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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拂衣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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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栋点头道:“这幅做派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子,以后咱都避着点。万一被沾上边,那多恶心人呐。”
  李彦锦抬眼看到谢沛端着菜走过来,就冲她偷偷扬了扬眉毛,那意思不外乎是给自己表个功。
  结果他这动作被对面的谢老爹看在眼里,顿时就觉得这李小郎分明是在勾引自家闺女……
  谢二娘耳力好,早就听到了几人的谈话,她心里满意,就冲李彦锦露出个微笑。
  然而这笑容也被正扭头观察敌情的谢老爹看了个正着,于是这位闺女他爹就百爪挠心了起来。
  闺女刚长大点,怎么就被狼崽子盯上了呢?唉,虽然这狼崽子还是他自己捡的,可他也没打算把闺女这么早订人家啊?要是把狼崽子赶走吧,万一闺女伤心了,那,那可怎么办啊……
  谢老板愁绪万千,连晚饭都吃得不香了。
  其实李彦锦今晚说得这些,还真不是他随意瞎编的。
  起初他听了谢沛给出的那些线索后,就借着摆摊的机会,悄咪咪散播了出去。要知道这种香艳八卦传播起来最是快速,且传了两天后,竟有住在朱屠户家附近的人说出了更劲爆的内容。
  李彦锦当初只说是程惠仙嫌弃朱大家穷,不顾廉耻地爬了干爹的床。
  可那朱屠户的邻居却说出了朱彪与朱大如今竟和谐友爱地钻了同一个妇人的裤裆。这一下,码头上的汉子们简直是要笑死了。
  各种荤笑话都编排到朱大和朱屠户头上,而程惠仙的名声也在李彦锦的免费宣传下,成了远近闻名的荡/妇代称。
  其实,这事要说起来,程惠仙也有点冤枉。她原本是没想要一女侍二夫的,她还想着做个名正言顺的干娘呢。
  可惜朱屠户原本就是哄着玩玩的,起初还爱她是个良家,所以情热了几分。然而不曾想这程惠仙在床事上,竟比那窑子里的花姐还精通一些,这就让朱彪有些膈应起来。
  朱彪有些闲钱,他自打十年前丧妻后,就没再打算娶妻。平日里就在窑姐、花娘、暗娼身上练本事长见识。所以,一看程惠仙的架势,他就知道这女子恐怕也是从楼子里出来的货色。
  没两日,朱屠户就对程惠仙没了兴趣。反倒是对特别识相特别孝顺的干儿子朱大起了丝愧疚之心。
  于是朱彪大手一挥,就让朱大接下个盘。来,你不是稀罕这女子吗,干爹还你!
  朱大面上笑嘻嘻,心中mmp。
  不过当初朱婆子就和他商量好了,这女人是个骚浪的,反正都留不住,干脆大方送给干爹好了,以后自然会找机会算总账目的。
  自从发现朱屠户和程惠仙奸/情的那天起,朱大就绝口不提成亲接人的事。后来还直接对朱彪说出了,应该让干爹先帮他验验货,这种无耻之言。
  果然,这才几天功夫不到,干爹就玩腻了。于是朱大也不客气,免费的窑姐,质量还不错呐,白上谁不上啊?
  那程惠仙也发现朱彪对自己不太经心了,转头对上朱大,她也不敢太过推拒,想着就算留条后路也好。
  朱彪看干儿子玩得痛快,有时候兴致上来,还会来个二龙戏珠什么的。
  他们浪得飞起,动静太大了些,自然就走露了行迹。
  再加上李彦锦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这五六天的功夫,朱家几人和程惠仙的名声就已经臭得赛狗屎了。
  谢老板出门买菜也陆续听了些传闻,对那程惠仙自是唾弃万分,觉得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淫/荡又不知廉耻的女子。
  谢沛看时机不错,就在大年三十这天宣布,她娘又托梦了!


第16章 就防着你呢!
  谢老板强忍着泪水,听闺女说起亲娘托梦的事情。
  “阿娘说了,那名声臭大街的程氏与咱们隔壁朱家都不是好人。尤其是那程氏母女,恐怕对我家多有妨害,让爹爹你小心提防。若是见到路边有陌生女子哭诉求助,千万莫要胡乱上当!”
