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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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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贵妃知道她们俩想要打探清溪的底细,此时却懒得与她们斗嘴,泰然自若一笑,道:“我通共两个贴身女官,一个要忙着跟六局斗智斗勇,另一个就算再笨,也只得带在身边了。”
  德妃被她一句话勺了进去,面上便讪讪的,垂下眼帘,轻轻拉拉贤妃,示意她别再说了。
  贤妃什么性子,哪里肯放过这个话柄,一把拽回袖子,笑道:“贵妃姐姐这话说得蹊跷,敢是六局有人犯上不成?前儿我还听人说德妃姐姐处置了方婕妤一个丫头,说是舌根都嚼到咱们皇后娘娘身上去了。怎么,还有人连主持采选大事的贵妃姐姐也不放过不成?”
  赵贵妃淡淡瞥了贤妃一眼,回了一句:“孕期的女子听好话做好事看好景用好物,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少打听。”然后也不管贤妃梗在那里,转头问清溪:“圣人和太后那里有信儿了么?”
  清溪抬头往外看,恭声回禀:“想是就要来了,请各位娘娘起身。”
  赵贵妃款款站起,却见贤妃正伸手向已经站起的德妃撒娇要求拉一把,德妃便嗔她,两个人说说笑笑地携手从榻上下来,和厚亲密,一点也看不出就在刚才,贤妃还在给德妃下套,想要自己当面与德妃较量一下六局的归属。
  这个狐狸精真是脸皮厚得前无古人,德妃的忍功也是出神入化。
  赵贵妃腹诽着,把自己的面部表情调整到温和端庄,快步迎向大殿门口。
  裘太后和明宗其实一早就说好了必要亲自来看看如今都是什么人敢送自家的小娘入宫,是胆儿肥到居然不怕后宫如今的杀人不见血,还是利欲熏心到想将娇滴滴的女儿卖个好价钱——太后和明宗一样,对这次能走到采选最后一步的官儿们,一丁点好感都没有。
  是以二人进殿后,对笑语盈盈上来施礼搀扶的三妃并没有太多表示,仅裘太后指示余姑姑:“给我把那个闲得发慌的贤妃扔回去!”
  贤妃俏脸一僵,委委屈屈地看向明宗。明宗便干咳一声,和声道:“快回去坐好,还真等余姑姑亲自来扶你不成?”曲解了裘太后的话,把“回去”说成了“回坐榻去”。
  裘太后瞪了明宗一眼,但当着众妃,究竟要给皇帝留颜面,便不作声。贤妃便笑成了一朵花,乖乖巧巧地随在裘太后身后,回到自家的坐榻上,端正坐好。
  待众人落座,贵妃便笑着请示:“太后,圣人,可否开始了?”
  明宗看一眼裘太后,微微颔首。
  赵贵妃便庄重扬声道:“司赞何在?”
  尚仪局司赞会意,合着雅致的音乐,再次高声赞引:“面选开始!第一队:谏议大夫之女魏氏,鸿胪寺少卿之女辛氏,通直郎之女费氏,少府监丞之女杨氏,觐见!”
  明宗眉间便一利,魏冲的女儿!
  谏议大夫魏冲,最两面三刀的人物,墙头草,八方倒,先帝不喜欢他,却奈何不了他一步一拜熬资历熬到了这个位置上。
  四个妙龄女郎盈盈拜倒,口中赞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问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安。”
  裘太后便笑道:“都是鲜花一样的人儿,起来,都抬头,让老太婆瞧瞧!”
  四人都面上绯红,虽然微微抬起了头,却仍旧低垂着眼帘。
  裘太后看着左手第一个眼神一闪:“哪个是魏冲家的?”
  果然,那小娘眉梢一动,躬身肃声道:“奴是。”
  裘太后笑着打量一打量,道:“倒是一流人物。叫什么?”
  魏氏低头叉手:“随兄长,单名让。”
  裘太后看向明宗,明宗便笑着为裘太后解惑:“魏大夫家郎君从言,我记得有个叫魏讷的,好口齿!”
