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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再嫁:情撩冷面将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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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凤锦,我原是今日才看清了你。”战青城掐着她的脸玩了一会儿,瞧她脸被掐得红红的才收了手。
苏凤锦垂眸纠着衣袖子,不安道:“原就是我连累了你。”
“所以我来陪你坐牢了。”战青城视线在牢里头扫了一圈,最后在床边坐下,朝苏凤锦招了招手。
苏凤锦纠着袖子,不安的瞧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战青城挑了挑眉,笑得春暖花开:“我同今上说,若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苏凤锦才不信他的话,直到浣纱木着一张脸从那洞里头搬了一堆东西出来。
浣纱将茶具、书本、笔墨纸砚一一放好,来到苏凤锦跟前便跪了下去。
苏凤锦忙将人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浣纱垂眸,咬了咬牙朝苏凤锦道:“原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在爷入宫的时候将事说了出去,请夫人责罚。”
苏凤锦收了手,望向那躺在床上闭了眼的战青城,咬牙切齿:“把他带回去。”
浣纱摇了摇头:“刑部大牢被禁军围死了,怕是出不去了。”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苏凤锦指了指那条道,也不知道这条道这些家伙是怎么挖出来的!那些土又扔到哪里去了!眼前这个胡子拉茬的战青城,哪里像个常胜将军,瞧着土匪似的,一来便占了她的床。
浣纱站在洞口,朝里头看了一眼,低声道:“爷在外头寻了夫人许久,奴婢实在没有旁的法子了,这才说了实话,夫人,奴婢确是不该多嘴,只是,这些日子夫人也该瞧出来了,什么人是真心,什么人是虚情假意。”
苏凤锦坐在床边,戳了戳战青城的脸,他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嘴里还在喃着苏凤锦的名字,苏凤锦忽觉鼻头发酸,伸了手替他去了繁琐的朝服,将腿搬上床,替他脱了鞋子盖了被子,拉了浣纱低声道:“你快将这坑堵上,若是今上知道他这么挖坑挖到牢里来了,怕是要动怒了。”
浣纱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铲子,将土铲进了坑里,迅速将土填好,又将那近长宽近一米的青石板铺上,踩了几脚,瞧不出端倪来了,浣纱这才停下,默了一会儿,呆在了角落里,木头一般。
夜半的时候赵阮诚又来了,苏凤锦风风火火的将战青城捂在被子里,坐在床边手里拿了本书,赵阮诚扫了眼那些笔墨纸砚,叹了叹气,温声道:“凤锦,这些日子你让我做的我原都做了,战府一案也已经平了,战青城活得好好的,你既已与战青城和离……”
“阿诚,你当初休我,真的是因为我水性扬花吗?”苏凤锦紧着帕子,抬头直直的瞧着站在铁门门口的赵阮诚,她的视线仿佛穿过了很遥远的现在,回到了两人初初相识的时候,那时候苏凤锦也是这般瞧着他,什么都不懂,却又什么都想知道。
赵阮诚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嗓音沙哑低沉:“是。”
“你走吧, 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若是要断案,该如何便如何就好。”苏凤锦背脊笔直的坐着,忽的发现,她与赵阮诚原早就不可能了,只是那些日子里原是她自己放不下。
可若是放下了赵阮诚,同战青城在一起,日子便会越发的难过,只是这样难捱的日子到底不是她一厢情愿了,原也是有个人陪着她一同撑着的,如此便也不觉苦了。
赵阮诚欲言又止,见苏凤锦已经无心倾听,又嘱咐了几句夜里莫要着凉的话便走了。
苏凤锦不知道皇帝会将她怎么样,所以只能在这个狭小的牢房里头等着,所幸战青城来了,这样白天盼黑夜的日子竟也有了几分莫名的暖意。
苏凤锦回头便见战青城已经坐了起来,背后靠着墙,面色苍白眸色深邃的凝着她,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看来在这牢里,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
“胡说什么。”苏凤锦拿帕子砸在他脸上,气愤不已。
战青城趴在床上,朝苏凤锦招了招手:“我背上的伤裂开了,过来上药。”
“先前忆秋给我送了许多伤药来,如今正好用着。”苏凤锦忙取了伤药,替战青城去了衣袍。
战青城反倒开始拽苏凤锦的衣服,连拽边问:“伤着哪?我瞧瞧。”
苏凤锦拍开他的手:“就是擦伤了手臂,无甚大碍,你转过去趴好。”
“我看一眼。”战青城又去撸苏凤锦的衣袖子,撸开右手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来,苏凤锦哭笑不得的伸出左手:“你瞧错手了。”
战青城将左手的衣袖子撩了上去,却见手臂处有一条扭曲的伤痕,那伤痕带着微微的粉红色,瞧着已经是结痂长了新肉了。”
战青城忽的低头,在那伤口上亲了亲,苏凤锦面色涨得通红,将手抽了回来:“你做什么!”
