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专宠-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连带着最后的同情,一并消失不见。
  “谢谢你来。”
  他向来不习惯与人道谢,一句话说出来,生疏僵硬,以谢意代替情意,这样子才不会吓着她。
  他说得奇怪,她听得也奇怪,想了想,不知该回什么,只好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没走两步,忽地听到脚步声匆忙往这边而来,幼清没注意,以为是哪个随从进林子禀事,埋头继续走。
  旁边徳昭却突然提高音量,颇为防备,“你是谁,为何擅闯梅林?”
  他眉头皱得紧,不是很高兴地看向不远处惊慌失措的钱香。
  钱香万万没想到徳昭身边有人,而且还是个貌美如花的绝世美人,两人并肩而行,徳昭又是那般深情目光,明显对其有意。
  她这样没头没脑地闯进来,破坏了他的好事,简直尴尬至极。
  钱香一张脸涨红,不敢自报家门,只想着赶紧离开,草草行礼,便慌忙逃走。
  幼清回过头,随口好奇一问:“那位姑娘是谁?可是你请的客人?”
  徳昭蹙眉,一口否认。
  目光往外探了探,想要立即招来喜质问,哪里冒出来的陌生面孔,竟敢打扰他和幼清赏梅。想了想,又怕招人来问,幼清心里不自在,好不容易得来的赏梅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只得暂时忍下,想着待会再收拾他们。
  他这边想着息事宁人,那边太妃却几乎气炸了肺。
  姑娘?哪来的姑娘?
  徳昭什么时候从府外带了姑娘?
  定是那个丑丫头!
  太妃当即气势汹汹地闯进林中,望见幼清的背影,更加气不可遏,冲到跟前,开嘴刚要说些什么,目光触及幼清的脸,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看了好几眼,凝眉问:“连幼清?”
  幼清忙地福礼,“太妃大福。”
  太妃想要凑近瞧仔细些,被徳昭拦住。
  他隐忍着性子,将幼清牢牢护在身后,不好当着众人面说重话,语气淡淡的,目光直视太妃:“母亲,不曾想您也有这雅兴来此赏梅。”
  太妃一愣,实在是太惊讶了,回过神指着幼清,“你脸上的红斑呢?”
  幼清低头不语。
  倘若知道今日会碰着太妃,她肯定不会答应徳昭之邀的,太妃不喜欢她,她也不想给别人添堵,如今遇着这情况,谁心里也不好过。
  无论她怎么回答,太妃都是能听出无数根刺来。
  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太妃冷笑一声,语气嘲讽,“好啊,原来你之前那副丑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她看向徳昭,“徳昭你看,这个丑丫头居心叵测,指不定就是谁府里派来的细作!”


☆、第57章 碰撞
  细作两个字扣下来,罪名可就大了。
  众人纷纷看向幼清。
  她脸上以前确实有好大一块红斑,府里人都知道,如今红斑说没就没了,确实让人不得不怀疑。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细作,为何要藏着美貌故意扮丑?
  从来只听说过使“美人计”的,没听说过使“丑女计”的。
  太妃刚将话说出口,自个就觉得理亏了,无奈当着这么多人,面子上过不去,只能干瞪着。
  毕竟是母亲,徳昭不好发作,语气冷漠,“母亲,幼清是儿子请来的客人,我们睿亲王府万没有这样的待客之礼,还请母亲收回刚才的话。”说罢,他回头对幼清柔声道:“你莫将话放在心上,我带你去别处逛逛可好?”
  他这般维护的态度,落在众人眼里,那便是极为暧昧的。
  钱香站在不远处,看了看徳昭,又看了看幼清。
  忽略其他不说,这两人光是站在一起,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美好的东西看起来总是让人觉得格外怜惜。
  今日这事,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倘若不是她冒冒失失地从梅林冲出来,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幕僵持不下的场景了。
  钱香往前走几步,有意化解尴尬:“太妃娘娘,之前您说东边园子里养了许多奇珍异兽,可否带香儿去看看?”
