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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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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抱付玉潇的是江画,而未央靠在一旁的软榻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也不知江画伸手进去偷偷摸摸的做了些什么,竟惹得付玉潇惊叫了起来,一双凤眼泫然欲泣的模样分外招人怜爱。

    “太荒唐了,未王爷到底给你吃了什么?”

    揉揉发疼的脑袋,江画抱着怀里软绵绵的人叹气。

    “郡主……嗯……好……”付玉潇脸红的点了点头,可吐出来的竟全成了爱昧无比的**声。

    “好什么好,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付玉潇全身发烫,窝在江画胸前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还真是……”

    江画索性不再多做废话,咬咬牙一把扯下了床边的帘子……

    旖旎的燃香灼了两只后,帐帘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未央掀开了纱幔,笑道,“可是发泄够了?”

    “这身体虽然很精致,但是太脏,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让未王爷刮目相看的。”江画嗤笑一声,随即扯了棉被盖住了床上还赤|裸着的人。

    “郡主,你好没良心!”

    “什么?”

    未央扁扁嘴,状似极委屈的摸摸鼻子,“亏我还怕你心里头不舒坦,挥金如土的包下他给你发泄,让你能好过些,谁知道你人都玩了,却还不领情,真是可怜我……”

    “我谢谢你啊!”江画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只不过我这人忒的善良,实在不忍心看这美人胚子被你那下三滥的玩意儿给折腾死,好心替他解了,托你的福,我险些就要为救人英勇**给一个小|倌儿了!”

    末了,江画还很善解人意的扯了未央头上的一根簪子,搁在付玉潇的枕边,“以后若是被人欺辱了或是碰上别的什么事了,就拿着这个去找未王爷,王爷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定然会祝你一臂之力的。”

    “梨江山你真是个烂好人。可惜你的柔情都用的地方都不大妥当,除了风尘里的人就是仇人。”未央叹口气,自顾自的在桌旁倒了一杯酒来喝。几杯酒下肚,不多时便有了几分醉意,他一把就勾住江画的下巴,挑眉笑道,“七皇弟、步洛洛、付玉潇,郡主好生滥情,疼的几个人除了妓|女就是小|倌儿,唯一的一个七皇弟还是你半个仇人的儿子,他爹可是皇帝,杀了你娘的人。”

    未央翩翩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俊俏的容貌反倒露出几分妖冶的味道,“你说这大千世界,万万的人,为何你的眼里偏偏只有他们?”

    那天未央迷迷糊糊的,江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也没记全,唯一还算比较清晰的就是问他的那句话。江画问他,“若我天性放荡,也并非贞洁烈女,你还欢喜不欢喜我?”

    未央撑着桌子,眯眼笑道,“江山,我就爱你这份儿恣意妄为,你要真是个大家闺秀,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你记住今晚说过的话。”

    “……已刻骨铭心……”

    其实册立太子的诏书就在江画的手里,上头已经盖好了鲜红的玺印,只不过比较特殊的是,在撰写太子名讳的那处地方并无任何文字,明黄黄的一片空白。

    流君绯搬进沧云阁的前一天,江画再天子寝宫里以皇室百余人性命做要挟,逼流君绯写下了这册立太子的空白文书。现在,只要江画轻轻在上面填上一个人的名字,即是定下了皇朝江山的下一任帝王。

    朝纲命运,如今皆在江画一念之间。

    可江画握着笔,却迟迟没有动手。

    末了,她干脆扔了毛笔,将诏书往怀里一塞就策马去往了落音山的方向。

    很久没来这里了。落音寺的香火还是那么萧条,后山的小路依旧没人走过,落音寺的凤凰竹林日复一日越来越清脆。江画顺着墙往里走,随着与小屋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里的那股梨花香味也越来越清晰。

    江画轻轻一抬手,半掩的门就开了,里头正在浅睡的人睁开眼睛,望着她的目光里先是惊诧然后变为惊喜到最后的归于平静。

    “容儿,我回来了。”

    离开长安的时候,江画曾说,“等到我好透了这一身的伤,就会回来。”可如今,她从南方回来了,却不是因为好透了伤,反倒是痛如骨髓,含恨而来。

    “恩。”流容淡淡的应着,他的脸上永远都挂着最最温暖的微笑,仿佛春日的阳光一般,能将世上所有的冰冷都融化。江画一直都觉得,流容不是个该出现在凡尘中的人,他应该不食人间烟火,生活在最干净纯洁的天上。

