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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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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愈发的荒唐,终于有人忍不了上前扯开了两人。没错,这胆子忒大的兄弟就是流君绯。其实敢拦下梨逍尘的,也就只有他了。

    梨逍尘挑眉,“怎么,你吃醋了?吃的谁的,纤痕?不过……咯咯,你也是个美人儿,过来……”作势就要去勾流君绯的下巴。

    流君绯头一次碰上梨逍尘这般的无赖,没留神被勾了个正着。

    “逍尘,你喝的太多。”流将军额上青筋暴跳。

    梨逍尘没搭腔,眯着眼头晃得东倒西歪,只笑,“将军,你其实也很好看……”

    “我谢谢你啊!”碰上无赖,谁也无奈。流将军没好气。转头吩咐身后的小兵,“去拿醒酒汤。”

    “我不喝!”梨逍尘邪魅一笑,突然运起轻功飞速的退后了数丈,接着白影一闪,就不见了影踪。

    惊叹中,坐在人堆里的雪二公子轻若未闻的飘忽了句,“梨逍尘,你果真是个胆小鬼……”

    不过,没人听见。

    

 第二十五章 一梦浮生

    零陵靠着南海,每每到了初秋,刮得风就总是很柔,但这柔里又夹杂着几分清冷。

    夜里的风,更少了柔,多了冷。

    梨逍尘一个人走着,步履平稳,竟无半分醉态。

    将军、将军……只要一听到这词儿心里就郁结的发胀。

    直直走到一个河边儿,梨逍尘才停了下来,手捂着胸。莫名的,那里有些微微的刺痛,像只猫在那里挠,可挠了半天也没挠出半点东西,又想抓,非得抓的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手捂着的那个地方,曾住过一个人,可后来就没了,自此就空落落的,没半点东西。想找点什么填进去,可终究找不到合适的。不过也说不定是她根本就不晓得该填些什么进去。

    那人、那事儿,她都忘了,却又没忘全,留了些残残破破的东西在脑子里,活脱脱的比早先还难受,一想起来就万分郁结。

    前襟那里被酒浸湿了,风一灌,湿漉漉的寒气就能凉到脚底。

    “军师?”梨逍尘听见身后有人叫唤。

    声音温懦懦的,是个秀气的少年。

    梨逍尘招了招手,那少年就走了过来,走得近了,才发现这少年的模样愈发的清俊。一身半旧的兵服,勾勒的身躯万分纤细如柳。跟纤痕的精致乖巧不同,这少年的身上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子温润的、优雅的气韵。

    “你多大?”

    “回军师,今年十五了。”少年开口,声音同样温润轻绵。

    梨逍尘忽然抬手就摸了摸他的头发,微微笑道,“竟比纤痕还小一岁,在九重塔,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是要被捧在手心里宠的。你还这么小,就被送上战场了。”梨逍尘轻轻叹口气,又解了身上的披风系在他身上,“怎么不跟他们一块去玩,反倒跑来这刮冷风的河边?”

    少年惊愕,怔忪了半天,才捧出怀里的一大堆瓶瓶罐罐,“其实、其实我没有上过战场,只是个给伤员包扎的小兵,刚才是要去给营里的伤员换药,路过这里就看见了军师,我……”

    “好孩子,药我替你去换,起风了,你回去休息吧,别病了。”

    “军师这怎么可……”

    “乖乖地,听话。”

    “恩……好。”

    四周又静了下来,夜风吹在身上似乎更凉了,河面泛着月的光华起着微微涟漪。梨逍尘回头,却意外的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

    “方才听见身后有气息吐露,我还道是二公子,却原来是将军。”梨逍尘想起那一幕的荒唐,不由得笑道。

    流君绯也笑,笑的两眼弯弯,“二公子说你有恋童癖,看来我是来错了时候。”

    “噗!”梨逍尘难得的没再说些无赖的话,只拉过流君绯的手,指着水面说,“我这哪里是恋童,不过是喜欢宠孩子罢了。你看这河水,是不是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眼睛都亮呢?”

