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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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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生不出三头六臂
上回书说到沈力问老爷子,自己该何时动身。
沈平陡然收起笑意,正色道:“这事先不说,我且问你中军一事,你有几分把握?”
沈力伸出二根手指头晃了晃,认真道:“孙儿资历尚浅,只有二分。”
沈平起身,面有凝色,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圈,停在沈力身前。
他拿起茶盖,右手沾了茶水,在小几上轻轻写下几笔,道:“这人,你应该认识,当年我有恩于他,回头你带上我的书信去找他,他必会助你一臂之力。有了他的帮助,你这趟应有五分胜算!如果平王能在外头帮应着,胜算有八成。剩下的两层,且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沈力看了看小几,半晌才失笑道:“怪道人家都说你是千年老狐狸,老爷子,你什么时候还藏着这一手?”
沈平瞪了孙子一眼,冷笑道:“我藏的,何止这一手,多着呢,你小子,给我好好学着些!”
沈力心悦诚服的冲老爷子作揖道:“祖父,孙儿能得您教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只是孙儿近日有一事不明。”
年纪大的人,多少爱听奉承话,更何况沈力这话说得言真意切,沈平看着这个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孙子,颇为动容道:“我们爷孙俩,何需说这样的话。何事不明,且说来听听。”
沈力思道:“前两日庆王府那一道赐婚的旨意,祖父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沈平扶须走了两步,道:“赐婚我倒不觉得奇怪,庆王府那个名声,府里的姑娘能嫁出去,除了赐婚,也别无他法了!我倒对翰林院徐侍书有些个兴趣。这人乃是前科探花,学问自不必说,偏偏躲在翰林院一呆就是三五年。若不是这次与庆王府结亲,满京城的文武百官怕没有一个人记得他,隐得真好啊!”
沈力笑道:“祖父,许是他不喜功名利禄。甘于隐没人后呢?”
沈平摇头道:“做官之人,有几个甘于人后的?你且往深里想想,一个六品的小官史,门楣不高,怎么就能与庆王府扯上关系?这婚事谁人保的媒,牵的线,这其中可大有深意啊!得了,这也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来,咱们爷孙俩商议商议怎么找个理由让你去了军中。”
……
沈力从祖父书房出来。已是深夜子时。在外头等候的王喜忙凑上前回话道:“爷,九奶奶早些时候打发人来问今晚歇在哪,我见爷与老太爷正说着话,没敢进来打扰,您看?”
沈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歇在书房吧,太晚了,只怕她这时候已经睡下了。”
王喜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颇有眼色的在前头引路。
……
自打赐婚的消息传到怡园,怡园众人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只恨不得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深居内宅的蒋欣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九月初六,满打满算也只一个半月的时间。
徐府刚刚修缮了小一半。燕鸣急得像什么似的。
钱掌柜正揣着银子满京城淘换好东西。
全爷为了预备送到女方的彩礼,已经好些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蒋欣瑶一遍遍听着李妈妈的回话,只觉得心火蹭蹭蹭往上窜,她哀号一声,倒在竹塌上,心里狠狠的问候了几下燕淙元。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李妈妈接过微云送来的紫砂壶,为大奶奶倒了杯温茶,笑道:“大奶奶可不能着急,等事情顺当了,就好了。也是赶巧了!”
欣瑶知道李妈妈说的是两日后老太太过寿一事。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天,忙得还没功夫顾上那头的事。
她抬眼见妈妈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只得叹道:“妈妈当心自个的身子,大热的天,别累出病来。不重要的事,丢给丫鬟们去做。”
李妈妈笑道:“大奶奶放心,妈妈我的身子好着呢。”
欣瑶想了想,道:“二姐姐的事情大伯,大伯母他们知道了吗?”
李妈妈慢慢点了点头,道:“消息应该传过去了。”
欣瑶转过脸道:“微云你让荣晓回府里一趟,今儿个庄子上刚送来的葡萄新鲜着呢,送些回去,顺便打听打听府里这两日有什么事。”
李妈妈,微云应了一声,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淡月匆匆进来回话,道:“大奶奶,刚刚门房的人来回话说,瑾珏阁送的东西来了,已经摆在大爷书房里,大奶奶可要去瞧瞧?”
