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皇后别走-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畅然一笑,亲了亲她的乌发。
“不会有事的。”
谢柔点头,他们都对谭清远身上发生的事有些疑虑,只盼望与图坦无关,否则兖州危矣。眼下两人正计划回宫了,她不想此事影响到他们的行程。在外漂泊一日,就有一日的变数,她的安危其实无所谓,但萧承启是一国之君,不能耽搁太久。
第42章 印鉴丢失
谭清远醒来头疼欲裂,连带着眼睛发花,缓了许久才看清眼前事物。简单的桌椅窗扉,像个不起眼的厢房。
“大人醒了。”一个声音陡然钻出,谭清远吓了一跳,原来昏暗的光线里还有一个男子,靠着墙边无声无息地站着。
等视线清晰起来,看到男子容貌,他又是一惊,干巴巴地道:“卓远?”
那名暗卫便是养好了伤归队的卓远,因与他相识,被萧承启派来守着,顺便了解此事始末详情。
“是属下。”他道。
谭清远怔然片刻,瞪大眼眸道:“谢姑娘不是已经回凤阳了,怎么你会来这里?”难道她出了事?
卓远深深打量了他一眼,道:“我家小姐有要事需处理,所以没有立刻回凤阳,而是来了顺城。此事谭大人当真不知?”
谭清远闻言颇有些惊喜,但转念察觉到他话中警惕的含义,赶忙解释道:“我的确不知此事。”若是知道,他早就追上来了。
卓远心生疑惑,道:“那大人又为何用特殊的树叶吸引阿雪去东郊找你?”
谭清远一呆,道:“阿雪?”
卓远点头。
谭清远连连摆手道:“我并非想要引阿雪过去,而是想要引野猫聚在我身边,我将叶子攥在手里,思量着若有猫感兴趣,也许会咬我手腕的绳子助我脱困,再者山间如此荒凉,若有人能看到群猫,兴许会因好奇前来探寻,就有发现我的机会了。”
这次换卓远愣住了,原想着此人是暗中盯着小姐行踪有其它心思,没想到是误打误撞。
但作为暗卫,话还是要严丝合缝地问下去,他接着道:“谭大人身边除了阿雪,并没有其它活物。”
谭清远抚了抚额,随便一说:“会不会是阿雪太想要叶子,把其他猫打跑了?”
“……”卓远无话可说。
消化了一下前面匪夷所思的事情,卓远再度启口,道:“谭大人是一州之首,遇到这等事情理应上报朝廷。我家少爷亦是朝廷中人,如果大人不嫌弃,可否将此事经过告诉属下,属下禀明少爷,看看我等能否相助一二,也好过大人一人独自游荡。”
谭清远听到最后,脸上一红,卓远虽然说得圆滑,但言辞句句在谴责他行为欠妥,一州刺史一个人上路,还没有隐藏身份,没被人杀了就不错。
“是我大意了。这次微服北上是想借机会体察民情,怎料流民乱象爆发,无奈言明身份,之所以没有立刻回返,也是由于流民的缘故,我发现他们是有组织的行动,心中不安,就一路跟着他们到了顺城,停留了大约一个多月。”
“我好不容易和一伙人混熟了,昨日却发现其中几人无故消失了,那些和我关系不错的流民也沉默下来,闭口不言。我怀疑其中有鬼,尾随一人进了一条巷子,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卓远哑然,心道这个人不知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自不量力,陛下派了精锐进来才控制住局势,查出幕后图坦势力,他一无人二无财,就敢乱闯,也亏他命大。不过这般也有好处,鱼塘里钻入一只泥鳅,打乱了局面,没准探出头的鱼儿更多。
他思量一刻,还有不解之处,那些人为何要把他打晕捆起来,而没有直接杀了他,是怕朝廷追查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匪徒除了将大人打晕捆缚,还做过什么其它的事情?”卓远问道。
谭清远迷茫地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他的话戛然而止,忽然惊恐地睁大了眼。
“糟了。”他摸了一把身上,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怎么,大人可是丢失了什么物件?”
