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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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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柔语气和缓:“能告诉我原因吗?”出于信任她可以不闻不问,但毕竟他来了,戳破了这层真相,至少要给她一个解释。
  卓海眉宇有几分沧桑,他坐得笔直,似孤山上的苍松,望着女子透彻的眼眸,他长叹一口气,道:“夫人,你知道小时候的陛下是什么样子吗?”
  谢柔未料到他会说起这个,那时她还不认识萧承启,入宫以后也没听他提起过那段时光,自然是不知道的。
  卓海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了下去:“小老儿从陛下尚在襁褓的时候,就侍奉他了,小时候的陛下活泼可爱,是个明朗开怀的孩子,会主动亲近喜欢的人,旁人可能一辈子不会对爹娘有什么表示,可他总能哄他们开心。直到离宫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陛下渐渐沉默,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柔秀眉渐渐蹙紧。
  卓海眼中已现水光,他道:“陛下被选中去做质子的时候尚年幼,他看着自己的母妃触柱身亡、先帝放弃自己,咬着牙没让自己流泪,坐上了北上的马车。图坦是一个无情的地方,对待敌国皇子更是百般刁难,陛下能活到成年,委实不易。”
  谢柔的心如被一只手攥住,她揪着被角迫使自己继续听下去。
  “在图坦,发生了什么事?”他那么厌恶与人接触,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如此吧?
  卓海点了点头:“陛下那时不会武功,形容肖似他的母妃,在那等野蛮的地方,时常被奚落欺负。”
  他挑拣的词已经弱化了当年萧承启遭受的痛苦,对于一个要强的男子来说,哪里会有什么奚落,说是侮辱都轻了。谢柔难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紧紧咬唇,吞下翻腾上来的哽咽。
  “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敞开过心扉了,小老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卓海缓缓道,“幸好,夫人出现了。”
  谢柔眼睫微颤,垂眸不语。
  “那天,我看到陛下抱起了夫人,他很痛苦,却没有半分迟疑。那一刻,小老儿是欣慰的。”
  卓海眼睛被浓雾蒙住:“这条路他一个人走了很久,看不到尽头,小老儿年老不中用,不知还能陪伴陛下多久,所以我想为陛下找一个能提灯同行的人,夫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卓叔……”谢柔哽咽唤道。
  卓海摇了摇头,止住了她的话头:“夫人,今日小老儿前来,不是为了惹你伤心,而是来祝福你和陛下的。”
  他笑了笑,道:“而且也想来告诉夫人,陛下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关心你。”
  谢柔怔住。
  “陛下回来惩罚了小老儿,小老儿甘愿受罚,因为在我眼里始终是陛下最重要,但在他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气我擅作主张,致夫人于险地,更气我拿夫人的性命作筹码,来治愈他的心病。”
  “我懂陛下的意思,哪怕一辈子无药可医,永远不能触碰你,他也要你好好地、平安地活着。”
  卓海的话如风似雨打在她的心上,谢柔情难自禁,眼泪霎时从眸中坠落,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萧直男(默默):最后一句我没说哦,我还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呢!(握拳)
  谢依依:呜咽抱住。


第39章 有名无实
  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谢柔的外伤已愈,唯有脚踝伤了筋骨还需静养。云姑每日晌午给她上药,细细推拿疏通经络,这些事她以前都是不会的,只是如今几人在外漂泊,寻不到医女,就由她一手包办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好。”谢柔看着云姑拿着药油进来,无奈地道。
  “小姐这是急着回宫吗?”云姑笑道。
  谢柔被点破心思,却也没否认,自那日见了卓海,她就有些急了,不是宫里有如何好,只是单纯觉得回了宫安顿下来,可以好好和他在一起,填补他们之间多年的空白,相依相守总要有安身之地,那座皇宫虽然诸事繁杂,但有他在,就可为家。
  她这般想着,一心只盼着自己快些好,遂坐起身撩起裤脚,露出微肿的脚踝来。
  云姑点了油在掌心,正要涂抹,门外忽响起脚步声,听着直往此处来,谢柔赶快将脚收回去,下一刻萧承启就出现在门口。
  他进来得急了些,脚步没收住,一眼便撞见被褥边的那抹莹白,不由一怔。
  谢柔胡乱掖了掖被角。
  云姑来不及净手,迎上问安,接着解释道:“小姐的伤还未好,奴婢正要给小姐上药。”
  正所谓非礼勿视,萧承启下意识便点头道:“好,你先照顾依依,我过会再来。”
  云姑口中称是。
  萧承启看了一眼帷帐后的身影,就打算离开,转身时忽而顿住了。他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将云姑叫了出去。
  “少爷唤奴婢过来,有何吩咐?”云姑问。
  萧承启轻咳了一声,脸上闪过可疑的红色,道:“药油怎么涂?”
