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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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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正卿不愧是先帝一力提拔的鸿胪寺第一人,多年来在与外邦的来往中从未处于下风。这如刀言辞,如网陷阱,朕是真的领教了啊!”
明宗轻轻喟叹出声,竟然真的惋惜地看着杨幕摇了摇头,续道:“可惜,我家妹子真的只是想嫁给一个不屑名利的风雅人,所以没有选你的儿子当驸马——小杨学士有大才,当了驸马却只能一世守着公主过寻常日子。朕也看好他,让他在朝堂上再进一步不好么?”
杨幕听着这样的话,半点声色也不动,只是微微欠身,和声道:“臣下及犬子深谢陛下盛情。不敢请问陛下,究竟为了何事,要毁了宝王殿下的容颜?”
明宗听着杨幕这样执着地相问,知道他其实已经恼怒,不由得呵呵地笑了:“你们家宝王嫌弃我给太后喂药喂得不够漂亮干净,我请他喂他又不肯。一来二去药冷了,我手滑没拿住砸了碗,所以碎瓷崩伤了你们家特意低头躬身凑过去的宝王殿下——怎么样?够清楚了么?”
杨幕温润一笑:“如此,是误伤?”
明宗却不肯被他歪曲了本意,摇头笑道:“不是误伤。是你们家宝王殿下自找。”
“自找”两个字一出口,朝中众臣微微骚动起来。
杨幕惋惜地摇了摇头,看着明宗的眼神同情有加:“圣人不要替皇后遮掩了。昨日兴庆宫采买的宫人已经将故事传遍了京城。宝王殿下到兴庆宫时,余姑姑刚刚离世。宝王殿下伤心之下,去看余姑姑遗体时不小心踩着了皇后娘娘的裙角,于是当即被您一力袒护的皇后娘娘在面上挥了一拳不算,还指着鼻子大骂了一顿。用词之粗鄙,不忍卒闻。而圣人您,为了让这拳伤看起来不那么明显,就故意砸了太后娘娘的药碗,碎瓷四溅之时,宝王伤了脸颊——圣人为了皇后娘娘,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世间伉俪情深,不过如此而已!”
这一番话,把明宗都说愣了。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外如是!
自己不接那句话,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桥段能编出来!
孙德福也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杨幕。
怪道呢!那位小杨学士在外头散播温王的聪颖善良,仁君气度时,能够侃侃而谈舌灿莲花,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看看人家亲爹颠倒黑白、胡编乱造的本事,简直就是天花乱坠了!
明宗醒过神来,不由得呵呵直笑:“杨正卿,你在开玩笑么?你们家宝王殿下可是领过军马的武将!皇后不过是个弱女子,要如何的力道和本事,才能在你家宝王殿下那张金铁也似的脸皮上留下拳伤?!竟然还需要朕费尽心机砸了太后的药碗去遮掩?不如,咱们请他上殿来一趟,大家看看?”
杨幕看着明宗的笑脸,却也不慌不忙地微笑了一下,欠身问道:“陛下就不怕宝王殿下的身上忽然又多出来些伤痕?万一坐实了陛下不睦手足、戕害兄弟的罪名,那可如何是好?!”
明宗的笑容倏地一收,眼中厉色一闪:“苦肉计都要使到明面上来了么?!”
杨幕笑容不变,眼中杀机,口中刻毒:“陛下,时至今日,积重难返。不是陛下迁延,那么邹氏早废,必将新后另立,接着东宫建储,便是天下太平。何至于此时此刻,咱们君臣之间,如此剑拔弩张?”
邹氏早废,新后另立,东宫建储,天下太平。
明宗喃喃着这十六个字,忽然发现这中间缺了些什么,拧眉抬头:“你们竟然放弃了让朕下诏罪己?”
杨幕深深施礼:“陛下若能废了邹后,便必是幡然悔悟,仆等乃是臣下,又何必非要逼着陛下发罪己诏?毕竟还在元宵以内,四海番邦均在。仆等是为了大唐好,而不是让外人看大唐的笑话。”
明宗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御案霍地长身立起,讥诮的目光扫了一圈,方道:“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了!朕还以为,大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不过是为了朕这一封罪己诏呢!”