谭清远脸色惨白,支吾道:“我的官印路引被他们拿走了!”
卓远:“……”
*
“你说他把什么东西丢了,官印?”卓远将听到的消息禀报给萧承启和谢柔,两人满脸惊诧,这么要紧的东西怎会丢失,虽说府衙会有备案,但是重臣丢失官印,若被朝廷知道是要治罪的。
不巧的是,他还撞见了微服私访的萧承启,现在好了,不用他想办法隐瞒了,这和直接面圣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萧承启冷哼出声,对这个谭清远何止不满意,简直想立刻下圣旨把此人革职查办,他已经想不起当年为何要把刺史之职给他。
“一个人带着官印四处乱跑,他这个刺史是做烦了,想做县令是不是,还是想回家耕田种地?”
卓远没敢出声,谢柔抿了抿唇亦是无奈,谭清远似乎很糊涂,他所管辖的地域极为重要,这般托大谁都救不了他,但她也知道,眼下查办他不是最重要的事,找到将官印拿走的人才是当务之急。
“匪徒拿走他的官印是为何?”
萧承启沉下脸道:“如果是高手故意为之,最坏的猜测,是有人打算冒充谭清远执掌兖州,一张易容加上官印,府衙看不出来,极易踏进圈套。”
谢柔蹙眉:“兖州会陷入被动。”
萧承启点了点头,思索了一阵,他吩咐卓远道:“派人手盯着兖州,只要有人顶着谭清远名号出现,即刻扣下。”
卓远领命但没有退下,他想了想,觉得有必要一问,于是对萧承启道:“少爷,需要将谭大人接入府邸么?”
萧承启连想都不想就道:“不用。”
卓远看了一眼谢柔,谢柔理解他的意思,谭清远已经知道他们在顺城了,他与萧承启“同朝为官”不可能不来道谢拜访,而且他又是重臣的身份,经历匪徒绑架,最好是将他保护起来,这座宅院位置隐蔽,暗卫极多,是隐匿身份的绝佳地点。于情于理,谭清远应该同来此地,再派人护其北上,以免出现更大的纰漏。
卓远能想到的事,萧承启不会想不到,那么干脆地拒绝,应当是为了她吧。她有点好笑,拉了拉他的袖子。
卓远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悄悄退下了。
“夫君,若要惩治谭清远,待我们回宫后下旨也不迟,如今顺城情况有待观察,他毕竟是刺史,若出了事,局势反而更为复杂,还需妥善安置。”
萧承启未掀眼皮,哼了一声道:“他爱去哪儿去哪儿,若是被人捆了杀了,我再找个人顶上刺史职位便是,朝中不缺能人。”
说得轻巧,谢柔才不信他真会放任下属官员不管。
萧承启满脸不快,闷声将她拉来膝上坐着,谢柔坐下时倒很乖觉,等靠过去时,却不动声色的在他腿上挪动了一下,萧承启满怀柔软,触感极佳,偏生这团香软还不安生,蹭得四处是火,他觉得身体发紧,立刻扣住她。
谢柔笑得眼睛都弯了。
“此人与我们半分关系没有,不许为他求情。”萧承启声音微哑。
谢柔温柔一笑,点头道:“妾身知道,妾身只记挂夫君,关心此事是否对夫君有利,如果有利,就一定要去试一试。”
萧承启无奈一叹,她就是这么会说话,大道理总说得头头是道,让人反驳不得,还心生欢喜。可他也确实不喜欢谭清远,此人胆大包天,竟对她有了别样心思,难道当他不存在?若是让这么个虎头虎脑的人进了他们的院子,还不知生出多少事来。
“其实将他接进来,依依也有私心。”
“什么?”萧承启一怔。
谢柔道:“他在流民中混了不少日子,妾身想知道流民来自何地,是否和哥哥所在的沙城有关,从前我们不大熟悉,就没有问起。”
萧承启又轻哼了一声,道:“那现在熟悉了?”