  裘太后听出了皇帝话里的调侃,看向魏氏时便有些似笑非笑:“嗯。贵妃啊,这个小娃娃不错,调教一下堪大用,留下吧!”
  魏氏嘴角登时一翘,不待贵妃答话便冲裘太后一福身:“谢太后恩典!”
  赵贵妃疑惑地看看裘太后,见老太太又移开了眼神,只好吩咐清溪:“记下。”然后示意司赞。
  第二队上来了。
  明宗看着第三个女子便是一愣:好柔弱的腰身。
  赵贵妃顺着他的眼神一看,心中微微发酸,那腰身正是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模样。
  众人都发现了皇帝眼神不对,贤妃扑哧一声笑了,出声道:“这个是起居舍人凌克之女么?叫什么?多大了?”
  裘太后便不悦,瞥了贤妃一眼,哼道:“没规矩!”
  明宗忙圆场:“朕也正要问。”
  余姑姑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贤妃什么时候能代表圣人了?”
  明宗一噎,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赵贵妃回过神来,忙笑道:“凌氏,快答贤妃娘娘的话啊!”
  凌氏有些怯怯的,低声答道:“奴奴小字珊瑚,今年十四岁。”
  明宗早又被牵过神去,闻言笑道:“珊瑚?这个名儿好!朕今儿早晨才拿了一副珊瑚数珠玩,赏你了!”说着,竟真个把腕子上的珊瑚串摘了下来,递给孙德福。
  孙德福偷觑一眼裘太后,见裘太后并没有真生气,忙跑下丹陛,将珊瑚珠交到了凌氏手里。
  同队的兵部侍郎之女文氏脸上便一脸不服气。另外两家的小娘,一个配错了衣衫的颜色,显得俗气非常,一个戴差了发上的饰物,显得啰嗦累赘。凌氏则显见得家里并不宽裕,素色的衣袍,头上只插了一只花青玉的步摇,眉心连花钿都没有。一队四个人,分明自己最出色,为什么皇帝一眼就看上了那个凌氏?
  这些年轻的小娘,心机简单,七情上面。裘太后一瞥之间便将文氏的心思看个通透,不由得心里冷笑一声,白痴!另外三家才是真正的好人家,明摆着不想让被选中,不愿意让孩子此时入宫,故意搭错了衣饰。只有这个文氏,想必家里也是管不住,楞让她把俗艳的粉红襦裙在冬末的时刻穿出了春天的感觉,在场中大放光彩。若是自家不留,倒要让人说是故意给文家没脸了。口中便道:“哀家瞧着,文侍郎家这个极好,也留下。”

  ☆、24。第24章 发威

  如此挑挑拣拣,直至最后一队。
  司赞看了一眼名单以及后头的小字细注,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额上微微见汗,显然是硬着头皮的声音:“第十一队:礼部侍郎之女崔氏,国子助教之女程氏,侍御史之女贺氏,觐见!”
  裘太后有些意外,礼部、国子监、御史台,其实是三个最不给皇室面子的地方,怎么把这三家的闺女放在最后一队一起端上来了?敢是一盘最难啃的硬骨头?
  果然,这三女往阶下一站,挺胸抬头,不卑不亢,齐刷刷先瞥一眼德妃贤妃,齐刷刷先皱一皱眉头,再齐刷刷盈盈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问贵妃娘娘安!”声音戛然而止。
  大家都等着后文。但三个人蹲身低头,却再也不发一声。
  德妃和贤妃顿时脸上便挂不住了。
  也不待再看向太后和皇帝,贤妃便先冷声道:“如何不与德妃和本宫见礼?”
  三人同默。
  裘太后和明宗、赵贵妃,几乎默契一样,都一言不发,看着贤妃发作。
  贤妃似乎被三人的无视激得大怒,抬手便将手中的铜制茶盏扔了下去,喝道:“大胆!竟敢如此藐视本宫!”
  不料,那铜盏磕在丹阶上,一弹,就直接跳到了最末尾的贺氏脸上,贺氏身子一晃,仍旧规矩蹲好,文风不动。但稍顷,就听滴嗒一声,一滴鲜血从贺氏脸上滴落在地!
  面选未完两仪殿就见了血!