宝王并不在朝上。
无旨,无职闲散宗室不上朝堂。
所以,不仅宝王,温王、福王,甚至卸了羽卫差事的煦王,都不在朝上。
而参赞兵部的裘峰、时任兵部侍郎的裘铮,却是冷眼静立朝堂。
是以,当明宗就这样明明白白地将这一系列事件的主导者说成了宝王时,并没有一个人替宝王辩解。
杨幕嘴角含笑,躬身施礼:“陛下圣明。之前都是误会。如今,臣等的意思,也仅仅是废邹氏、立新后、选东宫,如此而已。”
☆、373。第373章 过继
明宗听了这话,似乎稍有意动,默然,慢慢地又坐了下去。
杨幕见状,眼中微微一亮,偏过头去,微不可查地看了礼部尚书崔酲一眼。
崔酲会意,出班,和声道:“圣人,邹后复立之后,的确事事不顺。还请圣人斟酌,为一妇人舍弃天下,到底值不值得?”
明宗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若今日是你女儿在后位上,你还会这样讲么?”
崔酲站直了身子,正色道:“臣会!臣不妨就在这大朝之上,对天盟誓:若是圣人肯废邹后、立皇储以安天下,臣女便再出色,臣也绝不许她登上后位!否则,臣一家均死于刀剑之下!”
朝中众人再次骚动起来。
赵贵妃已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目前大明宫中,“活着”的后妃,除了邹皇后和沈英妃,便只有崔漓崔婕妤一个人而已了!
几乎所有的人,就连明宗和邹皇后在内,都猜着宝王会将后位给了崔漓,以换取崔酲的全力支持。
谁知,崔酲竟然拿着全家人的性命发誓,崔漓不会登上后位?!
那宝王究竟是用什么样的筹码,换得了崔酲这样卖力的支持?
杨幕忽然抬眼看了看吏部尚书赵盟,大大地浩叹了一声,道:“陛下,我等忠心拳拳,天日可表!陛下还是不要再迁延了!宫内如今被邹氏弄得满目疮痍,妃嫔们不是被欲加之罪,就是病逝伤残——一向端庄持礼、正直直言的赵贵妃甚至被弄出了个什么什么密室,竟然,竟然……”
说着,杨幕说不下去一般,同情激愤的目光投向了赵盟。
赵盟瞬间如同老了十岁一般,忍不住老泪纵横:“圣人,小女真不是那等人呵……”说着,竟是双膝跪倒,伏地大哭起来。
明宗看着他们几个人的表演,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轻轻地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身子也不似刚才一样紧绷,双手按在膝上,有气无力:“别的都可以,但我不废后。”
崔酲皱了皱眉头:“不废后的话,圣人,即便再次采选,依臣看来,陛下的后宫也会一直无出——奈何?”
明宗就像个小孩子在赌气一般:“那我也不废后!”
杨幕看着他的样子,微微地笑了:“陛下可要考虑清楚。陛下专宠邹后,却不应令其有孕。可若是她不能有孕,以其善妒之性情,后宫即便有佳丽三千,也未必能有皇子长成……”
明宗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盯向杨幕。
杨幕轻轻昂了头,挺直了身躯:“陛下若既不废后,又不罪己,还想安天下之心,只怕须得立即过继一子,立为皇储了。”
明宗紧紧地盯着杨幕,一言不发。
终于,把“过继”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摊上了台面!
裘峰也终于绷不住了,微微偏头,看了杨幕一眼。
裘铮却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大大的含元殿里,一片安静。
数十位听见登闻鼓、特意赶来凑热闹的朝臣,此刻竟如同不在场一样地,安静。
过继!?
过继意味着什么?
在皇帝,意味着自己“不行”,生不出来!
在龙椅,意味着正朔已绝,血脉混淆!
而在被过继的那个孩子,则意味着一步登天!
从地上勉强爬起来,颤抖着整齐了衣冠,在两个内侍的搀扶下,站在一旁静立的魏冲,此刻忽然厉声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陛下敢是在消遣臣等不成!?”
赵盟此刻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泪,与崔酲并肩而立,高声道:“还望陛下早决!”
更多的声音也忽然响了起来:“还望陛下早决!”
对峙了几乎有半柱香的功夫,明宗的脸色才黯然了下来,低头半晌,长叹一声,低声问道:“众卿属意何人?”
杨幕、魏冲、崔酲和赵盟听了这一句话,便如同听到了天上传来的仙乐一般,心中都是一阵狂喜!
他答应了!
那个从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便以任性固执著称的英王,登上皇位后,依旧刚愎不改的明宗,终于被大家联手,逼退了一步!
从数年前开始的布局,从明宗即位之初开始的谋划,从年前开始的动作,就是为了这一刻啊!
