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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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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一敌百?”她轻声重复。
  谭清远点头道:“此乃主帅大忌,但事后想想也就想通了,那日将军恐怕是急了,姑娘还不知道吧,将军没有亲族,只有一个妹妹从小和他相依为命,后来他的妹妹进宫,极受今上宠爱,一路晋驻中宫。右相反叛,领兵打入皇城,如果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皇上皇后性命危矣,将军应该是极担忧的吧。”
  “不过可惜了,将军废了那么多心思保护的女子,熬过了战乱,却终究没有个好结局,不久之后就被打发到了冷宫了,可惜可叹。”
  谢柔的手指蜷缩进衣袖里,悄悄攥紧了袖口,指尖扣进暗纹,线勒得手指发疼。
  哥哥……
  “朝堂上很多人都说,鸟尽弓藏,也许皇上对将军有些意见才废后的,当然圣心无人敢猜,谭某也就和姑娘说说罢了。”
  谢柔没说话,她正细细回想着过往的信件,哥哥似乎从来没和她说过边关战役的事情,信封里的两封信,有关军事要务的会被萧承启提前拿走,她手里能拿到的只有家书,信件时长时短,但大多数都是些生活琐事,提及战事永远轻描淡写。
  现在想想,哥哥是报喜不报忧,而萧承启也似有意屏蔽了许多不好的消息,导致记忆里的谢煊仿佛有金刚不坏之身,上了战场如战神一样,少有受伤时候。
  这几年,他们离得太远了。他一直记挂着她,却努力不让她担心,哥哥一个人守着沙城,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她眼底酸楚,直流进心底。
  不过她将情绪掩饰的很好,谭清远没有察觉,又说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停下来。大致讲了讲这些年谢煊在沙城做得事情,有些是他听闻的,有些是他详细知道的。此次一股脑的倒出来,全当给谢柔讲故事,毕竟世上女子都喜欢英雄。再者,他也想多和她坐一会儿。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待话说完,谢柔对他道。
  谭清远道:“反正闲来无事,早知姑娘喜欢听男子打仗的事,谭某就该多和将军走动。”
  谢柔思绪飘远,脑海尽是哥哥的身影,沉甸甸地拽不回来,于是随意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云姑见她心情不好,便用了“外面风凉”的借口,截住了谭清远的话,准备扶谢柔回去休息。
  谭清远心里不舍,却也关心她的身体,忙站起身告退。
  几人正要各自离开亭子,忽见一身劲衣的卓远快步从院子外走来,他神情焦虑,停在阶下,看到谭清远有一瞬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兖州出了什么事?”谢柔问。
  卓远脸色极差,回答道:“不是兖州,是沙城。”
  众人愕然怔住。
  卓远沉吟道:“有人以官印路引为凭,冒充谭刺史进了沙城,意图刺杀谢煊将军,将军不防受了重伤,图坦趁机进攻沙城,边关告急。”
  谢柔身子一晃。
  作者有话要说:谭清远:懵逼树上傻兮兮的我


第46章 临时调兵
  成元十年五月图坦以兖州刺史谭清远名义借道边陲小镇,敲开沙岭关,突袭沙城。辅国将军被利刃刺穿脾脏,重伤昏迷,幸得下属副将久经磨练,当机立断放弃沙岭关,在兖州及瓜州部署新防线,借助地势将图坦大军挡了一挡。图坦久攻不下,退守沙城,但看军队动向,似有意蚕食兖州地界,围困辅国将军,消耗其力量。
  今上大怒,于深夜连下圣旨,调两州兵马驰援,更欲北上亲赴边关督战,众臣哗然,朝堂议论之声不绝。
  谢柔从卓远口中得知了全部消息,谢煊状况很糟,领兵多年,这次是战局最为严峻的一次,他本还想强撑着不在众将士面前倒下,至少能鼓舞士气,然而刺客一刀极狠,没柄而入,他反应虽快,硬生生挪开数寸避开了心脏,但血肉之躯依然难以承受重创。
  副将蒋寒杀了刺客,在乱局之中领军将谢煊带出沙城,隐匿于山中,利用崎岖的地势作屏障,换得一刻喘息,只是四面围困已成定局,不知他们能拖多久。
