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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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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
魏芳凝露出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笑容,然后说道:
“太子没听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
太子却不大同意魏芳凝地说,说道:
“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照某些人,你还差得远呢。”
文昌侯,乃至整个褚家人,全都满面通红。
就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了。
然后,这时,太子说道:
“既然许家人不来,咱们也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那许姑娘如何了?只要人清醒的话,就给孤弄过来,孤要听她说说,到底事情是怎么回事。”
文昌侯大惊,呼了声:
“太子爷!”
太子一挑眼睛,只“嗯……”了声,文昌侯便就禁声了。
但又不甘心,停了下,却又说道:
“还请太子爷自重,自来流产视为不祥,莫要让她冲撞了太子爷才好。”
太子哪里会听他的?
一月在听了太子的话后,蹭地一下子跳了出去,完成太子的吩咐去了。
许回雪与褚伯玉一样,是被人抬过来的。
她也是一身大红喜服。
只是身上盖着被,面色苍白。
她恨魏芳凝,太狠了。
本来褚伯玉将她抱进屋的时候,曾说过,要为她报仇的。
可是,当有人说太子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还有那十个太医,轮着给她诊脉。
他们不像两位张太医,说话含蓄,并不直言她是被人踹掉了孩子。
而那十个太医,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诊完便就当着丫头、药僮仆妇的面,将她怀孕流产的事,大声地说出来。
她一直在后面,虽然没有褚家人在傍。
正文 21 不愤
但她的陪嫁丫头会去前边望风。
回来之后,将前边的事,学与她听。
她们与她休戚与共,她在褚家好,她们才会好。
所以,不用许回雪吩咐,她们便就会自动出去打听。
对于前院事情的发展,许回雪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
正因如此,许回雪被抬到南客厅之后,虽然身体虚弱,脸色惨白,但心下却是清明的。
她知道,此时若不为自己辩解的话。
那害魏芳凝的黑锅,就得由着她背了。
而对于一个要放弃她的家族,她又怎么可能甘愿牺牲自己?
而太子之所以让人将许回雪宣入,不过是想给魏芳凝出气罢了。
他嘴上说着,理在魏芳凝这一边。
在宫里呆得时间长了,太子早就不是刚进宫时,那般执着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他在门口看到了魏芳凝踢人,然后对她心动。
所以,他乐意帮她。
许回雪的打算,此时算是要落空了。
太子于太后,或许不得喜欢。
但于褚家,于许家,却是有着绝对的权力。
许回雪挣扎着着,想起身给太子行礼。
可是她才掉了孩子,身下血流不止,根本就是连动一下都难。
魏芳凝瞅着许回雪,哪有不知道,许回雪在给太子表演苦肉记的?
不管许回雪如何,魏芳凝身为一个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在明知她怀孕的情况下,踹掉她的孩子,也为人所诟病。
世人对于女人就是这样。
总是条框诸多。
魏远志一家三口见了许回雪这番做派,也是极不高兴。
褚伯玉也在架子上,直说道:
“你这是又何苦?”
一副极为心痛的模样。
倒是好一副深情不悔,引得太子冷哼。
一月跳将出来,斥责褚伯玉道:
“大胆,太子殿下面前,敢随便出言?”
许回雪终是起不来,可太子却并没有说让她免礼的话。
这下子,她自己倒是尴尬了。
最终只得自己放弃了,躺在长条椅上说说道:
“小女子许氏参见太子殿下,小女子无状,欲给殿下行记,但实是无法起来,还请殿下饶恕。”
太子乜斜着瞅着许回雪道:
“你就是今天的新娘子许回雪?”
许回雪抬起眼来,仰头望向了太子。
她这是头一回见到太子。
以许回雪的身份,她所以见着的,身份最高的,除去长公主的儿子之外,也就是褚伯玉了。
褚伯玉长得也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往人堆里一站,极为显眼,俊逸非凡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回雪才会明知道褚伯玉有婚约的情况下,将他勾了来。
然后为了给褚伯玉做下妻,费尽心机。
她若是不参与其间,那个上魏芳凝马车的,就不会是她哥哥了。
此时她见着了太子,方知褚伯玉那样的,也不过是地上的砂砾而已。
太子问完许回雪的话,转过头去与魏芳凝说话,眼里满是笑。
看着那样的太子,许回雪突然明白戏词里那句“笑若暗夜之星,点亮夜空”的意思了。
可是,太子也只有瞅向魏芳凝时才会笑。
见许回雪久不回答他的话,转过头来时,沉着脸,便就“嗯……”了一声。
一月一指许回雪道:
“太子问尔话,竟然敢不回答?”
