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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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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鸢才缓缓将惨淡的薄唇咬出些许血色,硬生生挤出一丝惨笑,“我早就知道,凭我自己根本无力报仇,甚至连凶手是谁都可能查不到,如今已经知道凶手是谁,我自然不会急在一时。只是如今身在东渊,我却无法将这个消息告诉哥哥,让哥哥的亡魂得以安息。”

    宣绫靖握住素鸢冰凉的手,似在安抚素鸢,更似在告诉自己。

    “会回去的,很快,很快。”

    等到素鸢气息有所平复,宣绫靖才又继续道,“直到太后夺位成功,扶持稚子登上帝位之后,蔺翔为太后搜刮财富的行为虽然因为当初的赶尽杀绝,没有留下半分证据,没能公诸于世,但慢慢地,诸位皇子殿下都已经心知肚明。蔺翔对于太后的助力,绝非零星半点。若是有机会斩断太后这一根羽翼,那两位亲王,绝不会错过。”

    素鸢面如寒霜,冷淡至极,“蔺翔下狱之事,和他们……他们有关?”

 第二十五章偶遇,如约而至

    素鸢冷然的嗓音,宛如秋季的萧瑟,带着无形的肃杀。

    “是啊。”宣绫靖冷冷咧唇,清透的水眸闪烁着如霜的讥诮,“蔺翔就是太后的巨大财富,可昨天,蔺翔错算我的命数,一副非要置我于死地的模样,再加上,我让你去刺而不杀的事情,这其中的关窍,足够静穆王和连安王好好与太后对弈一局。”

    昨晚的身份之事,早已无足轻重。蔺翔的生死,才是一场好戏。

    而这场戏的结果,蔺翔下狱,可见是两位亲王,略胜一筹。

    听闻宣绫靖的话,素鸢眼波微凝,“对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绫靖唇角缓缓划开一抹嗤笑,“一场栽赃陷害却又……证据确凿的好戏。”

    素鸢再待追问,宣绫靖却噙着一抹冷笑,意味深长,“不急,明日自会有人前来解惑。”

    ……

    翌日,午时不到。

    太后身边的亲信姑姑便来传太后诏令,请月宁郡主前往飞鸿殿与皇上、太后一同用膳。

    一时间,宫内皆在传,这月宁郡主果然大受太后宠爱。

    唯有聪明人知晓,太后这一番动作,不过是在安北弥朝臣的心。

    等到午膳用完,宣绫靖从飞鸿殿走出,在回欣沐轩的途中路经清风亭时,正巧遇见了一人。

    竟是静穆王。

    此刻,静穆王慕亦临独坐亭中,石桌上却摆着几叠小菜,放着一壶清酒,又温着一壶酒,俨然是在等谁的模样。

    说笑间,看到宣绫靖路过的身影,静穆王不由出声唤道,“月宁郡主。”

    见此,宣绫靖也不能装作不曾看见,只好转道走入亭中,盈盈行礼,“见过静穆王殿下。”

    静穆王朗声轻笑,温润自成,“郡主免礼,请坐。”

    见宣绫靖坐下,静穆王才又道,“郡主这是准备去何处?”

    “刚陪皇上太后用完午膳,准备回欣沐轩。”宣绫靖回道。

    闻言,静穆王忍不住笑了起来,“郡主这走的方向,只怕是离欣沐轩越发远了。”

    听出静穆王话中的调侃,宣绫靖微是一愣,继而遮掩尴尬似的微微抿了抿唇,“这宫里的路,我还未认熟,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无妨,这清风亭已是有些偏了,不然郡主还能找名宫女为你带路。”

    就在他们二人说话间,又一道人影忽然走入了亭中。

    “见过殿下,见过月宁郡主。”嗓音清雅随和,颇有几分温煦不羁。

    那人站在亭外,投下一道阴影映入亭中。

    宣绫靖循着阴影看去,心底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

    素鸢在看见那人之时,瞳孔微是一紧,暗暗提了提心神。

    因为来人,正是昨晚在静穆王府,试探她是否会武之人,那名青衣男子。

    “北晔兄,无需多礼,这些酒菜都快凉了。”

    静穆王招呼那青衣男子之时,同时笑着对宣绫靖解释道,“这人也是本王的幕僚,郡主也可以唤他北晔,前日本王能及时带祝勐来为郡主解困,都是北晔兄的主意,郡主可要好好谢谢他。”

    祝勐?

