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女尊令-第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度呢?
明明知道,尽管床上的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是本质上他还是听不到啊。但是……还是忍不住,说给他听。
“现在的日子,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的……”
眯起的桃花眼中眸光晶莹剔透,流转着缓缓扫过未央俊美的脸。她顿了半晌,然后起身走到床边,搂着他的胸膛在床上躺了下来。
“慕容艳说你不能离开药物,所以我不放心把你从这里搬出去。……让我躺一会儿,可能喝多了,有点难受,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再光耀明艳的神话,也会有疲惫的时候。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药香,江画把头往未央的颈侧靠了靠,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后来的某一天,江画让人在主塔下边移栽了一大片梨树,枝桠稀稀疏疏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春秋来,夏雨雪,一年年春花秋落、冬雪飘摇。洛阳的气候愈发的好,风调雨顺的,换了新尊上的江湖愈发鼎盛,比起朝堂上诡谲莫测的权术算计,这里可谓是天堂。
再一年烟花三月的时候,那凋敝了好几年的梨树,就在侍女寻思着要不要告诉至尊,都砍了换上新的品种之前,竟奇异的都活了过来,在柔和的春风抚吹中,抽芯发芽。
四月,梨花灿烂盛开,怒绽的姿态连最妖娆的牡丹也逊色三分。暖暖的风拂过,带起大片花瓣纷纷扬扬,宛若一场温暖的雪,滴溜溜的落在人的鼻尖、发梢。
江画就靠在塔楼上的窗旁,带着怜爱的微笑看着塔下。
纷扬的梨花雨中,轻软云裳的少年在树下舞剑,少年的用左手握剑,衣袂卷挟着花瓣翩翩飞舞,随着一声清脆的龙吟,长剑挽出漂亮的剑花,剑气直直朝顶楼上而来。
江画宠溺的摇摇头,手探往旁边的茶几,摸起上头的凝霜扇,五指微翻敞开折扇,扇面朝那剑气轻轻一拂,便化去了凌锐的劲道。
一眨眼的功夫,下头已经没了练剑人的影子。片刻之后,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知道来人的身份,侍女并没有禀报,而是很自然的给他送上一杯温热的香茶。
“姑姑刚在是在走神么?”
清脆的声音响起。
泠玥长大了,已经快要弱冠的年纪,高挑的身段比江画要高了半个脑袋,原来精致的有些女气的脸褪去青涩,多了些成熟的线条,上头还带着几分同江画身上相似的优雅高贵。
去年的时候,四大护法中的一个出任务的时候不幸伤了脚脉,自请卸任,江画索性借这个机会把泠玥加了上去,凑齐了四大护法。
不过泠玥很争气,后来居上,剑术水平已经超越了其他三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护法之首。
“累不累?”江画起身走到少年的身前,拿起丝绢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怎么会呢,我现在很厉害哦,虽然还比不上姑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能够保护别人的。”
“恩,玥儿以后会比姑姑还要出色。”
泠玥却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赌气的道:“才不会,这世上,永远不会有超过姑姑的人存在,永远、不会!”
江画微笑的看着他,用无可奈何的动作摸了摸他的头发,心里涌过一丝欣慰。
泠玥不仅仅从崩溃中走出来了,聪明的他练会了用左手持剑,把以前会的所有右手剑法转换成左手,功力俨然已经超过了原先的水平。
尤其是这几年来,江画惊讶的发现,那份几乎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冷漠,不见了。泠玥经常会笑,笑起来的时候清俊精致的五官异常的柔和,比三月的桃花还要明媚灿烂。
泠玥有喜欢的人了,江画愈发的确定起来。虽然他一直不肯说,但她就是知道。
为此,她还在未央的床边戏谑:“玥儿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没准很快就会成亲,生一个漂亮的孩子。呵呵,你家那个小女孩,好像还没有摸过哪个男人的手吧。”
未央安静着不说话,她就当他是默认了。
“玥儿,你要是有了喜欢的人要告诉姑姑,姑姑会给你准备最丰厚的聘礼,咱们把人家姑娘风风光光的娶进来。”
泠玥总是微微粉红着脸,轻轻摇头。
“咦?没有?姑姑可不会相信哦,告诉姑姑,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还是低着头,摇头。
“太害羞了。姑姑当年可是整个风月场子里的大贵客啊,你怎么就一点都没学到呢?”揶揄够了,江画打个呵欠,最近塔中的事务实在多的不像话了些,她连睡觉的时间都缩短了一个多时辰。
“姑姑累了?我叫人去收拾床好不好?”