  谢柔心急如焚,烧得脑海一片空茫,她怔然站在屋中,连卓远后面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山野中缺医少药,敌人环伺,根本无法静养,谢煊随军奔波,伤口会不会恶化?她难以想象他此时的境况。
  “……少爷已经调兵前去解困,请夫人不要担心。”卓远心下也没有多少把握,但不敢表现出来,只一味劝她。
  谢柔怎能放心,眼下这个时候,稍有差池便是天人永隔,而这些年,他们兄妹二人天南海北,竟连一面都未见,念及于此,胸口就绞痛难忍。
  可她强忍着没有掉泪,攥紧了帕子,问了他一句:“少爷在何处?”她想萧承启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就像是黑暗里的一簇火焰。
  卓远道:“在暗卫营。”
  谢柔默然,微阖了下眼睛,道:“好,我等他回来。”言语间心伤又疲惫。
  卓远离开,房间中重新剩下她和雀儿、云姑,雀儿从小和谢柔兄妹一起长大,对谢煊亦有家人情分,她年纪小没有谢柔那样的自控力,闻言便抽泣起来,云姑怕惹谢柔伤心,低声劝了她很久。谢柔没有责怪之意,只是眼下她的心也是七上八下,哭声直钻进耳中,让她更加难受,似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
  她蹙了蹙眉,出了屋子站在门口。晚风清凉,将胀痛的头吹得清醒了一点。
  战事突如其来,卓远也没讲太多前因后果,但她隐约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为了强迫自己不要陷入绝望,她边等萧承启,边回想种种细节。
  图坦从右相掌权的时候就一直紧盯着沙城,希望除掉哥哥,在边疆咬下一块肉来,他们利用流民煽动情绪搅乱北方局势,想要趁虚而入,恰巧这时谭清远离开兖州,形单影支,于是就被这些蛮人盯上了,官印路引不需人运,可以通过信鸽之类更快捷的方式到达边关,所以从丢失印鉴到沙城出事只用了短短五日。
  而哥哥和谭清远有信件往来,按时间推算,谭清远现在应该已经到达兖州了,因此当刺客假扮“谭清远”出现在沙城时,哥哥不疑有他,连防备都没有,刺客一击即中,后面的事情水到渠成。
  部署好生严密,就连谭清远的行事作风好像也被他们掌握了,时间掐得奇准。图坦下了好大一盘棋,连她也不自觉的变成了他们手中的棋子,幕后之人似乎比当年的右相薛肃还要技高一筹。
  她咬了咬唇,贝齿间渗出些血丝来,怎么办,怎么才能将哥哥救出来?她觉得一夕之间,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眼看着哥哥被打入大牢,受尽苦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夜间的露水铺满肩头发丝,凉意入骨,某一刻竟比冬日还要寒冷,腥甜之气从嘴角漫开,她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等了多久,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抬眸望去,萧承启一身玄色,站在小路尽头。
  萧承启也看到了她,望见女子苍白的容颜他眸中一紧,快步而来。
  她穿得单薄,脸色比雪还白,萧承启皱着眉瓦住她的掌心,触手竟是冰凉,似受了寒气,他咬牙没说话,一把将她抱起来,送进屋子。
  云姑和雀儿擦干眼角的泪,添上了几块银碳就退下了,将小小的空间留给两人。
  萧承启眉头锁紧,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反复摩挲替她焐热,谢柔起初指尖冷得失了知觉,半天才暖和过来。
  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心里的酸楚不知怎的,像潮水打开了闸门,疯涌而出,从胸腔肺腑涌至眼眶,挺直的脊背软了下来,她眼睫一颤,眼泪就落了下来。
  明明忍了很久,可见了他就控制不住了。
  “夫君……”她微带哽咽,轻声唤他。