都以为他还会再坚持几天,以为他一定会拖过元宵,谁知道,他竟然这样容易地就被逼着答应了!
杨幕是众人中醒过来最快的,肃穆了面色,躬身一礼:“陛下英明!还请陛下于宗室中择一品性高洁、宽宏大度、聪颖出众的郡王过继为皇子!臣等无不遵从!”
品性高洁、宽宏大度、聪颖出众——那不就是小杨学士一直替温王宣扬的么?!
还无不遵从?!
明宗心中冷笑,面上却踌躇起来,询问一样的将目光撒向众朝臣。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去。
笑话!谁敢当这个出头鸟啊!?
虽然在宝王那边看起来是首功了,可在明宗眼里,那就是板上钉钉的逆臣贼子第一名了!
以明宗睚眦必报的性子,估摸着不等拿到宝王给的赏赐,就能被手段各种阴毒的明宗给弄得死无全尸!
明宗看着这些人,心中冷笑,却起了给他们添乱的心思,便装作沉思,皱眉道:“若论过继的最佳年龄,却是在五岁以下的。朕想来想去,温王雍郎已经十一二岁,太大了,不然他是最合适的。不如——禄王家的通王霍郎聪明伶俐,特别合朕的心意!不如就他罢!”
说到最后,竟然手掌一拍御案,转头就要令人下旨!
赵盟顿时急了,上前一步,高声道:“禄王绵软,生儿肖父,只怕通王也不是什么明君的潜质!温王虽然年龄略大,但品行高洁、宽宏大度、聪颖出众、名著天下,便是太后也十分喜爱!还是温王最好!”
明宗早就停住了动作,只是微微笑着看着赵盟慷慨激昂,等他说完,方冷笑一声,转向杨幕:“杨正卿也是这个意思?”
杨幕心中暗道晦气!
真是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温王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他的名声弄成个谋夺皇位,结果明宗不过轻轻一试,赵盟便忍不住跳了出去!
这样一来,自己说不是这个意思,那明宗肯定就一口咬定通王更合适;自己要说是这个意思,那刚才摆出来的“无不遵从”的姿态,又要怎么样圆回来?!
杨幕心思急转,深吸一口气,躬身道:“若论及年龄,通王自然更加合适一些。不过,过继已是不得已,还是选血脉亲近的罢?不然,先帝英灵不远,臣等也大部分都是先帝拔擢起来的,若太子竟然不是先帝的嫡传亲孙,臣等也无颜去见先帝了!”
明宗心中暗叹:果然是一等一的好急智!
眼中却是阴鸷一闪,呵呵笑问:“既然这样,不妨朕将皇位还给先敏敬太子哥哥,令其子安王隼郎为东宫不更好?”
杨幕顿时语塞。
崔酲急忙上前道:“隼郎已经十八岁,眼看着就要行冠礼,如何能再过继?何况,先敏敬太子只有隼郎这一点骨血,若是过继到陛下名下,只怕先敏敬太子就要断了嗣了!我等于心何忍?还是温王更加合适一些!”
明宗冷冷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话全让你们说了啊!先帝的嫡传亲孙,品行高洁名著天下,还不能夺了旁人的承嗣——只望日后,你们能记得住这句话!”
裘峰和裘铮听到这里,脸色齐齐一变,霍地抬头,都死死地盯住明宗!
却见明宗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袍袖一拂:“如此,礼部准备一下,元宵节,含元殿,行过继之礼。”
众朝臣听了这一句话,心中落定,轰然一词:“善!”
明宗冷笑一声,扫了一眼群臣,扬长而去。
裘峰和裘铮对视一眼,同时掩去了眸中的惊惧,低下头去,一前一后地慢慢往外走。
杨幕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耳边温和地响起,微微带着些志得意满的笑意:“裘观察,英国公,一同走?”
……
……
邹皇后听了大朝的事情,微微一笑:“过继啊,肯定的咯!”
然后看向尹线娘:“通知沈迈,可以了。”
……
……
元宵过继的事情传开了。
前两天在宣政殿外殴斗的兵部侍郎文舍上书,言外祖月前过世,家书恰到,请丁忧。
同时负伤的兵部郎中高法告病。
右仆射凌允告病。
神策军左将军梁遇安出城巡查时遭遇山贼,下落不明。
而邹家五服以内,在朝为官的所有人,在那之前,在含元殿大朝刚刚结束的时候,全部递上了辞呈。
至此,明宗和邹后一系的所有人,除了冠军大将军、羽卫总管沈迈之外,全部停止了活动。
束手待毙。
……
……
紫兰宫。
崔修容忽然打开了净室的门:“来人。”
阿珩急忙迎了上去,眼泪倾泻而下:“小娘,都四天了,您终于出来了!”
