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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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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话,扯出个僵硬的笑容,小心翼翼往她脸上瞧,算是讨好了。
  从前哪里有这等卑躬姿态,如今却比奴才更像奴才。
  幼清摇摇头,“没事。”大方地掏出一包盛满花生米的纸袋递过去,“我刚剥好的。”
  两人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往外去。
  徳昭从丰赞那得了几个新笑话,一个个地说给她听,搜肠刮肚地,看她弯弯眼儿眯着笑,一个说完,只想着立马再说一个更好的,让她笑得更大声才好。
  出府走了半条街,幼清停下步子,问:“你不是要替主子爷办事么,快去罢!我在周围逛逛,半个时辰后咱们在前头那个茶铺前碰头。”
  徳昭一愣,哪里有事要是,不过是找了理由陪她出府散心罢了。
  他根本不想走开,张嘴道:“留你一人我不放心。”
  幼清嚼完最后一颗花生米,“我以前常常同姑父出府,你不用担心的,大白天,我丢不了。”
  徳昭还欲再说,幼清往前推他,“你快走罢,莫要耽误了事。”她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跑开。
  徳昭只好往前走,走到拐角处,蓦地回过身,偷偷在远处寻着她的身影,一步步地跟着。
  她左瞧瞧,右看看,逛了一圈,而后往四水胡同走。在胡同口站了会,终究没有进去。
  就那么愣着。
  徳昭躲在暗处看,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却觉得她此刻定是伤心的。
  他不觉得她能立马忘掉齐白卿,等过一段时间,等她好些了,他就亮出身份,光明正大地将她接到身边。
  站了片刻,幼清拖着步子离去。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四水胡同了。
  他们总说,“会有更好的”,但是她知道,不会再有更好的了。
  没有人会爱她这个丑姑娘。
  齐白卿于她,除了情郎,更像一面镜子,一面能将她照成美姑娘的镜子。
  他给了她信心,她觉得自己没有倾国的相貌,也能收获幸福。
  美梦醒后,事实显得更加残酷。
  幼清叹口气,低着头往前走,忽地有人喊她名儿,抬起头一看,是全福。
  两人并肩而行。
  幼清问,“事情办完啦?”
  徳昭点点头,“办完了,你想去哪,我陪你。”
  幼清没说话。街上熙熙攘攘,三三两两有女子提着祈福灯笼,是白马寺的灯笼,为情缘而祈,最是灵验。
  她凑近,悄悄道:“我想去白马寺,可是离这里太远了,得早上去,这会子要去,定要晚上才回得来。”
  徳昭:“白马寺?你去那作甚?”
  幼清笑,“求一盏白马寺的情灯,好歹给自己求点念想,万一又有人眼瞎,真心瞧上我了呢?”
  说的是玩笑话,原本为的逗他,不想徳昭却当真了。
  “你若想去白马寺,我们现在就去,只是你要求人,却不必了,说不定人早就被你求到了。”
  幼清刚想开口说什么,目光一溜,忽地瞥见前头三三两两一堆人,不禁眉头拧紧,抓紧了徳昭的肩膀。


☆、第21章 王爷
  徳昭见她突然神情紧张,以为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前头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正朝这边来,带头的一男一女看着有些面熟,倒像是府里的哪个奴才。
  幼清后退几步,压低声音,同他道:“轻琅你应该识得的,他们是轻琅的家里人,找我寻仇来的。”
  徳昭凝眉,问:“他们找你寻仇作甚?”
  幼清往四周看看,准备找条路逃跑,嘴上道:“之前我在爷院子里扫地,轻琅让我找花瓶,爷将赶出去了,她家里人将错怪在我身上,之前在府里就放过话,说一定要让我偿还,不想他们竟来真的。”
  她说着话,微微喘着气,拉住徳昭就往后跑。
  那堆人见他们要跑,忙忙地追起来,一边追一边喊:“站住,不要跑!”
