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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皇帝当夫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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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三人依次下车,楚情抬头,看到门槛内的苏放,长身玉立,身穿墨绿的长袍,腰间配着玉带,系着褐色的香囊,看到她,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没想到京都还有如此灵修的公子。”
  楚筝捂嘴一笑,“这哪是公子,是我那素来顽皮的情妹妹。”
  苏放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情妹妹……”
  楚情羞恼。
  这三字常被人唤起,但在这人口中,凭白多了一些遐思。
  苏放不觉有他,问:“在下可曾和姑娘见过?”

☆、第三十五章圈子

  “姑娘好眼光,小生生来顺畅,只有一事不尽如人意,不知姑娘是否愿意替小生弥补这个不如意?”
  “得姑娘盛赞,小生三生有幸。”
  “卿卿可是恼了我,这可如何是好?”
  往事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流转,楚情深吸一口气,牵动嘴角,“我不认识你。从不认识你。”
  苏放神色平静,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但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深意。
  楚情移开视线,觉得刚才一番对答略有些刻意。不过苏放抛出这个问题,也只是寻常勋贵子弟搭讪姑娘的方式,她实在没必要放在心上。
  姚宛眸光在两人间游走,轻笑,“我这个妹妹很少出门,没想到和世子一见如故。正好苗姐姐约了不少小姐游园,不如进去细聊?”
  “自该如此。”苏放拱手,侧身走到一边,把路让开,行止风流雅致,嘴角的笑更显得温柔多情,尤甚春闺梦里人。
  楚情强迫自己扭转头——不是早就知道吗?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初她不就喜欢这样温柔儒雅的男人,拼尽全力也要嫁给他……
  几人随着小厮引路走到后花园。
  暮春三月,百花开了又败,但此处却繁花似锦,从远处看到起伏不定的花海,姚宛便拿起主人家的架势,“苗姐姐从去年开始研究如何延长花期,她不仅要培养出最美的花朵,还要用这些花做花露。”
  苏放说:“真真是不得了。现在御用的花露还是番邦进贡之物,一年只有那么一小瓶,除了圣上和某些上达天听的贵人,一般人连花露的影子都见不着。”
  姚宛笑,“可不是,要不外界传说丞相府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楚筝斜眼看她,“何止是丞相府,整个京都,大成都是钟灵毓秀之地,都称得上人杰地灵。”
  苏放呵呵一笑,“楚大小姐真有长姐风范。”
  姚宛细细琢磨,倒吸一口凉气,“姐姐教训得是,妹妹失言。”
  楚情暗笑。
  姚宛得意过头,大肆称扬丞相府。可这世间什么地方好得过天家之地?什么人会比皇室中人更优秀?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几人走到花圃外,苏放转头问楚情,“情妹妹为何寂寞无语?可是心中抑郁?”
  另两人转头看她。
  苏放微微一笑,“听说情妹妹刚回府,可是身子不爽利?”
  楚筝微微蹙眉。
  世子三番两次对楚情示好,可是有意结秦晋之好?但她是府中长女,她的婚事还没着落,怎么都轮不到最小的楚情。
  姚宛则暗自估量,若是楚情巴结上世子,她和楚情的距离便更远了。不行,她辛苦谋划两年,便是要把楚情踩在脚底。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尽量忽视两女灼热的视线,仍是让楚情如芒在背,楚情叹息,“多谢世子爷关心。楚情身体无碍。”
  小厮进内通报,胡青苗匆匆出来,指甲盖和鞋底还粘着黑灰色的花土,“不知顾客光临,有失远迎。快快进来。”
  小厮在胡青苗的指挥下移开花圃外的篱笆,几人跟随胡青苗穿行在花海中。苏放故意跟在楚情身后,悄悄说:“情妹妹何以对小生不假辞色?莫非我们之间有误会?”
