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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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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下,流容成了太子。户部甚至开始策划新皇登基的各项事宜。
天子驾崩,举国素缟。流容跪在沧云阁的天子灵位前,安静的像睡着了。
渐渐的,有人开始声讨要将谋害先帝的凶手千刀万剐,这呼喊声越来越大,几乎就要掀了整座沧云阁。
流容登上城楼,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脸色苍白的骇人。他扬起手,举着象征权利的太子印鉴,道,“先帝是暴毙的,与江山郡主……无关。”
说完这句话,流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身体直直的就往后倒去!
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
流容躺在地上,耳畔的声音乱糟糟的,有御医的也有大臣的。身旁来来往往的侍卫是干什么的?是讨伐的人群散了么?是不是这样就能救下江山郡主的命了?流容觉得眼里很干,还发涩,有种流泪又流不出来的感觉。
……
“东方未央,你混账!”江画猛的起身,却又打了个晃儿跌回床上,“容儿……容儿那么干净的人,你怎么忍心把他拉进来?!”把他拉近这俗世的漩涡,然后受尽伤痛苦难?流容,他应该是活在世外桃源里不染红尘的仙人啊。
未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侍卫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不好了王爷!太子……中毒了!”
未央顿觉心头一紧,忙扭头看向江画,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脸色大变!
“容儿?容儿……!”江画顾不得晕眩的感觉,火急火燎的赶到东宫,恰好正撞上了背着药箱出来的御医。
御医一惊,“江山郡主?”
“容……太子他怎么样了?”到嘴边上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江画一把拽住老御医的衣裳。
老御医受不住吓,哆哆嗦嗦的吐不出半个字,江画只好放开了他,气的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寝宫里头飘着安神香的味道,还有来来回回穿梭的宫女小厮。流容闭着眼躺在床上,隔着明黄的纱幔只能隐约看见里头瘦弱的身影。
“郡主您不能进去,”
寝宫里头飘着安神香的味道,还有来来回回穿梭的宫女小厮。流容闭着眼躺在床上,隔着明黄的纱幔只能隐约看见里头瘦弱的身影。
“郡主您不能进去,太子已经睡了,哎郡主……!”
“给我让开!”江画一把推开宫女就冲了进去,掀开帘幔,流容惨白着一张脸,漆黑的睫毛和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江画颤巍巍的抚上他的脸,眼里尽是心疼。
那边未央还在询问事情发生的缘由,流容的贴身侍卫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只说太子的饮食都是经过试毒了的,断断不会有人敢下毒。折腾了半天,也没问出个头绪来。
流容醒了,见江画坐在旁边,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敛垂的眸子漾着柔和,“郡主没事了?”
“容儿,”江画突然抱住了流容,搂着他的肩膀,“你说你傻不傻,这么冒冒失失的跑下山来,出事了可怎么办?”而且,这红尘多苦痛,要是伤了你我该多难过。这话江画没说,只搂着流容在床上又躺了下来,俯身在他额上一吻,柔声道,“别的先不要想,睡一觉。等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嗯。”流容乖巧的闭上眼。
江画替他掖好了被角,又垂下纱幔,这才离开。此刻正殿里压抑的很,未央撑着头靠在桌边,闭着眼一脸森寒。
流容不会与人结怨,必是有心之人为之。
江画过去拍了拍未央,冷笑,“王爷这是在做给谁看?在愁什么?我倒不知道原来王爷和白郡主也是踏在一条船上的人!这逢场作戏的本事做的也忒不像了些,难不成把人都当脓包?!”