  裘太后脸色铁青,明宗满脸阴郁,赵贵妃只好出头圆场:“来人,快扶贺氏去偏殿!请御医!”
  贺氏端正地冲太后和皇帝的位置再拜,然后向赵贵妃称谢,才从容地随尚仪局的宫人出去。而另外两名小娘,仍旧一动不动,蹲在原地。
  赵贵妃看了二圣一眼,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和声道:“都起身吧!”
  此刻,裘太后忽然漠然问道:“崔氏,因何不与二妃见礼?”
  崔氏刚站起身来,闻言又一躬身,道:“回禀太后,臣女听闻皇后娘娘凤旨,采选事宜仅委托贵妃娘娘一人,而我等入殿之前,并无人通知有另外二位娘娘也参与评定。臣女是参选之人,向无关人等招呼显失主次之分,是以臣女先参选,待评定结束,告退时自会与二位娘娘见礼。此是先公后私也。”
  裘太后面无表情,又转向另一个:“程氏,你呢?”
  程氏也一躬身,道:“回禀太后,臣女眼神不好,也没有人知会还有别人在,仅知道太后、圣上和主持的贵妃娘娘必在的,是以没向德妃贤妃二位娘娘见礼,请太后赐罪。”
  裘太后一拍桌子,喝令:“尚仪,去问贺氏,为何不向贤德二妃见礼?”
  尚仪忙去了,旋回来禀报:“贺氏言道:邹皇后病榻缠绵,贵妃娘娘分身乏术,而另外二妃一则不去皇后处侍疾,安处本分协理宫事,一则不在自家宫中静心养胎,礼育麟儿;却均施施然忝列采选现场,丝毫不顾祖制宫规,置太后于不慈、置圣人于无礼,实在令人难忍,没有立即出口喝止已是她做御史女儿的失职,如今面上带伤,玉已微瑕,不敢再奢望侍于君王左右,敢请贵妃娘娘放她回家。”
  听她这一番大骂,崔、程二女均未有丝毫动容,端端正正地站着,等候发落。
  裘太后和余姑姑显然是都听愣了,对视着一脸愕然。赵贵妃也怔在一边,目瞪口呆!
  明宗则额上青筋直跳,雷霆大怒眼见着就要发作出来!
  德妃此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忙在榻上跪倒,泣道:“嫔妾只是想着来帮贵妃的忙,真的没想到别的,是嫔妾思虑不周了!请太后、圣人恕罪!”
  贤妃也醒回神来,听德妃哭了,自己更是委屈伤痛,放声大哭:“嫔妾难道便不能出宫走走了么?”边哭边掩着小腹倒在了榻上。
  两仪殿门口便有人高声道:“贤妃娘娘,你自己失礼在先,却举手毁我容貌,断送我一生前程,你不想先认罪再说其他么?!”
  赵贵妃连忙断喝:“住口!放肆!还不快过来跪下!”
  贺氏昂首而进,头上已绕了一圈纱布,甚至包上了左边眼睛!
  贤妃面上便是一怯。
  裘太后一看大惊,忙问:“贺氏伤在哪里?”
  尚仪有些尴尬,低声回道:“眼角,看样子要养个一年半载,而且,那道疤……”
  裘太后便双眼一闭,身子一晃,以手支额。余姑姑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见太后微微摇头,方抬起脸来喝道:“贤妃孕中善感易怒,吃不得半点委屈,偏要来凑这个热闹做什么?来人,将她身边的掌事大宫女拉去宫正司杖三十!尚仪局,送贤妃回宫,宣御医请脉。以后无事谁再敢撺掇贤妃出承欢殿,立刻杖毙!贺氏小娘,公然在太后皇帝面前口出不逊,着本家严加看管,三年内不许出门!另着御医护理贺氏,直至其伤愈,不得有误!”
  众人被余姑姑的威势吓傻了,都回头去看明宗。
  明宗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刚要开口,贤妃那边已经开始撒泼大闹:“本宫好歹是一品内命妇,三夫人之一,先被几个待选的小娘好一顿不敬大骂,接着竟然连宫女也能打本宫的廷杖了!本宫这样卑贱的人,配得上诞育皇子么?不如死了算了!”边说,竟然站了起来,顺势一手掀翻了面前的案几!