  楚情不胜其烦,走到花房后,借口头晕,独自一人去后面的草屋坐着。
  太阳高悬在草屋外的树顶上,空气间浮动着稻草和泥土的味道,炙热的光线从稻草间漏下,照着半个身体暖洋洋的,楚情托着下巴,一动也不想动,片刻便有些昏昏欲睡。
  楚情不愿想起以前的事,但此时还是记起,她第一次见苏放,便是在丞相府。胡青苗交友广泛,经常举办诗社画社之类的聚会,她看不惯娇女惺惺作态,中途离席。在一棵槐树下遇到苏放。
  那天槐花幽香,细细的花瓣落下,苏放拈花而笑,“小生,可曾见过姑娘?”
  她心情不好,上下打量他,无比讽刺,“像你这种生活优渥的世家子,见过的姑娘何止成千上万。”
  苏放笑容不变,“姑娘好眼光,小生确生来顺畅。”
  楚情不愿和他多话,转身离开,苏放在身后说:“小生有一事不如人意,不知姑娘可否替小生弥补这个不容易?”
  楚情忽的惊醒,抹了把脸,手上濡湿。
  映画从远处走来,手遮在额头挡阳光。
  即将入夏,阳光确实刺目了些。
  楚情眨眨眼,下颌抬起,平缓呼吸。
  她出门时候没带桃红,映画寻来定有事。楚情心情平复,从草屋走出。
  映画福身行礼,“苗小姐约的小姐们已经在花厅坐着了,就差小姐一人,大小姐命奴婢带小姐过去。”
  楚情到花厅,才知“就差她一人”所言甚虚。
  花厅中漂着浓郁的脂粉味,姑娘们头上的珠花比在阳光下颤颤巍巍,楚情进来,三两交谈的姑娘们并未理会。
  这种情况像是在学堂,她被孤立,甚至有人出言讽刺。
  果然,一个穿着嫩黄色百褶裙的姑娘指着楚情问:“苗姐姐,咱们姐妹聚会,你为何让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来?”
  楚情笑。不男不女,这是外界给她的新称呼吗?
  胡青苗含笑瞪了她一眼,“莫要多言。这位是楚将军的小女儿,是飞鸿先生的入门弟子。她身穿男装,可是楚将军亲口允诺的,就连飞鸿先生都默认了。”
  胡青苗话音一落,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楚情坦然自若地寻了个末首不被注意的椅子坐下。
  每个团体都有自己的圈子,圈子里的人大抵家世相同,或有共同利益,或二者兼备。楚情左思右想,觉得她无须仰仗这个由小姑娘组成的势力圈,干脆置身事外。
  花厅外是热烈奔放的花海,里面是由人工建造的水池,仔细看,水池底纵横交错,水流沿着沟壑缓缓流淌。胡青苗从多宝阁上取下一个木盒,从木盒中拿出一盏白玉小碗。
  “前几日翻阅古书,看到风流雅士流觞曲水,便命人临时搭建这个曲水池,池中是死水,自然不能和书中相比,我们今日取其行,也能载乐而归。”
  姚宛拍手称赞,“胡姐姐好创意。”
  楚筝颌首感叹,“胡妹妹好巧妙的心思。难怪女学生说,天下十分灵气,丞相小姐独占九分,其余世家女共分一分。”
  其余女子先是激动莫名,听到楚筝的话,脸色都或多或少露出几分不满,楚情暗笑,她这个姐姐呀,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胡青苗轻轻一笑,不以为意,“我开了一坛去年酿的青梅酒。咱们就按照古人的规矩,酒碗到谁面前,那人须得卖弄才艺,不然,就畅饮一碗。”
  众女应。
  楚情独坐一隅,酒碗好巧不巧被人推倒她面前,楚情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好酒。”
  姚宛愣,“妹妹是飞鸿先生高徒,难道没有拿得出手的技艺?”
  楚筝也问,“当时妹妹一手茶艺让飞鸿先生赞同,今日为何藏拙?”
  胡青苗在两人的追问下,也好奇,“莫非,妹妹是觉得今日聚会规格太低,不足以让妹妹显露才艺?”
