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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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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都怔住,面面相觑,半天方迟疑应是。采菲则早已哭成了泪人,却不敢求饶。
  唯有丹桂,微笑着重复道:“娘娘很了不起。”
  抬头看到丹桂的神色,邹皇后灵光一闪,眼睛盯着丹桂,口中却先吩咐横翠道:“横翠,你去禀报圣人贤妃有孕的事情,同时告诉圣人我对采菲的处置。丹桂花期跟我去长庆殿。”却见丹桂的眼风向着采葛一扫!
  邹皇后心中一震,想起元正大朝自己眉心的那朵娇嫩花子,不由暗暗点头,丹桂果然是奉了余姑姑的命,在悄悄提点自己!
  这边花期听明白了邹皇后的话,忙道:“横翠,你须赶在众人之前见到圣人,不妨赶紧出发!”
  邹皇后似乎不经意地看向横翠,然后又看一眼丹桂,方对采葛道:“采葛来给我梳妆换衣,采萝去跟大家知会一声,今日之事若从咱们宫中传一字出去,不论是谁,立刻送去掖庭!”边说边立起身来往后殿行去,采葛忙忙跟上。
  横翠见事情急,忙拉着采菲说了一句:“有去就有回,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便急忙出门去了。丹桂听这一句,心下暗赞,见其他三人不注意,便也静静地跟了出去。
  采萝见丹桂识趣避开,看一眼花期,先低低地问了一声:“好姐姐,疼不疼?”
  花期下意识地伸手抚上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口中却道:“都是为了小娘,什么疼不疼的?”
  采菲哭着摇头:“哪里是因为小娘,都是为了我,让姐姐挨打,让小娘受辱……”
  花期采萝对视一眼,都叹口气,忙扶着采菲到偏殿劝慰去了。
  长庆殿。
  裘太后家常闲居一般,斜倚在胡床上听余姑姑回禀。
  “……就都散了,就完了?然后呢?”裘太后听完一个齐头故事,发现余姑姑戛然而止,不由得追问起后文来。
  余姑姑便嗔笑道:“您当听书呢?还然后!皇后这会儿怕是正往咱们这儿走呢!”
  裘太后便啧啧称奇起来:“哟,还真看不出来,这邹田田竟然还有这样装聋作哑浑水摸鱼的本事!这群女人必是让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可见这蠢人一旦聪明一回,必能收拾得了一群更聪明的人!”说着,自己还忍不住笑。
  余姑姑看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裘太后,叹气道:“太后!您这真是——”
  裘太后笑嘻嘻地接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对吧?”
  余姑姑也撑不住笑起来:“这话可不是婢子说的!”
  裘太后和余姑姑笑了一场,方慢慢缓下笑容,点头道:“这样看来,倒像你说的,皇后现在也不算一无是处了。兴庆宫可以伸把手,且看后事。”
  正在此时,外头人通传:“皇后来了。”
  裘太后淡下面色,冷然道:“让她进来。”
  伏在地上的邹皇后仍旧端庄大方,一丝不苟的牡丹髻上仅仅装饰了赤金嵌红宝石凤凰挑心,淡妆,甚至连唇上都干干净净,口脂都没点;身着绛红色绣黑金杂色九尾凤凰的苏缎广袖袍服,拜伏下去,恰似一朵绽开的牡丹花。
  邹皇后这次的问安沉稳、温和,如春风早至,却未有让人烦絮的甜腻,未有让人暗恼的做作。
  这是邹田田在家时最淡然心境的样子。
  这是明宗皇帝一眼看上认准的邹田田本来的样子。
  裘太后听着那一把平静的声音,看着那朵绽开的牡丹,心中意外,却不肯将自己的满意表现出来,仅是淡淡地叫邹皇后起来说话,甚至没有让余姑姑赐座。
  邹皇后敏锐地察觉到裘太后的奇异态度,便明白过来太后已经知晓了事情经过,不禁暗暗敬佩太后的耳聪目明,于是愈加恭谨起来。
  余姑姑见状,便示意殿内的其他宫人退下,仅自己和花期、丹桂留了下来。
  裘太后看殿门徐徐关起,方淡淡地道:“说吧。”
  邹皇后面不改色,立在一边,从妃嫔问安开始,一直说到采菲已经去了尚食局,言简意赅,不偏不倚,却在最后加了一句:“儿臣想起花期的确是太后殿下亲口封的四品清宁宫掌事女官,所以特来讨您的示下,看花期要如何发落,才能让贤妃出了这口气。”
  裘太后皱了皱眉,斥道:“荒唐!不就是怀个孩子,还把她纵到天上去不成?打了你的脸不算,还想把我的脸也送上去给她打!折死她没什么,折了她肚里我孙孙的福,算谁的?”说着,抬手一指余姑姑:“你去,把这话说给皇帝听!贤妃敢拿着我孙孙闹,就问她九族!”