    宣绫靖微是一顿,看来这就是那个全身都罩在黑色披风中的那人的名字了。

    不过这名字,前世她还真未听过。

    想了想,宣绫靖面上微微一笑,起身微福一礼,“多谢。”

    北晔立时起身阻止,拦住她的礼,“郡主客气,北晔不过是殿下的幕僚,所做都是为殿下考虑,郡主若要谢,自然该谢殿下。”

    见北晔推搡,静穆王也不再多说,取过那温着的酒,为北晔倒了一杯酒,“北晔兄,太医怎么说,你这每隔些日子便找太医治病,也没见彻底根治。”

    随后,又端起那未温的酒,“郡主可要饮上一杯?”

    见宣绫靖推辞,静穆王也不多劝,兀自为自己倒了一杯。

    北晔端着温酒饮了饮,才不甚在意道,“病了,怪不得太医。”

    等到他们用完午膳,考虑到宣绫靖迷路之状,静穆王刚说要送宣绫靖回欣沐轩,北晔却是笑道,“殿下,您今日陪在下进宫看病已经耽误了不少府里的事情,不妨就让在下送郡主回宫吧。”

    静穆王眸底一顿,显然想起昨晚北晔说要替他试一试月宁郡主的话来,于是顺势回道,“也好,本王府中确实有些急事,怠慢郡主了,北晔兄对宫里的路也熟知,就让北晔兄送郡主一程。”

    闻言,宣绫靖感谢笑道,“有劳殿下费心了。”

    等到静穆王先行离去,宣绫靖却不急着走了,反而悠悠然坐了下来,唇角一勾,浅笑溢出,“阿晔……阿晔哥哥,别来无恙。”

    在北弥,尉迟家与云家素来亲厚,阿晔哥哥,正是云夕玦常用的称呼,虽然五年前尉迟晔就已潜入东渊,但书信来往中,云夕玦仍是如此称呼。

    而听着她的称呼,站在她身后的素鸢顿时瞳孔一凝。

    宣绫靖不由扯着素鸢坐下,笑道,“素鸢,你真认不出他了?八年前,他还教过你剑术。”

    素鸢顿时一愣,惊诧地脱口道,“尉迟……他是尉迟臭小子?”

    素鸢话音一落,那坐在她对面的笑得温文尔雅的少年顿时黑了脸,“素鸢,你可以叫我北晔,北弥的……尉迟晔。素鸢啊,你变了,你以前可不爱说话,我逗上你一整天,你都不一定会说一句话的。”

    季府的血案,自从尉迟晔潜入东渊后,宣绫靖便是让他暗中再查,他自然知道素鸢此刻的心情。见尉迟晔俨然一副八年前调侃素鸢的模样,宣绫靖心知,他是想让素鸢能够放松些心情。

    只是,自从昨日宣绫靖告诉素鸢实情,素鸢就好似又回到了八年前那副自闭而冰冷的模样。

    只是当初,她的冷还在表面,现在,却沉在心中。不论面上是惊是笑,素鸢的眸底,总有一层化不开的冰凉。

    及此,北晔默叹一声,眉宇间划过一抹忧色,随后面上才多了几分认真,眸光微微转沉,却是对着宣绫靖道,“长公主,在哪?”

