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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做个贤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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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房间里重新燃了灯,摇摇曳曳。
  夭夭一面将干净的衣裳拿上来,一面道:“赵大人回来得迟,刚到,已经问掌柜传了晚膳,姑娘梳洗一番就能用膳了。”
  下午追那么远还不觉得,此时睡了一觉反倒将一身的酸软疲累全给睡了出来。长歌一只手撑着床,满头青丝顺着左肩铺下,神色疏懒道:“替我备桶水吧,我想沐浴。”
  夭夭笑着应“是”,又问:“姑娘是想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长歌觉得自己并不太饿,应该是在梦里已经饿过了,但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还是撑着身子下了床,走到镜前:“先用膳吧,夭夭,过来替我梳妆。”
  长歌去到前厅时,赵修也刚换了身衣裳出来,长歌向赵修行礼,赵修心中轻叹了一声,柔声道:“坐吧。”
  “我原以为,秦王殿下至少能过两日再走。”赵修瞧着长歌眉眼安静,不禁感慨了一句。
  长歌垂着眸子,平静道:“是我让他今日离开的,早晚都要分开,长痛不如短痛。”
  “你既想得这样明白,那为何又还要巴巴追出去?”
  长歌沉默下去。
  赵修静静看着她:“你娘当年是何等聪慧果决、算无遗漏的女子,她尚且堪不破情之一字,你又何苦这样为难你自己?”
  长歌轻轻一笑,看向赵修:“说起我娘,其实我心中是好奇的,为何昨夜义父肯答应为我和时陌证婚?明明我娘临终嘱托之时,义父也在她床边。如今义父成全了我,岂不就是违背了我娘的遗命?”
  赵修闻言,反倒低低地笑了出来。
  长歌不解地看着他。
  “这有何可不解的?”赵修哂笑,那笑里却分明藏着绵长的痛苦,“你娘那一生,想得比谁都明白,到头来选得却比谁都糊涂,倒活成了个天大的笑话。她自己都没有做到的事,如何能来要求你?”
  长歌怅然地点点头:“是啊,外祖三朝丞相,惊世之才,一手将懿和帝扶持为新君,最终却死在他的新君手上。这天下,都不会再有人比我娘更不应该入朝局。可我娘却偏偏选择了嫁给我爹,嫁给了那个注定要将一生都献给战场的男子。既为慕夫人,她那一生,便是注定要为杀父仇人鞠躬尽瘁了。”
  “你娘啊,她是生生被自己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还了你爹的情,一半全了对你外祖的孝。她那一生虽然短暂,但说起自我折磨这回事,却还真是没有人比得上她。”赵修笑道,眼角隐隐有水光。
  他看向长歌:“长歌,你比你娘幸运,你和秦王之间并没有隔着那么大的仇恨。连你娘都尚且能选择你爹,你又为什么不能选择秦王呢?”
  长歌笑了。
  是啊,没有隔着血仇……所以她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避免将来可能会有的血仇吗?能在最好的时候收尾,为什么不收呢?非要贪恋到不可挽回那一天吗?
  “还有一事,那封婚书。”赵修话锋一转,看向长歌,“长歌,若是你父兄看到了那封婚书,你以为,他们不会成全你吗?秦王的主意,我心中是有数的,所以我才会相信,那样用心的男子,值得你托付终身。”
  “是啊,他是有心,将计就计,连婚书这招都给他想到了。”长歌笑着摇摇头,反问赵修,“可是义父以为,即使时陌拿着那封婚书去见了我父兄,他们又该如何成全我呢?难不成,我父兄还能去圣前,帮着时陌请皇上赐婚不成?”
  赵修沉默下去。
  不可能的,一旦慕家表态,只会将两人置于更困厄的局面,此生更没有可能在一起。
  “但你们之间的局面也并非绝对无解,”赵修沉吟道,“其实你是可以换一个身份嫁给他的,你原本就有两个身份,你既是慕家的长宁郡主,也是我赵修的女儿。你不能以镇国公之女的身份嫁给皇上心中的另一根刺,但扯下假面,以大理寺少卿之女的身份嫁给质子归来的秦王,却也是合适的,倒也能容易许多。”
  长歌闻言,仍旧笑着摇头:“义父以为,若是时陌真的向我父兄开口,要我为了嫁给他,永远和慕长歌这个身份斩断,和慕瑜、慕云青、慕云岚斩断,我的父兄会答应吗?”
