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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再嫁:情撩冷面将军-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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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花不事舅姑的事儿来,还被这正主儿捉、奸、在床真真是……”
苏凤锦捧着茶盏低着头,露出一截嫩白细长的脖劲,一缕发丝垂在脖间,衬得她肤色越发白皙,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柔顺,饶是谁瞧了,这都像个娴静柔弱的妇人,哪里有半分恶妇该有的模样。
这些事真真假假的混作一处,便是苏凤锦说没有,这些人也不会信的,毕竟长安城中的妇人们总是闲着的,她们总会挑出一些这样那样的事出来,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失了原来的味道,这些人却不自知,所以苏凤锦向来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到底听着了,还是会觉有几分难堪。
那说书人丝毫不觉不妥,战青城呈将军的标准坐姿坐着,他眯了眯眸子,瞧着那滔滔不绝的说书人,面色阴沉,杀气腾腾。
苏凤锦沉在自个儿的世界里,不曾注意,直到整个大厅忽的生了动荡,闹哄哄的,苏凤锦才抬头。
眼前一群人一副地痞流氓的打扮冲进来,抄了家伙便是一顿砸,整个场面顿时一片混乱,独独雅间的战青城满意的搁了茶盏,领了苏凤锦出了乱哄哄的这酒肆。
苏凤锦扯了扯战青城:“怎的打起来了?你好歹是个将军,不管吗?”
战青城拉了她走在繁闹的街道上,夜色里他刚毅的面容显得越发的暗沉:“苏凤锦,你又要将你那点可笑的善心拿出来了?苏府的人那般待你,你还巴巴的上赶着掏心掏肺,你有那个功夫心善别人,不如想想法子如何取悦我。”
苏凤锦拍开他的手愤愤的往前走,战青城怕跟上次一般走丢了,忙大步跟上,唇角张扬:“怎么?我说错了不成?你坐在牢里的时候,你大哥在朝中可将你撇得干干净净……”
“我大哥待我很好。”苏凤锦想起小时候,若是没有苏明央暗地里帮衬着,苏凤锦早饿死冻死了,哪里还会这般站在这里,苏凤锦原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那么我呢?待你不好?”战青城将苏凤锦朝怀里扯了扯。
苏凤锦将他一把推开,气呼呼的:“拖您的福,我现在还活着,可真是不容易。”
“你做什么去。”战青城见她寻了条小路走,忙跟了过去。
“报官。”
战青城扣着她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冷笑:“报什么官,苏凤锦,你这人当真是假正经,先前那说书的那般说你的时候你又摆出那副样子,如今却又要在这里装圣人了?”
苏凤锦垂眸,缄默不语。她也不知道这一日的中元节是战青城赠给她一人的。
战青城拉着她往回走,苏凤锦也只默默的跟着,跟了好长一段路,秋雨忽的带着即将小雪的寒意扑面而来。
战青城将披风撑了起来,护在苏凤锦的头顶霜打的茄子似的:“回府。”
寒凉的秋雨笼着将军府,老夫人手握手杖站在将军府的门口,手里提着一串拂珠正在慢念,见战青城同苏凤锦从雨中跑回来,冷哼了一声,紧握着楠木佛珠,面容越发的暗沉。
苏凤锦站在将国府的台阶下,垂眸瞧着地面,秋雨下得有些大,落在地上很快便积了一层水,灯盏倒映在水里,折出了苏凤锦惶恐不安的面容。
老夫人身旁站着的兰馨着了一套暖色缠海棠花的锦衣,发上戴着一枝碧玉的琉璃簪子,莫名的,同战青城头上这枝簪子有些相似,隐约里透着一股子不言而喻的别样味道。
兰馨笑意历来端庄得体,她的优雅与贵气是苏凤锦这种小门小户学不来的,老夫人很满意兰馨的沉稳,瞧着苏凤锦的眼神似刀子一般,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战青城见母亲阴沉沉的站在将军府门口,笑了:“母亲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见战青城还举着披风替苏凤锦挡着雨心里便来火:“你瞧瞧你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将军的样子!哪里还像战家的子孙!”
