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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福妃别太甜-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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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玉笙扭头看天。
    她发现,他们柳家大院里,真没几个正常人。
    皇太后没有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也没有被风青柏的闪避左右,目的不改,“秦啸那又是怎么回事,现在都在家里坐下了,你可以好好的,慢慢说。”
    “来来,都把小凳子拎过来,坐着听,安静点。”柳老爷子第一个拎起小马扎,坐到风青柏面前,真正的面对面,“秦将军是怎么回事?那边仗打完了吗?还有什么是你知道我们都不知道的?我知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总喜欢埋在心里,不声不响的。这是家,家不是别的地方,咱都是一家人,别掖着瞒着,你说。”
    “爷,要不我们吃过饭再慢慢说?”
    “我们吃过了,你奶动作也没那么快,你先说。”柳大第二个坐过来。
    瞬间,堂屋里的人把风青柏围了十面埋伏。
    风青柏又捏眉心,这次更用力了些,随后看看天色,笑道,“解释起来太麻烦,再等会,一会人就该到了,爷,你的棋盘可以摆起来了。”
    堂屋里一片寂静。
    除去灶房里忙活午饭的三个家里婆娘,柳家大院老爷们没哪个是真蠢的。
    风青柏说的也不算隐晦,还有谁听不出来当中意思?
    柳老爷子眼睛涌上灼烫,点头起身,“好,好,老头子摆棋盘去!”
    柳大柳二对视一眼,各自伸手拍拍风青柏肩头,道上一句混小子。
    离开朝堂屋前,柳大回头问,“来坛子酒?”
    风青柏展唇,“好,我陪爹跟二叔喝。”
    “要喝酒怎么能少了我的份?大林,多拿一坛子,这么多人分到手里能剩几杯?”一听喝酒,酒老急不可耐,蹭蹭就凑到柳大柳二身边去了。
    往地窖走去,柳大林笑得畅快,“好,今儿高兴,咱一醉方休!”
    “嗤!大字不识一箩筐,搁谁面前拽文呢?还一醉方休!”柳二哼笑,“喝!咱今儿不醉不归!”
    皇太后在凳子上坐了很久,最后才哑声问,“要回来了?”
    “嗯,要回来了,三月初在西北码头登船,算时间,现在应该到了。”
    “哀……我去灶房看看。”皇太后也离了堂屋,迈步的时候,脚步极为僵硬。
    长辈们一下走了个精光,薛青莲翘着二郎腿,霸着堂屋木榻,“要不要咱也避避嫌,给你们腾出地方亲热?”
    “你要旁观,也行。光棍的心理,要比正常人扭曲些。”风青柏笑,云淡风轻。
    “风青柏你二大爷,谁扭曲呢?谁光棍呢?”
    “薛青莲你是记吃不记打呢?你一个人能是他对手?我来帮你!”
    堂屋很热闹,打成一片,还有俩娃儿拍手叫好。
    柳玉笙单手托腮笑着,看着,及后伸手接住斜铺进来的阳光。
    五月的阳,真暖。
第一一九零章 以身作则,身体力行
    堂屋里,嬉笑声一阵阵,年轻男女们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时而便有人发出怪笑声,时而还有小奶娃喊打。
    灶房这边同样言笑晏晏,时不时能听见老妇人的大嗓门。
    直到大院门外再次传来马蹄声,院内所有声音一下消了个干干净净,及后是纷沓的脚步,直往院门跑。
    一辆马车停在柳家大院门前,风青柏等人买的那辆马车后头。
    赶车的人看到人群后头那抹紫色身影时,眼睛一亮,差点痛哭流涕,“主子!”
    是魏橙。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马车里似凝滞了下,随即有身影飞扑而出,“风青柏,纳命来!”
    众人变色。
    来人是他们盼着的秦将军没错,可是刚见面就要人命?
