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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顾盼生辉-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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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赏,曹节是真的赏,报了一叠的东西,让宫人给曹盼拿去,曹盼是不管他们夫妻到底怎么回事,曹节有所赏,曹盼客客气气的谢恩。
  汉帝鼓着一张脸怔怔的怎么都不肯动,曹盼也当作没看到。
  “陛下,臣拜见了陛下,这便赶回邺城了。”完全没有打算在许都住的意思,曹节道:“何必如此急。我还想跟明心说说话。”
  曹节想跟曹盼说话是真的,然而曹盼作一揖道:“改日吧,魏国诸事颇多,当回以助阿爹。”
  虽然这是借口,借口嘛,当然就用到底了。曹节想说什么,曹盼已经猜得到了,所以并不想留在许都浪费时间。
  “皇上,皇后,臣告退了。”许都,虽说是天子的国都,曹操依然掌控着这里,曹盼在这里想走想留,没一个人能拦得住她。
  她进城拜见是给汉帝留了面子,不再逗留而出城,谁也不能指谪她。
  不过离城之前,曹盼吩咐负责许都的人,汉帝无论如何还是汉帝,不能怠慢,更要保证他的安全。
  这一点倒是与曹操的吩咐如出一辙,留守许都的人自然是应是的。
  许都,待曹盼再迈入的时候,许都,乃至天下,都将翻天覆地。
  曹盼在赶往邺城的路上,想了想邺城的地理位置,想到了别一个地方,洛阳。
  虽才入秋,一阵阵凉意透来,曹盼骑着马赶往邺城,念着洛阳,洛阳古城,汉光武帝立都于此,再创了一个太平盛世,将来,又将会由谁来开创又一个盛世?
  “阿盼!”曹盼在出神之际,只听到一道叫唤,曹盼看了过去,只见丹阳纵马而来,高兴地冲着曹盼招手,曹盼也回应地与她挥了挥手,“丹阳,匈奴的事毕了?”
  “有赖你出兵相助,阿兄已经平定了匈奴,匈奴安定了,我就回来找你了。阿盼,谢谢你让我报了父仇。”丹阳郑重地与曹盼道谢。
  曹盼收下她的道谢,却无意再深谈,道:“走吧,随我回邺城。”
  邺城,等待着她的,失去与得到,都会有的……
  邺城离许都不远,曹盼赶回邺城费时不多,才回来就听说曹操打操办一场大宴,举国同庆。
  似是该办的事都要办完了,意在邺城设宴,曹操像是放开了一般地饮酒,不慎着了凉,果真的病了。
  还好戴图早被曹盼传了来,守在曹操的身侧,用药施针,半点不含糊,曹操总算是醒来了,曹盼暗松了一口气。
  卞氏也是上了年纪,守了曹操许久,一个不慎也病了,终是被曹盼劝着去休息去了。
  “年轻大了,不过多喝点酒,这就病了,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呐。”曹操见着曹盼开口说了一句,曹盼给曹操端了水让曹操服下。
  “我刚刚梦到你大哥、典韦、你阿娘、奉孝,令君了。”曹操喝了一口气冒出这一句,曹盼端着碗的手一抖,“阿爹。”
  “盼盼,我时日无多了。”自知天命,曹操没有多少日子了,真的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他想要在最后的日子来,为曹盼安排好一切。
  曹盼摇头道:“不会的阿爹,不会的阿爹。”
  “别哭,别哭盼盼。”曹操伸手抚过曹盼的泪珠,轻声地道:“你不是说,你能一个人走那条路的吗?以前,你已经有准备了,现在阿爹要去陪你阿娘了。想想你阿娘去了那么多年,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以后,该去陪你阿娘了。”
  曹盼潸然泪下,如何都止不住,她唤着阿爹,曹操道:“为帝王者,要建万世之功业,要将这分崩离析,诸侯并立的天下归于一统,就需要一个心性坚定,一心为天下的人。盼盼,你是这样的人,哪怕你是女郎,你也比这天下的任何男人都要强。阿爹,若非是你的阿爹,也愿入你的帐下,为你平定这乱世。”
  此之一生,叫曹操认,叫曹操服的人很少,但对于曹盼,曹操是发自内心的认可,认可他的女儿,她比他强。
  “对世族之道,你已经懂得了,世族,他若能为你所用,你便用之,若是不能用,你便将他们杀了,杀一儆佰。往后,下手要更狠,不能再心慈心软,更不能将自己置于险地。司马懿也好,杨修也罢,他们若能为你所用你便用,若是不能,直接就杀了,杀了!”
