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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福妃别太甜-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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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边境本无战事。
    私自调兵出城的是西凉守边大将,主动挑起战事踩过界的也是西凉大将,从头到尾南陵都处于被动,及后展开正当反击。
    最后南陵大将军死在战场。
    那是南陵战神,南陵百姓的信仰。
    事情发生了,不是西凉皇帝一句不知情就能揭过去的。
    西凉,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否则,南陵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战神殇,举国哀痛。
    巴豆红豆的生辰没有操办,第二日穿着素衣入宫,绕在皇太后膝前,慢慢行在御花园汉白玉宫径。
    四月,百花竞相开放,花团锦簇,花香扑鼻。
    清晨暖阳撒落,在御花园铺上一层柔和金光。
    整个花园美极。
    只是,行走在其间的人却有些安静。
    便是懵懂不知事的两个小娃儿,今日也比平时安静许多,似受了周围氛围的影响。
    懂事得让人心疼。
    “今儿,皇奶奶带你们认一认这御花园里的百花,两岁了,鸟鞥记事喽。”牵着小娃儿走在前头,皇太后嘴角有柔和笑意,当真每走到一处花坛前,便会跟俩娃儿细说花儿品种跟来历。
    “这是君子兰,是当初皇奶奶入宫的时候别国进贡的,到现在,花龄有四十多年咯,很是珍贵。”
    “这是十八学士,茶花的一种,以花瓣排列十八轮得名。”
    “这是白玉兰,整个御花园里,除了桂花,花香最馥郁的就是它了。”
    行经之处,皇太后把所有花卉都跟两豆儿说了一遍,当间还招呼柳玉笙上前一道听。
    这些花卉里很多是有大年头的,皇太后见证着它们的生长,而它们见证着皇室的变迁。
    一上午时间,皇太后足迹行遍整个花园,两豆儿最后累了,由风青柏跟风墨晗分别抱着。
    谁都没有催促皇太后回殿歇息。
    她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用人生最后的时光,缅怀过往。
    午时,众人在养心殿用了午膳。
    随后皇太后说乏了,这天没让几人留到下傍晚,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柳玉笙本不想离开,只是见着皇太后确实满身疲惫,那种疲惫由心而生,不忍在这种时候打扰。
    太后累了。
    众人走后,皇太后便回内室躺下了,一觉,睡到天边升起晚霞。
    坐在内室床边,看着天际那一大片绚烂的紫金色彩,皇太后脸上浮出浅浅笑意。
    霞光打在她脸上,似两颊生出红绯,竟像少女带着一抹娇羞。
    “嬷嬷,去御膳房传膳吧,哀家饿了,今天哀家想吃水晶肘子,就是杏花村里莽妇做的那种,让御厨将酱熬香一些。另外,备壶清酒吧,哀家,还没给那老家伙践行呢。”
    老嬷嬷交叠的双手紧了紧,慢了一拍才福身,“是,老奴这就下去吩咐。”
    “秦亦,你去一趟南陵王府,将这封信亲自交给南陵王。务必亲自交给他。”
    青年从角落现身,上前接过老妇人递出的信件,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消失。
    待身边两人都离开后,皇太后又将殿内奴才都遣走了,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铺展在面前,看着上面一字一句,坐着,安静的,眼泪纷飞。
    ——阿满,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比你先行一步。以往我总想着你能到我身边来,现在我却想着,你迟点再来,或者永远不来。
    ——阿满,你还……恨我吗。
    一页纸,短短两三行。
    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极力的克制跟隐忍,又每一字每一句,流露着让人心颤的情挚。
    养心殿里藏了杏花酒,酒液撒上衣衫,带着股沁凉。闻着浓郁酒香,皇太后抬眸看天际颜色愈浓的晚霞。
    哭着笑着,像个疯子。
    她还恨他吗?早就不恨了。
    “我活着,是因为你在。我想活下去,是因为你还在。你既不在了,我还能跟谁犟呢?傻子啊……”
    惠景帝十六年四月十二日酉时末,养心殿大火,皇太后,殇。
第一一八六章 给本王拉车
    整个南陵大震荡。
    先是秦将军战死,紧跟着不过数日,就传来皇太后殇的消息。
    接二连三的丧报,他们南陵究竟怎么了?