崔修容瘦了一大圈,但神采奕奕:“阿珩,先不要哭,你替我去清宁宫送封信。”
阿珩一愣:“清宁宫?太后未醒,皇后娘娘还在长庆殿呢!”
崔修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傻孩子,咱们若是送信去长庆殿,也未免太打眼了!你随便找个借口,去找一趟横翠,把信交给她,她自然会想办法把信送到皇后手里。”
阿珩有些心慌,眼神便乱了:“小娘,这个节骨眼儿上,您还是别,别……”
崔修容笑了:“别蹚这趟浑水是不是?”
阿珩看着她清亮自信的目光,莫名觉得心虚起来,低声嗫嚅:“阿郎刚在朝上逼着圣人废后,还立誓说绝不会让小娘为后。这会儿您去给皇后娘娘送信,婢子怕,怕人家以为……”
崔修容笑了笑,恢复了以往的高雅,腰背挺直,眸正目清:“以为我趁火打劫?!呵呵,阿爷被权势迷了眼,我却不曾。他想做什么我阻止不了,但我想做什么,也不是他能左右得到的!”
阿珩愣住,呆呆地看着崔修容——小娘,好像,又回来了!
崔修容将一封未曾封口的信塞到阿珩手里,擦身而过,声音脆亮:“我饿了!来人,传膳!”
☆、374。第374章 知道(今日三更)
紫兰殿却都想错了。
邹皇后已经回了清宁宫。
因为裘太后醒了。且一旦醒来,精神便好得很,直接把邹皇后赶回了大明宫:“都守了我四天四夜了!看看,熬得脸色难看透了!我瞧着都觉得碍眼!快回去歇歇!明日再来看我,也是一样的。”
邹皇后知道裘太后的醒并不仅仅是风寒渐愈,而且是毒素微缓。所以才能这样精神百倍的样子——是啊,睡了那么久,多少疲乏无力也歇过来了!
拗不过裘太后,邹皇后便把采菲、小语和牟燕娘都留了下来,桩桩件件都细细地嘱咐了一个遍,又令王全安和陶一罐哪里都不许去,只在长庆殿随时听候呼唤。
这才回了清宁宫。
不料,一番彻底的梳洗还没完,阿珩便送了信过来。
邹皇后拿到了信,却不展开,转头看着横翠,笑道:“横翠,你不妨猜猜看,崔漓想做什么?”
横翠一边给她梳理还湿着的长发,一边满不在乎地嘟囔:“我管她是来做什么的,反正没安好心!”
邹皇后摇了摇头,轻声地笑了起来,嗔怪地看了一眼贴身的陪嫁侍女,似乎是在责备她就是不肯动脑子,方低声解释起来:“我猜着,崔漓那个聪明人,应该看出来咱们已经有所准备,所以并不看好她老子,这是雪中送炭,跟我示好来了。”
横翠哼了一声,啪地一声把牛角梳拍在梳妆台上,咬牙道:“以为咱们不知道当年的双毒究竟是谁下的么?这时候假模假样地来雪中送炭,谁稀罕!”
邹皇后呵呵一笑,轻声道:“对啊!邵宝林当时便被杖毙。她自然是以为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还真没打算动她。”
横翠一愣,躬下身子去看邹皇后的脸:“为什么?娘娘不是一向都说除恶务尽的么?”
邹皇后目光深邃,唇角高高扬起:“因为阿珩已经是我的人了,所以,我正好留下她,堵一堵外头那群人的嘴,也让圣人看一看,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
……
裘太后吃了药,又在牟燕娘瞪圆了的眼睛下嘟嘟囔囔地让针灸完毕,方长长出了口气,唠叨:“不过是风寒,至于么?小余都……”
说到余姑姑,裘太后的神色黯然了下去,不过转瞬,泪水便涌了上来。
牟燕娘皱了皱眉,看向小语,小语也无奈,便看向尹线娘。
尹线娘却干脆得多,利落地张口便道:“娘娘,外朝出大事了,您先别急着伤心,赶紧帮帮圣人和皇后娘娘是真的!”
裘太后以为她们是在危言耸听,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问:“什么大事?”