欣瑶忙摆摆手道:“放着吧,不过是给老太太寿辰的贺礼,过两日也就挪地方了。淡月,李妈妈买的这批小丫头中,你挑几个聪明的,教她们打算盘,盘帐,做你的下手,以后的帐越来越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淡月笑道:“我倒是看中了几个,正想跟大奶奶要人呢。就怕李妈妈舍不得。”
欣瑶笑道:“越发说糊话了,这些个丫鬟小子也不是咱们府里的,李妈妈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尽管问她要了去。快把那本医书递给我,一个多月了,统共就看了两页。”
淡月一乐,笑得露出来八颗牙齿,道:“这会午膳都没吃呢,大奶奶倒想睡觉了?”
蒋欣瑶气极,笑骂道:“你这丫头,倒打趣起我来了。敢情这医书就起了个催眠的作用。”
淡月转身从几上拿了医书递给欣瑶,笑道:“大奶奶,大爷说,这医书可比那催眠的曲子管用多了!”
蒋欣瑶一听,自个也乐了。
前些日子,老太爷为了培养出蒋家下一个绝世小神医,不仅每日里拉着欣瑶去他的药膳房识草药,还逼着欣瑶读医书。
偏偏蒋欣瑶七窍通了六窍,唯独对医药是一窍不通,但凡她手里只要拿本诸如《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四部医典》的医书,不出一会,必定晕晕欲睡,且百试百灵。
萧寒因为欣瑶的这个“本事”,总叹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欣瑶心酸自己何时沦落成朽木的地步,感叹之余只得自我安慰医药这门高深的学问,没有点天份,那是绝对不行的。
令她发愁的是。万一将来孩子也如他娘老子一样,在医学方面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萧老爷子一身好医术,可就真真后继无人了!
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去而复返的淡月再进来时,欣瑶捧了本医书果然会周公去了。
……
傍晚时分,荣晓从外头回来,匆匆忙忙进了回东院,到大奶奶跟前回话。
欣瑶把李妈妈叫了进来,自个则歪在塌上一边翻着医书。一边听荣晓细细道来。
“大奶奶,府里这会都忙着。老太太今日把周家两个姑娘给接了来,在归云堂里住着。二太太与大太太忙着寿辰的事,奴婢没见着二太太的面;是夏荷姐姐收的东西,她说。让大奶奶放心!”
欣瑶抬起头,道:“叔公和大房的人都安置好了?”
“回大奶奶,夏荷姐姐说都安置妥当。”
欣瑶与李妈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
转眼就到了暮夏时节,天气早晚凉快,中午依旧炎热。
七月十九日,欣瑶起了个大早。微云,淡月两个细细的帮欣瑶梳头上妆。夫妻俩穿戴妥当往西院给老太爷请了安,听老太爷嘱咐了几句,便坐着马车往蒋府去。
欣瑶今日可谓盛妆打扮,一身妃色衣裙衬得她肤色白腻,光艳逼人。
欣瑶除新婚那几日盛妆打扮过。平日里向来简单。今日这一番装扮,竟引得萧寒频频侧目,两只眼睛竟恨不得粘在那人身上才好,当下一把搂过欣瑶,低头吻了下去。
这几日正遇上欣瑶的小日子。男人忍了数日,一时动情,不免手上力道重了些。
欣瑶觉着不对,用手狠狠的捻上男人的腰侧。
男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放开了手,道:“瑶瑶这手劲,如今也练出来了,先前倒还不觉得疼,这会捏人,可真疼。”
欣瑶一张粉脸宜羞宜嗔,朝男人轻轻“呸”了一声,道:“你这胆子如今也练出来了,先前看着倒还像正人君子,这会看着,像登徒子。”
萧寒报复性的拉过欣瑶的手,轻咬一口,失笑道:“我亲我自个的女人,光明正大,何来登徒子一说。”
蒋欣瑶嗔笑道:“你是光明正大了,我呆会还得见人呢,难道你想让你的女人衣衫不整的去参加寿宴不成。”
萧寒嘴角弯弯,腾出一只手,帮欣瑶理了理衣衫,头发,压低了声在欣瑶耳边说几句话。
蒋欣瑶一听,又羞又气,抡起拳头便往男人身上招呼,没几下便累倒在男人的怀里。
她气喘吁吁道:“越发没个正经,回头我告诉祖父去,就说你欺负我!”