苏凤锦紧握着衣袖子,暖黄色的灯盏折在她的脸上,苍白得紧。
战青城拉了苏凤锦便上了台阶,苏凤锦心里慌得很,她想,那般无边无际的苦痛是不是又要回来了?她这个人本就没有名誉可言,在府中的地位亦甚是尴尬,她甚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就放了她了,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迷雾里,无论如何奔跑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操纵,逃不出,也逃不掉。
战青城忽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小而冰冷,这一点冷激进了战青城的心里,分外怜惜:“莫怕。”
老夫人手中的手杖朝着地上狠狠一砸,气得面色青白:“你既与青城和离,还有脸回来!把她的东西给我丢出去!”
挽珠被人押着推出了将军府,连着苏凤锦好几个包袱,七七八八扔了一堆东西出来。
苏凤锦瞧着那最后被丢出来的绣架咬了咬唇,将挽珠护在身后,垂眸缄默不语。
战青城视线从兰馨的身上不着痕迹的扫过,失笑,:“母亲,谁告诉你,她写的和离书?”
“青城!这个时候你还要袒护她!”老夫人冷冷的瞧着苏凤锦,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就似一把刀,一刀一刀的扎进苏凤锦的心里,而她只能忍着,旁的,什么也做不了。
老夫人原就是国公府的嫡小姐,生来尊贵奴扑成群,最是傲气,不懂性命可贵的道理,所以对苏凤锦这样的便更是轻贱得紧,连老夫人身旁的侍女都不如。
战青城慢条斯理的掏出个荷包,从荷包里摸出一张纸打开递到老夫人跟前,满眼温和:“原是欠下的和婚庚帖罢了,再说,若非锦儿冒死入宫求情,战府如何还当另谈,母亲本是良善之人,可切莫被旁的人污了眼才是。”
老夫人俨然不信,一时却也寻不到什么借口,颇有几分尴尬。
苏凤锦站在一旁木头一般,既不解释,也不讨好,她是知道的,眼下这样的场合,无论她说什么,老夫人原都是不信的,那么说出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门口风大,母亲近来身子不好就不要吹风了,当心着凉,雅竹,照顾好母亲。”战青城望向老夫人身后的雅竹,温然一笑。
雅竹今年已是双十年华了,老大不小的了,战青城虽还长雅竹几岁,可却是雅竹打小伺候着的,因此两人之间多少有些情谊可言的,兰馨扶着老夫人,举目娴雅:“爷放心,妾身这就送母亲回屋。”
老夫人扫了眼闷不吭声的苏凤锦,叹了叹气,实在不明白自家这孩子看上那弃妇什么了,要相貌,万不及卿如玉百分之一,若论才情,亦不过就是会绣个花罢了,旁的没有一样是出彩的,人也闷葫芦一般,呆在东屋里头从来不曾主动出来过。
织玉接了老夫人的手杖,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梧桐院。
苏凤锦见人都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拂开战青城的手去拾她的绣架,绣架的木头断了好几根,苏凤锦将绣了一半的衣服取了下来,细细叠好。
芳姨同春芽忙跑了来,朝苏凤锦道:“奶奶一旁歇着,这些事奴婢们来做。”
战青城凝着苏凤锦气愤得沉默了的面容,忽的发现,他想要护下一个人,竟这样的艰难,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苏凤锦,若是要打破他母亲对苏观锦的偏见,必要下一番狠功夫了。
