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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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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
点、划、劈、砍,梨逍尘挥动折扇在人群里穿梭,手、臂、腰、腿,仿佛打开了全身的四肢百穴,血液悉数变得汹涌。那些淤积在肺腑里的郁结,仿佛一丝丝从身体里抽离出去。异常的舒畅。
闯入凌音局的人不消半刻被全部制服,却未伤一人性命。
雪若风抚掌轻笑,“这才是洒脱不羁的梨逍尘!”
梨逍尘立在人群里,临风玉树,宛若仙人在世,轻飘飘的说,“回塔。”
……
洛阳,九重塔。
江湖平静,梨逍尘靠在大殿的榻上,金绣白衣逶迤了七尺,头上金冠银丝娉婷作响。有人轻声踏了进来,盈盈下拜,“尊上,雪二公子来了。”
“本尊累了。不见。”
“是。”
纤痕伏在梨逍尘的怀里,轻声,“二公子已经进来了。”
“什么时候这圣殿也能随意出入了,四大护法最近很忙么?”梨逍尘没好气的翻身坐起,一边翻白眼还不忘逗弄下怀里的小宠物。
雪若风文不对题,瞧着四周的摆设不住的咂嘴,“几年没来,你这九重塔是愈发的有钱了,随便儿挑个丫鬟都金钗玉饰的,用黄金做灯罩,梨逍尘你真是**。”
纵观整个天下,知晓梨逍尘身份却不当回事儿的,恐也就雪若风一人了。
瞅着他半晌,梨逍尘忽然道,“雪二公子,你武功如何?”
“不高不低,二流。”
“我亲自教你吧。”
“什么?”雪若风抠抠耳朵,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我亲自教你武功,你便能打败我,这江湖至尊好歹也跟皇帝齐名,拥了半壁江山,给你做好不好?”梨逍尘说的随意,那语气根本就像在说“今天的菜不错你也尝尝”一样。
雪若风一口唾沫卡在了喉咙,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凶,“别别别,给你治理这半边天下简直太遭罪,我还不如回家继承家业,娶个媳妇生娃娃来得好,嗳,说到媳妇我便想到件事,你家长老们不是一直盼着你赶紧成亲?方才我来的时候瞧见你的一个护法押着万花宫的少宫主朝这边走,怕是给你相亲的,怎的还没过来?”
说到就到,雪若风话音未落就有侍女进来通报,说是银水护法带了万花宫的锦蝶少宫主在外面求见。外头一口口的大箱子抬了进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下聘的礼,梨逍尘直觉头大。
“原来至尊也是会被逼婚的。”雪若风抿着茶,“用不用帮你挡挡?”
梨逍尘很淡定的压低声音,“你想要什么好处?”
“还没想到,想到了告诉你!”话音刚落,人便很是迅疾的脱了外衣,一个翻身就跳到了榻上,手一用力拉下了梨逍尘的脑袋。
纤痕吓了一跳,转身往梨逍尘怀里缩了缩。梨逍尘皱眉,“喂你干什么?”
两男一女滚做一团,至尊的怀里窝着一只纯良的小宠物,脸还贴着另一男人的胸膛。重点是这男人的衣裳不大齐整,前襟是大敞着的,一片白皙肌肤悉数露着。
场面很是诡异。
有阵阵抽气声。
锦蝶宫主走了,咬牙切齿的走的。
梨逍尘翻身坐起,一掌就拍在雪二公子的身上,“本尊皮糙肉厚,硌坏了雪二公子,用不用给你揉揉?”
雪二公子混不觉疼,仍笑的风流,“不不不,尊上身子极软,还带着香味儿,比花魁强得多。”
“……”
午后的阳光透过帘幔洒在大殿白玉的地面上,暖暖的撩人心弦。
帘幔后的软榻旁边有一个镶着一扇镂空黄金的花门的小隔间。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和灿金的轻纱,中间搁了一张小巧的琴台,上头摆了一把红玉琴。
墙上挂了很多幅花,无一例外的全是梨逍尘的画像。
起先的几张还是孩童稚嫩的笔迹,一幅幅的看过去,画中的人愈发清晰起来,光是看着画就能让人想起来梨逍尘的眉宇神态。
原本这个小隔间是建起来给纤痕练琴时用的,可这小子,却把它当画室了不成?
