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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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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容怔忪地看着门外,久久未动。
  接下来的几天,皇甫熙烈的病情更加严重,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卿容几次进宫,都没遇到他醒来的时候。文武百官个个在宫外求见,想要探听皇甫熙烈的病情,都被王子伦挡在玄武门外。
  朝野上下揣测颇多,民间也逐渐有了传言,说是皇甫熙烈天命将尽,倾世王朝将要陷入混乱和动荡之中,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当初王治坑杀曦月王朝士兵时犯下的罪孽。
  “混账!”王子伦气得摔了好几个被子,怒声下令,“传令下去,再有妄议皇家事端的,通通下狱斩首。”
  “这恐怕是曦月王朝趁机兴风作浪。”卿容无奈地说,“看来,他们想借这个机会,再度翻身。”
  秦弄月啊秦弄月,你要的是什么呢?真的要这个天下吗?以无数百姓的鲜血和牺牲为代价,成全你心中的执念?
  再过两天,楚浣的师傅感到了宫中,为皇甫熙烈把脉。
  卿容等人站在帘外紧张地看着里面隐约可见的白胡须,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道骨仙风的老头才出来,他颧骨很好,精神矍铄,看上去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七八十岁的人。
  “皇上中了‘绝寒’,这种毒寻常人是查不出来的,就算是我,也只能勉强从脉象中揣测出来。”背着手,老头很是为难地说道。
  “绝寒?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毒药?”皇甫熙越面色有异,其他几人都用探询的眼光看着他。
  皇甫熙越语气难以平静如水,他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给卿容等人解释:“我一直以为绝寒是传说中才有的毒药。中了此毒,可说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回来。要眼睁睁地看着中毒者一点点流失精力生气,一点点失去光彩,从青年快速颓化为老年,最后灯枯油尽,带着最大的痛苦和遗憾死去。毒性发作不快,但越是慢,就也是折磨人,不管是中毒的人,还是中毒者身边的人,都要忍受莫大的痛苦。可是,世间真有人能制出绝寒之毒吗?绝寒是否有解药?”
  老头显然很为他的见识感到诧异:“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也知道绝寒之毒,一定师承高人,不知可否说来与老夫听听?”
  皇甫熙越淡淡避过这个话题:“闲话稍后再叙,不若现在还是说说,绝寒究竟有无解药吧。”
  老头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绝寒有九九八十一种制作方法,我只知道其中两种,并且此生无法制成。因此,要找解药,只有找下毒之人,你我,是不可能有的。”
  “那,还要多少时间?”皇甫熙越尽可能冷静地问。
  “十天,十天之后,他必将魂归天外。”老头断然道。
  皇甫熙越离开了。
  当夜,月明星稀,皇甫熙越约了一人在王府相见,那人便是荣世朝。
  “王爷怎么有闲心找我了?”荣世朝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鼻子耸动两下:“诶?是秘制的稻香神泉。怎么,有事相求?”
  皇甫熙越抬了抬眼,楚浣便将两个酒坛搬到了荣世朝眼前,旋即退下。
  “一坛归你,一坛给我师兄送去。”皇甫熙越淡淡地说。
  “什么事,需要这么昂贵的代价?”荣世朝一点也不客气,生怕他反悔,揭开一坛就开始往嘴里灌。
  “皇兄中了绝寒之毒,你可有什么法子?”皇甫熙越坐在椅子上,目光平和。
  “什么什么?你说绝寒?”荣世朝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放,“世间真有此毒?”
  “有。”皇甫熙越叹息一声,“我太小看她了。”
  “既然知道是谁下的毒,你还是直接去找她吧,我帮不上你,你师兄也不可能帮得上。”荣世朝又喝了两口酒,咂咂嘴,大大咧咧地说,“不过,你何必要救他,他一死,帝位就是你的了。你处心积虑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皇甫熙越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又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找她的,你把此事告诉师兄,问一问他。只是,我找你还有别的事。”
  “何事?”荣世朝漫不经心地问。
  “替我跟踪一个人。”
  “谁?”