“咳,听一个属下说,亲一亲就不疼了。”战青城咳了两声,掩饰莫名的尴尬。
苏凤锦:“谁说的。”
“不信你亲我,你亲了就不疼了。”战青城挑了挑眉,笑容穿过十里春风来到苏凤锦的面前。
苏凤锦拍推开他的脸轻嗔:“别乱动。”
“真不亲?”战青城懒洋洋的瞧着面色赤红的苏凤锦,这些日子的烦燥与暴乱尽数被压了下来。
苏凤锦将血的纱布一圈圈揭开,瞧着他刚毅宽阔的后背眼眶发红,他的背后伤痕错布,有些地方已经血肉模糊了,虬纠在分明的肌理上的还有些旧伤痕。
苏凤锦是头一次瞧见战青城的伤,几乎密布整个身体,哪儿都不见有一处好的。
苏观锦倒了些水来替他擦洗外伤,一边哑着嗓子轻问:“怎么这么多伤。”
“吓着了?”战青城扒在床上回头看她,见她眼眶微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发笑盈盈的道:“这是光荣的印记,战场上没有人身上不带伤疤的。”
苏凤锦替他缠着纱布,低头不语,战青城侧头瞧着她,默了良久,忽的问:“姓赵的有没有碰你?”
“上了药赶紧回府。”苏凤锦扫了他一眼,在那纱布上打了个结,她摸了半天也没有找着一套战青城的衣服,这里就两套牢服,两套都是苏凤锦的,战青城肯定是穿不得的,他也不屑穿这样的衣服。
“回不去了,咱们怕是要在这里呆几天了。”战青城坐在床上,将苏凤锦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锦儿?”
“……你是不是也以为我跑了?”苏凤锦纠着衣袖子,瞧着她穿的那双棉鞋上头青色的绣花。
“我只是想说你几日未梳洗了?头发有味儿。”战青城噗嗤一声笑了,泼了苏凤锦一盆冷水,苏凤锦一把将他推开,抄了枕头朝他愤愤的砸过去。
“我在牢里呆了大半月了,你当这是自个儿家不成。”那枕头倒也没什么力道,战青城一个八尺男儿,为了配合苏凤锦,硬生生哼了两句疼,苏凤锦扔了枕头,气呼呼的坐在床对面瞧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角落的浣纱低着头,尽量将自己当成个隐形人。
战青城朝苏凤锦招了招手,笑得春风撩人:“我原是同你开个玩笑,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苏凤锦只得挪过去了些,战青城一用力便将苏凤锦拽进了床里头,被子一盖,将苏凤锦捞进怀里心里压着的石头才松开,战青城低头瞧着眼眶微红的苏凤锦,苏凤锦这些日子又清瘦了,原先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几两肉也跟着没了,战青城瞧着就像挖他的肉一般,心疼得紧。
苏凤锦倚在战青城的怀里,莫名的觉得踏实,先前夜夜睡不好,总是做恶梦,如今战青城来了,那些恶梦、不安便都消失了。
初入将军府 第127章 补过中元节
一场秋雨一场寒,牢房里头湿冷阴寒,苏凤锦的体质本就寒得紧,这会儿已经开始烧上碳了,如今又来了月事,几乎是一整天都坐在碳盆边不曾挪过位。
战青城嫌牢房太小了,于是干脆便吩咐了浣纱,将隔壁两间打通扩得大了些,又将那坑挖开,搬了些新东西进来,一副要在牢里头安家的架势。
苏凤锦盼着那早死早超生的圣旨已经盼了小半月了,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这种感觉好似在等待凌迟,你知道你会死,却不知你要如何死去,在哪一日死去,心里便生恐慌。
苏凤锦瞧着窗外落光了的树,喃喃道:“今上为何还没有旨意过来?”