谢柔闻到了空气里的酸味,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个弧度:“因为有夫君在。”
她只说了半句,萧承启怔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有他在身旁,她才会光明正大的靠近一个男子,他不在,她就会自觉保持距离。
十足十的贴心和尊重,乖得不得了,萧承启爱极她的柔顺,方才那点酸意瞬间化成了甜,他蹭了蹭她的鼻尖,低头吻上她的唇。
谢柔微喘了一下:“夫君是答应了?”
“嗯。”她那么可爱,当然什么都答应。
“夫君不生气?”
“嗯。”萧承启又亲了她一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左不过是让一个外人走个过场,过两天就差人把他扔回兖州,免得他不知礼数,夹在两人中间胡说八道。
若是一不小心说错话办错事,他怕他会控制不住的把圣旨砸过去,一了百了。且看在依依面子上,先不动他。
谢柔被亲得娇软,一时只顾喘息,说不出话来,萧承启将她团在怀里,亲得尽兴,倏尔又想起一桩事,一下子噎住了,此事还与谭清远有关。
低头望了望娇俏的女子,他琢磨出些思路来,心思一多,眼底就有笑意缓缓积聚。
“依依,”他唤她,“此人来此我可以不计较,但有一点需得提前练练,免得被这厮捏住把柄。”
“是什么?”谢柔伏在他怀里,看着萧承启俯下身舔了舔嘴唇。
“你曾对他说,我是你的兄长。”
谢柔呆住。
萧承启将她困在怀里道,眼眸颜色极深,道:“我比依依大了两岁有余,你既要在外人面前称呼我为兄长,不如……”
“叫声萧哥哥?”他弯唇一笑,意外有两分顽劣的邪气。
作者有话要说:萧直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哈哈哈哈
谢依依(斜睨):你要报复谁?
萧直男(秒怂):抱你……
第43章 同塌而眠
谢柔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当年用箭选秀、玩世不恭的少年,她脸上阵阵发热,推不开也躲不掉,但这声哥哥是如何都叫不出口,颇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窘迫。
萧承启兴致上来,把谭清远的事丢到脑后,只管欺负她,原来男人都是恶劣的,喜欢揉搓软绵绵的姑娘,她用手推他的胸膛,指尖所到之处和挠痒一般,一路酥进骨髓。
他口中发干,直接将她横抱起来。谢柔轻呼出声,闭了下眼睛,只觉身子腾空而起,下一刻陷进被褥之中。他的气息拂过发顶,滚烫得不像话,谢柔被锁在臂弯,脸颊贴上他的下颌,动弹不得。
两人呼吸纠缠,谢柔心跳极快,红着脸道:“夜深了,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萧承启一挑眉,听出她想岔开话去,坚决不允,利诱威逼全用上了,只道:“依依叫一声,我就走。”
谢柔觉得这比唤夫君还要艰难百倍,硬咬着唇不理他,任他胡闹也不开口了。
萧承启见哄不住,闷笑了一声,伸手揉了她一把腰窝,女子腰身纤细,弧度诱人,因被他摩挲得发痒,谢柔在他怀里不停闪躲,试图格开他的手。
“夫君。”她轻哼着唤他,简直欲哭无泪,从前榆木疙瘩一样的人肉眼可见地变坏了,这可怎么好。
萧承启不打算放开她,眸色深浓,声音低哑道:“若不肯,我今夜就不走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谢柔才不信他是一时兴起,没准早就计划好了,她又羞又急,试图抽离身子,却忘了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方才折腾得厉害,衣裳早就乱了,这般一动,外裳的系带霎时被她蹭开。
两人都怔住了,谢柔“呀”了一声,一手拉住带子,一手去够身旁的锦被。
动作间现出一抹柔白光晕,萧承启本没多大火气,喉咙却在眨眼间涌上火来,烧炽着心肺皆烫,他情不自禁俯下身扣住了她的手。
