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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当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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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夫?别随便给我们村里人诊治,要想帮忙就借车一用,不然就别插手。”

茵陈听见这些话便不舒服,她家徐大爷好心给治疗,倒没捞到一句好话,又见徐大爷只淡定的等水来清洗伤口,不管旁边人说什么。不过她却不服气,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道:“我们大爷好歹也是太医院出来的,难道连这么点小伤也治不好,还会害人不成?说些什么让人讨厌的话呢。”

景天示意茵陈别多嘴。

太医院出来的?当下几个农夫皆不大相信,纷纷打量着徐景天。只见他脸上已被晒得红里发黑,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更是一身的尘土,哪里像是供奉宫廷的人。

等到了水,徐景天一点也不嫌腌臜,利落的给梁老汉清洗了伤口,打开了一个纸包,里面是些发黑的粉末,茵陈好奇那是什么,想要问,却没问出口。景天娴熟的替梁老汉给敷上了。又找了干净的布条给细细的包扎好,交待道:“伤口有些深,要好好的养几天静等结痂。再配合药物清洗,七八日望好。”

梁老汉满头都是汗,这药劲有些强,只得咬牙承受着。心想这外地人给他敷的药似乎是好药,虽然伤口处有烧灼感,但和刚才的感觉又截然不同。

景天处理好了伤口,便起身来,招呼茵陈上车继续赶路。心想既然刚才这几人一直要他送受伤的农夫去医馆,想来再赶一阵子路就能到什么集镇,也方便一些。村子他断然是不想再进了。

当下几个农夫们见景天此行为,心想怎么和上次来的那拨偷鸡摸狗的外地人很不一样,见他给梁老汉敷了药也没开口要钱,似乎不大像坏人。

梁老汉见治了他伤的这个外地人要走,忙探着身子和身边的人说:“让他进村吧,这里到镇上还有十里路。就让他住我家也行。”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梁老汉指着自己的腿说:“我还得央他帮我配些药。”

就这样,景天被允许进村。

才拦路的那几个壮汉听说了事情的始末,脸上也并未露出什么欢迎的神情来,而是对梁老汉道:“人是你带进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只问你。”

景天坐在车门旁,心想这个村子还真有些古怪,要不抽空打听打听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不过能有地方落脚对于景天来说的确是件好事,便回头和茵陈道:“我们暂时住半天,明一早再赶路。”

茵陈晕晕沉沉的点点头,又努力的扯出一丝笑容来答应着好。

在同村的帮助下,将梁老汉抬回了家。

梁老汉的老伴听说丈夫受伤了,惊慌失色的跑上来看个究竟。梁老汉有气无力道:“没什么大事,幸得这位年轻人药好,及时的止住了血。我已答应人家,他们父子俩在我们家暂住一晚,你去收拾一下。”

老伴这才注意到景天和茵陈来。一大一小,很像老头子口中所说的父子俩。只是从来没见过他们,本能有些防备,不熟识的人住进家来,本就是件冒险的事,更何况不久村里还出了那样的事。但想着别人有恩于自家老头,也不好拉下脸来赶人。

此时从里屋里窜出个毛头小子来,仿佛和茵陈差不多年纪。两个小孩子相互交换了眼神。不过茵陈对于同龄的脏兮兮的小男孩没什么兴趣。

景天对于梁老汉肯接待他和茵陈很是感激,便讪笑道:“赶了许久的路,想讨口水喝,不知行不行。”

梁老汉便对毛头小子道:“狗蛋,快去给客人倒水。”

被称为狗蛋的小子点点头,便又窜走了。

茵陈对于陌生的地方本能的有些胆怯,紧紧的站在景天身后,拉着他的衣角,从她有些惶惑的脸上,能够看出些许的不安来。

第十章 寻药

梁家人口简单,梁老汉有一子一女,女儿嫁到别的村子去了。儿子娶妻后带着老婆在镇上做小买卖,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一次。孙子狗蛋跟着在家里。

家里平时就三个人吃饭开销。日子倒还勉强过得,不过遇上这样的灾荒年岁自然也紧巴巴的。

梁老婆子在厨下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最后端上桌来两个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小菜,一钵野菜汤,倒烙了十来个灰蒙蒙的小饼。

茵陈早已饿得发晕,见了这些虽然不堪的食物,可也不住的咽口水。

梁老婆子请他们吃,景天再三谢了,狗蛋也想吃,被老婆子拉开:“你才吃了多久,又饿呢?”

