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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拂衣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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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沛不出意料地看到,这美貌小娘子依然借着身体的遮挡,曲着手指敲击自己身侧。
这动作绝对是有意而为的,因为二娘发现,这小娘子若是寻常站立,那长袖是一定会遮住双手的。那样一来,不管她手上做出什么动作,谢沛都很难看得明白。
而此刻,这美貌小娘子却分明夹紧了胳膊,将袖子蹭得皱起,从而露出了右手,让谢沛能看清她手部的动作。
而她这动作,谢沛并不陌生,这是在某些不便行礼的时候,以手指代表双腿,所行的跪礼!
“她是在哀求我帮忙?!”谢二娘很快弄明白了对面小娘子别别扭扭传来的意思。
她很自然地就考虑起,对方如此曲折的表达方式,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的答案恐怕就要落在那哑巴妇人身上。
照谢沛看来,那哑妇多半也是个听不见的聋子,毕竟之前无论是伙计还是他们说话,那妇人都完全没有反应。
照理说小娘子应该能很轻松地把真话讲出来才是。可眼下对方却只敢用些隐晦曲折的暗示,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哑妇人虽聋了,却也能弄明白小娘子说了些什么……
再回想起刚才那小娘子说的很是古怪的一句“亲眼看着才能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合我心意……”
谢沛顿时就想到了军中顶级探子中会训练的一项技能——读唇。
有了这个联想,再看那妇人的眼光,谢二娘就发现,她果然是盯着小娘子的嘴巴。
为了检验一二,谢二娘突然开口道:“这聋哑妇人不像好人呐……”
李彦锦在一旁听得一愣,刚想凑过来,就听对面那小娘子飞快地接口道:“二娘说得极是,只是我不得闲,没法四处乱逛,还请千万帮忙。买了点心也不要急着动手,免得弄碎了,反倒害了自己的衣服。”
不得不说这小娘子心思灵巧,她面上带笑地把一番话用大小声,说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就连李彦锦此刻也听出了,对方是在说自己没法自由行动,且还嘱咐谢二娘不要匆忙动手,不然会伤到自己。
谢沛此时心中已经明白,那聋哑妇人恐怕并不简单,不但会读唇语,还应该身手不错。这才让那美貌小娘子不敢明目张胆的求救,还担心别人被那妇人伤到。
但小娘子再聪明,用那曲折隐晦的法子,还是无法说清很多事情。谢二娘干脆笑呵呵地说道:“阿锦,等下你想法子引开这妇人的注意,小娘子则趁机多说些要紧事,也便于我们出手相救。”
小娘子眼波流转,似乎有泪意在眨眼间乍现又消,她用那管动听清美的嗓音说道:“多谢二娘帮忙,那就这么说好了啊……”
李彦锦没想到买个点心还能遇到这种事情,此刻听二娘吩咐,连忙跑去柜台,挑了最便宜的芝麻白糕,卖了半斤。
之前招呼他们的伙计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此刻在李彦锦的示意下,更是把那些散碎沫沫和白糕粉子装了一大包递上去。
李彦锦捧着还没扎好口子的油纸包,喜滋滋走过来,举到三个女人中间,道:“看,这白糕便宜又好吃……”
那聋哑妇人因着李彦锦把纸袋举到了身前,不由扭头看来,就在她低头一瞬间,李彦锦猛地将纸袋一抛,嘴里大叫了声“哎哟哟!”
话音未落,一片白糕粉沫就抛了聋哑妇人个满头满脸。
那妇人双眼被糊,口中猛咳起来。
却在此时,那一直慢悠悠说话的小娘子,突然连珠炮般,急速说道:“我乃荆南府金水县人士,我父姓姜名展年,乃升和三年的秀才公。我名悦童,去岁元宵灯会时,在街上被歹人所掳。这聋哑妇人会武功,善暗器,恩公还请保重。烦劳二位往我姜家报信求救,救命之恩永生难报!”
