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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令-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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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的时候,卷起来的几片残花瓣掠过,滴溜溜的在身前的地上打着圈儿,又被吹走,眨眼间飞的无影无踪。
梨逍尘微微笑着,甚至还能听见有个甜腻腻的声音在她耳边笑,“尊上……纤痕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都不离开哦……”
梨逍尘微微笑着,甚至还能听见有个甜腻腻的声音在她耳边笑,“尊上……纤痕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都不离开哦……”
“好,只要风不会停,就是你在我身边磨蹭。我会抱着你……一直一直搂在怀里。”
温软玉说,纤痕是死在一个绿草茵茵的大草原上,那里开满了雪白的小花。他不让人将他的尸体带回来,说不想在回北方了,想念了的时候就化成一阵风飘到长安,流连在梨逍尘的身边。
纤痕还说,他想到了梁色,那个甘愿被他一剑捅碎心窝还笑着说不后悔的女孩。以后,梨逍尘不在身边的日子,他会好好补偿这一生亏欠给色儿的爱情。
起风了,漫天的白练仿佛有了生命,缱缱绻绻的往梨逍尘的身上蹭。
培土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放着纤痕衣裳的棺木一点点消失在泥土之下,那个曾经精致到不像话的少年,就要永远的消失了。
留在最后一掊土要填上去的那一刻,梨逍尘突然喊了停。声音不大,足以让所有人听清,“开棺。”
“殿下,这……万万不可啊……”
“我说开棺!”
这最后的一掊土,将梨逍尘的高傲彻底击的粉碎。这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啊……
随着一声棺木拉开的响声,梨逍尘挣脱了丰玄,抱着棺材里头的衣裳泪如雨下。
烟荷色的纱衣,是当年纤痕在九重塔时穿过的衣裳。
梨逍尘跪在泥里,紧紧的将衣裳捂在胸口,哭的声嘶力竭。
“纤痕……纤痕,你回来,让尊上抱抱你……再亲亲你,我的……纤痕啊……”
梨逍尘哭的嗓子都哑了,最后血从她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涌。周遭有人议论纷纷,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梨王殿下,在这一刻,伤痛终于将她的一切自尊吞噬。
“……你快回来,我们去个没有难过的地方好不好?”
“纤痕……我的纤痕……”
那天,梨逍尘跪在送行的队伍中央,哭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她流出的已经不是泪,是混合了殷红的血水。
丰玄在她身后站了一夜。最后他从地上抱起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梨逍尘,温柔的拭去她满脸的血水,声音轻的像在哄孩子。“我们不葬了……我们带他回家吧。”
回……家……?梨逍尘茫然的看着丰玄,眼前是一片血红,身前人的模样看不清楚。她想问他在说什么,但已经沙哑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丰玄懂她。他微笑着点点头,“对,你看,纤痕的衣裳还这么柔软,我们把他带回家吧……我们回家。”
梨逍尘终于听懂了。
丰玄点了他的睡穴。扬手招过身旁的护卫,“来人,将棺木移葬丰王府!”
“王爷,这不合礼数……”
“够了!我不想再听,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王府内的坟冢。”
……
不过才六月末,可长安的天气已经冷的吓人。整个长安的花基本都落尽了,放眼望去,整片梨林再也看不见一朵花。
正如繁华落尽。红尘尽断。
从此,梨逍尘再也不是梨逍尘。
丰王府的后院里移栽了几棵柳树,柔软的枝条刚好能掠过梨逍尘的窗户。每日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有带着沁凉露水的柳叶安静的躺在窗棂上。
梨逍尘就坐在窗边,怔怔发呆。
过一会儿,就开始哭。泪如雨下。
流尽了再发呆,怀里抱着纤痕的衣裳,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有时候温软玉在,梨逍尘就搂着他哭。
丰王府的大夫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从宫里来的御医说,“殿下这病……怕是不能再治了。她可有什么旁的心愿么?”