  赵贵妃想起之前清溪的那句低语,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翘,忙又低头。
  裘太后直气得面如金纸,颤巍巍伸出手去,指着贤妃,忽然两眼往上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余姑姑一把抱住裘太后,厉声喝道:“关殿门!今日之事外头有一个字,在场的都给我小心!”口中说着,手上不停,直接去揉太后的胸口,然后狠狠掐住人中!
  贤妃早就吓愣了,旁边德妃一把抱住她,摁在榻上,低声喝道:“跪着,闭嘴!”
  赵贵妃则忠实地按照余姑姑的指示,指挥着现场的人员立刻将三个小娘扶了下去,又斥退所有闲杂人等,仅留着几位主子并自家的贴身宫人,顺便低声命清溪:“备辇,着奉御立刻去太极宫候着。”
  明宗则一个箭步扑上去,抱住裘太后便带了哭音:“阿娘!阿娘!”
  不一刻,裘太后悠悠醒转,看明宗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便抖抖地伸手握住明宗的手指,轻轻摇头,颤声安慰:“阿娘没事。”
  余姑姑便把太后都交给明宗,让他们娘儿两个坐着,自己则长身而起,两步便跨到了贤妃面前,一脚踢开跪着挡住自己的德妃,扬手便是狠狠一掌,打得贤妃痛叫一声,滚到了榻下,再抬头时,唇边已经见血。余姑姑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敢抬头的贤妃,冷冷道:“不看在你怀着四郎的骨肉,我今日便是打杀了你又有什么关系?”

  ☆、25。第25章 意外

  贤妃身子一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怨毒:“余氏,你僭越了!”
  裘太后虚弱的声音便幽幽响起:“你们不知道……小余是我儿义母,我也有旨意留在身后,若有朝一日我不行了,小余代行一切太后权力,直至我儿退位……”
  明宗扶着裘太后的手便一颤,看着裘太后的眼睛又模糊了:“阿娘,您得活千岁呢,别瞎说!”
  余姑姑便转头,冷冷地看着明宗问:“圣人想驳回太后这道旨意?”说着,双手已经紧紧地握起了拳。
  明宗眼孔一缩。他知道,余姑姑的这个动作代表她已盛怒。小时候,因为惹得余姑姑怒极被揍过不知多少次。其实他心里是更怕余姑姑一些的。自家阿娘反而不打自己,恶人都让给余姑姑做。
  明宗便软了下来,咬牙半天,才缓声道:“这种事情于礼不合,大家心照不宣吧,还是不要留下字纸了,不然御史台必定哓哓不已。”
  余姑姑却不放过他,盯着他紧紧逼问道:“那圣人的意思,刚才我究竟是管对了还是管错了?”
  裘太后便拉拉明宗,虚弱地对着余姑姑道:“我都快死了,先顾我,行不行?”
  余姑姑冷冷地将三妃挨个儿看去,直看得三个人都觉得后脊背发凉,方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可太后、圣人和我在想什么,你们知道么?”说完,走过去搀扶起太后,看一眼贵妃:“摆驾太极宫。”才对着裘太后低低埋怨道:“这些人,也值得您动真火!”
  赵贵妃忙随着服侍,跟在后头也去了。
  眼看着她们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两仪殿大门口,明宗才回头看着傻了的贤妃道:“如意赐药,你禁足一个月——你知道余姑姑是什么人就敢这么说她?”贤妃仍旧傻傻的。德妃过去扶住贤妃,怯怯地代问:“不就是太后娘娘从小服侍的人么?”
  明宗叹口气,摇摇头:“那是我外公的干女儿,我阿娘的姨表妹,将门虎女,一家都死在边关,仅留了这一条根,还跟着我阿娘进了宫。我小时候跟阿爷去打猎被猛虎追,是她一把弓二十三箭把那老虎射死,一张虎皮扒下来都成了筛子……就凭你们,也敢惹她,真是嫌命长了!”