战青城抱着手臂,懒懒的倚在侧墙边嘻皮笑脸:“怎么?同我在这儿不好?”
苏凤锦可没觉得这牢里头多好!!
她听着隔壁又在喊冤枉心里终是动摇了几分:“他会不会当真是被冤枉的?”
刚从洞里头钻出来的挽珠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将石板儿重新掩上,笑话苏凤锦良善:“自打奴婢三天前过来,便日日的听着那人嚎得撕心裂肺的,也不知几分真假。”
战青城坐在茶盘前擦轼着他的剑,忽的想起那日安吉说,苏凤锦那日受了冤,喊得撕心裂肺。敛了心绪,头也不抬:“你自个儿都坐在牢里,怎的还有旁的心思担心旁人?”
苏凤锦坐到战青城对面,极是不满:“你怎的还呆在这儿,若是今上知道你把刑部大牢挖出个洞来,到时候不是又得见罪于你!眼下你都快在这儿安家落户了!若是宣旨的公公来,见了你,那不是更说不清楚了,你赶紧回府去吧,朝堂里头那么多的事儿,怎的你这般清闲。”
战青城将剑递给浣纱,顺手将苏凤锦拽进怀里,捏着她的脸愤愤道:“苏凤锦,你就这么想赶我走?休书的事我还不曾同你算帐,不妨今日就将那帐算一算。”
苏凤锦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恼羞成怒:“我原也是为着救你。”
“所以我已经以身相许了。”战青城着的一套深青色的长衫,外头披着件浅色的披衣,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瞧着隐约里还透着几分书卷气,苏凤锦去旁牢里绣冬衣。
战青城坐了一会儿,不见她来,于是便凑了过去瞧,见苏凤锦竟伏在绣架上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替苏凤锦裹了件披风,安吉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道是事情已经办妥当了,战青城这才抱了苏凤锦出了牢房。
牢房里头的人见战青城终于走了,纷纷松了一口气。
就没见过还喜欢在牢里住着的将军, 这将军不走正门也就罢了,偏还要挖个坑从外头爬进来!这些日子为防止有人越狱只得增派了好几倍的人手,他们这些狱卒也没有法子,毕竟这事儿刑部尚书兜着,大伙儿也只得跟着睁一口眼闭一只眼。
战青城走到牢门口,吩咐了浣纱几句,浣纱便去忙旁的事去了。
战青城抱着苏凤锦回了将军府的消息一时飞满长安,家家户户都在诉说着苏凤锦是如何的绝情,如何身带厄运,将战府害得险些门第衰落,一时间苏凤锦那弃妇的名头便又加上了恶妇,刁妇一类的用词,但凡提起苏凤锦这个人,多少都是要跟着谩骂几句,以此来区分自个儿同苏凤锦之间的区别。
在这集繁华与权势于一处的长安城里头,若是想出个名,原也是不容易,只是像苏凤锦这般,提起她的名姓来,对她的事迹便可信手捏来朗朗上口的,当真是头一号。
这名声臭成这样,也当真是极不容易的。
苏凤锦睡一觉醒来发觉已是月上三更了,中秋过后的天寒凉得紧,她瞧着熟悉的屋子里头那盏八宝琉璃灯一时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真实。
忆秋端了些吃食从外头走了进来,见苏凤锦醒了,捏了块她莲子糕塞地嘴里,边吃边道:“你可是醒了。”
挽珠端了新衣进来,朝苏凤锦笑:“今儿可是中元节呢,小姐快起了,再晚些时辰可就过了。”
苏凤锦坐在床上望向窗外头,外头有朦胧的光线透进来,她揉了揉脑袋,一时有些混乱:“中元节?”可中元节那日她不是去了皇宫了么?