    秦啸出手直直锁定风青柏,魏红魏蓝不由分说上前阻拦,他们一动,秦亦也动了。
    柳家大院门前,半空,掌风拳影。
    薛青莲跟柳知秋躲在人群里,激动又兴奋。
    哎哟喂,有好戏看了。
    “秦将军,我看好你,风青柏这丫的不是东西,就该好好教训!”
    “我这还有不少药,秦将军,你过来拿点?”
    起哄的两人几乎立即被拍了下去,风青柏这个当事人依旧面不改色,好像秦啸要杀的人不是他似的,淡定自若。
    柳玉笙在他旁边兴叹,摊上个仇恨值爆棚的男人,她觉得她实力撞大运。
    “秦啸,你在干什么?”院内,传来一声淡淡喝问。
    死寂。
    无边死寂。
    半空中气势冲天的老男人身形一踉,要不是秦亦托了一把,直接就得摔下来趴地上。
    落地后,急切在人群后搜索说话的妇人,眼睛通红。
    柳家人面上含笑,从中让开一条道来。院内,灶房门口,银发妇人一袭素衣,静静而立。
    那一瞬,秦啸仿佛看见了几十年前,站在满树梨花下,纤指绕着青丝,朝他轻颦浅笑的少女。
    彼时她也这般问,“秦啸,你在干什么。”
    他在偷看她。
    只是那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少年,只懂涨红了脸。
    回过神时,他已经再次站到了她面前,对上那双通透眼眸,这一次他开了口。
    他说,“阿满,真好,你还在。”
    眼睛里涌出的湿意压不住,往外溢出。
    皇太后定定瞧着站在跟前的男人。
    他带着一身风霜与疲惫,赤红眼里凝着水光,凝着未散尽的痛,还凝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啪。
    威名赫赫的战神秦大将军,脑门上挨了妇人一记,“丢人,哼。”
    妇人飞快转身进灶房,借此掩饰要弥漫眼睛的雾气,“莽妇,锅要糊了!”
    “哎哟喂我的菜!”柳老婆子一拍大腿,心急火燎往灶房冲,嘴里不忘骂柳老爷子,“你不是搁里面看火呢吗!你跑出来干啥?什么热闹都想凑!一把年纪了就不能做事稳重点!那锅鸡肉我焖了小半个时辰的,糟了糟了!”
    柳老爷子,“……”看热闹是他一个人的事吗?说得好像她没往外跑似的!
    只不过这话只敢在肚子里跟自己说。憋了闷气,老爷子到底气不忿,经过两儿子身边时候,给俩一人脑门上盖了一记锅贴。
    “都出门凑什么热闹?在灶房里呆着就不懂帮看看火啊?”
    柳大柳二,“……”
    他们柳家大院里,做儿子的最大作用,就是给当爹的背锅!
    此时院子外头已经有很多闻声赶过来的村民。
    天下皆知已经死了的两个人,现在全在他们家院子里,这事情一时之间不太好解释,所以趁着村民们还没看清,柳家人迅速回大院,关上院门,对外面汇聚的村民们说了声有事晚上说,整个大院便暂时成了封闭状态。
    事情尘埃落定了。
    魏橙终于有机会蹭到主子面前告状,“主子,属下失职,没能看住秦将军。从云州码头上岸后,大将军就听到皇太后已殇的消息……”
    所以大将军等着回到柳家大院,找主子决一死战。
    风青柏掸掸衣袖,“无妨,就他现在那一身的伤,不是我对手。再说我若是有什么事,有人会更不好过。”
    “夫君已经开口唤皇太后做娘亲了,皇太后嘴上不承认,心里其实是认可了的。像太后那么护短的人,谁动了她儿子,还能有好日子过?”柳玉笙注解,“瞧瞧大将军,刚那一巴掌挨的不轻啊。”
    众人竟觉这话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知我者,笙笙。”
    “应该的。”
    被晾在灶房门口的秦啸,“……”
    “跟天斗,跟地斗,别跟风青柏斗啊。”薛青莲跟柳知秋走到大将军身边,朝紫衣男子方向斜了眼,“那丫的,身上带着一等一的气运。运气好的人,谁都拿他没办法。”
    “以后柳家大院里,又多了一个没地位没尊严的男人,唉。”
    本来已经牵着柳玉笙,带着两个小小跟班往堂屋走的风青柏,停下脚步淡淡往那边看去。
    某莲某秋顿觉菊花一紧,浑身戒备,“看、看什么看!”