未央诧异的抬头,直到闻见下头阵阵抽气声才回过神来,于是挥退了所有人,见江画还是抱着胳膊一脸鄙夷的神色,不由得皱眉,“你想怎么做?白家不是那么容易能撼动的,况且,流无心还在。”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早点除了也好。”
未央叹口气,不知江画口中的这个“他”是指白篆还是流未央,或者是别的什么。流无心虽不是太子,名不正言不顺,但他却摄政,端的是大权在握,这权,指的是明面儿上执政功劳。
流容有的,是流君绯培养了几十年的影卫和朝中重臣,是暗权和暗流。
未央掌管的,是军权。
三权鼎立,扳倒流无心谈何容易。一招不慎,毁的便是整个流氏皇朝的根基。
而白家虽不是官宦之家,却是皇朝半壁财力的命脉所在,跟江湖搭边儿,是皇后的表亲。
江画要拉下这两人,困难委实太大。末了,她实在看不下去未央那怀疑的眼神,白了他一眼,“行的正坐得端的那是梨逍尘,与我半点干系都没有。”
自古皇宫就是个是非地,阴谋诡计的层出不穷,有时候哪个宫里哪个臣子妃子那里什么时候死了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给人家亲属塞比钱也就过去了。出个风流债什么的都是小打小闹,一般暗地里也就解决了,上不了什么大场面,过了风头也就不会有人再提。
可最近出的这一档子事儿有点荒唐,冷心宫的主子有点儿受不住了。
皇亲贵族三妻四妾的本来挺正常,有时候也会逛个青楼跟花魁小倌儿玩闹上几回,谁家男人还不寂寞个把天,有时候被主母抓住了也不会上演什么夫妻大战。不过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外界不大会知道。能闹得纷纷扬扬鸡飞狗跳闹出人命的也就只冷心宫这一家了。
听里头出来的宫女说,是前两天三皇子的夫人约了长安几家的小姐夫人游园。时逢一处垂帘水亭的时候,觉得景色尚好,准备进去坐坐。可这一坐就不得了了,还没走到跟前,就听见里头传来了一阵阵不一般的声音。
颠鸾|倒凤的声音。
自觉撞见了旁人的好事,白篆极淡定的扭头同一干女眷道,“近日这园子里还有些花开的极好,我们再去旁地儿看看吧!”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亭子的帘幔里伸出了一只手,确切的说,是一只男人的手,上头还湿哒哒的挂着一块玉玦。流无心的玉玦。
这下白篆不淡定了。下意识的就要拦住要往亭子那头走的女眷。偏偏这个时候又刮了一阵风,又偏偏吹来了正中央的那几块帘子,将里头的几个人从头到脚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
三皇子赤身**的躺在地上,身上还横七竖八的或做或趴着几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尤其是坐在他身上的那个,还在上下起伏着,白的红的流了一地,场面甚是荒唐。
长一群长相妖媚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
白篆已经不知道那天是怎么打发走那一群女人的了,只记得她冲进亭子里一把揪起了那个小倌儿,紧接着一巴掌就打醒了流无心。
流无心眼波朦胧,拽住白篆的手,“江山……”
“你……流无心你这混账!”
这下流无心真的醒了,坐起身来才看清面前的人是白篆,另外还有好几个跟自己一样没穿衣裳的男人。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幅**的画面,颤巍巍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给我把衣服穿上!”白篆随手抄起件袍子就扔到流无心身上,气的一个踉跄险些跌进水里。
其实这事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流无心虽当时气蒙了,可毕竟还是个可圈可点的皇子,比白篆冷静的快。迅速整理了了下衣裳,直接就唤了侍卫进来把这一群小倌儿关进了地牢。
可流无心还漏算了一件事。有句话不是这么说来着,“一个女人的嘴能抵得上五百只乌鸦”,这话绝对不假,更何况白篆本就虚荣心极胜,那天约的女眷差不多揽尽了各个品阶的家眷,这一来二去,不消两天这事儿已经成了整个长安城老少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凌音局里头,未央听步洛洛有声有色的讲完这荒唐段子,有些哭笑不得,“郡主这事儿做的忒损,不过,”未央摇摇头,“流无心绝非池中锦鲤,若这样便能迫他就范,那也就不是流无心了。以他的性子未必会明面上报复,却绝不会罢休。”
“流无心不蠢,可白篆却不是个聪明人。”一阵低笑声想起,江画刚巧推门进来,顺手接过付玉萧手里的水果就咬了一口。
江画笑,“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嗯。”付玉萧微微笑了笑,继续递水果,没再说话。
第四十九章 计谋初始
江画直接挨着步洛洛坐了下来,枕着付玉萧的腿笑,“未王爷可知道,冷心宫的水上红芙是全长安最艳丽的荷花,而三皇妃约了我去赏花哦!”
