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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做个贤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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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时陌离京后,长歌睡眠就变得越来越轻。院子里的刺客一落地,她就睁开了眼睛。
她虽睡得浅,但陡然醒来,身子还是沉重乏力,头有些昏沉,唯独心绪还算清明。
夭夭与蓁蓁睡在她房中,蓁蓁已经提着剑要出去,长歌艰难地伸出手去拉住了她:“先等一下,好像不太对……”
她话刚落,一支利箭陡然刺破窗户,直直往她射来。
长歌脸色微变,蓁蓁挥剑用力砍断。
然而她将将砍断了一支,几十支箭立刻接踵而至。箭矢密密麻麻刺破窗户,霎时将窗户刺成了残破不堪的窟窿。
“王妃小心!”蓁蓁一手挥剑抵挡,一手扶着长歌下床,躲到柱子后面去。
一向睡得沉的夭夭也被惊醒,一睁开眼,见得这箭如雨下的阵势,下意识就要起身,忽听蓁蓁吼道:“趴在地上!别起来!”
夭夭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照做。
一轮攻势过后,外头的箭矢稍停,夭夭正松了一口气,却见蓁蓁提着剑就往外冲。
“你出去王妃怎么办……”
她话未说完,便见数十个黑衣蒙面刺客破门而入,手上提着的利刃在月光下反着光,映出上面蜿蜒流下的血可怖至极。
长歌双眸微眯,刹那间明白,外面的人已经被杀尽了。
舒妃派来保护她的侍卫个个精锐,竟在无声无息间被全数杀害……如此明火执仗的行刺,时景这是想做什么?
他是想趁着懿和帝今夜不在,屠了舒妃的宫殿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长歌蓦地一凛。
蓁蓁以一人之力拦下所有刺客,将长歌安稳护在身后,但来人个个是一等一的高手,又人多势众,蓁蓁勉力不能伤及他们根本,又徒然消耗了体力。
如此刀剑僵持绝非长久之策,蓁蓁猛地回头,扬声喊道:“夭夭!快带王妃离开!”
夭夭闻声连忙爬起来,飞快地跑到长歌身侧,扶着她往窗边去。
有刺客见状要赶来,被蓁蓁拦下,然而纵然是蓁蓁也已露出力不从心之态。
艰难时刻,舒妃提着剑匆匆赶来,她白色的中衣上已溅了满身的血。一伸手一用力,便稳稳将长歌扶出窗外。
“娘娘!”夭夭大喜。
长歌蹙眉看着舒妃剑上、身上的血,显然,她也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跟我走!”
舒妃扶着长歌,欲要杀出一条血路。
长歌反手握住她的手:“娘娘,太子既已经对您下手,便是打了鱼死网破的主意,他绝不会容一个活口逃出去,外面必定是天罗地网。”
舒妃冷笑:“太子疯了!你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护你安然离开!”
“我不要娘娘拼命,我只要娘娘上前替我接应蓁蓁。”长歌额头上冒出冷汗,嗓音却仍旧维持着冷静,她凑上前,在舒妃耳边低声交代了一句。
舒妃震惊地看着她。
长歌目露坚定:“这是眼下唯一的求生之路,娘娘可能坚持?”
舒妃看着长歌,郑重地点了下头,而后松开了长歌的手,转身加入了蓁蓁的战局。
两人联手,一时将刺客逼退,但局面并未好转,二人以背相抵喘息时,舒妃迅速向蓁蓁交代了一句。
蓁蓁一震,转头遥遥看向长歌,长歌朝她点了下头。
蓁蓁当即往长歌的方向退去,扶着长歌飞快地退至厢房,剩下舒妃一人在外阻挡所有刺客。
舒妃修为不及蓁蓁,杀红了眼,方堪堪抵挡虎狼一般的刺客。虽如此,仍旧节节败退。有一两名刺客更突破她的防线,眼见就要提剑破门去杀长歌,被她发现,她以不要命的打法去将人杀了,自己也被刺中了两剑。
长歌躲在房中,听得外面的动静,冷汗将头发黏湿。
夭夭躲在门后看外面的情况,眼中的恐惧却出奇地开始缓缓散去。她忽地转身,迅速走向坐在桌前的长歌,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王妃,我们换衣服!”