  贤妃缓过来,此刻听了,吓得嘤嘤地哭,边道:“那她也不能说要把我打杀了呀!还当着您的面!”
  明宗便拂袖道:“就冲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劲儿,又把阿娘气晕过去,姑姑便真的现在把你打杀了,一尸两命——我顶多敢一半年不跟她说话,但却一根汗毛都不敢动她的!”
  德妃便低声咕哝:“难道她还敢打天子不成?”
  明宗说了这许多话,心情渐渐好转,便笑道:“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就是余姑姑带大的,从小不知道被她打过多少顿,阿娘心疼得掉泪,都不敢管!”说着又挥挥拳:“不然朕的身体能这么好么?”
  说是外头不许有一个字,转身余姑姑却亲自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丹桂,令她转告邹皇后:“准备病愈吧!”
  但除了清宁宫邹皇后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此事,宫里其他的人倒真的都懵懂着,只知道贤妃身边的如意姑娘不知怎么触怒了皇帝,被扔到宫正司赐了药,而贤妃自己则从此足不出户。
  朝外则无声无息,只有崔侍郎和程助教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各自和哭泣的夫人面对面苦苦询问女儿究竟为什么被选进了宫,二女守口如瓶,均是推说不知。
  贺御史家则面对着左眼肿起老高的女儿目瞪口呆,贺家小娘坦率得很,直言道:“发生了些事情,但基本上是我不懂事自找,若你们一定要宣扬,要追究,不妨让九族都洗干净脖子准备好。”贺御史拿这个掌上明珠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恶狠狠地咽下这口恶气。谁料转头太后口谕又到:“贺氏小娘禁足三年。”贺氏今年已经十六,等三年就十九了,依着这道旨意,明摆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不了好人家了!贺御史气得几乎当场死过去,当着传旨中使的面便解了乌纱摜在地上:“老夫一个侍御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不如这就辞归,带着女儿白身回乡,总能让皇家放心了吧?!”传旨的中使也是妙人,笑道:“行啊,不过就算白身回乡,您家的小娘也得禁足三年。”贺氏就站了起来,肃然道:“臣女还等着奉御给我治伤呢,回不回乡的,也得等我伤好了再说!”贺御史便不吭声。
  裘太后与余姑姑在长庆殿听了回话,都笑个不住。
  余姑姑便拍拍胸口,向太后横了嗔怪的一个媚眼,道:“您真是的,那种情况下竟然又要我出头做恶人,须知已经不是先帝时候了,谁能忍咱们俩那样大闹?”
  裘太后斜在胡床上,笑吟吟的,朝余姑姑眨眨眼睛,促狭道:“怎么样?打贤妃那一巴掌可过瘾?”
  余姑姑有些后怕地举起右手,脸上的表情便有些怪异:“她肚里可有圣人的孩子啊,我现在还在抖呢,御医怎么说的?”
  裘太后便冷笑一声,低下头缓缓地整理前襟:“说吓着了,还说胎不稳,又说忧愤伤身,让不要动气,静卧养胎。”
  余姑姑便叨叨:“果然吧,我就说不能打那一巴掌吧,出事了吧,这可怎么好……”
  裘太后抄起案几上一枚冻荔枝狠狠砸过去:“哀家只是疑惑,何时尚药局姓阮了!”
  余姑姑眼疾手快,接住荔枝,就手剥开,恭敬盛在小银碗里递给裘太后,口中边道:“左奉御是宝王旧交,大约是看在宝王面子上,觉得阮氏是宝王寻来的吧?”
  裘太后脸色一冷,道:“找个机会,将尚药局现在的正堂十几名医师,都给哀家换了!”
  余姑姑想了想,道:“都换了有点费劲,要不先换一半吧?”
  裘太后摇头,道:“这一行师徒相承,各派之间盘根错节,如果不能连根拔起,恐怕换汤不换药。”
  余姑姑又想一想,便点头:“也好。我昔年认得的几个民间大夫也不错的,当年就是因为与左奉御门派相争,所以不肯进宫就职。只是,您这样做,圣人那边的布置,不知道会不会被打乱?”
  裘太后便焦躁起来,一碟子荔枝都扫了地上,恨恨地低声怒道:“哀家进宫四十来年,何时这样窝囊过?!”