狗蛋只好放弃,眼中却是不舍。

茵陈觉得口渴,先喝了一口汤,一股苦涩的味道,实在有些难以下咽,包在嘴里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吐掉。再去看景天,却见他若无其事的吃着桌上的东西,倒一点也不挑剔,心下佩服的紧,后来只好直着脖子将汤咽下了。其他两样食物自然也没什么食欲,因此就不吃了。

景天忙问:“你不饿么?”

“不饿,大爷自个儿吃吧。”

景天心想大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怎么可能会不饿,心想必定是嫌弃眼前的东西不合口胃,不过他倒也不十分勉强。自己胡乱的吃了一点,剩了大半。

这里梁老汉和景天闲话,狗蛋也跑来要和茵陈玩,茵陈嫌弃他,一直不肯和他说话。狗蛋只好一人乖乖的躲在角落里不做声。

“年轻人路过我们村,是要去哪呀?”

由于口音问题,景天张着耳朵细细的听了好一阵,又连带猜,才大致知道梁老汉问的什么话,便含笑说:“回高跃的家种地去。”

“种地,不是听说你是什么太医院出来的吗?那可了不得,可是供奉内廷的人。怎么会回去种地?”

景天苦笑着道:“时运不济,惹上了麻烦事,太医院也呆不下去了。只好灰溜溜的回家去。”

梁老汉听说便连声哀叹:“哎,可惜了,可惜了。见你年纪也不大,又带着个儿子。不过好在有一身的医术,倒也饿不死人。只要有本钱,去城里盘家铺面开个药房给人问诊卖药也能过活。”

“儿子?”景天看了看茵陈忙摇头笑道:“这不是儿子,是个小姑娘。是半路上跟来的,也准备带她一块儿回高跃呢。”

茵陈却撇着嘴,脸上有些不大高兴。她真的那么像男孩子吗?不过就是挽着粗粗的辫子,穿着蓝布衣裤,不像是女孩子的打扮而已。可她面貌还是女孩子呀,真是上了年纪容易看走眼。

狗蛋听说茵陈是个女孩子,连忙跑开了,再也不来招惹她。

景天正和梁老汉说着话,茵陈乖巧的站在身后。可是却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倒把景天唬了一跳:“茵陈,你怎么呢?”

又去摸她的额头,并不烫呀。又忙着去掐虎口,探得呼吸平稳了些,才稍许放了心。梁老汉见状也是惊慌,心想好好的一个小丫头,怎么突然就倒地呢。又忙让老伴收拾了床铺。景天抱着茵陈进了里屋,让她躺好。接下来细细的给诊断。

茵陈身子很是单薄,连日的赶路,吃不好,住不好,新病旧病,让她有些不堪重负。还是倒下了,幸而有地儿落脚。

景天看自己的褡裢时,需要的药已经不剩下什么。据说这里到镇上的医馆还有十来里路,便决定出去看看能不能采到什么合适的药。他要给茵陈治病,再有梁老汉的腿伤也需要敷药,出去走走,运气好点说不能就有收获。

景天向梁家人借了锄头镰刀背篓之类的工具,可他不识路,再有这个村子排外。梁老汉便让自己的孙子狗蛋给带路。

走之前,景天向梁老婆子拜托,让她注意茵陈的动静,又吩咐有什么不管是高粱米还是小米什么的给熬点米汤。毕竟刚才茵陈没吃什么东西,不病倒才怪。

梁老婆子答应了。

这里景天领着狗蛋出了门。不远处倒有处不算太高的山丘,或许是连日干旱的关系,感觉不到郁郁葱葱的样子。景天犯了愁,心想年成不好,草药也不好长。

狗蛋带着景天去山上转了一圈,什么茜草倒找到了一些,藿香什么的,生得又细又弱,叶子枯黄枯黄的,应该不影响药效。不过他倒是发现了有几株不大起眼的大青叶隐于野草中,连忙割了些。狗蛋心想这些树叶呀草的,当真能治病?不免有些好奇,忙问:“这些人吃的病就好呢?”