    “笙笙,带巴豆红豆站廊檐下去,我刚想起来,还有两个欠教训的。”
    柳玉笙二话不说,“巴豆红豆,过来,跟娘亲站这边。”
    “囡囡,我是你亲哥!”
    “福囡囡,你这就不对了,重色轻友?巴豆红豆看着呢!柳家家训,以身作则……嗷!”
    风青柏冷笑,“这就是以身作则,被欺负了,一定要狠狠打回去。”
    身体力行,风青柏这个当爹的在俩娃儿面前完美展现了什么叫“狠狠”打回去。
    柳家老中辈儿,加上隐卫营几个魏字辈的,全部站在一旁饶有兴味看热闹,就连灶房里的妇人,时不时都探出头来瞄上两眼,嘴里还不忘叮嘱一声,“手脚别打折,明儿还得叫他们下地干活呢。”
    “知道了奶奶。”
    柳家大院里一个下午时间,传出的全是鬼哭狼嚎,叫喊声凄厉得院外的人听了能抖三抖。
    晌午后,灶房坐满了人,除了柳知夏一家子不在,人非常齐活。
    待得吃过饭,众人才开始问起边境的事情,以及老将军的死讯,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好奇的,莫过于皇太后。
    她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被谁给算计了!
第一一九一章 幕后黑手风青柏
    堂屋里秦啸把当时的事情慢慢作解释的时候,后院角落,魏橙也被魏蓝魏红以及魏紫等隐卫营的同胞团团围住。
    “老六啊,”魏蓝笑眯眯的,伸手帮魏橙体贴拂去他肩膀上看不见的灰尘,“你被落在西凉的时候,哥是真想你,想你会不会孤单无助,会不会被人给欺负了,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居然干出这么一件大事来,不错不错,哥我老怀安慰啊。”
    魏橙背脊绷紧,讪笑着不断往后退,“大蓝啊,咱隐卫营二十人,你排行,二十。”你是谁哥呢?
    “你不知道咱隐卫营是以资历论排行的吗?”魏蓝笑得更和善。
    魏橙咬牙,笑。
    以资历论排行?那也轮不到魏大蓝排自己前头去,这丫的脸皮每年都刷新一个厚度。
    “言归正传,你是不是该把西凉的事情还有秦将军的事情跟大家伙好好交代一下?”
    魏紫点头,“说吧,大家听着。”
    “那个,头儿,我知道大家都在听着,”魏橙已经退到墙角,整个背贴到了墙上,“可是我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个听命办事的,主子说什么,我做什么不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是主子离开西凉的时候给忘了带走的一小喽啰……”
    “真是忘了带走?”
    “这不是你们刚才告诉我,主子把我给忘在西凉了吗?”
    诸人视线齐刷刷看向魏蓝。
    主子把魏橙那货给忘了,是魏大蓝告诉他们的。
    如今看来,事情的真实度有待确凿。
    “魏大蓝?”
    “咳,这个不是我误传,主子当时确实是那么个意思,虽然他没亲口说……”魏蓝有些心虚,难道真是他会错意?其实主子根本就是有意把魏橙给留下图谋大事来着?“咱主子是什么人?智多近妖!说不定是魏橙刚好赶在那时候能被主子用上,这说明魏橙这丫的运气好。哈哈哈!”
    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是魏蓝心虚时惯用的招数。
    魏红无声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时间过来,魏大蓝就没长进过。
    “多的我不能说,不过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我倒是能说一说,”魏橙想了想,凑近面前围着的一圈,“秦将军是我救的,当时我就挂在他掉下去的悬崖上,要不是有我在,那秦将军可就真的要没命了,就算没摔死,上面飞下来的箭雨也能把他射成筛子。主子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魏紫嘴角抽了抽,这还叫大家都知道的事?光是最后一句,就足够说明整个事情根本就是主子一早计划好的了。
    否则,怎么能说是先见之明?