萧寒哈哈一笑道:“我正好与祖父说有人快两个月了,医书统共就看了一页。”
蒋欣瑶翻了个白眼,波澜不惊道:“总比某些人看了快二十年,连一页都没看完的强!”
萧寒先一愣,随后又哈哈一笑,道:“说起这医书,我倒想起了天翔交待的事来。他说再让他去郑府问诊,他就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小孩子来。”
欣瑶捂着帕子,娇笑不已。这话,从杜天翔口里说出来,她是一点都不惊讶。
ps:
四小姐看医书犯困一事,让包子想起学生时代最头疼的地理课。
但凡包子拿本地理书在手上,不出半晌,必睡无疑。
真是居家,旅行,失眠必备之神器也!
☆、第七十一回 女人的底气(二更)
杜天翔是谁?
那是专门替皇帝看病的太医,说白了,那是皇帝的私人医生。普天之下,能劳动杜天翔上门把脉的没几个。
就算是中宫,也得客客气气的道一声“杜太医”,然后恭恭敬敬把人请进来,临了还得小费塞得足足的。
一个皇帝的御医,亲自上门问诊,换了旁人,可不得当祖宗一样供着。偏这个蒋欣珊居然还摆了个谱,硬是让杜天翔在厅里干等了几分钟,才姗姗来迟,又只给了二十两银子作为诊费,只把那杜天翔气得牙根直咬。
出了郑府门,随手就把二十两银子扔给了跟着的白芍,白芷,头也不回的径直上了马车。
那白芍,白芷两个跟着这样的主子,早就练就了一身毒舌的本事。虽手里拿着银子 ,嘴上却没闲着,想着怡园那些个馋死人的饭菜,不由的在背后煽了把阴火,说得杜天翔越发的火气更旺。
倘若换了旁人,杜天翔等个几分钟,拿二十两银子的诊费也不会这么生气。
想当初蒋欣瑶躺在床上小半年,他杜太医一两银子的诊费也没有,大热的天还不是一天两趟的往听风轩跑。对于害得萧寒与欣瑶九死一生的罪魁祸首,杜天翔要有个好脸色,那才是脑子被门夹过了。
萧寒搂过娇笑的女人,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睛,把话引到了别处。
……
今日蒋府正门大开,张灯结彩,府门口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夫妻俩下了车,早有眼尖的小厮迎了上来。萧寒低头在欣瑶耳边嘱咐了几句,便去了外院。欣瑶则带着轻絮,梧桐两个跟着婆子去了内院。
夏日的蒋府景致颇好,虽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依旧。不知为何今日再看倒有几分富贵气派的味道。连身后的轻絮,梧桐都道府里像变了个样子似的。
欣瑶四处打量一番,便知母亲是花了心思的。三人沿着抄手游廊入了正堂,正堂里铺着“吉祥福寿”纹样猩红羊绒毡毯。屋里已聚满了莺莺燕燕。珠环翠饶,手执纨扇的女眷们。
欣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母亲一身红衣与大伯母一道正款待着来客。老太太端坐上首,与下首处三位老妇人说着话,欣瑶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三位正是老太太的三个弟媳。
吴氏见小姑子来,头一个迎了上去:“四妹妹来了。”
欣瑶朝吴氏行了礼,含笑道:“等我去给老太太磕了头,再与嫂嫂好好说话!”
吴氏笑得一脸温和,牵扯着欣瑶的手,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今日穿石青色绣金花卉纹样镶边淡蓝小团花对襟褂子。赤金撒花缎面松花色圆点纹样面马裙,显得雍容华贵。
早有眼尖的丫鬟递了跪垫过来。
欣瑶上前,认认真真的朝老太太磕了三个头,脆声道:“孙女欣瑶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罢。身后的轻絮把手里捧着的一座高约20厘米的洒水观音玉像小心翼翼的交给钱嬷嬷。玉观音用红绸系着,旁人看不分明,钱嬷嬷近身抱着,只觉得温润可亲。
老太太笑得一脸的和蔼可亲,忙令人扶起欣瑶,道:“四姑爷可往前头去了?”