    她现在完完全全是阿玦的容颜,不怪尉迟晔有此一问。宣绫靖微微顿了顿,脑中思绪飞转。

    北晔,原名尉迟晔,乃是她父王亲信大将军尉迟将军的独子,五年前,父王意外驾崩,尉迟将军亦是护驾而亡,留下一名独子。

    父王临终遗言时,尉迟晔,也在旁。

    后来,她布下葵天兵阵,也已经计划好了在东渊的所有布局,尉迟晔便自请潜入东渊,在她未到之时,为她主持东渊布局,而那时,她确实分身乏术,需要主持葵天兵阵,赢得更多时间,故而本是不愿将尉迟将军的独子也牵涉其中,却不得不同意了尉迟晔的请求。

    尉迟晔潜入东渊,将她的计划慢慢渗入东渊,却也在暗中与远在北弥的她互通信息。

    月前,北弥破城,消息全部中断,本在她的计划之中。

    这一切,都与上一世完全相同。

    而按照原计划,等她伪装成阿玦的侍女混入东渊后,自会再与他联系,可偏偏……未曾料到,与上一世不同的是,她,竟然完完全全地变成了阿玦。

    以致于她一直尚未考虑好,究竟是以阿玦的身份联系尉迟晔,还是……像告诉素鸢一样,告诉他实情。

    ……

 第二十六章合谋,不谋而合(一)

    前日,殊月台中,况太医之所以帮她,并非是况太医认识她,亦或是看在云夕玦是北弥人的情况下,而是因为,她早在况太医进入殊月台向太后请安的那一刻,就已经不着痕迹地对着况太医无声地说出了九数密语。

    她是不懂唇语,但并不妨碍况太医能看懂。

    那九数密语,乃是长公主宣绫靖与尉迟晔事先约定好的暗语。

    她所派遣的潜入东渊的亲信之间,便是用这暗语联系。

    而尉迟晔一直代她主持东渊布局,况太医自然会将云夕玦知晓九数密语之事告知于尉迟晔。

    而在她的策划之中,其实一直未曾将阿玦牵涉其中,尉迟晔也知晓此事,也就是说,云夕玦根本不可能会知道九数密语。

    所以今日这清风亭偶遇,本就是她的计划之中。

    因为,况太医并未见过云夕玦和宣绫靖的真容,一旦有人动用九数密语,他一定会告知尉迟晔。

    而尉迟晔一旦得知消息,长公主宣绫靖这么久未曾与他联系,他一定会想办法与知晓九数密语的云夕玦一见。

    昨日她去静穆王府,那偶然一撞,本是必然。

    因为,在那相撞的瞬间,她悄悄告诉了他“清风亭”三个字。

    故而,宣绫靖今日走到这清风亭,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迷路,而是有意为之。

    这东渊皇宫,在前世里,她与慕亦弦在这宫里生活了近乎两年,一朝一夕,她怎会不知这宫里的布局。

    前世里,她花了几乎一年的时间,暗中联系尉迟晔,利用东渊朝廷的肱骨之臣,一步一步挑起静穆王、连安王和太后之间的矛盾。

    太后的财,来自于蔺翔,兵,来自于慕亦弦,权,来自于镇南侯府。

    静穆王和连安王,早就在暗中对慕亦弦多次下手,也正伺机而动,断了太后所有羽翼。

    而她,躲在慕亦弦的身边,两人一同承担着静穆王与连安王暗中的杀机,可谓同甘共苦,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暗生情愫。

    可她,却也在一步步取得慕亦弦的信任,从他身边,探听慕亦弦对北弥皇室踪迹搜索的一步步动向!

    甚至,探听出了慕亦弦那十五万黑铁卫藏兵之地。

    直到静穆王、连安王与太后之间的情势一触即发,而恰恰蔺翔回到了东渊,于是,她如同这一世一样,为他们布置了一盘已经开局的棋。

    静穆王与连安王和太后对弈,蔺翔死而太后败。

    最终,却是慕亦弦登上了帝位,东渊动荡暂时落幕。

    于是,之后的两年里,她与慕亦弦便是朝夕相处在这偌大的宫闱中。

    整整生活了两年,她怎么可能会迷路?