    “救了人后我没敢多耽搁,怕西凉四处埋下伏兵,走得越早能越安全,所以当即我就带着秦将军回来了。”
    “有船?”
    “一早备好的!”魏橙不假思索,说完之后脸色干下来。他就是太重兄弟情义,所以对兄弟不设防。兄弟一问,没过脑他就答了。
    怎么就没能像刚才那样保持住警惕呢?
    哭丧了脸,魏橙问一众兄弟,“刚才说的话,各位能不能当没听见?”
    “你说呢?”魏蓝乐。
    “隐卫营规矩,隐卫之间不能打听其他人的任务,你们都犯规了,要是让主子知道,受罚也是大家一起受!”
    “我们打听什么了?谁听见了?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
    魏橙怒靠一声,被坑了。
    “行了,散了吧,各自归位。”最后魏紫一声令下,后院墙角站着的一圈人,除了魏蓝魏红,全都瞬间消失。
    看着身边空荡荡,魏蓝杵了魏红一下,“你说怎么大家现在都变得这么八卦?”
    魏红冷冷转眸,“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喂,魏大红,我是你男人!”
    “八——公。”
    “卧槽你还专门搬运八卦呢!八——婆!嗷!”
    一脚把男人踹到墙上,魏红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敢骂她八婆,找死。
    堂屋里,秦啸也把事情解释的差不多了。
    “这么说你是中了蛊毒才被暗算成功的,那你身上蛊毒解了没有?赶紧让囡囡帮你看看!”柳老爷子很是担忧。
    “那次毒发之后,再没有相同迹象,应该已经无碍。”
    “无碍了你为什么不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军营,反而偷偷溜了回来?”
    “我是被人带回来的,上船的时候我还在昏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运河中心,没有机会解释。”
    秦啸的解释毫无破绽,柳家人都信了,堂堂大将军,没理由骗他们啊。
    只有皇太后,不咸不淡看着解释完美的男人,心里直呵呵冷笑。
    秦啸是什么人,没人比她更了解。
    那是个把军营当成家的,若非他有意而为,西北那边绝对不会传出大将军战死的消息。他获救后真想回军营,继续领导作战,有的是办法。
    她敢断定,秦啸是故意的,故意让人以为他死了。从此以后,天下间便没有大将军秦啸这个人了。
    而他最后出现在杏花村,这个老家伙,是以这种方式来归隐,从此以后,他要生活在杏花村!
    思及此,皇太后转眸,视线缓缓扫过秦啸,柳玉笙,最后落在风青柏脸上。
    秦啸假死归隐,当中绝对不会少了风青柏的手笔。
    那她的事情呢?她的被“死亡”,是不是也是风青柏刻意为之?
    如果真是风青柏刻意的,事情但凡传出丁点风声被人逮住,他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他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风险?
    尤其,她跟秦啸两个已经“死了”的人,齐齐出现在杏花村柳家大院,这是要昭告天下风青柏是所有事情幕后黑手的节奏。
    皇太后觉得脑子疼。
    抬手按了下太阳穴,皇太后豁然站起身,冷冷看着风青柏,“你跟我出来一下。”
    还讨论得热烈的堂屋顿时寂静,所有看向皇太后跟风青柏。
    风青柏没有推辞,站起来跟在皇太后身后出了堂屋,刚走到堂屋拐角,就迎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太聪明了,给脑子里灌点水?”
第一一九二章 你以后也可以那样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你有没有想过柳家大院有没有想过杏花村?!”
    “娘——”
    “别叫我娘!”皇太后抬手指向院外,咬牙,“整个杏花村,包括村外的人都见过我这张脸,见过秦啸的脸!两个已经死了的人,最后活生生出现在柳家大院里,你要怎么跟人解释?是不是这两年安逸日子过稳当了,你就真以为所有牛鬼蛇神全不敢沾你的身了?你是不是真以为朝堂上那些人会安安分分被你压在下面有生之年都不敢再出幺蛾子?!你忘了你当年是怎么如履薄冰——!”