长歌猛地抬头看向她,夭夭的脸上全是义无反顾的决绝。
时间的轴线仿佛刹那间开始扭曲……
“姑娘,我们换衣服!”
“姑娘快走!不要回头!”
“只有您才能替国公爷报仇!替世子爷报仇!替慕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报仇!”
……
长歌忽地落下一行泪,她伸出手,用力握住夭夭的手:“夭夭,不用。”
“王妃可是担心肚子?奴婢可以塞个枕头假装一二……”
“真的不用,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人为我牺牲。”长歌含笑握紧她的手。
夭夭正不解长歌话中那个“再”字,陡然间听得外面安静了下去,所有的刀剑厮杀仿佛刹那之间终结。
夭夭惊讶又茫然地看向长歌,却见长歌微微一笑,扶着她的手站起来:“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外头,懿和帝的贴身护卫风和持剑而立,那片刻之前几乎将这座宫殿屠尽的刺客尽数命丧于他的脚下。不知是被他杀了,还是知道大势已去,服毒自尽。
风和冷冷看了一眼,转身跪于舒妃脚下:“属下救驾来迟,请舒妃娘娘恕罪!”
舒妃此刻浑身是血,白皙的脸上也溅满了血滴,头发凌乱不堪。她的目光越过风和,远远朝长歌看去,露出如释重负的一笑。
“这一次,我终未有负所托。”
而后,便晕了过去。
……
当夜这些刺客都是死士,懿和帝事后震怒追究,自是毫无线索。
蓁蓁为了引风和前来,先是突破重围出去,后又假意刺杀懿和帝,与风和打斗了一番,受风和一掌后又一路提着气将风和引至,受伤不比舒妃轻,不过强撑着一口气最后回到长歌身边,局面刚被风和控制住,她便昏了过去。
长歌守在蓁蓁床前,无声无息枯坐半日。
“王妃,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夭夭见她脸色苍白,上前来劝。
“是我对不起蓁蓁,对不起舒妃娘娘,”长歌闭了闭眼,“还有昨夜这宫里上上下下所有死去的将士。”
“这怎能怪您?谁又能料到太子竟如此心狠手辣,竟敢在宫中行如此疯狂之举……反而若非您急中生智让蓁蓁去引风和过来,昨夜这宫里怕是一个活口都留不下!”夭夭不愤道,“但话又说回来了,太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如此狗急跳墙!这种人若是将来真让他做了皇帝,大周百姓必定命如草芥,任他践踏。”
长歌缓缓看向夭夭。
※※※※※※※※※※※※※※※※※※※※
明天见~
第114章
“败了……派了这么多人出去还是败了。”时景背对着骆忱,未见勃然大怒,然嗓音低沉阴冷,令人只觉有黏湿之物爬上脊背,“孤记得,慕长歌身边只有一个名叫蓁蓁的侍女尚算堪用,至于舒妃宫中的其他侍卫全是禁军出身,身法弱点,令公子身为禁军统领理当了若指掌才是。”
“骆相,这一败,可是让孤无路可走了啊。”时景转过身来,五官仍隐在阴影里,只见得尖锐的五官线条。
骆忱跪地:“老臣有罪!谁也未料到风和会忽然出现,风和是陛下的贴身护卫,大周数一数二的高手,他出手无人能敌。”
“那风和怎么就出现了?”