  云姑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懵了一下:“少爷,这……”她应当问过小姐才是。
  萧承启截住她的话,道:“你如何称呼依依?”
  云姑怔然:“我家小姐。”
  萧承启一挑眉,云姑叹了一声反应过来,哪里还有什么小姐,连卓海都跟着改了叫法,她这般称呼便是不识趣了:“奴婢……晓得了。”
  萧承启讨来了药油,终于满意,只是心跳有点快。
  谢柔等了一会,没见云姑回来,反倒是萧承启去而复返,讶然之余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那瓶药,耳垂瞬时红了,悄无声息地将自己裹紧了些。
  看着他的动作,又是净手又是点油,若还猜不到他想做什么,她就是个傻的。
  “少爷,这等小事,让云姑和雀儿来就是了。”
  怎料萧承启根本没听进去,径直坐在了她的床边,随口道:“她们两人另有事做,此事交给我是一样的。”
  谢柔轻声道:“那不如等她们回来?”
  她用了商量的语气,委实想劝走他,说完又加上一句:“少爷是一国之君,不必顾及这些琐事。”何况他们两人虽有过亲昵,可仅止于亲吻与拥抱,一想到肌肤相触,依然会涌上羞意,挡都挡不住。
  记忆里的萧承启很尊重她,也很听她的话,不知今日怎的这样执着,他道:“那依依可还记得,除了帝王君主,我还是你什么人?”
  谢柔想起前些日子说的话,一阵无奈,她思量着大约自己还没习惯两人的变化。
  不过萧承启倒是很适应,也越来越会哄她,望着她道:“与你有关的事,都不是小事。”言语尽是关切与认真。
  谢柔余光触及他的神情,心头登时软了下来。当日他曾希望她放肆一些,她答应得痛快,可真碰到了,自己却缩了回去。
  放在锦被上的手指略微收紧,她咬了咬唇,好一阵酝酿,才将脚尖伸出去,晶莹的肌肤剔透如玉,带着一点粉嫩,小心的挪出被子。
  “你……你轻点。”她微低着头,长长的发丝散下来披在肩上,也遮住了她大半的脸颊,因此萧承启没有看到她面上那两团红霞。
  此时他亦是无暇注意,柔白的颜色在眼底越扩越大,无名的滚热气息从喉咙滚进胸腹,干涸的感觉又出现了。他眸中发热,暗自调息才敢伸出手去。
  温厚的掌心落在她的足踝,手指薄茧划过,轻微的痒,谢柔脚尖不自觉微蜷,恰巧勾住他的袖子,萧承启手一颤,呼吸都要滞住了,掌心的玉足像上好的白瓷,柔滑的触感顺着肌肤撩入经络,拨动他的心弦。
  “夫君。”谢柔小声唤他。
  萧承启听到声音,从莹莹柔光编织的梦境里醒过来,深吸一口气,将神思集中在脚腕那一寸地方,因是第一次做,也怕伤到她,所以不敢分神,控制着手上力气。
  谢柔起先不自在,但渐渐也觉出男子的好处,力道果然和云姑她们不一样,许是太过舒服,她放松了一些,左脚几乎落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攥在手心揉捏。
  麻酥酥的感觉一直存在,她努力忽略,只在一瞥见看到他的侧脸。眼前这个在照顾她的男子,是帝王也是她的夫君,每一个身份走下来都不容易,他不是天生就会,却愿意去学。喜欢上他,她就已经足够幸运。
  谢柔弯了弯眼眉。