  楚情苦笑,“诸位姐姐莫要打趣我。昨日宛姐姐一坛梅花酒,便让楚情浑然不知身在何方,今日又有传说中让英雄折腰的青梅酒,自然一饮而尽才尽兴。”
  楚情言谈诙谐,不少人捂嘴而笑。
  胡青苗释然,“原来如此。你这性子,倒是学了飞鸿先生八分风流洒脱。”
  接下来,酒碗一直被人推倒楚情面前,楚情喝一两次,还能用贪杯解释,次数多了,她不露几手都不好意思。于是顺手折了身后观音树的叶角,窝在手里呜呜吹奏起来。曲调简单清雅,好像孩童戏耍,片刻又有种山重水复豁然开朗之感,平静地转过两个低音,音调忽转,宛如江流直下……
  曲尽。
  一片寂静。
  “啪啪……”
  鼓掌声从旁边耳房传来。
  “我说的没错吧,即便是女子的集会,也不逊于男儿。杨文小弟以为如何?”

☆、第三十六章长大

  杨文,何许人也?
  短短两年时间把云梦楼做的风生水起,将京都一半的生意收入囊中。前些月南方传来前朝建立伪政权,京都一度物价飞涨,云梦楼集众商家之力,平稳物价,皇帝感念云梦楼楼主一片拳拳爱国之心,御赐牌匾“云梦楼”三字,代表的不仅是实力,也是一种势力。
  众女朝耳房方向看去,都有些激动,更好奇传说中杨文是何等模样。
  胡青苗又急又恼,“没想到阿兄居然带着那些人躲在耳房里听我们说话,未免有失君子风度。”
  姚宛低声劝慰,“姐姐莫急。这次集会由姐姐组织,想来苗哥哥是炫耀自己有个多才多艺的妹妹。”
  胡青苗莞尔一笑,“就你嘴甜。”
  杨文——苏宜和几个少年从耳房出来,一眼看到姑娘们中间最高挑的那个,那人看到他,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这些年看到他的女人,都是这幅表情,每每此时苏宜都绷着脸,怀疑:她们都没见过男人?
  胡青苗没想到声名赫赫的杨文竟是个俊秀到近乎妖冶的少年,他身后是开得轰轰烈烈的花海,身前是款款流动的曲水池,空气中浮动缕缕暗香……她蓦地想起培养了数月的幽昙,终于有一晚盛开,洁白的花瓣在月光下舒展,不经意便把自己融进溶溶月色中……
  此刻,她分不清是景色太美,还是人太美。她想多看他一眼,把他的样貌记下。
  胡承志挡在杨文面前,轻咳一声,“阿兄带着朋友刚回府,便听到妹妹举办集会的消息。本想等集会结束后找妹妹,世子却说妹妹有大才,举办的集会有意思,故而在耳房旁观,妹妹不会生气罢?”
  楚筝多看了眼胡承志。
  这人生得人高马大,说起话来倒是文雅,眼神举止都充满了对妹妹的宠溺。她是长女,从来只有她宠着别人,但却从没宠到这种地步。
  苏宜眼神微动,看向胡青苗。
  胡青苗红了脸,扭转头,小声嘟囔,“阿兄又在冤枉我。”
  胡承志大笑,苏宜也跟着笑起来,胡青苗跺跺脚,手帕遮住半个脸,躲到姚宛身后。
  姚宛目不转睛盯着苏宜。这个少年虽则美貌,但仔细看很像一个人。她转头看看楚情,又看看“杨文”——两人五官很相近,但楚情是女子,面容没有男子硬挺,肤色更光滑白皙。
  打量片刻,姚宛觉得自己多疑,朝几人微笑点头示意。
  苏宜微笑回礼,看向楚情。
  楚情低着头,隐在人去中,不时看看身后,随时计划离开。她已经见识过所谓的名媛淑女的圈子,喝了两坛青梅酒,还吹奏一曲,借口醉酒应该可以离开的。
  她盘算得很好,冷不防被人点名,“这位公子是何人?缘何混在一群姑娘中?”