“不然呢,药不都是这些么?”

狗蛋觉得很是有趣。又指着那些采来的药做什么用,景天心想小孩子好奇,不过他倒一一的说了。

狗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又问:“什么都能拿来做药吗?”

“只要有药性就行,草呀,树根,果子什么的。就连人的头发、鸡蛋壳之类的也能入药。不过你不懂得药性,也不会辩证,可不能胡来。”

“哦。”狗蛋依旧一副惊奇的样子,黑漆漆的双眼里还带着几许的崇拜。

出门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斜阳西垂,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村子里有些住户已经升了炊烟。景天便只好回去。虽然他想要找的药好些没有,不过搭配一下也能勉强救救急。

梁老婆子给熬了大半钵的小米粥,不过那粥能照出人影来,称为米汤似乎更合适一些。茵陈还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样子,脸上一点颜色也没有。这般情形倒让人觉得可怜,好在已经转醒,梁婆子喂了些米汤,也略微的有了精神。才好了点,茵陈便要找景天。

梁老婆子道:“你才晕倒了,安心的躺会儿吧。”

茵陈以为景天扔下她自个儿上路了,便坚持着要出门去找他。梁老婆子按住了她:“你一个外地来的小姑娘瞎跑什么的,和你一道来的那个人已经出门去给你找药了。”

茵陈直到看见了院子里栓着的骡子时,紧拧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

当徐景天和狗蛋踏着一地的夕阳回来时,茵陈一脸的欢喜,很想立马跑到跟前去。只是身上软软的,跑也跑不动,只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来。

“徐大爷!”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好在你总算醒了。”景天的语气竟是温和,虽然还带着一丝责备。

“不要紧的,我已经好了。”

“哪里好了,你就安心的养着吧。”景天说着便将背篓放了下来,还要赶着去配药,制药、熬药。狗蛋倒主动的帮着扛了锄头,或许是不知如何和女孩子说话,见了茵陈依旧满是别扭,紧闭着嘴巴,不曾发言。

第十一章 落脚

割回来的茜草、大青叶两味景天将它们剪碎了,放进石臼里捣了好一阵。最后让狗蛋刮了些灶心土,几样配匀了,制了药膏。这是给梁老汉外敷的止血药。

至于茵陈的,景天已经拜托了梁老婆子给煎煮着。青蒿、藿香也来不及细细的制,不过去暑热倒都是好药。再加上自己在太医院时配的那些需用的药丸,应该能对付过去。

制好了药膏,景天打了热水来,亲自替梁老汉擦洗伤口,重新上药。

梁老汉对于景天的细心很是感激,心想这个跟前这人虽然只是个外地人,又从来不相识,倒是一片热心。就是他亲儿子也没如此对过他,想到这里眼中竟噙了泪花。拉着景天的手颤抖道:“真是个好人呀,在之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年轻人多多包涵。”

景天只略一笑:“没事的,老爹肯收留我们,已经是件荣幸的事了。药膏我制了不少,以后三天一洗一换,想来也能应付过去了。毕竟再去医馆配药的话更不方便。”

晚饭在梁老汉的交代下,梁老婆子做了面片汤。薄薄的面片儿,加了粗盐、麻酱,这个季节葱不大好找,不过洒了切得极细的酸菜丝,舀了半勺酸菜水加在里面。更新鲜的是还摘了木槿花煮在里面,配在一起倒也好看。