  花期闻听,又惊又喜,扑通跪倒:“谢太后开恩!谢太后开恩!”
  裘太后冷冷哼道:“别得意!哀家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哀家自己!你这婢子也够使了,敢当着主子的面儿打人!扣你一年月钱,给你提个醒儿,就不必张扬了。以后好好服侍皇后,旁的不用瞻前顾后,有事儿常来兴庆宫走走,有哀家呢。”
  邹皇后明白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不由得感慨万千,原来只要自己正道而行,也不是所有人都厌弃自己的。
  裘太后看邹皇后感激是感激,却不肯在此刻答言,便又满意了三分,身子往后一靠,似乎漫不经心道:“皇帝身边本来可心的人就少,如今贤妃又有了身孕,可怎么好呢?”眼神却似尖刀一般,唰地刺向邹皇后!

  ☆、8。第8章 称病

  这一言便如惊雷一般,邹皇后心下大震!
  前世,虽然自己入宫后便上表请采选好女入宫,但却是不情不愿的。所幸明宗言明欲守心孝三年,如今国不可一日无母,热孝成亲立后,已是从权,怎可再广选后宫?所以一拖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后来听闻立了新后,立即便又选了不少美人,看来明宗自己是非常愿意选新人入宫的。
  其实那时自己就想明白了。皇帝的爱不可能只给正妻,天下都是他的,天下女子自然也任他选,既然有那么多的好女子都愿意爱他,他凭什么只爱自己呢?
  其实皇帝根本就不爱女人,他只爱自己,女人不过是,是,是什么呢?
  邹皇后不愿意往下想了,也不敢往下想了,自然,也来不及往下想了。
  家破人亡,性命交关。
  情情爱爱,算什么呢?!
  邹皇后露出了微笑,轻快地接话:“所以儿臣今日也是来和母亲商量,这些年宫里这几位都不大生养,如今圣人除了孝,是不是该采选了?”
  裘太后终于扬起了嘴角,很好,学得果然不慢!便看了余姑姑一眼。
  余姑姑会意,笑道:“采选不采选的,您是皇后,您拿主意,跟太后和圣人打声招呼,走个过场就得。不过,皇后娘娘年纪尚轻,不要一味地指望别人,自己也要调理好身体才是。须知嫡子一个,顶庶子百千。”
  邹皇后面上一红,微微低头,轻声道:“谢姑姑提点。家母送来的药,我一直没断过的。”
  裘太后却一挥手:“光那个不行。丹桂不是在你那里么?她懂药,尚药局的人也熟,以后就让她跟了你罢,找个懂行的好好看看!”
  邹皇后一愣,马上回过神来,太后这是在回击花期一事!
  花期自然是自己保下来的,太后不过是被借了势;但自己带了丹桂来,就是想开口讨人,不想太后却先行一步,直接赏了恩典,压根不让自己在丹桂面前发话。
  这是什么?
  这是小心眼睚眦必报任性不服输到极点啊!