许回雪一下子便就收敛了心神,再不敢起丝毫的涟漪,规矩答道:
“是,小女子正是许回雪。小女子今日成亲,却突遭无妄之灾,还请太子为小女子做主。”
说完,她忍不住拿眼去瞅魏芳凝。
魏芳凝不可能变了模样。
许回雪暗暗地将自己与魏芳凝做了比较,不明白太子为何待魏芳凝,却是不同。
她与魏云馨是表姐妹,对于魏芳凝也是了解的。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后院的时候,她就已经纳罕不已。
不知道魏芳凝是怎么勾上的太子了。
以色是不大可能。
许回雪弄不明白魏芳凝与太子的关系,所以保留了猜测,不敢妄自菲薄,挑了个最为万全的话来说。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当着好好的新娘子,被人害成这样。
就是她有错在先。
魏芳凝也失于大度宽容。
太子一拍掌,突然笑道:
“我知道褚伯玉为何会要娶她了。”
魏芳凝狐疑。
太子瞅向魏芳凝,美眸带笑。
闪得魏芳凝一阵的头晕。
太子解惑道:
“她与褚家人,一路货色。”
魏芳凝闻言,也忍不住笑了:
“一样虚伪。”
说完,两人同时点头,深以为然。
可不是虚伪么。
许回雪这个新娘子,别人不知道怎么来的,她自己不知道?
还无妄之灾。
她也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许回雪也就有机会说这一句话,之后太子便就不再问她了。
她来,本就是给魏芳凝解气的。
所以,太子只是转头拿着一双美眸闪魏芳凝,大有美色诱惑的意思,柔声说道:
“魏姑娘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魏芳凝转头不瞅太子,说道:
“太子此言差矣,哪里是小女子要将她怎么样?自古以来,奔者为妾,聘者为妻。她这未婚先孕,定为奔了?”
太子拍手笑道:
“还是魏姑娘深明大义。”
许回雪喊冤。
一月二月哪里准她说话?
已经跳将出来,将许回雪训斥道:
“殿下面前,未有殿下准许,不得随意出言。否则以大不敬论处,轻则杖责,重则流放。”
许回雪万没想到,太子让人将她抬上堂来,根本就没有问她任何话。
瞅着许回雪一肚子话,却又不敢出言,就快憋死的模样,冷冷地笑了。太子问魏芳凝道:
“魏姑娘没有话与许氏说?”
魏芳凝摇头:
“他是贱妾奔女,小女子虽不是什么皇亲贵胄,但也是承平伯府的姑娘,与她说话,自降了身份不说,没得再累我清白,可就不美了。”
许回雪恶狠狠地瞪向了魏芳凝。
魏芳凝却不瞅她。
女人总是为难女人,这一场事,最终由着她和许回雪买单,而褚伯玉,却是分毫未损。
魏芳凝心下颇为不愤,气也难平。
正因如此,女人怕行错一步。
而男人却是任性妄为。
正文 22 花嬷嬷
因为,不用算计后果。
好了,他得了。
而不好,自有女人受着。
男人不过一句,人不风流枉少年。
然后,转过头,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就像褚伯玉。
经她这一闹,只要她死咬住了,褚家也有意将许回雪推出来顶罪。
许回雪由妻变妾。
褚伯玉呢?