  “楚浣。”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是我该得的一切
  五日过去,众人一筹莫展,皇甫熙烈已经消瘦到了极点,看上去当真是皮包骨头,哪里还有往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就连服侍他多年的太监宫女都有些不敢近前照料,王子伦看出他们的为难,更是勃然大怒,险些全部推出去斩首。
  不久前还是个活生生的男人,英气勃勃,如今卧在床上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样整天哼哼着痛,周遭目睹这一过程的人没有一个不心中感叹,卿容更是难以控制地哭了好久回。
  韩茗也闹得翻了天,皇甫熙烈初中毒时就下令皇后不得前来探望,想必是他早有预料一次难逃一劫,因此不想让韩茗眼睁睁看着伤心。她是个单纯姑娘,直到现在也只懂得要去他相守,在深宫之中过着两个人的寂寞生活,彼此慰藉,所以他不愿意让她看到此刻他的模样,看着他的生机一点点流逝,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亡。
  因此王子伦也秉承了皇甫熙烈的意愿,不让韩茗前来探视。
  一开始韩茗还沉得住气,毕竟是个听话了许多年的女子,温顺的就像一只猫。后来听说皇甫熙烈中了绝寒之毒,恐怕命不久矣,便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每天守在龙晨宫外吵闹着要进来,一天天饭也不吃,宫女劝也不听,就差搬了床来睡在宫外。
  王子伦虽然于心不忍,却知道她常年体虚,若是突然见到皇甫熙烈这般模样,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先就没了命,因为也只好狠着心将她继续挡在宫外。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皇后娘娘她——皇后娘娘昏倒了。”小太监一脸慌张地跑进来,语气急促,看样子真是情况紧急。
  王子伦亲自踏出门去,将昏迷的韩茗抱进来,唤御医立即给她把脉。
  不多时,御医面带难色地过来  禀报道:“将军,皇后娘娘她……”
  “她怎么样?你快说!”王子伦最讨厌别人慢吞吞地打哑谜,御医只得咽了一口气,说:“皇后娘娘有喜了!”
  “啊?”王子伦和卿容两人同时惊呼出声,有喜了……有喜了?平日里巴巴地盼着,现在终于来了,这孩子的父亲却已奄奄一息,上天啊上天,该说你是绝情还是温情呢?
  御医斟酌着言辞,“只是皇后娘娘身体十分虚弱,若真的要这个孩子,恐怕龙子诞辰之日,就是……就是娘娘……”
  后面的话不敢再说,王子伦也听得明白。
  “一个体虚,调养了那么多年,为何还是如此?你们这些御医整天吃饱了没事做,酒囊饭袋!”王子伦怒斥道。
  “回将军,老臣冤枉啊,皇后娘娘体虚之症,我等御医没有一日不殚精竭虑,奈何各种方子用了许多,娘娘的身体就是不见好,反而,反而……越来越差。这、这、老臣也很冤呐!”御医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白胡子一颤一颤,看着卿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什么叫越来越差?是你们医术不精!否则,难道那些名贵药草都一起作用也起不了吗?”王子伦最近脾气见长,说话特别不客气。
  卿容却突然心中一跳,皇甫熙烈和韩茗成亲多年不曾有孕,大半原因就是韩茗这体虚之症。刚刚嫁入宫中时还好,过了两年就开始影响到她部分的生活,不能长时间走动,也不能操持过甚。皇甫熙烈十分在意,命御医联名会诊,名贵的药吃了许多,却丝毫不见好转。皇甫熙烈疼惜韩茗,便也不曾说过皇储之事。
  可这明明是十分诡异的,宫中的御医虽说不是万能,但也不至于那么窝囊,连一个体虚调理了好几年也调理不好。那么,很有可能有人暗中使坏。韩茗是皇后,皇后有孕就是国喜,诞下皇子将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有谁,不想让皇甫熙烈有太子呢?是后宫女人的心机,还是看不见的暗手在谋划天下?
  “皇后娘娘,您身子弱,还不能下床。”王子伦跪在地上,强硬地说。
  “别拦着我,让我看看皇上!王子伦,你当真举得你有权力拦着本宫吗?”韩茗死命挣扎着要下床。
  “皇后娘娘,子伦不敢!只是,您自己都没有足够好,怎么关心皇上?您还是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了,再看望皇上不迟。”王子伦就是死死拦着韩茗,“皇后娘娘,请您为肚子里的皇子考虑。”
  韩茗正要发怒,却一下子如遭雷劈,愣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你——肚子里的皇子?”