未央抿着葡萄酒,嘴唇一勾笑的意味深长,“白篆可就是朵花儿,带毒的那种,郡主要小心些,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想多了,你给我好生看着点容儿吧,他要是再出什么事我拆了你的未王府!”
“算了,你多着些心思就成了,至于流无心,我会想办法逼他交出政权的。”
“你怎么逼?”江画突然冷笑了一声,连带着声音也寒了几分,“白篆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表妹,流无心尚且顶着个你三皇兄的身份,而跟我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王爷这话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未免太可笑了!”
未央皱眉,“十年相交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
江画别过头去,没再说话。末了,才轻若未闻的吐出一句,“皇室的人都无情,你在皇家呆的太久了,我怎么敢相信。”
“江山……”未央想了想,终究还是叹口气,“多加小心,白篆不可怕,难捉摸的是流无心。还有……平安回来。”
“嗯。”
长安贵族有四大奇景,一曰御花园碧舒榭,二曰恣意宫梨花宫灯,三曰城楼之下梅林,这第四曰有些特殊,二十年前曾是梨王府的梨花海,这二十年后么,换成了冷心宫的水上红芙。
时值盛夏,菡萏盛开的季节。满池的大红芙蓉花开的如火一般,隔远了望去,竟是像极了一片铺天盖地的血色平原。
莫名的有些惨烈的凄美。
可江画坐在亭子里,伸个懒腰,“白郡主夫妇真是令人羡慕。”
白篆轻笑一声,“郡主这都能看出来?”
“不是看出来,是闻出来!”
“哦?”
“你闻啊。”
白篆闭上眼去呼吸,沁入鼻尖的花香十分浓郁,不由得一笑,“这空气里都是芙蓉的香气,的确能让人觉得很幸福。”
江画失望的摇摇头,“是情|欲的淫|靡之气,这味道太浓了,几天都未能完全消散。白郡主又何必不敢承认?”
这话说的忒混账,在江画和这种去惯了风月场子的人听来许是没什么,但白篆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脸白了白,只得借喝茶掩饰尴尬,“这是前几日才摘下来磨好的芙蕖茶,加了些糯米酒在里面,挺不错的,郡主也尝尝?”
“多谢。”江画大大方方的接过喝了下去。
白篆这鸿门宴摆的太没诚意,除了喝茶跟点心,还有一池子荷花之外,再无旁的东西了。江画靠着栏杆几乎就要睡过去,似睡非睡间,突然开口就问,“三皇子呢?近些日子都没看见他了。”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问的让白篆又想起了那天撞见那极不堪的一幕,心道这江山郡主生来就是给人添堵的,恨得牙痒痒。
于是温柔一笑,“皇子他政务实在忙,今日恐是又留在宫里,不回来了。”
“……哦。”
江画这眼是彻底阖上了。
最毒妇人心,尤其是妒妇。江画现在念着这句话,终于悟到了其中的真谛。另外还有个感想就是,三皇子似乎并不是个贪官。最起码他家的地牢,很给国家省钱。比刑部的还省。
于是有点心疼自己的白衣裳。
白篆会挑地儿,把自己安在污水里,她却站在垫高的台子上,看着自己的眼神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单枪匹马来赴宴。”白篆冷笑一声,扬了扬手,就有拿着皮鞭的人出现在江画的面前。
江画嘴角抽了抽,顿觉自己跟鞭子很有缘,前些日子才被自己的老爹抽了一顿,今儿竟然又碰上了。
这人不懂怜香惜玉,比雪若风打的要狠多了。不消半刻,江画已经晕死过去了。
“泼醒。”白篆面不改色,索性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自小江画就喜欢顶着个江山郡主的封号耀武扬威,偏偏还生了副美貌的皮囊,一身扎眼的好功夫,哄得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再加上江画曾经还羞辱过她,如今又来羞辱自己的丈夫,偏偏流无心打心眼儿里爱的还是她不是自己。
新仇旧恨加起来,白篆今日可算是出了口气。末了,这才摆摆手令人把牢门给重新锁上,回去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值班的家丁见江画被绑在木头桩子上,一张脸惨白的骇人,怕出人命遂上前查看。这凑近,江画就睁开了眼。
这眼里头,寒光蜂涌。
江画忽然笑笑,原本应该被牢牢绑在身后的手就抬了起来,三两下就扯掉了身上的绳子,拍拍手就走了下来。
家丁目瞪口呆,“你……你、你!”