尹线娘看了看裘太后的神情,不顾身份僭越,上前跪倒在床边,轻轻地握了裘太后的手,同情地看着这个其实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太后娘娘,朝臣联络着,逼着圣人废后,没得逞,又逼着圣人同意了,元宵节,要过继温王殿下为东宫太子。”
裘太后浑身一颤,死死地抓住尹线娘的手,失声道:“你说什么?!”
尹线娘仰头看着瞬间便脸色苍白的裘太后,叹息道:“娘娘没听错,是温王殿下。”
裘太后只觉得心中剧痛,眉头瞬间便狠狠地拧成了疙瘩,单手抓住胸口,身子便要往下倒!
牟燕娘早在听见尹线娘直言相告便吓得奔了过来,此刻正好接住裘太后,一把抱紧了,急道:“娘娘不要急!娘娘保重身体要紧!”
小语也吓得扑了过去:“太后娘娘您可要撑住!若是您这时有个好歹,圣人和皇后娘娘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桑九正在外头拖着伤势安排事务,忽然听见内殿一片大乱,急忙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一听这话,厉声喝道:“谁这样多嘴告诉太后外朝的事情了?”
裘太后在牟燕娘的揉捏推拿下终于顺过了气来,倚在牟燕娘怀里,看向桑九,缓缓摇了摇头,虚弱道:“你别吓唬她们。我知道了,还能帮圣人一把,真到了元宵节再告诉我,那就一切都晚了……”
……
……
午后,邹皇后得到消息:“裘太后令叶大亲自出宫,秘密带了达王府长史林樵入宫。”
邹皇后立即便明白了。
裘太后知道了外朝的大闹。
却不知道达王在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
邹皇后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汉宫秋,半晌,方轻声道:“若是全盘知晓,那该是一种多么痛的感觉……”
……
……
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也许跟达王呆久了的人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裘太后看着林樵,又想起了当年那个飞扬肆意的少年,还有同样飞扬肆意的自己。
“王爷可好?”
林樵躬身施礼,毕恭毕敬:“王爷每日观书着棋,品茶调笙,过得很是逍遥自在。只是最近宫中朝中都是不靖,所以自年前以来,愁眉不展,夜不能寐。”
裘太后看着潇洒自如的林樵,忽然展眉一笑:“若说,咱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先帝刚刚派你去给达王爷当长史的时候,你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呢!先帝当年是怎么说的?嗯嗯,我还记得,他说:你小子也是个诗酒放荡的,莫要被我家那个宝贝弟弟带得更加不羁才好。如今把你二人凑到一处,一起玩吧,能玩一辈子,也是福分啊!”
林樵低下头去,笑眯眯地听着。
裘太后续道:“瞧瞧,果然是跟着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十多年不见旧主人,连个跪礼都不肯行了呢!?”
林樵愣了愣,抬头看看裘太后,一脸的哭笑不得,当真立即撩衣跪倒,三叩九拜:“是!微臣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裘太后眼神一闪,原本写满脸上的骄横无赖瞬间无踪,凝重的目光落在了林樵脑后项间,耳后发边的微小汗珠上!
林樵再抬起头来时,裘太后迷茫的眼神已经转向了窗外。
林樵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看着明显衰老下去的裘太后,明白过来裘太后为什么突然之间发起了呆,喟叹一声,轻声道:“臣闻余姑姑辞世,太后娘娘,还请节哀。”
裘太后迷茫的眼神拉了回来,落到林樵身上,眨眨眼,清明重现,微微一叹,低声道:“是,死者已矣。”
林樵看着裘太后,顿了顿,方小心问道:“太后找微臣来,有何吩咐?”
裘太后的眼神再次迷茫,过了一会儿,才又回过神来一样,笑笑:“其实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小余死了,前尘往事一件件地在眼前晃。晃得我,格外想要见见老朋友而已。”
停了一会儿,又问:“达王爷的身子如何?”
林樵一直不敢答言,听了这一句,方斟酌了一下用词,道:“王爷还好。以前在外头漂泊时,伤了膝盖,一到阴天下雨便酸痛不已。这些年,亏得圣人照看妥当,特意令人给王府所有的地方都修了地龙,还年年额外赐炭,所以已经好了很多。王爷懒散,不乐意吃药,不是这暖炉、地龙和熏笼,只怕早就又逃出宫去,直奔南疆了。”
裘太后呵呵地笑了笑,道:“那倒是,他的腿脚,倒是那边四季温暖的天气适合他。不是这个岁数了,长途跋涉反而危险,我倒是赞同他去那边过日子呢!”叹口气,又道,“不过,如今他却走不成了。”
林樵一听这话,脸色一变,眼神中的警惕之色大作,声音也变得稳定了许多:“娘娘的意思是……”
裘太后叹了口气,眼神又飘向窗外,低声道:“我都知道啦……”
林樵听到这五个字,手指禁不住微微一抖。
裘太后回过头来,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神情动作,眼神一闪,垂下眼眸,低声道:“外朝的事儿,她们没能瞒住我。大郎到底是忍不下那口气,逼着小四过继雍郎了,对不对?”