梁老婆子见景天对老头子的伤尽心尽力,此刻倒没什么隔阂了,也愿意将家里藏着的不多的好东西煮出来。景天尝了两口,忍不住称赞道:“大娘的手艺真不错,这味道倒让我想起家母了。只可惜她走得早,再也吃不到她做的东西了。”

“没什么好东西招呼客人,东西简单,还望不要嫌弃。”

虽然没什么油脂,但木槿花十分滑爽,配着面片儿的确好吃。虽然不是什么好饭,但酸酸爽爽,倒也十分的开胃。景天囫囵的就吃了大半碗。茵陈胃口依旧不怎样再加上喝了不少的小米汤,也不大饿。此刻竟无福消受。

入夜了,暑热还未褪去。梁老婆子倒烧了一锅热水请景天洗澡。景天倒痛快的答应了。

沐浴过后,梁老汉依旧坐在屋檐下,手中拿着把蒲扇摇晃着,一是为了取凉,二是为了驱赶蚊虫。

在景天的安抚下,茵陈早已经睡了。他此刻倒也不困,很想陪着梁老汉随意聊聊。

后来说起了关于村子里排挤外地人一事,梁老汉道:“上个月,村里也进了几位像你一样的几位说是要去京城的外地人。路过我们村子,想找地儿歇歇脚。村里人见他们倒像是个有钱的生意人,个个都是绫罗绸缎的,也不防备。几家接待了他们。好吃好住的供了一天,第二日一早,当家人却发现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那些来历不明的人给搬了一空。这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想要拿人却又无处可拿。那些人都骑着马,早就逃得远远的,哪里还能看见半点影子。就因出了这样的事,所以村里人已经不许外来人进入了。”

景天这才明白过来,目下天下并不太平,对于这些流窜的盗贼,就是捕快拿他们也没办法。

这里正随意的说些家长里短的话,约莫过了一刻钟,景天也想去睡了。突然见那南边一带火光冲天,人声鼎沸的,心想这发生了什么事?梁老汉自然也注意到了,只可惜他目前腿脚不便也不好去看个究竟。

狗蛋还没睡,一直坐在院子里听两个大人的谈话呢,梁老汉便道:“狗蛋,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天黑当心路。”

狗蛋是个小孩子当然也喜欢凑热闹,巴不得听见了这一句,欢欢喜喜的答应着:“爷爷,我这就去看看。”

“去吧,别贪玩,打听了什么事就回来。”

这阵势应该发生了大事,景天虽然也好奇,不过他一个外来人倒不好搀和人家村子里的事,再说也还轮不到他。

景天便说要去休息,打算明天午后天气凉爽些再赶路,至少得让茵陈好好的歇歇。便与梁老汉道了晚安,准备睡觉去了。

梁老婆子给了景天一盏小油灯。景天举着它走到内屋,茵陈早已经睡下。他原本也想轻手轻脚的不惊动她,后来竟然发现她圆睁着双眼。

景天又给她诊了脉,微弱的火光映衬着茵陈瘦削的小脸,依旧一点血色也没有。景天倒有些心疼:“你身子不好,按说该好好的住下来静养一段时间。只是你也知道这是在路上,借居在此,很是不便。”

茵陈微弱的一笑,在枕上摇头说:“不,没关系的。我也还没那么弱,不能因为我耽搁了徐大爷的路程。”

年纪小小,却也如此懂事。景天虽然也心疼,可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催促着茵陈睡觉。

一人睡一头,抵足而眠。对于黑夜里的茵陈来说再也不害怕了,随行了这些天,她也越来越依赖这位好心的大爷。不敢想要是没遇着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或许是身子太疲惫的关系,上床没多久景天就已经睡熟了。直到朦胧间听见黑夜里有低沉的啜泣声,脚边有身子在微微的颤抖。景天迷糊的想,小丫头这是做噩梦了么?也不多想,便翻身也睡到了茵陈那一头去。却发现她满头大汗,嘴边似有呓语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好将她圈在怀里,柔声的哄着:“别怕,别怕。只是梦。”

茵陈无意识中往景天怀里钻了钻,仿佛外面再大的风浪,这一处永远是她可以偎依的温暖。

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睡了一夜,直到有人在窗下喊:“外地来的大夫!外地来的大夫!”