    有那么一瞬间,江画忽然很怕,怕流容看透自己装着仇恨回来的内心,怕被他看见自己的黑暗面。

    流容跑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江画,“终于……肯回来了么?”很多很多个夜晚,流容躺在床上无法入眠的时候就会想,那个能解透自己的人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她心里的伤痛,有没有好。想着想着就会睡着了,梦里有个温暖的怀抱,可醒来之后缭绕在身边的还是冷冷清清的空气。

    这一切孤单寂寞的可怕。习惯了她十年如一日的陪伴,等到不在了才发现,原来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这么难熬。

    流容是害怕爱情的,因为他母妃爱了父皇十年,爱惨了这个皇帝,到最后她可怜的母妃并没有得到多少荣华富贵,相反却是在冰寒的冷宫中死去的,死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

    而传言说,那母仪天下的未皇后,一辈子除了荣华富贵,也是什么都没得到。

    情爱是这么惨烈至极的东西,尤其是对于皇家的人来说,总是让流容感到透骨的恐惧。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对江画的这种依恋,他说不出是什么感情。

    前两天,一直由皇帝直接调动,十几年来一直隐在暗处保护他的影卫不见了。他便知道是皇宫里出了大事,有从山下回来的落音寺小和尚说,江山郡主回来了,还做了皇朝的武状元,圣上去了沧云阁,再也没出来。

    小和尚还说,原来江山郡主不是雪王爷亲生的,她的本名,其实是姓梨的。

    恍若云开月明。流容应该是恨江画的,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心口就疼痛的厉害。

    存着一丝侥幸,流容轻轻问,“郡主,你的伤都好了么?”

    夜里的风吹进来有些凉,流容的身体微微发抖,于是江画抱着他腰的胳膊又紧了紧,“容儿,你究竟在怕什么?”

    流容闭上眼,毫不隐瞒,“我怕自己对郡主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是什么样的感情?”

    “男女之情。”

    江画怔了怔,忽然笑了,“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若我当真无爱无情也就罢了,可一旦生了情意,会爱上谁,未央还是你?但是后来我就想通了,不管是不是爱情,只要当下快乐就好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嗯。”流容垂下头,不知是不是同意这番话。

    江画很喜欢流容身上那股子天生的梨香,有种超然物外的恬淡味道,能安神宁心。流容的锁骨末端有枚妃红色的梨花胎记,趁着雪白的肌肤总是能轻易勾起江画的恶劣情绪。

    可每一次轻薄总是浅尝辄止,在欲|望将要深入的那一刹那生生停下。流容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踏出落音山,所以郡主要是不开心了,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不会反抗,更不会说,外界的人都不会知道。郡主,在我这里你用不着隐忍。”

    善良又温柔的流容,却总是让江画心疼的想哭。

    未央和流容,注定她要负一个。如果可能,她真希望流容可以想一个普通的皇子一样,对她对流君绯做出的大逆不道之事痛骂鄙夷,不要这么纯净,也不要这么善良。

    这样干净的流容,让她充满了罪恶感。

    礼部尚书大人亲自送来的新请帖,送到了雪王府上。这是张婚帖,三皇子流无心和白篆郡主的。

    画中仙的小楼上,江画两个指头捏着一张请帖的角,那上面写着的两个名字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碍眼。

    宫蓝觉得自家主子的脸色很不善,于是捧着自个儿的小心肝儿就开始打哆嗦,“郡主看着不舒坦的话,奴婢去把它丢了可好?”

    

 第四十六章 弑君

    跟江山郡主有婚约的三皇子要成亲了,新娘却不是婚约上的人。这事儿,让雪王府颜面扫地。

    雪王爷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飞到皇宫去把流无心揪出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作为当事人被遗弃的未婚妻,江画不紧没被安慰,还得反过来去哄雪王府的二老。

    好不容易平息了雪王爷夫妇的怒火,江画一回到画中仙就让人研墨,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休书,然后在下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墨晾干了,宫蓝瞅着上头的内容目瞪口呆,“郡主……这、这……”

    “流无心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谁说世上只能休妻?我梨江画偏就要先休了他!”其实赌气归赌气,江画心里头还是希望这婚约能解除的,而流无心演的这一出,不过是正好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罢了?