欣瑶适时露出一抹娇笑,柔声道:“已经往前头去了。”
老太太笑道:“快来见过你三位舅奶奶”
蒋欣瑶一一朝周府的三位老太太行了礼。细细打量大房蔡氏,二房陆氏,三房林氏。心中暗叹,周府果然今非昔比,不过短短半载光阴,且不说衣服首饰比着老太太差了一大截。就是气势上也不复当初的咄咄逼人。
遥想当初欣瑶头一回见蔡氏,脸色白皙,神采飞扬,一双纤手伸出来又白又嫩。堂堂侯府夫人,前呼后拥。养尊处优,好不威风。如今再看,持茶盏的手依旧白嫩,却是一脸的憔悴苍老,看着倒与老太太一般岁数。
哎,一个女人的底气,果然与男人的身份,地位,银子紧密相连。
欣瑶打量三位舅奶奶的同时,蔡氏,陆氏,林氏自然也少不了打量她。三人脸上堆着笑,你一句,我一句的称赞着。
好在欣瑶今日虽盛妆出席,比着旁人金啊玉的沉甸甸的插戴了满头,仍显得素净,只手上那一对正阳绿老坑玻璃地翡翠镯子,让见惯了好东西的三个妯娌眼前一亮。
欣瑶神态自若的及时告了退,见母亲身边转着一群人,便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喝茶。
谁知刚一坐下,却见久未见面的大姐蒋欣琼与大嫂沈英正在对面含笑看着她。欣瑶哪里还坐得住,忙起身走了过去,三人相视一笑,亲亲热热的挽在一处说话。
欣瑶大婚时,沈英正怀着身子,禁不得长途跋涉,只托大太太带了重重的贺礼来。大姐欣琼因随着大夫外放去了南边,脚跟还没站稳,也是礼到人未到,细细算来,欣瑶与她们两个已近两年多的时间没见面了。
沈英打量欣瑶的气色,不由感叹道:“当初听闻四妹妹落下山涧,卧床半年,可把嫂嫂吓坏了,如今看来,倒是因祸得福,瞧妹妹的气色,比着两年前还水灵,真真让人羡慕。”
蒋欣琼也打趣道:“都说江南的水土养人,如今看来,萧府的水土更养人啊!”
蒋欣瑶头一歪,嗔笑道:“大嫂大姐欺负我,我找大哥大姐夫说理去!”说罢,伸出小拳头,以示抗议。
顿时姑嫂三人笑作一团。
欣瑶见沈英身子微微发福,面气红润,必是日子过得遂心。五月中旬,刚刚产下一子,因小家伙是傍晚时分生的,取名为蒋若夕。在此之前明翠姨娘也产下一女,取名蒋若莲,两个小家伙前后相差不过二十多天。
反观大姐欣悦,模样虽无甚变化,依旧容色艳丽,可脸上却有一股淡淡的忧色化之不去,即便是盛笑时,也清晰可见。
欣瑶暗自惊心,大姐夫外放到富庶之地太仓县任知县,大姐姐带着两个孩子上任,既无公婆要伺候,又无妯娌要应付,两口子关起门来过日子,按理说应该顺风顺水,怎的反倒有了忧色。
蒋欣瑶不动声色的笑问道:“大姐夫这回上京了吗?”
蒋欣琼闻言脸色微微一笑,忙笑道:“他哪里得空?衙门里一堆的事呢,这一南一北的,来回路上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欣瑶笑道:“两个孩子大姐姐总带来了吧?”