  太妃揣着明白装糊涂,指了徳昭道:“你既想去看,那就让徳昭带你去吧。”
  徳昭一动不动。
  满心满眼都是幼清,目光集中在幼清身上,不曾往钱香那边看过一眼。
  钱香好心解围,根本不曾想过和徳昭同游园林。来之前或许她存了点心思,想要看一看大名鼎鼎的睿亲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现在人也见着了,徳昭身边又有那样一个美人儿,她自问是个知趣的人,懂得知难而退,是以太妃将话抛出来时,她立马就欲上前婉拒。
  徳昭却先她一步将话说了出来。
  “这位姑娘是母亲请来的客人,自然得由母亲作陪,况且孤男寡女,同游园林,传出去定是要累这位姑娘的名声,儿子不敢,还请母亲见谅。”
  说罢,带着幼清就准备离开。
  太妃阻拦,许是气急了,顾不得那么多,声音压低,一字一字道:“总归你是要娶亲的,皇上有意为你择亲,难不成你要为了这个丑丫头,而怠慢皇上吗?徳昭,伴君如伴虎,你已一推再推,叔侄俩关系再好,也得先分个尊卑君臣。”
  她说这话,幼清离得近,自然也就听见了。
  普天之下,皇帝最大。太妃这话的意思,是要让徳昭莫无视君心。
  他迟早是要娶亲的。
  幼清站在他的左后方,抬眸望得他侧脸隽秀,神情坚毅。
  或许、她不该再耽搁他,同情也好,怎么样都好,她的心软,带给他的,可能是一场浩劫。
  “……忽地想起家中有事,民女先行告退。”她朝太妃辞安,又向徳昭福安,不敢看他的眼睛,急匆匆地就往外面去。
  徳昭微愣半秒,随即上前拦截。
  他高大的身影阻断了她的去路,语气坚定,“不准走。”
  幼清埋低头,手足无措。
  怕被人听见气氛更尴尬,声音里带了颤,细声恳求他:“让我走罢。”
  不想、不想再给人添麻烦。
  在这里,她就是个多余的人,只要她走了,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他就这么站着,目光凝在她脸上,“乖,去兽园等我。”
  有些话,他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他的爱和情意,对她而言,是负担。
  不能再增加更重的负担了。
  他自私地将要将她留在身边,她却没有义务承受他的爱。
  徳昭打定主意,回头对钱香道:“你要去兽园,她对那里甚至熟悉,你俩作伴同行,最好不过。”
  钱香立马反应过来,当即应下,拉了幼清便往外去。
  人走后,徳昭又屏退所有侍从,园子里就他和太妃两人,这时候才将话说出来:“母亲,我只要幼清一人,倘若娶亲,也只会娶她。”
  太妃震惊,之前徳昭再怎么宠爱幼清,她想着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将连幼清纳为妾室内,如今可好,竟说要娶她!“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堂堂王爷怎可娶一个丫鬟!”
  徳昭:“这世上,身份二字,最是虚幻。她以前是丫鬟,如今是良民,明日即可变为闺中千金,您是我的母亲,自是最清楚我的本事手段,这些年我从没求过您什么,如今只求您这一件事,尽可能地接受她,待她好,便算是对儿子最大的帮助了。”
  三分狠七分柔,一番话说得太妃哑口无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徳昭,竟不知如何回答。
  想来想去,只能用孝道压他,“徳昭,我是你母亲,难不成你要逼着你的母亲去接受一个奴仆做媳妇吗?”
  徳昭微敛眸光,声音里透着几分凉薄,“母亲,这些年我奋进拼搏,自问不曾亏待您,当年您在冷宫用戒尺日日教导儿子要出人头地,要给您挣一个好前途,儿子做到了,如今除却皇后,京中贵妇几乎以您为首,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现在我要娶妻,不求母亲能出谋划策,只请母亲不要插手。”
  他顿了顿,语气较之前更为缓慢,“在这世上,我最想要的人,就是连幼清了。”
  太妃一懵,忽地想起很多年前徳昭同人争东西,没争赢,回来苦着一张脸对她说为什么别人都有就只他没有,那种想要不敢要,想哭不敢哭,既委屈又心酸偏生还要装作坚强不肯放弃的模样,和现在他说想要连幼清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他确实、从来没有求过她什么。
  而现在,他想要肆意一回,她却还在犹豫。
  徳昭,一直都是个好儿子,而她,却称不上是个好母亲。
  少时护不得他周全,从来没有给过他母亲应给的关怀,现在高枕无忧,要什么有什么,身份地位权势都有了,她还想染指他的婚事,确实有点太贪心。