“殿下,也并非全无收获啊……”太子妃见着兴师问罪的架势,强笑着上前劝道,“昨夜,舒妃宫中内侍无一活口,全部死于咱们派去的人手上。殿下,这就意味着,当年那个漏网之鱼终究死在了咱们的手上。殿下,慕长歌现在手上没有证人了,她再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了!纵然秦王战胜的消息传回来,仍旧改变不了父皇对他的厌恶,殿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时景阴骘的眼睛盯着太子妃:“若是慕长歌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呢?”
太子妃忙道:“请殿下放心,人数乃是家弟亲点,绝无可能出错。”
时景冷笑一声:“禁军统领掌管宫中安防,在他眼皮子底下,昨夜舒妃险遭屠宫,他怕脱不了干系了。你二位怎的,不去求情?”
骆忱重重闭了闭眼:“行事之前就已料知了这一结局,但为殿下大业,我骆门上下,义无反顾。”
时景眯眸看了骆忱半晌,这才缓缓上前,亲扶了骆忱起身:“丞相言重了,父皇看在丞相的面上,自会留下些许颜面。但前提是,那些刺客没有留下把柄,未曾牵扯更多。”
骆忱忙道:“请殿下放心!”
……
“都是死士,半点蛛丝马迹没留下。”舒妃半躺在床上,手臂缠着纱布,冷笑道,“太子疯了,手段倒仍旧缜密。”
长歌垂着眼,漠然道:“没有证据,不代表陛下心里不清楚。”
“又如何?”舒妃讽刺道,“最终也不过杖责了禁军统领八十,连职也没撤。他心中终究向着太子,更愿意相信太子。”
舒妃的拳头用力攥紧。
长歌伸出手,轻轻覆住舒妃的拳头:“娘娘莫要伤身。”
“再多的宠爱也敌不住有人偏要自掘坟墓。”长歌淡淡道。
舒妃转头看着长歌,缓缓松开手:“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长歌神色平静:“也许,前线的消息就快到了。”
“你是说,太子忽然如此疯狂与前线战事有关?”舒妃眼睛蓦地晶亮,“你是说,秦王殿下胜了?”
长歌轻点了下头:“若非如此,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理由能让太子忽然狗急跳墙。当然,我步步紧逼,他忌惮我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若没有时陌那边推波助澜,他刺杀我便好,还远不至于想要在宫中就杀尽所有无辜人这么疯狂。”
“终究……”她顿了顿,轻道,“是我的疏忽,才害了昨夜那些死去的人。”
舒妃欲说什么,被长歌打断:“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条路血雨腥风,要让多少无辜人为我们丧命……娘娘,还请厚葬那些人,厚待他们的家人。”
舒妃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看着长歌黯然的眼睛,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自然,我会为他们报仇。”
舒妃神情蓦地一暗,垂眼道:“太子似查到了什么,昨夜我宫中内侍……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长歌意味不明轻笑一声,转头对夭夭吩咐道:“你去温德殿找夏公公,从他那里带名内侍回来,四五十岁,瞧着面生,就说为了我明日的戏。”
“是,王妃。”夭夭领命而去。
舒妃一脸惊怔,半晌,恍然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长歌欠身道:“有劳娘娘了。”
……
“你说什么?那人不在舒妃宫中,而是藏在温德殿中?”
宫中的太阳底下没有秘密,夭夭刚带着人离开温德殿,那边东宫就得到了消息。
太子妃神色惊惶,连连后退。她转而去看时景,只见时景坐在书桌后,脸上神情难辨。
“殿下……如今该怎么办?”太子妃上前,嗓音轻颤。
时景阖着眸子,没吱声。
太子妃咬牙切齿道:“这慕长歌实在可恨!谁曾想她竟如此胆大包天,竟将人藏在温德殿中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不,不对,该不会……该不会父皇已经见过那人了吧?”