忆秋又捏了两块糕点,拉着苏凤锦去沐浴,将苏凤锦好一顿捯饬,又是胭脂又是耳坠子的,华服锦鞋,云缎宝玉,苏凤锦一时适应不来,将东西一一扯了,披头散发的推开了门。
东屋的榆树叶子已经落光了,黄金一般铺在院子里头,院中繁灯千重,衬得地面宛如黄金铺就,墙面上的蔷薇花已经落光了,灯盏的光折出槐树的枯影,别有一番风味,于千重灯盏里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灯下,远远的瞧着再熟悉不过,他朝她张开手。
苏凤锦只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却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只站在原地,瞧着大步走来的战青城发呆。
战青城轻捏了捏她的脸,嘻皮笑脸的:“可喜欢?”
忆秋叼着点心走了出来,拍了拍苏凤锦的肩,相当豪气:“我说今上分明已经将你放出来了,怎的还不见你出来,原是在做这些,可不止将军府,外头可比这儿热闹多了,唔,我得去红袖坊瞧着些才好,这就走了。”
忆秋远远的朝着苏凤锦挥手,转身跑进了夜色里。
战青城塞了一盏灯给她:“头一次做,难看了些,你将就着玩。”
苏凤锦瞧着手中的莲花灯心里暖成一片海。
莲花灯的样式极简单,只是要做得栩栩如生却着实要花上许多功夫,战青城摸出一支簪子递给她,苏凤锦瞧着那簪子眼眶微热,她连着休书一同给战青城的,以为他该扔了,没曾想还收着。
战青城幽幽道:“那支断了,我差人重新打了一支一模一样的,往后再敢将我送你的还给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苏凤锦提着灯盏,任他挽了个妇人的发髻,战青城很喜欢这发髻,瞧了许多遍,每一次都要满意的点一点头,自夸一番才罢休。
苏凤锦同战青城刚出将军府,便瞧见整条长街是一片灯火阑珊,人来人往里每个人都提着一个灯盏,来来去去嘻笑欢语,这般瞧着中元节的味道甚浓。
战青城寻了件大红的披风给她系着,那雪白的兔毛和着红色的披风衬得苏凤锦气色甚佳,战青城同她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在不断的吆喝着。
这苏凤锦本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人,如今跟着战青城走在一块儿,便格外的显眼,只是可惜,没有几个人见过苏凤锦的真容,都只当恶妇该如泼妇一般五大三粗的,哪里会将这个小家碧玉气质温柔的小女人同苏凤锦联想在一起。
苏凤锦偶尔抬头瞧瞧战青城,心里有多温暖便有多慌。
长安城的夜市向来热闹,如今灯盏挂满了整条长街,阑珊里透出几分别样的暧昧。
苏凤锦拉了战青城去那家小店吃馄饨,刚坐下,便见对面也有人同苏凤锦坐了一桌。
苏凤锦一抬头瞧着对面这发色花白的老头儿吓得手里头的筷子都掉了。
战青城拉了苏凤锦起身,对面的人笑盈盈的朝二人招了招手:“慌什么。坐下。”
“今……今上怎么……”苏凤锦垂眸纠着衣袍,讲话都直哆嗦。
战青城拉了苏凤锦坐下,皇帝身旁的录海替皇帝添了盏茶,又试了毒,这才朝苏凤锦道:“不知怎的,中元节已经过了近一月了,只是这灯盏却越发热闹起来,这盛况当真是难得一见,所以咱家也就来凑个热闹来了。”
苏凤锦忐忑不安的扯了扯战青城的衣袍,垂眸压低嗓音:“我不曾接到今上赦免的圣旨,怎么办……”
战青城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似水:“莫慌,自是收到的。”
没过一会儿那小二便端了三碗馄饨过来,素净的汤香气扑人,苏凤锦正欲动手,扫了眼皇帝,又搁了筷子。
今上都不曾动,苏凤锦就更不敢先动了。
皇帝凝着苏凤锦的面容,目光失了那日的凌厉,温和不少:“吃吧,在外面不必拘谨。”
话是这么说,只是苏凤锦心里头紧张,一碗馄饨吃得提心吊胆的,整个人吓得面色发白,哪里还有旁的心思。
好在吃了馄饨之后皇帝便走了,苏凤锦特意寻了一条与皇帝相反的路走,战青城跟在她身旁闷笑:“你慌什么?”