  “夫君,我害怕。”垂眸间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隐隐发烫,她红着眼眶,脆弱得像寒霜里的花,褪去坚强,她也不过是个柔软的姑娘,和世间女子一样会迷茫会恐惧。怎能不怕?她在那座皇城逼着自己长大,终于可以做到不怕死不怕别人来伤害自己,可她依然怕未知的刀剑刺向身边的人,世上她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小时候相依为命,长大了互为后盾。
  他和眼前的男人一样,默默的爱护着她,宠着她,一想到会失去哥哥,她整颗心都碎了,疼得发抖。她怕千军万马来不及救他,怕久别再无重逢之日……这些恐惧,她对云姑他们说不出来,唯独对着萧承启,连隐瞒的能力都没有了。
  萧承启看着女子通红的眼眶,心疼极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抱着。
  “依依,我向你保证,谢煊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声音低哑,下颌抵在她的发顶,这般道。
  谢柔埋在他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她心慌意乱,难以安宁,只想在他怀里汲取一点力量,那是她最渴求的东西。
  萧承启耐心的安慰着她,又低头吻去她的眼泪,恨不能将女子捧在手心上,只想让她好受些。
  “我已从临近州府调兵,怀化将军苏威驻兵瓜州,离谢煊最近,若是急行军,必能助谢煊脱困。”
  谢柔泪盈于目,蹙眉不语。
  “依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么?”
  谢柔点了点头,那时她也是走投无路,想不出任何办法,所有的勇气都押在了他的身上,选秀的时候,身边的姑娘被箭所惊,掉眼泪的不在少数,可她没有哭的权利,也不能后退,她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他能救哥哥。
  她从来都信他。
  忆起当年难熬的岁月,她依偎着他,眼泪便落得没有那么凶了。
  萧承启感觉怀里的人儿平静了一些,微叹了一声,再度安抚道:“谢煊经历过许多场战役,身边的副将也经验丰富,图坦来势凶猛,但沙漠广袤,后备供给不足,四面围困的战术消耗人力物力,一两天或许可以,长期驻扎是行不通的,留给谢煊逃生的机会有很多。”
  这些话若对着一般女子说,恐怕起不到作用,然而他知道谢柔不是只会在闺房里流泪的姑娘,她一定更希望找到办法救出谢煊。
  果然他说的话她听进去了,僵硬的身子略微松弛了下来,萧承启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不太会哄人,只是碰上了她,满腹柔情有了出口,于是慢慢学着了解她喜欢她,从前不会的也就都会了。
  更深夜浓,谢柔是在他的陪伴下才睡去的,她一心记挂着谢煊,本不愿歇息,想和他一同等消息,最后却被他哄睡了,他忧心前线战事,也心疼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休息,又怕她做噩梦睡不安稳,嘱咐卓远将军务悄悄送来,守着她批注处理。
  灯烛换了两次,萧承启揉了揉眉心,在落笔的间隙,也有意关注帷帐里的动静,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
  清早谢柔醒来,萧承启已经将桌上的折子清走了,仿佛他和她一样,一夜安眠,边关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两人甚至在用早膳的时候,开始商量她回宫的事宜。
  萧承启的意思她清楚,谢煊之事他已打算御驾亲征,不一定上前线直面图坦大军,但至少可以鼓舞士气,而谢柔最好的安排是即刻回宫,北方已经不安全了,暗卫大半调到沙城,能护她的人太少。
  谢柔表现的很平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暗卫只用了一日的工夫,就将马车和随行之人准备妥当了,雀儿和云姑将行囊搬上马车,萧承启见事情落定,阖了阖目,将不舍之情压在心里,重新走进谢柔住处。
  他是来和她告别的,想告诉她,要好好呆在凤阳等他回家,他一定会把谢煊全须全尾的带到她面前。
  结果一见面他就愣住了。
  谢柔竟换下红妆,穿着一身与暗卫相同的服饰,作男子打扮,面容似乎还带着一点修饰,站在他的面前。
  “依依?”萧承启惊疑道。
  谢柔望见他诧异的神情,低头笑了笑:“少爷,这样我可以和你一起北上了吗?”