    流君绯一时也没搞懂她要说什么,只好应了,“的确。”

    梨江画微笑,“可是孩子却不,孩子的眼比世上任何的湖水都要干净、透彻。哪怕是被伤害过的孩子,心仍旧是纯净的,这份美好我不愿它被旁人污了。”

    “逍尘,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也是个女子,女子……也是应该用来疼和宠的。”

    “……我是至尊。”强大的江湖至尊,哪来的弱点让人窥视?即便是有,想必也是隐藏起来不愿让人看见。梨逍尘突然转了身,抱着胳膊就开始笑,“将军,你是不是喜欢我?”

    “呃……”

    “哈哈!跟你说笑的,你来之前想必二公子又说了我些荒唐的事儿吧,我告诉你啊,其实他知道的才不过是冰山一角呢,你跟我去给伤兵换药,我一边说给你听!”

    流君绯被梨逍尘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一愣,随即释然一笑,“好。”

    其实,那心里有伤不愿意给人看见的,应该是她才对吧。不过,如果就这样没心没肺装糊涂的一路走下去,也挺好。

    抚慰了伤兵回来已是将近三更天了,梨逍尘却见着自己的院子还亮着灯,颇诧异了一会儿,心里暗自忖着难不成二公子并未将纤痕哄睡了。又嘀咕了雪若风几句,这才推门进了屋。

    可屋里安静的很,空气里飘的不是素日的梨香,浓浓的,有些旖旎的情调。这味儿梨逍尘不算陌生,早先在九重塔跟圣医闲扯的时候见过,叫做浮生香。

    浮生浮生,一梦浮生。

    说白了,其实就是**,搁在房里催情用的。

    心头蓦地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梨逍尘皱着眉掀开了层层的纱幔,试探着询问,“纤痕?”

    无人应答。

    掀开床上的纱幔,也没人。

    梨逍尘忽觉得心头一阵慌乱,真气险些控制不住就要冲窜出来的时候,一双手蓦地就环了上来,细软的胸膛就贴上了她的背。

    “尊上……”

    这声音极其绵柔,湿腻的鼻息混着香气喷上脖子,似是还带着浅浅弱弱的喘息,真叫人的心怜到了骨子里。

    “纤痕!”梨逍尘大惊,转身一把就将身后的人揽进了怀里。“怎么回事?谁给你用了浮生香?!雪若风,你这混账!”梨逍尘不明就里,还道是雪二公子未能照看好他,这才被歹人钻了空子。

    未料纤痕却摇了摇头,死命的咬着唇,嗫喏了半天才说,“不是……是、是我自己,尊上你回来的……好晚,香已经燃了很、很久了……”

    浮生香,一梦浮生,若是普通人嗅了,不消半刻便能催生情意。而梨逍尘这在外面的一耽搁,足足有一个时辰!这**,怕是已到了**。

    梨逍尘垂头,见纤痕只穿了件淡色的丝衣,若真探眼过去便一眼就能看透里面,雪色的肌肤上薄薄晕了层粉嫩的颜色,很是弥着一股旖旎的**意味。

    自己今晚荒唐,这孩子也跟着荒唐不成?

    于是一把扯了自己的外套抱住他,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我何曾真正与旁人发生过关系?我宠你也绝非是男女私情,你这简直在胡闹!”

    可能言辞过于凶狠,纤痕只呆呆的看着梨逍尘,最后终究还是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勾住了她的脖子,嗓子带了哭腔,“对不起,我、我只是……看到尊上这些日子为了城里的事,每天都很辛苦,今天晚上又对我、对我……我以为尊上是太累了需要休息,是想让尊上好好享受一番才、才叫二公子拿了香来的,对不起、对不起……尊上……”

    “够了,别说了,不要说了……”梨逍尘忽的用力将纤痕搂紧,俯下身在他脸上印下一连串吻,轻轻的、如同蜻蜓点水,却分分明明溢满了心疼到骨子里的柔情。恍惚间,梨逍尘忽然开始质疑了,自己对纤痕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闭着眼蜷在麻袋里的模样仍记得清楚,惨白惨白的小脸儿,眉眼却精致的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那时候他才十岁多点儿,打那儿时候自己就开始宠着他、疼着他,捧在手心里刻在骨子里,生生怕受他到外头的一丝伤害。

    雪若风说,“你素来风流,却对这孩子始终如一,即便是护犊,你这做的也忒的过了,那些大户人家豢养男宠也没有你这般行事的!”