    宣绫靖兀自苦涩笑了笑,才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出。

    蔺翔突然提前一年回到东渊,反而打乱了前世所有的记忆,甚至是,加快了进程。

    此刻,对视着尉迟晔追问的目光,宣绫靖脑海中恍惚间回想起一些事情,继而让她坚定了不告知尉迟晔实情的念头。

    于是,她微微压了压嗓音,低沉道,“公主受了点伤,不便走动,所以,告诉了我她的计划,我的行动,都是听从公主之命。”

    她的话音一落,素鸢微是一愣,虽是不知长公主为何瞒着尉迟晔,但她也没多话。

    反是尉迟晔微眯双眸,虽是温润的,却有一股淡淡的凌厉,“公主的安危绝不可大意。我听说,公主传令九伶楼,在寻找一名手上有花纹的女子。”

    宣绫靖心神一紧,却又迅速压下,尉迟晔不可能已经见过那人,不由迟疑问道,“我听公主提过,那……找到了……吗?”

    “还没。”

    及此,宣绫靖顿了顿,也不再多提此话。

    尉迟晔眉峰轻蹙,眸光转而却落到素鸢身上,暗想,素鸢既然跟在云夕玦身边,云夕玦应该是不曾撒谎,才没再追问长公主下落。

    “走吧,我送你回欣沐轩。”

    回欣沐轩的路,或远或近,有很多条。

    尉迟晔选了一条不近不远,但却有些偏僻的小径。

    宣绫靖不做声地跟着他,心下了然,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果然,未走多远,尉迟晔便是率先开口道,“那晚的刺杀,是你们所为?”

    “静穆王应该也有如此猜疑吧。”宣绫靖笑了笑,不答反问道。

    素鸢一步一步跟在他们身后,静静细听着。

    “静穆王那边无妨。我潜入东渊这些年,一直暗中与长公主讨论东渊的局势,长公主也指出了哪些人,该如何挑拨利用。因此,自从我收到消息,蔺翔已经暗中回了东渊之后,我就暗中有了计划。而那晚殊月台,刚好听闻蔺翔怀疑你身份的事情,我正陪静穆王离宫,宫门前,碰见罗成,我就……趁势加了一把火。”

    听尉迟晔最后的那句,宣绫靖脚下的步子不由稍有停顿,恍然,“罗成,原来是被你所控?”

    尉迟晔并未回答,笑赞道,“这把火,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其实早在你入宫时,我在宫门前,就已经看到了你,自然是不担心,所以才对罗成下了暗示,一旦有人问起是否认识你,罗成就会指认你是长公主,让蔺翔彻底信任自己的卦象。而后,则由静穆王带着祝勐前去揭穿蔺翔的错卦,给太后留下一个蔺翔刚从西殊回来,就意图挑起刚刚投降的北弥和东渊之间的战争的印象。”

    说及此,尉迟晔眸中赞叹更甚,“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阿玦你……竟然比五年前聪明了许多。欲盖弥彰,洞观局势,借刀杀人……竟然下得一手好棋,就连连安王都被你玩于股掌之上。看来确实还是有些聪明,这些年陪在长公主身边学到了不少。”

    宣绫靖却是抿唇笑了笑,眸中划过一抹深色,尉迟晔竟也在试探她。

    也罢,谁让她如今顶着阿玦的容貌,却又遮遮掩掩不告诉他长公主的下落,不怪他如此试探。

    若是如她所言,她现在所作所为都是听从与长公主之命,那长公主必然会告诉她,连安王是何性格,不是轻易就能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

    而尉迟晔故意如此赞叹,摆明是在试探她是否真的与长公主有所联系。

    如若真是阿玦,还真会被他一言两语就揭穿谎话,只可惜,她顶着阿玦的容貌,却就是长公主宣绫靖本人。

    尉迟晔的试探,注定会落空。

    说到底,还是担心长公主的安危。

    宣绫靖暗中叹了叹,面上却不似赞同地反驳道,“连安王是否被玩于鼓掌还是两说,公主曾说过,连安王心机深沉,绝非表面所见。”

    “那晚,我让素鸢故意以走投无路的慌乱求助于连安王,零星错乱地将蔺翔错卦、罗成诬赖,殊月台刺客铩羽而归的事情头尾颠倒,顺序错乱的透露而出,连安王若是聪明,自然会听清、而后理顺中间的事情。静穆王都有心插手一份,连安王又怎么会甘心错过呢?”

    “既然戏台已经搭好了,总有人会让戏顺利演下去。至于究竟要演什么剧本,那就要看……接戏的人想要看什么了……是沉冤得雪还是罪证确凿,只能,各看本事了,不是吗?”