又把一幅刚画好的画贴在墙上,纤痕跑到梨逍尘的怀里坐下,撑着下巴笑:“这次画的是尊上和二公子为了不影响气氛,我没有把自己画上去,就是在尊上的怀里画了一只小猫,那就是我哦。”
梨逍尘抬眼看去,见着上面果真画的是她和雪若风,那场景……竟然是两人在榻上滚做一团的场景。
“咯咯……”一直安静的纤痕忽然笑了起来,搂着梨逍尘的腰,问“怎么办,我一想到尊上跟二公子呆在一起拌嘴的时候,就忍不住了。”
“你啊。”无奈的戳了两下他的鼻尖,梨逍尘握着他的手搭在琴弦上,略有些惩罚的问道:“上次叫你的曲子可练会了?弹给我听听。”
“哦。”吐吐舌头,纤痕于是乖乖的转过身去,认真的拨起琴弦。
琴音柔柔从小隔间里溢出,伴着徐徐的风抚过,带起整个屋子中的甜蜜温馨气息。
一曲完毕,纤痕忽然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她,道:“将来有一天尊上嫁人了,说不定就是嫁给二公子哦,这样尊上每天都会开开心心的!”
门边,一袭锦衣的雪若风环臂靠在墙上,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狭长的凤眼中还噙着微微的笑意。
纤痕的话,怕是一一字不漏都让他听去了吧。
梨逍尘怔住。
皇朝已经是闹得鸡飞狗跳,可江湖仍和谐美好的令人发指。至尊也闲的发霉。梨逍尘在九重塔上住了两天,应付了三次来下聘的人,最终定下了下一个游耍的目标。
自古南方多美人。尤其是江南一带,那里的水土温润,养出来的女儿也婉约,举手投足间洒露绵绵细雨般的柔情。
翩跹美人袖,江南烟雨楼。
维扬的柳七小姐住在同烟雨楼隔水相望的暖阁上,生在维扬长在苏杭,打小就浸在温软水乡里的人儿。
柳七小姐每日必定会呆在窗前弹琵琶,着一身碧色的衣衫,斜斜插着跟翡翠簪子,指尖轻转就流泻出灵妙的《吟水瑶》,琵琶声音悠扬缠绵,像是怀了女儿家的情思,但仔细听听却又不像,有些愁。
隔着西湖水,在烟雨楼的顶层也有一个垂了薄纱的窗户,纤痕每日也会趴在窗边听柳七小姐弹。他总是想不明白,柳七小姐并不像个风尘中人,但却为何一个人住在烟雨楼的隔岸,超然物外的,浑然不似身在凡尘。隔着窗纱,宛如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眼见的一切都仿佛梦幻。
梨逍尘从身后抱住他,低眉轻笑,“纤痕喜欢听琵琶,以前我怎么不知道?还以为你懒的只爱窝在我怀里睡觉。”顿了顿,俯下身将下巴搁在纤痕的肩上,轻声,“其实尊上呢,不仅会弹琴,也会弹琵琶,纤痕想不想听?”