谢柔不敢动了,两颊被气息熏染,比娇花还艳。
她感觉到了他的僵硬,紧绷的身体贴合着,陌生的情愫四处翻涌,险些将她淹没。她不是豆蔻无知的姑娘,进宫那日就有嬷嬷教她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妃子,只不过这些年月,两人相敬如宾惯了,对于亲近与否她不甚在意。
如今他心病已祛,越来越喜欢触碰她,亲吻拥抱的时候也多了起来,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好似又有变化,她在他眸中时常能看到陌生的颜色,那是终于破土而出的怜惜和喜爱,还有……欲。望。她招架不住,却并不排斥。
毕竟那个人是他呀,她可以耐心地等他,也默许他做一切他喜欢的事。
“依依别怕,”萧承启浑身干涸,忍不住吻住她的耳垂,低喘着轻声道,“我只想亲亲你。”
谢柔眼眶微红,傻瓜……
眼睫轻颤着,她手指缓缓放开了攥紧的衣带,裙纱堆叠,缝隙间露出雪白的小衣。萧承启的吻已经顺着侧颊滑落至雪颈,湿润却滚烫。
他以为自己会控制住,哪知一触之下,火星顺着脊背蹿上来,脑海里全剩下眼前温婉的身影,只想要更多,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绣着木兰的外裳迤逦在床下,他埋在她的颈边,呼吸越来越重,一只手微抖着挑开她的小衣。
刹那春光潋滟,柔光盈怀。
他细致的亲吻那团雪色,这些年她在宫里精心滋养,肌肤如瓷般光洁细腻,唇落上去,似碰到早春的花瓣,他几乎想要将她一口。吞下。
谢柔蹙了蹙眉,被他勾得心头发痒,一双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只能懒懒地搭在他的肩上,指尖弹拨,又是一阵心悸。
烛光轻晃,笼住重叠的身影,缱绻旖旎。门外云姑和雀儿听见动静,滞住了脚步,双双羞红了脸,云姑懂得还多些,拉着雀儿去准备热水,雀儿捂着脸懵懂发怔。
这一夜漫长无边,春暖花开。
翌日清晨,萧承启先醒了过来,他一直保持着和宫中一样的作息,太阳升起后就睡不着了。往日第一眼看到的是宽大的帷帐和叫早的内侍们,今日第一眼望见的却是怀里的一弧柔软。
谢柔缩在他怀里,兀自睡得香甜。因昨夜两人折腾得太晚,女子便不大安稳,他将她拨过来,拉进怀里时,她动了动,锦被滑落,露出雪色的香肩,萧承启垂眸,眼睛有点发直,继而反应过来,小心的探过身再次亲了亲她。
满口香滑,味道好得很。想起昨日,他舔了舔嘴唇,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又似都做全了,梦境中,他仿佛得了世间最心爱的糕点,为了好好品尝,要一口一口拆着吃才过瘾。
而且美味佳肴自己默许了,让他如何不惊喜?
按照平素习惯,他会起身洗漱练剑,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伊人在怀,他便生了赖在榻上躲懒的念头。他想等她醒来,第一眼也能看到自己。
然后从今日起,无论宫里宫外,每一天都这么过。他望着日思夜想的容颜思量着,可以提前吩咐暗卫传信,把坤元宫收拾干净,搬来正清宫了。
这些悸动,谢柔自然还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脸颊贴到的几寸肌肤有点热,她想翻个身换个姿。势,却莫名其妙被拦住。
“夫君,别闹。”她随手推他,还带着点小脾气。
萧承启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原来那么守规矩的姑娘,早上也会赖床。眯着眼睛发脾气的样子,未免太娇了些。
他闷头笑了笑,又把她捞进怀里。
这般动手动脚,谢柔怎么睡得着,她睁开朦胧的双眸,叹了口气。
“依依醒了?”萧承启凑近,将她的发丝拢在身后。
谢柔欲醒还睡,她哪有他这样精力充沛,于是喃喃道:“夫君不再歇歇吗?”