  幼清跑得更快了。
  徳昭被一堆宵小之辈追着跑,放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他堂堂一王爷,本是想着直接出面的。他武艺极好,沙场上以一敌百都能战好几个回合,何况是面对这群街上拉来的小喽啰。
  却被幼清伸来的手恍了神。
  她牵着他,五根细细白白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勒得很紧,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他落下。
  她一边朝前跑,一边时不时地回过头问他,“全福,你还跑得动吗?”
  都被人追着喊打了,她却还在关心他。徳昭愣了愣,答一句:“跑得动。”
  两人在街上狂奔。
  她手长脚长的,又经常在兽园窜上窜下忙活着的,跑起来跟阵风似的,丝毫没有寻常女子跑几步就喘气不止的娇虚,徳昭被她牵着跑,听得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她回头关切的眸子如星般璀璨。
  这世上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是体力不支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朝他笑,“连累你受苦了。”
  徳昭摇摇头,想要上前扶她一把。
  幼清自然而然地任由他搀着,打趣问:“全福,你在爷那边是做苦力的吧?这么一圈跑下来你竟不带喘气的。”
  徳昭扶着她,与她靠得近,闻得她青丝发油的兰花香味,连同一抹淡淡的脂粉香,素雅清逸,让人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在她脖间嗅嗅。
  许是他们时运不好,跑了这么一大圈,结果还是同寻仇的人碰着了。那些人追了过来,不依不饶的,片刻的功夫,已将他们包围。
  这一下,幼清是真慌了。
  为首的人喊道,“总算逮着你出府了,你个丫头片子,妖言惑众,害得我们轻琅被赶出了王府,今儿个老子非得扒了你的皮!”
  幼清咽了咽,喊回去:“我何时害过她,是主子爷赶的她,你要寻仇,尽管找主子爷去,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那人笑:“你们听听,她还说自己是弱女子呢,有长你这么丑的弱女子吗,光天化日戴着个面纱不敢见人,一口气跑这么远,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弱女子?呸!”
  幼清皱紧了眉头,眼珠子转了转,瞄着左后方有个空当可钻,却需得有人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思考半秒,拍了拍徳昭的手,“这件事原就与你无关,待会我去引开他们,你尽管朝左后方跑,跑回府找我姑姑,若来得及,兴许我能够平安无事的。”
  徳昭不肯放开她,“莫逞强,让我来。”
  幼清:“你一个小太监,哪里打得过他们,还是早些跑回去替我报信要紧。”
  话音落,她推开他,毫不犹豫地往前冲。
  那群人围上来就要拖她,幼清咬咬牙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就准备硬拼。
  好歹也得挣扎一下,横竖都是要挨打的。
  想象中的揍打却没有出现,那群人还没得来碰她,就已经被人挥开。
  仅仅只数十秒的功夫,刚才还凶狠说要打她的人,如今一个个嗷嗷痛叫倒在地上,徳昭处变不惊地站在那,轻轻抖了抖衣袖,一步步踩着那些人的身体,朝她而来。
  “真没意思,枉费他们这么多人,一招都打不过。”
  他说着这话,伸出手去拿她手里的砖头,“女儿家拿这东西作甚,不好。”
  抛了砖头,正好砸在为首那人的头上,顿时砸得人家头破血流。
  幼清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写满惊讶。
  “你……”
  徳昭:“恩?”
  幼清一拳打过去,“你也太不厚道了,早知道你武功这么厉害,我就不跑了,刚才我怕死了!”
  徳昭笑了笑,“我都说了我来,你偏不听。”
  幼清吐吐舌。
  徳昭转身对地上躺着的人道:“还没有活腻的,就快滚,莫让我再看见你们。”
  那群人不敢再硬来,知道打不过,一个个落荒而逃。
  回府的时候,幼清不停比着大拇指夸徳昭,“你这身功夫,定是跟主子爷学的,上回我同主子爷进林子打猎,他那身手同你今儿使出来的倒有几分相似!”