  赵修神色一窒,而后自嘲一笑:“是啊,这样绝情的男子,如何值得你的父兄将你交付,你的父兄又如何敢将你交付。”
  “所以我根本就不怕他的婚书啊。”长歌轻轻笑着,笑得那样得意,又那样无奈。
  得意她一眼看破了他的心思,也乐得成全他,无奈……这样的心有灵犀棋逢对手却终究不会有结果。
  赵修深深看着长歌脸上透彻的笑容,长叹:“长歌,何必如此?慧极必伤啊。你娘就是同你一样太聪慧,太不放过自己了,才生生将自己逼到了绝境,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长歌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到别处,轻轻转开了话题:“义父今日出门,可是暗中走遍了各大医馆药铺?”
  提起今日之事,赵修脸上露出疲惫:“嗯。”
  “义父想趁着凌非重伤在身,及时将他捉拿,回京复命?”
  赵修点了点头:“是啊,凌非武功高强,若是果真待他复原,我与他一对一恐难分胜负,更遑论将他捉拿回京。”
  长歌笑问:“义父秉性光明磊落,想来心中也是极为不耻这等趁人之危的行径吧?”
  赵修目光一黯,抿了抿唇,淡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那长歌倒是好奇了,外祖死于懿和帝之手,我娘是为了成全我爹才不得不替懿和帝效命,那义父呢?义父又是为了什么甘心替懿和帝卖命?”
  赵修看向长歌,深邃的眼眸里是浓厚的墨色:“你以后会明白的。”
  长歌知道赵修心里藏了个秘密,那个秘密和她的娘有关,只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连她也不知道,连她这个从上辈子回来的人都不知道。
  因为上辈子,慕家满门被灭后,她誓要复仇,她在朝局中动手,让懿和帝不得不松口接回时陌,而后她嫁给时陌,成为秦王妃,借着时陌的手一步步斗倒太子、斗倒懿和帝。懿和帝在慕家满门被灭后的第三年就死去了。
  之后,时陌登基,赵修解甲归田,可以说是带着他心中的那些人那些事一起归隐的。不过上辈子的长歌满心都是更疯狂的复仇念头,对赵修的想法也就没什么兴趣和时间去了解了。
  所以,此时赵修说的那个“以后”,长歌认为,应该是……敷衍吧。
  行吧,反正她也无意追问更深,她只是想解决了凌非而已。
  “义父这一整日可有收获?”长歌问。
  赵修缓缓摇头:“徒劳无功,凌非仿佛已经摸清了我的追踪手法,全部完美避开。”
  “义父一路从京中将他追到清泉驿,又从清泉驿追到两玉城,还在两玉城外当胸射了他一箭,他若是还察觉不出义父的追踪手法,那他那些年的禁军统领也算是白当了。”长歌笑道,“尤其是在这性命攸关的生死关头,他还不得更要藏紧一些?”
  赵修无奈道:“长歌,你就别说风凉话了。那凌非可是死盯着秦王殿下不放的人,虽然秦王殿下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但有他一日缠着,就总有可能给秦王惹麻烦,我就不信你不急。”
  “我急啊,”长歌大方地点头承认,“所以我早就有抓他的办法了,本来想今日就告诉义父的,没想义父比我更着急,一大早就出了门,如今又天色已晚,那也只能等到明日再说了。”
  说话间,晚膳上了来,长歌叫蓁蓁和夭夭坐下一起吃,又对赵修笑道:“义父今日累了一天,不若好好用一顿晚膳,再安稳歇上一日,明日一早咱们再去找凌非。”
  赵修虽疑惑长歌说的办法,但他却一向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这便点头。
  长歌用了晚膳后又好生沐浴一番,便也早早上床歇着了。
  第二日因要出门,夭夭替她换上了寻常素净的衣裳,坐在镜前梳妆时,长歌却道:“今日替我梳个妇人髻吧。”
  夭夭一听,立刻紧张地问:“可是今日对手难缠,姑娘需得乔装?”
  长歌不解地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既已为人妇,梳妇人髻不是理所应当吗?”