  楚情抬头,对上苏宜的含笑的脸。
  这家伙,怎么把“杨文”发展成这幅妖孽的模样?不过他确实长高了,小身板看起来也比两年前结实了些。以前玉秀可爱的小孩子,现在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再过两年长开些,容貌肯定更加惊人。可惜是个男孩子,幸好是个男孩子。
  胡青苗柔声说:“杨公子认错人了,这位可不是小公子,而是一个姑娘。”
  苏宜长叹,随即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尝闻飞鸿先生收了个女扮男装的高徒,可是这位姑娘?”
  世子毫不吝啬赞美之言,“楚小姐特立独行,在京都中可谓独一份。”
  胡承志也被吸引,“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楚家小女。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楚情暗自蹙眉。她只想平静地离开,奈何生出这许多波折。
  苏宜了然一笑,翩然转身,朝几人拱手行礼,“今日相谈甚欢,只是胡兄刚刚归家,连家人都不知实情,我等便来打扰,实在有违礼数。三日后在云梦楼,杨某设宴,各位兄弟都来捧场,如何?”
  “妙。”
  “大秒。”
  苏宜抚抚衣袖,走出花厅。
  苏宜离开后,众人兴致乏乏,楚情以酒醉为由告退。
  走出丞相府,楚情跳上等候在外的马车,车里,苏宜靠着车厢小憩。
  楚情动作很轻,但并不是没有声音,一时拿不住苏宜是真的过于疲惫,还是装模作样。
  车夫在外吆喝一声,轱辘声响。
  苏宜睁开眼,怒着嘴问:“姐姐,我专门为你而来,怎不见你欢喜?”
  楚情默然。
  苏宜又说:“你不用担心,我上车时便对车夫说明,郡主托我转交飞鸿先生的消息,车夫不疑有他。”
  楚情仍是沉默。
  苏宜叹息,“亏我把行程从三天压到一天,看来姐姐是真的不想见我。罢了,以后我还是不做这等自作多情的事了。”
  楚情眉头跳动,“你能好好说话吗?”
  苏宜诧异,表情生动得有些夸张,“为何,你们女子不是都喜欢听甜言蜜语?”
  楚情问,“是哪个姐姐或者妹妹告诉你的?”
  苏宜一抖,正色道:“是林萧说的。”
  “哼。”楚情明显不信。
  “是阿兄。”
  苏宜口中的阿兄,是苏放。跟着那人学油嘴滑舌,倒有几分可能,但……
  “想好了回话。”
  苏宜再一抖,回过神来,声音拔高了两分,“楚情,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楚情愣了愣。这两年苏宜在外游历,她在京都经营,两人都用杨文的身份。因此显得云梦楼楼主高深莫测。但她很明白,所谓的杨文,只是她帮他臆造出的身份。
  苏宜见面前的女孩毫无反应,突然有些心虚,“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随即又嘟囔,“不是说女子都温柔娴淑,善解人意的吗?”声音很低,融在咕噜声中,几乎听不到。
  楚情哭笑不得,“好了,我不怪你。”
  苏宜神色一松。
  楚情紧接着说:“两年前我找你合作,你手中基本毫无根基,甚至处处受制于世子,而今毫不夸张地讲,半个京都都在你手中,只要你愿意,得到的只会更多。现在,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
  苏宜身体一僵,视线落在衣摆下的鞋面上,半晌没有回应。
  车外车夫吆喝,“将军府到了。”
  楚情隔着车窗帘大声吩咐,“你把车停在僻静的地方,在三尺之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马车再次停下时,楚情说:“你放心,刚才的谈话他听不到,现在周围更无人,你能说你的答复吗?”
  苏宜扯动嘴角,笑容不到眼底,神情便显得诡异复杂,“姐姐不妨先说说你想要的。”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将军府平安。若是有朝一日面临倾颓,还望小郡主援手——我要的,只是这个承诺。”
  “你就不怕我将来不兑现?”
  楚情定定看着他,片刻,叹息道:“若是那时你不兑现,必然有不兑现的理由。我不会为难你。但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便兑现这个承诺,如何?”