    只是流无心,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竟雪王府颜面扫地。这番辱没,你需得付出些代价才行!

    流无心的婚礼办的很盛大,没在皇宫里,反而挑了长安城外的一处山庄。九月初,花草疯长的季节,连空气里漂浮着的花香也带着些烦闷的意味。

    江山郡主的马车姗姗来迟,正巧赶上了酒宴的最酣处。

    江画一袭金绣的白色长袍,即便走在人群里也格外扎眼。白篆穿着凤冠霞帔,一张脸被妆容点缀的艳丽非常。见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有些诧异的往门口看去,只见江画摇着折扇就踏了进来。

    白篆命人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江画跟前,笑道,“姐姐,虽然我进门比你早,但终归你才是正室,所以这杯酒,理应是我敬姐姐的。日后姐姐母仪天下了,可要多多照顾着些妹妹呢!”

    这番话,端的是赤|裸裸的大逆不道。可在座宾客皆没有出声的,流无心如今已是无冕之王,登基为帝指日可待,自然不会有人傻到去挑未来皇帝的话刺儿。

    流无心也看到了江画,面对两人的身份却并没有显得很尴尬,相反,异乎寻常的热络。

    “三皇子,我是来送贺礼给你俩的。”江画用扇遮唇,很是风流的一笑。

    “郡主肯来,就是对我们最好的礼了,怎么好在收下呢?”

    江画笑着摇摇头,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过一个缠着大红丝带的卷轴,递给流无心。“我想这份大礼,白郡主当是欢喜的紧的。”

    流无心疑惑的打开卷轴,赫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纸休书,江山郡主休掉未婚夫三皇子的休书!

    流无心傻了,白篆傻了,满堂宾客也傻了。皆目瞪口呆的看看休书,在看看江画,整个喜宴陷入一片沉寂。

    未婚的休书不比已婚的正式,若是两方已经成亲,则休书需得男女两方都签字才算和离成功,但若男女尚未完婚,则一方写下和离书便能即刻和离,从此没半点干系。

    “三皇子,这是你先对雪家不住,我只是保全了雪家的声誉,既然你喜欢白郡主,那就干脆大大方方的娶作正房作夫人好了!”

    跟流无心说完,江画转头看着白篆,笑道,“白郡主可别叫我姐姐,本郡担待不起。对了,郡主对我这份大礼,可还满意么?三皇子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了,我不跟你抢。”

    说完江画抬脚就要离开,蹭过流无心耳畔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大局未定,三皇子可莫要太过着急,小心祸从口出哦。”

    待流无心反应过来,江画早已经上了马车,走远了。

    回了雪王府,雪王爷生怕自个儿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一见着江画回来就凑了上去。

    “怎么样?乖女儿你还好吧!”

    “婚约解除了。”

    “啥?”雪王爷先是一怔,后哀嚎出声,“可惜了一个金龟婿啊,你要是嫁给了他,没准以后就是皇后娘娘了,哎呦我这心脏嗳……!”

    江画只觉嘴角抽搐,“爹啊,你也觉得流无心能当皇帝?”

    “难道不是么?”雪若风翻个白眼。

    江画想了想,很认真的道,“可是我觉得未央更合适啊,流无心那小子既然能背着我勾搭上旁人,那保不准什么时候也能把整个天下给卖了。比起流无心,未央兼职就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好吧。”

    “话是这么说,可圣上不是都已经把大权给了三皇子了,这不摆明了将来立太子就是三皇子嘛,你还能左右圣上的想法不成?”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啦,好了好了爹我累了,先回去睡没事别叫我啊!”

    无视雪王爷声嘶力竭的叫唤,江画摆摆手踏着轻功扬长而去。

    抱着猫儿窝在床上,江画愣愣的看着摊在一边的空白诏书出神。皇室的人果真善变,前些日子还对自己谈情说爱的人转眼就娶了别的女人,等到厌倦了的时候,就再娶一个,兜兜转转的,枕边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他们的真心,从没付出过。

    江画不过是流无心没追到手的其中一个罢了。

    画中仙的帘幔拉着,外头明媚的阳光只有丝丝缕缕的透进来,照在拢着床榻的纱幔上,宛如走马灯的光晕,明明灭灭的。

    梦境迷离间,梨逍尘的记忆又不断的在江画的脑子里涌现出来。恣意宫、梨王府、玄天崖……一幕幕悲欢离合抓的人透不过气。

    江画想,如果她替梨逍尘把这口气讨回来的话,可能就会好过很多了。

    但讨回这口气,谈何容易。阻在她面前的,是整个皇室,还有是非善恶。就如一口血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能活生生的把人逼疯。