  夭夭:“……”
  过了良久,夭夭艰难地开口:“可,可是……奴婢不会啊。”
  长歌:“……”
  夭夭转身去问蓁蓁会不会,然而蓁蓁原本就不负责替长歌梳头,也只能更不会了。
  长歌:“行吧,今日就暂且再梳一次少女髻。但你今日也不要同我出去,就留在这里好好学一学如何梳妇人髻。”
  夭夭:“……”
  于是这日,长歌仅带了蓁蓁便同赵修出去,三人一大早就出现在了两玉城县衙。
  清晨的街道还有些冷清,整个两玉城都没有完全醒过来。县衙门口的两个衙役尚还打着哈欠,见到三人以为是击鼓来的,“好心”提点道:“咱们老爷还没上衙,尔等且过了巳时再来。”
  赵修淡淡将腰牌拿出来,衙役一瞧,顿时瞌睡全醒了个通透,连忙向赵修行了礼,又急匆匆地跑进去通报,一溜烟儿的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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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长歌瞧着那火急火燎的背影,不禁惆怅:“其实,我只是想借样东西就走,倒是不用特意去叫这位大老爷起床。”
  “借东西?”赵修脸上是和本地衙役如出一辙的茫然,“我还当你来此处是想请县令协助追查?”
  长歌眨了眨眼睛:“我自己将网都撒好了,此时来找他做什么?我可不是来找人和我抢功劳的啊。”
  赵修:“……”
  衙役:“……”
  长歌想了想,又问衙役:“县尉起床了吗?”
  县尉掌管一地治安,平日负责缉捕盗贼的工作,看这两玉城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的样子,长歌猜想县尉应该不是个要等到巳时才上衙的。
  衙役愣了下,连忙前头引路:“在的,贵人这边请。”
  于是,等那边县令大人匆忙穿好官服几乎屁滚尿流跑出来时,寻了一路都没寻到人,他又急急忙忙跑到门口,门口也空无一人。
  县令大人扶着自己没戴稳的乌纱帽,扭头吹胡子瞪眼:“人呢?不是说大理寺少卿赵大人来了吗?”
  他身后跟着的衙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整条街都不见个人影儿,凡事往坏处想地道:“难道是突击检查已经结束,回京写折子去了?”
  县令大人两眼儿一翻,当场腿一软,倒在了县衙怀里。
  他,他的前程啊……
  “老爷,老爷!”衙役连忙去掐他人中。
  正掐着,就见县衙大门口走出一行人来。
  县尉走在最前头,手里牵着一只高大的棕色巡犬,这只巡犬衙役认得,是本地巡犬界的扛把子,多少大案悬案都是靠它断的,县尉大人平日里亲自喂养,普通人碰都不给碰一下。
  此时,县尉一路将赵修三人送到县衙门口,将手中的狗绳交到蓁蓁手中,拱手对赵修道:“赵大人请。”
  赵修点点头,这便带着长歌转身离去,经过半昏半醒的县令身边时,淡淡瞧了他一眼,脚步不停。
  县令被那个眼神一瞧,顿时活泛起来,仿佛落水的猫狗将将从水里爬起来时,将浑身的毛重重一抖,就坚强勇敢地追了上去,对着赵修的背影殷勤道:“敢问赵大人,可有用得着下官之处?下官愿意赴汤蹈火,身先士卒。”
  现在这话说得好听了?怕不是以为还在梦里,凡事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吧?赵修冷笑一声,正要转头出言敲打他两句,长歌却忽然拉住了他。
  赵修正不解,就见长歌转过头去,满脸认真地看着县令,一脸小人之心的样子:“难道你是想来抢功?”
  那县令闻言,脸上一惊,忙道:“不敢不敢,下官怎敢?”
  脚步当下生生停在了原地,不敢再跟,只得远远目送着三人一狗走远,还甚为恭敬地在背后作揖拜别。
  前方,赵修抿着唇,不满地问长歌:“这等庸官,为何不让我教训他几句?”
  长歌看着沿途走来清平的街道,笑道:“水至清则无鱼,再者,这官员考察乃是吏部之事,义父虽是京官,但若真追究起来却是越俎代庖。这县令晓得惶恐也正好说明他只是庸,不算奸,爱睡懒觉而已,和那兢兢业业凡事大包大揽的县尉搭档倒是正好,也算是个平衡的好局面,义父便不必苛责吧。否则若真将他吓住了,他缠着您不放,您反倒没空去办正事。”
  赵修认同地点点头,看了眼前面的巡犬,已经知道长歌打的什么主意,问长歌:“你可有凌非之物?”