  不知为何,苏宜觉得这句话包含了很多情绪,起初很平静,到后面,隐有哀求。
  将军府声势如日中天,南方战乱未平,楚唯只会更得势,她该是多虑了……但她声称能预测未来,也许将军府会盛极而衰。
  “我答应你。”苏宜说:“这个交易结束,我们再来谈下一个交易如何?”
  楚情松了一口气,随即以眼神询问,“什么交易?”
  在楚情的注视下,苏宜耳尖渐渐变红,动动嘴,始终没说出话来。
  楚情很有耐心,苏宜有些急躁,“过两天再说。”说着,掀起帘子跳下去。
  这场景,有些眼熟。楚情托着下巴想了想。
  她第一次觉得苏宜靠得住,是在她落水、他救了她那次,后来她为了替他的身份保密,让他进她的闺房。那时他也是这样急匆匆离开。
  楚情扑哧一笑,越发觉得苏宜很可爱。
  楚情回到房中,准备装出醉酒的模样就寝,桃红神色紧张地进来,从袖中掏出锦囊,“小姐,这是林萧派人送来的。”
  楚情略有惊讶。
  她刚和苏宜结束交易,难道林萧不知道,还把消息楼的情报送到她手里?难道林萧消息滞后?他能获得千里之外的消息,怎会不知京都苏宜的动态?
  虽疑惑,解开锦囊的动作却没停。
  锦囊里是一张白纸,楚情站在窗口对好光线,读信。
  第一次看时,以为眼花看错了,看了两遍,愕然失神,“真是胡闹。”
  纸上只有一句话:本郡主欲知男女之事,卿卿可担任教席。

☆、第三十七章教训

  楚情前世嫁过人,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再看这空无一字的纸,不禁火冒三丈。这破孩子,毛都没长全,敢来戏弄她?
  压下心中复杂澎湃的感情,楚情沉声吩咐,“桃红,更衣。”
  云梦楼,二楼正房。
  苏宜躺在摇椅上,眼眸微阖,怀中一只大白猫懒懒地伸展前爪,勾住苏宜的衣襟,苦恼地拯救自己的爪子……
  林萧愁眉苦脸地面对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信封,时不时看向苏宜,终于在苏宜轻弹猫脑壳的时候,忍不住说:“主子,你给楚小姐留那样的信息,她一定会生气。”
  苏宜抿抿嘴,两腮肌肉僵硬地抽动,片刻说:“你出去。”
  林萧委屈地眨眼,“主子,小人每天要查看大消息,然后分类,现在出去,今天的任务恐怕就完不成了。”
  苏宜一愣,把怀中的大白猫扔下去,起身离去。林萧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苏宜有几分狼狈逃窜的意味。
  苏宜还没出门,便听到楼下喧嚣声。
  一人说:“要不是你们东家相请,当我们百花楼的姑娘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大白天出来逛街?”
  另一人说:“传说你们东家还是个毛孩子,知道女人的滋味?你这小子阻拦东家寻欢作乐,到底是何居心?”
  再一人对先前那人说:“不要求他这东家知道女人的滋味,会吃奶就不错了。”
  林萧悄悄走到苏宜身后,意料之中看到苏宜沉着脸,嘴角微抿——苏宜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还是生气了。
  “主子,让小人下去教训她们一番。”
  苏宜,缓缓开口,“百花楼的姑娘又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做,大白天出来逛街玩的,你教训她们作甚?”