第19章 光天化日,你想作甚?
谢沛听了姜悦童一串话,立即问道:“你如今何处落脚,我们要怎么找你?”
她说话的同时,李彦锦也抄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子在那聋哑妇人的眼前胡乱挥舞,想要借此遮挡对方的视线。
姜悦童紧紧盯着那妇人,嘴里快速说着:“找德雀班,我被逼着跟他们学戏。明日戏班就会离开卫川,去哪里并没人告知……”
话刚到这儿,就听悦童话音突然一变,面带关切地对聋哑妇人说道:“兰姨,你可还好?眼睛没事吧?”
那聋哑妇人刚睁开眼,“啊啊”叫了好几声,显然气得不轻。她抬手就抓住了李彦锦还在作乱的胳膊,眼看一错手就要将其扭折。
谢沛见状,抢上前去,一伸手,握住了“兰姨”的大拇指。再稍一用力,就将李彦锦的手腕扯脱出来。
兰姨两眼一眯,转头死死盯着谢沛。谢二娘却一脸气愤地说道:“他可是我家的童养婿,是我的人,你知道吗?你这妇人怎好就随便去牵人的手?光天化日的,你倒是想作甚?”
这一番话,当场就把神经紧绷的一屋子人都给惊呆了。
李彦锦更是差点就脚下一滑栽倒在地。童、童养婿……?!
姜悦童则赶紧趁着妇人没注意,在其身后继续小声说道:“我家在金水县梨花巷,我小名叫汤圆,是家中独子。”
刚说完,那聋哑妇人就猛地一回手,把姜悦童扯到身侧。然后恶狠狠地瞪了谢二娘一眼,就急匆匆地将悦童拽出了糕点铺子。
谢沛和李彦锦也顾不上买什么点心,连忙偷偷跟了上去。
走了片刻,果见前面二人进了德雀班租住的客栈。
一路上,那叫兰姨的妇人还借着袖子遮掩,在姜悦童腰背上狠狠掐了几下。
姜悦童痛得哆嗦,却不敢叫嚷出声来。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试过在大街上求救,尤其是刚被抓的时候,他前后向旁人求救了三次。
其中有两次是对方不愿管闲事,唯一遇到好心路人的那次,却害得那位耿直的大叔第二天就被揍得惨不忍睹,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这几次求救之后,姜悦童都被那兰姨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好好折磨了一通。
从那之后,姜悦童就沉寂了下来。表面上,他似乎是已经认命了,又被兰姨打怕了,于是终于老实了。
可实际上,姜悦童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能救自己的人,除了善良之外,还得有武力,更要有头脑。
也因此,随后这半年里,哪怕姜悦童有机会在兰姨的监视下上街逛逛,但他却完全没有露出一丝想要逃跑或求救的迹象。
这就让兰姨渐渐放下了戒心,直到今天,在点心铺子中遇到了谢二娘……
再说这头,谢沛和李彦锦在确认了姜悦童的住处后,两人就迅速离开了。
走了没几步,李彦锦突然“诶?”了一声。
谢二娘扭头看过去,就见这家伙嘴角抽搐地说道:“我刚才似乎听那姜悦童说……说、说他是姜家独子,独……子?子啊?”
谢沛做死鱼眼状,道:“好吃惊么?唱戏的可不都是男子吗?既然他能被逼着学戏,那自然就是男子咯?”