  长歌轻笑一声:“比‘物’厉害多了,我有他的血……”
  长歌叫了声“蓁蓁”,蓁蓁颔首,这便从怀里掏出一张染血的帕子。那帕子原是张素帕,不仅没有刺绣,便连普通的装饰都没有,显然是提前准备好了就等着取凌非之血的,而非临时情急之下才扯来用。
  赵修惊道:“你怎么会有此物?”
  长歌眨了眨眼睛:“凌非挟持我的同时也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近距离用簪子扎他。扎完他再将血迹揩到帕子上,这不就有了?”
  “你竟在那种时候都想着……”赵修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叹。
  长歌垂眸,淡道:“心是有些硬吧,我也知道。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容许凌非在暗,时陌在明,我总要化明为暗,才能掌握主动权。”
  蓁蓁将血帕子凑到巡犬的鼻子前面,那巡犬嗅了嗅,摇了摇尾巴,这就威风凛凛地转了个身,大步走进了左边的巷子里。
  赵修和长歌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巡犬带着三人穿街过巷,最终在一间破落的茅屋前停了下来。茅屋像是仅有一间屋子,小且破,摇摇欲坠的样子更像是今夜若来场大雨就能将它彻底摧毁。屋前一个小院空荡荡的,仅有靠近门口处一个由石块堆砌成的炉灶,像是还烧着火。炉子上的陶罐正冒着白烟,将一阵寡淡的药味送到三人鼻间。
  赵修神色一凛,职业敏感告诉他,这里就是凌非的藏身之处无疑。
  当下,他转头对蓁蓁道:“护送姑娘回去。”
  说罢,就要提剑进去拿人。
  长歌见状,两步上前拦在赵修身前:“义父是想进去抓凌非吗?”
  “自然,机不可失。”
  “然后呢?”长歌反问,“带回京交给懿和帝,再立一功?可是即使义父将凌非带回去给他,他也不会让您升任大理寺卿的。”
  “我并不在意这些身外虚名。”赵修淡道。
  长歌笑道:“既如此,义父不如将这个功劳让给我?既可以让我达到我的目的,还能让义父升任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你怎会一直执着于这个职位?”
  “因为这本就是义父应得的。”长歌淡道,“朱秀无能,不及义父万分之一,不过因为心够狠、手够黑,出得起钱贿赂昱王,这才得了个大理寺卿做。而义父半生执法公正,兢兢业业,上对得起君,下不辜负民,却最终要屈居于朱秀这等人之下。义父虚怀若谷,并不介怀,但长歌以为,这却是懿和帝之耻,大周之耻。”
  赵修深深看着长歌,良久,直到长歌几乎以为自己已将他说服,他却蓦地笑了:“天子之耻、大周之耻与我又有何相干?你以为我做官是为了什么?为国为民?那是你父兄的事,我只是个自私的人,我没有那些家国大义。我若真有家国大义,那年国难当头,我大周西境连失十六州,北境防线也几乎被北燕突破之时,我早就像你父亲一样上战场去了,而不是去官场浸淫。”
  长歌一震,从未见过这样坚定决绝的赵修,竟让她一时无言以对。
  两人正僵持不下,蓁蓁忽地一把拉住长歌,两人一狗迅速闪身躲到了屋后。而赵修也同时警觉,飞身躲到了树上。
  三人刚刚藏好,就见那破旧的茅屋内走出一人,是个留着八字胡的道士,一身灰蓝色的道袍,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拿着钱袋,一面走一面上下抛着。听那沉甸甸的声音,想来数目必定不在小数。
  那道士就这样一路听着钱袋发出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声音,一面将原本就小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大步离开。
  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又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回去,走到那正煎着药的简陋炉子旁,照着抬脚一踢。
  “噼里啪啦……”
  顿时,炉子散了架,上面的药罐碎了,药汁浇在火上,刚好将火彻底浇灭。
  “省得你吃了药有力气来追我。”那道士冷笑一声,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
  长歌向蓁蓁使了个眼色,蓁蓁颔首,这就尾随着那道士离开。
  两人刚走,赵修立刻飞身而下,就要进门去捉凌非。长歌匆匆跑出来,再次拦在他面前。
  “义父以为,我若不是对凌非志在必得,如何会亲自去借巡犬,又一路跟到这里?”
  长歌轻叹一声,仰头看着赵修,恳切道:“义父,就将他让给我吧,我最后总会将他交到京中的,不也是殊途同归吗?”