以后仍是要娶妻的。
虽然有些影响,但终影响不大。
这就如同宋高宗、秦桧和岳飞一般。
世人只骂秦桧,可是至高决定权,其实是在宋高宗的手里。
宋高宗不想战,即使没有秦桧,还有张桧李桧。
其实与臣无多大关系。
可惜世人,看透的却少之又少。
魏芳凝突然间,意兴阑珊。
太子本让人宣了许回雪来,就是为了让魏芳凝出气。
现见魏芳凝突然情绪不好,不由得问道:
“怎么了?见她生气吗?那我让人将她弄走,省得惹你生气。”
魏芳凝点头。
太子让人将许回雪抬回去。
从头到尾,都不曾看许回雪一眼。
她既然不能让魏芳凝开怀,于他便就没有半分的价值。
魏芳凝抬眼瞅向文昌侯,沉声说道:
“我要清白,别的再与我无关系。而这清白,我想文昌侯府给不了我,所以还是报官吧。侯爷与太子说过的话,总不会食掉。”
还没等魏芳凝说出:
“至于许回雪,为妻为妾,全由得你们吧。”
文昌侯已经顾不得了,说道:
“不可以,咱们都是有脸面的人家,怎么能轻易惊动官府?”
魏芳凝心绪不高,也懒得再与文昌侯一家说那么多费话。
终归重生回来的她,与早上从家出来时的她,想法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现在想想,魏芳凝觉得上辈子,她简直天真得可怕。
自以为脚踢掉许回雪的孩子,便就算得解气了。
其实对付像文昌侯这样不要脸的人家,踹了许回雪后,报官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虽然承平伯不入流,但她的祖母是不会任着京城令徇私。
而京城令在沈太夫人面前,也不敢胡乱糊弄。
褚伯玉想将自己摘出去,想让许家全数背黑锅,就看有没有那本事了。
这件事,足够褚伯玉杖二百,流边二年的了。
想到这儿,魏芳凝颇觉满意。
文昌侯话一落地,太子乐了,说道:
“这就有意思了,老侯爷为何不让报官?你不是说你们家也受到了蒙蔽?这等骗婚之人,自是要弄弄清楚。更何况魏姑娘是老侯爷的外孙女儿,老侯爷先也不是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个与人私奔的外孙女儿,总不是十分光彩的事吧?”
一句话,文昌侯被堵得无言以对。
好在此时,许家人终在文昌侯等人的期盼中,过了来。
许回雪的父亲许横,领着妻子赵氏,还有儿子许踪过来。
身后跟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嬷嬷。
那嬷嬷穿鲜着锦,珠翠满头,皮肤白净,微有些胖。
虽然现在已经是徐娘半老,但也依稀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来人太子认得,那是他的皇姑,无上长公主跟前得脸的嬷嬷,姓花,常干些仗势欺人的事。
花嬷嬷从院外时,看到了太子护卫,就已经愣住了。
许横夫妻自然知道太子在这儿,给魏芳凝撑腰。
但他俩个去长公主府时,却没有提。
但是花嬷嬷虽然意外,却并不害怕。
毕竟无上长公主在京上,可是横着走。
就连皇上,也要让着。
太子便就更不会放进眼里了。
所以进来之后,未语先笑道:
“哟,还真是巧,竟能在这儿碰见太子爷。太子爷万福,最近可好?老奴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太子爷了,咱们姑娘可念着太子爷呢。”
这个花嬷嬷,魏芳凝也认得。
而她嘴里的姑娘,便就是无上长公主与驸马的独女许染衣。
今年十六岁,长得如花似玉的。
关键是,这位许姑娘,对太子情有独钟。
对于这位嬷嬷,太子就显得不冷不热了。
许横夫妻给太子行了大礼。
毕竟他俩个官位太小。
太子没有理会许横夫人,只是瞅着花嬷嬷,却又先声夺人道:
“孤却没想到,皇姑姑竟然还管这种事。不会是让小人给蒙骗了吧?”
花嬷嬷面上有些尴尬。
许横夫妻怎么可能见着长公主和驸马?
不过是花嬷嬷平日里,吃了许横夫妻许多好处,现求到门上了,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就从二上寻了个借口,过来瞅瞅。
她以为,与平日里,求到她跟前的事,也不过是一样的。
花嬷嬷这种银子收得多了。
求到长公主府上的,哪一个是站住理的?
只不过这次碰上了太子。
但花嬷嬷仍是没有放在心上。
人都说狗仗人势。
这话是一点儿都不曾错的。
花嬷嬷这么些年,胆子可是大过了天,自不会将太子放在眼里。
不过是觉得麻烦些而已。
魏芳凝瞅着花嬷嬷的情绪变化,如何猜不着她在想什么?