“呃……”李彦锦做为一个现代灵魂,可从来不觉得唱歌演戏是男人的专利。再加上姜悦童那甜美的面容、窈窕的身姿、动听的嗓音,所以他根本就没把人家朝男子那边想。
如今乍然醒悟过来,李彦锦不禁在心中暗道,就姜悦童这扮相,那些什么泰国“小姐姐”简直都弱爆了,咳咳。
“咱们要怎么救人啊?”李彦锦纠结了一秒钟,就回到了正事上。
谢沛也在思考这事,若是按姜悦童所说,去向他的秀才爹求救,自己这边倒不用担什么干系了……可是,算算卫川到金山的距离,恐怕等秀才公来了,这小汤圆怕是早不见了。
“等不及去找他爹了,这事得咱们先动手。”谢沛性子果决,当即就有了决定。
于是,等他们回到戏场后,就把谢栋和智通叫了出来,只留下阿寿在原地守着位置。
谢栋看到闺女和臭小子都回来了,正觉得可以安心看戏时,却又稀里糊涂地被叫了出来。
谢二娘将老爹和师父带到个角落处,把之前在糕点铺子里的遭遇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谢栋气得咬牙,道:“我最恨那些拐子了,黑心烂肝的王八蛋们!多少好人家,俱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
智通搓了搓手,道:“也罢,你们稍坐片刻,我这就去把人救出来。若那妇人敢动手,老子就打她个满脸开花!对了,回头吃那鹅鸭签时,定要等我回来啊……”
“咳咳,师父不要忙。”谢沛赶紧把人拦住,李彦锦在一旁很想捂脸,就大和尚这直筒筒的脾气,大约是用拳头讲道理已经成了习惯了……
“师父,这事并不简单。你且想想,哪家拐子拐了人以后,会费这么大劲?先不论他们逼着姜小郎学戏这事,就想想,能派一个会功夫善暗器的妇人贴身监视着,这能是寻常拐子做出来的事情吗?”谢沛低声说道。
“你确定那妇人有武功?”智通追问了句。
“暗器还没机会检验,但拳脚功夫肯定是会的。之前她出手擒住阿锦的手腕时,若我没有及时拦下来,恐怕三两下就会把阿锦的手骨扭伤。”谢沛说完,把李彦锦的袖子挽起来,几个暗红的指痕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嘶……”谢老板见了,不由吸了口凉气。
智通仔细看了下,道:“没什么大碍,看着有点像鹰爪功的样子,但功力倒也一般。”
谢沛点点头,继续道:“咱们中间,毕竟不是人人会功夫。且就算会功夫,咱们全是平头百姓。万一这事要是牵扯到一些权贵,那恐怕就连师父都要陷入危险。所以咱们就算要救人,也不能在明面上做些什么……”
这番话说得直白,虽然让人不那么痛快,可其余三人却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谢二娘看大家面色难看,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且莫丧气得太早,就算咱们不能明着相救,可这事其实也并没有多难。只是,如今要救人的话,咱们最好趁早行动。糕点铺中虽然没留下什么把柄,但那妇人肯定会多少起些疑心。一旦她被惊到了,那姜悦童要么会被迅速藏匿起来,更糟的是,搞不好还会被直接灭口……”
众人心中都是一沉,李彦锦却在此时开口说道:“这事,找他父亲太慢了,找官衙恐怕也没屁用。就张县令那德性,若没有钱财开路,他是懒管人死活的……”
说到一半,李小郎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才转着眼珠继续说道:“我听说,在那龟山上,似乎出了几个贼人。时常有些商贩会被他们抢些货物银钱……贼人们既然会抢钱,抢个把人也不足为奇嘛~~”
第20章 出门咯~
智通听了李彦锦的一番话后,顿时就双眼放光地搓手道:“诶嘿……?不错不错,阿锦说得极是!山贼……哇哈哈哈!”这位太过高兴,竟笑出了几分怒目金刚的神/韵……
谢大将军对于黑吃黑这项业务,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此刻就老怀欣慰地分析起双方的情况来。
“咱们的优势是,单人武力方面,肯定是我们强。劣势则是咱们人太少了,就算想假扮山贼,也很容易露陷。所以咱们只能这样这样……”
四人商量了一阵后,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并没立刻离开戏场。
返回原位后,谢老板强忍着兴奋与紧张,继续摇头晃脑地看起了社戏。
当天下午,社戏结束后,谢家四人回到家,关上门,忙了很久。
次日清早,智通大和尚就带着谢沛与李彦锦,在晨曦薄雾中,直接出了城门
而与此同时,德雀班也安排好车队,陆续启程,离开了卫川县。
阿寿是中午上工时才得知,李小郎和谢二娘被智通师父带去古德寺了。
卫川县中少了三个人,并没引起谁的注意。只有一个小饭馆的胖老板在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谢栋知道,这事若想做成,光靠智通一人定然很难得手。但哪怕明知道闺女很厉害,明知道智通会顾着这个徒儿,可做为亲爹,他真的没法放下心来。至于李彦锦那小子……谢老板担心闺女都不够时间,且没功夫想他呐,咳。
要不是怕招人怀疑,饭馆这边必须继续开着,谢栋可真想跟着闺女一起出门去。
再说谢沛师徒三人,这趟出门,其中最兴奋的,非李彦锦莫属了。
这不但是他穿来宁国后,头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为了救人而即将去假扮山贼。你说说,这么刺激的事情,李某人如何能不兴奋,如何能不激动?