  “是的,皇后娘娘已有身孕,为了皇上,为了倾世王朝,都请您保重凤体。”王子伦认真地说。
  卿容也跟着上去搀扶韩茗,一面柔声道:“如今皇上身体有恙,皇后娘娘您去看,只不过是多一个人伤心。何况皇上下令不让皇后娘娘探望,就是害怕您伤了身子,皇上的一番苦心,皇后娘娘还不能体会吗?现如今您已诊出怀了皇上的龙子,更要安心养胎,保证母子平安,静候皇上的康复,不是吗?”
  “我真的怀了皇上的孩子?我真的……有孩子了?”韩茗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着,突然又惊喜地抓住卿容的手,再次询问,“没错吗,我真的怀了龙种?”
  “皇后娘娘,您是怀上了,可您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再不保重身体,恐怕——”卿容故作为难地看着韩茗。
  “你们就让我看他一眼,让我看看他现在究竟如何,好不好?我只是想看他一眼,不管他好不好,我可以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孩子是我和他的,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真的,你相信我!”韩茗带着哭腔说。
  “这——”卿容有些拿不定主意,王子伦却坚持道:“皇后娘娘,您见了皇上,对皇上的病情毫无作用,若是刺激了您,只怕您和您肚子里的龙子也有危险。您一定要这样吗?不若您先回宫休养,三日后,不管皇上如何,我都让您见皇上。”
  韩茗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摇摇欲坠,卿容片刻也不敢松开手,唯恐她突然倒地。
  哭了一阵,最后还是无奈地离去了。王子伦和卿容两人干瞪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一丝欣慰。
  哭也哭过了,痛也痛过了,心里还是堵得难受,眼睛还是酸涩而脆弱,可是,他们真正束手无策。
  看着一个人死去是痛苦的,看着一个人等死,是绝望。
  这一日,龙晨宫的灯火彻夜未熄。
  次日午时,皇甫熙越进宫了,他是带着剑,一身盔甲闯进龙晨宫的。
  王子伦才一睁眼,就看到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挥了挥手,顷刻间,四面八方跃出全副武装的兵士,将龙晨宫包围得严严实实。
  银铠战甲,剑光寒闪。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他的脸上是漠然,是陌生。
  “将军,将军,有……随州城外的一队驻军闯进了皇宫,和禁军厮杀在一起,他们人多势众,现在正朝龙晨宫毕竟呢!”
  “好,好——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王子伦站起身来,一袭官府,气势却一点也不差,盛气凌人地逼近他。
  皇甫熙越淡然一笑:“不负你望了。”
  卿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
  “皇上如今重病在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当此之时,务必要有人出来总揽大局,稳定民心。而且皇上唯一的继承人,就只有本王。本王带兵进宫,只是为了早日稳定局面,奉劝将军,还是不要不识大体的好。”皇甫熙越昂着头,眉目微挑,是自信狂妄的气质,一如卿容当年初见。
  心中的一切疑惑,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皇甫熙越,你……一早就计划好了吧?茗儿长期体虚不能怀孕,是不是你暗中做的手脚?皇上这一次中毒,也是你请的人来说他中了绝寒,无药可医,只能去找那个下毒的人。恐怕,下毒的人就是你?”卿容的目光有些呆滞,“你费尽心机,令人写了万名书,让你回雎州,这恐怕是为了更好地掌控全局——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安排好了一切,又为何要现在出现,等到了他……”
  皇甫熙越弯起嘴角,更加灿烂地笑起来:“因为我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我不是兄长死了才继承到皇位,而是靠我自己夺得了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我奉旨离开雎州,唯有日日颓废才能保住小命,国难当头,我上战场,立下无数功勋,只为了告诉所有人,这个王朝没有我,不行……卿容,你一直在我身边,难道这不是我该得到的吗?父皇不怜爱我,兄长不照拂我,我只有自己,夺去自己想要的一切。”
  “是,是。你是这样狂傲的一个人。”卿容步步后退,眼泪充盈了眼眶,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不能落泪,不能落泪!落泪,就是输!