江画忽然凑近那家丁,呵气如兰的,“你家夫人把我打伤了呢,很疼的,哈哈哈……!”说完便再也不理会那家丁,直接扬长而去。
外头天还没亮透,只得些微微的光线混着雾气流动着,风刮过的话甚至还挺冷。
这个点儿,倒不会有人拦着她。
江画紧了紧衣裳,转过后院挨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可怎么都找不到那群被流无心关了起来的小倌儿。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冷心宫的后门,不偏不倚的迎头撞见了从御书房回来的流无心。见江画从自家门口出来,还弄成了这副模样,不觉大惊,伸手便要去扶。
吹了阵冷风,江画身上的白衣已经被血迹都沾到了身上,看起来十分有触目惊心的味道。用力推开流无心,江画扶着门框喘口气,冷笑两声,“三皇子,今日之辱,我记住了。”
“这是谁做的?”一出口流无心就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实在多余。但毕竟之前有了婚约那档子事他自觉有愧于江画,而且他到底心里还是喜欢着她的,不然也不会迷迷糊糊的将小倌儿看成了江画的模样,一个不慎就铸成了错。
虽然早就猜到这事必是江画所为,因着心里头那份子喜欢和愧疚,始终不肯真正的伤害于她。
江画这番行为,他也只当是她怨他负她领她颜面扫地的报复,并未往深处想。
可如今她竟被自己的妻子弄成这样,实在太过震惊。
怔忪间,江画已经甩开流无心往外走去了。冷心宫说是“宫”,其实它并不在皇宫之内,反而出了后门便是条街。此时天已大亮,江画这幅狼狈的模样走在街上,很是招人眼球。
不过江画没往雪王府走,也没去未王府的方向,反而到了皇宫的正门前。
守门的禁军见状不由得大惊,江画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往前走,脚下一软就栽进了那禁军头目的怀里。
“拜托你,我要……见皇后娘娘……”
江画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凰凤宫的床上了,未央鸢站在窗旁,转过头来只看了她一眼,道,“梨逍尘比你要光明磊落的多。不过,她倒是有了个会变通的女儿。”
江画没说话,只垂下眼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末了才抬起头来,笑问,“娘娘既已猜测到,可会揭穿我?”
“你敢单枪匹马来找我,必是相信我不会偏袒白篆,不是么?不过,未央鸢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江画的额头,“你既同未央交好,未央是我儿子,你若是让他来找我,我未必不会答应,你也不用吃这么些苦。”
“我不想拉他下水。”
未央鸢叹口气,没再说话。
翌日早朝的时候,流容身子尚弱,所以流无心还是名正言顺的处理政事。等快下朝的时候,江画从门外进来了。
满朝文武皆诧异的看着她,这样的江山郡主,倒是第一次见。
江画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整个人虚弱的眼看着就要站不住了,走一步身子就打个晃儿。她踏进大殿,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流无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流无心有点发蒙,“郡主你这是?”
“你已负我,又何必再来伤我?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恨不得我死?”江画惨笑一声,“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我应你之邀赴宴,你却纵容白郡主暗中害我伤我,你……流无心,你这般薄情寡义的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山郡主这番血泪控诉,震撼了整个大殿的人。实在狗血的令人不忍直视。
但聪明如流无心,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从他在自家的后门口遇见江画,她有大门不走也不翻墙,偏偏挑人最多的后门,雪王府和未王府她都不去,偏偏就出现在是非最多的皇宫。这么些事儿,已经让他开始觉得江画的目的似乎不是单纯报复这么简单了。
江山郡主,果然名不虚传。
未央鸢出现在大殿上的时候,流无心倒是也不吃惊了,只微微一笑,问道,“皇后娘娘要替郡主出气,怎么惩戒我?”