  徳昭点点头,“确实是主子爷教的。”趁机多夸两句:“主子爷一身武功厉害,天下几乎没有几人能与他过上十招。”
  幼清点点头,“他是主子爷,自然得厉害。”
  入了府,两人分道扬镳,幼清准备往连氏那头去。
  站在小西门影壁前,幼清同他告别,话说到一半,忽地停下来,“你别动。”
  徳昭一愣。
  幼清踮起脚,伸出手去够他的额头。
  她的手指冰冰凉凉,宽大的袖子往下垂着,露出一截皓白,像是深冬梅花上沾的一点雪,看得人想要拿掸一掸、戳一戳。
  “是虫呢。”她轻轻笑笑一声,有意逗他。
  徳昭“嗯”一声,“我又不怕虫。”
  幼清迅速一揩,笑道,“骗你的,竟然不上当。不是虫,就是点黑灰,早些回去罢,今儿个多亏有你,改天我定好好答谢你。”
  徳昭问:“你去哪,不如同我待一块,反正我也不急着回院子。”
  幼清摇摇头,“我去我姑姑那,今天的事,我定要同她说一说的,你快些回去,万一王爷找你呢,爷脾气大,万一找不着人,定要赏你板子的。”
  不由分说,一低头就转身往前头去了。
  徳昭望着她走,那身影浅浅的,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他只得往跨院走。
  慢悠悠,一步一步,依依不舍。
  一呼一吸,思绪如潮涌,眼前浮现的全是她跑动的身影,她身上的香气,她雪白的手腕。
  又软又绵,想要抱一抱。
  徳昭停下脚步,往后瞧了瞧,思及今儿个她差点被人欺负的事,心中不安,本只是回跨院交待一声的事情,这会子却像要亲自到她跟前护她周全。
  徳昭顿了顿,只半秒的功夫,决定从心所想,负手快步朝她离开的方向而去。
  幼清走到一半,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一个小丫鬟,从未见过的,眼神奇奇怪怪,被她瞄到了,遂赶紧躲起来,从旁边抄近路跑掉了。
  幼清想着赶紧往连氏那边去,脚步加快,忽地在花园的转角处被人拦了下来。
  拦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轻琅的婶子,王大娘。
  王大娘听说今儿个幼清在街上逃跑的事情,气打不出一处来,一计不成,就想着再生一计,被轻琅怂恿着,索性找了太妃屋里头的李嬷嬷。
  李嬷嬷是随太妃从宫里出来的,同府里一般奴才自然不一样,连来喜见了她,都得福礼喊一声“二姑奶奶”。
  李嬷嬷指着幼清,同王大娘道:“就是这个丫头么?”
  王大娘点点头,“就是她!”
  王大娘素日孝敬李嬷嬷,同她关系极好,王大娘亲自求的,李嬷嬷自然要卖她一个面子。本来是不用李嬷嬷出面的,无非是王大娘听着幼清身边有个来头不小的太监,一出手就打伤了王大和王大雇的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为的万无一失,这才请的李嬷嬷。
  有李嬷嬷坐镇,府里再得脸面的奴才,也不敢造次。
  幼清一见着她们了,就知道今儿个这事没完,也不浪费力气求情了,只想着怎么跑到连氏那边去。
  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逮着滥用私刑。
  却哪里跑得了,对方人多势众,她只一个人,根本跑都跑不动。
  三四个丫鬟上来押着她,李嬷嬷同王大娘道:“下手不要太重,莫让人看出痕迹来。”
  幼清刚想喊,被人堵住了嘴。这下子,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无奈闭了眼,恨恨想,以后打死她都不往徳昭跟前去了。去一回,就惹出这么多事来。
  说冤枉,这些人也不想听,他们无非就是想泄愤而已。
  徳昭他们是不敢骂的,就只能拿她出气了。
  真真是欺软怕硬!
