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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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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闻冬断然拒绝道。

“恩?”本来酝酿良好的情绪,正准备表白的公孙小魔头愣在当场。江湖上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被这个传闻中百花丛中过的小魔头求婚,风风光光的娶回家。然而此刻竟然被闻冬一句话给驳掉了。

“公孙哥哥你又不是欠了我什么,你还有大好的将来,要是娶了我回家,到时候岂不耽误你寻花问柳的大好前程。”闻冬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没有看公孙朔渝,准确的说,她自从看见自己脸的样子就没有再看公孙朔渝。“我这么霸道,你要是娶了我,我肯定会把你按在家里,到时候你出去沾花惹草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肯定要出去,到时候岂不是天天要被打。”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无论自己怎么说都好都好,别人看了还是会觉得恶心难受,公孙朔渝的求婚,她不知道是真心的多,还是怜悯更多。

公孙拉住闻冬的手,慢慢的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强使她的脸对着自己,“我不出去沾花惹草。”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很郑重的说道。

闻冬眨了眨眼睛,她本来想像平时一样笑一下,但是却怕自己现在的样子,笑起来太可怕,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按照她一直抓不住重点的习惯,立刻问道,“天心石呢?!”

公孙朔渝心里苦叹,只能安抚自己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梨木盒子,递给闻冬,“在里面放着,你一直紧紧的我在手里,我研究了很久才把它拿出来。”

闻冬打开盒子,看见里面不规则的血色石头,这才放下心来,“对了,今天是几号了?”

“你昏睡的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一个多月了。今日是十一月十八。”

闻冬一听,这还了得,自己已经过了和冥鸿的三月之约,他万一以为自己是故意逃避,到时候可是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是去了,一定也没什么结果吧。她把天心石放回盒子里,递给公孙朔渝,“公孙哥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会满足你。”

闻冬心想,这人果然是纵横情场啊,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一点结巴都不打,“你能帮我送个东西去余大哥那里吗?他应该在那座山上。我和他约定三个月之后给他天心石,但是算算日子,我已经失约了。”

“可以。”公孙朔渝应道。

“那我写一封信,你能帮我一起捎去吗?”

“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闻冬缓了一缓,自嘲道,“戚面瘫把我从雪山上背下来,一定很累吧。”

“恩。”公孙朔渝点了点头,“我看见他的时候,人都没什么精神了。”

“不过公孙哥哥你什么时候和戚面瘫那么要好了?为什么他会把我托付给你?”闻冬不解道,“对了,公孙哥哥你不是以前号称断袖过吗,是不是弄假成真,看上我家面瘫了?”

公孙朔渝嘴角抽动,早知道当初就不找那个理由了,被江湖上的人笑话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被闻冬揶揄。“不是,我是听江湖上有人传言,说华山派的弟子在雪山上遇见了魔教妖女卫闻冬,就为江湖除害,诛卫妖女于昆仑山上。我因为担心,就亲自去了趟山下的小镇,结果遇见了戚白依,知道你还活着。”他顿了顿,又说道,“至于断袖,以后我们不提了行不行?我断袖的话,怎么娶你?”

“你之前不是用断袖拒婚的吗?要不我早就嫁给你了。”

“现在晚了吗?”公孙朔渝一见有戏,连忙追问。

闻冬摇头,实话实说,“公孙哥哥,我现在自己的长相,自己都一时没有办法接受。你要娶我,要是原来的卫闻冬一定十分高兴立刻答应,但是现在,一想到你要面对我这张脸一辈子,不仅仅是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对你不公平?”

“公孙哥哥,你要是因为我现在而可怜我,才说要娶我,就是对我不公平。”

“我不是因为你的样子,你还是你,还是那个卫闻冬,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华山英雄谱上,你救我的时候,说的话是真的?”

“真的。”

闻冬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公孙朔渝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道,“闻冬,有件事情,我想我不应该瞒你。”

“什么?”

“正派结盟,要围攻大震关,对象是你爹爹——卫夜翎。”

“什么时候?!”

“还有半个月。”

任性的决定

“爹爹,戚白依,碧劫,渊彻,我回来了!”院落里传来了闻冬的喊声。坐在桌前的四个人正说着话,听见这声音之后不由得面面相觑。接着门口走进来一个戴着孙悟空假面具的人,虽然看不见脸,但凭着对那身形和声音的熟悉,四个人都知道那便是闻冬了。她急急忙忙的冲进房里,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公孙朔渝。

闻冬见四个人都是一份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嘿嘿一笑,冲着屋里的人说,“我在来的路上买的面具,好看吧。”

四人缄默不语,过了半晌,碧劫突然站起来说,“你回来做什么?身子都好了?”