  谢栋连忙摆手,道:“下次你娘再托梦来,你就告诉她,我都记下了,绝不会和别的女子有一丝纠缠的。让她千万别误会,更不要胡乱伤心,若有什么疑问,就赶紧给我也托个梦啊……”
  谢家父女大年夜里说完了悄悄话,各自都有些伤感。好在家里还有李彦锦和智通两个热闹人,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很快也就掩过去了。
  谢家这边日子和顺,朱婆子家却闹起了幺蛾子。倒不是别的问题,只一个穷字闹的。
  俗话说,有钱没钱,过个好年。可朱婆子家却是连个歹年都快过不下去了。
  因着朱大名声太臭,连带着卫川县里的妇人们再不敢与朱婆子来往。这直接就让朱家断了钱路,再加上之前租院子,买彩礼,把街坊们送的贺礼也花得个精光,于是朱家四口险些在大年夜里断了粮。
  “老娘,那院子的主人竟回乡过年去了,咱的租金是讨不回来了。”朱大灌了一肚子稀粥,有些烦躁地说道。
  朱婆子呸了声,道:“左也是只租了半个月时间,如今租期都满了,你还指望人家能退钱呐?”
  “他敢!若不退钱,老子就打断他的腿!”朱二在一旁恶狠狠地说道。
  朱大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当是哪家敢租房子给咱们吗?那是县尉的小舅子!还打断人腿咧,老子都不敢说这话……”
  “都是大哥你非要娶什么媳妇,如今人也没弄回来,钱倒花个精光。”朱二小声嘟囔着。
  “弄回来?弄回来作甚啊?!”朱婆子跳脚骂道:“弄回来你养着啊?你们哥仨如今都沾了那骚/货的便宜,又用不掏一文钱,还想怎地?信不信老娘抽死你!”
  朱家三兄弟彼此瞄了瞄,都不吭声了。
  朱婆子骂了几句,忽然停了下来。
  “说起那贱/人来,你干爹如今也对她没了心,白白养着,恐怕有些不甘。倒不如你们哥仨把人弄到那租来的小院里,给她开个暗门子算了。她那闺女也长了个骚狐狸脸,过两三年,也能接客了。到时候,她两个总能给咱们赚些银钱来花……”朱婆子越说越起劲,不想却被儿子朱大给打断了。
  “暗门子恐怕不行,娘你不知道。那骚/货如今也是看在吃住不花钱的份上,才留在干爹家的。若是逼着她们去做那暗娼,人家手里有户籍路引,又能写能说,想告咱们个逼良为娼也不算难事呐。”朱大其实早动过这心思,只是他刚提了个头,就被程惠仙连敲代打地怼了回去。
  “她娘个腿,这骚娘们还成刺猬了!”朱婆子愤愤道。
  一直不怎么出声的朱三忽然开口道:“那程氏虽不愿当暗娼,可她倒是提过愿意找个好人家嫁了,当个正头的娘子。”
  “哈!她还找个好人家,哈哈哈!”朱婆子叉腰大笑起来。
  朱大也嗤笑了声,说道:“要是她名声没臭之前,这事倒也不是多难。只如今这样,在咱们县里却是不好办了。”
  朱三眼珠乱转,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倒有个想法。咱们隔壁的谢家不是有个老光棍吗?咱们若是把程氏给塞进去了,不说那谢家饭馆的钱财今后要归了咱们,就是那碍事的谢二娘恐怕也不好再与继母娘家翻脸。若是她与谢老板为此事翻了脸,程氏做为继母完全可以把她胡乱嫁了,不但除了个祸害,还能再捞一笔彩礼……”
  朱家人都呆住了,朱三描绘出的情形实在太过美好。他们早就觊觎生意不错的谢家饭馆了,以前是没个由头,且又畏惧谢沛的厉害,所以只能干看着流口水而已。
  如今有了点希望,四个恶人顿时凑在一起,把所有的心眼都转了起来。
  “明着来,那谢老财肯定不同意。所以咱们只能弄个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咱们再去抓个奸。这事就成了谢家不占理。这样,那谢沛若是再动手,咱们就告了她去。那张县令贪惯了,谢家落在他手里,自然是跑不掉的。回头就算谢家赔光了,咱们只要抓着谢老板继续开馆子,以后也不愁吃喝了!”朱三这阵子就琢磨这事了,所以一开口就说得很是周全。
  “好儿子!你可真是喝了娘的奶,脑子就是好使!”朱婆子笑得满脸开花,恨不得现在就去谢家接管一切才好。