    百姓们离皇室的生活太遥远,尚且难以接受,朝野上下的大臣们震惊之外,更多暗下里的揣度。
    秦将军刚刚战死,养心殿就发了一场大火,把皇太后给烧没了。这当中真的没有半点关联?
    关于秦将军对皇太后的心思,哪怕在外人面前再隐秘,也是会露出点痕迹的,那么皇太后对秦将军又是个什么心思?会不会是因为秦将军死了,皇太后伤心过度,所以引火自焚……殉情了?
    不是没有可能,因为那场大火烧得很是蹊跷,整个养心殿除了皇太后,竟然没有一个奴才出事。包括皇太后身边贴身伺候几十年的老嬷嬷以及养心殿上下大大小小的宫婢内侍,全部幸存。
    奈何之后不管怎么问询,老嬷嬷跟一众奴才们的回答,都没有丝毫疑点。她们都是有正事所以当时不在养心殿里,而她们离开的时候,皇太后也没有任何不寻常。
    有皇上跟南陵王在旁冷眼瞧着,群臣们再多疑惑,也不敢反复问话,更不敢把心里有关殉情的揣测宣诸于口。诽谤皇太后跟南陵战神,嫌脖子太硬么!
    一国皇太后麓了,丧事由皇上跟南陵王操办,三日后,皇太后葬入皇陵,与先皇合墓。
    接下来三个月内,举国上下不允许操办喜事庆典。
    后宫,原来的养心殿已经烧成一片废墟,到处是焦黑的痕迹,断壁残垣。
    两个小小身影在废墟中穿梭,寻找,懵懂眸子里尽是疑惑,焦急,最后扁着小嘴哭。
    “奶奶!”
    “奶奶!”
    怎么找怎么哭,那个以往总会出来哄他们的人,就是不来,不出现。
    巴豆红豆越发茫然,噙着眼泪,回到柳玉笙面前,仰着小脑袋,“凉亲,奶奶?”
    “要奶奶!”
    “奶奶呢?”
    “奶奶,藏?凉亲?”
    柳玉笙蹲下身子,将两个小娃儿抱进怀里,“奶奶跟巴豆红豆捉迷藏去了,你们以后乖乖的,奶奶才会出来看你们。”
    “乖!”
    “乖呢!”
    抚着娃儿小脑袋,看向那片废墟,柳玉笙眼尾微红。
    巴豆红豆会说话后,喊的第一个人是皇太后,可见皇太后对两豆儿的疼爱,丝毫不输她跟风青柏。
    可是即便如此疼爱两个娃儿,皇太后最后依旧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她对秦将军的感情,一定是刻骨铭心。
    而在此之前,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她藏的小心翼翼。
    这个别扭的老太太啊。
    离了养心殿废墟,带着俩娃儿回南陵王府,柳玉笙刚进门就见着下人们脸色不对劲,顿觉一阵头疼。
    不用问,肯定是秦亦又来了。
    他已经接连三天找上门了,而且是以刺杀的方式出现。
    熟门熟路去往书房,果然,没进门就看到秦亦身影。
    人背对着门口,手执利剑直指风青柏。
    风青柏坐在书案后头,淡然自若,浑没有将那柄剑放在眼里,“我说过两次了,皇太后递给我的信件上,什么都没写,白纸一张。”
    蹬蹬蹬,一个小小身影炮弹似的从门口冲进来,挥着小拳头就往秦亦腿上砸,“揍你!走该!”
    柳玉笙张圆了嘴,淡然自若的风青柏僵了表情。
    那边厢巴豆还嫌光这样打不够,一边迅速找旁边任何他能拿到的东西飞快往那柄剑上砸,嘴里一边喊,“魏紫,打!魏紫!”