  萧承启皱眉。
  谢柔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的兄长和夫君都在沙城,稍有不慎,我就会失去他们,这般凶险,让我如何能安心?”
  “皇城里没有夫君,国将不国,家不为家,我回去又有何用?”
  “夫君,我们一起去救哥哥,好不好?”她的眼眶有点发红,眸光却如水,温柔而坚定。
  萧承启嘴唇微动,望着她许久,终是一声叹息,将她挽进怀里。


第47章 忧虑重重
  谭清远连日来愁云密布,满脑袋官司,睡是不可能睡的,可又不知能做些什么,满院子的人都好像忙碌起来,但没人来管他,稍微熟悉一点的卓远卓生,这几日也对他十分冷淡,当他表示要帮忙的时候,直接被两人拒绝了。这让谭清远很是挫败,夜深人静时,他对着烛火叹气,越发确认自己这个刺史是做到头了。
  他只好闷在屋子里,将过往多年兖州事务罗列下来,整理成卷,准备日后交接之用,同时写了折子请罪。因身边无人可用,他想了想,就把东西交给了卓远。
  卓远看他的眼神有点复杂:“大人何故将此事托付于我家少爷?”
  谭清远叹道:“虽然飞卿兄始终没有言明身份,但谭某看得出来,飞卿兄是能在朝堂说得上话的,北方兵荒马乱,谭某又捅了大篓子,此番一去不存侥幸之心,这些卷册内容简单,其中却标注了兖州政务民生概要,下一任刺史看了自会明白,这些东西谭某带在身上不太方便,只好请飞卿兄代为转交。”
  在这件事上,谭清远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谢柔这位兄长看起来很神秘,与他相见不报姓名不报官职,只有字号,他最初未觉异样,毕竟两人谈不上熟悉,然而随着接触机会越来越多,他渐渐发觉此人高深莫测之处,且不论身边围绕着多少卓远这类的高手,单论气度,朝野上下也是不多见的,似有一种奇异的压迫感。
  他几乎下意识便断定谢家门庭非富即贵,后来谢柔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件事,她在亭中请他喝的那杯茶,品相极佳,可比贡品。能接触贡品的人不多,除了皇家,大约只有二品以上的大臣,再者就是王侯将相。世人常言,谢氏自琅琊起,百余年枝繁叶茂,一族无寒门,满庭芳无尽,约莫谢柔和“飞卿兄”也是其中一员,可惜朝野内外姓谢的太多,他猜不准是哪家。
  只盼着那位“飞卿兄”当真手腕通天,能将折子递到御前,让他有机会弥补过错。
  另一边,卓远已经将卷册放到了御案上,谭清远设想的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真实状况大概就是一个回廊的距离。
  萧承启瞥了一眼,没作任何回应,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处理谭清远,一心部署北上的行军路线,以及和怀化将军会师地点。按目前规划,今夜子时暗卫营就要出发了,中间换马疾行,从曲州至瓜州需走一个月,一路总共只能休息十二个时辰,紧接着就是一场硬仗。
  行军艰难是可以预料到的,本没什么,然而现在多出来了一个变数,那便是谢柔。她一个女子,就算换上了暗卫的衣服,也不能变成男子,这样高强度的行军,她怎么受得了?
  萧承启实在为难,每次想到此处,都会责怪自己,若他当时态度强硬一点就好了,哪怕让暗卫将她强行带回宫也可,好过受这些苦楚。
  可他已经答应她了,她一哭他就心疼,她一求他就心软,结果走到了这步,进退两难。
  他放下朱笔,重新将舆图看了几遍,无奈叹了一声。
  卓远见他踌躇不定,低声问道:“少爷要不再劝劝少夫人?”
