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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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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萝会意,笑着回禀:“丹桂姐姐刚才回来了,见您急着出来见各位娘娘,就没敢打扰,说是一会儿再来跟您回话儿。现在应该就在殿门口跟横翠聊天呢,您叫她?声儿高一点她马上就进来了!”
听到“余姑姑”三个字,贤妃只觉得额头一紧,恨恨地盯了邹皇后一眼,便不作声。
邹皇后仍似没看见一般,接着采萝的话,摇头笑道:“倒不急。只是不知道太后赏了德妃些什么好东西,我这里要不要配一套给德妃?”说着转向德妃:“协理六宫既没有主理听起来名正言顺,又要担上各样干系,最是不好干的差事。我听说德妃做得极好,样样出挑。可是也辛苦了。”
德妃一向门面上没挑,此刻笑着站起来恭敬回话:“娘娘谬赞了。大事都让贵妃姐姐一肩挑了,我只不过周全些琐事。只是我自己德能浅薄,才做得有些吃力。太后恩赏了一支五凤朝阳簪,嫔妾不敢戴,如今恭敬放在明义殿呢!”
邹皇后偏偏头,笑道:“那有什么不敢戴的?越是太后赏的,越要天天戴出来,美美得让太后看着欢喜,圣人也会赞叹咱们娘儿们相处得好,都知道的,只有宫里都和睦了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边说边笑着指指花期端到德妃面前的漆盘:“这是我陪嫁里的一支赤金八宝项圈儿,只怕还能配得上那簪子几分,你拿去,不论自己戴还是赏人,都算我对你这阵子辛苦的一点感激之情。”
然后又端了两匣子点心给方、路二人:“三月初一,算半个春日探头儿了,我前儿闲着,带着我那几个捣蛋鬼做了些梅花糕,你们俩尝尝味儿还好不好。”二人规规矩矩站起来捧着谢了。
都赏完了,邹皇后立即开始赶人:“其实不怕你们知道,我也还没好得多利索。只不过贵妃和德妃忙乱了这一个多月,实在是累着了。太后和圣人心疼得不行,才让我先略管管,算是给你们二人休沐,好好歇歇。过些日子你们俩缓过来了,只怕还得接着帮我管这一摊子呢!”
德妃便忙凑趣:“啊唷!合着我这项圈儿不是白拿的,顶下一回做活的定钱了?!”
方婕妤半天方等到机会插嘴帮忙:“可是呢,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贵妃娘娘那燕窝也不是白白就补了的!”
赵贵妃这方带了三分真心笑了笑,对着邹皇后叉手道:“若真有事需要我们出力,便没得吃也是应当应分的。”
贤妃见她们几个假惺惺来虚客气去的,越发不耐烦起来,实在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问:“如何大家都有,却没我的?”
邹皇后笑容不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今,不经左奉御的手令,谁敢轻易往承欢殿送东西呢?能让你借着给我行礼出来散这一趟,已经是我在圣人面前再三求的恩典了,贤妃,得惜福啊!”
你还禁足中呢?得瑟个什么劲儿啊?
贤妃便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嫔妾孕中不耐久坐,先告辞了。”说完,拂袖而去。
路婕妤便皱眉,半天没忍住,轻声咕哝:“再这样嚣张下去,教坏了龙嗣算谁的?”
殿中众人看她一眼,不约而同莫名想到了两仪殿上的贺家小娘,各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方婕妤知机,便起身告辞,路婕妤随后反应过来二妃要向皇后交代账目,便也随同一起去了。
待二妃再出门时,邹皇后已经是一脸疲惫,二妃少不得再补一句:“娘娘病后体弱,凡事慢慢来,如有不适,还是将息身子要紧!”
邹皇后谢过二人,回身便把册子都丢给花期:“你带着丹桂收拾吧!我去睡了!”
花期看着邹皇后逃跑也似的背影,一声苦笑:这又是六局账目又是新人处置的,自己和丹桂什么身份,也能做主不成?
丹桂款款地出现,遥望着邹皇后带着采萝去的方向,笑着告诉花期:“不妨的,采选事宜咱们知道就行,仔细看看账目和人员便好。”
花期恍然,不错,既然是贵妃做的,便让贵妃领这个功,清宁宫不掺和!