    娃儿砸东西,百发百中,真个把横在空中的剑身砸歪了些,“爹爹,跑!”
    风青柏嘴角抽了,看着碎了一地的青瓷茶杯,玉球摆件,沾着墨的紫狼毫,名贵砚台……他觉得他儿子是个戏精。
    这种场合,有他一个小屁孩什么事?
    “巴豆,你这一砸,几千两银子没了……”柳玉笙嘴哆嗦,有钱也不是这样败的,她想上前把儿子拉回来,免得更多东西被祸祸。
    一看她挪脚要走近,巴豆扑上去抱住秦亦小腿,啊呜一声,恶狠狠咬下去。
    秦亦,“……”
    柳玉笙,“……”
    风青柏,“……”
    红豆拍手,“哥哥,棒棒!哥哥,棒棒!”
    最后风青柏走出书案后头,拎起给人当了腿上挂件的娃儿,单手抱进怀里,“别丢人了。这个东西,你爹爹根本不怕。”
    并着两指,将半空存在感十分尴尬的利剑夹住轻轻一震,剑尖砰的断裂。
    巴豆红豆看直了眼。
    秦亦气得俊脸变色,“风青柏!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给我义父跟太后报仇!”
    “你杀不了我,回去再练练。”风青柏目不斜视,跟他擦肩而过。
    那种无视让秦亦恼怒的同时也觉无力。
    他打不过风青柏。
    明明知道义父跟皇太后的死有蹊跷,他也没有能耐给他们报仇。风青柏这个伪君子,以前装得太完美了,他不该相信他的。
    怪他,都是他的错。
    手上断剑掉落地上,发出铿锵声响,秦亦失魂落魄离开书房。
    三天,他用了无数种办法刺杀风青柏,没有一次成功。
    其实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杀不了这个人。
    他愧对义父的嘱托。
    是他……没有看好皇太后。
    最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他。
    身后,书房门口,还在逗着怀里呱呱叫的小奶娃的男子,冲着他背影淡淡开口,“差点忘了,你义父临去西北前,在本王这里留下了一封遗书。”
    秦亦陡然转身,眼睛发红看着他,“给我。”
    风青柏没有为难,叫魏紫取了遗书,递过去。
    上面只有一句话。
    ——日后,一切听风青柏吩咐。
    秦亦眼睛更红了,“这不可能!”
    “你义父的笔迹,你认不出来?”
    “……”确实,上面真真切切是义父的笔迹,没有作伪,而且上面还加盖了义父的私章。
    秦亦一腔仇恨跟悔恨往心里流。他明知道自己不是风青柏对手,为什么应是执拗的拼命往人跟前冲?
    现在报不了仇不说,还得被仇人奴役,他后半辈子人生简直是一场笑话!
    “本王身边不缺人,你在这里没多大用处,以后就给本王拉车吧。”男子摇头轻啧,“秦啸真是给我出难题。”
    ……草!
第一一八七章 娘
    这天起,秦亦成了南陵王府负责赶马车的车夫。
    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那天为什么要出现在风青柏面前。
    却也因着跟在风青柏身边,对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他一清二楚。
    同样的,每每看到风青柏平静淡然的样子,他就更恨得咬牙切齿。
    伪君子,说什么把皇太后当母后,真真切切喊了那么久,看吧,全是假的,皇太后不在了,他一点难过都没有!
    亏义父还曾在他面前夸风青柏是个真小人!
    义父看错人了!
    风青柏在车夫满满的怨念中,行事有条不紊。
    四月,交代朝事。
    四月末,因南陵王妃在皇太后的事情上忧思过度,为免王妃待在京城睹物伤情,南陵王带王妃及幼子回乡散心。
    这个决定,多了个人生出怨念。
    风墨晗在男子离京这一天,从南陵王府跟到京郊码头,一路上碎碎念就没停过。
    “我也睹物伤情,我离养心殿更近呢!”