  萧承启抬眼时,看到了她唇边的笑容,心口滚烫。自从可以自由的触碰他人,他便越发恋上亲近的感觉,尤其是对谢柔,每一寸雪肤都似带着诱惑,像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又像觊觎许久却不可得的宝贝,让他的心忽上忽下,日夜都念着。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一个人睡在正清宫,和数不清的奏折作伴,现在他却觉得少了什么,夜里睁开眼睛看到空荡荡的床榻,衾裯寒凉,少了许多温度,比不得抱着她的时候那般温暖柔软,塞满整个怀抱。柔软的唇和身子,勾出了无限遐思,欲望越来越多,以成倍的速度快速堆积,每一碰,就会倾泻而出。
  全是因为眼前的女子……诱人得紧。
  手指的热意一路从脚踝延伸至小腿,力度早就挪了地方,谢柔一时不察,等再反应过来,又羞又恼,手臂够不着就用脚踢他。
  她的动作很轻,幅度却有点大,结果适得其反,直接将半条腿送进了萧承启怀里,她口中“呀”了一声,立刻向后退,对面的男子却比她反应还快,握住她的莹白小腿,也不见怎么用力,轻轻一扯就将她扯进怀里。
  谢柔浑身都烫,简直像进了蒸笼,羞得一下子闭紧了双眼,原因无它,两人的姿势甚至超越了暧昧,为了避开受伤的脚,她几乎是环了他的腰跨。坐着。
  原来她的勇气仅止于亲吻。
  萧承启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的姑娘原是个会害羞的,剥离淡定的外壳,女子所有的柔软尽收眼底,这种发现新奇又刺激,他不由将她抱近了一些,亲了亲她。
  “依依?”他声音沙哑,似要勾着她睁眼。
  谢柔将面容埋进发丝里,坚决摇头。
  萧承启低笑出声,她这个样子哪里还是从前认识的皇后娘娘,那么可爱,像个乖宝宝。
  他微低下头,吻在她的发顶,又沿着她的发丝一路吻下去,直到亲上她的眼睛,谢柔眼睫一颤,迷蒙的睁开了一点。
  他顺势挑起她细腻小巧的下巴,直视着她,低声道:“依依,我们是夫妻。”
  谢柔微抿了唇。
  “而且做了八年有名无实的夫妻。”
  谢柔当然还记得,可除了记得,脑海里已然一片朦胧,全陷在密布的亲吻里。
  萧承启唇角微弯,道:“夫妻间如何相处我还不太懂,不如……”
  “依依教教我?”
  谢柔闻言睁大眼睛,眼前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男子吗,他哪里需要她教什么,他都快……快把她揉进身体里了。
  “夫君,我们慢慢来,好不好?”她想了好久,决定和他商议一下。
  萧承启“嗯”了一声,看来是答应了,又在她耳畔说了一句:“好,慢慢来。”谢柔放心下来,身子也没那么绷着了。
  不料萧承启并没有放开她,而是很轻的亲了她脸颊一下,舔了舔她的耳垂,轻轻一吸。谢柔心脏都要跳出胸口,难以名状的悸动冲向四肢百骸,她颤着呢喃,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怕,依依。”萧承启喘息了一声,耐心哄她。
  然后又问:“你可喜欢?”