林樵心中一松,轻轻地舒了口气,神情轻快了许多:“圣人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不仅皇子,便连公主也无一个,难免朝中胡思乱想的人多。温王聪慧洒脱,先过继了。若能替圣人招来一个弟弟,不也是好事么?太后不要多想,还是好好保养身子要紧。”
裘太后叹口气,摇摇头,低声道:“我生的儿子我知道。小四必定会赌了这口气,说什么都不会肯再纳后宫了。他是必要邹氏给他生个嫡子出来才罢的。那起子做梦都想着从龙之功的小人们,必定是不会让他得遂所愿的。”
“我说这样多,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让你告诉达王一声——大郎被我宠坏了,刚愎自用,狂妄自大,是绝对没有那个本事教个好皇帝出来的。他也逍遥了大半辈子了,也够本了,今后辛苦他一些,好好地辅佐一下用雍郎吧。毕竟是,血脉嫡亲,他是长辈,应当应分的……”
裘太后的话越说越乱,最后干脆停了下来,垂下眼眸,一忽儿,竟然抬手拿了帕子擦泪,小声地哭了起来:“这是,做得什么孽啊……”
(今天实在是很高兴,所以三更,晚上还有一章,放心,这几个字不收钱)
☆、375。第375章 林樵
林樵走了。
林樵前脚走,裘太后后脚就擦干了眼泪,面色凝重,沉声再叫叶大:“你即刻去一趟裘府,告诉他们我醒了,让三郎进宫来见我!”
叶大从不曾见裘太后当着别人的面哭泣,但余姑姑死去,裘太后再怎样伤心都是可以理解的。可偏偏裘太后是当着一个小小的达王府长史的面哭泣不说,这位长史一走,裘太后却又恢复了正常!这事儿就肯定不正常了!
所以听了裘太后这道命令,叶大一刻都没耽搁,转身就奔了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竟然空身而回,满头大汗就进门叩见裘太后:“三郎君说,一切都在圣人手里,请太后娘娘只管保养身子就好。”
裘太后顿时怔住!
一切,都在,圣人手里?!
小四他,看起来已经被逼到墙角,结果竟是智珠在握?!
那大郎和,他……
……
……
林樵心情舒畅地回到达王府,径直来在书房寻找达王:“王爷,大喜!太后娘娘只顾着为余姑姑之死伤情,对咱们的事情一无所觉!”
一向风流洒脱的达王,仍旧着了一身白袍,只是这一次,竟是粗麻的——
这是丧服!
余姑姑死了,达亲王殿下,竟然给她服丧?!
——殿下,您一定会娶大娘子的对不对?
——殿下,我来给大娘子当媵妾好不好?您会不会嫌弃我?
——殿下,大娘子满心里都是您,您一定别误会了她!
——我?呃,呵呵,我啊……反正大娘子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的……
——殿下,我自然是更想跟着您……可是殿下啊,大娘子一个人要在宫里一辈子了,我不跟着她,她可怎么熬这样长长的岁月呵……
——殿下,我帮您照看大娘子,还有她肚里的您的那个孩子……
——其实,殿下,我都明白的……如果我一直跟着大娘子,您一定看得到我;可若是我跟着您,您一定看不见我……
——殿下,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您眼里,心里,能有我,哪怕是个陪衬,哪怕是片无足轻重的叶子,都好……
——殿下,只要您好,我粉身碎骨都不怕的……
——殿下,殿下,殿下……
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爱自己爱到尘埃里去的一个女人,死了啊……
达亲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钥匙串,魂游天外。
……
……
林樵是先帝派到自己身边的眼线,他一进府自己就知道了。
所以,自己一点一滴地打动了林樵,慢慢地把他收成了自己人。
自从他成为自己的人,达王府的真实情况就不再担心别人会知道了。自己终于开始真正肆意地过日子,直到——
“先帝其实还是放心不下王爷和太后,但又不希望当今和宝王他们知道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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