  “你爱怎样就怎样,你能拿话来堵我,看你怎么拿话去堵皇上。”太妃叹一口气,想要训他两句,开不了这个口。
  徳昭面不改色,“我要娶她,自是做好排除万难的准备。”
  太妃一噎,摇头离去。
  兽园。
  钱香看着旁边的人儿,想起刚才太妃的一番质问,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生得这样貌美,我从前竟没有见过你,想想真是遗憾。”
  她话说得柔和,没有半点恶意,幼清抬头,软着声告诉她自己的名。
  钱香念着她的名,道:“原来是连家姑娘。”
  又说了些话,都是女孩家之间客套的话。一句两句,有来有往,说着说着自然就熟络了。
  钱香拉她手,笑道:“想来今日我不但赏了红梅,而且还赏了美人,当真是幸运极了,我与你投缘,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唤我一声妹妹。”
  她性子这样豁达,丝毫不为刚才的事发难,幼清也就不再拘着,喊她一声“钱妹妹”。
  徳昭急匆匆往兽园而行,一进去就见到幼清和钱香有说有笑地逛园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来了,钱香立马找了个借口离开,临走前同幼清说悄悄话,“我最近也想亲手种盆花,你要是得空,可要来钱府教教我。”
  幼清以为她说的是客套话,随口便应下了。
  “钱家千金是个好姑娘,生得好看,性情也好。”幼清感叹一句,话里有话,特意说给徳昭听。
  徳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更好。”带着她往前面去。
  幼清不肯再往前走,停下脚步。
  徳昭回头看她。
  幼清支支吾吾的,“我……我真的要走了,你送我回去罢。”
  如他所言,她在兽园等他,如今人也等来了,那就是时候离开了。
  徳昭想要再劝,无奈她不肯听,去意坚决,不好挽留,只得抱了团子,亲自送她回去。
  一路上想着如何将园子里的事掀过去,让她不要往心里去,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好了措词,正准备同她说,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没有一句,抱着团子往门里走,哐当一声,门已经紧紧关上。
  徳昭在门口站了许久。
  想过要不要敲门解释两句。
  又怕打扰她歇息。
  想来想去,话也不敢说了,转身低头往回走。


☆、第58章 关怀
  年关将近,朝政之事纷纷而来,徳昭应接不暇,每天从早到晚,几乎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想要多大的权利,就要承受多大的责任。
  皇帝宠信他,所以做事就更要小心翼翼了。
  各种事务,必须面面俱到,处理得当才行。
  一连五天,幼清都没有再见着徳昭。
  或许他终于知难而退了。
  太妃的话萦绕耳畔,她想起那天见到的钱香,家世长相品德,样样都好,或许他就该和钱香这样的姑娘在一块,才能真正称得上是郎才女貌。
  当天下午就收到他派人送来的信。
  展开一看,他在信中抱怨朝政繁忙,为了处理江东的雪灾和南州的贪污案,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字迹匆匆,看得出是赶时间写下来的。
  幼清下意识想要回信。
  将他的信重新看了一遍,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回信。
  回什么都不恰当,写了好几封,最后全部揉成纸团通通丢掉。
  晚上徳昭回府,同人议事至深夜,好不容易得了半晌的空,脑子里第一件事便是她的回信。
  大半夜的,来喜匆匆派人去传,送信的随从还以为怎么了,慌忙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徳昭问,“信送到姜家了?”
  随从懵住,随即回过神,答:“信送到了,连姑娘亲自收的。”都是精明人,脑子一转,便知道主子在想什么,放缓了声音又道:“奴才在屋外侯了许久,连姑娘并未给回信,只说让奴才先行离开。”
  徳昭双手撑住眉心,一根手指轻敲额头,问:“姑娘还有说别的吗?”
  小随从绞尽脑汁回想,挤出一句:“连姑娘话少,好像说了句,‘让王爷多注意身体’,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徳昭眉眼一亮,问:“她真这么说的?”