    “你们都走了,我连个纾解伤怀的人都没有了。知夏叔平日专注政务,根本不搭理我。”
    “皇叔,我真不能跟你们一块回去?”
    回应少年的是啪一声声响,男子手中书卷砸上他脑门,“好好处理国务,别总做白日梦。”
    “皇婶……”
    “小风儿,好好干,做个勤勉明君。”
    “巴豆红豆……”
    “哥哥,拜。”
    “哥哥,走好。”
    目送客船离岸走远,风墨晗站在码头上,感受着四月河风,心有戚戚然,甚是悲凉。
    等到船只看不见影儿了,才转身回到马车,“回宫。”
    他还得去养心殿废址伤怀呢。
    十日后,五月初,一行人踏上云州码头。
    锦衣玉袍,男俊女娇,气度清贵。两男一女,还带着两个小娃娃。
    相比起模样极好的紫衣男子,两个小娃儿更惹人注目。
    精致得就跟画里走来似的,一颦一笑都能萌化人心。
    “点点,点点!”眉心有红色胎记的女娃娃手指街边小糖人,“吃,吃!”
    那双如被水洗过的琉璃眸子闪着亮,对她的要求,任何人都没办法拒绝。
    紫衣男子弯起唇角,“好,爹爹买。”
    脑门上留着锅盖贴的小男娃见状,小嘴扁了扁,眼睛往周围四处瞄,看到某处悬挂的匕首时,眼睛一亮,也用肥出小手窝的手指一指,“爹爹,买!”
    修长大手在他脑门上揉了下,“好,爹爹也买。”
    最后俩娃儿想要的东西都到手了。
    小女娃吃着小糖人,幸福得眯眼笑。
    小男娃拿着小匕首,扁着嘴想哭。小匕首,迷你的,跟他小手掌一样大!
    瞧着巴豆委屈模样,柳玉笙肩膀狂抖。
    自打书房对战秦亦那一遭,父子俩之间关系开始缓和,但是坑爹坑娃的事情,反而越来越多,比如眼前。
    秦亦哼哼扭开脸,“现在去哪。”
    “买辆马车,回苍梧镇。”
    车行就有马车卖。
    风青柏出手阔绰,买了辆看着不太起眼,车厢里打造却宽敞舒适的马车,交到秦亦手里。
    车夫秦亦上线。
    他倒是想以不认识路拒绝赶车来着,奈何身后坐着个活地图。
    看在巴豆红豆份上,他忍了,把马车赶得平稳。
    到达苍梧镇正值晌午时分,一行人没有寻地方用膳,而是驱着马车拐入民宅区小巷,七弯八拐之后,在一处半新旧宅子前停下。
    敲门,很快,门应声而开。
    秦亦随在风青柏一家子后面走进小院,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堂屋时又飞快转回来,一下瞠大了双目,跟失了魂似的,“皇、皇太——”
    啪!
    脑门挨了一下,身前清冷男子回眸,淡淡睨着他,“别乱叫,这是萧老夫人。”
    “……”秦亦觉得他在做梦,还没醒。
    屋里,满头银发的妇人慢慢起身,走出堂屋。
    两豆儿蹬着腿落地,立即朝老妇人扑去,“奶奶,奶奶!”
    “巴豆,红豆,想奶奶了?”老妇人蹲下,任由两豆儿冲进怀里,将他们抱住,眼圈发红,“奶奶也想你们。”
    巴豆红豆嘟着小嘴就在老妇人脸上亲亲,不忘兴奋的回头大叫,“爹爹,凉亲,奶奶!奶奶!找到了!藏!”
    院子里,清贵男女气质相似,连脸上迸出的笑容也相似,并肩而立看着眼前一幕,一个唇角轻翘,一个眉眼轻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亦魂魄还没能收回来,瞪着眼睛低喃,“怎么、怎么回事?”
    女子笑着回头,叮嘱他,“以后可不能叫错人,这是萧老夫人,记住了。”
    秦亦下意识点头,记住了。
    人、人还在就好,还在就好,让他叫什么都无所谓!