太子妃想到这个可能,整个人脸都白了。
时景依旧没有吱声。
太子妃又强自镇定,想了想,喃喃道:“不,不会,若是父皇已经见过,慕长歌如今还安排什么戏?听说舒妃宫中死伤惨重,连舒妃也受伤卧了床,慕长歌却依旧我行我素地在那里搭戏台子,惹来多少人暗中不满,说她冷血自私。不,还没有,父皇定还没有见过……”
太子妃絮絮叨叨翻来覆去,不知是真的在分析还是在自我安慰。
时景此时终于睁开眼睛:“现在纠结于此,还有意义吗?”
太子妃一怔,看向时景。
时景自书桌后站起身来,脸上神情是诡异的平静。
“殿下……”
“慕长歌倒是教会了孤一件事。”
……
长歌靠在窗前,看着外头风起,将檐角那一排排橘红色的灯笼吹得飘摇。
夭夭一路小跑回来,在长歌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长歌点了下头。
“睡吧。”长歌离开了窗边。
夭夭仔细将门窗关好,见长歌已躺回床上,这才小心翼翼吹了灯,只留角落里一盏。做好后,便抱着蓁蓁的剑站在长歌床头。
长歌睁开眼,便见她满脸警惕地瞪着眼睛。
“你在做什么?”
“奴婢怕太子穷途末路会再来行刺。”
长歌哭笑不得:“放心,他只是疯了,还没蠢死。”
夭夭似有所动摇,最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那可未必,如今蓁蓁躺下了,奴婢说什么也要保护您。”
长歌望着帐顶,轻轻眨了下眼睛:“若是如此,那便去睡吧,保存好体力。真正的战场在明日,并不在此刻……太子如今所求远超出你的想象。”
夭夭一愣,终于乖乖听话去睡了。
……
翌日便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先帝在位时,这日午时,宫中每每举行盛大庆典。但自懿和帝即位,宫中用度一应去繁就简,小年这日的庆典便免了,但各宫还是会备些应景的节气小宴,邀懿和帝前往。
今年懿和帝提前半月就应了长歌,贵妃又还躺着,各宫娘娘自不会那么不识趣再去和舒妃抢人。
懿和帝午膳在舒妃宫中用的,舒妃下地伺候周到,但看得出来在强撑。
懿和帝瞧了她一眼:“昨日你这宫中遭逢大变,朕还担忧爱妃,如今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舒妃放下筷子坐回,意味不明笑道:“倒也没什么,下手之人越是狠辣,妾身越不乐意服输。他惧怕看到什么,妾身就偏要让他看到什么。如此,方不负他一番苦心不是吗?”
“哦?爱妃指的可是那个戏台子?”懿和帝指了指院子里的戏台子。
戏台子正对着正殿,从懿和帝的坐处看去,视角正是极佳。
此时,长歌从外头进来,朝懿和帝盈盈拜下。
懿和帝眯眸看了看她,似笑非笑道:“朕果真是多虑了,竟将你误看做了寻常的怀胎妇人。到底是慕瑜的女儿啊,胆色过人,过人。”
长歌起身,笑吟吟道:“父皇,戏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演了吗?”
懿和帝看了眼舒妃:“演吧!”