下午,整顿好了的新人们与三妃两婕妤便整整齐齐地来朝见邹皇后。
清宁宫大殿干净简洁,皇后的凤榻,妃子们的交椅,婕妤们的圆凳,新人们站立的地点,都清楚明白。
司赞早就在清宁宫候着,看花期递过来的新人位分单子,不由得心里一阵嘀咕:竟然是贵妃原稿,一字未改!
待三妃两婕妤聚齐,司赞便高声赞道:“皇后娘娘升座!”
邹皇后特意换了朱红色的钗钿礼衣,肃然在凤榻上端正坐好,待妃嫔们行礼后,和声道:“着新晋宫妃入见!”
司赞则按照名单上高声赞引:“婕妤魏氏让,谏议大夫魏冲之女、婕妤崔氏漓,礼部侍郎崔酲之女、婕妤文氏琦,兵部侍郎文舍之女;美人凌氏珊瑚,起居舍人凌克之女;才人邵氏微微,刑部主事邵辰之女、才人耿氏雯,大理司直耿介之女、才人高氏韵,兵部主事高法之女、才人程氏芳,国子助教程辩之女、才人刘氏茵,城门郎刘炳之女,按班觐见皇后娘娘!”
九人三人一排,三人成列,整整齐齐跟着司赞的提示,三拜九叩,庄庄重重给邹皇后行了君臣妻妾之礼。邹皇后微笑着冲她们颔首,命人按等赏赐毕。
又在司赞的引导之下,向着三妃两婕妤行了福礼,三妃赏赐毕。方、路二人便下座,与新任的三婕妤行了平礼,也赏了美人才人毕。
才算全了各自的礼数。
邹皇后方笑着开口:“如今人多了,家更大了,琐事也多了,本宫便啰嗦多嘱咐几句。咱们进宫是替家族父母来给太后尽孝、给圣人尽忠的,所以,咱们既是妻妾又是臣子。臣子有臣子的规矩,妻妾有妻妾的本分。太后如今身子健旺,是天下朝廷更是我等后宫命妇的福气,咱们得珍惜这福气,谁要是不知分寸惹了太后不自在,想必从本宫开始,咱们谁也别想自在。至于圣人,”邹皇后看了一眼一脸不自在的贤妃,轻轻笑了一下,方续道,“圣人还年轻着,前朝的事儿够他烦的,大家不给圣人添乱就是最高明的了,本宫自己都没能给圣人帮上什么忙,也就暂时没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妹妹们只要在规矩之内,好好侍奉圣人就是!”
贤妃待皇后说完,众人齐声的“诺”字一应完,便嗤笑一声,扬起下巴:“皇后娘娘刚才瞧我做什么?嫔妾又没做错什么!”
邹皇后便微微笑了起来,指着她对众人笑道:“本宫本来想说,妹妹们要以贤妃为榜样,快快地为圣人诞育子嗣。可又怕她害臊,就没说。可这人哪,不论别人是什么样的好意,从来都不领情!”
贤妃便掩着小腹张扬地笑:“这有什么害臊的!?嫔妾肚皮争气,难道还要比那不争气的更不好意思?”
邹皇后微微垂一垂眼帘,谁知赵贵妃满脸调侃笑意地冲着贤妃划脸皮:“果然不害臊!皇后娘娘别理她!就这泼皮样儿,瞧她以后还怎么在新妹妹们面前摆贤妃娘娘的谱!”
众所周知,这宫里真正再也不能生的,是赵贵妃。
☆、28。第28章 新人
邹皇后似乎很心疼赵贵妃无辜被牵连进来,忙将身子转向她,面上微微带着些歉意:“贵妃一向宽和执礼,新妹妹们这次能顺利进宫,多得贵妃之助,该好好向你行个礼才是!”说着,便示意众人:“还不谢你们贵妃娘娘操持?”
众新人便忙向贵妃蹲身施礼:“谢贵妃娘娘操持,娘娘辛苦!”
赵贵妃忙站了起来侧开身子,口里道:“都是圣人太后的恩典,我这怎么敢当?”