这话,丰玄没跟任何人说。
梨逍尘的最后一丝生气,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因为一不小心,就再也看不见了。
有时候丰玄也会想,就算梨逍尘再也不会笑,再也不会说话,就算她要永远流着血泪守着纤痕的坟到死,但还能守着她,也是幸福。
她一辈子倨傲惯了,如今安静的看看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平安也挺好。
就是有时候,心还是疼。痛的喘不过气。
变故依旧来的猝不及防。丰玄还未等到梨逍尘开口说话,铺天盖地涌进来的禁军就封锁了整个丰王府。
流君绯亲自带队,从王府里搜出了玉玺和龙袍。
明晃晃的龙袍,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为什么?先是纤痕,再是你们……其实这皇位朕一点都不想要,你们欢喜尽可以拿去。”流君绯顿了顿,走到梨逍尘面前。尽管梨逍尘的眼还停在怀里的衣裳上,流君绯还是慢慢的蹲下来,摸着她的脸道,“你还记得么?朕说过,皇位可以给你,朕也可以给你做男妃,这不是什么耻辱。可是逍尘,你不该这样辱我啊……”
梨逍尘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的柳条出神,泪继续往下淌,仿佛根本没听见流君绯说什么。
“来人,丰王有谋权篡位之嫌疑,先将整个丰王府的人收押,择日再审。”流君绯探出的手终究还是没落下去,生生在距离梨逍尘脸颊的两寸之处停了下来。顿了顿,便再也不看她一眼,拂袖扬长而去。
关进天牢的第一夜,梨逍尘怔怔的坐在地上许久,然后像是想通了什么,反手就抱住了丰玄。
带着微微暖意的指尖滑过银质的面具,一路往下,最终停在领口的盘扣上。手一挑,纽扣就开了。
“梨儿?你在干什么?”
梨逍尘没说话,只侧着头笑了起来,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她想,如果里面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那边的纤痕,会很开心。
梨逍尘猝然出手,一下子就点住了丰玄的穴道。她抬手就脱了自己的衣裳,**的身体上斑斑驳驳的痕迹即便是过了这许多年,看在眼里的时候却依旧触目惊心。
丰玄不忍的闭上眼。胸前蓦地一凉,衣襟就已经滑落到了腰际,有温热的手掌抚上来,一寸一寸的,点燃疯狂的火苗。
幽暗的天牢外,有明黄的身影一闪而过。
第四十章 囚葬
情是情,权是权,流君绯是个明君,所以最后还是给了丰玄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在这之前,丰王府的人依旧收押。
丰王府的人还被关在天牢里,而梨逍尘却被接进了恣意宫。
恣意宫里的走马灯仍不停的旋转,宫灯比以前更亮堂了,里头的宫女甚至比后宫的妃子还要美丽上几分。梨逍尘的身体彻底崩溃在丰玄离开的那天。
那日丰玄提着包袱来跟她告别,“我会还丰王府一个清白,所以梨儿……等我回来。”
多年前,他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最后他背叛了她。于是这一次,梨逍尘还未拼接完好的心,再一次被击的粉碎,在也不可能恢复了。
可梨逍尘没哭也没闹,只淡淡的看了眼丰玄,凑近亲了下他的唇,道,“这一次我还是等你,但却无法再忍受一次背叛,因为我活不了那么久了,等不到你再次回心转意。”
“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么?”丰玄一把搂住梨逍尘。怀中的人瘦的连骨头都硌他的手,入目的满头白发晃的人心生疼。
“早点回来。”这是梨逍尘对丰玄说的最后一句话。
丰玄会懂他,所以她不用多说。
在宫女的看护下回到恣意宫,梨逍尘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刺目的血沫就从她嘴里涌了出来。这次的血越呕越多,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衣裳和地面,放眼望去皆是触目惊心。
因为还是戴罪之身,所以梨逍尘被软禁在恣意宫,每日能见到的,除了宫女就是流君绯。
梨逍尘靠着桌子,唇角扬着毫无顾忌的讽刺,“我就是死了你也得不到尸体!若我活着,就一定会杀了你。”
流君绯在椅子上坐下,抬手想去提她拭去嘴角的血,伸出的胳膊却又生生的停在了半空,顿了顿就收了回来。他看着梨逍尘的眼里,盛满了疼痛。
他问,“逍尘,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么?”回到初认识她的江南烟雨楼,回到零陵的军营,回到他从城墙下接起她的那一刻。那时候,丰玄还被她压在心底,他也不认识丰玄,所有人都当他还没有出现。
回到那个还是很美好的时间。
他闭上眼,因为再也回不去了。他们之间,如今只剩下恨。
这句话梨逍尘没回答他,红艳艳的血又涌了出来,把刚换上的干净衣裳再次染红。流君绯大惊,一把就揽活了梨逍尘抱在怀里。
梨逍尘喘着气,吐出的话却冰冷无比,“你救不了我。而且,我这病……大都是因你而起,即便是死,我也要你永世难安!”