于是这位仁兄一路上,都是双眼放光,走路带风的架势。颇有些后世中,被憋久了的汪星人,终于能出门撒欢时的傻模样……
相较于走路都一蹦一跳的李彦锦来说,谢二娘可谓是非常淡定了。
她本就不是个跳脱性子,上辈子又经历了许多起起落落,所以,如今哪怕是要扮做山贼去营救他人,对鬼将军而言,也不过如吃饭喝水一般寻常,丝毫不会乱了心智。
三人出城后,并没走远。而是寻了个避人的地方,守在路边。
不多时,大路上就出现了德雀班的车队。
谢二娘很快就在车队中,找到了姜悦童的身影。
那是一辆小驴车,车上只坐了两个人。除了姜悦童外,另一人正是那个耷拉着嘴角的“兰姨”。
谢沛三人远远地坠在戏班子后面,一路走,一路留心观察情况。
德雀班离开卫川后,一气儿就走了整个白天。
当天色麻麻黑时,他们才在一处背风的土坡后,停了下来。
看着戏班子内,有人搭灶做饭,有人安置驴马,众人都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显然是很有经验的模样。
“看来他们这伙人经常在野外宿营啊……”李彦锦坐下来喘了口气后,有些惊讶地说道。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德雀班那边就已经像模像样地安置了下来。
“你可看出,他们中间,哪些人是练过的?”智通轻声问道。
李彦锦“呃……”了一声,顿时就卡了壳。
他旁边做少年打扮的谢沛则忍不住闷笑了声,道:“只有几个唱武生的家伙,练过点拳脚。不过都是花架子,没什么章法,不足为惧。”
如今在三人之中,若论看人的眼光,肯定是谢二娘最为准确。
智通也觉得徒弟说的没错,就小声道:“这里离卫川太近,咱们再等两天动手,免得给谢家招惹麻烦。”
“行,那咱们就再跟两天。”李彦锦连忙说道。
因为不能暴露行踪,所以他们三人并没点火热饭。只是就着水壶里的凉水,把自家的糯米鸡啃了两个。
吃过东西后,三人轮流去方便了下。不多时,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既然没什么事做,他们干脆就散开包袱,取了薄被、垫子准备休息。
毕竟是初春时节,夜风还带着料峭寒意。智通和谢二娘都有内功护体,倒还能忍着点,可倒霉的李彦锦就很凄凉了。
虽然大家都带了铺盖卷,可李小郎裹着自己的薄被却半天都没生出点暖意。他哆嗦着,下意识地就朝智通身边凑,且还越凑越近。
其实,智通和谢二娘原不想带着李彦锦出门的。
奈何他们这边人手实在不够,且李某人自己又强烈要求,所以最终还是把他捎带上了。
然而,真到了野外露宿时,李彦锦就现了原形。
白日里乱抖的机灵劲没了,黑眼珠也不再熠熠生光了。
寒风中,李彦锦缩成一团,拱到智通身边,就差钻人怀里去了……
“你小子……”智通摇摇头,无奈地把李彦锦搂住,尽量护住了他。
谢二娘见状,起身去后面的树下划拉了一阵。片刻后,她就抱着一大堆枯树叶走了过来。
李彦锦冷得牙齿都嗑嗑直响,却还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二……二、二娘,你这是要做啥啊?”