  ……
  邹皇后感觉有些怪异。
  余姑姑看着悠闲地品着茶的裘太后,有些怒其不争:“您都是太后了……”
  裘太后看看邹皇后走后又都回来当差的满殿低着头憋笑的小宫女,咕哝:“太后怎么了?我当了淑妃还亲自赏人耳光呢……”
  这话说的是当年先帝风寒病重,过贵妃拦在先帝寝殿死活不让裘淑妃探望,裘淑妃二话不说一巴掌便把堂堂贵妃扇到一边凉快去了,自己去服侍先帝,半个月衣不解带,先帝才渐渐痊愈。后来没过俩月,又有了身孕,立马被册立成了皇后……
  余姑姑想起这段来就脸红,口不择言:“那您也不能这时候就让邹田田看出来您的本性吧?!”
  裘太后眯起眼睛来看向她:“你造反啊你?!”
  余姑姑:“……”
  半天,拧着眉头的裘太后才又开腔:“我什么时候亲口特封过花期做四品女官了?”
  余姑姑长出一口气,阿弥陀佛,这么快就忘了前头的茬儿了:“那是邹皇后刚进宫,带着四个侍女来看您,您瞅着花期顺眼,说这孩子稳重,能镇得住清宁宫,然后顺口说看来以后能有我这个段数。结果没过两年,邹皇后就悄悄地把花期的品阶比照我来了。”
  裘太后眉毛作势一立:“看看!果然的吧!臭丫头必须要教训!哼哼,虽然我没闹明白前因后果,但一猜就是她背后捣了鬼!如何?我那一城当时就扳回来了!”说着说着,便眉飞色舞起来。
  余姑姑以手附额,心中暗暗苦笑:有什么样的太后就有什么样的皇后,皇帝陛下,您自求多福吧……
  清宁宫。
  邹皇后在歇晌。
  其实,她只是心乱如麻。
  采菲已经去了尚食局。
  明宗什么也没说,抬腿直奔承欢殿,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奇怪的消息传回来,不知道有什么样奇怪的旨意宣出来,还不知道——贤妃会有什么样奇怪的招数使出来。
  太后今日的表现和前世的记忆完全不同,率真得令人毛骨悚然。
  既然要采选,邹府必要再送人进来,这个人要如何相处。
  自己竟然对采选一事完全没有抵触,这说明——自己已经不爱皇帝了么?
  事情如自己所愿越来越多,也的确能越来越看清人心,可是真得都看清了,又有什么好处呢?
  清宁宫内静悄悄的。大家都知道邹皇后心情不好,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触怒了主子,惹来采菲那样的发落。
  偏就在此时,横翠和花期拿了采葛传递到宫外的一封书信进来。
  “娘娘,采葛果然……”
  邹皇后皱了皱眉,十分打不起精神,愣了半晌方道:“花期,你去宫正司传我口谕:采葛无故惊扰我午休,致我旧病加重,着立即发配掖庭为奴,遇赦不赦。”
  花期应下。
  横翠却意外一样,问道:“娘娘,您不问她是传给谁的?”
  邹皇后摇了摇头:“你必查不出是给谁的,或者说,我现在不相信你查出来的是真的。大朝会后采葛就成了弃子,我只是不希望她再留在我身边,那样只会让她变成死士。”
  横翠被“死士”这个用词吓了一跳,忙低头不再问了。
  花期看了横翠一眼,有些突兀地加了一句,若有所指:“横翠,如今清宁宫少了个采菲,多了个丹桂,看起来似乎更加稳当了。但其实我们依旧是聋子瞎子,你得多多留心了。”
  横翠愣了,看向邹皇后。
  邹皇后已经再次走了神,没有向横翠解释花期的话。
  横翠是个聪明人,现在只是还没有意识到事关生死,等意识到了,就好了。
  采葛已经送走,清宁宫骤然去了一个二等女官一个三等女官,便有些人心惶惶。邹皇后却立即宣布了丹桂接替采菲的位置,而采葛和丹桂的空缺,则不再递补。由是,清宁宫便有一个一等掌事女官,三个二等女官,六个三等女官及若干宫女。
  “不加人也不抬等?为什么?”采萝还糊涂着。
  邹皇后苦笑:“要称病的人了,还折腾什么?”
  众人都大惊:“称病?!”