  曹操念叨着嘱咐曹盼,曹盼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至于曹氏,夏侯氏,我们虽然同出一族,你那些叔伯们,他们若是以老卖老的欺你……”
  “我不会让他们欺负我的,我敬他们,于大事之前,于天下之重,他们不能比。”曹盼这样说着,安着曹操的心。
  曹操听着轻轻地笑出声来,“好,好,就是如此,就该如此。”
  “盼盼,这一次设宴,你再给阿爹弹个曲吧,什么曲都行,只要是高兴的就好。”曹操听着曹盼心里有数,那是真高兴,只觉头也没那么重了,趁机地提要求。
  “你往益州去,给刘备弹了一曲十面埋伏,他们都说你弹得极好。我这个当爹的还没听你弹过曲呢,倒叫刘备那小子一饱耳福了。”曹操这般地说着,曹盼道:“阿爹想听,我现在就给你弹。”
  “不,阿爹有些乏了,让阿爹再睡会儿,睡会儿。”曹操说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曹盼听着他呼吸渐渐的轻了,吓得伸手去探过曹操的鼻息,还有呼吸,还有呼吸的。
  曹盼止不住地握紧了双手,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害怕!
  曹操又睡了一夜,第二天才醒来,见曹盼还守在床前,见他睁眼已经飞速地上前来,曹操张口道:“怎么守在这儿。”
  “阿爹,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曹盼跪了过去,拉住曹操的手,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了,“我不要阿爹死,我不要阿爹死,哪怕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阿爹死,不要!”
  这一声声落在曹操的心上,叫曹操心痛得都要揪在一起了,他就不该告诉曹盼,不该让她有所准备。
  这么想着,曹操哽咽地道:“盼盼,别怕,盼盼别怕,没事的,阿爹刚刚吓唬你呢,从小到大,你没少吓唬阿爹了,阿爹也就是想吓吓你。阿爹还好好的,别怕,别怕。”
  这么说着,曹操冲着曹盼道:“阿爹睡了多久了?有些饿了。你让人去给阿爹拿些吃的可好?”
  给曹盼找点事情做,这样就不会让她一直都看着他,想着他的事。
  曹操有些恨了,恨自己没能陪着曹盼再久一些,恨诸葛亮那个叫曹盼让在心上的人,没有在曹盼最需要他的时候,陪着他。
  “阿爹饿了,我去给阿爹拿吃的,我去。”曹盼一把抹了泪,急急地说,曹操点了点头,高兴地道:“是,我饿了。”
  曹盼往外去,曹操却在想,曹盼这副样子,他如何放得下心来。
  他再是恨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他陪不了曹盼多少日子了。
  那么,在他最后的日子来,要找一个人来陪曹盼。
  怀着这个念头,曹操唤了暗卫来。
  卞氏的病不过小病,休息休息便好了,她这一好便急忙的到曹操的榻前。见卞氏好了,曹操道:“行了,王后已经好了,有人照顾孤,你回你的府邸歇息。”
  曹盼的眼下皆是乌青,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休息了,曹操是赶着她回去休息呢。
  张了张舌,曹盼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卞氏感觉到曹盼的小心,侧过头问了曹操道:“盼盼怎么了?”