“江山郡主是我朝武状元,无心,你这是殴打朝廷命官。”未央鸢淡淡的顺着,扫视了一圈,继续道,“这罪过,按律是要罢官的,念你尚且未做的太过分,便回去反省半月以作惩戒吧,这摄政王的位置,先由江山郡主带着,等你回来再说。”
第五十章 一十三条人命
流无心素来以优雅温润深得人心,如今这番波折,竟活脱脱的在旁人心里毁了这副好印象,连带着他在朝中的威望也降了不少,实在是令满朝哗然。
走过江画身边的时候,流无心小声笑道,“竟利用我对郡主的喜爱之心,这步棋,郡主下的高明。”
江画笑笑,便不做声了。
这接下来的一步棋,流无心没想到,未央没想到,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都没想到,甚至……已经超出了江画的预料。
那被关起来的小倌儿皆死在了冷心宫的冰牢里,无一生还。
一十三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暗红的血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连带着破碎的肉糜,在寒冷的冰牢里冻成了半结冰的浓浆。
白篆目瞪口呆的站在冰牢的门口,周围嘈杂的声音无一能入她的耳,也不知站了多久,她忽然开始放声大笑。
笑弯了腰,也笑出了一脸眼泪。她摊开手,掌心里的半截荼蘼种子的花叶还泛着碧绿的色泽,映着来来往往丫鬟手里的宫灯,美的不像话。
荼靡种子,百年前江湖上的阴毒武器,曾险些毁了整个武林。后来被水月教主毁去配方,这才从世上消失。
可如今却又重现在朝廷上,炸毁了冷心宫的冰牢。
这荼靡种子是江湖上的东西,又过了百年,旁人或许不认识,可江画知道。九重塔的书上有,梨逍尘见过。
那晚,冷心宫的嘶喊声传到了十里之外的未王府,未央听完了侍卫的汇报,怔了半晌。末了,抬起头来,眼底的失望丝毫无法掩饰,他道,“原来,这才是你最重要的一步棋。”
“你已得到政权,何必再要了他们的命?”
最核心的棋,用整个冰牢数十人的性命做赌注。这棋,下的高明至极,却也残忍至极。
江画一直握在手里的茶杯忽然就落了地,随着一声脆响摔得支离破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身。她逼近未央,阴毒的笑道,“我可一直都将他们当做玩物,用些玩具就能把皇家拆的七零八落,不是很划算么?再说,王爷认识我可是一天两天了,我要做的事,几时有人拦住过?呵呵呵……”
未央脸色发白,却被江画劈手拦住去路,迅速的点了穴道。“你这是做什么?!”
江画伸手探入未央的胸前,摸出了禁军的兵符,临走时还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事到如今,我已无路可退,若你当真看我不齿,过后再寻机会杀了我,替他们报仇。”
话未说完,她已夺门而出。
黎明将至的时候,江画带军包围了整个冷心宫。流无心负手站在门前,优雅一如当初。
他笑笑,“我还以为是你的小女儿家的怨怼,我宠宠让你任性下就会过去,却原来发现,我竟是错的离谱。江山郡主,远非池中锦鲤。”
第一轮升起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幽幽柔柔的,仿佛勾勒出了很久之前那个撑着青竹伞从雨巷尽头走来的人。
那个曾经满眼忧伤的问她“你到底受过什么伤”的人。眉目宛如画,优雅且温润。
江画忽然觉得心口堵了一下,别过眼去不再看他。
最后流无心问她,“我已经将政权交给了你,却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不是,是不肯放过那一十三条人命?”
江画冷笑一声,“不是我。”
“我相信。”流无心微笑。“从很久之前柳凌被凌迟,看见你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狠毒的人。”
“随你怎么想。”
江画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扬声,“来人!三皇子涉嫌同江湖中人私通为祸百姓,带走!”
“殿下!”有人从里头追出来,抓住了流无心的袖子。白篆跑的有些狼狈,喘口气,忙道,“殿下,你不能走,走了……走了就可能回不来了……”说到最后,她忽然就哭了出来。
流无心笑笑,头一次伸手摸了摸白篆的头发。白篆不可置信的抬头,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却像把针,狠狠的捅进她心里。“别、别跟他们走!”
猛的回过神来,白篆扭头劈手就打了江画一巴掌,“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就因为他阻了你的路?可是,他却是那么爱你!”
“白篆,你这疯子。”冷冷的,江画擦去嘴角的血,这么吐出一句。
“我没有你疯!”