    “皇室欠我的,我都要讨回来。”江画搂着猫儿,轻轻吐出这句话,然后就睡了过去。

    册封太子的诏书迟迟没有下来,流无心仍旧代着整个朝廷的政务,文武百官看流无心的眼神一日日的开始发生了变化,变得就如同看皇帝一样。

    江画在那册立太子的诏书上填了一个名字,不是流无心。

    流君绯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江画有些想笑,指尖拂过一块块木牌,上头的灰尘昭示着这里显然已经很多年没有打扫过了。

    这些木牌放在沧云阁里已经很久了,每一块上都刻着一个人的名字。苏真、白杨、东方墨、温软玉、纤痕、丰玄……每张牌子的背后都有一个痛入骨髓的故事。手心最后停在那块刻着“梨逍尘”的牌子上,上下抚摸着。

    这是江画第一次来沧云阁,厚重木门推开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响声。刺目的光线透进来,能清楚的看见空气里飘荡着的灰尘,旋转跳跃着,不肯落下。

    流君绯站在她的身后出声,“斯人已逝,你现在还想要什么?”

    “我要为梨逍尘讨回这口气。”

    “怎么讨?就是毁了这承平盛世么?这繁华江山不仅是我流家的,里头还有她的心血,你忍心么?”

    “从今往后,这天下不再姓流了。”江画嘲讽的笑笑,从袖里掏出那张册立太子的诏书,展开,摊在流君绯的面前。

    “……原来你选了他,我相信他会是个好皇帝。”流君绯并不意外,反而舒心的笑了笑。

    “流君绯你够了!”强大的真气突然从江画的身体里用汹涌而出,带起衣袂翻飞,纱幔纷扬!刹那间,江画只觉胸口里腥气翻涌,几乎就要冲了出来。她一个箭步上前捏住流君绯的脖子,“如果不是你梨逍尘怎么会惨死,甚至连个有名分的墓碑都不给她?都到现在了你还是半分愧疚之心都没有么?!我真是瞎了眼还让你来陪伴她,我早就应该杀了你的!”

    “流君绯,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错?!”

    流君绯惨白着脸,闭上眼,“情这东西本就伤人,朕没错……”

    胸口的血气再也压抑不住,猛的从嘴里涌出来,江画用力收紧手心。

    “流君绯,你这畜生!你给我说你错了!”

    “……呵呵……”

    “……”

    直到流君绯断气,江画都没能听到他说一句忏悔的话。迎着阳光,她摊开手,看着这双手上细腻的肌理,眼里莫名的一片干涩。

    流君绯,这被天下百姓称之为明君的人,爱惨了梨逍尘,也害惨了梨逍尘,兜兜转转,其实他才是这场伤痛刻骨的情债的幕后真凶。现在就这么死了,到死也不承认自己在“情”这一字上犯下的罪。

    凶手死了,梨逍尘的气永远都讨不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梨逍尘死了,可害她的人却能问心无愧的活了这么些年?为什么梨逍尘要看过世上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为什么她要继承梨逍尘的一切?!

    梨逍尘你的记忆太痛苦,能把人生生折磨至死!

    江画踉踉跄跄的退出沧云阁,不知从哪里拽了一匹马就开始狂奔,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奔到落音山的。

    “容儿!”江画一把抱住流容,接着竟然开始大口呕血,一边呕还一边模糊不清的说着,“我心好痛……你抱抱我抱抱我……抱抱我……”

    

 第四十七章 以江山换

    江画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世外桃源,那里头没有烦恼和伤害,也没什么谁欠谁的情债,有座小木屋,住着一个白衣裳的女子,还有一个少年。

    梦里的阳光很暖,很真实。

    花也很香,青山绿水,春回大地。

    梦里的梨江画,幸福的让人嫉妒。

    天子驾崩,举国素缟。江画站在画中仙的院子里,如同失了神的布娃娃,怔怔看着天。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江画捂着脸跌倒在地上。雪若风的胸口剧烈起伏,“我养了二十年,就养出了这样一个畜生!弑君……你好、你好……!”