  “我病了两日,把她吓着了。”曹操风轻云淡地说着,卞氏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真是的,年轻大了也不知道多爱惜自己,看把孩子给吓得,我瞧着她好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吧。”
  曹操应着,心里在想别外的事,世上的事,只怕无心,不怕有意,让暗卫去明察暗访的,还真是有所获,曹操想着这份礼送给曹盼,至少,她一定会打从心里高兴的。
  曹操既要设宴,百官都准备起来,上上下下都能感觉到邺城那喜庆的味道。
  周不疑他们等着曹盼回来,又因曹操病了一声,曹盼一回来就直接在宫里照看曹操。许久不见曹盼,见曹盼眉宇间的疲惫,周不疑道:“还望娘子保重身体。”
  关于曹操的事,哪怕是对周不疑,曹盼也是不能说的,只道了一句知道了。也无精力与他们再说其他,只让他们各自回去,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周不疑领着人也不多说地退了去。
  倒是贾诩年轻大了,曹盼回来了两天,这才去见了曹盼,直言问道:“大王的身体如何?”
  这犀利的问话在,捅着曹盼的心痛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她不回答,贾诩何等人也,她不答他也看得出来。“太医怎么说?”
  “只说好生静养。”人老了,太医能治病,又如何治得了命。戴图是曹盼的人,曹操哪怕说了那样的说词,曹盼又怎么可能偏听偏信。
  戴图只道曹操年事已高,多年在外征战,如今这般已是不易,至于什么时候,怎么走,他也无法确定。
  贾诩看着曹盼那明显浑浑噩噩的模样,“曹明心,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这副模样,是想让大王不得安宁吗?”
  怔怔地看向贾诩,曹盼道:“师傅,我难受,我真的难受。”
  怎么会不难受呢,那是她的阿爹,这个世上待她最好,把天下都给了她的人。他走了,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他了。
  “人孰能不死?”贾诩朝着曹盼问,言辞犀利。
  “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魏王世女,大王一去,这天下都将因大王而动荡,你如果只一味的悲伤,迎接你的将是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大王好不容易打下的这番基业都将毁于一旦。你告诉我,你还能难过,还能悲伤,还能痛苦吗?”贾诩毫不留情地直问曹盼。
  曹盼笑了,那笑声中的悲凉听得贾诩都要忍不住地落泪。“师傅,是不是成大事者,就连感情都不允许被拥有了?”
  “我问你,当初奉孝去时,大王如何?你母亲去时,大王如何?令君去时,大王又如何?这三人,他们是你所敬所爱之人,难道就不是大王所敬所爱之人吗?他们陪伴大王的时光,更远非你所能比。但是,大王还是好好的活了下去,活到了今日。你,曹明心,是不是打算大王故去,你便不活了?若是,那你就当我没说,大王也算是白疼了你。”
  “大王将你立为世女,为的是什么?大王是希望你能够,你可以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一统天下,泽被万民。你就这点出息?没了所爱的人,所念的人,你就活不下去了?”