  谢柔瞬间语塞,他吻过的地方还湿漉漉的,却像火星洒在野草上,钻进身体燎了荒原,她有点忐忑,但更多的是喜欢,然而这话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轻轻点头。
  萧承启眼中有光笼住她,双臂微托起她,唇瓣很快再度交叠到一处,他吻得深情,试图将每一条细小的纹路都填满他的味道。
  两人亲昵许久,谢柔被他吻得险些失了魂。
  “依依,和我回宫。”情迷之时,萧承启这样说,不是问句,是所有的心愿都汇成了这句话,他必须要将她带回去,永远和他在一起。
  谢柔窝在他颈边糯糯地道:“夫君,你想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萧承启心中欢喜,顿了顿,又试探道:“坤元宫清冷,这次回去,不如搬来正清宫?”
  谢柔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萧直男:开心。


第40章 早春三月
  阴暗的地窖中,身着灰色狼皮大氅的男子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灯烛蹦出火星,明灭不定。屋中已有人在,正兀自端着酒小酌。那高大的男子看到他,脚步微滞,皱起眉来。
  “你还有闲心喝酒?”
  屋中靛蓝衣衫男子长身而立,食指点了点瓷壁,淡然道:“诸事当如过眼云烟,一点小失误算不得什么,有什么好急的?”
  这话显然戳中了对面那人的痛处,他“当”的一声将手里的刀拍在桌子上,眸中渗着血丝:“你说得到轻巧,失误一次也就罢了,这次眼见得手却功亏一篑,还让我损失一名大将,这笔账咱们怎么算?”
  蓝衣男子听完他的话,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眼角颤了一下,随后他放下酒杯,淡淡一笑。
  “你笑什么?”那人心火极旺,怒道。
  蓝衣男子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那人没说话,冷哼了一声。
  蓝衣男子幽然道:“因为我有足够的耐心。”
  那人脸色微变。
  “老师起事之前,曾对我说了一个字,那便是‘忍’,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就能找到良机,蛰伏或是后退,不过是种手段,败又如何,还不是通向功成必经之路?”
  那人闻言不以为然,冷笑了一声:“若是能忍,他为何不忍?”
  蓝衣男子沉声道:“此话不假,不过与我等当下不同,那是因为时局缘故,萧承启竖子所逼,若不立即起事,后果更糟,何况老师的后招在于暗中布局,并不在明面上,皇帝纵使手眼通天,也无法将老师一脉连根去掉,就像他不敢动我是一样的。有我在此,便是在身后落下一枚棋子,老师虽不能在幕后坐镇,但所虑深远周详,未来焉知不能实现鸿愿。”
  那人嗤笑道:“筹码再多又有何用,你我布局建立在事成的基础上,眼下连个女子都抓不到,用你们中原的话,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什么可说的?”
  蓝衣男子纵使一贯温和淡然,也被其冷嘲热讽激出了两分火气,然而他毕竟是个能忍的,暗自调整了一下情绪,道:“那女子身边暗卫极多,能将你手下扣住的,世间万人中也无一人,我怀疑皇帝为了护她,派出了卓海。”
  那人神情一冷,愤然道:“我早就猜到了,老匹夫怎么还不死?”
  蓝衣男子不屑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过。
  “如此一来,岂非动不了那个女人了,”那人道,“难道要我差人去先除掉卓海?”
  “不必,”蓝衣男子道,“你不觉得这是件好事么?”
  “怎么?”
  蓝衣男子道:“其一,卓海若果真前来,意味着皇帝身边守卫力量弱化,我等有机可趁。其二,皇帝明明废后,却又将卓海派到皇后身边,这分明是藕断丝连的模样,作为筹码,这个女子分量更重,只要能得手,皇帝必然坐不住,而对于谢煊更是致命一击。反过来想,若将军没有派出旗下大将,又怎么能将卓海引出来?互为诱饵,何乐不为?”