长歌含笑应是,随即转身轻拍了两下手掌,外头顿时响起锣鼓敲打声。
戏开场了。
是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女主张氏天生丽质,出身世家望族,其父更是德高望重,深受当地百姓爱戴。张家声名远播,最受书生尊敬,因此前去拜访之人络绎不绝,其中更不乏皇亲贵族。一次偶然的机缘,让慕名拜访的男主邂逅了女主,二人一见钟情。也颇算门当户对,二人很快便定下了终身迎娶之事。
男主家中原已有众多小妾,难得男主还对女主一片痴心,自娶了女主后便未踏足过小妾房门,久而久之,小妾们终于积怨成恨。
各自为政时或许相互争端不断,但张氏的独宠却令小妾们紧紧团结在了一个阵营,一致对外。女人的嫉妒是个可怕的东西,若是这嫉妒还有团结加持,那伤害足以致命。
起初,有人说在夫君未归的夜里,看到张氏衣衫不整靠在窗前与陌生壮年男子搭话调笑;后又有人说在夫君外出期间,张氏房中夜半仍传出暧昧的动静;再后来,还有人在家中的小树林里见到张氏与一男子密会,甚至能将那男子的身量、体形甚至服饰说得清清楚楚宛若亲眼所见真有其事……
所谓三人成虎积毁销骨,男主最初信誓旦旦的信任终于被日久天长的谣言消磨。
男主动摇了,他终于有所行动。
一日,他假意远行,带着一众护卫家丁,一路声势浩大,实则在出门不久后便暗中折返。他这一计划事先并未告诉任何人,无人知晓,但他身边却早已埋藏了他人的眼线,这人就是男主的小妾何氏。
何氏早先知晓了男主的计划,故意在男主离开后往张氏的院中放了毒蛇……
第115章
张氏深谙用毒用药之道,发现毒物立刻便洒药粉驱赶,但对方似是有恃无恐,竟明目张胆地相继放入无数蜈蚣毒蝎,仿佛下定决心要她母子二人性命。
幸得身边有得力护卫,将毒物斩杀。不想这时,院中却来了一名不速之客,此人正是何氏。
何氏佯装无辜前来送甜点,陡然闯入,被毒蝎咬了个正着,当场中毒昏迷。
张氏婚前本就是悬壶济世的大夫,最是心善,何氏在她看来又是带着一片善意前来,张氏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便命人将何氏抬回,自己随即带着药箱牵着稚子跟随前去救治,留下丫鬟侍卫在院中处置那一堆毒物。
何氏中毒颇深,张氏费了好大的心力方将毒除尽,此时已是夜半时分。何氏醒来感激涕零,主动留张氏母子在自己院中过夜。张氏原本不愿,奈何何氏盛情难却,口口声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时张氏的贴身丫鬟又来了,说张氏院中又进了许多毒物,今夜怕是清理不干净。张氏看了看幼子,终于答应当夜在何氏院中暂歇。
这夜,张氏母子在何氏院中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夜风平浪静。
然而正是今夜让张氏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子走向了万劫不复,甚至她的孩子。
当夜,就在张氏母子熟睡之际,去而复返的男主偷偷折回。他没有惊动任何一人,于深夜暗中潜回了张氏的院子。
院中毒物在张氏离开不久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暗中布局那人更谨慎得没让此处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什么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连素来心细的男主也没察觉有什么变化,他无声走向张氏闺房。他素来是沉静睿智之人,然而今夜,每走一步,他的心却如擂鼓。
他从未如此紧张过。
及至听见从张氏房中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他如遭雷击,猛地定在当下,高大的身形重重晃了晃。而后,他迅速走至窗边,无声推开虚掩的窗户,从那缝隙看去,正见张氏被一男子死死压在身下。
张氏紧紧抱着男子,男子迫不及待扯掉张氏身上最后一件藕荷色的肚兜,随手一扔,正正扔到窗前。
男主死死盯着那件藕荷色绣着莲花的肚兜,双眼发红。那是张氏的肚兜,他最喜欢的一件,恩爱时他曾对她说起他如何喜爱……然而今夜,她竟穿着这身他最爱的肚兜与别的男子……
他自认待张氏以诚,他从未对任何女子付出过真心,却独独将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地送给张氏。但张氏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践踏他?