  萧承启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他知道谢柔的性子,外表温柔内心坚定,想做的事一定会去做,就像之前她带着暗卫追来曲州一样,要是他强迫她回宫,没准路上她会想尽办法追上来,如此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安全,至少有他和整个暗卫营护着,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必了,你去告诉夫人一声,今夜子时出发。”
  卓远一愣,怎么也没料到萧承启真的打算带谢柔北上,犹豫了一下,道:“可这次夫人身边没有雀儿和云姑照顾,路途艰难,夫人恐怕受不住的。”
  萧承启淡淡截住他的话,只道:“没有她们,还有我。”
  卓远怔住。
  又见萧承启抬了下眼睛,言简意赅地道:“去做事吧。”
  卓远张嘴又闭上,默然领命。
  房间里,雀儿和云姑跪在谢柔脚边足有半个时辰,雀儿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小姐,就算为了煊少爷你也不能去啊,一路风吹雨打,在马上颠簸,暗卫是有武艺在身的,身强体壮可以忍受,但小姐身子骨怎么受得了这样折腾,奴婢求求您了,这一趟就听奴婢的吧,我们回宫等消息,煊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柔穿着黑衣将头发挽成男子发髻模样,面向窗外静立,闻言只是疲倦地摇了摇头道:“雀儿你不用再劝我,现在回宫我心中不安。何况我北上是去见哥哥,并不会上战场。”
  云姑两人都觉得她说得过于简单,战场瞬息万变,北方三州都在图坦的势力范围内,谢柔现在说不会有事,可到时候踏入战火身不由己,焉能不被波及?
  两人没见过交战场景,也知战场凶险,连一贯顺着她的云姑,这次都不同意了,和雀儿你一言我一句的劝说,直劝得两人眼眶通红。
  直到卓远走来,两人才停下话。她们将目光投向男子,期望萧承启改变主意,却听他报出了出发时间,其余一概没有。
  两人都急了,卓远躬身行礼,在退下时对她们摇了摇头。
  谢柔不欲多言,最后叮嘱了几句,就绕过她们走出去了,任由两人叩首都没有回头,卓远等在门外,看她出来,道:“夫人放心,属下会差人将云姑和雀儿姑娘送回去的。”
  谢柔微一颔首。
  她出门的时候,离子时还差一刻,隐蔽的树林小路上,暗卫营已经集中起来,每个人都穿着轻甲,劲装束腰,见到她,众人齐齐下马无声跪拜,而后又沉默起身,动静之间如风如山,整齐划一。她一眼扫过,立刻就看到了萧承启,随后她又看到了一个出现得不太合时宜的人。
  谭清远。
  他正直身坐在马背上,非常不自在。
  怔了怔,谢柔道:“谭大人……要和我们一起走?”