花期看了邹皇后一眼,忙走了上来将赵贵妃按在座位上:“娘娘应得的,快坐着!”
乱罢了,邹皇后方挨个儿细细地打量众新人。
见打头儿的魏婕妤张扬美艳,颇有几分贤妃的神韵,便笑着多看了两眼,道:“这就是太后让贵妃多教教的魏婕妤?果然好人物儿!本宫看来,魏婕妤这神情,有点像贤妃头几年的样子,瞧着就水灵!”
赵贵妃便也笑着点头:“嫔妾也瞧着是。”
魏婕妤看着邹皇后,眼神中却是冷冷的,只是扯开嘴角淡淡笑一笑:“皇后娘娘抬举了,婢妾不敢当。”
邹皇后便有些愣,询问地看着赵贵妃。赵贵妃也摸不着头脑,便转头去看贤妃。
果然,贤妃正得意地似笑非笑地看着邹皇后和自己。
二人顿时便明白了过来,此女竟已经投靠了贤妃!好快的身手!
赵贵妃便轻轻笑了一声,道:“听说魏大夫为人谨慎,朝堂人称慢半拍。魏婕妤这性子倒不似父亲,竟然这样快就学会了些宫中的规则。”
魏婕妤瞥一眼赵贵妃,鼻子中没压抑住带出了一声冷哼,淡淡再顶一句:“婢妾愚鲁,比不上家父。只不过从来对不值得的人都不假辞色而已。”
邹皇后便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口气,道:“魏婕妤,你不过是第一日入宫,赵贵妃却是第一个在圣人身边服侍的人,你说话还是仔细些。”
魏婕妤的下巴顿时收了三分,眉眼犀利起来:“不知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婢妾哪句话犯了忌讳?您说出来,婢妾改!”
贤妃在一边伸了玉手低头看指甲,慢条斯理地接话:“魏妹妹,皇后这哪里是看你出了错?分明是觉得你跟我长得像,所以犯了她老人家的眼了!”
邹皇后平心静气地看着魏婕妤:“魏婕妤,你若是对着上位后妃没有半点尊敬之心,便回去家里,让你爷娘教一教再来。顺便问问你父亲,什么样的人算是值得的人。”
贤妃便又嗤笑一声:“别逗了皇后娘娘,这是太后她老人家亲口点进了宫的,你想撵回去便撵回去?”
邹皇后终于看向贤妃,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撕开所谓脸面:“贤妃,你要么就坐在这里听着,要么就回承欢殿歇着,别又找我吵架。我不想惊你的胎,也不想被你这样没完没了的挑衅。如果你实在想闹,我立马送你去兴庆宫闹,如何?”
贤妃噎住,半天一摔手:“你除了会搬出太后来,还会什么?”
邹皇后别过头去,不再理睬贤妃;同时,似乎也放过了魏婕妤,不再看她。
贤妃还不怎样,魏婕妤竟公然笑了一笑。
邹皇后沉了沉气,面上微笑不变,看向了第二位婕妤崔氏,打量半晌,方由衷赞了一句:“崔侍郎不愧是礼部的顶梁柱,果然好教育!崔婕妤气质高雅,寻常妇人不及也!”
崔婕妤沉稳地拱手:“谢娘娘盛赞,婢妾必以此为戒,不让自己枉担了这两个字!”
邹皇后便点头,道:“太宗言道,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本宫也会以婕妤为镜,一日三省,不枉担皇后二字。”
崔婕妤眸子中神光一闪,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娘娘忒谦了!”
邹皇后对着她温和一笑,便转头看向第三位婕妤:“这位便是文婕妤了?太后赞曰极好,本宫今日看来,果然极好,人物极好,品味也极好!”
文婕妤果然很是会穿,按制的宫装,被她别出心裁地在胸襟处别了一朵小小的冻石榴粉色水晶玉石,顿时生色不少。但文婕妤并没有领邹皇后的情,先看了贤妃一眼,方皮笑肉不笑地给皇后蹲身行礼:“婢妾不是以色事君之人,娘娘不必挂心。”
邹皇后有些无奈地苦笑,摇摇头,问道:“本宫听闻你父亲虽是文官,却任了兵部侍郎,看来这家里,武将作风已有七分了!”