苏凤锦抱着那件衣袍点了点头,抬步入了府。
挽珠提了两个包袱跟在苏凤锦身旁,扫了眼来来去去巡逻的家卫,委屈的低声唤了一声:“小姐……”
苏凤锦扫了眼同样拿着包袱的春芽与芳姨,垂眸沉默着去了东屋。
战青城瞧着这已然闹得乱哄哄的东屋,颇有些恼火:“去主屋同我住。”
苏凤锦伸手扶起一把椅子:“这儿挺好,将军回去吧。”
战青城帮着苏凤锦整理,一边道:“母亲待你原是有诸多误会,我会想法子将误会都解开。”
苏凤锦蹲在地上拾瓷片,叹道:“这青花瓷……可惜了。”
“当心扎手。”战青城将苏凤锦拉至一旁,蹲在地上笨手笨脚的捡瓷片。
战青城征战沙场,有的是力量和热血,可是却做不来那些细致的功夫,这才捡了几片便划了手,芳姨瞧着那血吓得心慌气短的。
“奴婢已经将里屋打理好了,奶奶,你快同爷进去,余下的事该咱们忙的,您可别再抢了。”芳姨拉着苏凤锦去了里屋,塞了伤药给她,转身便退下,顺势关了门。
芳姨正收拾着屋子,外头忽的乌泱泱来了一群人,道是兰馨派来打理东屋的。
苏凤锦替战青城上了药,又在捯饬着她的绣架,战青城就站在窗边细瞧着她,原本静默而不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了,战青城总想说些什么,可是细细想想,却好像什么也说不得,说出来的,原都是些无用的话。
直到天色蒙亮了,安吉进来,道是老夫人有请,战青城这才离开了东屋,苏凤锦闹了一天一夜,累得很,更了衣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挽珠端了安神香点上,站在床边替苏凤锦掖了掖被子,气得很:“小姐,老夫人都将咱们的东西扔出将军府了,这若是传出去了,咱们今后还怎么做人啊。”
苏凤锦抬头瞧着头顶的帐子,声音沙哑疲惫:“我原也没有什么清誉可毁的了。”
初入将军府 第130章 填房
“小姐,奴婢就是觉得憋屈,小姐分明是冒了性命相关的危险去求今上的,怎的却还比不过一个就知道在老夫人面前讨好卖乖的……”
“挽珠,不要胡言。”苏凤锦打断了挽珠的话,生怕再因着这些话惹出些什么事端来。
挽珠蹲在床边,委屈得紧:“我就是心疼小姐。”
“总会熬过去的。”苏凤锦被子底下的手紧了紧。
“小姐,奴婢听梧桐院的人说,老夫人有意要将檀香给爷做填房,这会儿寻爷过去,会不会就是因着这个事儿啊,原本府中就有这么几个了,若是再添些新人进来,难免会闹腾起来,到时候东屋不是更没个安静。”挽珠到底聪明了不少,不像先前那般呆头呆脑不暗世事了。
苏凤锦瞧着窗外头隐约可见的樱花树枝桠,秋雨下得淅淅沥沥,屋子里头透着一股子的潮味儿,因生着碳,这股子潮味儿也就去了不少,今日又是一个雨天,雨势未曾停过,颇有越下越大的架势。
春芽刚从东屋的小花地里头回来,因着踩了一身的泥,于是换了一套衣服才进屋:“眼下这么个天也真是,见天的下雨,走哪儿都湿糊糊的。”
芳姨端了热汤过来,春芽将采来的花儿插进瓶子里:“方才安吉抱了好几个这样的花瓶儿过来,奴婢瞧着插海棠花真真是好看。”
深秋了,最后一季海棠花也已经将落未落了,因着今年秋季的雨水比往年的多些发,所以花落得也晚些。
苏凤锦瞧着那摆在窗边的那个高颈花瓶,瓶身全白,衬得海棠花多了几分生气,屋子里头的安神香混了些海棠花的香味,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过了好一会儿,安吉领了一群人搬了一堆东西过来,在安吉身旁便有檀香,安吉朝苏凤锦见了见礼,替檀香引见:“大奶奶,老夫人吩咐,打今儿起檀香便是四姨奶奶了,爷让四姨奶奶来东屋住着,您看住哪间合适?”