  四人又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这才由坏心眼最多的朱三去找那程惠仙说叨说叨。
  程惠仙手里虽然攥了点银钱,可她也知道,这钱财最不经花,所以能赖在朱彪家白吃白喝,哪怕偶尔要伺候几个男人上床,她也不以为意。
  但程惠仙心里更希望能正经嫁个老实人,吃穿不愁,出门也不用藏头露尾的。
  因此,当朱三把那算计谢家的心思说了点出来后,程惠仙心里当即就想应了。
  不过,她好歹也是在楼子里混出来的,只说要考虑考虑就把朱三打发了。
  程惠仙之所以没立刻同意,只是防着这朱三骗人。她必要自己亲眼去瞧瞧那谢家,才能放下心来。再一个,既然是谋算谢家的钱财,她端着点,也能多分一些好处不是?
  次日,程氏给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赶在中午饭点的时间,朝纬桑街上的谢家饭馆走去。
  她来回路过了饭馆几次,瞧着里面不说是人满为患吧,但也称得上生意兴隆。
  程惠仙眼珠微转,就做出一副虚弱模样,蹭到了饭馆门口。
  此时馆子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因这程氏长得有几分姿色,顿时就都瞪着眼珠子瞧了过来。
  程惠仙心中颇有些得意,面上却还要做出副哀怨难受的模样,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娇滴滴地说道:“还请店家好心给口水喝,我这旧疾又发了……”
  她微抬头,瞧见店里的小伙计撒腿就朝后厨跑。程惠仙心中有些纳闷,那伙计不该是先来问自己两句,然后再去请老板来吗?怎么如今直接就跑了呢?
  她在这疑惑着,后厨中,阿寿一脸兴奋地对谢栋说道:“谢叔,那个坏女人真的来了!”
  原来谢沛想着自家爹爹并未见过程惠仙,于是就打算弄个画像给爹爹预防预防。只是让她画个城防图还行,画人实在有些为难。
  正当她对着画像叹气时,李彦锦倒是冒了出来。这厮上辈子学了几年素描,虽然称不上有多精通,但至少比谢沛这抽象如呐喊般的画法要强上不少。
  为了确保画得逼真,谢沛还拎着李彦锦摸去了朱彪家,反复观察了几次后,终于弄出来一副与真人有七成相似的画像。
  于是,谢家几人就都被告知了,这城里名声最臭的程惠仙就长这幅模样。
  阿寿正是因为见过了那画像,所以才第一时间跑来通知自家老板了。
  谢栋闻言,眉头一皱,道:“去请二娘来,把事情告诉她。我肚子不舒服,要去解个手。”
  阿寿愣了下,“哦”了一声,就去找谢沛。
  程惠仙此刻已经被人让着坐了下来,有那贪颜色的,早就把自己桌上的茶壶递了过来。
  “这位娘子先喝点热茶,缓一缓才好。”
  程惠仙低下头,露出白腻的脖颈,轻声道:“多谢了。”
  谢沛到时,恰瞧见这一幕,心说那李彦锦还真没讲错啊……
  “各位大哥叔伯让让,让让,我听有人在我家门口犯病了。”谢沛力气大,轻松就挤了进来。
  程惠仙听是个女子声音,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她抬头看去,见一个与她女儿年纪相仿的丫头正皱眉看着她。
  这,应该就是谢家那闺女了吧。程惠仙心中不喜,面上却露了个温柔的笑容道:“小娘子包涵,奴家受了点寒,犯了旧疾,能在店中稍事休息片刻就好了。”
  旁边有个年纪大点的汉子见状就说道:“二娘啊,不如你请这位姑娘去后院坐坐,这里毕竟……”
  程惠仙眼睛一亮,可她还没开口,就听那该死的丫头慢悠悠地说道:“大叔莫说笑了,我家可不敢请这大名鼎鼎的程娘子进家呐……”
  这话一出,程惠仙就知道事情不好,她连忙站起来,一个字都不说就朝外走。
  可饭馆里看热闹的闲汉围了不少,她一时竟没能脱身而去。
  而她身后,刚才开口的大叔正好奇地问道:“程娘子?哪个程……”
  谢沛声音清脆地答道:“哦,就是隔壁朱大原本要娶的那个程娘子啊~~”
  “哇,就是朱彪和朱大那个的……”
  “嘿,我就说这女子看着不太对劲,竟然是她?”