怀里的少年惊诧的瞪大眼。
侍女取来一把雕着凤尾的桐木琵琶搁在案上,梨逍尘笑了笑,抱起琵琶,手指搭上琴弦。
弹的不是温柔江南,也不是旷古空灵,而是万马齐鸣的峥嵘之音。
“这曲子?”纤痕疑惑的盯着梨逍尘在琴弦上抚动的手,不由得出声。
这曲子曲风恢弘,但细细听下来却发现音调与柳七小姐弹的那首《吟水瑶》颇有不少的相似之处。音调极其相似,但所透出的风格却迥然不同。
“其实这曲子的本身就是《吟水瑶》。”梨逍尘拨弄着琴弦,笑道。
梨逍尘精通音律,因为不大待见这里头的那股子小女儿家调调,索性就给它随便儿改了几个音,曲风顿时就成了另一个模样。
这音铿锵,听在江湖人的耳里是剑雨刀林,闻在皇朝人的耳里便成了铁马金戈。
多年之前,梨逍尘途径江南,在烟雨楼的屋顶上初遇雪若风,当时梨逍尘拿着玉箫懒洋洋的吹,吹得就是这首改编过了的《吟水瑶》。
因为这曲风实在有一股波澜壮阔的味道,雪若风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唤作《女尊令》。
对岸空灵的琵琶声骤然停下,柳七小姐诧异的朝烟雨楼望去,隐隐分辨出这声音是从那顶层的窗户里飘出来的,轻纱微微扬起,她只看清了里面的半截金绣衣袂。
曲音刚落,有侍女进来禀报,“柳七小姐来了,说想见见弹琴之人,梨姑娘要见么?”
“请她进来吧。”
梨逍尘美,金绣白衣、墨发无髻,美的是高贵中露出潇洒,气韵风流。
柳七小姐也美,碧裙轻衫、云鬓偏挽,浑然一道遗落在尘世的圣洁仙花。
“方才弹琵琶的,便是这位公子么?柳七从未听过如此……不同寻常的曲音,觉得很好听,前来打扰,实在唐突了。”
原来这柳七小姐误将弹奏的当做了纤痕,其实也难怪,梨逍尘弹琴的时候纤痕一直都坐在旁边。现下这柳七小姐来访,梨逍尘起身,把琵琶随手搁到了纤痕膝上,所以认错了人也是情理之中。
第二十三章 红颜枯骨
纤痕一愣,随即扬起一抹浅笑,“小姐误会了,不是我。”
柳七小姐怔忪了片刻,相继释然一笑,“曲音里充满了峥嵘飒爽之味,而公子恬雅,不似是能奏出的人,是柳七愚昧了。”
“小姐每日抚的曲子也很好听的。”纤痕笑眼弯弯,“我每天都在听,很喜欢,尊上也听过的。”
柳七走的时候问,“明日便是月圆,西子湖上的精致真的很美,公子可愿意同柳七一道儿?”
“他会去的。”回答这话的是梨逍尘,语气平静,脸上的微笑温和而有礼,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翌日的月明的出奇,清清冷冷的光华笼着湖面,连同上面漂浮着的画舫,都无端的惹人遐思。
画舫精致,纱幔下摆着清茶和几盘素雅的点心。
没有梨逍尘在身边宠溺的纤痕是优雅却疏离的,但举手投足间能让人无尽沦陷。
柳七笑的越来越勉强。
岸边烟雨楼上,里面的人透过轻薄的窗纱刚好能看清下面画舫上的人。美色在怀,雪二公子笑的极其玩味,“这小家伙你平日宠上了天,怎的今日这么大方,竟舍得让他去陪别人?”
“这女子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她既喜欢纤痕,那我便让纤痕送她这最后一程又有何妨?”
“哦?”