    但梨逍尘却也清楚,这决计不是男女之情,否则她又怎会寸步不离的带着他,甚至是逛青楼的时候都要留他在身边?又怎会令他去陪伴柳七小姐?这道理,又极说不通了。

    这孩子,自己宠了七年、疼了七年,授他武功却始终护在羽翼之下,细细呵护着,哪怕是掉了根头发自己都会心疼不已,这情,旁人看着的迷惑,自己也解不透。

    忽觉腰腹里一阵温热,梨逍尘这一低头才发现纤痕哭了,眼泪已是湿透了脸颊。“对不起、尊上,我错了……你别这样,我好难过,对不起……”

    这孩子,偏的又这般乖巧,如斯懂事。

    罢了罢了,说到底也是心疼他,若是他想要,又有什么是不能给的呢?

    梨逍尘叹口气,轻手将怀里的人搁在了床上,随即拉了帘幔翻身上床。

    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宫灯的光晕透过纱幔上的刺绣透了进来,勾勒出斑斑驳驳的花纹。混着梨逍尘身上的金绣,美得令人窒息。

    梨逍尘剥了裹住纤痕的外套,指尖一挑,丝衣就半搭在了肩头。“纤痕,你告诉我,日后,你是否会为今日之事后悔?”

    浮生香的力道却已是让纤痕说不出话。纤痕咬着唇,粉嫩的颜色已经蔓上了额头,连瞳孔都是混乱的。

    “罢了,若是你意志不改,便好生放纵的享受一番,若是后悔了,再操刀子捅我便是,我决计不会还手。”

    纤痕听见了,先点了点头,最后又摇头。

    点头,是说他听见了。摇头,即是绝不后悔。

    于是这最后一件丝衣,也落了地。

    雪似的肌肤,印上朵朵殷红云朵,如霞旖旎。从头、到脚……遍布通身的吻。柔柔的、疼痛的,都怜惜到骨子里去。

    浮生香是什么时候灭的?梨香是何时又清晰了的?两人都没觉得,只满心思的雕刻自己怀里的珍贵宝物。

    片片纱幔扬起。屋外,有人漫不经心的叹了口气。

    

 第二十六章 赴长安

    第二日流君绯来敲门的时候,梨逍尘还在穿衣裳,开了门,一眼便瞧见了帘幔内一番好生春色的人。

    梨逍尘靠着门框,“将军这么早来敲门,可是有急事?”

    早么?已经将近午时了。流君绯望望天,在看梨逍尘,却见着她脖子上那一块块的红斑分外显眼。

    “逍尘,你……”

    “将军莫非对旁人的房事也有兴致?”梨逍尘睨着眼,懒洋洋的朝房里一瞥,“将军这样问,可是吃醋了?还是也想同我做这一夜鸳鸯呢?哈哈……”

    是了,帘幔内熟睡的那人确是纤痕无疑。纤痕是谁,即便她嘴上不说,可到底也是她自己的人,想要如何旁人自是无权过问。

    梨逍尘曾说,她素来就爱美人儿,本就是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床笫之间的事儿自然也看得开,没一般黄花大姑娘那么矜持。况且她地位尊崇,向来也无人敢管。

    想到这里,流君绯心里突然莫名的苦涩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想这些。“长安来了圣旨。”

    “哦?”