 第二十七章合谋,不谋而合(二)

    这场戏,总归会有人接手,总归,会有人演下去。

    听到从宣绫靖口中提及那晚刺杀以及清林苑求助之事,素鸢心神一紧,越发仔细了去听。

    尉迟晔面上温和如初,眸底却划过一分思量,“确实如此。当晚,素鸢从清林苑离开不久,据闻连安王就连夜离宫,明面上是应素鸢之求前往郡王府转达求助之事,实则,却通过郡王的画,确认了你的身份,肯定确实是蔺翔错卦之后,转头,却安安分分回了连安王府。”

    最后的“安安分分”四个字,尉迟晔说的讽刺意味十足。

    素鸢瞳眸微缩,诧异地扫了一眼尉迟晔眸中的讥诮。

    宣绫靖却了然地敛了敛眉眼中的嗤笑。

    连安王,相对于其表面的冲动、桀骜与自负,他这个人更应该注意提防的应该是他的城府与心机。

    据她所了解,连安王慕亦渊,以国名为名,可见上一代皇上对他的重视与荣宠,据悉,连安王才是他们父皇最为中意的皇位继承人。

    表面上,蔺翔之罪,看似静穆王与太后的博弈,那晚殊月台中,连安王根本不曾现身,但实际中,连安王却早已在不动声色间暗动手脚。在激流勇进中,稍露锋芒,便又果断抽身而退,只将静穆王一人推于表面之上。

    这也是为何,宣绫靖会同意尉迟晔潜伏在静穆王身边的原因。

    相比于太后与连安王,静穆王明显更为薄弱。而尉迟晔暗中辅助静穆王,实力相当,东渊这场硝烟,才会更激烈,才会更容易……多有折损,多败俱伤。

    稍稍敛了敛神思,宣绫靖才唇角一勾,回道:“怎么,阿晔哥哥是在为静穆王鸣不平吗?”

    倒不是她未曾听懂尉迟的意思,亦或是心眼小,只是依照阿玦的性子,必会如此反驳,她既是决意不告诉尉迟晔那般荒诞离奇的事实,自然是,要伪装的好一些。

    果然,她话音刚落,尉迟晔立时眉梢一挑,满眼无奈的黑了脸,败下阵来,“阿玦你这变化确实挺大,怎的唯独心眼毫无长进?”

    “静穆王虽是最弱,但能在这风云动荡中安然无恙,自有他自己的本事,何需我来鸣其不平?……我不过是心有感叹,你和公主、我和静穆王、连安王,三方人马不谋而合,这般盛况,竟然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蔺翔。”

    扫了一眼尉迟晔面上的随和不羁,宣绫靖却忽然沉了沉心神,嗓音之寒,如同炼狱寒冰,“蔺翔虽小,但却罪孽深重,不可饶恕!更何况其干系重大,除他,等同断掉太后一臂。”

    素鸢随着这句话,眉眼中亦是遏制不住的乍然汹涌上一股猎猎的杀意,隐隐赤红。

    而宣绫靖回想起上一世那灼痛双眼,揪痛心肺的云府尸骨被践踏的模样,不由更是刺骨生寒,声凉如刃,“我听说,侍卫搜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子时才偶然从距离殊月台不远的一处极为偏僻的枯井里找到了凶器,而在那枯井旁的假山后面,还有一个天术府里的小侍卫好像惊吓的失了心神,一直口中喃喃让天术大人不要杀他,他一定会听天术大人的命令,不会外传的。”

    尉迟晔附和地轻笑,“不全面些,不难找些,怎能让天术大人无可辩驳呢?”

    素鸢看着眼前二人打着哑谜相互试探的口角,不由眉头一拧,突然拍了一下尉迟晔,怒道,“臭小子,直白点说!”

    尉迟晔故作疼痛的漾起几分不满,睇了睇云夕玦,“你怎么不拍阿玦?”