“我什么领了旨了?我险些被你吓死,不行,我……我还是回牢里头呆着吧,万一若是今上问起,你就说我是逃出来的,不干你的事,原就是出来玩的时候撞了个正着……”
战青城握着她的手走在人群里,苏凤锦慌得很,偏战青城没事人似的,不免郁结:“这般大的事,你怎的不着急呢,若是那……”
“圣旨是我接的,那时候你睡着了。”战青城瞒了好几天,终于说了实话。
苏凤锦气得转身便往人群里走,战青城不紧不慢的跟着,想着苏凤锦那双小短腿,想来也走不远,谁料有人撞了他一下,一恍神的功夫苏凤锦就不见了。
战青城不由想起那日绑架的事,忙四处找寻,奈何长安城前来观花灯的人实在多得很,安吉还在不断的派钱派灯笼,见战青城经过,忙搁了灯盏追了过去。
“爷,这些灯盏还有半屋子呢,眼下长安城的灯盏已经够多了,再这般下去府里可当真是要亏空了,到时候老夫人……”
初入将军府 第128章 距离很重要
安吉急得火急火撩的,偏战青城淡然得很,倒显得安吉不够冷静了。
“安吉,你马上回府寻人过来。”战青城视线在人群里四处搜索,先前征战沙场时,眼前千军万马也不曾怕过,可如今一个转身不见苏凤锦他便怕了,他想,他到底是要栽进苏凤锦的牢里了。
安吉一眼望过,没瞧见苏凤锦:“大奶奶这是去哪了?”
战青城的视线忽的落在了角落的一处小林子边,林子里头尽是银杏叶,一车马车嘎吱嘎吱的人银杏叶上碾过,苏凤锦的身影便显了出来,战青城朝苏凤锦大步走去,安吉追着战青城的步子,无奈的低声道:“爷!老夫人因着这几日的花销可生了好大的气呢,这……”
“我自会去解释。”战青城与苏凤锦隔着一条宽宽的街道,等人消散了些,战青城这才瞧得清楚,苏凤锦的前头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着了一件青衣,青衣上绣着精致古朴的莲花,远远的望去,灯盏下那男子眉目如画,凝着苏凤锦的视线透着越界的温柔,那人将手伸向苏凤锦的发。
半途被战青城扣着了,他将苏凤锦拉到身后,轻声谩斥:“不是让你跟着我,怎的跑到这儿来了。”
再一回头去看那男子时,那人去不见了。
战青城的心口忽的被什么掐了一把,伸了手将苏凤锦发上的银杏叶摘了下来又问:“方才那人是谁?”
苏凤锦眨了眨眼装糊涂:“什么人?”
战青城见她不愿说,便不再追问,只牵了她的手转移了话题:“可还想再转转?”