  邹皇后微微失神,喃喃似的:“出长庆殿时,余姑姑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然后呢?”

  ☆、9。第9章 孩子

  翌日清晨,邹皇后一封奏折分送两处,太后一处,明宗一处。不到半日,这封奏折便传得满宫皆知。传说,贤妃听了那奏折砸了一个九龙白玉杯,德妃杖毙了两个偷窥的内侍,贵妃则自听闻后一直在佛龛前跪着念经,到现在还没起来。
  长庆殿。
  裘太后与明宗对面而坐,旁边除了余姑姑别无他人。
  明宗欲言又止。
  他的意思自然是万事大不过贤妃。
  裘太后却觉得明宗搞错了:“应该是万事大不过子嗣。如果短视些,自然是贤妃的肚子;看远些,就是后宫的安宁。无论如何,贤妃这个人,不是最重要的。”
  明宗有些头疼:“阿娘,贤妃的肚子和贤妃有区别吗?”
  裘太后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白地写在了脸上,就差指着明宗的脑门明说了。真是的!都是当年自己觉得这孩子没有皇帝的命,所以太宽纵了,搞得现在也单纯得能掐出水儿来!
  余姑姑瞥见裘太后头疼的样子,便轻轻开口,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圣人觉得贤妃如果生下的是皇长子,是否有可能继承皇位?您是否乐观其成?”
  明宗顿时愣住。余姑姑和太后已经想到那么远了么?
  裘太后责备得瞪了余姑姑一眼,骂道:“你想吓死他啊?”
  明宗哭笑不得:“阿娘,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能吓死我了?只是,”明宗顿一顿,稍稍踌躇,“现在谈论这个,是否为时过早?”
  裘太后叹口气,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圣人,贤妃是谁的人您弄清楚了没有?”余姑姑清冷冷一句问话,又兜头给明宗浇了一瓢冰水。
  明宗眸中寒光一闪,神色不动:“姑姑究竟想说什么?”
  余姑姑看明宗还是不为所动,不由得长叹一声,转身朝裘太后福一福身,径自离去,将裘太后和明宗母子两个单独留在了殿中。
  裘太后看着明宗错愕的脸,笑了,伸手拉了他坐在自己身边,捏捏他的脸颊,亲昵地问:“最近吃喝休息都还好么?小余老想去偷偷看你,又怕打扰了你的正事儿。”
  明宗自幼由裘太后亲自教养,可以说几乎是被余姑姑在手里从小抱大的,情分格外不同。
  然明宗将近而立的年纪,还被母亲这样揽在怀里揉搓,不由得百般不自在:“阿娘,我好得很,您别老当我是小孩子。”
  裘太后便点头:“是。娘的雷儿都二十八了,一朝天子,君临天下,自然是长大了的,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娘和你余姑姑都是瞎操心。”
  明宗一听要糟,忙陪笑道:“儿子就是到了八十八,也得阿娘多提点!”
  裘太后叹口气,一副“你怎么半个字都听不进去”的无奈表情。
  “雷儿,后宫安宁比什么都重要。安宁才安全,生了儿子才能养大,养大的孩子才能成材。你看你大哥,生他的时候你爹的后宫乱七八糟,我光顾着提防外头,就忽略了他的教养,如今这个纨绔样儿,就算是长子,我和你爹也从没想过要让他继承大统。我知道贤妃一直在你心坎儿上,可现在的后宫,能容得下她平安生产么?就算你事事以她为先,平安生下了儿子;可她那性子,真能教出得用的皇长子么?还是你打算给以后的太子也留一个宝王或福王一样的哥哥?”