萧承启只是喜欢看着她,微哑道:“依依睡吧,我无事。”
谢柔点了点头,又见男子似乎认真的想了片刻,俯下身,轻笑了一声道:
“昨夜,依依可舒服么?”
谢柔刚要阖目,被一语惊醒,脸颊瞬间通红。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哪有人这样问的,她羞得整个人都要缩进被子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直男(严肃认真)
谢依依(拼命捶)
第44章 不枉此生
谭清远进府拜访的时候,在外院和萧承启碰了个照面。
谭清远看到他从谢柔的院子出来,略诧异了一刻,随即便想着,应是两兄妹和好了。
萧承启看见他没什么好脸色,谭清远没往别处想,单纯觉得自己冒昧打扰多有不便,脸上不禁赧然,上前一揖:“飞卿兄,好久不见。”
萧承启随便点了下头应付他,淡淡道:“听说谭大人丢了官印?”
谭清远没料到他说得这么直白,责备有之,更隐有探究之意,于是窘迫地红了脸,道:“此事是谭某的罪过,待回了兖州,谭某会立刻写折子向皇上请罪的。”
萧承启心中冷笑了一声,已经开始思量新的刺史人选。
谭清远毫无所觉,接着便道:“不知谢姑娘近况如何,此次谭某得脱大难,还要亲自谢过姑娘才是。”
听他提起谢柔,萧承启更没好气,他忍了忍,道:“她今日恐怕不方便见大人。”
谭清远愣了一下,道:“为何?”
萧承启微挑了眉稍,住口不言。
内屋,谢柔将萧承启哄出去,又睡了半个时辰才醒来,阳光透过纱帘,映出朦胧的桃红光晕,似乎还有旖旎之色,她手臂探出锦被,揉了下眉心,半晌举在眼前,才发觉雪白的肌肤上都是斑驳的痕迹,滚烫的热度再度蔓延,她忙将手收了回去,团缩着不动。
她觉得今日算是没脸出去了,胳臂如此,还不知其它地方是什么样子,一念及此双颊便火烧火燎。昨夜两人其实没做什么,就像萧承启自己所说,只是亲亲她罢了,情浓时,反倒是她心颤成一团,主动去勾他,而他却兀自隐忍着,拼命克制。
折腾得久了,她大抵摸到了他的心思,他是想等她回宫的,顺城不是他们的家,在这样一座临时落脚的院落里,一切亲密都显得太过仓促。
虽然她不太看重这些仪式,但他终归是爱惜她的。她这般思量,心头如有春风拂过,不禁缩在柔软的衾被中弯唇浅笑。
门外,云姑和雀儿自萧承启离去后就守在了外间,此时听见帐中窸窣声响,猜到谢柔醒过来,就将水准备好了。
雀儿行了礼,替谢柔挑开纱帐,她是没经事的,余光才看到一抹红痕就红了脸,谢柔抱着被子坐起身来,不大自在地拢了拢发丝,有意转移话题,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什么时辰了?”