印象中檀香不大说话,虽是丫鬟却是细皮白肉的,柳叶眉衬着一双杏眸,身段也是窈窕得紧,那胸脯……苏凤锦默默作了个对比,忽的有些挫败,胡乱的点了点头:“芳姨,你安排吧。”
芳姨扫了眼面色压抑不住娇羞的檀香,总觉这丫鬟不好对付,于是故意挑了个离苏凤锦的屋远些的予她,檀香虽是姨奶奶了,可是却也没有给她安排人,只道是让檀香好生在东屋里头呆着,檀香见天色尚早,便将东西一一搁好将屋子打点了一番又去寻苏凤锦。
见苏凤锦已经睡着了,檀香便跟着春芽一道打理这屋子,春芽阴阳怪气的笑:“呦,您现在可是四姨奶奶了,当真是厉害了,奴婢可不敢劳您大驾,我家大奶奶还睡着呢,您还是先回去吧,待我家大奶奶醒了你再过来。”
芳姨当真是难得听见春芽这么损别人,又深知檀香其实是个好姑娘,忍不住插了一嘴:“春芽,后院里头的那些花你快去翻一翻,当心烧了。”
那花儿是用来熏衣服的,如今檀香负责的便是这一块儿,当即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扔给芳姨,一溜烟跑了出去。
檀香紧了紧帕子,身上还穿着丫鬟的衣服,不安的瞧着芳姨,倒底是府里呆了这么多年的,却还站得住。
外头下着雨,阴沉沉的,寒气从未关的门外头扑进来,冻得人直哆嗦。
“芳姨,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明日再来见大奶奶。”檀香面目白净,脾气也是个极好的,语气温温婉婉,好似温水一般,听得人甚是舒服,这可是老夫人身旁的贴身的丫鬟,同雅竹是一块儿伺候过战青城的,原是个极好的性子,可惜了,做了填房,可若不做战府的填房,便是嫁了旁人,许还没有这样好的境遇。
送走了檀香,芳姨琢磨着今夜这爷是要过来还是不过来,结果这一等便等到了苏凤锦醒。
外头春芽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低声道:“芳姨芳姨,爷去檀香那……”
苏凤锦一颗心忽的沉了下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冬天要来了似的,天格外的冷。
“你也别难过了,老夫人本就急着抱孙子,你自己不努力,那就只能将这大好的机会让给别人了。”春芽将菜搁在桌上,扫了眼面苍白的苏凤锦,又觉心情实在不痛快得紧。
雨声渐渐的下得大了,苏凤锦捧着碗扒拉了两口饭便没了胃口,这没胃口的,除了苏凤锦还有兰馨,兰馨屋子里头的东西又砸了不少,和着雨声一道响得稀里哗啦的,热闹得很。
秋婆子拦着兰馨急道:“少奶奶,这是老夫人送的,砸不得。”
兰馨默了默,将那花瓶扔给海棠,站在窗口,气得面色青白:“千防万防万着东屋的,却没曾想让檀香得了便宜!她原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有什么资格填房!爷去了她那里,爷竟去了她那里,我哪点不好,爷要去她那里?是我不够漂亮?不够有才情?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
兰馨终还是一怒之下将老夫人赏的花瓶砸碎了。
兰馨本也是长安城里头的一位才女,可惜,有丞相之女卿如玉的光环在,兰馨便注定了要默默无闻的做一个第二名,无论什么样的事,世人皆会提及卿如玉,然后才提及兰馨,兰馨本也是天之娇女,哪里受得住那样的忽略,后来她便以死相逼,嫁入了将军府,成了卿如玉最爱的那个人的平妻。
本以为她是幸福的,她只需要等战青城回来,便能够得他宠爱,万般呵护,毕竟她为战青做了这么多,还有谁会同她一样,一出嫁夫君便出征,她在府中一等便是五六年!