  随从也不是特别确定幼清到底说没说这话,只因徳昭面容欣喜,骑虎难下,硬着头皮答:“连姑娘就是这么说的。”
  来喜领了人下去。
  屋里就徳昭一人。
  融融灯光下,他眉眼烁烁,嘴角微微上扬,想着她说那句关心之语时的语气和神情。
  高兴。
  心中燃起希望之火,既欢喜又期盼。
  她关心他,也就代表着……她在意他。
  徳昭躺在床上,睡不着,脸贴着曾与她共眠的玉枕,她的模样一点点浮现眼前。
  想要亲耳听听她的关心话。
  倘若真到她跟前了……她现在绷得紧,肯定是埋着头低着眼细着声说话……
  徳昭抚上玉枕光滑的边缘。
  多想回到从前,看她在身侧入眠。
  一定……一定要让她重新接受他。
  此时离天亮只有三个钟头,徳昭索性不睡了,传人更衣洗漱,算好了时辰,乘轿往姜家而去。
  街上根本没什么人,只有一两个打更的,冬日的天,灰蒙蒙的,昏昏暗暗,没有半点天亮的意思。
  不知等了多久,街道哪家院里传来鸡鸣声,掐指一算时辰,该去上早朝了。
  心中纠结,眉头紧锁。
  没能见到她。
  不甘心。
  来喜躬身,隔着轿帘,恭敬提醒:“爷,再等下去,就该误事了,要么奴才去敲门吧。”
  徳昭略微一顿,“等等……”
  这会子去敲门……太早了……她应该还没睡醒……
  “再……再等半个钟头。”
  幼清一大早就醒了。
  从梦中发醒的时候,窗外漆黑一片。
  她翻了个身,闭眼接着睡,意识越发清醒。
  起身坐了会,想起今日姜大要赶早去那边府里伺候,推板车去,有许多花要运。
  昨夜下了雪,院门前积了雪,出门不方便。
  她发呆愣了会,心想既然睡不着,那就干脆起床去扫雪罢。
  隔壁房里姜大和连氏还在梦中,幼清轻手轻脚的,拿了铲雪小铲子,披一件厚披风,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来喜随时在门边听着,听得院子好像有动静,忙地到徳昭跟前禀告,“爷,院里好像有人。”
  徳昭从轿里出来,往前而去。
  幼清正好开院门,一抬眼,望见有个人立在跟前。
  当即吓一跳,下眼再看,震惊道:“你怎么在这?”
  茫茫白雪,他穿一件紫蟒圆领袍,外罩裘衣,帽上雪白狐狸毛在风中颤颤而抖。
  冷得慌,冻得渗,他跟假人似的杵在那,没想到能见着她,目光凝在她脸上,看哪儿都觉得美。
  “上早朝,顺路来看看你。”
  幼清微微凝眉,随即舒展开来,问:“这边是西街,从王府往宫里去,应该走东街。”
  根本不顺路……
  徳昭直直看着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谎言被戳破,问:“昨儿个的信,看了吗?”
  幼清点点头,想起那些被揉碎的回信,低声道:“我本来是想给你回信的,忙得紧,就忘记了。”
  “没事。”他想,有她一句关心就够了。
  冬日清晨,呼口气都是白的,两人隔门槛站着,她扶着小铲子,手指轻微扣着圆木头柄。
  说什么好呢……
  沉默数秒。
  两人异口同声问:“吃早饭了吗?”
  话刚出口,他立马道:“我给你买去。”
  幼清喊住他,“不要你买,家里有吃的,我刚蒸了白馍馍。”
  他停下脚步,“这样啊……”
  幼清不敢同他直视,觉得心虚,该对他绝情,可是总是心软做不到。
  见他在雪里踟蹰,身后那顶轿子盖上皆是雪,同情的毛病又出来了,问:“你用过早饭了吗?”
  话音落,心中懊恼,府里那么多人伺候他,他肯定是用完早饭才出门的。
  “没有。”他的声音果断坚决,带了几分期盼,“想吃白馍馍。”
  ……
  随行的侍从恭敬地等在姜家门外。
  小院子里,幼清慢悠悠地铲雪,眼睛快速往旁看。
  他揣着几个白馍馍,刚蒸好的,也不怕烫,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吃得带劲。
  “要喝茶吗?”她好心地问一句。
  徳昭怕装得不像被她看穿自己故意停留的心思,嘴里塞得满满的,点头,声音含糊不清,“……要。”
  幼清取了茶来,他一口灌下,然后接着……专心致志吃馍馍。
  “有这么好吃吗?”她小声嘟囔一句。
  他抬头道:“饿极了,吃什么都香。”
  幼清哦一声,继续铲雪。
  徳昭跟在她身边,“要么我帮你?吃了你家的馍馍,总得做些什么事情回报才行。”
  幼清:“我自己来就好。”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待会出门的时候注意些,不要弄出太大动静,我怕姑姑和姑父听到。”
  徳昭点点头,她这是在赶人了。
  “没吃饱,还有么?”
  幼清回头看他一眼,目光狐疑。
  从前在王府,没见他这么爱吃白馍馍……没有任何酱料他还一口气吃这么多……
  “……那我再去拿两个。”
  一手一个,这回,他吃得慢条斯理。
  幼清忍不住问:“不是要去早朝吗?”