  谭清远嗫喏地没出声,咬着牙点了点头。想着连这么娇弱的女子都不怕危险敢随军上路,他一个男子更应有几分胆魄。
  眼前暗卫拉过来一匹黑色的马,把缰绳递给了谢柔。
  谭清远看着女子柔弱的背影,忍不住提醒道:“这马高大,有些性子,你小心……”
  话音未落,谢柔已经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了,身姿灵巧。
  “……”谭清远猝然目睹,尾音淹没在喉咙里,一时又窘又惊。
  萧承启则勾了勾唇。


第48章 日夜急行
  谭清远没想到谢柔是会骑马的,固然一直知道她不是寻常女子,也没往这个方面想,唐国民风较为开放,并未强制女子留在闺房中,但能与男子并肩骑马还不落下风的少之又少。
  而且谢柔在马背上的姿势十分潇洒,看来不是新学的,谭清远目光复杂地盯了她一刻,脸又红了,自从遇见这个女子,时常会被刷新认知,越熟悉就越觉得自己浅薄。
  他僵直地拽着缰绳,看女子打马向前,跟上暗卫营的步伐。
  萧承启也不知道谢柔还有这等本事,他本欲减慢行军速度,谢柔却很快赶了上来,在他身旁道:“少爷,救人要紧。”他转头,看到女子眸光如星,心中明了,点头道:“若有不妥,随时叫住我。”
  她心系兄长安危,半分不想耽搁,更不能拖慢暗卫营的速度。
  萧承启懂得她的心思,什么话都没说,带着暗卫们在阴影中疾行,踏着月色向远方奔驰。谢柔深吸一口气,全力紧随,和萧承启保持着同样的步伐。
  众人皆是奇速,分了三批从树林绕行,不到日出就已穿过顺城,后面依然走得是荒无人烟的小路,一夜不眠都不觉疲惫,只有谭清远面如菜色,落后了一大块,可他不敢喊累,咬牙跟上。
  谢柔连同暗卫营一走就是三百里,花了三日工夫,中间只在有溪水的地方停下来过。三日后的夜晚下了一场雨,北方春寒,凉风透骨,萧承启怕谢柔支撑不住,还是减缓了速度,在林中安营,谢柔兀自倔强着想劝他继续走,不过这次萧承启没听。
  谢柔在马背上还不觉得如何,等下马才发现双腿已经麻了,内侧火辣辣的疼,竟是一步都迈不出。萧承启看到她的模样,脸色沉了沉,伸手一下子将她抱起来,谢柔一怔,随即两颊微烫,幸好暗卫们训练有素,已经各自低下头去了。
  萧承启的臂弯有力,小心避开她的痛处,将她放进简易搭好的营帐里。林中没有热水,谢柔身上淋了雨又湿又冷,只能勉强换一身衣服,但是寒气还在体内,刺激着腿上的伤,疼痛感更明显了,她涂药膏的时候,险些把嘴唇咬破。
  刚把药抹完,萧承启便进来了,看到她的样子,他脸色更不好了。
  谢柔解了头发,发丝上还垂着水珠,如瀑的长发称得脸庞娇小,似乎短短几日便清瘦了不少,他心尖像被针扎着疼。
  “夫君,我没事。”她不知说什么好,只希望他不要太担心,行军总会吃点苦头,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萧承启沉默地注视着她,顺手拿起旁边的布走过去,谢柔下意识要接,他却抬手躲开了。
  “头发还湿着,晚上会着凉。”他离她更近了一点,盘膝坐在她的身前,谢柔抿了下唇,看出他的意图,目光顿时软了软。
  萧承启将她揽住,手上动作不停,棉布顺着长发揉动,一点点吸干水汽,他没做过这样的事,因此控制不好力度,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谢柔的心间却有柔情升腾出来,世间绝不会有第二个帝王,甚至第二个男子替她擦头发了,这是连哥哥都没做过的事情。
  离了云姑和雀儿,原来他也能将她照顾得这么窝心。
  水珠拭净,谢柔温柔地道了一句“多谢夫君”,眼睛暖暖的。
  萧承启微怔,手里的布还没放下,就见女子靠过来,柔顺地伏在他膝上。他顾及她腿上的伤,怕她不舒服,便将她翻过身来,平放在怀里。
  谢柔倦意袭来,也觉这个姿势很好,一歪头靠在他怀里。男子身上很温暖,凉夜里像个炉子,她微挪了一下,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呆着。
  “依依。”萧承启低声唤道,却没听见谢柔的回复。
  她已经睡着了。
  睫毛在眼底投下青色的影子,带着几分憔悴,萧承启望着她的容颜,许多思虑涌向脑海,但都不是轻松的内容。
  他们还要风餐露宿疾行一个月,怎能轻松?