秋婆子愤愤的道:“原都是东屋那个肮脏的地方搞的鬼!若是没有东屋的,想来少奶奶也不会这般忧心了。”
兰馨闹了大半宿累了,坐在椅子上,瞧着一屋子的狼藉,眸子里透出几分傲气:“我兰馨在尚书府里被宠了二十年,断没有让旁人欺负了我的道理!她苏凤锦既要跟我斗,那我便同她斗上一斗,看看是我这个尚书府的厉害,还是她那个九品芝麻官家的厉害。”
秋婆子嗫嚅着唇角,低声道:“咱们派去东屋的那些人……都……都被打发了回来,东屋里头的人嘴巴都紧得很,奴婢找了许多法子也不曾问出什么来。”
兰馨伏在桌面上,瞧着窗外,内心的暴躁去了不少,连带着语气也淡了几分:“我让你备的酒你要记得时时备着。”
“是。奴婢每日都备着呢,不敢怠慢。”秋婆子扫了眼收拾屋子的海棠,终觉扬眉吐气了一回。
半空的云似要从天上掉下来一般,沉沉的压在屋顶,雨声稀里哗啦的从屋檐流淌而下,檀香紧张的站在战青城的跟前,垂眸瞧着捏了茶盏饮了足有半个时辰的战青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战青城终于搁了茶盏,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朝檀香道:“从今日起,我让你对外说什么做什么,你只需照做即可,若敢往外说半个旁的字出来……”
檀香诧异的瞧着战青城,面色一点点的变得苍白:“爷,奴婢……”
“你既是填房了,就要像个填房的样子。”战青城走到门口,忽又停了下来,转身瞧着她,笑意满面道:“我记得你那叫檀竹的弟弟,似乎是在木副将的麾下?”
“是。”檀香有个亲弟弟,是跟着战青城一道去的战场,只是她弟弟到底年少,那时不过七八岁罢了,如今也不过十四五岁,檀香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那个亲弟弟了,虽思念得紧,可每每瞧着他写来的书信,那里写的多是对战青城的敬佩崇拜之情,久而久之,这份情意便扎进了檀香的心里。
檀香忽的觉得战青城的笑有些恐怖。
战青城打檀香房里出来时雨声大得出奇,哗哗味啦啦的,似要将东屋淹了一般,他撑了一把青竹伞踩过漫了水的青石小路,失笑,没曾想苏凤锦竟也是个会吃醋的性子,将这檀香的房间隔得这般的远。
绕了一会儿终于偷摸着进了屋,苏凤锦睡着头,躺在床上发呆,骤然见一个黑影湿搭搭的凑了过来,吓了一跳,抬脚便踹,战青城握住着她温暖的小脚,笑盈盈的:“你这警惕性倒是高了不少。”
苏凤锦心里头猫挠狗撕的折腾大半夜,他倒好,睡完了旁屋的又来了这儿,这齐人之福当真是想的好!
思及此苏凤锦一股无名火便窜了上来:“谁许你进来的?你滚出去。”
“我可没在旁屋歇,你怎的这般态度?莫不是……吃了醋了?”战青城笑盈盈的瞧着苏凤锦,屋子里头只亮着一支蜡烛,光线暗得很,衬得战青城这张脸笑得有些阴沉。
“您这府里妻妾成群的,我可吃不起这个醋,既是去了旁屋还回来做什么?去享你的齐人之福去,我不稀罕!”苏凤锦又抬另一只脚踹他,另一只脚也被战青城握在手里,一时气得涨红了一张脸。
战青城湿嗒嗒的凑了过来,苦笑:“我从旁屋冒着大雨过来,你当我是要享什么齐人之福的吗?自从同你在一起,我可曾碰过谁?苏凤锦,你这清高的假性子什么时候收一收?你还要我忍到什么时候?还是你当真以为我能忍你一时,便能忍你一月?一年?十年?”
初入将军府 第131章 东屋的醋味儿
苏凤锦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瞧着近在咫尺的战青城,忽的想起忆秋的话来。
卿如玉本是要嫁给太子的,可是战青城插了一手,卿如便没有做成太子妃。联想起先前的种种,苏凤锦到底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这么一想一颗心又凉了几分,抬起脚,一脚踹上了战青城的肚子,将战青城揣翻在地。
战青城本是留意着苏凤锦的神色,不曾注意便着了她的道。
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阴沉沉的瞧着她:“苏凤锦,你就在这里装你的清高吧!我去享我的齐人之福!”