文婕妤张口便道:“娘娘是在指责婢妾说话粗鲁么?”
邹皇后嘴角噙笑深深盯她一眼:“本宫一直以为的武将作风是刚硬直率,婕妤你虽然自承粗鲁,本宫却没想要将这二字也安到天下武人头上。看来文婕妤和魏婕妤一样,都是急性子啊!”
至于急着做什么,贤妃就在那里坐着,谁都不是傻子!
邹皇后说完,也不理她再要张嘴辩白,便一挥手,令三位新婕妤一旁站立,看向原本第二排的新人,本来想第一个点凌美人,却先看见了高才人,不由问道:“高才人父亲可也在兵部?现任何职?”
高才人便肃手行礼,轻柔回禀:“回皇后娘娘的话,家父高法,仅是主事,管理簿籍而已。”
邹皇后心里一动:文侍郎是文官转到兵部,高主事也本是文职。怎么军方没有送一个女子入宫么?
花期见她又走神,忙轻轻咳了一声。
邹皇后回过神来,便对着凌珊瑚笑道:“是凌美人罢?贵妃娘娘特意给你挑了个离太液池近的地方住,夏天不至于太过闷热。仙居殿又是圣人最爱的读书之所,是以冬天的地龙也烧得足足的,当可无受寒之虞。凌美人兰心蕙质,自然会记得贵妃娘娘的照拂之情,对否?”
凌美人此番被单独指了仙居殿居住,也不知是贵妃要她当靶子,还是明宗特意让贵妃给她留出来空间。但未承宠便能有这样恩典,委实少见。
凌美人神情怯怯,除了一句“婢妾自然深谢娘娘们恩典”,便嗫嚅着说不出其他话来。
但后头的才人中便有人不服了,越众发声,道:“回禀娘娘,婢妾们看了贵妃娘娘的安排,都是婕妤姐姐带着咱们一位才人居住一殿,如何凌美人便能独居一宫?婢妾不服!”
赵贵妃此次将方、路二人也搬离旧居,这样,便由五位婕妤带着五位才人各住一宫,反而让出了凌美人一个人。那日面选之后,凌美人得明宗青眼的事情已经被文婕妤传扬得尽人皆知,是以众人免不了嫉妒之心;此刻又有了由头,也难怪众口哓哓。
邹皇后安抚似的看了赵贵妃一眼,看过去,问:“可是城门郎刘炳家的刘茵刘才人?听得你在闺中便敢言于天下先。然,这是皇宫!天意从来高难问。你若想知道缘由,不妨等有机会面圣时,好好问问!”声不高,调不冷,平平静静,话里话外,却一阵寒意。
☆、29。第29章 脾气
赵贵妃听邹皇后问都不问,便把自己的罪过一把揽过,再狠狠地扣到了明宗头上,忍不住便感激地看了邹皇后一眼。然后还是把话接了回去:“刘才人的颜色本来是这一拨儿小娘里最好的一个,可就是这个性子有点太直。本宫和圣人言说再三,才留了下来。若刘才人对宫里仍是这样不满,本宫倒是可以回明了圣人,即便不能再遣你回家,倒是可以赐给哪家亲王做个侧室的!”
那刘才人一听,亲王侧室,和后宫才人,到底哪个更好听,傻子都知道!委屈得直发抖,眼泪汪汪地看向邹皇后:“娘娘,婢妾没说要出宫!”
不想出宫你折腾什么?觉得现在的后妃都年老色衰好欺负了吗?现在还敢回过头来找我给你当挡箭牌,我看起来这么软弱可欺吗?
邹皇后的脸色就有些难看:“都不必说了。”
听到这个声音,殿中众人俱是心下一凛。
邹皇后很久没有当众发过脾气,大家似乎都忘了这曾经是一个多么易怒且掌有中宫权柄的人了!