    “令新守将面圣。”

    流君绯从怀里掏出了那金黄的圣旨,梨逍尘接过看了看,随即露出抹笑意,“文阳狼子野心,还自以为手段高明的紧,不过是一场鸿门宴罢了。这面圣,就我去行了。”

    南关迟早要造反,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文阳挟天子以令诸侯,想必早就动了铲除流君绯的心思,此次借着面圣的档子,意外,定是能发生很多的。而这些意外,就是为南关守将死在路上而发生的。

    君不仁,怎能怪民不义?如今的局势,放眼整个皇土,金陵俨然已经成了百姓之中的圣地。偏远些的地段,说是生灵涂炭也不为过。江山飘摇、百姓怨声载道,文阳这权术,玩弄的委实过于阴狠。

    可现下,南关还不足以撼动朝廷。

    “尘儿,心存善念、护佑天下苍生,这是你生做梨家人的命。”

    “梨家的人,拥着整个武林,就得保它四海升平。”

    “我的孩子,将来不管遭遇了什么,都莫要忘记你的使命、你的初心……”

    多少年之前,曾经有那么个人——她也坐拥江湖,眼里寸寸缕缕流露的都是悲悯和慈善。她抱着个孩子,嘴里涌出血,仍漾着一脸舒心的笑,“尘儿,作为梨家的人,为了天下,好生活着。”

    那人是谁,梨逍尘已经不记得了,可那嗓音,至今都清晰着。许是她的原因,也说不准是原本就天生心善,她梨逍尘就是希望看到这天下繁华、歌舞升平的模样。想终有一天,拥江山如画,享天伦之乐。

    是野心,也是善心

    为了这,梨逍尘甘愿上刀山下油锅,百死不辞。

    出发那天,全军将士相送,纤痕拽着梨逍尘的袖子哭成了个泪人儿。

    梨逍尘始终是没狠下心来掰开他的手,只将手探到他的背后点了睡穴。抹干了纤痕脸上的泪,这才将他交给雪若风,声声的叮嘱里全是柔情,“将军日理万机,梨逍尘又不在,这孩子还烦请二公子好生照料了,千万……千万莫让他偷跑出来寻我。”

    雪若风嗤笑一声,“梨逍尘你确定你是去面圣,不是赴死?说得好像明日就被人大卸八块了似的!我只替你看三个月,剩下我便撒手不管,你若是不怕他给你殉情的话,就尽管去死。”

    “二公子,你大可放心,梨逍尘的命还没完成,死不了。”梨逍尘想了想,又叮嘱一句,“二公子逛窑子的时候可别让他被妓女轻薄了去,否则,我回来便取了你的性命。”

    “这才是风流纨绔的梨逍尘!”

    梨逍尘舒心一笑,这才转头看着一旁一直沉默的流君绯,笑了笑,道,“这南关的局势虽然已是大好,但将军毕竟才治理不就,并不十分稳固,梨逍尘这一走,将军定要多多上心,我离开的这段时候,这军师的位子就暂且让二公子代着吧,我远在长安也能放心些。另外,除却收纳外来的百姓,其他的一些大宗族的力量也不可忽视,多多吸纳总是有好处的……”

    “这金陵我会守着,若你出事,我便北上踏平长安。”流君绯打断了梨逍尘的话,皱着眉头。这人,为何一心只想着江山社稷,从未替自己打算过?难不成这普天之下能入她眼的只有芸芸百姓不成?

    “好。……我看得出来,将军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梨逍尘也不是什么红墙深闺人,比不得大家闺秀的心思细。”梨逍尘想了想,却发觉已经没什么可说了,便转身踏上了马车。

    日头已经升起来了,耀着梨逍尘身上的金绣褶褶生辉,漆黑的发丝同肤色的对称异发明显,明明是带着伤感的送别,却莫名让人有了一种猛虎出山的错觉。

    那是一种撼天动地的磅礴。

    宛如崖上的鹰,迎风而上,绝不回头。

    三军将士悉数站在风里送别,却无一人出声。马车早就看不见了,流君绯却仍是站的笔直,怔忪间觉得有人拍他的肩,这一回头一低头间,就瞥见了雪若风怀里的纤痕。

    “这孩子……”

    “将军,你当真是觉得梨逍尘这般不知检点么?”雪若风忽然就这么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一时连流君绯也有些发怔。一恍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二公子说什么?”