  余姑姑忙上来替她顺背:“不气,不急,不想,不管。”
  裘太后半天才缓下了脸色,但仍旧挺着僵僵的后背,半天才道:“你记得交代好丹桂,可别让邹田田着了道。”
  余姑姑应诺,便转了话题,笑道:“我看贺家这小娘,倒能做她老子的主,也是个神道!”
  裘太后脸上才露了一丝笑意,放松了下来,道:“嗯,好好的养三年,给咱们圣人备好了,三年后消停了,直接要进宫来,哀家至少给她个昭仪做!”
  这些事情邹皇后转眼便知。
  沉默许久,邹皇后才吩咐道:“令人请我祖母入宫。”

  ☆、26。第26章 “病愈”

  然邹老太爷只让人带了一张纸进来,老夫人以“娘娘病中宜静养,便是思念家人,也要先顾着自己”为名,不肯进宫。
  邹皇后看着祖父手书的一个“默”字,便更加沉默了。
  花期在旁边看着,眼睛忽然微微一眯,片刻,低声劝道:“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现在宫里京城,都是甚嚣尘上。现在不论说什么,圣人那里都觉得不入耳,真的不如像老太爷这个字,不吭声,谁还能因为咱们不吭声寻咱们的不是不成?”
  邹皇后摇摇头,转头看窗子。
  可是太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新人一旦入宫,各种纠葛一定纷至沓来,如果太后顾及着皇帝的面子不肯出头整饬,为了后宫的暂时平稳,是必要自己“病愈”理事的,到时候办谁,怎么办,办到什么程度,都需要人脉信息。此刻若是真的“默”下去,不做准备工作,那之后就会非常被动了。
  被动?
  邹皇后心中一动。
  被动么……
  被动也不错啊!
  被动至少说明自己并没有那个心机,也没有那个野心,还没有那个能力。是否对方就会稍稍放松一下自己呢?
  如果她们的精力先拿来去收拾新人——那自己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山观虎斗了么?
  邹皇后眼前一亮!
  宫外,某府,书房。
  幕僚拿着新晋宫妃名单,细细咂摸,笑道:“这名单是老任亲拟的罢?”
  主人歪在榻上,懒洋洋地答:“怎么看出来的?”
  幕僚笑道:“这几个人的背后的主子一目了然,虽有一两个意外进宫的凑数,究其大概,其实就是送了众人进去给皇后打杀的。这明摆着是东家的心思,不是老任的手笔,还能是谁的?”
  主人也笑:“或是尚书老爷的呢?”
  幕僚拈须呵呵,笑答:“尚书老爷安排不了这样妙!连带有亲的,祖上有仇的,新近反目的,这样错综的关系,尚书老爷那颗头颅,装不了这样多的消息。”
  主人便摊平了身子大笑:“尚书老爷倘听了你这个评价,不知道是不是会大哭一场!”
  幕僚轻蔑地哼了一声:“不是当年东家送了老任过去,就凭他,也能玩得转吏部?”顿一顿,又笑问:“东家多年埋线,如今可要动用了?”
  主人思索片刻,叹口气:“终是不忍,再看看罢!”
  贤妃仍旧懒懒地歪在床上,从腿到小腹都搭着狐裘,边小口咬着梅花饼,边嘲道:“邹田田还没退位,我跟新人斗什么斗,让皇后收了渔人之利,于我有什么好处?不过就是想要借机留个胎不稳的由头罢了,你去回了你主子,说我心里有数,让他放心就是。”
  一旁站着的送糕点的小宫女低着头,看不清面貌,只是一把软糯的声音令人遐思:“诺。”
  小宫女快步走了。
  贤妃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厉色一闪,一碟子梅花饼都砸到了地上:“敢监视我!”片刻后又细细思索起来:“尚食局究竟是谁的?”
  某日入夜,赵贵妃请了明宗来商量小娘们入宫的事情:“您看定在哪天好?”
  明宗便不耐烦,急着扒她的衣服:“随便哪天,一共没几个人。”
  赵贵妃身子发软,声音也微微地喘:“那三月初一可好?”