从烟雨楼碰上他开始,梨逍尘这命,就定下了。
如今她将恶毒的诅咒下在他身上,皆是报应。
……
丰玄的噩耗依旧来的猝不及防。梨逍尘连夜赶到城门的时候,丰玄躺在地上,身下蔓延开的血像极了一朵开的妍烈无比的巨大彼岸花。
猩红,刺目。
梨逍尘跪在血泊里,呆呆的望着这一切。丰玄睁开眼朝她温柔的笑了起来,“别难过,就算我死了,也会永远爱着你。像纤痕一样……化成清风……”
“傻姑娘,别哭了……我的梨儿她很坚强,是不会哭的。”
“我不会离开你啊,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成了风。”
丰玄的目光已经散了,但半睁着的眼睛依旧满载着温柔。他在梨逍尘握着他的手心里轻轻的划,小心翼翼的宛若呵护最疼爱的宝物。
梨逍尘知道,丰玄这一辈子爱了两个人,一个是她,还有一个丰玄没说过,她也没去调查。但她却知道,这两个人,丰玄爱她刻骨。
这就够了,即便曾经有过背叛,都不重要了。至少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她。最后留在他身旁的,也是她。
梨逍尘说,“有你待我至此,我不恨你了。你在我心里,只剩爱。”她这辈子流泪的次数很少,但留在心上的只有两次,一次是为纤痕,另一次是为丰玄。
丰玄躺在她的腿上,唇角的笑容柔和的要把她的心都融化了。梨逍尘握着他的手,掌心里终于写完的那几个字仿佛利刃,一笔一划都往外沁着血。
天边的夕阳红的像血,带着浓重的味道笼罩了整个长安城。映着梨逍尘摊开的手掌,分分明明的都是惨烈至极。
掌心有血,是自丰玄指尖淌出来的。
丰玄在她手心写的是……我爱你。
很简单,很不文艺的三个字,却比任何的东西都能刻骨铭心。
那天梨逍尘抱着丰玄冷透的尸体,在干涸的血泊里跪了一夜。
天微微亮的时候,终于看不下去的禁军统领将刀架在了梨逍尘的脖子上,“丰王爷串通逆贼已被剿杀,还请梨王殿下不要阻碍我们回宫复命。”
逍尘知道,流君绯每日给她喝的汤药里都是加了化功散的,但流君绯不知道,其实她不会逃跑,也不屑去逃跑。只是没想到,如今失了内力又被软禁的自己,竟连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都能欺辱。
梨逍尘抱着丰玄,头也没抬,“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梨逍尘弑君那日,恐怕顾不得你们天下苍生了。”
禁军统领无话,只得任由梨逍尘去。流君绯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昏了,雪白的头发铺在血里,莫名的透着妖艳。
“南关军自立,欲拥丰玄为王。而丰玄本就手握重兵,于朝纲安危干系重大。而丰家受皇家歉疚甚多,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所以对帝王而言,丰玄不得不除。”
这是梨王府的隐卫悄悄调查来的原话。
刹那间,一切皆明了。**裸摆在眼前的真想,把梨逍尘最后一丝理智,扯的粉碎。
自古权利是道枷锁,手握重兵的朝臣皆无善终,连流君绯也不能摆脱。尽管丰玄毫无造反的念头。
而自己还能活到现在的理由,恐怕是流君绯还没权衡好情和权的轻重吧。因为他心里还存着些对梨逍尘的情意,所以留他到现在。
梨逍尘闭上眼,轻声问道,“那纤痕呢?”那个纯洁的如天使一般的少年,是否也是权利争斗下的牺牲品?
流君绯一愣,随即摇头,“不是。不管你信不信,纤痕的事,无半分作假。他的确……是筹划了篡位行动的,他的死,也非我预料之中。”
“我不信。”梨逍尘笑了,一切都太过巧合。密谋的名单一出来,纤痕就死在了战场上。丰玄才出宫不过足月,就被禁军乱刀剿杀。
如果不是早先就设计好的阴谋,怎会这般巧合?