  赵修皱眉道:“你不过是怕他给秦王添麻烦,只要我将他带回去,他便再无力去烦扰秦王。”
  “不,我想要的远不只如此。”长歌决然地摇头,“凌非这种人不会轻易被人利用,他若被人利用,那就说明背后有天大的秘密。而景王既能利用凌非,就说明,景王也知道这个秘密。时陌的母亲当年因景王之母何氏而死,但何氏这人最擅长拿捏人心,这么多年躲到了拢慈庵,一副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的样子,眼见着从前那些事都随风淡了,这母子两人却至今毫无破绽。如今,凌非就是他们的破绽,我不能放过。”
  赵修深深看着她:“你既已决定放弃他,何苦还要再理会他的事?”
  长歌沉默下去,半晌,轻嘲一笑:“因为我本该陪着他一起走这条路,可我却中途舍弃了他,我这是在赎罪啊。我如今能替他做的也只有这么一件事了。待这事一了,我就永远离开,此生再也不让他找到我。”
  “义父,成全我吧。”长歌定定看向赵修。
  赵修抿着唇,良久,终于轻叹一声点了头:“但我有言在先,凌非这种人连死都不怕,即便是落到我手里,我都不能让他开口……若你最终拿他没有办法,人,我一样要带走。”
  长歌闻言一笑,重重点头:“好,一言为定!”
  赵修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远处,蓁蓁已捉着那名道士回来。道士的钱袋子被蓁蓁抢到了手里,此时蓁蓁一手拎着道士的衣领,一手甩着钱袋子,和那道士嚣张离去时的动作如出一辙。只是由蓁蓁做来,看她微蹙着眉头,一脸正色,却无端多了几分滑稽。
  ……
  时陌离开长歌后,一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一日后便在京郊与回朝大军会合。
  知道他离开大军的人只有苍术和秦时月两人,此时他与白术刚不着痕迹回营,就在自己的军帐外看到了苍术和秦时月,两人似乎刚从他的军帐出来,都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不约而同很是一言难尽。
  抬眼见到时陌,两人眼中不见喜色,反倒更加微妙。
  秦时月尴尬地笑了一声,拱手恭声道:“王爷回来了……”
  时陌心中有数,此时也不待秦时月开口,便大步越过他,掀起帘子进了帐内。
  白术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密不透风的军帐,又看向苍术,茫然地问:“怎么了?”
  苍术轻叹一声,不知从何说起,秦时月却笑了,笑得很有围观群众那种兴致勃勃:“大舅子来了。”
  大舅子?白术脑袋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舅子?!
  “慕云青到了?!”
  苍术凝重地点了点头,秦时月已经笑着走远。
  帐内,时陌刚一走进,便察觉一道凌厉的剑气劈面袭来,负于身后的拳头微紧,站定在原处一动不动。
  慕云青的剑迅如闪电快如疾风,如刺破苍穹,转眼就贴到了男人左胸处心脏的位置,不偏不倚。
  时陌闭上眼睛,分毫未动。
  慕云青铁青的脸上千真万确闪过转瞬即逝的杀意,末了,却终是咬牙,将手中的剑朝着斜处重重一挥,当下只听得“噌”的一声,剑尖便深深刺进了远处的柱子里。同时,他一记拳头落下,重重挥在了时陌脸上。
  时陌并不闪躲,这一拳当下便打了个结结实实,打得他的头微微往一旁偏去,嘴角也破出一绺鲜血,给他如玉的仙姿容颜平添了几分红尘血气。
  “你诱我妹妹做出这等无媒苟合之事,怎还有脸给我父亲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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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慕云青胸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可是他到底还是顾及着长歌的名声,不敢大声,只得愤愤然地压低了嗓音。于是那些字就一个一个地从他齿缝间蹦出,又沉、又狠、又恨。
  光这样骂肯定是不能消气的。
  看时陌又站直了,他一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一手高高举起,又不解恨地打了他一拳。
  时陌依旧没有闪躲,在偏头的一瞬,一滴血溅到了地上。
  “为什么不还手,难道在我面前还要假装手无缚鸡之力?”慕云青冷眼看着他,冷笑一声。
  时陌很快又站好了,成了笔挺之姿,眼底波澜不惊,不疾不徐地抬手去擦嘴角的血。明明擦的是自己的血,伤也是伤在自己的血肉之躯上,可是他却仿佛在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擦拭似的,浑身上下全是云淡风轻。
  他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暴躁的青衣男子,在他的印象里,慕云青一向温润如玉,从容内敛。可是上辈子,就是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男子,为了护住长歌,最终落入北燕手中,受尽折磨,先被生生斩去了双手,最后又承受着非人的酷刑死去。
  慕云青临死前最后一句“还好不是妹妹”,也最终成了其后整整十五年,他与长歌之间无论如何也迈不过的鸿沟。
  如今的慕云青正是踌躇满志,拳头生硬,下手又狠又准,可是时陌不能对他动手,连躲都不躲。——这是他替长歌还的,上辈子的兄妹之情。
  至于这辈子……
  时陌淡道:“我请你来是有要事商量,若你的怒气发泄得差不多了,不如坐下一叙。”
  慕云青冷笑:“要事?”