苏凤锦一个枕头砸了过去,挽珠从外头跑了进来,见这二人又吵了架了,一时又急又气:“小姐……”
“关门,睡觉。”苏凤锦扯了被子将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挽珠站在门口,瞧着战青城一颗心慌得厉害。
“爷,其实小姐……”
战青城拿了伞,一张脸阴沉沉的迈入滂沱大雨里,直奔旁屋去了。
去了旁屋之后一脚便将门踹开,那檀香猛的坐了起来,微弱的红色烛光落在檀香那白皙的皮肤上,她只着一件肚兜,坐起身还可见那傲人的弧度,战青城直接无视,朝床踹了一脚:“起来,穿上衣服。”
檀香慌慌张张将衣服齐齐整整的穿好,见战青城浑身都湿透了,低声道:“奴……妾身替爷换一件衣吧,外头的秋雨寒得紧。”
“还有被子吗?”苏凤锦的视线从屋子里头扫了一圈,这里头除了桌、桌椅便没有旁的东西了,简直寒酸得可怜。
“有两床。”檀香心里隐约还透着几分期待,却不知战青城是何意。
其实檀香也如雅竹了一般,打小就伺候着战青城的,只是后来年十六的战青城出征去了便少有交集,如今回来了,檀香在老夫人身旁伺候着,也就没有了近战青城身的机会了,加上先前绣春的前车之鉴,檀香便再不敢妄想,可如今一块天大的馅饼又砸了来,战青城便活生生的坐在床上,便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战青城径自解了衣,赤着上身穿了里裤躺在床上,见檀香还傻站着:“你去软塌上睡。”
“爷……”檀香面容透着几分薄红色,将扔在地上的衣袍拾了起来挂好,欲言又止。
战青城朝她挥了挥手:“不过演戏罢了,慌什么?日后若是见了旁人,这戏如何演还用我教?”
檀香咬了咬唇,失望的瞧着那滴雨的青色长袍,长袍上头绣的翠竹当真栩栩如生,如今被雨水打湿了便越发的好看。
“是,妾身明白。”她垂眸转身抱了两床被子搁在软塌上,又抱了个碳盆来,搁在衣服旁生了火烤着。
夜色在雨声里一点点的爬走,次日天色蒙亮的时候雨便停了。
将军府的屋檐旁发出刀嘀嗒嘀嗒的声音,目光所望之处洁净得紧,晨光折在将军府里头,鸟儿栖在寒树枝头轻啼,战青城从旁屋出来,便瞧见苏凤锦着了单薄的衣坐在秋千架上发呆,手里头的绣架掉了也不知道。
战青城瞧着她小而嫩白的手,鬼使神差的便伸了过去,苏凤锦触电般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在苏凤锦的脑子里回荡,她浑身就似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瞧着自个儿的手,指尖轻颤。
战青城却弯腰拾了苏凤锦掉地上的绣帕放在她腿上,摸了摸脸,啧了一声:“打人的力道怎的这般轻?”
芳姨面色一白,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出。
倒是檀香过来了,瞧着战青城脸上隐约的巴掌印心疼得紧:“爷,您脸上……”
战青城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檀香伸过来的手,幽幽的扫了眼众人:“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见战青城拂衣而去,春芽鄙夷的瞧着苏凤锦:“你原就是大奶奶,不过是摸了个手,装的什么矜贵。”
芳姨扫了眼还杵在一旁的檀香,咳了两声,朝苏凤锦低声道:“大奶奶,外头风冷,回屋多穿件再出来。”
不等苏凤锦回答,芳姨便将苏凤锦拽回了里屋,刚关上门,便开始数落:“姑奶奶,你怎的打爷还打上瘾了不成,不过就是在旁屋里头睡了一宿,瞧爷那一身皱巴巴的衣都不曾换便走了,这儿可是将军府,不是旁的小门小户的,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说东屋的不会伺候人?”