天才蒙蒙亮,景天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又看了下窝在怀里睡得很香的茵陈,慢慢的起身来,披上了外衣。走到窗下便问:“谁呀?”

“是那位外地来的大夫吗?有急事找您。麻烦您跟我去一躺吧。”

景天不知何故,只好穿好了衣裳。披散着的头发用头巾随意一拢走出了房门。

梁家的小院子里站了三四个村里人,景天统统都不认识。

梁老婆子从灶间出来了,在围裙上擦擦手,和景天解释:“听说昨晚出了大事。他们正找能医人的大夫呢。你随他们去看看吧。”

景天还有些犹豫,却已经被来的人推搡着走出了院子。

第十二章 暂住

昨晚狗蛋出去没多久就打听清楚了,村里泥瓦匠林家遭了祸事,据说在做饭时不小心点着了旁边堆砌的柴草,将家里的一连三间茅草屋烧得一点不剩。

两个大人,两个小孩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姑娘最严重,如今已是危在旦夕,只怕已救不活了。村里除了两个经验老道的接生婆,还有一个道婆,神神叨叨的,略识几种草药而已。平时村里人有什么小毛小病去求她的也不少,通常是给别人做场法事,化点神水而已。也没见治好过什么大病。

后来打听到来了这么个从太医院出来的外地人,立马一早就让人来请了。

茵陈起床后找不到景天,有些小小的失落。狗蛋递给了茵陈一只烤得香喷喷的山芋。茵陈虽然饿,但看不见景天,似乎食欲并不强烈。

“阿婆说给你的,不吃吗?这个可好吃了。”狗蛋自己也想吃呀,早就流了一地的口水。

茵陈慢腾腾的接了过去,说了句谢谢。狗蛋见她拿了,也就跑开了,并不和她说多余的话。

茵陈坐在门槛边,慢慢的剥皮,自顾的吃了起来,确实很香,又糯。吃了几口,突然想到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给徐大爷留一份才是。哪里有自己独享的道理。于是剩下的大半,找了块南瓜叶子包了起来。

睡了一晚,又吃了药,身上的感觉倒是轻松了不少。只是埋怨怎么徐大爷一大早就出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这里还要赶路呢。早些时候能到高跃就好了,再也不用这么的辛苦奔波,饱一顿饥一顿的。

徐景天这一去就是大半上午,当他回到梁家时,已经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却见茵陈正帮梁老婆子做事,倒有些欣慰,心想毕竟是女孩子,当真要懂事许多。

梁老汉虽然腿伤未好,不能下地去干活,却也不愿意闲着,正忙着修补家里的那些破烂的箩筐,有劈了许多新篾,准备做个篱笆,在院子里开垦出一片小菜地来。

“大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景天有些歉意,含笑着和梁老汉说:“只怕还要打扰大大爷两日,林家那边的事还得再观察,一时半会儿……”

梁老汉倒不介意:“这没什么,多两口人吃饭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我的腿还是你给治的,还没给诊金,药钱,就当是两相抵过了。你也别太在意,安心住着吧。”

景天心想趁机让茵陈休养一下也好,倒不急这一时,再说家里人还不知道他这里回去。

景天道了谢,又见茵陈不过才一日便和梁老婆子处熟了,他也没多余的担心。

梁老汉不免为林家的事惋惜,又说:“说来我们这两间瓦房还是他们帮忙给修的,也才七八年的样子。当初说来给儿子娶媳妇用,哪知成亲后还没住到一年又去了镇上忙着做小买卖。罢了,我倒也不强要求他们跟在身边,我们俩老也还不算极老,还能下地。日子也勉强过得去。”

景天听到这里有些汗颜:“家里我最小,上面两个姐姐,可二姐死得早,还有一位兄长长我两岁我最小。也从小宝贝似的疼着,这里为了前程不得不背井离乡这些年,还以为能衣锦还乡接他们一块儿上京享福去,没想到头来竟是一场空梦。”

茵陈在旁边听了这些话,自然也不是太懂。不过她倒觉得梁家这边人都还不错。

这里景天歇没多久,那林家又来人请他过去。景天叫过来茵陈,嘱咐她:“你在这里乖乖听话,别乱跑,我吩咐了大娘给你熬药,你也好好的喝。更要好好的吃东西,可知道不知道?”