  关键时刻,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放开她。”
  一看,又是“全福”来了。
  他总是能够在要紧的关头赶来,叫人感动不已。
  幼清想同他讲话,无奈嘴里被人捂住了嘴,喊不出来,只能使眼神。
  他却没有看她,直接朝李嬷嬷而去。
  李嬷嬷以为他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压根不放在心上。
  徳昭不想打女人,至少当着幼清的面,他不想。
  更何况这群恶奴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直接在府里动手。
  徳昭忍无可忍,揭了人皮面具,露出张冷漠无情的脸来,“你们胆子真大,爷的人也敢动。”


☆、第22章 要她
  他露出真容的时候,正好站在幼清前方,背对着她。幼清并未瞧见他的样子,听得他说这一句,还以为他故意冒充徳昭,耍小聪明。
  又看他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瞧不太仔细,心里却为他捏了把汗。
  虽说这么一听,声音和徳昭挺像的,但他毕竟只是徳昭跟前的小太监,哪里就能假冒徳昭了?
  在场的人,好几个都见过徳昭的。
  幼清叹口气,不由地为他担心。
  却看得众人齐齐跪下,个个脸上惶恐惊讶,神情不安。
  “见过王爷!”
  这一声声,如雷震耳。
  幼清呆在那里。
  难道……
  真是睿亲王?不,不可能的,全福就是全福,哪里会是睿亲王!
  定是这些人迷了眼,被全福的障眼法给骗到了!
  徳昭冷着眼,视线一一扫过地上跪着的人,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奴才,没有高低之分。
  指了李嬷嬷和轻琅家的人,沉声道:“一百板子,若没死,就当是爷赏的命,此后莫要踏进北京城一步。”
  又指了其他的人,“各自去吉祥所领二十板子,罚半年的月银。”
  一百板子和二十板子,天壤之别,几乎是死与生的区别。二十板子打下去,足以血肉模糊,一百板子打下去,不死也残。
  众人瑟瑟发抖,却又无人敢出声求情。
  怕罚得更重。
  徳昭不太耐烦,拧了眉头,轻轻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众人连滚带爬地跪安。
  终于只剩他与幼清两人。
  徳昭回过头,只一瞬间,面上冰冷消融,他上前为她取下嘴里的布条团,挽了她的手腕,耐心地为她解开捆绑的绳子。
  幼清一双眼睛盯在他脸上,一眨不眨地,愣愣地瞧着。
  果真、是他。
  全福不是太监,全福是王爷,是他刻意扮作了其他人,她却压根没有察觉到。
  徳昭见她这般吃惊模样,面上一笑,和从前一样,主动往她左手边一站,像从前一般,想送她回园子。
  幼清没有动。
  徳昭禁不住出声,放柔了声音:“走罢,不要站着了。”
  幼清终于回过神,弯腰请福,“王爷大福。”
  恭恭敬敬,小心翼翼,没有问多余的话,没有说打趣的话,她用一声道福,划下了他们之间身份的鸿沟。
  徳昭往旁靠近一步,轻微的一小步,却引起她眸中的惊恐,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高高在上,不可小视。
  她在他跟前,又恢复成以前的那个侍女幼清。
  永远隔着一层纱,伸手可触,却又遥不可及。
  徳昭这时方觉得后悔,不该太早在她面前露了真容。
  朝她一伸手,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大概就是想让她不要这样,又或是想解释。
  毕竟,除了敬畏,她眼底还有另一种情绪——疑惑以及被欺骗后的愤慨。
  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出,倘若此刻站她面前的是全福,而不是徳昭,那么她定会一拳挥过来,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胸膛上捶上一捶,然后撅着嘴骂他不该欺瞒她。等她发泄完了,心里爽快了,就会拿出一个小油纸袋,里面装了炸花生或是糖麦酥,请他吃东西。