蒋欣琼的两个孩子大的已有六岁,取名冯婷 ,小的儿子四岁,取名冯宽。
欣悦笑道:“一刻都离不了开我,哪里能不带着?这会正在园子里跟着辰哥儿,昊哥儿,兰姐儿几个玩呢。”
沈英瞥了大姑子一眼,下巴一抬,冷笑道:“四妹妹,咱们自家人的事情,回头有的是时间说,你们且往那边看看。”
姐妹俩个转过头去,只见一红一绿两个华服少女满脸堆笑的正围着老太太说话,眼中颇有讨好之意,把老太太哄得搂着其中一个红衣少女心啊肝啊的直叫唤。
欣瑶觉得这两人有些个面熟,却不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只得低声的问道:“大嫂,这两位是哪家的小姐?”
沈氏笑而不语的看着蒋欣琼,后者只得轻笑道:“妹妹,穿红衣服的那位叫周晓丽,是二舅奶奶家的嫡出小孙女。绿衣服的那位叫周晓晴,是三舅奶奶家嫡出的大孙女,两人同岁,上个月刚满十五,尚未定亲。”
蒋欣瑶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位就是周家的姑娘啊,怪不得眼熟,先前在安南侯府时见过一面,只那时周家的姑娘太多,打扮得又都差不离,故分不清谁是谁。
沈英冷笑一声道:“四妹妹只怕不知道吧,这两位可是在咱们家住了有两日了,与老太太同进同出的,倒比老太太的亲孙女还亲厚。”
蒋欣瑶轻轻地“噢”了一声,当即明白了为何一向处事妥贴的大嫂嫂居然说出这一番酸话来。
她笑道:“好好的姑娘家,为什么非要住到蒋府,府里几个爷们晨昏定省也得避嫌着,总不方便。”
沈英一听,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轻声道:“可不是这个话。四妹妹,不是做嫂嫂的多心,周家如今这个境况,不得不防啊!”
蒋欣琼拍拍沈英的手,执扇的手往老太太那头轻轻一点,道:“大嫂,慎言!”
沈英忙遮掩道:“妹妹说的是,是我逾越了!”
正说话间,一拨子服饰华贵的女客们进来,沈英抬眼见来人,立马笑容满面的朝两个小姑子打了个招呼,便迎了上去。
欣琼趁机在欣瑶耳边轻道:“四妹妹,大嫂这话是好意,三弟过两个月要下场,分不得心。”
欣瑶娇笑道:“若只是晨哥儿,大嫂也不会这么大的怨气。”
欣琼伸出纤纤玉指,往欣瑶脑门上一点,嗔道:“猴精,什么都瞒不过你。你且坐坐,冯府的女眷估摸着也该到了,我迎迎去。”
欣瑶拉着欣悦的手道:“姐姐快去,咱们姐妹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欣悦轻轻的抚了抚欣瑶的发髻,感叹道:“只可惜二妹夫在庄上养病,二妹妹走不开,若不然,咱们姐妹难得一聚,可不得促膝长谈。我已经有六七年没见过欣愉了。”
说罢,蒋欣琼摇了摇头,出了屋。
蒋欣瑶脸上一顿,忙用帕子掩了去。
☆、第七十二回 老太太的寿辰(三更)
女客们渐渐到来,厅堂里温度慢慢升高,欣瑶最不喜这般热闹的场面,便隐在角落坐着吃茶。
随着厅里人越来越多,除了与蒋家在官场上常有来往的十来户人家外,与蒋家有联婚的几家也齐数到齐。
老太太的娘家周家,大嫂嫂的娘家沈家,二嫂嫂的娘家吴家,大姐姐的婆家冯家,二姐姐的婆家孙家,三姐姐的婆家郑家,连大伯母的娘家陈家也特意从南边派了人来。
欣瑶看着孙家的曹氏带着两个年轻的小媳妇一脸笑意的给老太太拜寿,眼里一片清冷。
她委实有些感叹曹氏的脸皮,按说做下这等亏心事,多少也该笑得收敛些。偏偏这位反其道而行,不仅脸上一片灿烂,连带着嘴上也是妙语连珠。真真是高手啊!
轻絮站在欣瑶后头,低声道:“大奶奶,就数咱们萧府的人最少。”
欣瑶拿起梅花绢扇,半遮半掩道:“你家大奶奶我不是人啊。大奶奶我往这一坐,虽只孤身一人,且就带了你们两个丫鬟,可挡不住气势足啊。”
梧桐,轻絮一听欣瑶这话,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梧桐笑道:“大奶奶可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我可看不出大奶奶哪里气势足!”