谢沛看他这模样,忍不住噗哧笑了声,道:“咱们不好生火取暖,先用这个法子凑合凑合吧。”
说着,就用枯树叶、干松针把李彦锦厚厚地盖了一层。
还别说,这盖了一层枯树叶后,外面的寒风就再吹不到李彦锦的身上了。不一会,靠着智通的体温,李彦锦终于缓了过来。
人一舒服,困意就冒了出来。不多时,李彦锦靠着大和尚,呼呼睡去。
谢沛和智通对视了一眼,二娘轻声道:“师父先睡,后半夜再换我就行。”
“你能熬得住不?要不我先守,你睡一会再说?”智通靠着身后的树干,有些不太放心地说道。就算谢二娘再是个练武奇才,可她还是个小娘子的事情也让智通无法忽视。
“没事,我平日本就睡得晚,现在都不困。师父先睡吧,明日事多,您就别再浪费时间了。”谢沛笑道。
智通想了下,睡一半再起来也不好受不到哪儿去,干脆就爽快地点了头。又把自己的薄被裹紧了点,这才闭上眼,开始休息。
谢沛看两人都睡了,就抬头看了会星空,接着又朝德雀班的方向,侧耳听了会动静。
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她拉着自己的薄被,就走到李彦锦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智通耳朵微微动了下,却并没睁开眼睛。
谢沛一边缓慢运转内功,一边侧身挡住了寒风。
寂静的夜里,除了偶尔几声老枭啼叫,连春虫儿都没几只出来唱歌。
谢沛内功不断运转,体内的热意源源不断。渐渐的,竟连她身边也慢慢溢出些温热,这让一旁的冷狗子立刻就察觉到异样了。
睡着了的李彦锦,比清醒时更加没脸没皮。他闭着眼,吧嗒了下嘴,就果断地从智通硬梆梆的肩臂上,转扑向那又暖又香的新方向……
第21章 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李彦锦刚刚一动,谢沛就察觉到了。只是她并没有推开某人的狗头,反倒侧了下肩膀,让两人挨得更契合了些。
上一世在军中,鬼将军可没少跟士兵手下们同吃同睡。在北寒之地,尤其是到了冬季时,常常有睡前还说说笑笑的同袍们,转天清早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在谢沛想来,若是能救下那些同袍,别说只是靠个肩膀了,就是抱紧了取暖,她也不会介意。
生死面前,俗规常理不值一提。
前半夜,一切正常。后半夜,智通换下了谢沛,开始守夜。
谢沛也有些困了,就将脑袋靠在李彦锦的狗头上,沉沉睡去。
守夜的智通站起来四处走动了下,当他转回来时,就看到了两个小家伙头靠着头的睡姿。不过在大和尚的心里,李彦锦乃是谢家养着的小女婿,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轻轻啧了一声。
倒是次日清晨,李彦锦醒来后,把自己吓得够呛。
原来,他整个人也不知何时起,竟完全钻进了谢二娘的怀里。于是这一睁眼,就看见了二娘光洁的下巴和润泽的粉唇……
李彦锦小心翼翼地从香软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心中不禁长出了口气。幸亏二娘没醒,不然真是尴尬到爆炸啊……算了算了,权当自己真就是个小孩,昨儿也不过是两个小朋友靠在一处罢了,没事的、没事的……
李彦锦心里碎碎念着,脸上却不免有些发红。上辈子,他虽然混得小有名气,却也只在小学六年级时交过一个小女友。初恋了一个月,刚拉上小手手时,两人的偶像却爆出了不和传言。小女友为此含泪写下了绝交信,一段懵懂初恋就此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咳。
再然后,李彦锦就在发胖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