  明宗一脸迷茫。
  裘太后便又叹口气,掰开来解释道:“倘若你对这个孩子有期待,确认了这一胎将来的意义,那么贤妃本人就十分重要;倘若你对这个孩子没期待,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贤妃能怀上、能生下来、而且生下来是个健康的男孩这件事儿!”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裘太后和余姑姑的意思已经摊在了桌面上。
  也就是说,如果明宗认为贤妃生的孩子有资格竞争储位,那么贤妃作为孩子的亲娘,以后要负责孩子的养育、教导,她的留存、安危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明宗所谓的万事以贤妃为先,就可以遵行。但这个也有一个前提,就是明宗已经完全地掌握了贤妃的底细。这就是余姑姑后一个问题的由来。
  可如果明宗并没有想让贤妃生的孩子上位的意思,那么现在,只要贤妃能把孩子平安健康地生下来,就已经足够了!意即:用贤妃的肚子,证明皇帝能生娃,才是最重要的!
  明宗下意识地一低头,掩饰了一下自己已经愤怒的眼神。
  可裘太后是谁?那是将他一手带大的亲娘,看他眉梢一动就知道他已经勃然大怒。裘太后便叹了口气,拍拍他已经僵硬的手,和声道:“你余姑姑刚才失望地走了,就是觉得你压根没想到贤妃这一胎最应该的意义是什么。雷儿,当皇帝很累,很难受,当个好皇帝就更累,更难受。当年娘没有让你接受你太子哥哥一样的训育过程,就是太心疼你,希望你不用这么累……”
  可谁想到,敏敬太子惊马薨逝,已经过惯了闲云野鹤日子的自己突然便要接手天下,手忙脚乱,心神俱疲。如今,连妃嫔有孕,都要想东想西的扯到朝堂政争上,其实,只不过是自己要头一回当爹了!这么高兴的事儿啊,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明宗神色晦暗了下来,低头不言。
  裘太后看他这样低落,便换了话题道:“先不说这个了。邹田田的奏折你看了?打算怎么办?”
  明宗忙强打起精神,勉强笑道:“儿子一开始还怕贤妃心里不自在,想驳了,现在看来,准了也好。宫里的老人儿们互相试探已然足够,又有了贤妃孕事这个引子,再有举动,必是出刀见红。不如进些新人,也让大家都收敛些。”
  裘太后听这话便道:“这个话娘听着舒坦!果然我儿长大了。后宫的事情,只要不牵涉前朝,不必你操心,让她们闹去,都有娘替你看着呢。邹田田如今也长进些了,正好看看她能把事情做到几分。”
  经过三年的相对两厌,明宗对邹皇后的信心早已丧失泰半,闻言不由得不耐烦地一挥手:“她这也算长进?不过是识趣了!不是病体沉重吗?让她安安静静去养她的病!赵氏有她老子在那儿比着,别说主持一个采选,就是替邹田田主持六宫事务也是足够了!”
  裘太后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贤妃有孕,邹后告病,赵氏一个人,分身乏术,主持了采选就协理不了六宫。反正现在都是琐碎事情,让德妃帮着吧!待进了新人,再慢慢选合适的提上来就是。”
  余姑姑回来的时候,脸上一片伤心,眼里的泪珠还是忍不住一双一对地往下掉:“娘娘,他不信谁都行,为什么连咱们俩面前也开始藏着掖着了?”
  裘太后揉着额角横她一眼:“他是皇帝了!你还当他是当年那个在你怀里扭股糖的娃娃不成?你见哪个皇帝跟拿着兵权的母家尽情说实话的?白跟着我在宫里四十多年了!”
  余姑姑拭了泪,问裘太后:“他都不跟您亲了,怎么您还挺高兴的?”
  裘太后便笑:“皇帝长进了,就能平安顺遂地过日子了,我干嘛不高兴?我还高兴地陪他演呢!”说着,脸上的笑容究竟还是淡了下来。
  所以说其实明宗还嫩。
  出了兴庆宫,明宗的脸色便完全阴冷了下来,笼着手的暖套直接扔给了孙德福。
  邹田田,你一封奏折三件事,件件敲到了大家的心尖儿上啊!后宫搅个稀烂,于你有什么好处!?
  不错!邹皇后上的奏折里,三件事,一剂药比一剂药猛:自己称病,请旨采选,推荐贵妃主持!
  邹皇后把自己从六宫中干干净净地摘了出来!
  连决定从此后宫势力的采选都不参与!