  “果然是……啊哈哈,诶,朱大这龟公当的,哈哈哈……”
  程惠仙面色涨红,她埋头挤出人群,心中对谢沛恨至骨髓。
  “待我进了谢家,要不把这贱丫头搓磨死,老娘就不姓程!”程惠仙低头疾走,一路上咬牙切齿地骂着谢沛。


第17章 糯米鸡
  新年过后,已是升和九年。正月里,谢老板放大家多歇了几天。到了十八这日,饭馆才重新开了张。
  阿寿中午来上工时,兴冲冲地对李彦锦说道:“诶,你听说没,那德鹊班明天就要来咱们县唱大戏了。听说这次还要演长坂坡呢,嘿嘿嘿。”
  李彦锦瞅着他,哼笑了声道:“阿寿哥想去看吧?”
  阿寿挠头,笑得憨趣。
  “行吧,明儿我就不出摊了,给你顶一天吧,等下咱去和谢叔提前说一下。”李彦锦上辈子就没看懂几部戏曲,如今变成了古人,哪怕娱乐项目实在稀少,却依然没培养出点曲艺细胞来。
  阿寿眼睛亮得直冒光,他是个正宗铁杆三国迷。往日卫川县里虽然有戏班子,但都是在富贵人家演出,没他一个小伙计什么事情。
  一年里也就正月时,县中几个大户会出钱请戏班在百草街上演一天大戏。一来是为了每年秋季的药市求个红红火火的好兆头,二来也算是为同县的乡亲们做点好事,积些福气。
  也因此,像阿寿这样的寻常百姓,想要看戏的话,也就这天是个好机会。
  往年因为饭馆里就阿寿一个伙计,所以他都忍着没开过口。今年多了个李彦锦出来,阿寿这才动了心思。
  中饭忙完,李彦锦就对谢老板说起了这事。
  以李彦锦对谢栋的了解,他认为这老实人肯定不会为难阿寿的。然而谢老板听了这话后,竟然半天都没说话。
  阿寿见状,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尴尬难过,他正想开口,就听谢老板一拍手,大声说道:“嘿呀!说起来,二娘都好几年没去听过社戏了。干脆,咱们明儿关张一天,大伙都去看戏,看完咱们就去吃老孙家鹅鸭签!都放开吃,吃到饱才算数!”
  阿寿呵呵傻乐起来,高兴得脸都笑红了。李彦锦挤眉弄眼地对谢栋说道:“谢叔啊,你说话要算数呐,那鹅鸭签一根就要三文钱。别看我和阿寿哥都瘦丁丁的,要知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咯,诶嘿嘿嘿……”
  谢栋拍着圆润的肚皮,乐道:“你小子那点饭量算啥,我回头连智通大师都要喊上一起去,人家一个都能顶你十个,哈哈哈!”