    “天下有个明君不易,你却……你究竟将天下苍生置于何处?梨逍尘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肖女?”

    “弑君罔上,是要千刀万剐的罪,我该怎么救你……”

    江画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都成了重影,一晃一晃歪歪扭扭的,仿佛一个不慎这世界就会倾塌一般。她呆了半晌,突然吃吃笑了起来,“那昏君,对天下人仁慈,却唯独不放过梨逍尘,他是罪有应得!”

    “你还说!”雪若风气急,竟抽出旁边的鞭子就便江画抡过去!鞭风迅疾,抽在人身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若非太子将你同雪家撇清关系,只怕整个雪王府都要给你这畜生陪葬了!你死了好说,我有什么颜面去见你娘?!”

    江画在地上滚,眼皮沉重的已经睁不开了。“那就杀了我啊,有两个人的记忆,看透了爱恨嗔痴根本是生不如死,我早就不想活了!”

    “梨家女儿该以天下为己任,你却……!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

    “王爷!”有人冲出来扑在江画的身上,用身体替她挡住了挥来的鞭子。江画用力睁开眼,却怎么都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未王爷,这是本王的家事,请你让开!”

    “够了!”未央一把甩开了鞭梢,望向雪若风的眼神锐利无比,“江山郡主的罪自有大理寺来定夺,不劳王爷动用私刑!”

    江画身上的白衣已经湿透了,斑斑驳驳的遍布血水和污泥。未央扯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抱在胸前。身后有随身的侍卫掏出令牌递到雪若风的面前。

    “这是太子殿下的缉捕令,罪臣梨江画在大理寺正式收押之前,由未王府暂为看管。”

    “这是太子殿下的缉捕令,罪臣梨江画在大理寺正式收押之前,由未央府暂为看管。”

    ……

    “你终于醒了,我还道是你做了春梦,逍遥快活去了!”

    江画一睁开眼,便听到未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动了动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竟是睡在一张大床上的。未央靠在床头,支着下巴侧头看她,“这是我的卧房,你睡在我的床上,衣裳是府里丫鬟换的,我两同床共枕已经三天了。还有什么疑问么?”

    “……”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胆子够大的,这种事都敢做,好在太子回来的及时稳住事态,另外把你这事儿压了下来,不然整个皇朝恐怕就要天下大乱了。”

    “嗯。什么?”江画忽然一把抓住未央的手,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你说什么?什么太子?册立太子的诏书上我明明写的你的名字!这太子之位怎么会落到旁人的手上,那人是谁?”

    闻言未央不但不惊讶,反而了然的笑了笑,从床头的枕头下拿出一张明黄的手卷,赫然就是那张填了他名字的册立诏书。

    “你说这个?我在沧云阁的大殿角落里捡到的,打开看了看却是父皇的笔记,可那'流未央'三个字怎么都觉得是你的笔迹,还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如今这东西除了我无人知道。”言下之意,我不会拿出去,这皇位我也不要。

    江画深吸一口气,轻声,“为什么?流君绯他也是……你的仇人,你一点儿都不怨他恨他么?”

    怨恨?未央摸摸自己的胸口,这里头怨恨恐是没有的,却有些遗憾。从零陵回来之后,他就去史官那里要了所有关于东方墨的记载。

    史官笔下的东方墨,端端的风流才俊,文武双全,可如此绝艳的人偏偏就是黑暗组织天下会的盟主。史书里的内容很少,所以他寻着小时候稀薄的记忆找到了天下会的遗迹。

    那里已经是一片被火烧过的灰烬。

    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这里的主人曾经爱上了一个喜欢紫色鸢尾花衣裳的女子,可后来他死了,那女子也嫁人了。老人絮絮叨叨的,未央一直微笑着听,直到月上柳梢。

    华灯初上。

    凰凤宫的灯还妖妖娆娆的亮着,一双手阖上了胭脂盒,关起最后一丝暗香。

    新来的小宫女很小心的俯身,“皇后娘娘,那奴婢退下了。”

    “去吧。”

    身后响起脚步声,未央鸢从铜镜里看身后的人,“我听说你今日去了天下会。”

    未央俯下身,从镜子里看两个人的容貌,顿了顿,道,“母后可曾怨恨过父皇?”