    “娘,没有皇太后的身份,你会活得更开心。”任由她怒骂,男子嘴角笑意清浅,云淡风轻,“以前你从来不会这般骂人。”
    皇太后眼眸剧颤,怔怔看着风青柏。
    “皇室体统,皇室规矩,那些,从来不是你的责任,我皇室的体面,用不着困着一个老妇人来强撑。否则,要风墨晗何用?”说罢风青柏慢悠悠转身往屋里走,其实并不需要多解释什么,事情他做下了,自有他担着,“奶奶过得大情大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骂就骂,不用顾忌任何东西,她这一辈子,都是开心快活的。娘,你以后也可以那样活。”
    男子身影已经拐进堂屋,皇太后仍然呆呆站在原地。
    ——你以后也可以那样活。
    眼睛迅速涌上灼热,皇太后没有强压下去,也没有伸手去擦拭,没有再继续伪装自己很坚强。
    眼泪中,缓缓浮出释然的笑花。
    坏小子。最后把责任全推到风墨晗身上,他自己他却不说,分明就是打算自个也躲到一边逍遥。
    怎么就有这么坏的小子。
    “奶奶!奶奶!”
    “奶奶!”
    两道小小身影从堂屋里摇摇晃晃冲出来,往她这边跑。皇太后见着了,忙迎上前去,伸手将两个小娃儿扶住,“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巴豆红豆抱上老妇人小腿,仰头,漆黑眼睛里竟然有着紧张担忧,“想,奶奶。”
    “奶奶没走呢,奶奶就在这,以后都在这,”蹲下身,皇太后抚着俩豆儿小脑袋,承诺般,“以后啊,奶奶陪着我巴豆红豆,再也不消失了。”
    她走出堂屋没一会,娃儿就找出来,她知道,娃儿是怕突然间,又见不着奶奶了。
    养心殿大火后,到现在一个多月,娃儿们都想她呢,他们还不会表达,却用行动表达对她的想念跟依恋。
    以后,她再不是一个孤孤单单的老婆子了。
    她有巴豆红豆,有柳家大院里好多好多人,她还有秦啸。
    她的未来,老有所依。
    “阿满。”前头,响起男人轻轻一声唤。
    皇太后站起,牵着两豆儿往后院走去,“奶奶带你们去后院,那里有一小片竹林,还有一株桃树,现在应该结果了。奶奶好奇,长在树上的桃子,是什么样儿的。”
    “看,看,桃子!”娃儿仰头喊口号。
    经过沉默的男人身边,皇太后眼尾微扬,“去帮我摘桃子。”
    秦啸愣了下,点头,“好。”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阿满,我没笑。”
    “我都看到了。”
    男人收了弯起的唇角,眼底,却是越浓笑意。
    她不理会他时候涌起的失落,在她眼尾微扬的时候,就已消失殆尽。
    那是他最爱看的,她最鲜活的样子。
    她不知道,只要她这么走到他面前,抬起眉眼骄傲的唤他一声,他便什么,都愿意为了她去做。
    等两老两小拐进后院,堂屋里探头探脑的脑袋才缩了回去,柳老婆子只觉得晕晕乎乎,“嘿这个老婆子,不当皇太后了,真的就不遮掩了。”
    上次两人一道来杏花村的时候,走路一前一后还保持距离呢,现在倒是主动使唤人跟在旁边了。
    柳玉笙挪到老太太身边,挽着她的手神秘兮兮八卦,“奶,皇太后跟秦将军,是青梅竹马。你说秦将军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孤家寡人的,一辈子没娶媳妇是为了啥?还不是因为满心满眼只容得下那一个人?可惜以前两人受身份所累。”
    “所以说做皇家人有什么好?还没咱老百姓自由。老百姓还有寡妇再嫁的呢,搁皇家,就只能一辈子守着了。说来说去,最苦的是女人。”老婆子感叹,感叹完后挨个把家里老爷们瞪一遍,“咱柳家家规,男人得疼自个媳妇,谁要做的不好,老婆子就出家法伺候!”