男主目眦尽裂,用力握紧手中的剑,想要冲进去将这对狗男女杀了。
但他握了良久的剑,却终究缓缓松开了手。
他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开,来去无声,唯有一双眼睛猩红。
他知道,纵然如此,纵然张氏如此对他,他也下不了手。
他甚至想假装不知此事……
他没有惊动家中任何一人,唯留下自己的贴身护卫,在那男子事后离去时一剑杀了。他不欲与张氏走到头,所以不会当着张氏的面杀那男子,但那男子必死。
男主又离了家,他想,翌日张氏醒来发现院中尸首,当明白自己对她的警告与宽容,同样的错误,当不会再犯。
但男主不知道,就在自己的护卫杀了那男子离去后,当夜,张氏的院落被人血洗,院中所有护卫、家丁、丫鬟被全数杀害,除了跟随张氏母子去了何氏处的贴身丫鬟,无一活口。
张氏和男主几乎同时得到这个消息。
张氏虽心善,心思却也玲珑。她素知家中对自己的那些流言毁谤,联系昨日发生的蹊跷之事,又见自己院中尸横满地,顿时便明白了。
她立刻便猜到,男主昨夜回来过,且她自己房中必定有人冒充了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但她却以为,这满院的人是男主所杀,是男主对自己的警告。
而不巧的是,男主也与她想到了一处。
男主以为,张氏是见情夫被杀,猜想自己的丑事败露,却不知下手之人是他,未免走漏风声,故将自己院中所有人杀了灭口,一个不留。
男主对张氏行事如此心狠手辣感到既心痛失望又愤怒不已。他一人将自己关在房中,来来回回思虑良久,最终派了一小队人马去拿张氏的父亲,决定带着张氏之父至张氏面前摊牌。
其实细想他此举,着实悲哀。纵然他亲眼见到张氏是如何背叛他,他依旧放不下张氏,放不下与张氏的孩子。他怕若自己与张氏单独对峙,事情会超出自己的掌控,从此与张氏之间再无转圜,所以想到去拿张氏之父。
他想要张氏之父做什么?其实那时候他自己也还没想好。是拿来要挟张氏还是希望凭张氏之父的深明大义,能让张氏迷途回头,与他从头来过?他心乱如麻,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然而,张氏之父却在途中被劫。
男主派去的个个高手,却在途中丢了人,死伤大半。男主觉得事情蹊跷,当机立断派了自己顶尖的贴身护卫前去探查,捉回一个活口。
那活口遭认,是奉了张氏之命前去救人,此刻人已经安然救回送到张氏面前。
男主听闻这个消息,仰天长笑,终于对张氏失望至极。
但他却不知,同一时间,张氏之父确是被送到了张氏面前,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是男主派去的那一队人马中的其中一人亲自送去的,并给张氏带了一句话,他说:“主子已经知道了,他很生气。”
张氏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万念俱灰。
“他很生气,他为何不来问我?他什么都没问,便要了我父亲的命!”
张氏一生救人无数,从未杀过人,她连只鸡都没杀过。然而她话落,便抽出那护卫腰间长剑,眼睛也不眨一下刺进了那人胸口。
她是大夫,最知道什么地方致命。那护卫大睁着眼睛,倒到地上,片刻间就没了气。
张氏看也没看护卫一眼,便就着那柄染血的剑,挥剑断发。
挥剑断情。
戏台上,最后一幕,女主万念俱灰地背过身去,将手上青丝随手一洒,乌黑的断发纷纷扬扬飘落,徐徐垂地。
……
长歌眨了眨眼睛,稍缓眼中涩意,这才回过头去看懿和帝。
只见懿和帝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双目猩红盯着戏台,眼中似要滴出血来。老迈的脸上,肌肉止不住地轻颤。
戏已经落幕许久,台上的断发全部落于尘土,然而懿和帝却依旧盯着前方,一直没有出声。
长歌轻叹一声:“父皇,戏已经演完了。”
懿和帝浑身似是一颤,露出从未有过的老迈,他目光失去了焦距,喑哑地重复了一声:“演完了,完了……”
他终于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渐渐在长歌身上聚焦,然后刹那间,变得杀气腾腾。
他猛地一把抓住长歌的手腕,用力到几乎要把长歌的手腕捏碎。
“陛下!”舒妃惊呼,连忙起身去拦。
“滚下去!”懿和帝一把将舒妃用力推开,锐利的双目如绝境中的困兽,死死盯着长歌,竟像是要给她致命一击,“顾思邈死了?顾思邈到底是怎么死的!”