  贾诩把曹盼的性子摸得透,太透了,当初荀彧之死他就明白,荀彧都能让曹盼如此难过痛苦,换成了曹操,只会更甚。
  “你看看大王,再看看你。大王的身体如何,你比谁都清楚,我听说大王已经在召各地的将军陆续回朝,那就是在为你安排,为你铺路。你不好好地配合大王,反倒陪在这里头难过,曹明心,大王不仅是白疼了你,更白信了你,我们也都白信了你。”
  那样的话,一句一句捅着曹盼的心,又何尝不是想让曹盼认清事实,曹操之死无可避,可曹□□了,她还要活下来,带着曹操的愿望活下来,这才是曹盼最应该做的事。
  “师傅就是专门来骂我这一顿的?”曹盼看着贾诩,贾诩挑了挑眉道:“如今这天下,也就只有我与郭夫人能骂你了。”
  一个是曹盼的师傅,一个是曹盼的师母,两个都是重量级的人。
  曹盼昂起了头,不想叫眼泪再次滑落,可是,止不住。
  “师傅,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阿爹活着的时候我不为他哭,待他去了,我连哭都不能。所以,你就让我先提前哭了吧。”
  听到这里,贾诩也不住老泪纵横。曹盼,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走的是什么路,面临的又是什么。曹操活着她还能哭,曹操不在了,她连红下眼眶都不行。
  “娘子。大王让你进宫,说是有事,催得还挺急的。”曹盼抹了一把泪,外头胡本来禀,曹盼道:“知道了。”
  贾诩轻轻一叹,“去吧,我什么都不说了。”
  有什么可说的,孩子心里苦,苦着还要硬撑着,他本以为曹盼是迷失其中,结果是人家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着。
  曹盼洗净了脸,不让自己看出半点哭过的模样,装作欢欢喜喜地入宫去,贾诩看着她往皇宫的方向处,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进宫的时候,曹操在寢殿见的曹盼,冲着曹盼招手,“来。”
  曹盼作一揖而走了过去,曹操道:“阿爹送你一份大礼。”
  听到曹操要送她送,曹盼愣了半响,还是配合地问道:“阿爹要送我什么大礼?”
  “让人进来。”曹操扬声对外吩咐,曹盼好奇是什么人,待人走近了,曹盼惊得睁大了眼睛,曹操指着那人道:“这份礼如何?”
  如何?一身白衣的郎君,长得与诸葛亮一般无二的模样,至少乍一看相似度只让人以为是同一个人。恭敬地与曹盼还一曹操见礼,“拜见大王,世女。”
  “起来吧。”曹操挥袖,朝着曹盼再问道:“如何?”
  怔过之后,曹盼回过了头,转过头看向曹操,很认真地道:“不必了阿爹。”
  这一句不必了,曹操拿眼看向曹盼,不确定有没有听错曹盼的意思。
  “下去吧。”曹盼与那人吩咐,那人目光看向曹操,曹盼再次道:“下去。”
  曹操没有反应,却又何尝不是默许,那人不禁抿了嘴,带着几分不满的看向曹盼,终是退出去。
  “阿爹一片好意我明白,可有些人,虽然是同样的一副皮囊,眼睛不一样,灵魂更不一样。我要的,从来不是仅仅一副皮囊而已。在我心中,有些人是无法取代的,如阿娘,阿爹,几位师傅,还有诸葛。他们都一样。”
  “盼盼,我想要有一个人能代阿爹陪着你,将来的日子一直的陪着你,一直到老。”这是一个父亲的心愿,是他愿意为女儿做的。
  “我知道,阿爹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是不必了,真的不必了。诸葛与我敌对,他不能陪着我,但以后,他会成为我最大的对手,相爱不能相守,却又是最了解对方的那一个,同为这天下而费尽心力,这样又有什么不好。该失去的我都已经失去了,从此,没有再害怕失去的,将来的路,原就注定我要一个走,那就让我一个人走吧。”
  曹操没想到曹盼会是这样的答案,一下子看着曹盼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曹盼道:“阿爹你该开心,我心里的有了一个人,以后无论是谁都不能再动摇我的心。”


第339章 犹有尽时
  “天下的人都觉得女人最易为情爱所迷,我爱过,痛过,理智地面对,也接受了我与诸葛如今的结局,将来,也不过如此。可是,我还是没有想过要放弃他,也不打算找个人替代他。一辈子喜欢过一个人,够了!从前我想全心全意的为阿爹,将来,我将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天下,这样不好吗?”
  一个又一个理由丢出来,哪一个都是让曹操无法反驳。
  是啊,若是曹盼是个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以女郎的身份而临天下,本就为人诟病,再中了别人的计,曹盼凭什么守住这天下,又凭什么内外压制,将来一统天下。
  曹操这么想着,突然的觉得曹盼死心眼的喜欢上诸葛亮,而诸葛亮又恰恰的是那样一个与荀令君一般,坚韧不变的人而极好。
  某爹就这么直接叫曹盼给带歪了,但是,曹操道:“那孩子呢?”