  三个人在屋中嘿笑,智通不知何时站到门口,严肃地说道:“出家人怎能食荤?谢大哥明日借我个帽子用用,善哉啊善哉……”
  四个人对视几眼,哄堂大笑起来。
  院子里正在翻晒腊味的谢沛,微微翘起嘴角,在一片笑声中,对明日的社戏也生出了些期盼。
  上辈子,她此时还只是个普通的小娘子,既没有神力,也还没有遇到师父。饭馆因为朱大他们的骚扰,生意也没什么起色。
  父亲谢栋每日辛劳,加上思念亡妻,心情郁郁,所以也没想起要带着女儿出门去哪儿玩耍。当然,更重要的是,谢栋已经察觉到朱大似乎对自家闺女怀着些龌蹉念头,所以更不敢轻易放谢沛出门。
  那时候,每到过年,就是谢家气氛最低落的时候。谢栋的强颜欢笑根本骗不到女儿,父女俩在大年三十这天,更是一不小心就会红了眼眶。
  想着今年家里多了两口人,从三十直到十五,都热热闹闹、欢欢笑笑。谢沛就发现,上一世那些痛苦与郁忿似乎已经淡去了许多。
  虽然心中的小黑本上依然清楚地记着仇人们的姓名,可鬼将军翻腾如黑雾般的恶念,却连同她那张筋肉交错的可怖面容一起渐渐消散了。
  次日大清早,阿寿就带着个小马扎兴冲冲地跑来了谢家。
  谢栋每日都要早起买菜,今日不用开张,就多睡了一会。倒是谢沛、李彦锦和智通三人,因为每日都要晨练,所以依然早早就起来了。
  阿寿知道谢二娘和李彦锦学武是正事,不能耽误。他干脆就跑到厨房去,把谢叔昨日就泡好的米,放进锅里,煮起粥来。
  谢老板是被阿寿喊醒的,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窗户已经被那臭小子掀开了。此刻这家伙正露出两个黑圆眼,瞅着他嘿嘿傻笑。
  “叔,粥都熬好了,您是要吃白粥,还是放点糖?”
  “放你个串串,那戏班子下午才来,你大清早跑来是怕在家挨你爹的大鞋底子吧?快把窗给我关上,臭小子!”谢栋被窗口的冷风吹得一哆嗦,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穿衣服。
  阿寿一缩头,放下窗扇,跑开了。
  谢栋就听他在外面喊道:“谢老板睡醒了,二娘赶紧热菜吧!小郎你去把家里的小板凳都找好,咱们吃了就去占位置,中午就不回来了……”
  “这是要疯啊……”谢栋没好气地嘟囔了句。
  谢沛听了阿寿的话,干脆多炒了个榨菜肉丝。把昨日的剩饭挖出来,包上榨菜肉丝,捏成了团子。又在团子外面裹了层蛋液和面粉调成的糊糊,放进油锅中炸了起来。
  待谢栋收拾好,大家都坐上饭桌时,就发现桌子上多出了一大盆炸得金黄的大团子。
  “诶?这是啥玩意?”谢栋先伸出筷子夹起个,就咬了一口。
  “嚯~嚯~嘘嘘……烫烫烫……”谢老板嘴里发出一串怪声,逗得大家都嘿嘿直笑。
  “这是我胡乱弄的,中午阿寿和阿锦不是要占座,不回来吗?把这些炸团揣几个在怀里,好歹能顶顶饿。”谢沛也夹了一个啃了起来。
  上辈子她领兵时,曾经在一次大捷后,说要请手下们吃顿好的。奈何军粮一直不够,厨房中除了杂粮米面就是酸菜榨菜之类的东西,连一点荤腥之物都没。
  鬼将军最后亲自出马,也只在一片老林子里摸出了三个鸟蛋和一只瘦得只剩下毛的老山鸡。
  不过,有个来自武寒的伙头兵却用这可怜巴巴的一点东西硬是做了顿好饭出来。
  那老山鸡熬的汤也就罢了,给谢沛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那个叫糯米鸡的玩意。
  咬开那带着蛋香味的酥脆外皮,里面咸香的内瓤中,软糯的米粒和脆口的榨菜几乎让人忘记了它们原本的寒酸模样。