闻冬点了点头,“在公孙哥哥那里住了那么久,再不好岂不是对不起公孙府诸位煎药的大夫。”说完,她活动了手脚给几个人看。“当然,也和我身子骨好又关系。”闻冬炫耀道。说完wωw奇Qìsuu書còm网,她看了一眼戚白依,说道,“戚白依,你没信守约定!”

戚白依一愣,“什么约定?”

“你说你过两天就来接我回家的。我在公孙府上住了那么久,左等右等你也不来,我这才求着公孙哥哥让他把我送回来的!”闻冬嘴一撇,气鼓鼓的说,当然,她的表情别人都看不到。

戚白依无奈,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闻冬冲他一笑,说道,“这次就先饶了你,下次一定要记的啊!”

“恩。”戚白依应道。

卫夜翎看了一眼公孙朔渝,冲着碧劫说道,“你先带着闻冬去后面收拾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吃一顿好的。”

碧劫点了点头,拉着闻冬往后院的厨房去了。

卫夜翎见两人走了,这才吐了一口气,冲着公孙朔渝说道,“刚才我们在商量今夜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就是今天晚上,正派要围攻大震关吧。”

公孙朔渝略微点了点头。

“虽然戚白依已经把闻冬交给你了,但是你把她带回来一定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结果被她缠的焦头烂额了吧。”卫夜翎提起闻冬的时候脸上泛起了笑意。

公孙朔渝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闻冬之前为了回大震关的一系列动作,确实可以用无赖来形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也是晚辈想来,想来劝卫伯父等人离开这里。等到正派离去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这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吗?”卫夜翎淡淡的扫了一眼他,问道。

“要看对谁来说。”公孙朔渝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对卫伯父来讲,和江湖上的恩怨纠葛来时已久,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清楚化解的了,除非有一方丧命。”他看了一眼卫夜翎,继续说道,“正派人多,要想全部杀完毁灭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躲。这是对卫伯父最好的方法。”

“那若是对闻冬呢?”

“有亲人在她身边最好。”

卫夜翎淡淡一笑,“可是我已经厌倦了四处躲藏的日子,何况昕紫的坟在这里,我已经不想再走了。”

公孙朔渝摇了摇头,“那闻冬呢?你就打算留她一个人吗?”

卫夜翎不答反问,“闻冬她看见自己的脸之后,有什么反应吗?”

公孙朔渝垂下眼帘,过了半晌才说道,“她很坚强,或者应该说是逞强。她表面上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心里却在挣扎。”他想起了闻冬在公孙府的时候,只要他在,她就很正常的和自己说话,后来要了一个白纱面罩之后,才会发出一点笑声,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很丑,怕笑起来吓到别人。刚开始自己还让小厮给送菜送饭给她,后来发现小厮都是把饭菜放在门口,她等到周围没有声音的时候才会把房门打开一点小缝,把饭菜拿进屋里。吃完之后,再把碗碟放回门外。她吃的很少,拒绝和一切人的接触。自己发现了之后,才每天亲自去给她送食物。每次试着和她多说几句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是在沉默,以前的卫闻冬是个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的人,现在却变的这个样子。

“你照顾好闻冬,她在正派人眼里,已经殒命于雪山之上。世上再也没有卫闻冬这个人存在了,以后”卫夜翎顿了顿说道,“但是我也不会强求你,闻冬的脸现在这个样子,是个男人都很难接受。”

公孙朔渝嘴角上扬,说道,“卫伯父,我想娶闻冬。”

卫夜翎顿了顿,问道,“闻冬的意思呢?”

公孙朔渝摇了摇头,“她一直为自己的相貌耿耿于怀。”

“那我也不好强迫她,儿女之情,还是要看双方的意思。我不是父母指婚的人,所以也没有办法强求她。”说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十分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道,“你和闻冬以前定的婚事,是我不小心喝醉了,被你爹骗了,幸好后来没成。”

渊彻这时候在一旁说道,“时候不早了,真的不让魔教中人来帮忙?”