  “生孩子的是我,阿爹你担心什么。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曹盼肯定地告诉曹操,曹操直接地顿住了,总觉得曹盼在憋着坏主意。
  但这些事,曹操道:“将来,你既是女王了,哪怕不喜欢哪个男人,若是觉得哪个男人看得顺眼,直管纳了就是。”
  实在是尴尬,曹操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跟女人提起男人的话题,但是有什么办法,这是他女儿,亲生的。
  曹盼笑出声来,是发自内心的笑,“我跟阿爹不一样,三妻四妾?劳心劳力,还给自己找麻烦,不要!”
  三妻四妾,是麻烦吗?曹操这么想,不过……
  “既是如此,我辛苦地找了这么一个人,也当物尽所用,为你绝了那些人乱七八糟的心思。”曹操目光沉沉,曹盼注意力直接在那一句物尽所用上。
  邺城设宴,曹操有意而为之,百官芸集,歌舞升平,看着一派和乐之象。
  曹操居高临下地端起酒杯来道:“这杯酒,孤与诸卿共饮。”
  “与大王共饮。”众人皆是举杯,曹操豪气如云地一饮而尽,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孤,当初是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这样的一天,与诸卿喝这一斟酒。”
  “想孤当初刚出仕时是何模样?蒙家父之荫,孤由司马公举荐而出仕,那时的孤想的是做一个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尽心的好官。可惜啊,孤当了一个好官,却不容于朝廷。”
  “后来,董卓入京,杀少帝,重立新君,纵火烧焚洛阳宫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时孤意为天下,为陛下除此恶贼,然事迹败露,孤远走洛阳,眼下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各地诸侯并起,孤也成了其中之一。”
  “到今日,孤要谢的人很多。这第一个是荀令君,没有他,就没有孤奉迎天子之策,没有他,亦无人为孤安民抚卿,让孤可以放心出征平定天下。第二个,是郭奉孝,孤的军师祭酒,奉孝,他为孤屡出奇谋,打赢了官渡之战,让袁绍败于孤之手,而平定北方,若奉孝还在,这天下早已一统。”
  “还有典韦、庞德、曹纯、孤的子侄,曹昂、曹安民。”
  “没有他们,就没有孤的今日。孤,敬他们一杯。”曹操举起了酒杯,酹酒于地。
  酒再次给曹操斟上,曹操再次举杯,这一杯,曹操道:“孤之后,孤的盼盼承孤之爵,孤望尔等待她如同对孤,尽忠尽职。盼盼,来,与我一道敬诸卿。”
  曹操叫上了曹盼,曹盼应了一声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曹操的身侧,扬声道:“诸位大人,盼,敬诸位一杯。”
  听着曹操这似是托付身后事的语气,不少人心里都直犯嘀咕,偏偏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曹操带着曹盼给他们敬酒,他们除了喝下还能如何。
  “天下十三州孤得其九,余下之数,孤不能纳入,你将来要为帮为父达成。”曹操敬完酒,回头与曹盼叮嘱了一句,下头的人听着心头直跳,曹操还真是野心外露,也确实是够相信曹盼的。
  “是。”曹盼应着,曹操轻笑出声来。“与孤弹奏一曲,弹得轻快些的,让诸卿跟着高兴高兴。”
  这是曹操早就已经提过的,曹盼作一揖而应,静姝已经将琴给曹盼拿了上来,曹盼侧过头道:“不如,就阳春白雪吧。”
  “好,阳春白雪。奉孝当初还夸过你弹这首古琴弹得不错。”曹操也想起了这段往事,轻轻地说来。
  有人惊悚了,郭嘉去世的时候曹盼才几岁,郭嘉是什么人,能让郭嘉称赞曹盼的阳春白雪弹得不错,那必然是不假的。
  随着曹盼弹奏而起,清新流畅的旋律,透着活泼轻快的节奏,昭示着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向荣,生机勃勃的初春景象。