听了太子的话,花嬷嬷面上只有一瞬间地僵,转而笑道:
“这点子事,怎么能麻烦到驸马爷和长公主殿下?太子爷可能一时不查,并不知这其中根底,或许是受了谁的欺骗,待老奴将这事细细地与太子殿下说。”
文昌侯一家子听了花嬷嬷的话,方才松了口气。
现在总算是有人能跟太子说话了。
一月、二月可是极分得清形式的。
此时瞅着花嬷嬷,明显的不高兴,却也不敢再像对文昌侯一家那样,随便斥责。
但二人对太子可是极为忠心,对花嬷嬷的不满,全挂到了脸上。
警惕地盯着花嬷嬷看。
好像那不是个嬷嬷,而是一条随时都会跳起来,给太子一口的剧毒花蛇。
魏芳凝因为事先知道这其中的干系,所以并没显现出意外来。
正是因为有长公主家撑腰,所以才会如此的胆大妄为。
可是魏远志夫妻,不有魏昭就不行了。
本来他们以为已经是胜券在握,现在突然杀出个长公主家的嬷嬷来。
太子明显气弱。
他们就有些担心起来。
尤其是褚瑜,本就有些胆小。
正文 23 不惧
更是紧张地死命捏着帕子。
褚家人有多不要脸,别人不知道,从褚家出去的褚瑜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魏芳凝本就不想承太子的情。
更是比谁都知道,太子的尴尬处境。
魏芳凝给魏昭使眼色。
沈太夫人年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魏芳凝也不想累她老人家。
但现在,无上长公主跟前的嬷嬷都来了,也只有沈太夫人才能镇得住。
魏昭也是个机灵的。
眼见着事情不对,收着魏芳凝的目光之后,便就一声不响地自座位上起来,偷偷地往外走。
出了门口之后,便就飞快着去到门口上,寻了自家来时的马车,急急地回承平伯府,去找沈太夫人去了。
而承平伯府的南厅上,魏芳凝却是不容太子出言。
她上辈子再怎么说,也是当了十来年的太子妃。
脸色一沉,太子妃的威严自然出来。
浑然有一股子人上人的压迫感。
魏芳凝先说道:
“小女子不知道许家人与嬷嬷如何说的,但我与褚伯玉婚约解除半个月,而许回雪怀孕两个月,却是太医们诊过了的。而损我名节的,是许回雪的哥哥。嬷嬷若是不信,太医、文昌侯都在呢,嬷嬷随便问,总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语气铿锵有力,事情也叙述得条理清晰。
太子歪头,瞅着魏芳凝。
若说一开始,是因魏芳凝的快意恩仇所心动的话。
那么现在,只能说是更加的赞赏魏芳凝了。
那赞赏化在眼里,眸光暖暖。
花嬷嬷一听,心下想:哟,竟然跟长公主府上的人讲道理?
她来是讲道理的?
花嬷嬷眼里露出鄙夷来,说:
“许爷与驸马爷是同宗……”
魏芳凝根本就不等花嬷嬷说完,打断她的话道:
“那又怎么样?俗话说得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现在就想知道,嬷嬷来,驸马爷和长公主殿下是否知道?”
太子听了,简直想给魏芳凝鼓掌。
见魏芳凝能应付,倒也没再出声。
太子倒也不会怕花嬷嬷。
花嬷嬷再怎么得元上长公主的宠信,也终归不过是个下人。
太子若真急了眼,将花嬷嬷打杀了。
无上长公主就是将太后搬来,也总不能让他去尝命。
顶不济挨太后娘娘训斥几句罢了。
这样说起来,真正蠢的,其实是花嬷嬷。
两个主子斗起来,最先牵连的,便就是跟在身边的奴婢。
花嬷嬷这么些年一直没死,不过是一种幸运罢了。
也是因为,主子之间还未有大的冲突。
但这种幸运不能长年有,终有一天,一个不注意,便就不幸了。
而下人的不幸,轻则被发卖。
重则就是要死的。
皇家这种地方,头顶上的主子们,稍稍动动手指,那便就是要命的。
花嬷嬷呆在无上长公主跟前多年,也是从一名小宫女做起。
只是跟着主子得意了这么多年,显然是有些得意忘形。
完全将死在她前面的宫人给忘了。
听了魏芳凝的话,花嬷嬷果然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冷冷地笑着,说道:
“姑娘还是天真了些,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不过是戏文上的词罢了。姑娘还真信以为真?姑娘可见哪个皇亲国戚,给升斗小民陪罪伏法的?”