卫夜翎脸上扬起了肆意的笑容,不再是原来那个总是懒懒散散的人了,他朗声说道,“当初害了昕紫的人,我早就想和他们算一笔帐了。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加上害了闻冬的华山派,今夜我也要好好的露一手,省得他们那些自诩正派目中无人,以为我怕了他们!我一个人的事情,再耽误上些朋友实在不应该,若是他们来了的,切忌出手。以前的种种,今日也要有个了断了!”他扫了一眼渊彻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碧劫,所以这次,你也不必跟着我了,带着她,回你的魔教当你的教主吧。”

渊彻冷哼一声,“要走早走了,今日走了,我以后在江湖上兜抬不起头做人。何况碧劫她,是我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吗?”

“闻冬她,大概是想和我们一起。”戚白依在一旁淡淡说道。

卫夜翎一扬眉头,“怎么会让她如愿?就用她的老把戏,迷药。让她也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无色无味的上好迷药,省得老去街头那家药铺让人家配,被迷晕之后好几天头都昏昏沉沉的。”



五个人坐在桌前,上面放的是碧劫用心烹饪的种种“佳肴”,这是他们家的传统节目,平时总是哀声载道,此刻却没有人抱怨。闻冬脸上仍然带着面具,她不知道该怎么摘下来面对大家,但是不摘又没有办法吃饭,幸而也没有人说什么。

“闻冬,你不饿吗?”闻冬正感激着家里人的体谅之时,卫夜翎却很没心没肺的问了一句。

闻冬摇了摇头,“我刚才在后面试了试菜,吃饱了。”

“那就喝杯酒吧。”卫夜翎一边说着,一边把酒盅递了上去。

闻冬看着眼前的酒,想想今日也算是一个诀别的日子,便轻轻的掀开面具的下面一点,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卫夜翎脸上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接下去就是等她昏睡过去了。

几人有说有笑,就像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不妥,闻冬渐渐被这气氛感染,便也和大家一起说笑了起来。

“对了。”公孙朔渝掏出一个木盒,递给闻冬。

“天心石?!”闻冬打开一看,惊骇道,她抬头看着公孙朔渝,满脸的疑惑不解。

公孙朔渝把天心石和信原封递给她,说道,“王玉把信送过去的时候,碧水山庄里没有一个人在。我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随便乱放,就又让他送了回来。”

闻冬点了点头,“公孙哥哥你先帮我收着吧,反正我拿着也不安全。你到时候再帮我去看看,要是他在的话,就把东西交给他。”

公孙朔渝知道她这是下了决心要和卫夜翎一起奔赴沙场,也许在她心里,这是一个比孤孤单单的顶着一张臭皮囊的活着更加适合她的方法。他微笑道,“好,那我替你收着。”说完,便把木盒揣回了自己的袖兜中。

话音未落,外面就飞进来一支弩箭,箭头上插着一封白色书信,深深的□了木制的房柱。卫夜翎伸手拈起箭身,展开纸张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愉悦的微笑,他抻了个懒腰,说道,“吃完饭是该活动活动了,不然这老胳膊老腿,都要锈掉了。”

闻冬点了点头,便也随着站起来,却只觉得头一阵晕眩,接着便摇摇晃晃的眼神迷离,“你们”她微微的簇起了眉头,心知被下了迷药。

戚白依快步上前,稳稳的接住了正欲摔倒的闻冬。

闻冬努力的对抗着药性,她迷迷糊糊的说,”戚白依,你说你过两天来接我回家的,这次不能不能失约不能再骗我”

戚白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怀里的闻冬,点了点头,“不骗你。”说完,他的嘴唇又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把闻冬递给了公孙朔渝,“这是第二次我把闻冬交给你,希望你好好对她,如果我死不了,一定会去接她。”

公孙朔渝沉声道,“我会好好对她。”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卫夜翎等人,站起身来,点头行礼道,“各位今晚尽兴。”说完,便走出了房门。