茵陈重重的点点头,仰着小脸说:“大爷放心,茵陈绝对不会给大爷添麻烦。”

景天拍了拍茵陈稚弱的肩膀,这就随林家人去了。

梁老婆子不大清楚这一大一小是什么关系,那年轻大夫说这丫头是他半路上捡的,但见大夫对这小丫头十分关切在意,竟有些像是亲人间的关怀。

茵陈见梁老婆子忙着收拾院子,看样子像是要挖土开垦种什么东西。她赶着要去帮忙。

梁婆子笑道:“你身上的病还没好,乖乖坐着吧。这些活是需要力气的,你太小,也干不了。”

茵陈却道:“我帮您将这些树叶清理干净,还有瓦片碎石什么的,也都捡出去。你要挖也便宜许多。”

梁婆子心想当真是个可人儿,再看看自家孙子狗蛋,此时不知到什么地方顽劣去了。

茵陈自个儿找来了长扫帚,先将这些散落在地上的树叶扫到了一起,然后又去找撮箕来装。

茵陈后来以“梁婆婆”呼之。又笑问:“婆婆打算这里种什么呢?”

梁老婆子道:“不过是葱姜蒜、萝卜、菠菜、青菜什么的。只是这天气季节也还不对,得等到收了麦子以后才能种。”

茵陈笑嘻嘻的说道:“我记得我家的屋后也有这么一块小小的菜地来着,什么韭菜、苤蓝、豆角之类的。还有不少的像是马齿苋、鹅肠草、酢浆草之类的野草。”茵陈原本是笑嘻嘻的说着,后来就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心想要是爹爹和弟弟都还在,娘也在的话,一家四口必定其乐融融,思及此处,鼻子不免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可是又想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只好又强忍了回去。

偏偏此时梁老婆子又问她:“这京城里出来的大夫到底是你什么人?”

茵陈答道:“是好心的大爷,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要跟着他,做牛做马的一辈子也愿意。”

梁老婆子听到这里才知道当真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便要取笑她:“小丫头一个,说什么一辈子,你长大了难道不嫁人?你爹娘不寻你不成?”

茵陈耷拉着脑袋说:“爹爹没了,弟弟也没了。娘在我弟弟出生不久就死了。”

梁老婆子听她的语气已经变了腔调,倒有些怜惜,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发,温和的说道:“你是个聪慧懂事的小丫头,以后一定有好日子过的。也不用愁。”

以后谁说的清呢?徐大爷待她好,又救过她的命,茵陈便把他当做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了。以后的日子过得是好是坏,茵陈想,她都没有半句怨言的。

第十三章 打算

已是明月东升,景天才从林家回来,梁老婆子还给景天留了饭。

景天感谢道:“我在林家已经用过晚饭了,多谢大娘。”

这里又去探望了梁老汉的腿伤,询问了一些话,得知疼痛已减轻了不少,倒也心安了。回到这边房里,只见茵陈还未睡觉,正坐在床沿边上叠衣服。

茵陈见景天回来了,立马喜笑颜开:“大爷回来了。”

景天见床上摆了好些衣物,还没问,茵陈便主动说:“这些都是梁婆婆送我的,说是她女儿小时候在家穿过的一些衣裳,如今都用不着了。全部送了我。”

景天点头道:“倒很不错,正好你没什么换洗的衣裳,好好的收着吧。给人家道过谢没有?”