“不用了,恩……可能是没睡好,别担心。”微微活动了下发酸的肩膀,她忍不住感慨了句:“果真人老了,精力也接济不大上了。”
“不是!才不是,姑姑一直都那么年轻,根本没有变老。”泠玥几乎脱口而出,显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忙尴尬的别开视线,道:“姑姑太累了,回去睡会儿吧。”
江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要去看看你姑父,最近太忙,昨天都忘了过去,那个花心的男人,风流的很,说不定又背着我在梦里去逛青楼找姑娘了。”
“恩,好吧。”
虽说红颜枯骨的残毒早就清除干净好几年了,可未央的容貌还是如他先前的那般年轻俊美,一点都没变老。对于这番奇怪的现象,慕容艳也是没个准确的解释,只猜测着说可能是红颜枯骨和迷毒的药性同时留在体内,另外再加上先前花锦蝶给他吃的各种抑制毒性的药、给他灌输的各种真气,十几种不同的东西在他体内相互反应,最终产生了些人为无法预料的事,所以才会青春不变、沉睡不醒。
第127章 烽烟再起
侍女今天给未央换了一身玄色的锦袍,腰间束着锦绣的腰带,怕他睡的不舒服,所以从来没给他束过头发,墨色长发软软的散在枕上,衬得那张脸英挺俊美。复制网址访问
这身行头……江画掩唇笑了起来,倒是像极了当年在长安的时候,他俩一起相约逛凌音局时候穿的那身。
四皇子流未央,江山郡主雪江画,迷倒了当时多少的花魁名伶呢。
反正九重塔最不缺的就是钱,用多少都不心疼,并且慕容艳也很乐意帮她花钱。
于是慕容艳一边大肆浑金如土的在江湖上寻找良药医谱,一边把九重塔里那些江湖人千金难得一求的珍贵药草,当不要钱似的白萝卜用,熬成汤喂给他喝,所以尽管从不饮食,未央也并未消瘦多少。相反,皮肤除了有些略略的苍白之外,比他少年时期还要细腻上许多。
真气加上高手法的按摩,让他的身体丝毫没有萎缩,肌肉一如往昔那样优美匀称。
总之,未央根本就不像个在床上躺了四五年的病人,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侧身躺在床上,盯着他的脸嗤笑了半天,然后贴过去蜻蜓点水的在他唇上啄了两下,看着身下的人软软的根本没反抗的模样,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其实你这样乖巧,我更喜欢调戏了,万花宫的宫主躺在我的床上,任我轻薄,这种成就感,可是跟那些姑娘小倌儿玩没有的呵。”
“人家睡觉的时候都是头发长的快,我的宫主,你倒是怪胎,睫毛长的飞快。你要是醒了,我非得拿镜子给你看看,都比得上今年醉江山里那个标致的头牌了。”
“算了,我累死了,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先睡一觉,胳膊借我枕一下,明天让慕容艳亲自给你揉一天,不会疼的。”
俯身又在他唇上亲了两口,还玩味的用舌尖舔了舔他的牙齿,饶有趣味的笑了笑。然后才拉过他垂在身侧的胳膊,侧身躺了下来。
睡了不过两三个时辰,江画就被进来的侍女叫醒了。
“尊上?”