  明宗已经一头扎了进去,口中声音断续:“可……以……”
  一宿无话。
  翌日清晨,明宗起身后,随意地告诉赵贵妃:“手头的事情笼一笼,到时候一并交还给皇后。她好多了。”
  说完就走了,头也没回。
  赵贵妃怔在了床上,两行清泪便那样掉了下来。
  裘太后也宣了德妃去通知:“把这两个月的账做做好,不要临时慌乱。哀家看着,皇后的病情大有好转,再过些日子,都还给她,你去继续享你的清闲。”
  德妃的反应却比赵贵妃快,只微微打个愣神,就忙笑道:“嫔妾倒是听说了,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已经能在清宁宫里散步、抚琴、踢毽子了呢!嫔妾就盼着皇后娘娘赶紧好起来,这些琐碎,真得太后皇后这样的天资和教养才能得心应手,嫔妾应付起来真心吃力呢!”
  裘太后便笑眯了眼,顺手赏了德妃一支五凤朝阳簪。
  余姑姑也满意地看着德妃,亲自送了她出长庆殿,甚至在大门口给她施了半礼:“德妃有空常来走走,太后日日闲着,也盼人来说说话的!”
  德妃受宠若惊,忙侧身避开,还还了个福身:“当不起,当不起,姑姑不要折了嫔妾的寿数!”忙忙走了,一路心惊肉跳的,总觉得太后和余姑姑怎么看都像是要把自己推出去和皇后、贵妃打擂台的样子。
  三月初一。
  一大早皇后坐殿,旧妃例觐。
  这个复出的日子是邹皇后选的,特意选在了新人入宫的时候。
  赵贵妃、乔德妃、阮贤妃、方婕妤、路婕妤都早早地来了,邹皇后使人传话说不必到正殿,就在偏殿姐妹们见见面就好。于是五个人都默默地等在了清宁宫偏殿。
  邹皇后带着花期采萝出来。身上仍然是厚厚的冬装,绛红的常服,一整套珍珠的头面,腕子上戴着平日那只牙镯,素手上十指纤纤,却并无戒指等物。面上更是干净,只扫了眉,点了淡粉的口脂,再无其他红妆。
  邹皇后走出后殿时便带着笑,坐到凤榻上时,更是笑容满面,看着五个人规矩行礼,伸手虚抬:“莫多礼了,快都坐罢。”
  然后第一个便问贤妃:“贤妃,如今天气乍暖还寒,可不要贪凉,龙胎娇嫩,你要多保重才是。现在感觉可好些?开始孕吐了没有?”
  贤妃形容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并不起来,只淡淡说了句:“还好。”就没话了。
  采萝看着眉梢微微一动,邹皇后和花期却眼皮都未颤一丝。
  邹皇后微笑着点点头,便向赵贵妃伸手道:“采选累坏了吧?”说着便回头示意花期,接着对赵贵妃道:“我知道你这人最要强,便累也不肯吭声。这还是上回你给我送来的血燕,我吃了两回,果然是好东西,只是我这病不适合吃燕窝,白放着可惜了,不如回赠给你,自己好好补补。另外这些是圣人赏的白燕,虽然不及你这个,也不算大差了。你都拿着,算我谢你这阵子替我忙碌一场。”
  赵贵妃便面露感激,连说不敢,又让香雪赶紧接过来,谢过邹皇后。客套话一句没少,多的话一个字没提。
  贤妃便扑哧一笑,闲闲开口:“皇后娘娘说的是,贵妃姐姐这才真叫替您忙呢!”然后又转向赵贵妃:“贵妃姐姐,你可知道前几年传了一首好诗,最后一句一写下便名声大噪?我念给您听听: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赵贵妃垂着眼帘并不做声,但人人可见,贵妃圆润的香腮上一僵,慢慢暴起一条硬筋来。

  ☆、27。第27章 新朝

  邹皇后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回头向采萝道:“你去看看,你丹桂姐姐怎么还不回来?敢是余姑姑又不放人?”
  采萝会意,笑着回禀:“丹桂姐姐刚才回来了,见您急着出来见各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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