  皇甫熙越不再看他,拔剑直指王子伦:“让开,以后你还做你的将军侯爷;挡我,你便是我剑下亡魂。自己选。”
  王子伦冷笑,眉目里都是轻蔑:“你——还不够我给你让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穿越时空的父子对决
  两个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缠斗在一起,用自己的剑捍卫自己的尊严和荣誉,用曾经救过对方招式去取对方的性命。
  卿容麻木不仁地站在一旁,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有预感,不曾真正相信他,所以此时此刻,没有太多的意外和惊讶。他本是高飞的雄鹰,不可能一生作为囚笼里供人观赏的鸟雀,这些她都明白。她也用那么就的感情和时间来消化心中的为难与疼痛,终究还是,无法面对。
  剑光道道晃过她的眼,刺破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一根漆金玉柱上,“噗”地一声,浓浓的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接下来是剧烈的仿佛要咳出五脏六腑的咳嗽,连续不断,难以平息。
  “还记得你新婚之夜中的毒针吗?那不止会痛,也会封锁你的奇经八脉,但由于发挥较慢,因此你前几日并为明显感觉到,今天是开始出现症状的第一天,是我早就算准了的。九泉续命膏虽然好,却不能治还未发作的病,所以,今日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不可能改变任何。”皇甫熙越长身玉立,冷冷地看着他,言语中几分张狂,几分自信,是卿容熟悉的不可一世。
  “哥哥!”抱着身受重伤的王子伦,卿容几乎要眩晕过去,心中是愧疚,是亏欠,是痛心。
  就是因为她无底线地位皇甫熙越考虑,才会忽略了王子伦和皇甫熙烈的处境,才会自我麻痹地一次次想要告诉自己听天由命,可是到最后,她一无所有,还伤害了两个那么在意她的人,若是他们死了,她也要陪他们一起死。
  是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眷恋呢?在意皇位的人,去抢来就好了;那么付错的真心看错的人,要怎么办才好?
  是她高估了自己,没有足够清楚地明白,在他的眼中,天下永远是最重要的。
  皇甫熙越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她的眉眼,却被她避开,厌恶的神情溢于言表。
  眼中掠过一丝疼痛。
  “卿容,我是最适合当皇帝的人,现在我为父皇当初的决定进行正确的修正,只要我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令这个王朝繁荣,百姓安居乐业,那我依旧是名垂青史的好皇帝。不是吗?”皇甫熙越有种令人迷醉的气质,让人总是轻易从他的角度顺着他的意思考虑,突然认识到这一点的卿容自动屏蔽了他煽动性的言辞,只说:“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皇甫熙越勾起嘴角,“卿容,我的天下,你便是皇后!”
  “从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认定,这将是我的女人。”他眉宇间的盎然令人动容,“不管我做什么,令你不屑也好,为难也罢,总之,我想要你,我要你成为这个王朝里最高高在上的女人!”
  卿容摇摇头:“你明知我要的不是这些,我更不会原谅你对我哥哥和皇上做的事,你若要杀他们,将我一同处死吧,我不想生不如死的活在这个世上。”
  皇甫熙越拧着眉,“你真的是要这样选择?你就宁可去死,也不肯与我一同坐拥江山。”
  “不,我不需要。”卿容苦笑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断断续续地滑落。
  我不需要,我不像你一样,想要这江山,这天下。就像那一世,我拥有了那么多的财富,却得不到自己心爱的男人的真心,你知道,那时候,财富对我来说,是多么一文不值吗?皇甫熙越,你还太年轻,你还太天真,或者,只因为你是男人,我们想要的,永远不一样。
  是否让我来到这一世便是与你相遇,又与你反目,这样体会,这样感悟,这样轮回着痛苦……
  老天,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
  “妹妹,别……别哭……”王子伦艰难地伸出手来碰触卿容的脸颊,他的脸上是坚定的笑容,用尽了所有力气,一字一顿却又清清楚楚地说:“我会守护这个王朝,谁也无法撼动它!我也曾经说过……若他谋反,我必亲自取他首级。妹妹,我会做到……”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皇甫熙越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掀开帘子,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皇甫熙烈床前。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只剩一个骨架的皇甫熙烈看上去极为骇人,饶是皇甫熙越这样见多识广,也忍耐不住地退后一步。
  “替皇上写好退位诏书,再盖好印交给本王。”皇甫熙越在接近帘子的地方远远指挥着,始终不肯靠的太近。
  跟随皇甫熙烈多年的小太监怎么也不肯擅自写下退位诏书,被皇甫熙越毫不留情地拖下去杖责,最后,是一个平日里颇受皇甫熙烈信赖的小侍卫草拟了一份退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日,朕奉先皇之遗命继承大统,为求百姓安乐,国家富强,殚精竭虑,每日奏章不曾积压一份。然则年近而立,身体日益虚弱,为免朝局动荡,百姓议论,朕决意主动让贤于离阳王皇甫熙越!令他择日登基,早日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钦此——
  皇甫熙越接过这份将要昭告天下的诏书,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这一日,皇甫熙越的人顺利地整个皇宫控制起来,禁军被压制在一角,皇甫熙烈和王子伦被严密监禁,分别关押在两处宫殿,皇甫熙越亲自甄选亲信日夜看守,不敢有片刻分心。至于卿容,则被扣押到王府,由楚浣亲自监视,令她不但不能逃脱,亦无法自我了断。
  一场惊天之变,即将席卷整个王朝。
  两日后,是皇甫熙越准备公告诏书的日子,然后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一场意外生生打断。
  “王爷,王爷,不好了——”一个火烧火燎的声音渐渐逼近,很快说话的人便跪在了皇甫熙越面前,“王爷,罗宰相,罗宰相在西京门宣读了圣旨——”
  “圣旨?”皇甫熙越看着他,脸上写满疑惑,“皇上昏迷不醒,谁下的圣旨?”