    “梨逍尘是什么人,万花丛中过片叶未曾沾身。这孩子,是她当年从风月场子上救下来的,便是要了她的命,她恐怕也不会伤害这孩子。他才多大,梨逍尘怎会要了他。况且,梨逍尘即便坐拥整个武林,女子的柔性弱了些,可到底还是贞洁的。她为将军、为江山、为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劳心劳力,盼这天下四海升平,可将军却将她当成了什么人?对她的这番折辱,将军好生想想吧!”

    说罢便再也不看流君绯一眼,抱着纤痕径自扬长而去。

    其实他没说的是,那燃了浮生香的一夜,他原本是想纤痕恐受不了那香的力道,才去送醒神药的。未料梨逍尘已经回来,而梨逍尘心里只急着纤痕,竟未发现他就呆在窗后。

    梨逍尘未碰纤痕。那香,是她耗了自己的内力解的。

    亲吻,不过是舍不得纤痕受罪。等他累极了,再一举用真气疏通,便能感受不到痛楚。

    这疼惜、这宠爱,柔的连雪若风都溺进去了。雪若风自知梨逍尘非池中锦鲤,也从未想过要哪一日同她举案齐眉,志愿能做个酒肉朋友,一起下得了窑子泡的了美人,这样老死梨王未尝不好。

    ……

    梨逍尘此行没骑马,而是大张旗鼓的乘了辆阔气的马车,上头还绑着串串白玉似的珠子,混着轻纱垂下来愈发的显得里面的人绝妙而不真实。

    随行的只有十来个士兵,大部分皆是服侍的丫鬟和小厮。隔远了打眼儿一看,这哪是边境的守将军队,这阵势丝毫不输给高官家的那些个大张旗鼓出行的家眷。

    层层帘幔内的景象更是旖旎,时不时的还能听见里头人很是放荡的笑声。面圣还带着宠侍,这南关的军师也当真是荒淫。

    “……哈哈!小玉儿,你的脸又红了,哈哈哈!……”

    如此没脸没皮的话,众将士面红耳赤。

    有人不仅扼腕,为里面的少年叹气。自从那人军事酒后乱性胡来之后,自此军营里只要颇有些俊俏的小兵皆不大敢一个人独自面见这军师,生怕她一个色起被调戏了去。可这孩子倒好,巴巴的跑到车架的前头,拽着军师的衣摆就不撒手。

    军师劝了半晌仍旧无果,只得将他带在了身旁。起先倒还正常,顶多时不时的给他送些小零嘴儿,问问累不累。随后就愈发的荒唐,竟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儿就亲了一口,径直拉着小手儿就拽到了车里。

    这孩子生的好看,就成了军师消遣的乐子。

    不过不淡定的只有一干将士,那些军师从自己家里带出来的丫鬟小厮见怪不怪,很是冷静的该伺候的伺候该回避的回避,众人佩服。

    说到底,梨逍尘这一路高调的直接令人发指,金陵的辉煌早就普天皆知,沿途的百姓见了传闻里神祇般的梨家军师竟是如此荒淫的模样,掉下巴的人成片儿的扑到。

    走到闹市的时候,便有丫鬟挂起了帘幔,梨逍尘就抱着自个儿的男宠玩的意兴泛滥。

    风流、纨绔,骨子里却透着份儿高贵,直叫人不敢直视。

    这哪是个臣子的做派?

    这事儿传到了长安,过了些日子就有人陆陆续续的在梨逍尘走过的林子里发现了些面目全非的尸体,都穿着些古怪的夜行衣。长得什么样儿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些人腰里有皇城里禁军的令牌。

    文阳这出儿戏没演好,那刺客手里的令牌就把他给卖了。

    知晓这事儿的南关士兵差点儿咬碎了牙,“他***文阳老狗,没这本事就别绑了皇帝玩专权,现在又来跟我们玩阴的,真***不要脸!”