  曹盼目光看向曹操,曹操听着面露欢喜,显然很喜欢。
  “十面埋伏中的埋伏。”曹操突然说话,曹盼的琴音立刻随着曹操的话音而变了。
  楚汉决战之前夕,汉军于垓下设了伏兵,静等着楚军,西楚霸王项羽的到来。设伏需隐,同样透着阵阵杀气。
  从欢快的曲调转瞬间变成了杀机四伏的十面埋伏,曹盼转得十分自然,只听着他们阵阵头皮发麻。
  “高山流水。”曹操又吐了一个曲名,杀机四伏的曲调与之一变。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生不弹,知音,一生得一人而足以。
  “好,好!”曹盼音弦转换自若,曹操满意地叫好。
  “收放自如,我儿往后也当记住,该强则强,该弱则弱,不独对人,对事亦如此。此后,音律之物不可再碰,你要记住自己是要做什么的人,忘记你自己是女郎,你要记住,你是魏王。你以女郎之身而立于世,本就比旁人难,你要做得别人好,让天下都得认,认你是比我曹操更出色的魏王。”
  曹操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在曹盼的耳边,也同样落在所有人的耳中。
  如此之直白,如此明确的宣告,众人都看向曹盼,曹盼心中痛得厉害,可是,她不能流露出半点的悲意,她跪在曹操的面前,“阿爹教诲,儿铭记于心。”
  “那么,此人你看如何处置?”曹操似乎在等着曹盼这一句话。
  而应着曹操的话,那与诸葛亮长得极其相似的人被人押了上来,那人哀求地唤了一声大王。
  “他与诸葛孔明像吗?”在众人都不解曹操为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押上这样一个人时,见过诸葛亮的人却认出来了。
  而曹操的这一句话,立刻让人都明白了,此人,竟与诸葛亮相似。
  不由自主地再次盯着曹盼,诸葛亮是谁,那是曹盼认下的夫君,是曹盼至今未止不染二色的根本原因。
  曹盼肯定地道:“像,形似至极。”
  这样的回答,更叫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巴巴地望着曹盼,最终发现自己的眼神过于热切了,又都低下了头。
  “此人,你要吗?”在众人都在盘算曹操是想做什么的时候,曹操当着诸人的面又问了一句。
  曹盼先时已经回答过曹操了,可是曹操依然还问了她这个问题,一瞬间的功夫,曹盼已经明白了曹操的深意。
  “不要。不过是一张相似的脸罢了,我要的,从来不是一张脸。”这番话,曹盼能回答曹操,如今也不介意让天下的人都知道。
  曹操冷冷地道:“如此,长了一张与诸葛孔明相似的脸的人,若要杀你,你会如何?”
  下头的人感觉到一阵阵寒意袭来,胆小的牙齿在止不住地打架,曹操,曹操他是疯了吧,疯了吧。
  似是等不到曹盼的回答,曹操朝着那押着那人的侍卫使了一个眼神,侍卫松开了那人,那人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刀朝曹盼刺了过去,满堂皆惊,“世女,娘子!”
  可是,刀刺入肉的声音传来,那俊美的郎君嘭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曹盼的手中拿着一柄带血的刃首,而那郎君脖子上冒着血,止不住地往外流,血流了一地,已经咽了气。
  “我会杀了他。”曹盼执着刃首,冷如冰霜的声音回答曹操。
  “好,很好!”曹操对曹盼做的这一切给予了肯定。
  一众人看着曹盼的目光再次不一样了,曹盼对诸葛亮如何,只消看曹盼这么多年,无论身边有多少出色的人,她都没有因为与诸葛亮的敌对而再嫁便可知。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份深情,在面对一张与她所深爱的男人极其相似的脸,刀起剑落之时,她毫不犹豫地抹了那人的脖子。
  在场的人,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的?而他们还是男人,男人呐!