  手中的权力,完完整整,全部的,交了出来!

  ☆、10。第10章 丹桂

  清宁宫。
  采萝对邹皇后这样彻底的撒手十分担心。
  “娘娘,您不怕圣人真的从此不理您,单单让您养病么?”
  旁边一起侍立的丹桂便抿着嘴笑。
  采萝便知道必是自己又问了什么傻话,不服气地瞪她:“你明白你倒是告诉我啊!”
  丹桂看一眼不为所动专心写字的邹皇后,微笑道:“娘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理好身体,顺利怀孕,平安诞下嫡子。这是全天下最关键的事。其他的,无所谓。”
  邹皇后凝神静气写完最后一笔,腕子一翻就在采萝脸颊上画了一道:“傻采萝,咱们现在躲是非还来不及呢,你还想让我去寻是非不成?”
  然后转向丹桂,笑道:“你也没说对。我现在,真的还不能有孕。”
  这样直接的否定,没有让丹桂赧然或怎样,反而令丹桂一向淡定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意外的激动,眼睛变得亮亮的,笑道:“婢子不明白,请娘娘解惑!”
  邹皇后看着丹桂的笑脸,知道自己不拿她当外人的举动让她心生亲近,挑眉,笑着解释道:“你看看宫里这份儿乱,马上又有新人进来,我要是这个时候有了孕,岂不是把自己公然放到风口浪尖上?怎么可能有那个闲情逸致袖手旁观看热闹?”
  丹桂想一想,便也笑了,点一点头:“那婢子就先给娘娘调理好身体,提前做好准备最重要。”
  正说着,花期告进,身后还跟着横翠。一进门,花期便笑容满面地回禀:“娘娘,太后没发话,圣人把折子扣下了,传话说,您身子不妥就歇歇,让德妃帮忙料理宫务,其他的再说吧!”
  采萝顿时就笑了:“瞧,圣人还是看重咱们娘娘的!都没同意采选呢!”
  横翠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方冷冷地道:“那就该让贵妃协理宫务,什么时候轮得到德妃了?这是打算准了娘娘的折子,又担心邹家不满,怕别人说他薄情急色呢!”
  丹桂听得大惊失色,不待邹皇后和花期发话,厉声低喝:“横翠慎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想让清宁宫陪葬吗?”
  邹皇后和花期却似并不在意,奇怪地看了丹桂一眼,花期道:“这又没外人,咱们自己聊天,怕什么的?”
  丹桂看邹皇后也一脸理所当然,不由得头疼起来,阴沉下脸色,低声喝道:“皇帝和太后是什么人?内侍省宫正司是什么角色?如果你们清宁宫是这样过日子的话,我即便是立刻割舌刺耳落发出家,也要离开这里!”
  邹皇后和花期立刻想通了其中关节,不由得都是一身冷汗,花期的手都抖了。再看横翠,也是脸色发白,半晌咬唇低声道:“多谢丹桂姐姐,我记住了!也明白了!”
  只有采萝,在几个人脸上看来看去,见她们都这样惊惧,便莫名道:“大家私下里都说些大逆不道的小话儿的,咱们一言片语的,不会闯大祸,以后不说了就行了。你们干嘛一个个的都这么难看的脸色?”
  邹皇后低声道:“丹桂是在说,我们以往的怨怼之言,太后和圣人有可能都知道,都记着呢!”顿一顿,才用了谁都听不到的声音喃喃低语,“难怪那时候一下子就信了贤妃的话……”
  前世,贤妃的孩子没保住,却赖在了自己的头上,自己百般辩解,明宗却死死认定就是自己心怀妒忌所以亲自动手推了贤妃,导致她寒冬掉下太液池……是因为知道自己在寝殿里又哭又闹,咬牙切齿地发誓要让贤妃生不出这个孩子吧……可那时,自己真的只是图了个嘴上痛快而已啊……
  丹桂打断了邹皇后的沉吟,正色道:“娘娘,请恕婢子不敬,您这清宁宫的风气,并不像个皇后殿,更像冷宫!”