  徳昭顿了顿,接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馍馍,“不急,吃完再去。”
  幼清也不铲雪了,就这么看着他吃。
  他半点不曾慌张,一点点地嚼着,两个馍馍吃了半个钟头,吃完后又要了一杯茶,喝完了茶,这才离去。
  走的时候步伐轻松缓慢,回头冲她道:“下午我来看你,你在家不要出去。”
  幼清站在门口,不好应下也不好婉拒,抛出一句:“我……我不一定在家的……”
  徳昭早已远走。
  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幼清转身,回到厨房,蒸笼上白气腾腾,一个白馍都没剩下,全进他肚里了。
  她叹口气,只得重新上锅蒸面团。
  待徳昭进宫时,早朝已经开始。
  他吃多了馍馍,胃里涨得难受,不住地打嗝,引得群臣纷纷侧目。
  下朝时皇帝留他,两人往南书房而去。
  “朕还以为你病了,平素早朝从未见你迟过,今日怎么了,路上有事耽搁了?”皇帝一边说着话,一边命人端茶,亲自拿了茶杯递到徳昭跟前,笑道:“嗝得这般厉害,传太医看看?”


☆、第59章 同屋
  皇帝这般关怀,徳昭颇为不好意思,找了个理由遮掩过去。
  皇帝含笑看他,并未追问,嘱咐两句,继而将话题转到朝事上。
  谈完朝事已是下午乙丑时分,徳昭出宫,正逢遇见毓义。
  毓义骑在马上,手上牵另一头白马,扬声笑:“可算逮着你了,说好今天去我府中煮酒赏梅,可不能再推了。”
  徳昭本想着直接去姜家。
  他说过,下午要去看她的。
  无奈毓义盛情难却,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走,非赖着他,且他屡次放毓义鸽子,说起来情面上过不去。
  “我们家梅园,那可是出了名的,一般人想进去还进不去呢。”毓义高昂下巴,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跟小孩子耍脾气似的。
  徳昭想起前次赏梅不欢而散的事,略微一沉默,问:“你府里的梅花开得到底有多好?”
  毓义自信满满:“不是我自夸,北京城最好最美的梅花,就开在我们府上,其中有一棵百年梅树,碗大似的枝,开出的红梅鲜艳似血,最是好看不过。”
  这话听着熟悉,徳昭仔细回想,发现幼清似乎也说过这话。
  ——“毓郡王府的梅,颇负盛名。”
  说不定,她也想看一看毓义府上的百年梅树。
  “走罢,去你府里。”他扬起马鞭,纵身上马。
  毓义嘿嘿笑,“算你爽快。”随即跟上去。
  到了郡王府,徳昭直奔梅园。
  一瞧,果然好看,尤其是那棵百年梅树所开的花,艳若桃李;灿如云霞。红是花,白是雪,荡荡一片,美不胜收。
  毓义凑前头来,笑:“与你府中梅花相比,如何?”
  徳昭如实回答:“与你园中的一比,府上那些梅花都成了俗物。”
  要是她看到这么好的梅定也会高兴的。
  “毓义,你这梅花,能借我一借么?”
  毓义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就道:“借什么,我的就是堂哥的。”转身吩咐人煮酒。
  徳昭点点头,“你既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毓义刚同人说完拿哪壶酒用什么炉炭,回头,身边人已经不见。
  再一瞧,前头不远处,徳昭立在树下,抽刀就往树上一砍。
  一截树枝落地有声。
  毓义僵住。
  徳昭扛起满簇的梅枝,身姿飒然,往外而去。
  经过毓义身旁时,抛下一句,“酒就不喝了,花我带回去赏。”
  毓义整个人都呆住了。
  半晌,他回过神,看着被砍了大半的梅树,心疼至极,回身欲找徳昭赔,却哪里还能寻到人影。
  早就走了。
  “那可是百年梅树啊……”毓义欲哭无泪。
  再也、再也不死缠着徳昭赏花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
  上午断断续续又下起雪来,一直到中午,外面天寒地冻的,幼清坐在家里看屋,外面天寒地冻的,连氏姜大不让她出去,说怕摔着。
  幼清百无聊赖,坐在窗边火炉旁打络子。
  几榻上放了一碟杏仁酥塔,她自个做的,还有笔墨账本。
  一心三用,咬一口杏仁酥塔,摆弄络绳,想着这个月家中的支出,在账本上记一笔。
  外头忽地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幼清一愣,以为怎么了,穿好鞋,连大氅都来不及披,就这么跑去院子里开门。
  隔着门板,细声问:“是谁?”