“为什么安吉会在那里派灯?”苏凤锦瞧着不远处正提着灯盏赠人的安吉,心里隐约里升起一个念头。
“嗯,近来有几家灯坊不干了,宋仁义将店盘了下来准备做些旁的生意,灯盏积了许多,干脆就赠人。”战青城扯的这么一个理由倒也凑和。
苏凤锦将信将疑,一道沙哑的嗓音忽的传了过来:“凤锦,你没事,当真是太好了。”
苏凤锦回头却见苏明央站在人群里,身上的布袍起了皱,面容憔悴,头发微有些凌乱,七尺五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这般同意气风发春风满面的战青城一比,一眼高下立分。
其实苏明央是苏正清继妻生的,因着苏正清独独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平日里整个苏府都宠着,肖然心更是宝贝一般的捧在手心里,以苏明央的资质,无论是才情还是处事,没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所以战府出事之后苏明央也从从二品侍郎掉到了一个没什么实权的抄录,日里夜里的抄誉一些卷宗,倒也清闲。
只是苏明央本就是好高骛远,又做了几日的侍郎,深知权势的痛快,眼下见苏凤锦又同战青城这般好,便又凑了过来。
苏凤锦拉着战青城便走,苏明央忙道:“凤锦,父亲让我传话过来,若是得空了,便让你抽空回去瞧瞧,眼看你娘十年的大祭也快到了,这些日子府中一直忙着张罗这事……”
提及苏凤锦的娘,眼眶霎时便红了,望向苏明央,态度疏离得紧:“多谢大哥提醒,小雪后我定会回去候着。”
苏明央望向战青城,忽的道:“妹婿,先前之事,苏府原也是尽心尽力的,如今妹婿能安然无恙,我们也就放心了。”
战青城手里还提着苏凤锦的莲花灯,面上带笑:“劳大舅子与岳父费心了,小雪后我定带锦儿回去拜见。”
如今苏明央不过是长安县衙门里头的一个抄录罢了,如今连早朝都上不了了,更遑论其他。
苏明央眼珠子一转,叹了叹气,透着一脸的忧愁:“锦儿,先前原是我不好,你莫生气,你也知为兄身份低微,初初入朝根基不稳,如今发生了那般多的事,我也是没有法子,好在妹婿如今已经安然无恙了。”
“大哥这是打哪里来?怎的这么晚了还不曾回府去?”苏凤锦不愿再听他说这些,便转了个话题。
苏凤锦在苏府的那些人,受苏明央明着暗着不少的帮助,如今因着那事心里虽有嫌隙,可是苏凤锦到底舍不得同苏明央闹翻,在苏凤锦的心里,这个人还是她的大哥,正如苏明央所说,他只是还不曾在朝中立稳脚根,对于这样的大事不知如何处理发,所以才会手忙脚乱。
苏明央眸色微闪了闪:“原……原是刚从衙门里头回来,近来长安城里事儿多得很,堆着一堆的案卷,一时半会儿的也抄不完,到底不比先前做主薄的时候来得轻松些。”
战青城装作不知他话中之意,正色道:“抄录一事确是劳累,大舅子回府好生歇息,我与锦儿就不扰你了。”
在对苏凤锦的家人这点上,战青城虽是敬语,可那面容上冷硬的刚傲之气慑人得紧,苏明央不自觉的便伏于战青城那冷冽得富有杀气的眼神里。
苏凤锦同战青城走进了人群里,安吉也远远的瞧着,长长的叹了声气,自家爷这是要美人不要战府了不成?
眼下老夫人又给气病了,成日的跪在祠堂里头菜饭不思,兰馨奶奶也陪着一块儿跪着,再这般下去,战府迟早要闹出大人命来,安吉真真是越发不明白战青城的心思了。
忆秋提了一堆灯盏出来,见安吉在发呆,用肩膀撞了撞他:“发什么呆,这儿还有这么多人等着领灯笼呢,你快些。”
安吉瞧着这一院子的灯笼头疼得很:“你说爷弄这么多灯盏做什么。”
忆秋笑嘻嘻的满眼艳羡:“还能做什么?万金博美人一笑呗,啧,也不知这战将军这份情意能撑多久。”
安吉咬牙切齿:“这一大院子如山一般的灯盏岂止万金!”