  然后他们又可以肆无忌惮地谈笑风生。
  一句“我不是诚心骗你的”,简单几个字,溜到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幼清抢先一步开口:“奴婢告退。”
  弯腰、跪安,作为一个侍女,她的动作恰到好处,完美得无懈可击。
  徳昭瞧在眼里,却只觉得刺眼。
  她是在她的方式,冷漠地抹去他们之前的一切,仿佛全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徳昭胸中一闷,回过神时,她已经走远。
  徳昭回了屋,满脑子想着她,喊了来喜,吩咐将今天的事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在花园里的人就是幼清。
  晚上刚过乙酉时分,天已经透黑,不比夏天,秋天的天色浓得快,染得快,月色俏得快。
  太妃屋里遣人来请,徳昭收拾好心情,过西院里用晚饭。
  太妃一向深居简出,屋里并未太多摆设,简单几只青色的磁州窑玉壶春瓶插一束连枝带叶的金桂,高几上的鎏金三足小圆鼎里盛着一味淡淡的檀香。
  徳昭入屋,到太妃跟前请安,“见过母妃。”
  太妃拍拍几榻,“过来坐。”
  徳昭撩袍坐下。
  桌案上摆好了晚膳,俭朴的四菜一汤,春椿豆腐、白玉佛手、金玉满堂、茄汁菱白外加一道猴菇清汤,全是素菜。
  太妃信佛,一惯是吃素的。
  徳昭微微凝眉,拿了碗替太妃夹菜,道:“母妃,平素多传几道菜,多补补。”
  太妃笑,“习惯了,够吃就好。”
  徳昭递了碗过去。
  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
  从前在宫中做皇子时,每每同太妃一起吃饭,也是这般气氛。
  清冷,安静,连动筷子的声音都听不到。
  那个时候,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的母妃黄太妃则是个更加不受宠的妃子。
  卑微的辛者库宫女,因为一夜意外的宠幸怀上龙裔,从此晋升为嫔妃,胆战心惊地在宫里存活,遭受过别人的陷害,也陷害过别人,稀松平常,并没有太多新鲜的路数。
  盛宠的皇贵妃因为先皇这一夜的荒唐,狠狠记恨了黄太妃十余年。先皇因着皇贵妃的缘故,对黄太妃也是避之不及的态度,自那一夜之后,再也不曾临幸过黄太妃,甚至连徳昭出生那夜都未来看望。
  徳昭长到六岁,才得了先皇的赐名。
  小时候徳昭蹲在宫殿门口,巴巴地盼先皇来,等了一天又一天,那时候日子闲,晨曦到黄昏,仿佛有一年那么长久,一天天等下来,等得他心灰意冷,却还是不敢放弃。怕一没盯着,父皇就从前面那条宫道前乘着轿子过去了。
  后来还是黄太妃一句话打消了他所有的期盼,“你父皇不爱你,他只爱皇贵妃和德庆,他不是你的父皇,他是你的皇上。”
  小徳昭转过脸,黄太妃脸上波澜不惊,望着他的目光里,却多了一丝憎恨。
  从那一刻起,徳昭便知道,他的父皇不爱他,他的母妃也恨他。
  德庆曾说他,“徳昭,你的存在就是个笑话。”
  但他知道,他不是个笑话,他会活出个人样来,他会活得熠熠生辉,他不缺谁的爱,他有自己的爱。
  碟盘撤下去的时候,太妃开口打破沉默,问:“徳昭,听说今儿个你罚了几个下人。”
  徳昭一听,知道她要提李嬷嬷的事,应下:“府里有恶奴,理当严惩。”
  太妃:“李嬷嬷年纪已大,她又是府里的老人,何必赶她,传出去,外面定说你待人严苛。
  徳昭面无神情,拿了杯茶漱口,“若在乎名声,儿子也到不了今天这一步。”
  太妃握紧佛珠,叹口气,想起今日听到的事,问:“是为了个丫头罢,瞒得这样密,连名字都要藏起来。若真有瞧上眼的,纳入房里便是。”
  徳昭闷了闷声,片刻后,答:“儿子自有分寸。”
  问也问不出什么,太妃摇摇手,索性让他退安。
  徳昭撩袍请福辞去。
  太妃在屋里坐了会,而后出声喊人,一个瘦小的中年女人弓着腰出来,是从前伺候太妃的宫女之一,名唤孙嬷嬷的。
  太妃问:“查到了?”