公孙朔渝抱着闻冬走了几步,他知道此刻周围都是正派中人,若是想抱着她安然离去,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他四处环视了一下,最后把她安置在一个偏僻阴暗的小山洞里,“闻冬,你好好的睡一觉,等你醒来之后,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他轻声说道,说完,他把闻冬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那是她在大震关下买的,本来一直是带着白纱的面罩,但她偏说白纱看上去让人以为自己是天香国色,还不如孙悟空的面具来的有意思。其实公孙朔渝知道,她是害怕家里人问起,让别人担心,便故意做出无所谓的开心表情,也能突显她的妖女身份。公孙朔渝慢慢的把脸伏了上去,漆黑如瀑的发丝滑过闻冬的脸颊,凌乱的铺在她的周围,温润的呼吸越来越近,公孙朔渝在她的眉间轻轻吻了一下。他把装着天心石的盒子放在闻冬身边说道,“这天心石是你用命换来的,你应该亲自交到他的手里。命运的扭转,最终只能靠你自己。”说完,他站起身来,往山洞外走去,直到月光重现,公孙朔渝站在洞口停顿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山洞里的闻冬。其实山洞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公孙朔渝感觉的到,在离自己仅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躺着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他们的相见,洛阳的时候,并不是第一次。

余鸿再现(捉虫)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正派中人正依据计划中的阵型围在大震关附近,一层层一圈圈的严严密密,让不知道的人以为这是什么军事演习,或者新一轮的抗击吐蕃之战又要开始了。直到看清楚这支队伍没有任何的官方服饰,而是一色一色的,每个方阵穿着一样的衣服,大震关的人才弄清楚,这是一场气势庞大的寻私仇活动,用官方的话说,这叫做非法集结,要是被牵连其中可是要蹲大牢的。于是,路不拾遗这样只有传说中才有过的事情,在今夜的大震关昙花一现了。

方才已经由龙虎门中人高举箭弩,向卫夜翎的房屋下了战书。这在正派之中叫做不杀无备之人,但是你这明明就是霸王硬上弓,就算人家不愿意和你一战,反而会被你说是怕了,胆小临阵逃脱,可鄙可耻之事被正派行的规规矩矩,十分有说服力。

但这并不是说正派全部都有问题,有些心怀不轨之人在这样的掩饰之下做坏事,叫做披着羊皮的狼。也有些人是真心想要平复天下,只不过被人利用或者力有不逮。现在的严卓便是其中之一。

自从陆青衣住进了衡山派,严卓就不停的被打扰,陆青衣总拉着严卓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家常,可怜的严卓严盟主,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陪着她一起说些有的没的,只能用内力屏气,丝毫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是只看那一张不停张合的嘴,他就觉得心烦,便埋头整理派务,以公务繁忙为由请她出去,其实哪里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只不过是实在受不了了。这时李裘武正巧回到衡山,带回卫闻冬被诛杀在昆仑山上的消息。陆青衣虽然表面装作惊讶,并且为死人而低呼故作柔弱,只差一点就摔倒在严卓怀里了,幸好严卓眼疾腿快,把李裘武往那边一推,接住了软塌塌的陆青衣。

严卓只记的那时候自己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的感觉,那是大脑突然间什么无法运作的空白。但养气功夫一向很好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麻烦李裘武把陆青衣送回华山派,然后严卓竟然上上下下的围着衡山转了好几个圈,却也没有办法舒缓自己心里的抑郁。直到最后天降大雨,他在祝融峰力竭而倒,整个身子平躺在泥泞里,被大雨劈头盖脸的拍打,整洁内敛如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失态。

哭了,还是没哭,他也记不清楚,因为雨大的像是替人在哭泣。

他想劝服自己,见到卫闻冬其实没有多久的事情,只是以前经常听公孙朔渝提起,他喜欢的姑娘,有着世上最好最豁达最调皮最坚强的性格;他喜欢的姑娘,虽然她不知道,但是他已经在很小很小,小到拜第一个师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他喜欢的姑娘,每次得到她的消息,都能让他乐上好几天虽然他不说,他装作是第一次见她,但是作为已经相交了多年的挚友,自己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公孙朔渝对卫闻冬的关心和呵护,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应该有的,更何况他那个挑剔的性格,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背地里却为人冷漠。

一直保持着和她正当的距离,不仅仅是因为守礼,更是因为公孙朔渝。却没想到,只是一闪神,一松手,她就远远的走了,再也没见到,再也见不到。贯彻天地的大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严卓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放纵的情感,如果再一次,她在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手,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可是,她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吧。

衡山派的弟子都知道,代理掌门回来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平日里不沾纤尘的素净衣角也都是泥泞,头发湿漉漉贴在肩上脸上,狼狈之像完全不是那个潇洒出尘的严卓。至于原因,大概除了李裘武,没有人知道。