“傻丫头,气势足不足,不在于人多。”
“在于什么?”轻絮忙问。
“在于什么?这个问题太伤脑筋,你家大奶奶我还没琢磨好。”欣瑶说得一本正经,煞有其事。
身后两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主仆三人正自娱自乐时,吴氏带着嫡母袁氏及一妙龄女子过来。
欣瑶忙上前朝袁氏曲膝行礼,袁氏忙虚扶一起笑道:“担不起,担不起,四小姐,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欣瑶笑着侧过身对吴氏道:“二嫂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不请伯母多来咱们府里坐坐,让我也有机会在伯母跟前请个安,逗个笑什么的。”
吴氏笑骂道:“母亲。您评评理,她自个在萧府过得自由自在的,连娘家都很少回来,倒怪起我来了。”
欣瑶忙挽着吴氏的手,苦着脸道:“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二嫂嫂,我要多回来几次,回回看到母亲与二嫂嫂亲亲热热的在一处,我这盆水啊,很快就变成了醋。还是眼不见为净罢!”
吴氏愣了半天,才总算反应过来,手指着欣瑶笑倒在袁氏的怀里。
袁氏笑叹道:“真真是个巧嘴,这话一点没错。华儿,快来见过四小姐!”
吴氏收了笑。道:“这是我妹妹吴亦华,今年十四岁。”
欣瑶自然知道能让袁氏带出来应酬的只怕是府里嫡出的姑娘,遂放开吴氏,含笑打量道:“看了这个妹妹,我便知道了袁伯母当年的风采,瞧这眉眼,这通身的气派。可不是和袁伯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
欣瑶这话既夸了袁氏,又夸了袁氏的女儿,把二人乐得跟什么似的。
吴亦华笑着上前朝欣瑶行了礼。欣瑶回了半礼,不消片刻,相互间姐姐,妹妹已叫得亲热。
轻絮。梧桐在后头看得分明,两个对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心里朝大奶奶竖起了大拇指。
吴氏见四妹妹与母亲,妹妹谈笑风生。心里又酸又涩。
嫡母今日把亦华带来,只怕是冲着府里的三爷而来。嫡母已经数次在她耳边旁敲侧击过晨哥儿的事情,言语中也露出想亲上加亲的想法,只是晨哥儿的亲事,哪里是她这个嫂嫂的能作得了主的,说句不中听的,就连老太太也未必能作得了晨哥儿的主。
吴氏不免暗中冷笑一声,同样是吴家嫡出的女儿,凭什么她就得嫁个庶出,而妹妹就能嫁个嫡出。若真是亲上加亲,她这个做姐姐的生生被妹妹压了一头,脸面往哪儿搁,在蒋府又如何立足。
念及此,吴亦芳的脸上便笑得有些个勉强。正强撑着,却见欣瑶悄悄把手挽过来,在她的小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她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双幽静深邃的眸子,正调皮的冲她眨了两下。吴氏如此聪明的人,心里岂有不明白的。她心头一热,垂了垂眼帘,再睁开时,已是笑容满面。
袁氏见这姑嫂俩处得这般好,心中大喜。她早就看中了蒋府的这个三爷,模样好,书读得好,且无一般官宦世家子弟的劣习,又是师从杜博士,还有个厉害的姐姐在后头帮衬,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
更何况她听说这个三爷十四岁了,房里就四个年长的丫鬟侍候着,连个通房也不曾有,放眼京城,如此自律的公子哥儿上哪里去找?若是能牵上这根线,亦华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跑不掉了。
蒋欣瑶把这母女俩的心思摸了个门清。一个是想把嫡女嫁进蒋家,一个是心里不想让妹妹嫁进来,偏面上又得顾及着娘家,怕日后招了怨恨。
她暗里叹了口气,心道何时晨哥儿也变成了抢手货,这一个两个的都急着往前凑。
正说话间,却见管家进来回话道:“老太太,男客给老太太贺寿,正在外头候着。”
诺大的厅里突然传出一阵娇呼声,众未婚女子纷纷隐到后头的屏风处,也有胆大的悄悄探出半个头来。
欣瑶着实感叹管家这一句话说得及时,她再与这一对母女应付下去,只怕没多会,便词穷了!