  孙嬷嬷:“查到了,今儿个在场的人嘴紧,因着有主子爷的吩咐,没人敢说,还是从李嬷嬷那里探听到的,是个叫幼清的姑娘,在兽园里当差,别的还没得及查。”
  太妃点点头,交待:“继续查,里里外外查个透。”又问,“李嬷嬷怎么样了?”
  孙嬷嬷想起李嬷嬷被打完一百板子后的惨状,就只剩一口气,还要吞吞吐吐地回答着话,也真是可怜。“估计不行了。”
  太妃叹了声“阿弥陀佛”,不再继续问其他人,只说:“徳昭是个心硬的,也怪李嬷嬷她倒霉,自个往刀尖上撞。”想起什么,指着孙嬷嬷吩咐,“快去查罢。”
  孙嬷嬷忙地退下。
  西墙屋里。
  连氏收拾碗筷,看了眼坐在榻上的幼清,问:“你怎么闷闷不乐的,今儿个上街不好玩么?”
  幼清还没来及同她说被人对付的事,因着徳昭的身份,此刻苦恼不已,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
  他化成小太监,在她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半点不露底,想起就让人不寒而栗。
  就像是突然被扒光了衣裳暴露人前,那股子羞愤感让人无所适从。
  还有齐白卿,她和齐白卿的事,他有没有插手
  幼清越想越不安,连氏收拾好了屋子回来,看着她不停搓手,想要开口问,知道她不会答,索性也就不说了,拉了姜大在旁边聊话儿。
  两夫妻谈天说地的,琐碎小事说个不停,忽地姜大道:“对了,今天大花园的事,你听说了没?说是爷为了个丫头,罚了太妃屋里的李嬷嬷和王大家的两口子,好像还罚了其他人。”
  徳昭吩咐人不得将事情外泄,是以没有人知道主角就是幼清。
  连氏好奇道:“还有这回事,下午我很早就回屋了,倒没听说过,嗳,知道是哪个丫头么?这可新鲜得很,倒是头一回听说王爷为个丫鬟出头的,十有八九是瞧上了她。真要收房,那她面子可就大了,绝无仅有府里第一人啊!”
  幼清在旁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反驳,却又不敢开口。
  屋里正说着话,忽地外头有人喊,“姜大娘,外头有人来了。”
  连氏与姜大面面相觑,忙地往外去。
  原来是个小太监,说兽园有事,喊幼清回去。
  幼清不敢耽搁,忙地起身。
  刚出院子门,便有个身影往前来,是来喜,捧着笑脸请她去跨院。
  幼清这才明白,哪里是兽园有事,分明是他要见她。
  弄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
  一看就没安好心。
  幼清问:“大总管,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要么改天再去见王爷罢,烦请大总管替我在爷面前回个话。”
  来喜不高兴了,“姑娘,再犟,也不能同爷犟,你要真身体不适,咱家立马去请大夫,横竖你先往跨院去了再说。”
  他的眼神锋利似刀,差点就没将“矫情个什么劲”直接说出来了。
  幼清被他这么狠着一说,瞬间清醒过来。
  她骨子再硬,硬不过他徳昭的板子。
  遂软了骨头跟随来喜往跨院去。
  到了跨院,满室通亮,十足是将灯和蜡烛点了个遍。
  所有人自行退下,屋里静悄悄的,只剩她和他。
  幼清看着他的身影,想起全福,一想起全福,就想到他们一起玩闹的日子。
  不知藏了多少算计。
  恭敬请了福,而后无话可说。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目光代替言语,灼热期盼。
  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颔首,盈盈一低头,烛火阑珊,光影似水波般映在她脸上,缓缓流动。
  徳昭就这么痴痴看着,只觉得自己魔怔了似的,看得移不开眼。
  她穿着水绿色站那,一把细葱腰,似水莲含苞待放,沾着晨曦的水珠,半开半合,清纯又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徳昭想,这样的人儿,他得住进她的心里去才行。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他上前一步,她一步步退后。
  直至退无可退。
  身后是几榻。
  那天他抱她入书房时躺下的几榻。
  最终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他想要什么的时候,总是这样气势逼人,不容抗拒。
  幼清一颗心似乎快要跳出胸膛,几乎慌张得想要逃跑。
  可是腿软。
  最终,她从胡思乱想的纷忙情绪中抽出身,凭借着最后的勇气,听得自己清亮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认真问:“我与白卿,王爷可曾插手?”