雀儿吐了下舌头,道:“巳时了,小姐若再躺一刻,就要用午膳了。”
原来这么晚了,幸好不是宫里,否则哪敢这样惫懒,谢柔心生慨叹,云姑挂好了纱帐,捧了面料舒适的衣裳给她披上,扶她起身沐浴。
水汽熏然,木桶边瓶瓶罐罐早已备全,其中几种谢柔此前竟没见过。
云姑微微一笑,边拿起膏脂在手心匀开,边解释道:“要说还是少爷细心,虽然此地比不得家里,但好东西却一样不差,听卓总管说,这还是外邦新进贡上来的,少爷记挂您,一路紧跟着咱们的脚程送过来。原本要送往沙城,眼下得了令就送来了这里。”
谢柔闻言,眼中笑意不减。
雀儿也笑道:“少爷对小姐最好了,娘娘永远是娘娘。”言语间颇有几分骄傲。
云姑笑叹道:“可不是嘛。”
谢柔心里自然很是快活,耳朵却有几分发酸,假意嗔道:“你们呀,不知是我的人,还是他的,越来越会夸他了。”
雀儿忙道:“我们当然最喜欢小姐,不过更盼着小姐和少爷都好好的。”
“长长久久,白头偕老。”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拿了香檀木的梳子替谢柔梳头发,水珠从发丝间滚落,好似绵长的祝福,系在流淌的岁月中。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不是新婚胜似新婚。
她望着水面微怔,脑海恍惚被勾起了些许片段。
她想起当年召幸的光景,虽然已经很模糊了,却依稀记得两人那一夜好像点了一盏灯,下了整夜的棋,她隔着棋盘,第一次细致地打量身前的男子,彼时他正垂眸思考,硬挺的眉宇为难又认真。
他们一直下到天边泛起早霞,他长舒一口气,放下棋子,对她说了句“抱歉”。
她很聪明,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女子出嫁,没有十里红妆,亦没有洞房花烛,他能给的只有为数不多的陪伴,她能看出来,他觉得对不住她。
临走时,他甚至第二次问出了那句话,问她愿不愿意继续以这样的方式留在宫里,他给了她反悔的权利。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对他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无人逼迫,也希望陛下不要过虑。
他终于放了心,也自此对她越发关照。
这些片段封存在记忆里,被锁进角落无人触及,很多年后再次回想,却陡然有了新的发现,她觉得自己怕是那时就将他记在心上了,这世上除了哥哥,还有一个人需要她的陪伴,她下定决心陪他走下去,长长久久,直到他不再需要她。
后来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想要的也多了起来,在男子一如从前的时候,她的心中已经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开始贪恋那份温情,想尝试改变两人的状态。
以退为进不过是幌子,出宫也不过是给两人多点思考的空间。往日的空白,唯有他能来填补,她爱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罢了。
还好一切不晚,他们从头再来,用八年换一生。
“一定会的。”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她倚在木桶边,淡淡微笑,晌午的阳光照进来,暖人心脾,驱散了所有阴霾,照亮了魂魄和未来。
她有一个心愿,从前不敢说,怕轻易实现不了,如今说来轻松了许多,也可以说给他听了,她希望在那座冰冷的宫殿,为他执仗明灯,点亮宫城,让那里变成他们真正的家,他们累的时候,就依偎着歇息,一直到头发花白鬓角染霜,都要在一起。
闯过、笑过、深爱过,才不枉此生。
第45章 边关急报
谭清远见到谢柔已是两日之后,他一路走来万分纠结,有些日子不见佳人委实想念,然而回忆偶遇的这几次,次次都是在他出糗的时候碰到她,作为一个男子,他的面子怕是丢干净了。
定了定神,他在花廊阴影处调整了半天心态,才缓步迈进内院,向谢柔所在处行去。
这处宅邸的院子很大,假山摞叠种着迎春和桃花,拐过廊角有一个小亭子,花枝锦簇围在四周,连空气中都渗着花香。女子就坐在一片红云里,乌发缠翠,雅缎素裙,戴着珍珠装饰的钗铒,容颜和过去无甚不同,可谭清远却觉得有些变化,具体说不上来,不过细枝末节处又很明显。清雅的眉眼似乎透出一股娇媚来,如暖春枝头桃花,尽现殊色。