邹皇后的微笑已经荡然无存,两只笼在袖中的玉手此刻也都伸了出来,但暂时还搭在一起。顿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清冷:“本宫知道,大家都曾是京城大家闺秀中的翘楚,多少都有些心高气傲的资本。但心高气傲也要有个限度,弄成傲上,就不妥当了。念各位刚入宫,本宫就不再多说。你们只要看着就好。”
话说到这里,邹皇后眼神一寒,双手扶在了案几上,森然喝道:“来人,记:罚尚仪局两名尚仪各半年俸禄,魏婕妤、文婕妤和刘才人的教导姑姑送去宫正司各领四十杖!魏、文、刘三人的生母,各赏女诫一套、女则一套!有司其他人等,着各自上官酌情处置,然后备案宫正司!”
这就是一则指责尚仪局选人不当;二则罚教导姑姑教导失败;三则戒饬三人的母亲教女无方!
文婕妤听了,霍然抬头,大声道:“凭什么……”
话未完,邹皇后双目一瞪,玉掌啪地一拍榻侧凭几,断喝道:“胆敢咆哮清宁宫,给本宫掌嘴!”
贤妃听了,冷笑一声,两步便跨到文婕妤身前,细细的远山眉一挑,媚态横生又冷意十足:“头一次众妃朝后,便弄到这样天怒人怨的,皇后娘娘,您可要保重身体!”
赵贵妃不知为何,此刻也微微欠身:“皇后娘娘息怒。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孩子,您宽宥过这一回罢!”
你也来讲情?!
哦哦!刚才几次新人发作,不都是你挑的么?此刻当然也是要你来讲,这才是贵妃娘娘的做派嘛!
邹皇后的怒火瞬间便熄了九成九。
“既然二位妃子都来请命,本宫便恕了这一遭。”说着,邹皇后对着赵贵妃微微一笑,“说起来,采选是贵妃的首尾,本宫这算是吹毛求疵呢!还望贵妃不要记恨才好!”然后又转向贤妃:“贤妃也是,动不动就拿自己往前挡,有一日动了真格的,你可让圣人怎么样呢?”
邹皇后点了二妃一句后,又端然坐正,声音中听不出半丝情绪:“再一再二如何,再三再四怎样,你们自己思量。本宫凤旨已发,例不收回。若有想喊冤的,登闻鼓就在宫门外,本宫着宫正司亲身送你们去!”
这个意思是说,前头罚俸、板子、赐书,一样不改;恕的,不过是文婕妤的掌嘴而已!
众人的心气顿时都怯了三分。
邹皇后微微闭闭眼,轻轻扶一扶额角,道:“罢了,今儿就到这儿罢!咱们来日方长。贤妃回程时小心些,德妃帮本宫送她回去。”
一句都不再说,挥挥手,立刻赶人。
自始至终,德妃嘴角都噙着一丝笑意,一声不吭,端端正正安然坐着,并无一丝不自在。此刻闻得此话,也没有意外的神色,自若地站起,低头应诺。贤妃冷哼一声,公然道:“魏妹妹和文妹妹来本宫这里坐坐罢!”说着,就想带二人一同走。
二人都委屈得红着眼圈儿,此刻巴不得到贤妃那里哭诉一番,听了这句话,立刻便要尾随贤妃而去。
邹皇后已经站了起来,闻言便看一眼花期,花期会意,立刻出声道:“贤妃娘娘,未及一月,娘娘怎么就耐不住性子呢?”
你还禁着足呢!别搞错了!
德妃笑了一声,轻轻一扶贤妃:“贤妃妹妹,皇后娘娘刚才说了,来日方长,你急什么?”贤妃一滞,只得回头安抚似的看一眼魏、文二人,不情愿地拂袖而去。
魏、文二人也便就草草冲邹皇后的方向一拱手,照着贤妃的派头也一拂袖,扬长而去。
崔婕妤与程才人在人群中遥遥对视了一眼,又同时转头看了看不待众人退去就转身回了后殿的邹皇后,均是低下头,若有所思。
其余被邹皇后最后一番做作好生震慑了一下的众新人,有些手足无措地跟在满脸苦涩的贵妃身后,也就低头鱼贯退出了清宁宫。
花期看着最后一个人的身影离开宫门,才疾步回到后殿,见采萝正在帮邹皇后净面,礼服已经卸了,旁边丹桂正在整理妆奁。花期喘口气,待邹皇后重新坐到梳妆镜前,方上前道:“娘娘不曾真生气罢?”