    “对,你们奶奶说的对!这条家规一定要贯彻始终!都跟老爷子我学学,要论疼媳妇,整个柳家我是当仁不让的,就咱家的家规家法,都是老爷子我亲自定下来的。”柳老爷子立即附和,马屁拍到极致。
    柳大柳二齐齐抹脸。学老爷子?学老爷子怎么不要脸?
    那些家法,每次都落他们后辈身上,老爷子什么时候挨过?
    这就是个为了讨好自个媳妇,把痛苦建立在儿子身上的货。
    对此,柳知秋最有发言权。
    他倒是想说来着,但是一对上爹跟二叔怂恿他出头的眼神,柳知秋立即呵呵。
    枪打出头鸟。他有那么蠢吗?
    家里比他年长的男人,说句难听的,没一个好东西,每次都踹他出去挨棍子,有长辈的样儿吗?有吗?
    “奶,您放心,咱家里论疼媳妇,我有咱爷的传统,当仁不让啊。以后我给您做监督,谁要是敢对自个媳妇呼呼喝喝不听话,孙子我立即给您拎藤条!”
    “臭小子,你这是挤兑谁呢啊?”柳二给气着了,指着老儿子跟媳妇告状,“你看看,就这样的,真是咱生的?哪哪都不像!”
    杜鹃抬了下眼皮子,“那你觉得,就这样的,他像谁?”
    “像……像我。”铁定不能像别人。不然媳妇先要了他的命。
    柳知秋怪笑,“爹,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大,也就四十来岁,有时间要不你去私塾认认字学点学识?多学点东西,不定还能把智商给提一提……嗷!”
    “你跟谁说话这么嘚瑟呢你?啊?臭小子,一天不打你就皮痒痒!”
    “娘,别打别打!你变脸也太快了,你好歹给点反应时间!嗷!我去!”
    柳二亲手给媳妇递的木棍子。
    臭小子,真以为自己能耐?
    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他夫子当初没教过他?
第一一九三章 战神,能屈能伸
    柳知秋又挨揍了。
    这在柳家几乎人人都已经司空见惯,次数多到就连最心疼自个男人的柳慕秋都开始麻木。
    知秋聪明得紧,就是有个坏习惯,他总改不了。
    先撩者贱啊。
    “囡囡,回头我再去你那里拿点祛瘀消肿的药膏,我那里备的两瓶已经用完了。”
    “好。”柳玉笙笑看这一幕,感受家里浓烈的热闹氛围,“祛瘀消肿的药膏我又改良了一下,擦上去大概一个时辰就能把淤青去掉,这样你就用不着那么心疼了。”
    “囡囡,你真是太得我心了,只要看不见淤青就行。”柳慕秋喜得眉眼弯弯,眼不见为净,她看不见淤青红肿,自然就不会太难受。
    “不过改良过后,也有个缺点,就是消痛的效果没以前那么好。”
    柳知秋绝望的吼声传来,“囡囡,小白莲,你们可真是亲的!”
    堂屋里闷笑不断。
    欣赏了一顿鸡飞狗跳,柳老婆子起身,招呼着家里老爷们跟两媳妇,“走吧,都跟我到村上转转去。”
    “奶?”柳玉笙微讶,这才晌午后过一点,奶奶他们出门做什么?