    “其实在遇上他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爱你父皇的。可能是那时候不懂情为何物吧,到懂了的时候,一切都回不到当初了。”

    “那为何又要嫁到皇家?”

    “我以为有了旁人就能忘掉他。现在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未央鸢摸着自己的脸,眉目虽然仍旧美丽,可眼神早就倦怠的不同往昔了。而因为那个人离去而留下的伤,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感到痛,甚至对那人的记忆也变淡了。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觉醒来才发觉泪湿重衣。

    “杀死你父皇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梨逍尘的女儿?”未央鸢问。

    未央深吸一口气,点头。

    “可这是弑君,要千刀万剐的罪。”

    “我该怎样才能救她?”

    “你有多大的决心?”未央鸢这么问他。只有最坚韧的男人,才能给的了女人幸福,否则到最后留给两人的将是无穷无尽的伤痛。比起如此,她宁愿未央不救那个孩子。

    未央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那卷诏书,一字一顿,“我的命和……这皇位江山。”

    “……好,足够了……”

    那天夜里,做了几十年皇后的未央鸢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圣上爱不成梨逍尘,但也不看我,他宁愿将满目的柔情都搁在一个长相酷似梨逍尘的妃子身上……”

    那妃子,就是蓉妃。当年,梨逍尘怕流君绯迷恋女色而荒废了朝政,于是逼迫已经怀孕了的蓉妃剩下孩子之后就搬去冷宫。可没成想蓉妃虽然长相跟梨逍尘像,但身体一点都不像,整个人柔弱的几乎就要靠药物维持生命。

    梨逍尘死的那年,蓉妃生下一个孩子,那孩子生的奇,天生带着一股梨花的体香,身上还有一枚妃红色的梨花胎记。未央鸢慢慢的回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蓉妃声嘶力竭的哭喊声里,长安城的梨花林竟在孩子落地的那一刹那抽芽、长苞、开花!

    雪白的花瓣混着雪花落满了整个皇宫,花香袅袅娜娜的随着孩子的呼吸溢了满衣。

    很多人都说,这孩子是梨王逍尘的转世。于是流君绯爱这孩子胜过任何人,他把自己毕生培养出来的心腹和精锐都就给了这个孩子,除了这孩子旁人无从得知。

    “所以只要这孩子开口,她就不用死,对么?”未央果断的分析形式,可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暗淡了下去,“据我所知,皇室中并无这样的皇子皇女,这孩子……还活着么?”

    未央突然很怕,怕听到那孩子已经死了的消息。不过未央鸢也没让他失望,轻声道,“他还活着。”

    “是谁?”

    “七皇子,流容。但他尚且不足十岁的时候就离宫了,十几年来无人见过他,也不知他的下落。我也只是听圣上提起的时候,才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

    “我知道他在哪儿!”

    ……

    未央连夜赶到落音山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凤凰竹林的门虚掩着,若隐若现的透出里头的点点光晕。

    流容伏在桌子上,显然已经睡熟了。以前他总是听江画提起“容儿”,却从未真正的靠近过他。未央走到那张青竹的桌子旁,手却在刚要触到流容的地方停住了。

    有丝丝缕缕的梨香沁入鼻尖,不浓,很是清淡的香气。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半张精致的侧脸,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流容睡的很美好,安静乖巧的像个孩子。

    可未央不得不叫醒他。听到江山郡主就是梨王逍尘的女儿的时候,流容握着的茶杯怦然落地!

    未央觉得自己很残忍,流容是这么纯净,而他却要当着他的面硬生生的把前尘往事血淋淋的揭开。梨逍尘间接把蓉妃逼上了绝路,而如今却要流容去救她的女儿。

    最后,未央沙哑着嗓子开口,“这皆是前人欠下的债,兜兜转转,让我们互相折磨。可贪念嗔痴,一辈子不过数十年,爱上了就再也顾不了其他。你若救她,我便替她给你还债,江山和命……你都可拿去。”

    

 第四十八章 中毒

    流容怔怔的看着他,低声,“其实你不用解释的。仇恨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它会迷了人的心智。这样的东西我不要。救人而已,我答应你。”

    有那么一瞬间,未央忽然觉得,流容纯净的让人心疼。

    所以先帝驾崩的第二天早上,失踪多年的七皇子流容现身皇宫,手持先帝信物迅速收拢了当朝多数权臣的人心。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流容成了太子。户部甚至开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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