“她曲子断续,我便猜出她身子骨定然不好,待见到她的时候,果真印证了这一点。红颜枯骨,这味毒药世上已经失传很多年了,中毒之人若爱上旁人,则三日之内死去。”梨逍尘说这话的时候没甚么表情,只眼底露出些状似无可奈何的悲悯。
“至尊果真无所不知,这样神奇的东西你竟然也通晓。”
“九重塔的药房里还有不少,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尝过一两次而已。”
“那你怎么还没死?”雪二公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梨逍尘闻言一笑,竟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欺身上前,带着梨花香的湿气喷了雪若风一脸。这动作极其暧昧,“二公子倒是希望我死了?可惜了,我武功太高,一般毒药对我没甚么作用,内力稍稍一逼就出来了。”
“哦,那真可惜。”
说话间,楼下画舫上的情景已然逆转,柳七小姐靠着船桅,血从她嘴里开始往外涌,一口一口的毫不停歇。纤痕看的有些楞,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双染了血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柳七撑着柱子站起来,强打着精神笑,“本想等送你离开之后再死的,不过现下也不打紧了,死的时候还能看着你。我这人活了将近二十年,一直没爱过,想不过却短短的时间爱上了你,真是……算了,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很久之后可能都不会记得认识一个柳七小姐。”
又涌出一口血,柳七像浑身抽空了气力般,软软的就倒在了纤痕的怀里。柳七颤巍巍的摸着纤痕的脸说,“我爱了你三天,我死了你也想我三天吧,之后该忘的就忘掉,这也没什么可以记住的。”
“真好,我还以为中了这毒得一辈子孤独终老呢,真好真好……能遇上你。”
“我就睡一觉,你待会儿出去把船烧了,这西子湖挺美,我沉在水底也能看见。”
“我就是你命里的一个过客,你也用不着记住。”
“你抱抱我,太冷了。”
血停了,瞳孔散了,眼也阖上了。柳七还是那个柳七,连死嘴角都是扬起着的。
有人从远处踏着月色飞过来,一把就抱起了他,语气柔软,“纤痕?”
纤痕恍然回神,眼上亮闪闪的一片水雾。梨逍尘心疼的搂他进怀里,然后一抬手就拂倒了旁边的烛台,火苗窜上纱帘,渐渐就蔓上了整只画舫。
梨逍尘抱着纤痕从船上飞身跃起,立在水面上。火光越升越高,里面的东西也愈发的不清晰,等到火苗熄下去的时候,湖面上只剩了零星点点的残骸。
烟雨楼的床挺软,帘幔外有舞姬跳舞,不过却没弹唱,整个房间虽莺燕环绕,但却安静的出奇。隔着帘幔,梨逍尘斜靠在床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摸纤痕的脸。
纤痕这一觉睡了三天,梦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反正梨逍尘胸前的衣裳是被他洇湿了。
其实于梨逍尘而言,柳七小姐不过是她这江南一游的小插曲,过了这村,忘记的也快。等到换了个地儿,她甚至不会想起自己曾遇见过一个叫柳七小姐的人。
多年之后,柳燕问纤痕,“若是没有梨王,你会不会爱七儿?“这话柳燕一直到死也没从纤痕嘴里听到答案,不过说不定连纤痕自己也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柳燕的是,其实那时候他并未看过柳七,透过柳七的眼,他一直都是看着远处烟雨楼上的那人的。
烟雨楼来了几个人,翻了梨逍尘的牌子,不过不是陪酒,而是弹曲儿。
暗香漂浮,花美酒醉,烟雨楼的艳名遍布中原各处,雕栏玉砌琉璃娉婷,连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极尽暧昧的白雾。
喝酒的人有些醉。
梨逍尘弹着曲儿,隔着帘幔却也听见了外头的醉酒声声。文丞相还是没能当成皇帝,皇帝老了,没能挨得住惊吓两眼一瞪就归西了。文丞相没捞到皇位却也夺了太子的大权,现下正春风得意的站在龙椅旁扯着嘴皮子笑。
混着琴音,外头的人显然已经喝醉了,从皇帝撤扯到宫女,从皇宫聊到边疆,也不知是哪里的公主又嫁到了长安,嫁的也不知是哪个皇亲,听说还有个统领禁军的将军被贬了官,到了哪里去充军也不甚可知。
近年武林消停了些,可朝廷那边儿总是闹些幺蛾子,又要变天了?瞧瞧外头,确实已经雷声阵阵,眨眼间瓢泼大雨就砸了下来。
梨逍尘不禁停了当下的曲子,手腕一转,绵绵的江南情调就成了大气磅礴的峥嵘之音。混着屋外的雷鸣,连带着屋里的嫖客、屋外的酒客都不禁侧目。
所有的客人都跟着染了豪气的气息,抚掌叫好,有人拍着桌子大笑,“好一个万马齐鸣,大丈夫活着就当如此!在下流君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阿梨。”
“听了姑娘一曲,自觉心智顿开,现下国家动荡,男儿当保家卫国拥立明君,现下便决定要南下参军,护锦绣山河!”