    素鸢眉头一僵,“你——”扫了一眼盯着云夕玦容颜的宣绫靖,随后怒意一现,“郡主代表的是公主,公主自有其深意。”

    尉迟晔面色更黑,愤愤扫了一眼素鸢,一副不和小女子计较的大度模样,唯有眸底,转瞬即逝一抹担忧。

    随后才又开口道,“连安王所藏的凶器,乃是名刃岩牙。岩牙乃是岩居大师生前耗费无数心血所制,血落无痕,吹毛利刃,在多年前,连安王为感谢蔺翔为其测卦避难之事,曾将此刃当着众人的面,转赠给了蔺翔,而连安王将此匕首当做凶器,又安排了侍卫‘认罪’,自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蔺翔。”

    素鸢一顿,虽是快哉蔺翔落难,但却更为疑虑,“太后信了?”

    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太后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尉迟晔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却转而深晦,“这由不得太后信与不信,而是要看静穆王与连安王,有多想让蔺翔将这个罪名坐实……”

    不由尉迟晔再打哑谜令素鸢焦急,宣绫靖瞥了一眼尉迟晔唇角的深晦,淡淡接口道,“连安王既然打算栽赃陷害,自然有手段让太后不得不信,蔺翔成功下狱,就已经证明了一切。连安王的陷害,静穆王的说辞,两王施压下,由不得蔺翔喊冤。更何况,最简单的手段,遇见复杂的思维,事情往往也会变得复杂,由不得太后信与不信,更何况,太后本就多疑。而且不可否认,万一,蔺翔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呢?”

    “公主曾与我说过,连安王确实公开赠与了蔺翔岩牙。此名刃独一无二,但却无人知晓,神兵出世时,岩居大师担心世人觊觎此刃,同时锻造了一把足以以假乱真的伪造品,除却岩居大师本人,旁人根本难辨其真伪。而多年前,连安王偶然救下被人追杀的岩居大师,岩居大师临终之前,便将那一真一假的两把岩牙都赠与了连安王。”

    素鸢听说真假岩牙,顿时一惊,而尉迟晔脚下步伐亦是微微一凝。

    随后,却又听宣绫靖开口,嗓音越发凉薄慎人,“世人只知名刃岩牙,却不知一真一假。而公主告知我此事时,就点明过,连安王故意将此刃当着众人之面转赠蔺翔,就是在预先埋下火种,只等时机到来之时,一点星星之火,就可让这颗火种轰然爆炸。”

    “所以,那晚殊月台被疑身份之时,蔺翔的信誓旦旦,罗成的满口污蔑,我让素鸢故意刺而不杀,原意就是想利用连安王的真假岩牙之事,给蔺翔安上一个……图谋不轨,意图挑起战乱的卖国罪名。倒是没想到……阿晔哥哥与静穆王会不请自来,而且与我,不谋而合。让这蔺翔,变成了‘千夫所指’、‘实至名归’。”

    宣绫靖唇角的寒意随着嗓音,越来越冷,说到最后,已经是猎猎杀意。

    素鸢更是怒目殷红,寒意蚀骨。

    尉迟晔对于真假岩牙的惊讶缓缓压下,眸光温润,却忽然有些深邃难测,“如此看来,连安王果真不可小觑。不过阿玦如今……更加不可小觑,真有几分长公主的气韵了。”

 第二十八章合谋,不谋而合(三)

    听着尉迟晔这微显沉吟的感叹,宣绫靖不由的一惊,迅速敛了敛神思。

    方才一番言辞,她下意识地忘却了如今她的伪装,言语间,锋芒太露。

    不由的,宣绫靖眉眼一闪,唇角勾出一抹不满,嗔怒道,“跟在长公主身边久了,自然学了些,难道……阿晔,哥哥你觉得我竟是不可教也的人嘛?”