幸亏高中时,抽条长到了一米八,这才让他后来在面对镜头时,还能获得一个萌萌哒的评价。
换句话说,李彦锦有生之年,除开幼儿园时期与异性有过亲密接触,昨晚就是他头一次被同龄的女孩……拥入怀抱,咳。
李彦锦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虽然脸色微红,却不是因为什么心跳一百八、小鹿乱撞造成的。而是他觉得自己与谢二娘仿佛角色颠倒了……
胡思乱想的李彦锦无意识地在地上刨了个小坑出来……
智通扭头看到了,没忍住,喷笑出声。
“噗!嘿嘿嘿……你小子赶紧把身子骨练壮点吧,不然以后恐怕就真要钻到地洞里了……嘿嘿嘿嘿……”智通笑得肩膀直抖,一点不介意某人羞怒中带着哀怨的眼光。
谢二娘其实刚才就醒了,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揉了揉被李彦锦压得发麻的左手,眉头微翘地说道:“师父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智通咳了一声,道:“没啥,洒家看今儿天气好,心里痛快……咳。”
李彦锦在一旁没好气地哼了声,蹲下来把自己的被窝卷叠好,又转头去叠谢沛的。
智通“啧”了一声,感觉这小子已经完全没希望了,就从水袋中倒了点水洗漱起来。
谢沛弯着嘴角,给李彦锦搭了把手,三人很快就收拾好了。他们刚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就发现德雀班的车队也动了起来。
就这样又跟了一天后,晚上休息时,谢沛用根细枯枝在地上划了一会,说道:“看天气,明儿下午多半要下场大雨。按德雀班的脚程来算,他们应该会在前面的山坳林避雨。离那里不远有个孤嫂岭,据说曾经出过山匪。所以,我觉得山坳林那里正适合咱们动手。”
智通听得眼睛一亮,道:“林子里树多,倒是很好掩饰咱们人少的问题。行啊,今晚都好好休息,回头咱们抄到他们前路去,在林子里等着这伙鸟人。”
李彦锦并没说话,他此刻心中颇有些惊疑不定。
虽然知道谢二娘是个练武奇才,又天生神力,可这些还是能够理解的东西。
但是,仔细想想看,他刚才都听到了些什么东西?
一个十岁的女孩,似乎以前也没什么离奇经历,可不但会精确的辨别天气,还对外面的地形了如指掌……
这,简直就是个妖孽嘛?!
李彦锦偷偷瞥了眼谢沛,却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谢二娘嘴角含着极浅的笑意,一双晶莹明澈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李彦锦时,却让他忍不住心中一凛。
这谢二娘有秘密!且她似乎还知道自己的秘密?!!李彦锦在刚才两人对视的一瞬间,读懂了二娘眼神中藏着的深意。
他心中慌乱了一瞬,然后立刻就明白过来,二娘并没有害他的打算,说起来,这更像是给他传递了一个接头的暗号一般。
若是二娘刚才的眼神不那么直白,恐怕李彦锦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那一层去。这样看来,二娘恐怕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可信赖的同伴吧?想到这里,李彦锦忍不住又认真地看了眼谢二娘。
就在他心中念头刚定之时,谢沛也已经观察了他一会。她看到李小郎先是紧张了一瞬,但很快又放松下来,直到再次坦然对视。二娘见状,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喜。看来,这辈子说不定能找到个同路人了……
两人这无声的交流只不过短短片刻时间,一旁的智通还以为是这对小人儿在眉目传什么呢?