魏芳凝怎么会被花嬷嬷几句话给吓着了?
嘴角勾出浅浅地笑来,魏芳凝不紧不慢地说:
“许踪、许回雪原来是皇亲国戚啊,我还真不知道呢。”
花嬷嬷没有回答,但嘴角的笑,却明晃晃的是嘲笑。
许行书是驸马,连连总总,说许家是皇亲,也算不得瞎说。
许横夫妻、褚家人一个个的,都将腰板都挺直了。
魏远志气得大声说道:
“信口雌黄,你这恶奴,欺人不知。我……”
太子冷哼,才要说话。
魏芳凝打断她爹的话,也抢在了太子话出口之前,说:
“不管是不是皇亲,咱们说了不算,还是由官家说话。嬷嬷既然来了,也好。咱们报官吧。爹爹出来,虽未带名帖,但去京城令衙门,递状子也用不得什么名帖。再说咱们的也比不得长公主殿下的,倒也省得递了。”
花嬷嬷只想着以势压人,却没想到魏芳凝敢直接要去报官。
打从进门,这才第一次抬眼细瞅魏芳凝。
见魏芳凝十五、六岁年纪,还是小孩一个。
长得也不出众。
只算得上是不丑。
刚因为魏芳凝的话,升起的敬畏之心,立时便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心下暗想,不过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罢了。
有何可怕的?
瞅了眼魏远志,花嬷嬷冷冷地说道:
“想与长公主家里打官司,活着的还没有呢。丫头岁数小,魏世子总不小了吧。”
这是威胁!
再是老实本份的,此时也怒了。
更何况自己女儿被人算计,又这样被欺负到跟前。
魏远志大怒,才要骂人。
魏芳凝却是笑了,说道:
“爹又何毕跟她挣个高下?官司输赢咱们不知道,有祖母在呢,难不成还能破家?咱们先打着,大不了是个输,反正女儿名声已经没了,再还有比这更差的结果了?万一赢了,咱们可不就是挣了?”
可以说,魏芳凝这话,简直就是一语中的,直中靶心。
太子在边上,都忍不住抚掌称快。
然后拿着桃花眼,对着魏芳凝闪啊闪的想:
完了,本太子对她更动心了,怎么办?不行,老子一定要将她娶回家去,不管用什么法子。
这样聪明伶俐,与人吵架说话像炒豆子一样的的女人,哪儿找去啊?
吵不过,武力也是杠杠的。
吵得过,拿话堵死你。
吵不过,拿脚踹死你!
太子想,明成了亲,他俩个也不用担心没有话说。
没事看谁不顺眼,有人敢来害他俩。
他俩个就可能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对付回去。
阴谋诡计他来。
吵嘴骂人,魏芳凝来。
再没有比他俩个,更夫妻和美的了。
光这样想着,太子的眼里嘴角,就已经露出了非常邪佞的笑容来。
说有多司陀卸喁}人。
魏芳凝没有瞅太子,自是没有看见。
正文 24 打死
但一月、二月可是时刻关注自己的主子呢。
又对太子十分了解。
自然是知道,他们太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坏事,才会这样。
再说,太子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他自然是感受到,魏芳凝处处拦着,不让他与花嬷嬷发生正面冲突。
一般人见了他,有得靠,哪里会管这么多?
竟然知道维护他。
而且还清楚他的处境。
是不是说,魏芳凝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了?