  别的不要紧,但只这一件,至关重要。
  说话的瞬间,他的鞋尖已挨着她的。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几乎来不及反应,她已被压倒在榻。
  徳昭伏在她身上,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狼,蠢蠢欲动。
  幼清根本动弹不得,唯有张着一双眼瞪他。
  他并未回答她的话,双手一点点抚上她的脸庞,轻轻一抽,扯掉了她的面纱。
  四目相对,毫无遮掩,他的面庞认真又严肃,声音渴望又深情:“爷对你没有别的心思,就是瞧上你了而已,到爷身边来罢。”
  言简意赅,他想要她。


☆、第23章 强取
  轻描淡写的两句; 从他嘴中说出,霸道又蛮横。
  几乎没有疑问; 他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十分肯定,仿佛料定了她一定会到他身边。
  幼清耳边只听得嗡嗡一片; 被他抚摸过的肌肤又烫又热; 像是要燃起来一样; 连呼吸都透着烫灼。
  与他眼神交融的瞬间,她几乎都能听见他身体躁动的声音。
  这就是男人的情动了; 逮着了猎物; 抓在手心; 恨不得一口吞下。
  温凉的秋夜; 风隐隐从窗户缝里头进来,案台上的烛光一闪一跃,时不时发出兹兹的声音。
  幼清想到齐白卿; 想到他那张喝了酒微醺红的脸; 想到他温柔捧着她脸的手,而即使是做那样亲密动作的时候,他都是隔着两步远,直直地伸着手,两人中间隔了老远,他费尽力气伸长双手触碰她脸的画面,如今想起来; 仍然令人发笑。
  而徳昭不一样。他直接果断地用行动表示,他要她的身子。
  而齐白卿要的; 是她的心。
  幼清忽地悲从中来,嘴唇一张一合,麻木地吐出一句重复的话:“我与白卿,王爷是否有插手?”
  徳昭一愣,只仅仅那么半秒,他缓缓靠近,一双眸子盯着她的眼,冷静地回答:“难不成你以为爷需要做那样下三流的事?”
  他的回答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愧。幼清低下眼,心中一阵失落。
  是了,他是王爷,他要她,只是一句话的事,哪里还会费尽心思地对付白卿。
  这样一想,她最后的希望就彻底落空了。
  徳昭稍稍屏住呼吸,他紧张说谎的时候,总是习惯于憋着半口气,而后一点点地吐出,动作细微地让人无法察觉。
  他看着身下的人儿,心中越是不自在,面上就越是云淡风轻。
  细算起来,这些年,他倒是第一次这样煞费苦心地对一个女人扯谎。
  问他内心是否煎熬,答案是否定的。
  为达目的,使出任何手段都是应该的。
  徳昭重新抚上她的脸,动作轻柔地为她撩开鬓边的一缕长发,送到鼻间嗅了嗅,嘴上道:“和爷待一起的时候,不要想另一个男人。”
  幼清不曾应话。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移动,手指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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