  伙头兵有些可惜地说了,因为没有糯米,只能拿剩饭拌了榨菜做馅,再把老山鸡的肉撕碎了加进去,总算是勉强做出了糯米鸡的几分滋味。
  那十个糯米鸡,吃得七个硬汉红了眼眶。谢沛趁他们眨眼忍泪的功夫,双手如电般伸出,一根筷子上面插一个,外加嘴里还叼着一个。然后一军之将就在一片吼叫声中,嗖地蹿了出去……
  如今再次吃到自己亲手做的剩饭版糯米鸡,谢二娘心中满足之余,也想起了那些陪她出生入死,最后共赴黄泉的好兄弟。
  今生都安乐平顺地活着吧……
  吃过美味的炸团子,阿寿和李彦锦毫不客气地一人拿了三个,用油纸包了几层后,揣进了怀里。
  且不说这二人带着五个板凳如何在拥挤的占座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谢家父女与智通吃过中饭后,一起出了门。智通头上戴了个搭耳帽,放下两侧的护耳后,就一点都看不出他那光溜溜的脑袋了。
  三人到了百草街,街心处那片空地上,此刻已经搭起了戏台。
  虽然还没开演,可戏台外早就围满了人。
  谢栋还在四处张望,智通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李彦锦和阿寿。
  “在那边。”智通说了声,就带着谢家父女,挤开人群,走了过去。
  “谢叔!你们可来了,我们险些快保不住位置了。”阿寿见到谢家三人,顿时就松了口气。
  “怎么?有人欺负你们?”谢二娘开口问道。
  阿寿摆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挤来挤去,位置越来越小了。”
  阿寿和李彦锦来的早,他们占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最前面的好位置,自然是那几家出钱的大户的,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并没什么人不识相地跑到前三排去占位置。
  而李彦锦他们就是在第五排中间,占了五个位置。这里听戏自然是很好了,但是也因为太好,左右两边和后面的人就不断地挤压他们的地盘。
  智通三人一来,那些人倒识相地让开了一些。可就这样,五个人坐着依然是挨得紧紧的。
  上一次谢老板带着闺女看戏时,还是李贞娘没去世前,一家三口来的。因女儿还小,谢栋就一直把她抱在怀里,而且他们也没抢到前面去,所以倒没遇上这么拥挤的情况。
  如今闺女已经十岁了,谢老板看着她被挤得与李彦锦肩膀都挨到一起去了,心里就有些发堵。
  智通和谢沛虽然武力超群,可前面这一片都是挤成这样,他俩也不好对普通老百姓出手啊……
  谢栋琢磨了半天,只能自我安慰地想道,好歹闺女是被亲爹和疑似童养婿夹在中间,并、并不算怎么吃亏,咳。
  很快,铜锣一响,静场后,戏就开演了。
  因是武戏,场面还挺热闹。台下的老百姓都看得如痴如醉。
  人群中,只有一位李彦锦同学颇有些煎熬难耐。
  李彦锦非常纠结地发现,他完全听不懂上面唱些什么,只能和三岁小儿一般,看个热闹。
  他坐了一会,冷风吹着,就觉得有些内急。
  无聊和寒冷加剧了他的膀胱压力,不一会就忍不住抖起腿来。
  他正准备起身去方便,就听一旁的谢沛低声说了句:“阿爹,我肚子不舒服。”


第18章 曲折求救
  话说百草街戏台下,谢老板正看得入迷,冷不防听说闺女肚子不舒服,连忙紧张地问道:“那咱回去找张大夫看看吧?”