  “是,是……是先帝留下的密旨!”额上的汗珠凝成豆大的一颗,摇摇欲坠,唯恐说出来的话激怒了眼前之人,招致杀身之祸。
  “先帝?”皇甫熙越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还有横生这般变故,“内容!”
  “若……若皇上意外驾崩,则由,由……”颤抖着,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快说!”一脚狠狠踢在他肩上,将他踹的滚了几滚,皇甫熙越怒斥道。
  “由……小皇子霖继位!”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嘴简直不像自己的了。因为这个消息,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而后,便是可怕。
  皇甫熙越愣在原地,这几个字就如晴天霹雳,将他所有苦心和计划打破,将他所有的努力都颠覆,将他争取到的最好机会白白浪费……
  原来,这盘棋,皇甫华裕也跟他下了这么多年,久远到,还少不更事的从前。
  是因为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个似乎早就出局的人,所以,才会被皇甫华裕这一手安排彻底震撼。
  原来,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皇甫熙越的目光暗了暗又亮起来,终不肯这样就认输,大踏步出了门,话音落在其他人耳边:“立即派兵增援,加强皇宫控制。”
  他要赌!他要跟他赌一把!
  他要看看,究竟是否他连他的鬼魂也无法战胜!是否他留下一道圣旨,就可以否决他的一切付出!
  西京门前人山人海,挤满了文武百官和平头百姓,此刻人声鼎沸,场面难以控制。还有越来越多的百姓,不知是在哪个有心人的怂恿之下,不断涌来。将西京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罗程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直举着明黄色的圣旨,高扬着头,立在门前。
  他已经老了,花白的头发和枯萎的长须都说明了这一点。可是如今他努力站直了身体,长久地举着那道圣旨,咬牙坚持,要将这一遗命完完整整,不被扭曲宣告天下!
  “王爷,咱们的人还在路上,但东南方齐将军的一对步兵正在全速开进雎州,只需三日,就会进城!这一股步兵战斗力十分强悍,只听从王将军命令,若是被他们进了城,恐怕——”
  “王爷,已经不断有官员来求见,另外群情激奋要求王爷公布皇上病情,若是再不出面,属下只怕……”
  “王爷……”
  双方的对抗,开始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发生了逆转,是以皇甫熙烈从未想过的方式。
  当然他还没有认输,他要等,在罗程拿出最后的王牌之前,他不会就这样认输,这样放弃!