  一句话,连邹皇后在内,几个人都抬起了头,惊愕地看向丹桂!
  丹桂看着邹皇后,目光深邃,唇角平直,脸上的表情竟有几分裘太后发威时的影子。邹皇后习惯性地先低头下去,片刻后才又恢复正常:“不妨直说。”
  丹桂先屈膝行礼,然后走开几步,站到了三个陪嫁侍女和邹皇后的对面,甚至站远了些,道:“第一,娘娘,您和您的陪嫁侍女关系太好了,这种好,似乎是能够让您更习惯顺手,也更轻松随意;但,这种好,也从一起头就封住了一切想要投效的其他人的路。这种防卫、自闭、固步自封的状态,压根不是后宫天下之主的心胸,而更像是个被圈禁在某个房间的冷宫废妃。”
  三个侍女都是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浓重的疏离。
  丹桂正在当着她们的面挑拨自己和小娘的关系!而且用的是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丹桂却不以为意,甚至面对着同样蹙起眉头面色凝重的邹皇后,也同样无视之,继续说道:“第二,娘娘的心底里,视所有宫妃为仇雠,压根没有任何结好之心,不欣赏,不尊重,婢子大胆说一句:您其实是看不起全天下的女子。”包括裘太后和余姑姑。
  邹皇后有种心思被窥破的感觉,面上微微泛起一丝羞怒的红晕。
  丹桂在继续:“而后宫女子对这种事情最是敏感。您对她们不好,她们自然对您不好,公平合理。不过现在娘娘已经开始试着看到别人的好处,婢子由衷地高兴。但婢子觉得,实际上您并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心境,只是为人折服,所以才油然而生尊重之心。”
  邹皇后到目前为止,只肯尊重裘太后,只肯对余姑姑真心示好。
  丹桂的话,听起来极难入耳,但绝对是苦口良药。邹皇后不傻,三个侍女也不傻,此刻,四个人都缓缓收起了异样情绪,认真地开始消化丹桂的话。
  丹桂是余姑姑亲手调教的徒弟,何等眼色?见状,心里一松,面上却仍是一片冷然,接着说道:“第三,娘娘和几位姐妹的心态全然不对。这后宫是皇后娘娘的,娘娘想怎么样,就该怎么样。没能做到,必是因为娘娘最先拿自己当了外人。婢子知道这句话娘娘和姐妹们最不服。可请娘娘想想,面对三妃,您是不是拿自己当了外来的?面对太后,您是不是拿自己当了外来的?面对大唐皇宫如许事务财用,您是不是拿自己当了外来的?娘娘,太后是您的嫡亲婆婆,圣人是您一辈子的良人,而其他宫妃,不过是家里的下人,抛开外头朝堂上的事情不说,您做当家主母的话,就该接掌中馈,管束下人,上孝公婆、下和妯娌,您是不是真的做到了?几位姐妹是不是反而觉得自己是在拿别人的东西,多拿一点是一点?!”
  丹桂一口气说到这里时,连带邹皇后,四个人脸上已经一阵红一阵白了。
  丹桂歇口气,说最后一点:“另外,当家主母要自信,要自强,要自立。皇后贵为天下之母,当海纳百川,当雍容大度,当令行禁止、坚毅果敢!普通人妻子的温柔、娇媚、率真、善良等等美德,皇后都须藏在清宁宫寝殿凤床上帐子放下来的时节!其他时候但有半分泄漏,就是旁人轻视攻击的缝隙,就是软弱、无能、可取代的意思!”
  我的皇后娘娘啊,你可千万别再哭了!

  ☆、11。第11章 口舌

  正月快过完了,宫里的各种消息满天飞。
  有说皇后越发体贴皇帝,所以才肯三上采选请折的;有说皇后是逼着皇帝选新人进宫好压制有孕的贤妃的;还有说其实是贵妃想要这个主理权力所以着力在后头撺掇皇后的。不过,说来说去,就是没人敢说这个采选其实是宫里几位妃嫔都极不乐意看到的,更没人敢说太后和皇帝一直拖着不发明旨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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