  那人听到这番话,脸色并不好看,但他知道此人分析得不差,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虽然己方损失惨重,但也将对方从幕后逼了出来,说不好究竟是谁赢了。这般思量着,那人冷静了下来。
  “该怎么做?”他盘膝坐在榻上,瓮声瓮气地道。
  蓝衣男子道:“线报称皇后身边的暗卫已经停止北上,将军可知这是何意?”
  被称作将军的男子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皇后离宫,派出的暗卫分布在沿途各地,直通向边关沙城,用来保护女子安全,同时联络谢煊,现在情况大变,暗卫不再探查,这就意味着女子不再北上。想到此处他一怔,皱眉道:“她要回宫?”
  蓝衣男子一笑:“不错,将军智谋双全。”
  那人没搭理他的奉承,自顾自陷入沉思。
  “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步步做,如何将人带走是后话,眼下最重要的唯有一点……”
  蓝衣男子喝了口酒,微微一笑,一字一字接了下去:“阻止她回宫,只要留在北方,咱们就有办法抓到这颗棋子,来布咱们的局。到时你我里应外合,再加上苏威苏仲离将军的庇护,这半壁江山还不是将军您的?”
  此人说话滴水不漏,形容态度又极有说服力,眼见他处处在理,那位将军也懒得多想,道:“好,此事就听你的,日后事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蓝衣男子笑了笑,举杯道:“如此就多谢耶贺图将军了,咱们合作愉快。”
  “魏刺史,合作愉快。”
  *
  曲州外郊的院落里,已有春日的气息,墙根底下迎春花都开了,院子里还种着几棵桃树,只等东风送暖,桃花盛放,便是一年最好的时景。
  谢柔很喜欢这个院子,不太大却自然精致,她小时候就想过未来会住在怎样一个地方,当时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故而便想要一个这样的小院子,花鸟为伴,闲情逸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是不愿出去,就在小院里品茗下棋,悠然自得,实在令人向往。
  她将这番心思告诉了萧承启,萧承启为此还吃了一顿闷醋,以为比起皇宫,她更喜欢这里的生活,心里有点发闷,亲了她好几下才罢休,谢柔也知道自己惹他心慌了,于是安抚了好久,只道有他在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及时哄住了男子。
  暖风迎入怀,两人赏花亲昵,委实过了一阵逍遥自在的生活。
  这日萧承启拿了竹架和素纸过来,拉着她做风筝,谢柔对风鸢兴趣一般,但不愿扫了他的兴致,于是差人搬来竹凳,在花下和他一起做起来。
  他似乎很快活,裁纸粘贴一丝不苟,她也渐渐有了趣味。有时候她觉得他心里有个没长大的孩子,那个孩子在过去的岁月里,被强行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方,不敢露面,因为只要探出头来,就会被指责,图坦人会打他、百官会责难,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个不值钱的质子,是一国之君,唯独不该是个任性的孩子。
  可曾经失去的幸福,总要用其它快乐换回来,如果世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找不到,那她一定会为他创造。世人都说,男子要会宠爱女子,谢柔不以为然,她也想宠一宠他,想拥抱当年孤苦无依的孩子,和艰难攀爬的少年一起长大,然后陪伴他到老。
  哪怕他们已经白头,也可以互相爱护着走到尽头,这样的事,想一想就很温柔。
  她唇角翘起,不愿放下。
  半晌,萧承启做完手里的纸鸢,将最后一角抹平,拿起来给她看。
  谢柔眼睛弯作月牙,对他道:“夫君好厉害。”
  萧承启不由得笑了,她和以前一样会夸人,总能让他开怀。年少登基,他对政事有诸多不解,时常陷入焦虑,实在想不出解决办法的时候就跑去她的宫里讨一杯茶,或者拉着她下棋,思路经常是在相处中打开的,每当他兴奋的做完一件事,他都会告诉她。