流君绯,你的心真的好狠。为权利,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流君绯,若我还活着一日,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了你。现在的我,已经顾不了天下苍生了,心里只有对你的恨。”
流君绯点了梨逍尘的穴道,然后接过宫女递来的掺了化功散的汤药,喂进梨逍尘嘴里。
“那就恨我吧。”流君绯只吐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喂完了药,将梨逍尘抱到床上,掖好被角,又小心的叮嘱了看守的宫女,这才离开。
梨逍尘不知道丰玄葬在了哪里,甚至不知道流君绯有没有留他的全尸。已经入秋了,恣意宫里头早早的就燃起了火炉。
梨花都谢了,梅花还没开。屋外的萧瑟却丝毫都没传进屋里,桌上墙角都摆着很多花。
这些经过特殊培养的花生长在温暖如春的屋里,灿烂夺目的开,姹紫嫣红的缀满了整座恣意宫。
宫里几乎没有人知道梨逍尘住在这里,因为流君绯在诛杀丰王府上下的时候下了封口令,所有人都以为梨逍尘作为丰王正妃早已死在禁军手下了。
恣意宫的大门一直都挂着一把锁。同在一个皇宫,可恣意宫里头却与世隔绝,全然的另一番景象。
梨逍尘每日都很安静的喝药,汤里头其实不止有散功药,更多的还是补品。可梨逍尘就是一天比一天虚弱,吐血的次数愈发频繁了起来。
南关军的探子找到梨逍尘的时候,梨逍尘正靠在床头休息,见到来人,她恍然的笑笑,“原来流君绯倒也不算说谎,有人要恃强造反,你们的首领是谁?纤痕还是丰玄?”
“殿下可愿意帮我们?要知道,他二人无论是谁,都曾是殿下最亲的人。”探子跪在地上,低眉顺目的模样显得很恭敬。
梨逍尘又咳出了几口血,捂着心口轻道,“罢了,是谁都不重要了。我可以帮你们弑君,但这皇帝我不做。并且,你们要保证给天下苍生一个同流君绯一样贤明的君主。”
“这……”
“你不答应?”
“好!”探子咬了咬牙,终是应了下来。
流君绯第一次收到了梨逍尘的邀请,兴奋的换了好几身衣裳,最终选了他二人在烟雨楼第一次见面时穿的浅色衣衫。
红烛昏罗帐,今晚的恣意宫明艳的不像话。
梨逍尘备好了美酒佳肴,还有香软的锦榻。坐在桌旁,精心打扮过的梨逍尘高贵又冷艳。内力少的可怜,她只能用如此方法杀了他。
她不晓得丰玄会不会原谅她的不贞,但她不后悔。
第四十一章 兵变长安
流君绯来了,抚着梨逍尘的脸颊兴奋的像个孩子。“你终于想通了……”
“嗯。”
酒香美人也香,最后流君绯拥着梨逍尘倒在榻上。青丝纠缠白发,用放纵掩盖伤痛。
交媾结束后,梨逍尘睁开眼,坐起身来,床上欢爱的痕迹仿佛诅咒,一遍遍提醒着她的不贞不洁。
她从床边扯了件袍子遮住身体,然后从枕头下抽出了凝霜扇。
扇面展开,锋利的扇锋闪着银白的冷光。
梨逍尘用扇子抵住流君绯的脖子,吐出的话恨意决绝,“下辈子,你我最好永不相见……”
“就这么恨我?甚至抛弃你护佑的子民,弑君罔上?”流君绯突然睁开了眼,抬起手抚上梨逍尘的脸,“你知道么?你叫我过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逍尘……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如果可能,下辈子我也不愿再遇见你,你……是我这一生逃不脱的劫。”
梨逍尘的手一抖,凝霜扇应声落地,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呕吐感就涌了上来。她扶着床栏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动作,让流君绯如坠冰窖。
……
“有多久了?”
“回圣上,有两个月了。”
“她知道么?”
“殿下应该不知道。”
“你今日可看到了什么?”
“臣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很好,下去吧。”……
安静下来的恣意宫又陷入了黑暗。桌上宫灯发出的光透过纱幔映在梨逍尘苍白的脸上。
梨逍尘抬手缓缓抚过自己的小腹,温热的触感不停的提醒着她,这里头新来的小生命。
御医的声音不大,但她却听见了。都两个月了啊,丰玄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这是她和丰玄的孩子。
“为你,我必须离开这里……好好的活下去。”梨逍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字一顿的吐出。
探子出现,跪在地上,“殿下有何吩咐?”