    尉迟晔停顿地压了压眸底的沉吟,才温和一笑,没再多说。

    素鸢却是眉眼微敛,有些不解长公主的做法,长公主如若想要告诉尉迟晔实情,就像告诉她一样,定会有办法让尉迟晔相信的吧,却为何要隐瞒呢……

    又走几步,尉迟晔才又开口道,“如此看来,连安王应该是在离宫之前,就提前将岩牙交予了那亲信侍卫,只等他确认你的身份,确定实施计划后,再将蔺翔府中的那把盗走,而宫中,则由其亲信故意将匕首丢进枯井,又故意因惊惧失神而口不择言,将蔺翔陷害了个彻彻底底。”

    素鸢微点了点头,觉得大概应该是和尉迟晔推测差不多。

    宣绫靖却突然轻笑出声,水眸一挑,渗出几分意味深长,“阿晔哥哥,你这可就猜错了……”

    仔细瞧着素鸢与尉迟晔因她的话而泛起了疑惑,宣绫靖才又道,“其实,假的岩牙根本无需盗回。”

    “岩居大师乃是制兵巧匠,他锻造那把假岩牙时,故意造成了中空,并且藏匿于其内足以烧毁整把匕首的灼液。而在两把岩牙的末端,却有珠玉镶嵌,外人只以为是匕首装饰之用,但其实……珠玉的排列,无形之中,形成了阵法,名曰,子母相嵌阵。”

    “子阵,布于假岩牙,母阵布于真岩牙,母阵不启动时,子阵完全看不出有阵法波动。而一旦触发母阵,子阵就会引动假岩牙其内的灼液自焚匕首,而母阵则是自行破阵而消失阵法波动,从此,就会变成真的装饰之物。”

    宣绫靖话音一落,尉迟晔顿时眉眼一亮,却试探开口道,“公主的……阵法?”

    不怪他如此猜测,如今世上精通阵法术数之人本就寥寥无几,更何况刚好云夕玦又知道了如此清楚,他怎能不作此猜想。

    而宣绫靖的点头,正好坐实了他的猜测,“确实,当与公主同游,偶然撞见了岩居大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公主不忍岩居大师因一把匕首如此落魄艰难,才为那真假岩牙布刻此阵,本意,是想让岩居大师能在危机之时,抛出假岩牙当众销毁,已绝他人觊觎之心,却没想到,辗转机缘下,竟是落入了连安王手中。”

    尉迟晔不由亦是感叹了几番世事难料,机缘巧合,才道,“蔺翔刚从西殊提前而归,就以错卦污蔑你是北弥皇室,明知正天下搜寻,他这摆明就是不甘看北弥不战而降,意图以云凌将军之女的无辜死亡来挑起北弥旧臣对东渊新朝的不满,甚至,意图挑起两国未能展开的战火,以让西殊,坐收渔利。”

    “静穆王如此怀疑,并非无的放矢,连安王的栽赃陷害更是有如神助,坐实蔺翔妄图以东渊之手,谋害你的性命,挑起两国战乱之心。太后虽是垂帘听政,又有镇南侯方家扶持,但这东渊,毕竟还不是镇南侯一手遮天。所有的事情,一旦上升到国家安定,则由不得太后包庇。”

    话落,尉迟晔却忽然沉默片刻,温和的眸底转瞬即逝的划过一抹极深的忧色,“蔺翔虽已下狱,但……季府,那件事……”

    尉迟晔还未说完,宣绫靖便已明白了他想说的意思。

    而素鸢亦是明白,立时出声打断,“我知道,不会急于一时。”

    “你……明白就好。”瞧着素鸢面上的寒霜冷厉,尉迟晔顿了顿,却又温和的安抚敛眉,沉沉感叹一声。

    话语之间,这条小径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出口处,便是欣沐轩的院门所在。

    走出小径,他们三人的身影便是落入了周围来往的宫女视线之中。

    尉迟晔恭敬有礼在旁引路,宣绫靖亦是疏离而感激。

    等到门口,尉迟晔才施礼告退,宣绫靖亦是盈盈拜谢,着尉迟晔转谢静穆王。

    周遭宫女顿时明白了他们三人同行的缘由,原来,竟是月宁郡主无意中迷了路,被静穆王派人送了回来。

    等到目送尉迟晔离开,宣绫靖才又不动声色的越过众人的视线,与素鸢进入了欣沐轩主殿宫室。

    吩咐宫女端来些糕点,宣绫靖一边吃着,一边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尉迟晔临走施礼时,曾以仅他们二人能闻之声飞速所说的一句话。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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