梨逍尘起身掀了纱幔出来,扬唇笑道,“愿一同前往!”
……
杭州的大雨接连下了一夜又一天,整个西湖的水涨了起来,已经漫过了烟雨楼最高一层的台阶。本就半边建在水上的烟雨楼此刻看来更像是一座全然伫立在碧水之上的楼阁。
生生的美丽如画。
“梨逍尘你疯了!”
雪若风伸着手臂挡在门前,硬是吃下了梨逍尘挥过来的一掌。好在掌上的真气已经被卸去,打在身上的只剩下力道。否则以梨逍尘的功力,他不死也得丢下半条命了。
抬手抹了嘴角的血,雪若风依旧不挪动半分脚步,“自古朝廷武林泾渭分明,你身为至尊更是不能越界,这南关,你去不得!”
梨逍尘冷声,“你让开。”
“不让!”
“就凭你拦得住我?”
“丰玄已经死了!”压在肺里的话冲口而出,连雪若风自己也是一惊,声音不禁低了下来,“他抗婚扫了皇家颜面,被文阳发配到边疆,路上染了寒疾,没了。”
梨逍尘的神色黯了下来,轻声,“若我告诉你,这并不全是因为他呢?梨逍尘看不得这天下因为易主被百般蹂躏,民不聊生。况且……这繁华的万里河山,我不忍它破败。”
“梨逍尘,天下有你,当真是福气。”
雪若风的手垂了下来,靠着门框笑的却有些勉强。梨逍尘跨了马,很深很深的看了眼背后的琼楼灯火,纵马扬长而去。
近了城门,流君绯着了一身浅月色的衣裳在那里等她。隔着雨后的湿雾,梨逍尘金绣白衣反射出点点耀眼的光晕。流君绯明眸皓齿,抚掌大笑,“梨姑娘会骑马,果真是巾帼洒脱!”
两人策马出城的时候,有匹通身雪色的马直直的就冲了过来,马上的人一拉缰绳,白马的前蹄就跃了起来,然后硬生生的停下。骑在马上的是纤痕和雪二公子。
“尊……姐姐,带纤痕一起!”纤痕瞥了眼流君绯,嘴一扁就改了口。话说着,人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跑到梨逍尘的跟前。
“战场凶险,你听话,等我回来。”
“我武功虽不是一流,但护着他也还有余,有我在,你何须担心?”雪若风微微一笑,御马径直走到了前边,手一扬,就将纤痕从地上提了起来,松手,就落在了梨逍尘的马上。
纤痕笑的甜,“尊……呃、姐姐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带我一起吧!”
江南的烟雨情怀就这么落在了四人的身后,映着微凉的白雾,迷离虚幻。纤痕忽然觉得,那些水暖温香的日子,可能永远都过不成了。他靠在梨逍尘的胸前,一抬头便看见她的下巴,细腻雪白却处处透着烈火般的倨傲洒脱。
梨逍尘低下头,微微一笑,“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你看,天那边的云海深处,就是零陵,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儿,那里有一望无垠的海,纤痕,睡吧,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
第二十四章 军威
事实证明,文阳果真是个遭天谴的祸害。从苏杭到零陵,一路上难民乞讨、随处可见,只道是有点良心的大户人家都已经开仓放粮,但无奈总是杯水车薪。碰上凶残些的难民,甚至还会不顾死活的上前来撕扯马匹。
一扯就扯到了纤痕的手。
“滚!”梨逍尘出手如电,一掌就拍上了那人的胸膛。那人松了手,梨逍尘忙低头查看纤痕的伤势,细嫩的手腕上已经青紫了一片,“怎么不反抗?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还疼不疼?”