    梨逍尘逗了逗怀里的人,笑的一脸享受,“那就杀了他吧。”

    这怎么就跟说“我们吃饭吧”似的,就这么没了下文?骂人的副将很是郁闷,却见梨逍尘直起了腰,嘴角颇是玩味的勾起抹弧度,似笑非笑的,“如此不是东西的人,留着也是个祸害,过些日子将军备的差不多了,杀了他不过是弹弹手指头的事儿,有何大不了的?”

    “……”

    

 第二十七章 玄天崖

    其实这荒唐也不全是梨逍尘给自个儿准备了消遣的,更还是因着要做给那长安的人看,南关的守将不务正业,自然也就没人放在心上,这便给流君绯争取了些准备的时间。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等到了长安的时候,已是入冬的时节了。

    马车没直接进宫,反而越过宫城径直北上到了长安的最边缘。

    长安的最北没有城门阻隔,是处荒无人烟的断崖。

    崖上覆着皑白的雪。站在边上往下看,便是整个江山宏图。

    梨逍尘俯下身,笼了笼身旁少年的披风,指着脚下的长安城,“这边是我们将要守护的地方,玉儿你看,多么漂亮。”

    混着风,梨逍尘的声音很柔,柔的怀里的少年恍惚。

    “知道我为何允了带你来长安么?”

    少年点点头,手一伸,指着皇城旁的一处角落,轻声道,“知道。因为那里……是我家。”

    那皇城的一角,曾是个老郎中的家。那家坐诊的大夫,姓温,是全长安除了御医最好的郎中。

    文阳说,温大夫医术高绝,理应留在宫里效力的。温大夫进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曾有出宫置办胭脂水粉的宦官跟那里的街坊说,有几日陛下的饭食里出了些事儿,有个御医被拉过去以身试毒,这一试,就死了。

    之后那条街就走了水,除了温大夫的小儿子,整串胡同都无人逃出来。

    这孩子叫温软玉,才十五就如他这名字一般了,整个人都软软温温的,谦逊有礼。梨逍尘是在那日喝了酒在撞见他的,这孩子眉眼同温大夫有几分相似,柔和的模样直直叫人看了心疼。

    温大夫救过梨逍尘的一个人,那梨逍尘便还他一个后生安乐。

    雪地上有些凉,温软玉的小脸儿也白苍苍的,冷的冻人。梨逍尘搂住他,微笑道,“你和纤痕,都是我要护着的人,我不许你们的手染上血,你这仇恨,我替你报就好。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喜乐的活着。你爹没来得及给你的,我全都会补上。”

    马车经过街巷的时候,温软玉喊停了车,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看不出原样的废墟里,怔怔发呆。

    “这位有钱的公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猛不丁的,有个破烂的老人就拽住了温软玉的衣角,蓬头垢面的,脸上乌黑的褶子里隐隐还带着暗红的颜色。

    “二油爷爷?”温软玉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踉跄的退后,径直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梨逍尘摸摸他的头,“乖,先回车上,这里交给我。不要担心,他以后会活的很好。”

    温软玉没反抗,温顺的随着丫鬟上了马车,只余了荒芜废墟里一破败一耀眼的两条身影。

    梨逍尘背风而立,胡同里昏暗的光线映的那一身金绣白衣异常的华丽。她从袖里拿了锭金子出来,还有柄精致的小刀。

    “从来可怜之人皆有可恨之处,这刀可令你在长安之外的地方畅通无阻,一年之后玉儿将会封王,到时你功成名就,需将毕生财力划入他的旗下,因为你将来的一切都是玉儿今日给你的,这是知恩图报,若你能遵守,我便送你出城。否则你今日走不出这条街。”

    那人听了话,震惊的仰起脸,却见着梨逍尘的半张侧脸,直直的恍若神祇。竟想也没想,“我答应你!”