  “是我。”温润如暖阳的声音传来。
  幼清愣了半秒,随即将门打开。
  入眼便见一大截带花的梅枝,鲜艳欲滴。他从梅花后露出半张脸,笑容明亮,“路上看见棵开得极好的花树,想要和你一起赏梅,随手就带来了。”
  目光触及她身上单薄衣物,眉头一紧,将梅枝放下,褪去身上氅衣,为她披上,语气颇有担忧:“怎么穿这么点。”
  宽大的氅衣下,他身体的余热迅速包围了她。
  温暖得让人心神紊乱。
  她低眸,语气淡淡的,“外头冷,进屋来罢。”
  ……
  徳昭坐在榻上,她在对面,两人相对着,中间几木上竖着放那砍来的梅枝,正好挡了彼此的目光。
  看不见她,得偏头侧身才能窥得一二。
  徳昭后悔起来,不该一下子砍这么多的。
  屋里烧了火盆,暖烘烘的。
  她好奇地伸手捧一簇梅花,问:“这花哪来的,和以前看过的都不一样。”
  徳昭:“街上捡的。”
  幼清“咦”一声,嘟囔道:“哪条街上有这么好的梅花。”
  徳昭声音略微有些含糊:“就……随便看到就随便捡了,记不清是哪条街上的了。”
  幼清点点头,煮了壶茶,想起什么,问:“你喝茶还是喝酒,喝酒的话,我给你另外煮一壶?”
  徳昭答:“喝茶。”
  想和她……喝同一壶茶。
  茶煮好了,滚烫,茶杯拿在手里略微灼人,两人一口一口地小抿着。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大多数她说一句“这梅真好看”,他就附和一句,“是啊特别好看”。
  一壶茶喝到底,身子暖起来,闷得有些热。
  她起身去拿剪子,徳昭伸手去帮她。
  差点碰着她的手。
  徳昭立马将手收回,小心翼翼地望她,怕她生气。
  她说过,最厌恶他碰她。
  幼清没说什么,装作无事人一样,继续拿了剪子去裁梅。
  “剪下来做插花么?”他出声问。
  “恩,干放着任由它枯萎太可惜,我们家没有那么大的花瓶盛它,剪成一小枝一小簇的,满屋子都摆上。”
  花枝太粗,她咬着牙使出力道去剪,手指侧边摁红了,还是没能将花枝剪下来。
  徳昭侧了侧身,问:“我来试试?”
  幼清愣了半秒,随即将剪子递过去。
  徳昭道:“你想怎么剪,剪几枝留几朵?”
  幼清比划着,将心里头的想法告诉他。
  她在这边指挥,他在那头劳作,忙了半个钟头,额头隐隐涔出汗来,总算全部剪完了。
  梅枝一丁点不剩,全拿来做摆设了。
  她欢欢喜喜地做插花,这里摆一点,那里弄一些,满屋子都是梅花,淡雅的香气飘荡开来,沁人心脾。
  “你要拿些回去么?”她捧了一两枝,刚要往他面前递,蓦地又收回,笑:“我竟忘了,你有整片梅林,屋里定是不少这个的。”
  她将剪好的梅枝放在桌上,徳昭拿起来,放到鼻间嗅嗅,:“梅林里的,没有一棵比得上这树开出来的花。”
  幼清点点头,转过身继续捞起络绳。
  徳昭静静看着她。
  “不回去么……”她有些难为情,这会子高兴劲过去了,想起两人此时同待一屋,他就在对面,离得这样近,她甚至不用抬眼,即可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时间还早,不急。”他无动于衷,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印到眼睛里,裹得严严实实藏进心里。
  幼清埋低头。
  她这样……太过优柔寡断,说好的要让他忘掉她,却一次次地同他凑到一块去。
  明明之前那么排斥他。
  从王府离开时的心情,她现在还记得,如鸟飞出囚笼一般的欣喜若狂。
  不用再待在他身边,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承受他的一切,不用再和他赌气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她是想要过新生活的。
  可是……
  幼清轻轻咬住下嘴唇,心中思绪杂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干脆强逼着自己狠下心,开口道:“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他看着她,“恩?”
  “以后都……”她鼓足勇气,试图忽略自己心中的愧疚和不安,抬眼望他,目光触及到他好奇渴望的神情,忽地一下子没了底气。
  徳昭瞬间明白过来。
  他曾与她朝夕相对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脸上每一个微弱的神情变化,他都记在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