“钱财身外之处,在乎这么多做什么,唉,那不是苏明央么?他杵那儿做什么?”忆秋一面派着灯盏,一面打量着苏明央,又嗤笑道:“原先当了侍郎的时候傲气得紧,瞧着还像个人,如今一被降职便是这般要死不活的作派,也不知是做给谁看。”
安吉还是头一次见这般口直心快的,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道:“到底是大奶奶家的,听闻那一次赶考的人忒多,能考上也颇不容易了。”
忆秋呸了一声发,一脸鄙夷:“也就你这般想,旁的同撩可瞧不起他。”
安吉也知道一些苏明央的事儿,只道:“听闻是因着太子殿下保举的缘故?”
“切,太子殿下哪敢明着保举,不过就是暗地里做些手脚罢了,细说起来,他赶考前一日还是在花阁里头撞上了太子,将怀里美人拱手相赠,这才换了个机会,切,细算起来,也有那姓赵的一笔。”忆秋常年混迹于各种花阁柳街,早将那些个事儿啊人的摸得清楚透亮了。
要说这长安城里头最赚钱的是什么,那非这空手套白狼的消息不可了,宋仁义便靠着这生意白手起了家,忆秋当真是真得宋仁义的真传,搁哪儿都能挖出些有意思的东西来。
安吉回头瞧了眼剩了大半的灯盏,又拿了些出来,派给了那些前来领灯盏的孩子们,一时间整个长安都拢在一片灯火阑珊的世界里,苏凤锦同战青城走在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从苏凤锦的身旁擦过,她被擦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战青城干脆便将苏凤锦带进怀里,披风一挡,那长胳膊一伸眼神冷嗖嗖的,经过的人自动绕得开了些。
苏凤锦手里握着一串糖葫芦,听见那酒肆里头有人在说书,便拉了战青城进去寻了个雅座坐下。
那说书人着长褂布衣,头发乱糟糟的,手里头拿着一方惊堂木,那么重重的一拍,又摸出一把扇子来,那扇子上头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说书人。
苏凤锦吃着糖葫芦,忽的递到战青城的嘴边问:“酸甜酸甜的,你尝尝。”
战青城忽的隔着一个小桌子凑近苏凤锦,捏着她的下巴亲了过来,那风卷残云般的架势,吓得苏凤锦憋口气差点不上来。
战青城松开她,舔了舔唇角边的糖渣,笑得深邃:“酸倒不尝尝到,不过确实挺甜。”
苏凤锦将糖葫芦塞他手里,面带娇羞嗔道:“拿去拿去,想怎么吃便怎么吃。”
战青城将糖葫芦扔给回来了的浣纱,浣纱低声道:“主子,事情已经妥当了,那几个人确是冤枉。”
苏凤锦望向浣纱:“什么冤枉?”
浣纱走到苏凤锦的身旁,低声道:“原是牢里头天天喊冤的那几个,原是堂家的因财起意陷害他们杀人入了狱。”
苏凤锦望向战青城,他端着茶盏,刚毅的面容冷硬淡漠,侧头瞧苏凤锦的时候忽的笑意盈盈仿若冰山雪化,好看得很。
“说书人方才说的是什么?”苏凤锦捧着茶盏暖手,侧头问战青城。
“道是北晋晋文帝将死时逼死了驸马,扶独女晋成长公主登大统。”战青城简略的总结了一句,忽的想起什么,面色阴沉沉的。
苏凤锦哦了一句,撑着侧脸瞧着那说书人,说书人年逾四十了,嗓音洪亮得紧,饮了口茶,一拍惊堂木话风一转,朝众人道:“今日,咱们且不说这些个悲伤春秋的事儿,咱们来说一说这长安城里头有名的人物,这有名的人物里头,有清廉正誉的,也有恶名昭著的,那咱们今日,且来讲讲这个恶名昭著的。”
大厅里头的人忽的低声议论起来,那说书人饮了半盏茶,这才再开口。
初入将军府 第129章 一言不合就掀摊
“这长安城里头眼下风头正盛的恶妇,莫过于九品芝麻官苏家的那位二嫁的小姐了,说起这二嫁小姐,原也是个运气不好,嫁入赵府这才半个月这叫闹出了水性扬花不事舅姑的事儿来,还被这正主儿捉、奸、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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