太子不由得摸了摸脸。
他长得如何,自是知道了。
不说所向披靡,也差不太多。
反正,太子自从大了之后,见到女孩子,莫不是一脸惊艳。
然后像花痴一样,呆看着他。
只有魏芳凝,无视他的模样不说,居然还揍了他一顿。
太子自己露出了,他给别人下的花痴标准的笑。
说着话,魏芳凝却又笑了:
“再说嬷嬷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怎么就成了我们与长公主殿下、驸马家里打官司了?嬷嬷这是要往长公主殿下的子女身上抹黑?文昌伯府上娶孙媳妇,被我踢掉两个月身孕,诬陷我与之私奔的,竟是长公主殿下、驸马爷的公子、千金不成?”
魏芳凝就差没直接说,与人未婚先孕的,是长公主的独女许染衣了。
即使是无上长公主家里的姑娘,也是要名声的。
花嬷嬷被气得脸都变了型。
心下也是一突。
深感自己刚失言了,被魏芳凝戳着软肋了。
花嬷嬷端起了跟在长公主面前的威严来,冷哼道:
“小小年纪,竟然是个牙尖嘴利的,竟敢曲解我话里的意思。”
魏芳凝也不理花嬷嬷,只是对魏远志道:
“爹爹去报官吧,现在时候还不算晚,京城令正好可以过来。”
花嬷嬷冷笑,觉得魏芳凝也好,魏远志也好,都太天真了。
他们还真以为报了官,官府便就会秉公审案?
花嬷嬷瞅了眼太子。
没有说话。
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能帮着许家、文昌侯家将案子打赢了。
魏远志走了。
褚瑜一下子变得没了主心骨,颇为担忧地看着魏芳凝。
文昌侯有意想请花嬷嬷坐下。
但太子跟前,终是没敢出言。
许横夫妻不有许踪,自给太子行礼,太子便就没理他们。
许踪冲着魏芳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太子大怒:
“掌嘴。”
一月立时便就出去,喊了侍卫进来。
将许踪拉出去,就一顿嘴巴子。
许横夫妻吓得大骂道:
“太子爷饶命,便不知道小儿犯了什么错,上来就打。”
太子自是不会理他们。
与他们说话,掉价。
一月两个跳出来,斜眼瞅花嬷嬷,笑道:
“哟,你们两只耳朵长来是配头不成?先那嬷嬷说得话,你们没有听着?咱们太子爷,不敢比拟长公主殿下,但要打你们,难不成还要理由?随便打杀了,谁还敢找太子爷理论不成?”
外面传来许踪惨叫的声音。
他还没褚伯玉那点儿挺劲,不过几个嘴巴子就受不了。
跟宰了他似的,发出杀猪般的叫喊声。
魏芳凝觉得解气。
那许踪长得尖嘴猴腮,上辈子还妄图想要娶她来着。
光看着就让她恶心。
最好打死,省得浪费粮食。
还祸害好人。
二月歪头一笑,尖细着声音笑说:
“你们正狗仗人势,想着凌人,竟然异想天开要与太子爷讲理?”
人就是这样,欺凌弱小。
在强大势力面前,竟然还寄希望于强大势力讲理。
这不等于做梦?
别说许横夫妇,就是文昌侯一家,都觉得面上一红。
许横夫妻见说不过理。
但许踪是他们的独子,平日里宝贝着呢。
这样被打得“嗷嗷”叫,哪有不心疼的?
只得转过头去,对着花嬷嬷祈求:
“嬷嬷求小儿一命。”
女儿的事还没解决,这就搭进去一个儿子。
没等花嬷嬷出声,太子一个冷眼:
“不知孤算不算得皇亲国戚呢?”
花嬷嬷愣住。
太子冷笑:
“给孤打,狠狠地打。”
这时候,就是花嬷嬷想管,也管不了。
毕竟太子侍卫,是不会听花嬷嬷的。
太子沉着脸,低头摆弄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竟然敢对孤看上的女人笑。
当孤是死的?
褚伯玉都被他寻个由头一顿板子,别说一个六品小官之子,打死也就一领席子,往乱葬岗上一扔。
连坑都省得挖。
许横夫妻哀哀求饶。
太子理都不理,这时候却转过头去,向身边的魏芳凝邀功:
“我将他直接打死,给你出气。”
赵氏一听,两眼一翻,立时晕了过去。
花嬷嬷的脸火辣辣的。
就好像侍卫的巴掌,打在她脸上似的。
她来本来就没打算讲理。
这回碰上个更不讲理的,偏她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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