“什么事?”尽管被人打搅了好睡有些郁闷,江画还是起身把未央的胳膊摆回原来的位置,起身下床。
“二宫主来信,说长乐门有了新的消息,让尊上务必亲眼过过目一边。”侍女在这儿伺候了四年了,深得慕容艳信任,所以才能自由出入这间看守十分严密的病房。
作为药塔的大侍女长,她一直不大明白,明明尊上是那种一手遮天的神一样的人物,为何却独独对这个活死人情有独钟。即便那个男人长得很好看,地位也是一宫之主,但毕竟是个没有意识的“死人”啊。
虽然尊上是个很温和的人,但是身为教养极好的侍女长,她深刻明白自己的义务,有些事,不该问的就不要多嘴。
如此,在面对尊上和男人亲密暧昧的动作时,她从不抬头。
因为江画的吩咐,这几年九重塔和万花宫的来往颇多,所有人都知道尊上和万花宫的二宫主花嫆关系密切,所以但凡万花宫来的信使,都会受到很礼貌的接待。
自从万花宫唯一的男人宫主常住九重塔之后,万花宫就成了彻底的女人国,里头彻头彻尾的都是女人。
这件事听手下弟子们议论起来的时候,江画还在心里好笑的嘀咕了两声,心道,那可不一定呢。宫院深处,有个上了年纪的男子,始终活在不见天日的背光小屋里,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
她想她是感激花锦蝶的,要不是他,她恐怕就不会如现在这样跟未央在一起,享受这甜蜜的幸福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使者如万花宫寻常的弟子一样,穿着七彩的劲装,上头垂着轻软丝绦,既干练又妩媚。
“尊上,二宫主言这封信务必请您亲自过目。”
拆开信封,大致看完了一遍,江画一贯从容的脸上略微带了些严肃,问道:“你们二宫主呢?现下可在宫中?”
“回尊上,二宫主已于前日出发前往金陵,并不在宫里。”
“恩。”
送了信使离开,江画坐在帘后的软榻上,细细思索这件事。
长乐门其实并非这两年才崛起的,而是先前就已经有了不少分散的势力,只不过没搁在明面儿上来,做事也没那么嚣张,各个门派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根本用不着九重塔出手。
当然,除了多年前碧水青茗阁唐家的那桩案子。可那件事,因为身份掩藏的极好,所以在事后的调查中并未发现行凶人的来历,成了悬案,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也正是因为证据不足,所以江画尽管已经确定是他们做的,也无法向江湖下达正式的通缉令,剿杀他们。
但近些年,他们一改往日低调掩藏身份的做事风格,高调起来。起先还只是高调,大多的江湖人都以为那不过是个发展的比较快的普通门派罢了,岂料自今年春天以来,他们竟大肆攻击其他的门派。
所到之处烧杀掳掠,连妇孺孩子都不放过,残忍的程度比起修罗也毫不逊色。
于是所有名门正派写了封请纳书,请至尊替天行道,铲除了这邪佞的门派。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长乐门势力分散,虽然总舵就在金陵一带,但并未听说他们的门主或者其他权利人物出现在那里过,所谓的总舵,也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空架子。
这次得知长乐门主现身金陵总舵的消息,倒是分外合了武林正道的心意。
江画用手把玩着凝霜扇,随意的伸出手向身旁侍女吩咐:“让四大护法通知各大门派,去金陵吧。”
“尊上可要同去观战?”侍女轻声询问。
“不。”江画直起身,缓缓敞开的扇面折射出琉璃般光华,艳丽的唇片开阖:“这一战,我亲自来打。”
至尊加四大护法,这阵势可谓惊世骇俗了,即便是当年几乎掀翻了整个江湖的水月之战,水月教主都打到了九重塔的地盘上,出来应战的也不过是四位护法和几个长老。此番江画的决定,不免得令整个九重塔上纷纷猜测了起来。
可出发之前,忽然得到消息,四大护法之首泠玥突然负伤于床,不能随行了。
撇下已经整好行装的弟子,风风火火赶往护法寝殿的时候,屋内浓烈的药草味只冲人心肺。
泠玥阖着眼躺在床上,慕容艳坐在桌旁低头在纸上写东西。见江画匆忙的脚步,微微诧异了一下,像是没能料到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她还能抽出时间过来。
江画微微抬手免了他的礼,径直走到泠玥的床边,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艳已经写完了药房,交给侍女出去煎药,然后抬起头来,回应道:“是弱水。”
“伤了哪儿?”自知现在不是难过悲伤的时候,江画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挑着最重要的问:“多久能痊愈?”