    湿润灼热一点点浸了眼眶,秦亦哭着笑。
    亲昵过巴豆红豆后,老妇人并没有请一行人入内坐下,而是抬眸,静静看着风青柏,“为什么这么做?”
    “先回家吧。”风青柏笑笑,招了刚才开门的老奴,“给老夫人收拾一下,上马车。”
    柳玉笙亲自扶了老太太上车,整个过程,老太太表现得极为平静安静,除了对巴豆红豆有些笑容,其余时候,安静得很,便是对风青柏,除了一开始问的那句话之外,就再没有开口出过声。
    她在等着风青柏解释。
    为什么在她引火自焚的时候,命人将她劫出皇宫,又秘密把她送来苍梧镇,住进这间小院。
    而她离开之后,整个南陵,却传遍了皇太后已殇的消息。
    她没有反复追问,平静无谓的样子,好像对于风青柏会不会给她答案,并不在意一般。
    那双曾经闪着光亮的眸子,此时极为暗淡,内里,好像没有灵魂。
    看着皇太后行尸走肉的样子,柳玉笙心头一阵难受。秦将军不在了,便是将皇太后救回来,其实她这个人,也已经死了。
    她活着,只是活着而已。
    红了眼尾,柳玉笙咬唇,轻扯风青柏衣袖。
    对上女子带着祈求的眼神,风青柏默了好一会,最后无奈一叹。
    “娘。”
    马车陡地一个大拐弯,差点拐进沟里。
    车内,死一般寂静。
    木然的皇太后,眼睛也往这边动了动。
    “秦老头没死呢。”
    砰!马车成功冲进沟渠。
    “你、刚才说什么?”始终没再开口的皇太后,眼睛倏然通红,看过来,银丝剧颤。
    “我说,秦老头没死。”
    妇人眼泪,顷刻决堤。
第一一八八章 摆个香案把你供起来
    车帘子被撩起,现出秦亦那张激动到发红的脸。
    “王爷,王爷,你说什么,我义父没死?他没死?真的?!”
    风青柏眼尾轻轻一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我没记错,你刺杀了我三天。”
    “……”
    “赶车,回家。”
    秦亦得令,立即将马车拉出沟,往杏花村赶的这一路,坐在车头笑得像个傻子。
    义父没死!没死!
    他误会王爷了,没想到啊,王爷果然跟义父说的一样,足智多谋文韬武略绝艳惊才重情重义!
    马车里,氛围也一扫之前沉郁,皇太后回复了惯常示人的持重端庄,然一双眼睛亮得迫人,掩在袖子下的双手,紧攥着,轻轻发颤。
    那个傻子……没死。
    “奶奶。”
    “奶奶!”
    巴豆红豆奶声奶气叫着,往她身边挤。
    “过来,来奶奶这里。”将两豆儿揽进怀,脸颊贴在他们小脑袋瓜子上轻蹭,两只小手先后触上她的眼睛,将上面残留的泪珠拭去。
    皇太后将俩娃儿抱得更紧。
    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心底还是有很多疑惑的。
    诸多为什么老家伙死讯传回来之后,风青柏明知道他没死,却不为他澄清。
    还有风青柏为什么会命人救下自己,另一边却发出自己已殇的消息。
    只不过眼下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那些答案,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以后,她还能继续看着巴豆红豆长大成人,而他,也还活着。
    这就够了,不是么。
    马车进入杏花村,掀开车帘子,一眼就能看到村口枝叶繁茂的大槐树。
    现在刚刚晌午后,槐树脚下还没人,等到了下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这里便会坐满村里的老头老太太,显得热闹又惬意。
    那是杏花村村口终年不变的一幅景。
    只是从马车进入村子,柳玉笙就觉出了不对劲。
    风青柏也觉出来了,夫妻俩对视一眼,眉头微蹙。
    以前但凡回来,经过村民们的院子,总能听到里面传出来各种动静,抑或是谈笑的声音,充满烟火气。
    可是这次村子却太过安静了,安静得异常。
    那种烟火气好像一下子很是黯淡。
    马车停在了柳家大院门口。
    院子里人听到声音,迎了上来。
    柳玉笙以为最先看到的会是爷爷奶奶,然先出来的却是二哥柳知秋。
    见着确实是他们回来了,柳知秋原本沉着的脸色突然放松不少,“风青柏,囡囡,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快,快去哄哄奶奶,她已经哭了两天了。”
    “怎么回事?”柳玉笙心头一惊,忙下马车往屋里走,随即很快想通,“是不是皇太后殇了的消息传回来了?”