  谢沛摇头,道:“爹爹勿急,我去趟净房先。”
  谢老爹欲起身相陪,被一旁的李彦锦拦住,道:“谢叔,我陪着二娘去吧,正好顺路。”
  “顺什么路啊,你俩赶紧家去吧。老孙家倒是离得近,但他家估计都来看戏了,你们去了都没人开门。”谢栋看女儿脸色如常,心中安定下来,赶紧让闺女和李彦锦回家去上厕所。
  二人也不啰嗦,快速挤出人群后,直奔两条街外的谢家而去。
  到了家后,两个憋久了的家伙连话都来不及说,一个奔前院茅房,一个冲后院净室,各自解脱去也。
  李彦锦长出了一口气,嘟囔道:“这得亏谢家开了个饭馆,所以前院多弄了个厕所出来,不然今天搞不好要膀胱爆炸了,啧啧。”
  两人整理好衣衫,从茅厕中出来,看见彼此时,脸上都滑过一丝尴尬。
  好在李彦锦后世最强的就是脸皮够厚,而谢二娘多年军旅生涯也早就磨练出了超大的心脏,所以二人很快就若无其事地交谈了起来。
  “咱们这就回去吗?”李彦锦对看戏这事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嗯……干看着怪无聊的,咱们去买点炒货点心,再回去看戏吧?”谢二娘看出了李彦锦的无聊,就提议道。
  李小郎听了,自然开心。若是能弄点零嘴打发时间,那也不算太难熬了。
  两人先去了炒货店,买了些炒果仁咸花生,又去那王家糕点铺子,打算再买些蜜麻酥、栗子糕。
  进了铺子,谢沛才发现,原本以为因为看戏而没什么人的铺子中,竟然有还有两个女客正在挑拣糕点。
  李彦锦上辈子对甜食没有特殊嗜好,但穿来了宁国后,却对这些不用糖精,全靠天然香甜滋味做出来的糕点没什么抵抗力。
  尤其是王家铺子有名的蜜麻酥,李某人吃过一次后,就念念不忘。念多了,如今终于有了回响。
  比起一心钻在糕点中的李彦锦,谢二娘倒对店中那两个女客,多留意了几分。
  这二位看着非常面生,而且其中大的那个约摸三十来岁,说起话来,只会啊啊做声,顺带还用手势比划,竟然是个哑巴。
  小的那个则十一二岁,面容姣好,雪肤玉质。
  两人之间,看似是小的那个做主,与伙计交谈问价,都是她在说话。
  但谢沛发现,那中年妇人看着小娘子的目光并不是长辈看小辈的目光,反倒有些不悦与紧张。
  谢沛正暗暗观察着,李彦锦在一旁出声道:“二娘,咱们等下再去买点油橄榄和霜蜂儿吧,免得回头吃得口干发腻。”
  “行,先把蜜麻酥和栗子糕称一包。”谢二娘收回心思,对看店的伙计说道。
  她没注意到,之前盯着各式糕点迟迟下不了决定的那个小娘子,在听到李彦锦的话后,眼睛微微一亮。
  谢沛这边正准备掏钱付账,忽听旁边响起一道甜脆清澈的动听声音,“请问妹妹可知那力大无穷的谢二娘子?”
  谢沛心中一动,转头来打量了眼那美貌小娘子,道:“说不上力大无穷,我不过也只比旁人多了点力气罢了。”
  她话音刚落,那小娘子黑水银般的眼珠子顿时就爆出一丝喜色,虽然很快就又被敛了下去,谢沛却明白清楚地看了个正着。
  她俩正刚说了这两句,就见旁边那哑巴妇人一步蹿了过来,挤在两人中间,面色不悦地牢牢盯着那娇美的小娘子。
  小娘子垂下眼皮,缓缓说道:“刚听那小郎君说,这里还有霜蜂儿卖,不知味道可好?能不能请二娘子帮我也买些送来。价钱好说……若是太贵了,还请帮忙……也买上一些。”
  李彦锦在一旁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这素不相识的人,怎么就好意思说这些话呢?而且听着还古古怪怪的,又好像有钱不在乎价格高低,又好像想让二娘帮忙先垫付银钱……
  他这边没想明白,谢沛因为离得近,倒是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美貌小娘子虽然说话的内容还算正常,但她说话的语调却诡异极了。尤其是说到“帮忙”二字时,不但带着点哭腔,垂在身侧的右手还曲起两指,反复敲击自己的右腿外侧。
  谢沛心中起疑,嘴里却也不紧不慢地应道:“那霜蜂儿味道清甜,价格不算太贵,你想买多少钱的?”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起一旁那哑巴妇人来。
  谢沛发现,那妇人一双眼正死死盯着美貌小娘子的脸。就连刚才谢沛说话时,她都没扭头看上一眼。
  小娘子脸上带着微笑,开心地说道:“那就太好了,谢谢二娘帮忙……我也不知要多少钱才好,毕竟要亲眼看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合我心意,不如就请二娘帮帮忙吧……”
  谢沛不出意料地看到,这美貌小娘子依然借着身体的遮挡,曲着手指敲击自己身侧。
  这动作绝对是有意而为的,因为二娘发现,这小娘子若是寻常站立,那长袖是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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