江画嗤笑一声,一把捏住白篆的下巴,“知道么?我原不想害人性命,是你被嫉妒迷了心智,这才犯下滔天的罪过,你该庆幸三皇子替你背下了这罪名。另外,荼蘼种子的来路,你真当旁人都不知道?”冰冷的看了白篆一眼,江画的语气没半分感情起伏,“他不爱你,却对你有愧疚,这才容你任性至今。白篆,你错就错在奢求的太多,到头来却害了他。”
白篆一下子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了起来,淌出来的眼泪把脸上的妆花的一塌糊涂,乍一看去还有些狰狞。
“郡主还是看的这么透彻,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无法伪装。”流无心走过来,蹲在白篆的面前,用袖子仔细的擦她脸上的污渍,于是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不要怨恨郡主,也不要自卑。抬起头来,你看看天空,多么美好。”
白篆扬起头,流无心身后的天空确实很蓝很好看,就像缎子一般,泛着轻柔的光晕。她想说却又说不出话,呆呆的看着流无心抽回了手,在禁军的押解下登上了离开的马车。
其实江画觉得自己是被未央气懵了,才会破天荒的跟白篆说了这么多。不过她的好脾气也就这么点儿了,等到来报的侍卫说白篆往凰凤宫的方向去了时,她只嗤笑了一声道,“拦住她,送回冷心宫。”
这是**裸的软禁。顺带着,还断了她同外界的联系,包括远在南方控制皇朝经济重脉的白家人。
看守的禁军侍卫带来了白篆的这么一句话,“江山郡主心太坚,始终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不管她信不信,我爱三皇子,打小见第一眼就爱上了,从此便生死不悔。”
江画听了这句话,什么话也没说,最后只打发了屋里的人出去,关上门睡了一大觉。
醒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门外的侍卫说,太子的毒已经解了,要见她。
东宫寝殿里头的药味儿淡了不少,有檀香和梨香混在一起的淡淡味道,丝丝缕缕的缭绕在鼻尖。
流容靠在床头,虽然脸还有些苍白,可嘴唇水莹莹的显得精神很好。见江画来了,扬起嘴角笑的两眼弯弯的,“很多天没见到郡主了,有些想。”
“嗯。”江画坐在床边,看着流容的脸有些心疼,“是我对不起你。这皇位,原本应是流无心的,是我把它推给了未央,没想到最后却害了你。”
提到流无心,流容的眼黯了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能问,“三皇兄,会怎样?”
“容儿要为他求情?你可知道,下毒害你的便是他。”
流容摇摇头,问,“因为我抢了他的皇位,对么?”
江画叹口气,翻身上床把流容搂进怀里,偏头亲了亲他的脸,“容儿,你要记得,我永远都是护着你的。既然你将要得到这天下,那我就给你一个稳定平安的皇位,做皇帝也要做的开开心心的,知道么?”
有那么一刻,流容忽然很想问,如果他跟未央只能选择一个的话,结果会是什么。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问出口。有时候,真相其实就是一层纸,一捅就会明了,但也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模样。
有些人,因为不想失去,所以绝不染指。
因为人不能贪图的太多。
“容儿,”
“嗯?”
“在你登上皇位之前,好好保护自己,我会给你打下一片最坚固的江山。”江画把流容又往怀里紧了紧,过了一阵子没听到他的回答,低头一看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其实江画明白,流容虽然纯净,却也不傻,害他之人是谁明眼人一看就晓得,之所以放着这事儿没管不是因为他懦弱,而是他太过善良,不愿意手足相残。
可身在皇家,又怎么会有真正的亲情存在呢?就算是优雅似流无心,最后不是也为了权利皇位去下毒害流容?皇家的人,都是披着华丽外表的狼,可等那阴谋诡计被揭穿的时候,他们却都能证明自己是身不由己的,无辜的很。
当整个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说三皇子荒淫无度且心狠手辣的时候,大理寺对流无心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削籍为民,发配边疆,终生不得再回长安。
其实这还是做了手脚的结果。若是当真铁面无私的判,就凭这冰牢里丧生的数十条人命,流无心是定要问斩的。
公审那天,江画就坐在大理寺卿的身旁听审,流无心踏着优雅的步子进来,丝毫没有犯人的狼狈。
开审后,林大人什么也没说,流无心就扛下了所有的罪名。末了,还朝江画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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