  林萧觉得这话甚是耳熟,一时想不起在何处听过。再看苏宜眯着眼愤恨的表情,林萧忽然想起面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前的少年,虽然是他的主子,实则还是个孩子,所以拥有孩童记仇的天性……
  “听说百花楼对面是纤草楼,和百花楼争锋相对。你去把纤草楼的人叫来,热热场子。”
  纤草楼里都是小倌,颇得京都贵妇人喜爱。俩家从一开始就不对盘,后来更是上演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戏码。
  林萧忍住笑,严肃地拱手,“小人遵命。”
  楚情在桃红服侍下换上大红百褶裙,款款下轿,脸上带着红纱,身后是一列身穿黑衣的壮汉,各个凶神恶煞。一行人站在云梦楼前,行人纷纷绕道而行。
  不用看,云梦楼定是得罪哪家权贵,惹得人来踢馆。
  可是,公然上云梦楼踢馆,必然是数得出的一号人物。
  旁观者还没猜到楚情的身份,一声巨响从云梦楼中传出,紧接着一个紫色衣裙的女子从大门连滚带爬出来,发丝凌乱,面目狰狞,好不容易站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内大骂,“臭不要脸的兔儿爷,要是哪天你落老娘手里,老娘不整死你,老娘的床让你爬!”
  事发突然,楚情愣在原地。
  桃红咬牙,缩着脖子在她背后问,“小姐,咱们是不是来的时机不对?”
  女人吼完后,一片寂静,桃红的声音格外刺耳。
  楚情眨眨眼,刚扭头,看到身后一溜面无表情的大汉,深吸一口气壮胆子,大声斥责桃红,“什么时机不对?姐姐我来找他,还需要看时机?”
  话音刚落,一个绿衣少年悠然走出,“姑娘所言不错。主子吩咐了,姑娘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
  骂人的女子猛地扭头,看清楚情面容,伸手颤巍巍指着她,“你……你不是……”
  楚情轻飘飘看过去,“嗯?”
  女子皱眉,朝地上吐唾沫,“今天真是晦气。”然后朝门内大吼,“姑娘们,今天生意不做了,咱们回去,姐姐给你们买胭脂。”
  人群中有声音,“想来这泼辣女子便是百花楼的胭脂,果然够味。”
  桃红从未见过这等女子,吓得眼睛飙泪,“小姐……”
  楚情抓住她的手,“你先回去。”不管怎样,她今天都要见到苏宜。他想知道男女之事,让她担任教席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是一句玩笑话,她完全可以一笑置之。真正让她气愤的:苏宜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经历男女之事也不怕坏了身子?
  她今日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毛孩子,让他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所以提前让人情百花楼的姑娘打头阵,她则穿着大红色衣裙镇场子。
  虽然没达到预期效果,她要教训苏宜的心却没变。
  姑娘们从云梦楼里出来,扭着腰肢,手帕摇摆,眼神乱飞……
  楚情镇定地站在阵阵香风中,面不改色抬脚进门。
  身后有人说:“这穿红色裙子的是哪家姑娘,看着年龄不大,过两年身姿绝对一等一得妙曼。”
  楚情进门,眼神扫过门口的绿衣少年。
  少年见惯达官贵人,秉性乖觉,急忙挥手吩咐人关门。
  楚情拎起裙摆,上二楼。迈到最后一级台阶,隐隐听到靠楼梯的雅间里传来说话声音。
  “不要嘛……”
  “人家还没准备好……”
  楚情柳眉倒竖,毫不犹豫抬脚踹门。
  跟在后面的绿衣少年没料到楚情如此决绝干脆,张大嘴,声音滞后两分,等楚情进门,才说出,“姑娘,走错了。”
  房间里,林萧斜倚在椅子上,左边一个少年窝在他脚底,右边一个少年抱着他脖子,身后另有两个少年捧着酒水瓜果。这四个少年清一色得清瘦纤长,眉眼轻佻。
  刚一照面,楚情气势全消。面对一双双又痴又怨的眼睛,任何人都说不出话来。
  林萧仰着头喝酒,砸吧着嘴说:“雅间都是相通的,主子在里面,纤草楼的震楼之主服侍着,断不会让他受委屈。”
  衣袖挥过,果盘落地,酒水撒了满身。
  林萧抹了一把脸,跳起来整理衣襟,但却对自己曾经侍奉过的主人发不出脾气,只能苦笑,“小姐体谅,林萧只是一介下人。”
  楚情脸色阴沉,侧身一巴掌扫过林萧脸颊。