纤痕往梨逍尘怀里缩了缩,笑的乖巧,“姐姐这么善良,我要是不小心伤了他们就不好了。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其实这不过是一路走来发生的一件小事。眼下文阳专政,扶持了傀儡太子登基,文阳荒淫,整个皇朝都民不聊生。
零陵处在皇土的最南端,南关的将军病死已经好几个月了,无人治理的城池乱成一团,手下明争暗斗日日上演的宫心计实在让人眼花缭乱。
“这样的政权,理当覆灭。”站在城楼上,梨逍尘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那你我便覆了这朝纲,君临天下吧。”流君绯迎风而立,这么回答的。
杀佞臣、夺帅印、抚流民、护城池,用了足足十八个月。这十八个月里,无人知晓流君绯同梨逍尘整日不眠不休的都付出了些什么,然而半年之后,零陵城已然成了天下人眼中的乐土。
经济不发达,没关系,可以发展。
环境不干净,也无妨,打扫干净就是。
流民凶残,不打紧,年青的参军,年弱的就在后勤帮忙。
零陵用了十八个月完成了从居无定所到商贸重镇的蜕变。
正式阅兵的那天,梨逍尘金绣白衣,持凝霜扇站在城楼上的模样临风玉树,衣袂同墨发飞舞着,乱了三军将士的眼。
何等的风流洒脱,何等的高贵无华。
连流君绯也看的痴了。
“将军,你该上马了。”梨逍尘微微一笑,便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他。
流君绯回了个笑,红色的披风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线,马蹄声飒沓,朝着台下的士兵绝尘而去。
雪若风的声音在城楼上响起,伴着风,显得有些飘渺,“他的气度,足以坐拥整个天下。”
“恩,他会是个很好的帝王。”
“没准你还是个好皇后。”
“姐姐!”一道烟荷色的影子从城门上跑过来,一下就扎进了梨逍尘的怀里。
纤痕长高了,却仍爱抱着梨逍尘的腰乱蹭,梨逍尘宠溺的抱住他,赞同的点点头,“好皇后还会有两个男宠,一个乖巧懂事,另一个还挺喜欢下窑子找姑娘。”
“能做你的男宠还真是莫大的荣幸,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呢!”雪若风望着城下的戎马,轻声,“真希望他能代替那人爱你。”
“你说什么?”
“没什么,阅兵开始了,你好歹是个军师,认真点。”
点将台上,红缨银甲的流君绯身形张狂,俊美的脸上透着王者君临天下的气度。手中长枪一挥,便有将士豪气冲天的誓言喊得震天响!
十八个月,流君绯同梨逍尘改变了几欲倾颓的局面,同朝廷抗衡,与异族周旋,力挽狂澜扭转乾坤。零陵,皇土上的国中国!
兵戎之音直叫人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挥师北上,荡平那昏庸无道的文相政道。零陵终有一天会造反,世人皆知。可这样的首领,人人都愿誓死追随!
流君绯策马从兵林中穿过,最终停在城楼之下,扬声立誓,“皇天在上,流君绯在世之年定当挥师北上,凌迟昏相,保我天下壮丽山河,护四海苍生,谨立此誓,世世不悔!”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晚上的宴会没设在大堂,而是摆在了城门外的营寨里,染了几堆篝火,周遭围着士兵。火苗跳跃,映着一张张年轻风发的脸。
灾荒战争里磨练出来的军人,用不着雕金砌玉的琼杯,手端瓷碗仰头就能灌下。军酒辛辣,入了肠便是烈烈的豪气万千。
有酒、有火、有歌。
三个月的时候,南蛮带着人攻进了零陵,朝廷没派援军过来。他们十万大军对上南关三万不到的士兵,还都是刚从流民中招收过来的新兵。
起先,打仗总是败。尽管有他们有运筹帷幄的将军,也有指点疆场的军事,可就是败。巧妇难为无米炊,死的人越来越多,地上处处积攒着浓稠的血,日子长了没人打扫就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开始有人逃跑,紧接着就是更多的人逃跑。
跑的人快赶上了死的人。
决战的前一天晚上,有打了包袱准备逃跑的士兵看见他们的军师站在点将台上,金绣白衣,迎风而立。头一偏,半边脸冷的惊人却也美的震撼。军师看着台下的人,却未做任何挽留,只缓缓启唇说,“只要梨逍尘还在,南关军便不会败。”
翌日南关的将士登上城门的时候,愕然的发现他们的军事竟一动不动的立在城楼上,衣袂翻卷眼神无比的坚定。
对面的战旗落下,军师飞身就跃上了半空。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便出现了,只见军师一扬手,便有无数道灿金的光芒从她的身上射出开,飞上天空,犹如烟火绽开。星芒落下之处鲜血四溅,甚至有人还来不及呼喊就没了生气。
仿佛一场美丽到极致的屠杀。
直到战场上再也看不见一个站着的南蛮士兵,众人才如梦初醒。
那战之后零陵人将军师奉之为神。那夜准备逃跑却又最终没跑的士兵说,“军师的名字,是叫梨逍尘吧?”