气氛忽然间就沉默了下来。
下一秒,江画一把就掀开了泠玥身上的锦被,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原本应是白玉般无暇的身子上斑斑驳驳全是弱水腐蚀后的灼伤,就像是被烙铁刚刚灼烧后的时候一样,肌理中还不断有混合着黄水的血丝淌出,先前上好的药被冲刷下来一大部分,在床单污的肮脏一片。
从腰腹以下,几乎无一块完整的好肉。
江画觉得自己脸说话都呼吸不畅了,僵硬的看着这一幕惨不忍睹的景象,呆呆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艳叹口气,摇了摇头:“我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昏睡不醒了。”
冰冷的视线扫视一圈,周围的侍女全都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半晌,终于有个人站了出来,低声道:“我们、也都不知道,大家都在当值,忽然就见玥护法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动了。”
侍女说着,眼中也流露出惊惧的神色,想起护法刚进来的那瞬,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模样,根本是一丝活气也没有了。可这些她不敢跟江画说,尊上疼爱玥护法是出了名的,如今护法伤成这个样子,尊上心疼的模样真是让人不忍心说出口。
“不过幸亏没有伤及内脏和筋脉,只是严重了些的皮肉伤,想来受伤的时候泠护法应该是用了功力抵挡的,只需要调养些日子,加以生肌治疗,应当不会留疤。”
慕容艳的话稍稍让人放了下心。
这时床上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江画忙低下头去,凑在泠玥的唇边,认真的听他唇边吐出来的微弱声音。
听了半晌,才明白他念的是一个人名。
“……小燕……小、燕……燕儿……”
“对不起……对不起……”
小燕,对不起。
原来是梦呓。
就是那个被泠玥总是极力掩饰的女孩儿么?那个被他珍藏起来的女孩,他心爱的人?
门外传来护法焦灼的声音,怕是金陵那边又来了人催。再也拖不下去了,江画低身给泠玥盖好被子,然后又用手摸了摸他完好的脸颊,轻柔道:“姑姑要先离开会儿,不过别害怕,慕容艳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乖乖地,等我回来。”
俯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然后再也不看一眼,狠心大步离开。
人马还未出城门,身后就隐隐传来嘶喊叫停的声音。
“停车。”江画唤了一声,挑开马车的纱帘,回头便看见城里方向快马加鞭的奔过来一人。住了马,那人从马上跳下来,捂着心脏大口喘气。
第128章 长乐灯楼
“大神医,你这是做什么?”江画没好气的看着他,自己这可是出去打仗的,又不是游山玩水,他还真当是自己确实不务正业,大军出发,是他能想叫停就停的么?
慕容艳扶着马车柱子,终于捋顺了些气儿:“我回药塔给玥护法取药,然后发现、发现锦蝶宫主的手动了。动了,他动了!”
宛如霹雳突袭,江画浑身的血液几乎就在刹那间凝滞了!
“我想,我找到让他苏醒的方法了!”几乎也是沉浸在不可自拔的欣喜之中,慕容艳一下子也忘了尊卑之礼,一把按住江画的肩膀,忍不住使劲,力道大的几乎要把指甲掐进她的肉里:“宫主,哦不,是未王爷!王爷,我找到救王爷的办法了。”
原来不是他逾矩,而是这样的消息,足够他在任何地方拦下她江湖至尊梨逍尘的马车。
只恨不得立马用轻功飞回九重塔,但是她强大的理智告诉她,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那个在金陵身陷囹圄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他一手抚养教导长大的孩子,是花嫆。
如果花嫆出事,于江画来说,基本就是等同于活生生看着泠玥被人凌迟一样。而自己,不愿意再看见未央的任何一个忧伤难过的表情。
坐在行驶的马车里,江画以手抚着心口,胸腔里的那股狂喜根本无法抑制,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二十年生离,五年昏睡。熬过了这许多年,终于能团聚了……
她挑开窗帘,回首望向渐行渐远的城门,雪白的脸上缓缓漾出温柔的笑容。
未央、未央……一定,请等我回来。
我会带着你的嫆儿一起回来,连同我的泠玥,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四月的风袅袅柔柔,像一只轻缓的手抚摸过身体,扬起落花满天、水波烟绿。
……
金陵秦淮河岸的灯最璀璨,一眼望去的红楼雕梁,坠下明媚的醉人长幡。白月当空,河上花灯若上千烟火铺水,轻雾横纱。
这是销金窟、亦是温柔乡。