袁氏亲自把女儿送到屏风后头。欣瑶长长舒了口气,她打量一下四周,觉得刚刚这个位置甚好,便拉着吴氏坐下喝茶。
老太太笑道:“都是自家人亲戚,就不必学着老学究避嫌了,快快请进来。”
片刻后,男人们鱼贯而入,诺大的厅堂站满了乌压压的人,打前头的是头发已花白的蒋兴,边上站着个青衣男子,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
欣瑶侧过身朝吴氏看了一眼,吴氏会意道:“叔公家的孙子,名叫蒋元博,这次陪着叔公一道上京,就住在咱们府里。”
欣瑶轻轻“噢”了一声。只见那蒋元博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头,说了些吉利话,才起身。
老太太接过丫鬟递来的荷包,寒喧了几句,亲手递给蒋元博。
接着便是蒋宏建,蒋宏生兄弟俩上前磕头祝寿。
欣瑶见大伯父半年不见,像是又发福了不少,垂下眼敛暗暗偷笑,突然感觉有人在瞧她,忙抬了眼睛,自家男人挤在宾客中,目光戏谑的正朝她看来。
欣瑶见他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表情与旁人格格不入,又见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前头,一时调皮,偷偷朝那厮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萧寒不由的把手握成拳,装模作样的清咳一声,强忍着笑,眼观鼻,鼻观心,做老僧入定状。
蒋欣瑶挑挑眉,正洋洋得意之际,冷不丁的看到离男人数步之遥的地方,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眸正目光如炬的看着她。蒋欣瑶一愣,睁大了眼睛细细瞧了瞧,然后微微含笑轻点了一下头,举起绢扇,偏过头去,遮了半边脸。心里暗骂道,这厮怎么也来了?
她不动声色的朝女眷那头寻去,果然,在大嫂的身边,一个丰姿绰约,气度华贵的女子正低头细语。
欣瑶认真的瞧了几眼,才认出女子正是六年未见的张馨玉,只眉眼间少了几许妩媚俏丽,多了一丝稳重老成。令欣瑶称奇的是,与张馨玉说话的恰恰是当年被她痛斥的蒋家三小姐蒋欣珊。
蒋欣瑶轻皱了一下眉头,扯了扯吴氏的袖子,轻道:“大嫂的娘家怎么没人来?”
吴氏不明就里的笑道:“想必是离得太远的缘故。不过沈家二房没来,大房却派了人来,你往大嫂那边瞧,与三妹妹正在说话的是沈家的九奶奶张馨玉,她可是惠文长公主的嫡亲外孙女,今年三月底才成的亲。我与二太太去吃了喜宴。要说这张家也算是极富贵的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每个箱子都塞得满满当当,二太太看了,当时就跟我说妹妹的嫁妆简薄了。”
欣瑶笑道:“咱们家不过是四品官宦人家,何苦与皇亲国戚去攀比呢。”
吴氏凑近了,神神秘秘的低声道:“妹妹,你说张家两朵鲜花,都进了沈家,这沈家也真真是好本事。听说那张馨玉可是定过亲的。”
欣瑶突然发现,古往今来很多东西变了,唯独女人八卦的天性没有变,都长着一颗擅长捕捉绯闻的心。
她朝吴氏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前头正在行礼的人,吴氏轻瞄一眼,冷笑道:“这些都是老太太娘家的子侄,这回来得齐全。”
欣瑶笑道:“三位舅老爷来了吗?怎不见人影。”
吴氏忙低声道:“都没来,就三位舅奶奶带着小一辈的来了。”
欣瑶长长的“噢”了一声,便再没了下文。
此时,一部份男客行完了礼陆陆续续去了前院,欣瑶见自家男人与郑亮并排磕了三个头后,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荷包,眼光往她这边扫了一下,转身去了前院。
她又凑近了问吴氏道:“二嫂嫂,大姐夫怎么没有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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