  十几岁的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会笑着夸赞他,特地准备一桌好菜来为他庆祝。那时候政事都被右相攥在手里,哪里有什么大事需要他处理,不过都是鸡毛蒜皮的琐事,可她从来没有无视,付出了所有的耐心听他说话,那些不甘和愤怒,她都看在眼里,然后耐心的安慰,变着法地鼓励他。
  宫里的日子很苦,慢慢的,她就变成了他唯一的慰藉。直至现在,成了他戒不掉的瘾。
  谢柔接过他的纸鸢,在上面简单画了几笔,她没有刻意学过画,但看得多了也就会了,寥寥几笔勾勒出燕子的身形,涂上鲜艳的颜色。
  正要将朱红色的毛笔放下,院子里的风忽然吹了过来,迎春枝乱颤,也吹翻了手里的纸鸢,谢柔避得及时,一侧头就避开了,可惜翅膀尖还是蹭到了她的脸,留下一点朱红。
  她意识到脸上染了脏东西,便想叫云姑打水来清洗一下,刚开口就被萧承启拦住。
  朱红如痣点缀在雪色的肌肤上,就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萧承启心头一动,拿了方才那支笔走过来。
  谢柔唤他一声,想问他要做什么。萧承启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凑近道:“依依,闭上眼睛。”
  她微愣,不过还是听了他的话,眼睫悄悄颤了颤,阖上双眸等待着。
  脸颊很快有湿润的触感传来,如花瓣落在肌肤上,冰凉而柔软。她大抵猜到了,微微抿唇,竟生出些紧张来。
  笔尖离开,萧承启的目光却定住了,眼尾之下,朱红匆匆汇聚在一处,勾勒出花开的形状,风光潋滟,霞光粉嫩,他的指尖像碰到了早春枝头第一朵花,小心呵护不忍采撷。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唯有最美的句子,方能形容眼前的人儿。
  辞赋中洛神很好,不过在他眼里,都比不上她。


第41章 突发状况
  谢柔嗔了他一眼,揽镜自照,只见花靥风情,更显得容颜娇艳欲滴。
  那朵花很适合她。
  萧承启弯身一勾,将她抱来怀里,还不许她去擦脸颊。
  “这花画在妾身脸上,怎还不许碰?”谢柔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微嗔道。
  萧承启一笑,道:“花是我画的,自然就是我的。”
  谢柔忍不住轻锤了他一下,这个男人好不讲道理,带着这妆面,万一被云姑和雀儿看到,肯定又要笑话她。
  萧承启抱住她,仿佛抱着一只竖起毛来的小猫,说完一句话还要捋顺毛,他将她的发丝绕在指尖,温柔地道:“画是我的,依依也是我的。”
  谢柔脸微红,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情话,莫不是传说中的无师自通?
  两人又嬉闹了一阵,萧承启才把她放下。她弗一站稳,就见雀儿从屋子里拐出来,她一边往两人这里来,眼角还直往周围瞅,像是在找什么。
  “怎么了?”谢柔问。
  雀儿一福,似乎有事,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谢柔脸上的花色,只兀自耷拉着眉眼对她支吾道:“小姐,都怪奴婢不好,没盯紧阿雪,让她跑没了踪影。”
  谢柔讶然,阿雪很乖巧,也通人性,素日活动范围不会超过这座宅邸。
  雀儿心知谢柔很喜爱这只猫,故而心里焦急,拿不定主意之下,只好实话实说:“奴婢每日都在午时给阿雪喂食,阿雪也知道的,但今日奴婢放下食盒就没看到它的影子,又等了半个多时辰依然不见它。”
  “不过小姐放心,奴婢已经托人去找了。”
  谢柔没太在意,点了点头道:“猫是很有灵性的,自然无人能看得住它,你不必为难。此处又都是自己人,不大可能被人偷走,许是它一时贪玩溜出去了,我们耐心等着就是。”
  雀儿口中称是。
  众人想着,毕竟阿雪是家养的,等饿了就会回来,再不济城中那么多暗卫总有能看到它的。果然到了掌灯时分,阿雪被暗卫抱了回来。
  雀儿接过白猫,将它举到眼前细致查看了一番,确定它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长舒了一口气。
  谢柔摸了摸阿雪的猫,好奇的问那名暗卫:“你在何处找到它的?”