  又两日,一队人马悄悄进入雎州,于深夜潜入宰相府。
  同时,令几个人从王府分散出发,用最隐蔽的方式,也进入了宰相府。
  一场别样的对决,在黑夜中展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终有一日 你会明白
  灯光照射下,一个男人的侧脸映在窗户上,他有着较为柔和的面部线条,除此之外,看不错更多端倪。
  “砰——”门突然被人撞开,几支暗箭从窗外各个方向射破窗纸,将那侧脸扎成了筛子。
  然而闯进门去,才发现倒地的不过是个假人。
  发现上当的黑衣人立即冷静沉稳地退出房间,然而他们终究逃不了被围困的命运。
  “刺杀储君,罪无可赦,就地斩杀!”锦衣加身的年轻人说话铿锵有力,自夜幕中走出来,点了灯,黑衣人才看清楚他的脸,正是罗程今日提拔到刑部的李宗浩。
  不发一言,为首的黑衣人下了个简洁的指令,聚在一起的六七个黑影一下子全部分散开去,分头突击,看样子是想跑一个是一个,另外分散他们的兵力,使他们不至于一下子被全部拿下。
  “哼,宰相府,不是你们想来就可以来,想走就可以走的!”冷笑一声,李宗浩下令马上就地斩杀几人。
  激烈的打斗在宰相府里不断上演,这边还在纠缠,其他几处也同时闯入了黑衣人,他们个个身手敏捷,经验老道,宰相府里的护卫渐渐有些不支。
  而这一切只为了一个人,一个可能会成为皇帝的人。
  “看来罗程是要跟你作对到底了。”说话的男人站在暗处,眼带笑意,事不关已。
  “你最好闭嘴。”女子凌厉地呵斥一声,显然正在气头上。
  “我早就说要你提防皇甫华裕那只老狐狸,他要是没有阴招,那也不是他了。”还是漫不经心地笑着,很欠抽的语气。
  女子回头剜他一眼,“幸灾乐祸么?别忘了,现在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倒霉,你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男子没什么诚意地叹息一声,“是啊,我可头疼呢,这可怎么办呢,突然冒出一个皇甫熙霖来。当初真是太大意了,皇甫华裕突然把这小子送到五台山,等我们反应过来要去截他,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原来这一手是用在这里的,这是不是说,有的人没有当皇的命,就是无法强求呢?”
  女子一言不发,两指快如闪电地扼住了他的咽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信,你要杀早就杀了。”男人笑得开怀,仿佛要可以激怒她。
  女子好像看破了他的心思,冷哼一声,反而冷静下来:“胜负之数,还不曾知,谁当皇帝,等着看好吧。”
  说罢转身就走,没打算再继续观察宰相府的情况。
  男子见她离去,饶有兴趣地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处,那残留的温暖还能感觉到,带着她身上淡淡的芬芳,沉醉地吸了一口,漫鼻香气,令人陶醉。
  他就这样静静地沉醉于已经离开的人的香气里,久久不动。
  直到一道青影跪在他身前:“大人,宰相大人正四处找您呢。”
  “我马上去。”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脸从阴影中探出来,带着隐然于身心的狂傲霸气,整个人气势十足。但很快她就收敛起这样的气势,恢复了人前温和无害的模样,笑得很轻很淡。
  每一个罪恶的夜晚,都有无数的试探,阴谋,谈判,妥协,暗算,交易等等组成,每个人都乐此不疲地追逐着名利,并为此与人性的黑暗面频频打交道,最后自己也变成了其中的一片黑暗。
  又有谁可以出淤泥而不染?
  此时,皇甫熙越就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等消息,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对他来说,这一次绝对不能失败。
  “王爷。”楚浣突然出现在书房内。
  “有结果了?”保持冷静和平稳,他没有表现出一点慌乱和无措。
  “宰相府早有准备,玄衣卫十有八九是出不来了。”楚浣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皇甫熙越目光一寒,刚想说话,又听楚浣道:“王爷,还是放弃吧。”
  从来不会干预他做决定的楚浣竟然开口阻拦,皇甫熙越深深地看着他:“理由。”
  “胜算太小。”楚浣没有详细说明,但这也是皇甫熙越最清楚的。
  手中的兵力不足,剩下的援军在齐君在阻拦下恐怕也来不及赶到雎州了,所以越拖下去,只会是对自己不利。那么现在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今晚成功地把皇甫熙霖给除去,毁掉他们的王牌,要么就是明日公开皇甫熙烈的病情,做出合理解释,全保自己。当然,今后恐怕也难以逃脱被监视的命运,一辈子就要在猜忌和怀疑里度过,不可能再有什么机会了。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战,决定了他的命运,要他此时轻易言弃,绝对不可能。
  皇甫熙越挥挥手,让楚浣退下,自己坐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他的手交叉顶着下巴,漆黑的眼瞳中有着深刻而清晰的焦灼。
  走到这一步,不能再后退。走到这一步,就是为了活下去而战——他,一定要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度被推开,楚浣又道:“玄衣卫……全军覆没了。”
  瞳孔急剧收缩,皇甫熙越的双眼狠戾而直接地盯着楚浣,好像要从他眼中看出这个消息的真假。
  不知为何,楚浣被看的心里一惊,好像所有的秘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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