长歌疼得脸都白了,还是咬着牙,云淡风轻地笑道:“不过是一场戏,父皇何必当真。”
“休要糊弄朕!你借这戏想告诉朕什么,真当朕不知道吗!”
长歌不卑不亢迎视懿和帝布满血丝近乎残暴的双目:“既然父皇什么都知道,便也应该明白,有罪之人不是长歌。”
懿和帝目光落在长歌惨白的手腕,微微一顿,终于松了手。
长歌终于得了自由,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低头一笑:“看来父皇并不知道顾老爷已经过世。”
“朕当然知道他已经过世,不过朕得到的消息是……”懿和帝沉默了下去,似极力压抑着什么。
“是在顾贵妃娘娘入了冷宫之后,为救娘娘匆忙回京,山间马车失控,人车滚落悬崖,尸骨无存?”长歌抬眼,直直看向懿和帝,“父皇,您被骗了。”
长歌素白的食指轻轻指向外面的戏台子:“那,才是真相。”
懿和帝眼中仅存的暴戾的光彩也终于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抬起老迈的手,颤巍巍地掩住脸,陷入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哑声问:“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为什么不同朕解释?反而要承认?”
“父皇,您杀了娘娘的父亲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朕没有杀她的父亲!”
“但娘娘不知道啊,是您派出去的人捉他的父亲,是您身边的人将尸体送到她面前,还给她带了话,何其诛心!”
“叛徒!那是个叛徒!朕从未下令杀她父亲!从未给她带过什么话!她若是愿意同朕多说一句话,朕就能发现不对!可朕回宫后,她除了刺激朕、激怒朕、与朕决裂,什么话都不愿意同朕说。”懿和帝歇斯底里地吼道。
“那怪娘娘咯?”长歌讥诮一笑,“怪她不够相信您?那您呢?又可曾相信过她?您看到她的衣服就认定她做了背叛您的事,多年夫妻情分、山盟海誓全毁在一件衣服上头,多么可笑啊是不是?”
懿和帝神情一僵:“是何氏!是何氏那个贱人!”
“何氏固然可恨,可是她对父皇的了解,连长歌看了都要佩服呢。”长歌似笑非笑看着懿和帝,“何氏暗害之局并不高明,可做出来竟如此地天衣无缝,父皇以为是靠的什么?”
※※※※※※※※※※※※※※※※※※※※
我实在太瞌睡了,下更放明天上午叭~么么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茴香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懿和帝拳头紧握,恨恨道:“是朕太放任何家势力!竟让她一介妃嫔在朕的后宫只手遮天!”
长歌摇了摇头:“恕长歌直言,父皇又错了。”
懿和帝冷冷看向她。
长歌轻轻一笑:“若何家势力真的能一手遮天,那么当年娘娘过世之后,何氏宠冠后宫,景王子凭母贵,她首要的敌人理当是位居东宫的前太子,那么为何前太子却能够二十年权势滔天长盛不衰?何氏连一个稚子都除不掉,竟然就轻易除掉了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岂非说不通?”
长歌点了点头:“诚然,前太子有皇后母家势力庇护,但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父皇愿意极力保护前太子,却同何氏联手共除贵妃娘娘罢了。”
懿和帝听到此处,怒极拍案而起:“慕长歌!你胡言乱语什么!朕何时与何氏联手?朕怎会与何氏联手……杀她!”
长歌淡淡迎视懿和帝:“难道不是父皇被流言蛊惑,心中认定贵妃娘娘背叛了您,欲要引君入瓮,所以提前撤走了贵妃娘娘宫中精锐?”
懿和帝死死盯着长歌,脸上涨红,竟无言以对。
“贵妃娘娘当年为后宫之首,若仅凭何家之力,何氏要想在一夜之间杀尽贵妃娘娘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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