  萧承启不知第多少次产生悔意和自责,平素没有表现出来情绪一直积压在心底,越积越厚,这一趟出宫北上,是因他而起,仔细想来,若不是他让她心意难平,她也不会离开凤阳,哪怕谢煊出事,她因着皇后的身份也不会跟来。
  终究是他对不起她,往后岁月他要全部偿还给她。
  心头被大石压着有些沉重,他调息一刻,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角。
  她身上依然很凉,他将她团好,默默抱着她睡了一夜。
  翌日乌云散去,谢柔醒来时萧承启已经去外面和卓远几人议事了,暗卫各自出营集合,她整理好衣服,去找她的马。
  “咦?”靠近了马匹,谢柔才发现,马背上新添了一层厚厚的垫子,两侧垂下来到膝盖的位置,触手绵软,应是棉花填充的。
  卓生解释道:“是少爷嘱咐让加上的,从前虽有垫子,但太薄了,长时间骑行不易,还是要妥帖才好。夫人试试,若难受就告诉属下。”
  谢柔指尖从布上划过,噙了一丝笑,点头道谢。
  卓生行礼道:“都是属下该做的。”
  他们在林中停了一刻钟,这间隙谭清远从后面赶了上来,他连走了数日,神情疲倦至极,披头散发的模样早没了往日的书生气,看到众人,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亮,勉强挺直着腰打马过来,想着终于能喘口气儿了,就听卓远朗声道了句“出发”,声音不大,却如洪钟一样敲在他的心上。
  他眼皮一翻,差点晕过去,被同行的两人接住了。
  眼前发花的时候,他甚至都在想是不是萧承启故意折磨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骑马骑得并不好,从来不曾高强度的行军过。
  他将疑虑透露给了卓远,没曾想卓远眼神很复杂,对他说了句:“大人应该庆幸还有折腾的机会。”
  这话其实没错,谭清远琢磨了片刻,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
  于是一行人保持着疾驰速度,日以继夜的赶路,在第二十五日踏进了瓜州边界。
  瓜州此时处在战火边沿,风声鹤唳,州府戒备森严,众人先去了城郊,在那里卓远已经等候多时,收集好了所有信息,连同沙盘都准备齐全了。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紫袍之人。
  萧承启与他们易容相见,那紫袍人便将他认作暗卫营的高级兵将,自报家门道:“怀化将军苏威麾下副将沈殊文见过诸位将军。”
  萧承启径直道:“苏将军可在城中?”
  沈殊文一笑,道:“在,而且将军在来的路上已经和图坦交过手了。”
  萧承启带着垂询之意看向他。


第49章 左右为难
  沈殊文把近日怀化将军的安排大致说了一遍,原来在五日前,他们就派出了人马骚扰敌方探听虚实,从瓜州方向给图坦大军施加压力,企图撬动一角,让包围圈露出缝隙,好安排钉子进去。只不过图坦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反应很快,两方人马交手中各有折损,于是他们这方进度就缓了下来。
  在萧承启和卓海看来,怀化将军这次行动不太明智,他们原定要在瓜州埋下一支军队作突袭之用,他这一动瞬间打草惊蛇,图坦会对这个方向格外关注,但好在损失不大,重新研究战略也是可行的。
  沈殊文明白他们在计较什么,战场必须打赢,平手亦是战败,耗费人力财粮还惊动敌方,几乎可以判定将帅无能了。
  他心中急转思量,面上不动声色地道:“此番出击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是探清了图坦的意图,我军确认地方此次以围困为主。”
  “有何证据?”萧承启道。
  沈殊文道:“图坦在向中原军队运输补给,战线拉得很长,行军路线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正待新一批斥候回返,再作定论。”
  萧承启和卓海对视了一眼,这条消息倒十分有用,如果能利用得好,事半功倍,萧承启点了下头,正想继续问下去,却听谢柔插进话来,道:“大人可有辅国将军的消息?”
  沈殊文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转头打量了她一眼,谢柔有意压低声音,还简单的易了容,看上去很不起眼,最关键的是她没有武艺在身,却身着暗卫营服饰,这就奇怪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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