    二油是梨逍尘派人暗中送出成的,未曾让温软玉知道。用梨逍尘的话来说就是,“事实既定,多见面也无益,只不过徒增伤感罢了,”而她已将温软玉纳入羽翼之下,便不准他难过一丁点儿。

    这事儿往后温软玉也没问过梨逍尘,梨逍尘说什么他便温顺的听着,然后默默的做。乖巧的同人偶无甚差别,梨逍尘虽心疼,却也别无他法。

    进宫那天梨逍尘倒是没刻意的打扮,仍旧金绣白衣、漆黑的长发没梳发髻,直直披散在身后。但隔远了望去,仍活脱脱的芝兰玉树、灼灼风姿,高贵潇洒的气韵尽数流泻。

    惊艳了满殿的人。

    梨逍尘撩起裙摆作势下跪,却被身旁的侍女一把扶住,“尊上不可……!”

    皇朝帝王,江湖至尊。一个管束朝纲,一个统帅武林,即是天下最为尊贵的两人。梨逍尘的地位,不在皇帝之下。

    可梨逍尘跪了,跪的不卑不亢,雍容洒脱。

    “南关军师梨氏逍尘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侍女不甘,却也跪了下来。

    “零陵战火方消,正值建设之期,自然是百废待兴,将军为百姓操劳脱不开身,故梨逍尘此行便待将军前来面圣,望圣上赎罪。”

    皇帝抬手,声音古井无波的听不出喜悲,“想不到声名远播的南关军师竟是江湖至尊,至尊怜恤我朝百姓,实乃荣幸。来人,赐座!“

    梨逍尘身份尊贵,自然是大大方方的坐了。

    此后的事儿颇有些有趣,整个朝堂不像是朝堂,反倒成了文阳一人的戏台子。银脸红脸白皮子,皆是他一人自唱自和,百官除了应和,别无回应。

    傀儡皇帝自然是未说一句话,文阳立在龙椅旁,若有所思的扬了扬头,“梨军师,本相为何觉得你很是眼熟?”

    这话里的意思只得梨逍尘和文阳两人知道,而停在其他人的眼里却多了几分莫名的暧昧意味。文丞相素来爱逛青楼,梨逍尘生的美,怕是已要遭殃了。朝堂里的人,安逸久了,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殊不知,这至尊也是他们能碰得的?

    只道是这美煞的妙人儿定会遭了文相的毒手。一时间无人敢上前言论。

    梨逍尘却不恼,拿凝霜扇遮着唇笑了笑。这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眼波极尽风流,看呆了一干的人。

    “那是自然,在下曾住过这长安的凌音局,与丞相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凌音局,长安最妖娆的妓院。这话,尽是讽刺。

    偏碍着面子,文阳没发火,只一味铁青着脸将这折子戏演到了结束。

    人愈是富贵的地方,流言蜚语传的就愈是快。不消两日,零陵军师梨逍尘的荒唐行径已是闹得整个长安人尽皆知。

    梨逍尘也不解释,只管在凌音局住着,身旁有侍女小厮伺候着,还有个温柔的男宠紧随其后。梨逍尘这日子,自是逍遥到了极点。

    也令一干奸佞的朝臣恨的牙根痒痒。

    当年丰玄还未掌管半边禁军的时候,便是南关的一员守将,可那时动荡,浑身战功的丰玄自是一路升到了长安的安远将军,长安繁华地,看得见的只是他的荣耀,看不见的却是他背地里血腥箭雨的搏命。

    没了丰玄,又来一个梨逍尘。

    文阳这眼,又犀利了起来,丝丝分明的透着骨子阴狠。

    “呵,用在他身上的法子,我同样可以用在你身上!”晦暗里,文阳捏碎了手里的杯子,反身走进了密室,只留下一声砰然的惊响。

    自古便有天子将藩王的子女留在宫中做质子以打压藩王势力的事儿,所以令梨逍尘留下来的圣旨来的时候,她倒也没觉得意外。只大大方方的问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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