之后只能麻木的按照师父的意思去做,他有些恍惚,比起邪教中人来,自己是不是更痛恨正派人士?那些逼死害死闻冬的人,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为流言蜚语,以及她的出身而被众人追杀。甚至卫夜翎在这些年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是就因为曾经任人口中的大魔头,他今晚也要被诛杀。

“盟主!”武当派的赵承德在一旁轻声唤道,“到时候了。”

严卓被他从思绪中拉出,他看了一眼周围跃跃欲试的诸位掌门,突然觉得他们的目光全是龌龊的杀意,“去吧。”他点了点头,凭着自己的一句话,他们是不会放弃已经到手了的猎物的,这是成名的时机,也是杀气的夜晚。

“请盟主去阵前号召诸人!”陆俊朗声道。

严卓眯了眯眼睛,“还请诸位尽力吧,尽量手下留情,让魔教中人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才是行了一大善事。”说完,他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走到阵前和下面的人说道,“我严卓今日和诸位英雄共同前行,无论输赢成败,有我严卓一日,便有正派一人!”说完,他宽袖一扬,转身看向了大震关的方向。

风扬着严卓的头发,纷纷的向后拢去,人群之上,众人只见一名青衣男子,面目如玉,俊朗星惜,眼神淡淡的扫向前方,他站在在高处如同谪仙一般,庄严色相浑然天成。他是江湖上人人称赞行事严谨正气的衡山派大弟子,也是《玉竹谱》上排名第一的隽秀公子,他的所举所动,都是人们心中的榜样,正因如此,他要肩负的是整个武林,整个江湖,甚至是每一个身在江湖的人的心,只可惜,他自己被他人的愿望希翼压迫的心不由己。

严卓看见不远处,卫夜翎着一身绣红锦袍缓缓的向众人走来,他态度悠然,仿佛即将面对的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散步,带着一丝慵懒,身后跟着的是渊彻,碧劫还有戚白依。其实在一瞬间,严卓希望自己能够看见卫闻冬的身影,但接着,他也知道那不过是奢望,她已经死了。

没有其它魔教中人,广阔荒芜的大地上,只有这四个人的身影,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他人。严卓先是一愣,本以为要面对的是魔教的诸多人物,已经做好了浴血奋战准备的正派中人,也皆是一惊,然后窃窃私语。这个时候陆俊大呼一声,“魔教向来做事诡异,也许在某处埋伏着,等下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断剑门外碧劫的毒,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卫夜翎此刻已经走到阵前,他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不是卫某一人之事吗?为什么要叫其他人来帮忙?”接着便是剑柄握在手中,明明武器出手,却没有一个人敢来制止他。卫夜翎开始向阵中一个个的点去,“陆俊,李裘武,李德建,方明,韩末”他慢慢悠悠的说出十多个人的名字,其中大多是正派的名家豪叟,“你们站出来的话,我就可以饶你们门下弟子一命。”

几人被他呼喝,大多心怀鬼胎,想把当年毒杀唐昕紫的企图逼迫卫夜翎交出《天魔宝录》一事掩盖下来,如今眼看卫夜翎即将死于正派之手,无不欢欣鼓舞,第一时间带着门下弟子前来,却没想到到了临阵,竟然还被他将了一军。

其中李裘武并不知情,他们只是因为杀害卫闻冬而被卫夜翎列入名单当中,便十分不解的大声喊道,“卫大魔头,就凭你!今日也敢在阵前叫唤前辈的名字!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理不容!你的女儿,魔教妖女卫闻冬,已于之前被我等诛杀于昆仑山上,你难道还不思悔改吗?!”

卫夜翎淡淡一笑,人影一晃,众人还在瞠目结舌之时,只见李裘武的首级已经被卫夜翎提在手里,李裘武还保持着之前大声呼喝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已经掉了。没有人看见他出招的样子,或者到底是用什么把别人的脑袋割下来的。

卫夜翎把他的头扔在了严卓脚下,冷笑一声,“当日看你衡山派吴劫还好,怎的把掌门之位传给你这个乳臭未干好坏不分的小子,任人差遣。”

严卓冲他行了个礼道,“在下所做,正是为师之令。”

卫夜翎摆摆手道,“看来刚才我说的那些人自然是不肯主动出来了,那便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好了。阵中家里有家人的都速速退下,刀剑不张眼,到时候可别让你们家里的人再来寻我报仇。”

人群众开始窃窃私语,先是被卫夜翎出神入化的功夫吓到,接着又想起了家中的妻子,不由得有些怯场。

“怕什么!他躲了这么多年,还不就是怕我们正派吗?!”武当派赵承德喊道,“武当派弟子听令!今日要是有哪个敢胆小怯阵,他日赵承德必将以门规处置!”