    “可不是吗,就昨儿传回来的,当时老太太还在灶房里忙活呢,一听到消息当即饭也不做了,坐在地上哭。”想到昨儿老太太哭的那一通,把家里人全吓得鸡飞狗跳,柳知秋又觉头疼了。
    这两天他几乎使劲浑身解数,都没能把老太太逗笑。
    其实不仅老太太,大院里每个人,都难受得紧。
    皇太后最后才下的马车,听到柳知秋的话,问,“莽妇人呢?”
    冷不丁听到个似曾相识的嗓音,柳知秋回头,看清马车前站着的人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你你你是人是鬼?”
    “你说哀……我是人是鬼?”皇太后剜了他一眼,牵着巴豆红豆径自往堂屋走。乡下妇人生气的时候爱往床上躺,莽妇肯定在堂屋厢房。
    眼睁睁看着皇太后从自己跟前走过,确定她脚沾地,没飘之后,柳知秋揪着头发爬起,“囡囡,皇太后真不是鬼?我刚才看到她翻我白眼来着?”
    柳玉笙扶额,“二哥,你就别丢人了,快进屋。”
    她二哥什么人?胆子能包天的,他会怕鬼?最多也就是受了点惊吓。
    看他怕成这样,可真能演。
    此时,堂屋里慢了一步迎出来的柳老爷子,柳大柳大两对夫妇、酒老等人,跟刚才柳知秋的反应比好不哪里去。
    无不瞬间瞪圆了眸子,手指着皇太后说不出话。
    随后老爷子瞄瞄皇太后的脚,又瞄瞄她下巴,立即激动道,“快快,老大老二,去把你们老娘搀出来!哭什么呢一哭两天的,人还在呢!”
    看着众人,皇太后弯了下唇角,朝堂屋左边的厢房喊,“莽妇,快出来,哀……我回来了。”
    屋里,那还用得着人去搀扶。
    堂屋就那么点大,门口说话屋后都能听得见,左厢房里几乎立即传来动静,然后响起趿鞋的声音,老婆子从里冲了出来,跑到皇太后面前,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真,真是你?皇太后,你没死?就算死了也没事,我在家里摆个香案把你供起来,你平时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跟我说,我每天烧给你!”
    皇太后初听莽妇为她哭了两天那点子隐隐的感动瞬间飞了,脸色黑下一层,反口就想怼,看到老婆子肿成核桃似的眼睛,还有那张脸上迸发出来的喜悦激动,皇太后把骂人的冲动按下了。
    “皇太后已经死了,哀……我现在是萧老夫人。”
    “对啊,现在南陵国上上下下,连山旮旯里都传遍了,说你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拉着皇太后在屋里坐下,又把柳玉笙跟风青柏一并拉过来坐在旁边,柳老婆子一众开始三堂会审。
    你一言我一语的,刚回来的几人几乎就没找着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老太婆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么到处都说她死了,还葬进皇陵了?阿修,囡囡,这事你们的好好解释一下。”
    “整个南陵传遍了皇太后死讯,结果人还在……以后咋办?还能回皇宫吗?”
    “秦进军跟皇太后的消息昨儿接连传到村子里,现在整个村都低迷得很,事情要是不解释清楚,可服不了众。到时候村子里人上门,看到本该死了的人活生生在咱家呢,咋解释?”