    柳大伸手拍拍闺女脑瓜子,“不出去转转,跟村里人提前交代一声,真让他们自己看到太后跟秦将军在咱院子里,可不得闹翻天?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好,晚上家里院门就能打开了。”
    瞧着长辈们抱团出门,柳玉笙再次莞尔。
    是啊,家里院门,晚上就能打开了。
    这里是家,是杏花村,是他们能放心信任的地方。
    后院桃树下,两个小娃儿绕在树根稀奇兴奋的嬉闹,满头银丝的老妇人仰着头,不停指挥树上男人往左往右的摘桃子。
    “这边这只好像要大一点点……”
    “不要不要,还是摘右边的,右边尖儿上更红些。”
    “算了算了,还是摘那边那个,那个更红些,就是有点小。”
    树上男人被指挥得团团转,却不见半点不耐烦,耐性出奇的好。
    看得隐在暗处的人一阵惊叹。
    “秦亦,你义父性子一直这么好?”
    “当然好。”
    “不愧是我南陵战神,脾气软得跟面团似的指哪打哪,能屈能伸啊。”
    “那是自然。”
    秦亦嘴上应得坚定,眼珠子已经瞪得要掉下来了。
    他知道义父对皇太后好,但是好成这样,他真的没见过。
    是他见识少了。
    ……那个蹲在枝桠低矮茂密桃树上,随着老妇人指挥,不停给她摘酸桃儿,被使唤得团团转依旧笑意满眼的,真是他义父?
    自小到大的印象中,义父从来话少,待人待己都极为严厉。他小时候跟着义父习武,便是进步太小,都会被严厉教训。
    眼前这个跟他印象中,俨然是两个人。
    树上,男人突然朝这个方向看了眼,眼眸漆黑深沉,眼神凌厉锐利。
    秦亦顿时惊了身冷汗,忙摒弃杂念全心护卫。不用怀疑了,凭刚才那个眼神,他确定眼前这个就是他义父。
    没弄错。
    五月,还不到桃子完全成熟的时候,但是这些在杏花村却不是常理。
    杏花村的庄稼作物,都长得比别的地方要快一些。
    后院里这株桃树平日里又是被柳老婆子等精细打理的,果实长得极好。
    摘下来的桃子皆拳头大小,面上一层浅白绒毛,绒毛下的果皮青中透红,散发着淡淡果香,诱人得紧。
    “这就是长在树上的桃子,比以前吃的果香要浓,更水灵。”
    “刚摘的,自然水灵新鲜一些。”搓掉桃子上的绒毛,就着打来的水清洗一遍,秦啸以匕首削掉外皮,将果肉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又在盘子上放上一根削好的竹签,推到老妇人面前,“尝尝。”
    她以前生活精致,又爱干净,吃水果,都得这样切成小块,她才会吃上一些。
    这些习惯,日后也不需要她改。
    他给得起。
    皇太后在石凳上坐下,哪怕一身素衣,也遮掩不了雍容气度,翘着兰花指,以竹签叉了一块果肉放进嘴里,秀气咀嚼。
    入口清香,甜中带着微酸,味道竟是极好。
    “巴豆,红豆,过来,奶奶喂你们吃桃。”招呼两小只,一人喂了一小块,“不过你们还小,生桃儿不能多吃,每人只能吃两块。”
    果肉入口,俩娃儿小脸灿烂,撒娇,“甜!”
    “甜吧?这株桃树是你们太爷爷太奶奶种的,平日里没少精细伺候。有句话叫做吃水不忘打井人,意思是做人不能忘本。我们吃了太爷爷太奶奶种出来的桃子,不能忘了他们的辛苦。这里还有几个桃子,一会咱带出去给他们吃,好吗?”
    “带!”
    “给!”
    秦啸坐在旁边,含笑看着一幕,看着老妇人在每一件小事上,都用了心的教育孩子。
    孩子固然年纪小,或许根本听不懂。也不要求他们现在就懂,而是让他们慢慢有这样一种感恩的意识。
    这种教育方式,是潜移默化。
    喂完巴豆红豆,盘子上还余下四块果肉。
    老妇人起身时,顺势将盘子推到他面前,“吃不完了,赏你。”
    秦啸垂眸眼下眸中笑意,“谢老夫人赏赐。不该是吃水不忘打井人吗?”
    “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听你的。”
    “哼。”老妇人牵着两豆儿,迈着莲花步慢悠悠走了。
    石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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