“带我出宫。”
最近的长安很不太平,民间流言纷起,说是新皇残忍好妒,亲手挑起了沧云阁内乱,铁腕镇压手握重权的十二功臣,紫王梨纤痕、丰王银面皆是死在皇帝的阴谋之下,雪王和襄王也都被软禁。传言还说,梨王逍尘并没有死在丰王的诛连灾祸当中,而是被天神接走了。天神预言,梨逍尘才是真龙天子,掌管众生万相。
有孩子唱起了歌谣,“梨花儿开,梨花儿来,梨王正统君王败。逍尘在,太平在,盛世天下繁华不会败。”
恣意宫里,已经不见了梨逍尘的影子。
坐在南关军的阵营里,梨逍尘手握丰玄的半边军符,挥师北上。七日之内,两军已正面交战三次,几乎血洗了整个长安城。
真正的沧云阁之乱,拉开了序幕。
朝圣殿里,流君绯颓然坐在龙椅上,忽然朝身后的侍卫拍了拍手。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有暗夜的杀手恭敬的跪在地上。
“叛军,杀无赦。包括……梨逍尘。”
“是!”
遣走了自己的最后一张牌,流君绯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休息了半晌,他起身从桌案上抽出一个卷轴。打开来看,里头画的女子眉目风流,金绣的白衣端然的逍遥态度。
只可惜,这人这表情,他再也看不到了。
“今世相互折磨,愿来世再也不见。”流君绯闭上眼,终于沉沉睡去。
深夜的南关军营,屠杀毫无征兆的进行,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最后一个副将是死在梨逍尘怀里的。死前,他握着梨逍尘的手说,“殿下,我还是没能救您出苦海。紫王爷的嘱托,我终究……还是辜负了……”
外头吆喝声乍起,上千的火把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银甲铜戟的禁军将安静的军营团团围住。
屋里,逍遥泪飘在空中,缓缓收起最后一丝光晕。
以自身精气做饵,引泪中力量护住心脉。梨逍尘……再也不能回头了。
逍遥泪虽然很早之前就被她净化,但终究还是不祥之物。此时此刻,梨逍尘只有用自己仅剩的精气做引,恢复自己破败的七七八八的功力。
“我的孩子,你要坚强……我会拼尽全力救你活下去。”梨逍尘提剑,在数千禁军的包围里飞身跃上半空!
今夜的月色很好,映在梨逍尘飞扬的衣袂上,美得不像凡人。
禁军越围越多,梨逍尘嘴角涌出的血也越来越多。她一抬手,便是光芒四射,光线落处即溅起血花纷纷,肉糜四溅。
梨逍尘很累,几乎就要握不住剑柄。隐约的,她看见前方有个人在朝自己笑。那笑容很是俊俏,还带着柔情,仿佛那初春的梨花儿一般,明媚而又灿烂。
丰玄是来接她走的,梨逍尘这么觉得。那笑脸一直往后退,梨逍尘就一直往前追。
等到天要亮了的时候,那张脸也消失不见了,赫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是万丈悬崖。
玄天崖,从这里能看见整个天下的景色。宏图万卷,繁华盛世皆在于此。
梨逍尘曾经很想很想跟丰玄并肩站在这里,看天地浩大。如今,只剩伤痛。
玄天崖,长安最北,曾为防敌入侵而在深渊之下设了剑林,一旦落下去,就是尸骨无存。
黎明将至,玄天崖的下面是万丈的剑林,映着微微冷的阳光,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彩。身后的禁军已经追上来了,流君绯的身影出现在队伍里。
山崖的风比一般的地方都大,将梨逍尘身上的轻纱吹得漫天飞舞,雪白的长发,耀眼的金黄色刺绣。阳光越来越高,潇洒的容颜也越来越模糊。梨逍尘长身玉立,面朝天际红艳艳的朝霞,纵身跃上半空——
“我从未逃过,今日也不会逃,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不过我的尸体,任何人都玷污不得。”
“那下面是剑林,你会死的,快回来!”流君绯大喊。
流君绯,下辈子你别再去江南了,别去烟雨楼,别再让我们相遇,别再……梨逍尘轻轻道,“兜兜转转,原来一切都是从江湖中开始,今日就从江湖里结束吧。”纤痕,丰玄,你们等我……没想完,梨逍尘就收回了周身的真气,坠入深渊!