“咳,说正事啊,说正事啊!”注孤生大和尚强调了会议的严肃性。
谢沛嘴角笑意变大了些,继续说道:“虽说是明日能藏在林子里动手,但咱们还是得有个谋划。既然咱们是想暗中救人,不如这样……”
三人睡前商议了一个时辰,这才把明日的行动全部定下。
而德雀班那一边,姜悦童的心情却越来越焦急起来。
他虽然在卫川县成功找到了人愿意相救,可对方到底会如何做,姜悦童并不清楚。
自打被那“兰姨”押上驴车后,这两天里别说落单的机会,就连下车走两步,都很难达成。
姜悦童知道,这是兰姨害怕自己半路逃走。但他更清楚,如果没人接应,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他现在只希望,那谢二娘真的会去荆南府找人相救,而且还会留心追踪德雀班的行踪。
想到这里,姜悦童心中又忍不住丧气。他自己都觉得对个十岁的女孩儿抱着这样的希望,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然而哪怕他心中如此煎熬焦虑,可面上却依然做出副害怕、怯懦的单纯模样。
次日清早,德雀班继续赶路。到了中午时,天色果然阴了下来。
到了申初时分(下午三点),已经有雨滴落下。德雀班的班主看了天色后,发话,让众人到前面的林子中避避雨。
车队急忙忙地赶到了山坳林,在一片吆喝催促声中,戏班众人借着林中枝叶和车队携带的油布,搭起了避雨的棚子。
雨越下越大,班主无奈,只能宣布今晚就在这林子边上过夜。
第22章 打劫!交出你的……
山坳林中,德雀班一干人等正在吃晚饭。此时雨水渐渐转小,众人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下,分吃着干粮和热汤。
因为驴车无法避雨,姜悦童此时也被允许呆在雨棚中。当然了,兰姨肯定是在一旁盯着的。
雨水声隔绝了外面的动静,棚子里偶尔响起零星的低语声。众人几乎都面无表情地低头吃着饭,一片沉闷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戏班。
姜悦童其实知道这德雀班是有些古怪的,因为哪怕戏子日子再不好过,可德雀班中的气氛也实在太压抑了些。
大家私下里说点话,都小心翼翼。除了个别人外,其他人连眼神都特别老实,从不随便乱看。
更奇怪的是,这德雀班中,地位最高的,除了班主,排第二位的竟然是既聋又哑,还什么事都不干的兰姨。
姜悦童默默观察着古怪的戏班,而兰姨则冲着一个其貌不扬地车夫点了点头,这才闭上眼,稍作休息。
距离雨棚三十米远处,有几株长在一起的细槐树。此刻,谢二娘正藏身其中。
她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隐蔽而仔细地观察着德雀班众人。
吃过晚饭,不少人都要去解决下五谷轮回的问题。
其中那位戏班中唱花旦的消瘦男子,走得比其他人都要稍远些。
与他同行的是个半大的少年,此时正举着一把油布伞,遮在消瘦男子的头上。
两人来到稍微僻静点的地方,竟然也不交谈,只默默地轮流方便。
当轮到少年方便时,就听不远处似乎有些唰啦啦草叶摇摆的动静。
消瘦男子扭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灰暗的光线与雨水阻挡了他的视线。
地上蹲着的少年有些心惊,动作迅速地就掏出张麻纸,准备擦了起身。
就在此时,却听到一段说话声,传了过来。
消瘦的男子连忙冲少年摇了摇头,两人都竖起耳朵,安静地偷听了起来。
“狗子,你看清楚了吗?”
“大哥,我看清楚了,一共三十三个人。青壮八个,其他都是瘦叽叽的麻杆、老头和小孩!而且他们还赶了六辆车,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嘿嘿……”
“看来,咱们孤嫂岭今年要来个开门红了。你先在这儿盯着,我这就去送信,让大当家带上五十个兄弟,把这伙人给包圆了!”
“嘿,大哥回头分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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