邹皇后不以为意,一边歪歪头打量铜镜中自己的额头,一边伸手抚过鬓角,笑着说:“我生什么气?不是都在咱们的意料之中么?”
花期便放心地笑一笑,又问:“娘娘刚才又走神了,是为什么?”
邹皇后取了桃木雕花的木梳一边自己梳理长发,一边拧过身来,神情微微有些凝重:“你们发现了没有?这次进宫的,没有一家武将之女!”
丹桂低着头,闻言不由手一颤。
邹皇后仔细凝神看着丹桂,半晌,方缓缓地说:“这是不对的。后宫不能仅仅是文臣的天下。”
丹桂还不肯抬头。
花期神色不明地看了丹桂一眼,转头示意采萝,使眼色令她出去,自己也轻手轻脚地退出,掩门。
邹皇后见二人退下,房门也轻轻阖上。方直言问道:“丹桂,太后有旨意么?”
丹桂知道邹皇后只留下自己是要说最关键的重话,便微微抬了抬头,轻声回话:“没有。”
邹皇后又进一步:“余姑姑有背书么?”
丹桂眼里便微微发潮:“没有。”
邹皇后便轻轻笑了,直直地看着丹桂,逼她选边:“那么,是放手让我施为了?”
丹桂的泪终于没忍住,一双一对地掉了下来。
邹皇后平静地看着她,半晌,轻声道:“丹桂,你来了,就回不去了。真的,不要再存万一的心思。”
一向冷静自持、足智多谋、当机立断的丹桂,却轻轻地哭出了声,断断续续地呜咽:“娘娘,您让我再想想,我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花期和采萝回到自己的房间,采萝便扭头看向邹皇后寝殿方向,口中嘟囔:“也不知道小娘怎么这么多话对丹桂说……”
花期有些漫不经心:“丹桂是娘娘的好帮手。”
采萝惊异地转回头来看她,却发现花期已经背过身去,歪倒在床上,似乎一下子就睡着了。
☆、30。第30章 裘家
大唐的军队,一直被皇帝牢牢地把持在手里。但从昭宗一朝起,因宠信裘后过甚,兵权便渐渐完全落入了裘家。如今虽然裘太后的父亲只留了一个辅国大将军的空衔,余者裘家众人,或转至文职散官,或出外一方主政,没有一个人留在军中;然裘大将军这尊大神不倒,裘家在军方的影响力就绝不容小觑!大唐从边镇到禁军,军队里掌精兵握实权的那些人里,裘大将军的徒子徒孙何止百千?甚至可以说,那都是裘大将军当年一拳一脚一柄开山大斧操练出来的!如今军方在采选这件事上完全不参与的架势,说浅了,是武人不屑于蹚后宫这趟浑水;说深了,就是裘家要观望这一朝皇帝对待军方的态度!
明宗是个有宏图大志的君主,必然忍不了裘家乃至军方的这种试探。然裘太后仍健在,明宗不便发难,那么这件事上,能够圆回来、应该要探出军方底线、也必须做个彻底的恶人的,就是明宗的妻子、裘太后的儿媳妇、当朝的国母邹皇后了。
赵贵妃乃至赵尚书或许仅仅想到了后宫最好不要太复杂,能稳当一点是一点。但,靠女儿上位的赵尚书究竟还是少了几分大局的心胸,并没有顾及到朝野的平衡。
又或者,是有心人将采选的名单偏引到了这个地步?
然而。
裘太后在赵贵妃早早呈上的名单上,却没有做任何添减。掌管后宫几十年,又出身裘府,亲手养大了当今皇帝,裘太后怎么会没看出这份名单的问题?她为什么不吭声?余姑姑在面选现场雷霆一怒,大发神威,将一众心机深沉的妇人震慑地颤栗不语,又怎会在这件大事上对自己三缄其口?明宗虽然仍旧韬光养晦,然面对着文臣武将各有心思的局面,又怎会只言片语也不暗示自己?