    “那可是大罪!欺天大罪!事发了必须风青柏扛,咱肩膀不够壮。”
    耳边叽叽喳喳跟个小菜市场一样,柳玉笙头好晕。
第一一八九章 惯来是个不要脸的
    “爷,奶,爹娘,二叔二婶,酒老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全部都是风青柏干的,真的,有什么要问的,问他。”柳玉笙退散了,把风青柏拱了出来。
    她是真不知道,至少一开始是不知道的。
    要不是养心殿大火,她跟巴豆红豆娘仨哭成泪人儿,她身边这个嘴巴严的家伙还不一定会把事情告诉她。
    所以,柳玉笙甩锅甩得很利索,不带犹豫的。
    “说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皇太后众星拱月,正襟危坐,哪怕身上穿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细棉衣衫,也不掩一身威严气息,尤其是她可以威严的时候,还是非常有压迫感的。
    很能唬人。
    风青柏揉捏眉心,“娘——”
    皇太后脸上有瞬间扭曲,“娘什么娘!别打马虎眼!”
    他是故意用这个称呼膈应她呢?谁是他娘了?要不要脸?
    “娘,这事情是你开的头,你给自己身上浇酒水,往身上点火,我的人看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风青柏把皇太后的拒绝自动过滤,面不改色,“我听暗卫来报,当时用暗器打落了你手里火折子,人是救出来了,但是火折子掉地上,一不小心烧了你的养心殿。最后事情就变这样了。”
    皇太后呵呵冷笑,养心殿那么大一个宫殿,要烧完至少小半天。
    把她救下后那么长的时间,风青柏可多的是机会澄清她没死。
    但是当她从昏迷中醒来,皇太后已殇的消息已经在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她”都已经被葬入皇陵跟先皇合葬了!
    可真够迅速的!
    要不是她当时哀莫大于心死,对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了,风青柏可没那么容易把她悄悄送出京城。
    如今想来,到处是破绽,风青柏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她想不明白,却也没过分纠结。
    哼,虽然人不讨喜,好在,却也不会害她。
    风青柏浑身上下,只有这一点可取之处。
    柳家人听着风青柏的解释,各自琢磨开来,纷纷点头,“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皇太后一开始是准备引火自焚?然后被阿修给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阿修救了人,却谁都没告诉,让大家都以为皇太后死了,然后皇太后就到我们家来了。”
    “就是这样没错。”
    “那皇太后肯定回不了宫了,被阿修给害的。”
    风青柏,“……”
    柳玉笙躲在后头,小眼神乱飘,没敢跟男人对眼。
    这些事情可不是她干的,谁干谁背锅。
    皇太后假死事件,最后被柳家人定义为南陵第一冤案,罪魁祸首就是风青柏,因为他,皇太后再也不是皇太后了,再也回不了宫了,以后只能搁他们杏花村当一农妇了。
    “奶奶,我们还没吃午饭呢。”顶着众人直勾勾的视线,风青柏依旧淡然自若,“我娘也还没吃饭,刚受了那么大委屈,还饿肚子……”
    “我这就做饭去。”柳老婆子立即急吼吼冲去灶房。
    贵妇可不是受了天大委屈吗,皇太后做不成了,皇宫也回不去了,以前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以后却只能窝在山沟沟过隐姓埋名的生活,阿修这孽做得哟!
    她不能让她饿着,等她吃饱了心情好了,咳,阿修的罪名可能她也能酌情减轻。
    堂屋里,众人嘴角狂抽。
    “卑鄙。”
    “阴险。”
    “无耻。”
    皇太后总结,“他惯来就是个不要脸的。”
    风青柏望天。
    柳玉笙手臂被轻撞了下,转头便对上千漪五体投地的脸,“王爷真是太不要脸了,他是怎么长大的?”
    “……”
    “柳姐姐,你说要是我能有王爷一半不要脸,薛青莲是不是已经被我拿下了?”
    “……”柳玉笙扭头看天。
    她发现,他们柳家大院里,真没几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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