茵陈笑道:“已经谢过了。”

景天便不再说话。

茵陈心想徐大爷出去了大半天,必定也累了,马上要休息,床上的那些衣物还没来得及细看,一股脑的卷在了一起,堆在了自己睡的这头枕边。

景天道:“明天还有些事要处理,后日我们一早就出发。药也不齐全,林家的人打算和我们一道顺路去镇上买药,已经商量好了。”

茵陈应了个是。

景天和茵陈的借宿,梁老婆子从起初的抵触冷漠,到现在热情招呼着实转变了不少。对于茵陈这个小丫头,她也真心的喜欢,加上茵陈身世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甚至暗地里和老头子商量:“我说玉娘不是没有生育么,一直想抱养个孩子,这两年来总没找着合适的。我看要不……”

梁老汉听到这里大约知道老伴心里想的是什么呢,这事他没什么兴趣,也不大多管,语气颇为冷淡:“只怕不成,你要张罗,自己张罗去。”

梁老婆子见丈夫如此说,便一笑:“那我当你是允准了的。我也早就想要个外孙了。虽然这领养的没有亲生的好,但我看茵陈这小姑娘还不错。年纪小小的,比我们狗蛋还懂事多了。我找那大夫问问去,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好歹饿不死人。要养个小姑娘更是容易。玉娘的夫家想来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日子比我们家还过得,难道还会嫌弃不成。那小茵陈年纪小小的,就没了家人也怪可怜。我看这事要定下来了就真是件大喜事。我已经让人给玉娘带了话,让她明日来家看看这个小丫头,若她也点头答应,这事便有七成了,只要那年轻大夫再一点头,便是十成的事。到时候还得好好的庆贺一番。叫了儿子、儿媳妇从镇上带些酒肉回来,也好好的热闹一场。我也存了点钱,去街上买匹新布,给那小茵陈裁衣裳。”

梁老汉听见老伴越说越起劲,倒也不好吱声打断她的兴头。

这梁老婆子越说越喜欢,话匣子更是关不住了:“过个七八年的,我看狗蛋能和小茵陈成一对,倒时候再养几个曾孙子,算我们梁家的,也算他们符家的。更是和和……”

美美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梁老汉终于打断了老伴的妄想:“住口吧。大半夜的也不睡。连这些事也扯出来说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梁老婆子便就住了口,不再接着说了。躺在床上却不住的想这事,说什么她也要凑成此事。玉娘是她的心头肉,嫁到符家那边两年了,肚子里一点音信也没有,再这样下去,符家只怕不高兴,到时候要休玉娘的话,以后她可怎么过日子呢。将小茵陈领养了去,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玉娘肚子里就有喜讯了,给她添个大外孙,自然更好。这样的事她也见了好几回,媳妇儿没生育,后来从别处抱养一个养在身边,渐渐的子嗣就多了起来。玉娘身子自小就好,断不会没有生育。他们梁家可从来没做过丧尽天良的事,老天大爷自然不会惩罚他们。

胡乱的睡了一夜,大早,梁老婆子给景天他们做了饭。又将茵陈的药给熬上了。后来又亲自送到了那边屋里去。景天正在房里斟酌药方子,突然见她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含笑着说:“怎能麻烦大娘亲自送来。”

梁老婆子便招手对茵陈说:“过来趁热喝吧。”

茵陈倒十分乖顺听话走了来,梁老婆子替茵陈将药吹凉了些。茵陈几大口就喝光了药。梁老婆子又和景天道:“大夫,早饭已经备好了,请过来一道用吧。”

景天道了谢,又笑说:“大娘怜爱茵陈,还送她衣服,实在是太感激了。”

梁老婆子却没当回事:“都是些女儿小时候穿旧了的,也不值什么。大夫什么时候去林家那边?”

景天道:“既然大娘备了饭,那晚生还是用了饭再去吧。”又扭头对茵陈说:“今天也要听话,知道吗?”

茵陈点点头。

景天喝了粥,吃了两个棒子面做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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