苏凤锦张开手,芳姨将外袄替苏锦穿上,那件淡蓝色衣袍衬得苏凤锦面容越发白嫩,鸦鬓般的发低低的挽起,一缕发落在颈边,远远的瞧着只觉苏凤锦温柔又乖顺,瞧得人的心里欢喜得紧,怜爱不矣。
檀香在屋子外头站了一会儿便出了东屋,春芽在院子里头晒了些花,反正主屋里头伺候的来来去去也就他们几个,这将军府的人对东屋的关注度原是极低的,只是的近来战青城一直宿在东屋,便招来了各种各样的眼光,偶尔有婢女经过时多会透过铁栅栏的门往里头瞧上两眼,偏东屋的主院离铁栅栏门还有段距离,所以什么也瞧不见。
饶是这样,这些日子从门口路过的人也不在少数,有时候一日路过的比起先前一个月路过的还要多。
苏凤锦换了件衣,起身去了樱花树下,那樱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落光了,花瓣飘在地上、积水里、树边的小池子里,秋风一吹便随着水荡开一圈圈波纹,那些竹片在风中晃动,偶尔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踮起脚尖拿起一个最矮处的竹片细瞧,上头的字迹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了,苏凤锦是什么也没有瞧出来,她忽的发现,原来誓言是这世间最不靠谱的东西,一场秋雨便模糊了,若再过目几日,冬雪一罩想来便是什么痕迹也寻不着了。
苏凤锦擦了上头的墨渍,打开砚台取笔沾了些墨,落笔时却又不知写什么,鬼使神差的便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昨天晚上她想起很多东西,有好的,也有坏的,都是有关战青城的。
如今瞧着半树的竹片,心里忽的又暖了几分,不知是要继续沉沦下去,还是趁早收脚,一刀两断。
忆秋从外头跑了进来,见苏凤锦在竹片上写的两个名字,气得很:“我听说姓战的又填房了?他人呢?”
苏凤锦忙将风风火火的忆秋拽住:“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正巧将军府的出来买菜嘛,那卖菜的又去红袖坊卖菜,正巧我是去收银钱的,一听他们聊我才知道的,那人在哪里?”忆秋衣袖子往上撸了一把,气势光汹汹的往外走。
“他原就是个将军,战功赫赫,要什么人是得不到的,这府中三妻四妾的原也不少,我作什么要生那个气,他爱娶谁便娶谁,爱同谁好便同谁好,我作什么要稀罕他!”老夫人原也不待见她,苏凤锦虽是个闷闷的性子,可是也不喜欢被旁人误解,更不喜欢受些无名的冤屈,只想起昨日便火从心上窜。
忆秋只得将步子挪了回来,语重心长似个小大人一般:“你能这般想就最好了,这姓战的也忒不是东西,先前他没来招你的时候你在战府的日子倒也还好,可如今,三天两头的受伤,也不知他一个将军是干什么吃的,哦对,我先前来的时候好似瞧见那姓战的同兵部尚书坐在一辆马车里,当时风吹起一点点,我还当我是瞧错了,如今不在府上……那就是他了?”
兵部尚书魏大人,是魏兰馨的父亲,战青城同魏兰馨的父亲在一起,不可就是同他的岳父在一起吗。
苏凤锦忽的想起战青城说的什么孝敬岳父之类的鬼话,这样的话他原是同不少人说过的,到了苏凤锦这儿都不知那一句话出来能不能得些口水沫儿。
她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的瞧着桌面上墨黑的砚台,只觉心里空荡得厉害,就好似有一颗石子在空旷的房间里头弹跳,一下又一下,扰人心神。
忆秋无端想起录海所说的那句话,有些人的存在本身,便带有原罪,瞧着面色苍白的苏凤锦,想着这般柔弱沉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的就带有什么原罪了?难这话是在说战青城?
这般想想,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各怀心事。
挽珠端了些糕点过来,搁在桌案上便捏了鼻子直皱眉:“这榴莲糕这般大的一股味儿,也就你这般喜欢吃,这可是最后一瓣榴莲做的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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