  曹操挥袖,那死去的人,叫人拖了下去,曹盼也松了开中的匕首,静姝连忙拿过帕子将她手上的血慢慢的擦净。
  在刚刚的时候,那个人是真的想杀曹盼的,匕首刺来的时候,他是真的要曹盼死。
  这,或许是曹操没有料到的。他安排这一出戏,是想借拥有跟诸葛亮同样一张脸的人,让这些人都知道,曹盼,纵然是女郎,可是,男人在曹盼的心里只有一个诸葛亮,相似的,近似的,都不是曹盼想要的。只要是曹盼不想要的,但起杀心,曹盼会先把人给杀了。
  曹操想要一个人送死,有的是无数的法子,曹盼都不必去问。于曹操而言,这样一个与诸葛亮相似的人,曹盼不要,他最大的用处就像现在这样,由曹盼杀了。
  女人又如何,女人只要够狠,够绝,她会比男人更出色。
  从此,无论是谁想对曹盼用美男计,都要好好要想想,曹盼会不会在你们根本没有近身之前,杀了他们。
  曹操似乎也达到了自己要的目的,未曾将那死去的人放在心上,再次与众人举杯,“孤,很高兴。”
  他为什么高兴,底下的人大抵能猜到了。曹盼,年轻有为,纵为女郎,从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而今天,曹盼能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与她心爱的夫君一模一样的人,如此之人,情之一字,她已经破了。
  一个女人,破了情关,从此,天下再也没有能让她为之而改变主意的人和物了。
  将来,她继位为魏王,只会比曹操更出色,更加的出色!
  “诸卿,与孤再饮一杯,哈哈哈。”曹操极其欢喜地笑着,透露出了他此时此刻真正的心情。
  英雄迟暮又如何?人孰能不死,只要后继有人,他做不到的,没能做到的事,他的后人能为他做到,他当欢喜雀跃。
  曹盼握着酒杯的手都是在抖的,曹操笑着走了过去,握紧了曹盼的手,“不怕,盼盼,没什么好怕的。阿爹今年,六十五了!”
  五十而知天命,六十五岁,已是高寿了。曹操冲着曹盼道:“陪阿爹,痛痛快快地喝一回。喝!”
  “好!”除了这个字,曹盼也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这一场酒宴之后,曹操将一个又一个的将军逐一调了回来,驻守边关的大将都是他一手提拔的人,他们对他的忠诚毋庸置疑。曹操与他们逐个地道:“这是孤的世女,也将会是下一任魏王,孤去后,孙权也罢,刘备也好,必会再起波澜,朝中的动荡,她可安定,然江东与益州战起,就要有劳你们了。”
  一个个武将都算跟曹盼有过交往,只是往日曹盼的身份与如今不一样,但曹盼的本事,他们还是心里有数的。
  而今被曹操这样郑重地交代这些话,他们心下难过,却又郑重地道:“大王放心,臣等必守卫边境,不会叫孙刘占一丝的便宜。”
  “好,好!孤此生能与诸位将军相识相伴,是孤一生之大幸,若有来世,愿与诸将再为同袍。”曹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他的将军们,喜欢他们的忠肝义胆,喜欢他们的豪气干云。
  曹操一顿煽情的话,叫一群只愿流血亦不愿流泪的人都不禁红了眼眶,与曹操作一揖,“还请大王保重,世女,毕竟还小。”
  “不小了,孤四十而此女,今孤六十五了,她也二十五了,所谓三十而立,也快了。只今后,要托付于你们了。”武将守境,曹操不担心曹盼压不住朝中的臣子,只怕这些武将受人挑拔。
  这个时候,曹操有些后悔没有早些让曹盼掌徐州等地之事,而且没有给曹盼足够的时候去收伏那些猛将。
  张辽看了曹盼一眼,“大王放心,大王在,臣为大王对抗孙权,将来世女继位,臣也会为世女对付孙权。”
  其实曹操是有些想多了,曹盼在关羽北伐之际从孙权的手里抢了南郡、宜都、武陵所用之计,多少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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