有谁能想得到,长乐宫的坐址就落于那无数**乡之中,一座挂了彩蝶戏花灯笼的彩楼。
赶来相助的江湖豪杰绕着河畔密密排了几层,隔着袅袅绕绕的河面,对岸的长乐宫前亦站满了立场相对的人。
两岸人潮涌动,却静谧的出奇。
决战总是要有开端和**的。对面的人一声令下,两方刹那间潮涌如雷,相互龇目跃上横跨河面的石桥,刀剑相加,哀嚎顿起。
第一波的小战很快便近了尾声,仿佛两边交锋的人都不是人,而是廉价的蝼蚁,眨眼就被践踏的血肉模糊。没有人动容。
即便是正义如名门正派,也仅是别开了眼,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对岸的人。
这样的牺牲,没有意义,却无法避免,是所有厮杀战争中必不可少的开场白。没有人愿意将精英的弟子一开始就用上、同这些蛮力拼搏。正派的掌控者们改变不了,所以只能静静的看着。
周围的厮杀人群已经换了一批,也不是换了一批,而是在那一批都死的几近完全的时候,又补上了另外的一波。
这些人显然是经过了良好训练的高手,他们几乎不用经过那被血染得通红的石桥,踩着河岸上飘着的无数花灯,姿态潇洒的跃至对岸。
对面的人面不改色,只姿态从容的纷纷退去。正派的人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只当是对方已经怯懦认输,喜不自禁的在半空中跳跃着,往对岸璀璨的花楼中飞掠。
可当他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想转身而退,却已是为时过晚,死亡的恐惧从天而降,密不透风的将整个秦淮河笼罩。
长乐宫的弟子人手一只箭弩,排列整齐的立在河岸之后。箭弩比死神更可怕,呼啸着刺破空气射向空中跳跃的人。
手握长剑的高手还没碰到对面的土地,就已经身体被穿透,如坠落的蝴蝶一样笔直下落,重重的砸进银波荡漾的河面,水花四溅。
飞开的血雾升腾而起,像极了一层细密的网,将所有人禁锢在其中。不能呼吸,不能反抗,只能束手无策等死神降临。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一个年轻的嵩山弟子顽强的穿过了箭弩织成的死神网,落在隔岸的画舫上,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欢呼,一柄幽冷的长剑悄无声息的推送过来,一下便捅穿了他的心窝。
瞪大的眼睛盛满了不可置信,然后软软倒下去,砸在船舷上,随之一翻就滚进了幽黑的河水。
不是武林正道门太过软弱,而是长乐宫太过残忍。竟用这般惨烈的方式进行屠杀,这样的方法,他们做不来。
可一时的软弱和不忍,使得自己心爱的弟子葬尸冰冷河中,门派支离破碎。
这不是江湖门派的厮杀,而是同边疆那些沙场上的战争一般,毫无人性的、蜂拥屠杀。长乐宫的宫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养出这样一群魔鬼样的弟子,做出这等惨无人道的事?!
**落水的声音如魔音灌耳,狠狠戳刺岸上的人。血水染就的河水在花灯的光晕下呈现出妖冶的花,开满秦淮河。
猩浓的血腥味,甚至没有人愿意主动去呼吸。
哀嚎声、嘶喊声、武器碰撞声,还有箭弩的空气划破声,交杂错乱,响彻夜空。
弩箭骤停的时候,几乎是所有的长乐门弟子齐齐提起真气,踩着河上染着血水的花灯,穿达彼岸。
所有的人,包括各个门派的掌门人,都加入了混战。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仿佛连空气都被它划成一块块的,支离破碎。
河畔的密密红楼画栋姹紫嫣红,华灯耀着这一片失了人性的地狱,仿佛诉说罪孽的残忍冰冷。
武器打废了,便以肉掌相搏。但更多的是断手断脚四肢不全的人,他们趴在地上或者挂在对方的身上,用牙齿狠命的撕咬。满身的血,满嘴的血。
那一瞬,竟让人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不是武林门派血战,而是遥远年代的野兽厮杀。没有人性的屠杀,生命如此卑微,鲜活与凋亡不过转瞬的距离。
很久之后,有那晚打金陵路过的人说,冲天的红艳将整个天空染成了红色,不像火焰,却似喷涌而出的血雾。
有长乐门的弟子守在河岸十里之外,将所有非江湖中人拦在外头。外面依旧灯火旖旎,可里头已然成了另外一番天地。
某座楼阁的顶上,飘着浓郁熏香的房间里,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下头惨烈的地狱,搭在窗棂上的手控制不住的痉挛。
屋里的屏风后飘出幽幽的声音——
“如果你打算跳下去,那不止这秦淮河岸,整个金陵甚至江湖,都将替你荒唐的举止陪葬。”
窗边的人转过身,忽然声嘶力竭的大喊:“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他们当中……也有你的弟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呕!”