谭清远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飘,连呼吸都滞了一刻,步子挪动间更是险些绊倒。却听亭中随即传来一声轻笑,他这才注意到谢柔身旁还站着雀儿和云姑,雀儿年纪小,什么都写在脸上,看样子是在笑话他,谭清远脸皮又薄了些。
“谭大人,好久不见。”还好谢柔及时出声,缓解了他的困窘之情。
谭清远弯身施了大礼,道:“确实多日未见,谭某这番脱逃大难,还要多谢姑娘仗义相助。”
谢柔抿唇道:“谭大人不必多礼,若真要谢,不如多给阿雪买些好吃的,它才是大功臣,在你身边守了一天呢。”
谭清远不禁露出笑意:“是,谭某和阿雪确实很有缘。”
谢柔淡淡一笑,静如朗月柔花,谭清远余光望她许久,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轻咳了一下,接着道:“算起来,谭某与姑娘也极有缘。”
话里的情绪不言而喻,谢柔抬眸看了他一眼,谭清远脸微红,目光却没有避开,谢柔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心头掠过一丝无奈,只当做没听到。
“听说谭大人心系百姓,微服探查,不知大人查到了什么?”谢柔转而问道。
谭清远见她不作回应,心里如塞入大石,堵得难受,但毕竟来日方长,他也不是轻浮冒失的人,于是按下了那点微妙的涩意,按照她的思路回答道:“我怀疑曲州刺史魏延和流民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没有人证,此事我也同飞卿兄说过了。”
谢柔点了点头,雀儿将炉火上煨的茶倒了两盏送到两人面前。
茶香扑鼻,似是绝顶的好茶,谭清远再次谢过,又叹了一声道:“谭某这次太过鲁莽,中了贼人的圈套,不幸遗失了官印路引,这罪过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谭某及时回到管辖地界,和府衙对接上,问题应当不大,但我想不通贼人用这些东西来做什么,所以总不能安心。”
谢柔想了片刻,道:“府衙之中不只有大人的画像,还有留存的指印,如果贼人乔装易容想顶替大人身份在兖州胡作非为,是有可能被发现的。”当然若不认真检查指印,贼人也有可能钻空子,这是几率问题,幸好发现得及时,前后不差几日,她和萧承启都觉得此事还在掌控之中。
谭清远沉默的喝了口茶。
谢柔问道:“谭大人一人独行,路上难免遇到问题,不知大人有没有将归乡路线告诉过什么人么?”
谭清远一噎,道:“说来惭愧,我离开凤阳时只给辅国大将军谢煊去过信,将我抵达兖州的时间告诉了他。兖州与沙城唇齿相依,我曾与将军约定好,若有一方不在边关,要及时通知对方,虽然这些年没什么大事,但还是小心为上。”
谢柔骤然听到兄长的名字怔了一下。
“大人与辅国大将军相熟?”
谭清远“哦”了一声,摆了摆手道:“算不得多熟悉,沙城战事吃紧,将军是不能擅离职守的,所以谭某和将军仅有过两面之缘,其余的就是信件往来了,说得都是公事。”
谢柔点了下头。
谭清远见她对辅国大将军好像有些好奇,就多说了几句:“谢将军倒是和姑娘是同姓呢,姑娘可曾听说过将军?”
如果没有故意将萧承启认作兄长,她也许会认个表亲之类的打发过去,但是现在情况被她搞得复杂了,不说反而更好,于是她模糊了言辞道:“天下间无人不知将军名号。”
谭清远讪笑道:“不错,确实如此。将军驻守边关已有八年,从一介兵头熬到这个位子着实不易,总有好事者说将军是因为自己的妹妹才走了福运,可但凡明理的人都不会这么想,将军这些年身上的伤疤层层叠叠,荣誉满身,实在劳苦功高。”
他微带叹息,又道:“就说去年右相叛乱,图坦来势汹汹,正是内外交困之时,将军提着长戟领军出征,以一敌百,硬扛下了图坦的进攻,而且还百里驰援兖州,谭某既感激亦佩服。”
他兀自感慨,并没有看到谢柔的脸色,当他提及谢煊身上疤痕时,她的嘴唇血色已然消去大半。
“以一敌百?”她轻声重复。
谭清远点头道:“此乃主帅大忌,但事后想想也就想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