  林萧终于知道楚情动怒。
  他侍奉楚情两年,只一次见楚情生气,还是前些天南方伪政权宣布成立,不知实情的民众受到挑唆,京都人心惶惶之际物价飞涨……
  建国不久,政局动荡实属寻常,某些贪生怕死的商贾就想卷铺盖走人,还有些趁乱挑事。楚情一怒之下抓了商贾家眷,软硬兼施才稳定局面。
  林萧记得那时楚情只是抿了抿嘴,嘴角翘起的弧度好像微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罢了。
  林萧只觉得下巴火辣辣疼,但不敢贸然碰触,只是双手垂下,恭敬地回话,“小姐明鉴,主子就在里面,若是因一时贪玩铸成大错,日后必定悔恨不已。”
  “哼。”楚情抓着衣裙,又是一脚踹出,隔间的门摇摇欲坠,终于塌了半边。
  林萧瞪着楚情的方向,犹自庆幸楚情对他只是出手,尚未动脚。然后想到京都给楚情“刁蛮任性”的评价,暗道: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搅蛮任性,分明是暴力恐怖。主子保重,林萧帮不了你。

☆、第三十八章朋友

  雅间内室,床帐垂下,窗户打开,桌上地面很干净,丝毫没有纵情后的凌乱。楚情走到窗边朝下看了会儿,确认没人才走到床帐前,抱着胳膊懒洋洋地说:“不是让我教习风月,你不出面,我怎么教?”
  帐子动了动。
  楚情继续讽刺,“很不错嘛,在外游历两年,把世家子该学的都学会了,不该学的也学会了。你怎么不把百花楼包下,夜夜春宵?”
  晃动的帐子不动了。
  楚情不和他绕圈子,一边扯起帐子,用银钩勾住。光线撒进床帐,一个鸦青色的枕头横在棉被上。
  “装神弄鬼。”楚情冷笑,把另一层帐子挂起。
  苏宜抱膝蹲在床脚,小小的一团几乎融进被子里。光线大亮,他受惊一般跳起,冲出来,楚情被撞得趔趄,他却因为动作太急摔在地上。
  于是,两人抱成团滚在地上。
  四目相对,楚情看到苏宜眼底的不知所措,一路上酝酿出的气势烟消云散。
  楚情眼色刚柔和下来,苏宜反而被激怒,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咬住她脖子。
  楚情疼地咧嘴,声音在嗓子绕了一圈,又咽回肚子里。
  苏宜咬得嘴疼,松了力道,含糊不清地问,“不疼?”
  “你又撒什么风?”
  苏宜平静反问,“关卿何事?”
  楚情沉默片刻,把苏宜推开两分,“确实,和我无关。”说话间,拉开两人的距离,“刚才百花楼的事,冒犯了。”
  苏宜不退反进,支着腰贴近楚情胸口,仰着头,眼睛里有撕裂般的凶狠,还有一点游移的脆弱“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对我好,明说出来就好了。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虚伪做作。”
  楚情微微蹙眉。这样的苏宜,好像初春房檐上的冰凌,很锐利,但轻轻一折,便能碎成满地渣滓。他为何会成这个样子?
  楚情眸色不定,苏宜略有受伤,继而狠狠道:“有朝一日,我定要杀了你。”
  楚情一惊。她和苏宜相处时间长了,怎的忘了他就是这般喜怒不定,阴狠残忍之人?但此时,她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心酸。
  睫毛如蝶翼扇动,楚情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看到的,经历过的,别人告诉你的,也许都不是真的。人,不能因为一己遭遇,便全然否定真是美好……苏宜,在你眼中,女子当真都十分可恶吗?”
  楚情说的很慢,每个词都很沉重,一番话说完,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楚情又说:“我知道,你从小身穿女装,身边人教你女子的行事作态,你心里不好过。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现在,你穿的是男装,一个少年男儿该有的,你都已经拥有了。苏宜,你何苦为难自己?”
  苏宜愣了愣,有些迷茫,揪着楚情的手耷拉下,低着头,不说话。
  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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