“流氏的王,必定将永生永世享尽无边孤单!”这是梨逍尘此生说出的最后一句诅咒。“不——!”有人自身后呼喊。是谁?……算了,都不重要了。以后的日子,将会是春回大地,梨花开满山。
她和丰玄、纤痕,还有他们的孩子,一家人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永远不分开。
逍遥泪发出晶莹的光晕,梨逍尘透过风,眼前仿佛看见了丰玄优柔温暖的笑脸。声音虽然有些飘忽,但总是温柔的像是宠溺。
“梨儿,梨儿……”丰玄开口唤她。
梨逍尘沉溺了,索性闭上眼睛,耳畔的风声随着丰玄的声音一起,似乎也不那么冷了,柔柔的抚她的脸颊。蓦然间,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下。
“孩子,孩子!”梨逍尘瞬间瞪大了眼,她可以死,但孩子不行!这是她和丰玄唯一的孩子!
丰玄、丰玄甚至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的孩子!
不行!不、它不能有事!
散去的真气又重新凝聚了起来,金色的光芒自逍遥泪里飞出,严严实实的将她包裹起来。梨逍尘用尽全身所有的气力,护住肚子。
光芒越来越璨,随着一声巨响,一切都安静了。
……
雪王爷失踪已经快半年了,上奏参他的折子堆满了半张桌案。皇帝无语,最后只得下了道圣旨,免了他的俸禄半年。
等消息传到江南烟雨楼,时间又是过去了一个多月。梨逍尘靠在窗边的藤椅里,屋外的细雨飘进来,轻轻柔柔的落在她的眉宇、发间。
她抚上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唇角漾起微笑。还有一个月,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会是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孩子。像纤痕一样纯洁,像丰玄一样温柔。
出神间,有双手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梨逍尘,外面在下雨,你感觉到了么?”
“嗯,轻轻凉凉的,外头的雨景应该很好看。”
转头看向雪若风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波澜,漆黑的瞳孔再也透不进一丝光亮了。剑林下的火焰,没伤到她的容貌,却灼瞎了她的眼。
雪若风起身关上窗,然后就抱起了梨逍尘放到床上。现在的梨逍尘,很轻很轻的,就算是快要生产了,旁人用不上十分的力气也能轻松抱起她。
雪若风是在剑林的中央找到梨逍尘的,她躺在剑间的缝隙里,身上早已一片血红,淌出来的血蜿蜿蜒蜒的,干涸成了暗红。
浑身皆是伤,唯独肚子完好。
悄悄把死去的女尸划的面目全非,然后穿上梨逍尘的衣裳扔在剑林里骗过了所有人。雪若风带着梨逍尘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仍旧住在烟雨楼。
梨逍尘伤的很重,还瞎了眼,甚至有好几次雪若风都觉得她撑不到第二天早上了。可就这样拖着,除了愈发的消瘦之外,梨逍尘还活着。她说,“我罪孽深重,必然是要死的。可我的孩子,没有罪。”
第四十二章 魂归梦醒
雪若风找了很多漂亮的舞姬和乖巧的少年,可梨逍尘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了。明明已经看不见了的眸子里,却处处透着生无可恋的倦怠。
他想,或许孩子能唤起她的希望。雪若风想了想,轻轻开口,“蓉妃生产了,你知道么?是个很漂亮的儿子。”
梨逍尘侧着头,很安静的在听。
“听说,这孩子跟你一样,生来就带着梨香,身上还有块梨花儿的胎记,从来不哭,一开口就笑。整个长安的人都以为那是你的转世呢!”
“梨逍尘,那孩子叫流容,有着跟你一样漂亮到不像话的脸蛋儿,你记住了么?”
梨逍尘点点头,苍白的唇片开阖,吐出两个字。雪若风凑近了去听,才听清她说的是“容儿”。
“对了,我儿子也出生了,戚戚很久之前就取好了名字,我忘了告诉你,叫雪折。”
“折尽天下花哦,他以后会是个跟你很像的纨绔,总是喜欢逛青楼,招惹女孩子。”换了种美好的释义,雪若风这样解释雪折的名字。
“还有,玉儿又打了大胜仗,追他的姑娘家都排成队了。”
“梨逍尘,你要快点好起来,南方又新开了几家青楼,里头的花魁艳名都传了好几里了,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去包场子呢!”……
其实用不着一个多月,梨逍尘还不到九个月的时候就早产了。那天晚上原本绵绵的细雨突然变成了瓢泼的大雨。电闪雷鸣的,仿佛要把这个天地生生撕裂。
从头到尾,雪若风没听见半分孩子的啼哭声。反倒是梨逍尘虚弱的嘶喊,戛然而止。
接生婆惊恐的跑出来,拽着他的衣摆大哭,“死孩子、死孩子……大人也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顾不得忌讳,雪若风推开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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