  暗卫欲言又止,想了片刻,才道:“东郊外十里。”
  谢柔又诧异了一回,他们一行人都在西郊,而阿雪竟穿越了整个顺城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这是为何?
  暗卫犹豫了一下,道:“阿雪是被人引去东郊的,属下跟着阿雪见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这个回答委实出乎意料,谢柔不禁顺着话问了下去。
  暗卫道:“谭清远谭大人。”
  谢柔满眼尽是不可思议,谭清远是兖州刺史,按照脚程应当快要接近兖州边界了,怎会出现在顺城?
  *
  萧承启见到谭清远的时候,眼神很复杂。暗卫将找到谭清远的过程详细禀报,他听完更觉意外。
  “属下追踪到山庙,发现阿雪正蹲在一人身旁,那人被捆住了手脚,堵住了嘴,看样子是晕了过去。属下走近才看清他的脸,因为是谭清远大人,所以属下不敢托大,为了以防万一,便立刻找了大夫帮他看诊。大夫言,谭大人外伤明显,肺腑受了冲撞,伤得不轻。”
  “属下难以判断谭大人受伤过程,只能等他醒来再问。”
  萧承启皱了皱眉,沉声道:“山庙之中和周围有何可疑之处?”
  暗卫递来一片破损的树叶道:“谭大人身边散落着一些树叶,这本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阿雪似乎对这叶子很感兴趣,这片就是它一直叼在嘴里的。”
  萧承启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此人看起来有些书生气,脑筋有时也不灵活,这次倒是聪明,会用叶子吸引阿雪过去,这线索布置得隐蔽,常人发现不了,害他的人自然也注意不到。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盯上他的是什么人,且只是打晕处理而没有直接将他杀了,此事不合常理。
  “派人守好此处,等他醒过来再报予我。”
  “是。”暗卫道。
  萧承启对谭清远无甚好感,没打算在此多停留,吩咐了几句就回了西郊宅院,刚转过垂花门就看到了谢柔的身影。
  谢柔沐浴完,披散着头发,在院子里等他,脸颊被水汽熏染过,透出娇媚的柔色。
  见他回来,她眸光温软,道:“听说夫君去了东郊。”
  萧承启知道暗卫已经把谭清远的事情告诉她了,心头有点不快,但并没有表现出来,随意应了一声,便牵了她的手进了屋子。
  谢柔想了想,终止不住心头的几分好奇,问道:“谭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萧承启脚步微停,却是一挑眉,道:“怎么,依依很关心他?”
  谢柔听他语气就知他所思所想,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于是生出几分逗他的心思来,点了点头。
  萧承启彻底驻了步子,一手将她瓦进怀里,神情作严肃状,道:“回答得不对,再来一遍。”
  谢柔唇角一颤,在他怀里笑了出来,然而话却没有变,依然道:“当然关心他。”
  萧承启皱起眉来,换上了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
  谢柔掩唇浅笑,偶尔逗他一下实在有趣,不过凡事有度,她还是在意他感受的,随即下一句解释就跟了上去:“谭清远大人为一州刺史,管辖州府又紧邻图坦,兖州于一国是军事重地,重中之重,谭大人亦是重要的。”
  “夫君,依依并非多么关心他,只是希望他的事情不要影响到你。”
  萧承启当然明白,可他就是喜欢“迫”她把心里话说出来,每一句都有他的存在,像温柔的蜜糖将大大小小的事情包裹起来。
  他畅然一笑,亲了亲她的乌发。
  “不会有事的。”
  谢柔点头,他们都对谭清远身上发生的事有些疑虑,只盼望与图坦无关,否则兖州危矣。眼下两人正计划回宫了,她不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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