世人皆知——梨逍尘,掌控天下武林的至尊。
江湖与皇朝互不交往,这一遭,便是犯了禁忌。梨逍尘却浑然不在意般,改笑的仍笑,改玩乐的仍旧玩乐。倒是将军下了封口令,勒令全军将士一律不准将军师的名讳说出去,违者,军法处置。
将军说,“流君绯何其有幸,能得至尊相助。此生,必不负梨逍尘。”
酒醉、火烈,风中酒香里隐隐飘着梨花的香气。
梨逍尘仰躺在地上,金绣的衣袂散了满地,浑然的雍容和洒脱气度。
这女子太奇,也太醉人,恣意的态度无端的就能令人沉溺不起。隔着篝火,流君绯越看越是深陷,情不自禁的,嘴角就扬起一抹笑意。
“将军,你笑什么?”身旁有人问道。
流君绯的视线没挪开,道,“若是有朝一日明主登基,军师做了皇后,定然是天下之大幸。”
“好是好,可是……”
“恩?”
“总觉得会委屈了军师,军师应该是指点江山笑谈天下的人,而不是身居宫墙大院!”
“……你说的对呀。”幽幽的,流君绯叹息一声。梨逍尘,的确是不能锁在宫墙室内的锦鲤。
这厢流君绯被莫名的惆怅围的透不过气,那边的气氛却被梨逍尘搅的成了一锅稀饭!
梨逍尘绝对不是个君子,酒一上头,就开始胡乱耍酒疯,无论是纨绔痞子还是下三滥的招儿,统统玩的上手。
一手搂着纤痕,另一只手提溜着一坛子酒直簌簌灌了下来。酒倒的凶,于是撒了一前襟。
纤痕挣扎,“尊上、尊上你不要喝了,别喝了,唔……!”
梨逍尘眯着眼,媚笑勾魂的就凑上了纤痕的唇,嘤嘤酒丝顺着两人的下巴就淌了下来。这吻愈发的深入,只听得“咕咚”一声,纤痕猝不及防的就咽下了剩余的全部酒液。
“真漂亮,乖……再来。”
“唔唔……!”
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过梨逍尘混账起来连小人都得自愧不如。扔了酒坛,手很不老实的就摸上了纤痕的后背。从脖子开始,一路下滑。
如此**,令人叹为观止。
众将士抽气连连。
有俊俏的小兵想叫雪二公子去拦拦军师,一碰,就被抱了个满怀,“你也听话,我们坐下看戏。”自是无人再敢上前。
指尖划到脊背,在上面浅尝辄止的打着圈儿。隔着衣裳,手心的温度仍能透进肌肤。
渐渐地,纤痕开始安静了下来,连手臂也甚是乖巧的穿过了梨逍尘的腋下。
眼看着愈发的荒唐,终于有人忍不了上前扯开了两人。没错,这胆子忒大的兄弟就是流君绯。其实敢拦下梨逍尘的,也就只有他了。
梨逍尘挑眉,“怎么,你吃醋了?吃的谁的,纤痕?不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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