殷红的液体从苍白的唇里涌出,蜿蜒淌在墨蓝的衣裳上,洇出斑斑暗色痕迹。
屏风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轻轻的笑着:“你是叫花嫆吧,这名字,倒是取的甚好。花嫆,我的女儿,过来啊。”
“若我靠近你,一定会杀了你!”
“为什么呢?”那人不明白的问,微微躬身的影子投在雪白的屏风上,似乎在思考。“我毁了我厌恶的,顺便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这样不好么?我的女儿,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你这个疯子!疯子!!”
他侧着头,倾听楼外的声音。
屏风上的影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道:“你听外面的声音,多么美妙。比起昏暗无声的囚房,简直就是天籁。那个风光了几十年的人,终于可以彻底击毁她了。”
摧毁她的人生,摧毁她的天下,摧毁她一直坚持的信仰。这样美妙的结局,还差最后一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呢。嘘……别闹,你听听外面的声音。”
花嫆愣了愣,突然发疯了似的扑到窗边,等她终于瞪大了双眼看清下面的时候,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厮战已经结束了,对岸的河边上没有一个人还站着,残肢断臂堆积如山。
死了,都死了。
腥稠的液体从地上淌进河里,偌大的和面上唯独那些被染的斑斑驳驳的花灯还漂浮着,随波逐流。
空气的味道让人觉得哪怕是立即窒息,也不愿意多呼吸一口。
四周灯火依旧阑珊。彩蝶戏花灯笼随风摇曳,明媚的光温柔的将这一片污秽覆盖。
唯一还活着的,只有下头缓缓从楼中走出来的三个领头人。他们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冷眼旁观。
“啪啪啪”清脆的拍手声响起,屏风后面的人终于站起来,走到窗边。“开场戏已经结束了,都回来吧。”
不消片刻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三个头领人已经齐齐跪在那人脚边,身旁还坐着一个端坐轮椅的少年。
黑红的液体顺着他们的衣摆往下流,沾的华贵地摊上一片片污秽。
第129章 雁儿玥儿
“起来吧。”
“谢门主。”
有那么一瞬,花嫆只觉得天昏地暗,几乎凝滞的脑子全然失去了思索的能力,靠在墙上的身体不住地打晃,却其中坚持着不肯倒下。
她呆呆看着这四个人的脸,喃喃道:“为什么……你们究竟……为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
传说长乐门主有个神奇的能力,能让受到他真气恩赐的人体质大变,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受多重的伤,都感觉不到痛苦。
长乐门主曾言,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让你身处无间地狱,而是那种绝对的孤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把神智抨击的支离破碎,意识最终消失。
那是比无间地狱还可怕十万分的折磨。他道:“我最见不得的,就是圆满的事物,看到这些,我会毫不留情的把它摧毁。不是那种雷厉风行的,而是缓慢的,一点一点,从骨子里头彻底蚕食。”
长乐门主不想要当武林之主,他想毁掉整个江湖,因为这一片天地和平美好的令人嫉妒。那个将江湖治理的这么好的人,最是可恨。
因此,他要从从内到外的,将这个人和她的江湖,一起摧毁。
没有人知道各条通往秦淮河的路是怎么封的,江湖人只能进不能出,而非江湖中人一旦出去了,就不可能再靠近它十里之内。
无法出去,又时常爆发厮战,每一场的结果都是几欲全部的屠杀。
江画赶到金陵的时候,各大门派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多少江湖老人泪眼婆娑的跪在她面前,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
花嫆被封了内力强按在楼阁上,眼睁睁的看下面哀嚎遍野,血染长河。
所以当江画衣袂翻卷从天而降落于花灯之上,抑制不住的眼泪滑下她的脸庞。
神话传说一般的武林至尊,只轻轻一挥手,冲将过去的长乐门弟子纷纷挺住,然后都惊恐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不过眨眼间,胜负已然反转。
“杀了长乐门主!”
看见胜势倾向于己身,不知哪个门派的第一爆发出这样的大喝。
“杀了长乐门主!”
“杀长乐门主!”
蜂拥而上的武林豪杰们冲上去,将陷在梦幻般色的花楼团团围住。
彩蝶戏花灯笼耀出他们悲愤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