“是!”武当派弟子齐声回道。

“华山派弟子听令!”“峨眉派弟子听令!”“泰山派弟子听令!”“龙虎门弟子听令!”一时间正派阵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掌门之声,谁也不肯在这个时候被别人说自己门下胆小怕事。

卫夜翎一扬眉毛,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不过就是为了保住一个门派的声誉,为了现任掌门能够死了到下面有颜面面对先人,就要把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逼入绝境。哼,什么门规处置,不过就是为了束缚人而行的。”

“魔头休得胡说!”赵承德大怒,带着诸多武当弟子冲了上来。

卫夜翎刚要提剑,赵承德得拂尘便被别人挡了下来。赵承德后退几步,定睛一看,眼前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玄衣男子,他一袭黑发被风扬起,拢在苍白俊朗的脸庞,在月色之下更添妖魅,他妙目微张,眸子如同点漆之笔,薄唇轻抿,更显□,手持一把黑铁玄剑,轻轻的就拨开了赵承德的一击。风把他的袍角刮的骤骤如舞,和不远处的严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明一暗,明的如同天上明月,映的人心神安宁,暗的如同地下深渊,端的是魅惑迷乱。余鸿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低声问道,“闻冬呢?”声音一如往常,如同珍珠落入玉盘,珠玑轻扬。

一入江湖催人老

“闻冬在哪?”余鸿沉声问道,对象虽然是闻冬的父亲,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杀父仇人,若不是为了闻冬,他大约不会和他说什么多余的话。余鸿在众人之中并未见到闻冬的身影,这让他觉得奇怪,因为闻冬绝对不是会临阵脱逃侥幸逃生的人,除了卫夜翎把她藏起来了,他想不到任何其它的原因。

卫夜翎见到余鸿的相貌之后,不由得一愣,他皱了皱眉头,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见碧劫在一旁冷哼道,“闻冬在哪?这句话还是请你去问问华山派的陆大掌门吧,为了这件事情,他们华山派在江湖上可是声名鹊起,其实靠的不过就是众人对付一个姑娘家。”

余鸿黑眸转向陆俊,只轻轻的一瞥,陆俊就觉得原来之前所了解所认识的断剑门门主余鸿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到底有多么深厚的功力,多么强大的实力,一直都被掩埋在他彬彬有礼万事谦让的表面之下。江湖上的人说他是虚有其表,他从不辩驳,大约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以及对这些人完全的漠视。

“陆掌门,既然碧劫姑娘这么说了,就还请你来做个解释。”余鸿冷声道,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不沉重也不轻松,只是轻描淡写一般。一个人在盛怒的时候,反而不会表达出强烈的情绪,那是一种到了绝境之后异常冷静的人类本能。

“这”陆俊吞吞吐吐。

“爹爹,怕他做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被卫妖女勾引的背叛了武林正道的魔头!”陆青衣在一旁大声说道,她看出陆俊有些害怕,为了给华山派挣回些面子,便口出狂言,“余鸿,说给你听也不要紧,当初是卫妖女先利用你摆脱正派的追杀围捕,把你弄的一文不值之后,又把你抛下,不知道又要去祸害谁。本派弟子正巧在昆仑下见到她,想她妖蛊惑众了得,此刻上山定然有阴谋诡计,于是便联合诛杀她于昆仑山顶峰之上。按此来说,你反而应该感谢我们为你除了一害!如果你此刻有心悔改,只要当众谢罪,我们还可考虑一下。”

余鸿眸子骤然放大,他看着陆青衣冷声说道,“我和你身旁的那位严盟主有所不同,我下手向来不怜香惜玉,就算你是女人,我也照杀照打。”

陆青衣深吸了一口气,向后连退几步,陆俊心急,挡在了她的面前,全神贯注的盯着余鸿,戒备他出招。

却没想到余鸿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只是扭头问道,“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碧劫点了点头,“真的。闻冬遭到他们暗算,已经殒命于昆仑山颠,戚白依和她一起去的,连尸体都寻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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