邹皇后心里猜定:这是太后和明宗对自己的第一关测试!也是母子二人在朝政大事上做的第一次交锋!而自己,就是那杆双方都想用的枪!
邹皇后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知道,采选还没有完,最重要的一步,还留在自己手里,必须要自己亲自走!
而自己,需要帮手。
需要丹桂这样的帮手!
入夜。
邹皇后已经躺好,寝殿的灯都吹了大半,守夜的横翠刚刚放下半边帐子。
丹桂闯了进来。
邹皇后偏头,看着她眼睛红红的样子,以及微微鼓起的香腮,在心里轻轻地笑了。
横翠来回看看两人,便知机地微笑了,轻快地走过去拉着丹桂的手轻轻揉了揉,和声道:“丹桂姐姐辛苦,娘娘交给你了,明儿一早我来换你。”
丹桂看着横翠理解同情的眼神,心下一暖,也微微用力回握一下她的手,点头道:“好。”
邹皇后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情更好,也不说话,却翻身坐了起来,向着丹桂伸出了手。
丹桂松开横翠,走过来,努力眨了眨眼,迫令自己不再掉泪,方勉强笑着握住邹皇后的手,在床前脚踏上慢慢跪倒,轻声开口:“娘娘,大唐的军队有几个角色是无论如何不能忽视的……”
大唐军方有两个人最是举足轻重。
一是辅国大将军,一是镇军大将军,这二人,一是名义上军方的最高职衔,一是实际上军队的最高指挥者。在此之外,便要看究竟谁最会打仗了。
如今的军方俨然分成三派。一派的实力最强,就是裘派,这是被先帝用了三十年惯出来的,积重难返;一派是文职派,也就是文臣阵营转过去掌军职的人,这批人以兵部侍郎文舍为代表,都是纸上谈兵的高手,这一派人很少,也为真正的军人所不屑;还有一派则是先帝后期崛起的少壮派,是先帝察觉裘家一家独大后,不得已开始培植的军队里的第二个声音,这一派还没有完全拧成一股绳,分散在镇守各地的军队中,上次邹大夫人说起的前将军沈迈,便是这一派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之一。
另外还有的就是卫军,羽林卫、神策军。这两支力量一向被皇族所掌控,如今羽林卫被明宗交给了幼弟煦王,神策军则由内侍省监勾当监管,如今人人背地里说卫军针插不进、水泼不透,看来明宗心里对朝野颇有不放心之处。
邹皇后听丹桂迤俪道来,微微沉思片刻,忽然有些恍惚。
花期那时,究竟是被赐给了谁做侧室?孙德福当时似乎说的是——将军府!?
丹桂看着又走了神的皇后,轻轻地问:“娘娘可是觉得婢子还有疏漏?”
邹皇后惊觉,忙笑道:“没有,忽然想起了别的,你接着说。”
丹桂脸上又现戚容,低声艰难开口道:“婢子记得太后特别提到过几家小娘,说是好英姿飒爽,圣人头些年还动过小心思的,被裘老将军暗地里堵回去了……”
邹皇后听到这里,知道丹桂已经把最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由得拍拍她的手,柔声道:“好丹桂,难为你了……”
丹桂的确聪慧非常。
邹皇后只说后宫中不能只有文臣的声音,向丹桂征询的,看似也仅仅是军方。而实际上,邹皇后还有一句未尽的话:其中也没有任何一家是太后娘家的姻亲。裘太后共有兄弟三人、姐妹三个,因为几乎都在裘太后入宫后结亲,虽然仅余了裘家三郎一家子在京,但五个大家族都是一方举足轻重的力量,亲朋故旧遍及朝野。
这一次后宫采选,裘家不仅没有指令军方送人进来,连自己家族的枝叶都没有半丝伸进宫来。或许这是太后在向明宗表明,自家的娘家从此后不会试图干涉明宗后宫一丁点事务,但同时,也未尝不能理解为裘氏家族完全站在了旁观的位置上,不想给明宗帮一丁点忙!
可是,明宗不可能真的不让裘家的人进皇宫。人家既然没送进来,自己就必然要招进来。既然皇帝拉不下这个脸,那么能做这一件事的,就必然是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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