  你都把我妹妹睡了还想和我有要事谈?
  从来谦谦公子的慕云青在心里骂了句粗口。
  时陌转身,将随身携带的盒子放到案上。打开紫黑色泛着丝质光泽的紫檀木盒,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纸文书,被他珍而重之地叠着。
  他取出来,转身走到慕云青面前交给他。
  慕云青狐疑地接过,展开来看,只见洒着金箔的宣纸上古朴的墨色郑重写着男女相守白头的约定,底下两道殷红的指印,仿佛三月的桃花灼灼,瑰丽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因为男女之间的盟誓,连这张普通的纸也刹那间赏心悦目起来。
  可是慕云青依旧皱了皱眉,他冷然看向时陌:“你以为有一纸婚书,你就能光明正大……”
  他用力停住了,怕一不小心将心里头粗暴的词汇直接说出口。倒不是怕了对面这个男人,只是怕一不小心也连带辱了自己的妹妹。
  时陌静静向慕云青伸出手,他脸上还挂着彩,可是行止间依旧不疾不徐,如清风朗月,竟比那纸婚书还要赏心悦目。
  慕云青愣了下才明白过来这人是想向自己要回婚书,当下心中闪过一个不怎么君子的念头,就要顺手将这纸婚书撕碎。
  时陌却仿佛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淡淡道:“你撕了这封,我还会再为长歌写下第二封,她还是会再同我签下。”
  虽然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谎言。不会了,这一局他没有退路,若是不能赢,他从今往后将永远失去她。
  可是这样的大谎话,他说起来仍是平静无波的语气,他甚至还定定看着慕云青的眼睛,面不改色。如此强大的心理,怕是长歌在场都要拊掌叫好。
  慕云青被他唬住真是毫无悬念。正欲撕婚书的手一僵,抿了抿唇,最终并不怎么乐意地将婚书扔还给他。
  时陌接过,又小心地叠好,重新放回他的盒子里。
  慕云青见这个仙姿出尘的男子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一纸婚书,心里的怒火也不禁消了些许。虽然消得不多,但也足够他的理智回笼,他转身,自己找了地方坐下,问时陌:“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时陌将紫檀木盒收好,这才在案后坐下,他从笔架上拿起一支狼毫,正要蘸墨,才发现墨还没有磨,这就亲自磨了起来,一面对慕云青道:“我昨日在山上等人时闲来卜了一卦,五月初一是个好日子,我打算那一日迎娶长歌。”
  慕云青闻言,眉宇间掠过一阵惊诧,转瞬他笑了:“秦王殿下还真是多才多艺,闲来无事不仅可以指挥千军万马,还能卜卦,那殿下你的卦象有没有告诉你,是哪一年的五月初一?”
  他嘲讽的语气显然,时陌不为所动,神色自若道:“今年,五月初一,我会让圣旨赐婚,十里红妆将长歌迎娶为秦王妃。”
  你没毛病吧?
  一瞬间,慕云青险些脱口而出。可是他还是生生忍住了,毕竟今日因为这个倒霉孩子,他已经连连失态,最后一点君子端方,他还是要小心端住了。
  他就这样端了半晌,最终从齿缝里狠狠蹦出两个字:“做梦。”
  时陌面不改色,淡淡反问:“慕兄难道不愿意成全我和长歌?”
  慕云青没说话。
  眼前的男子虽有倾城之色、惊世之才,亦是长歌小心藏在心里的人,可惜偏偏……他不是个良人。
  他的处境太艰难了,还不是普通的艰难,而是非生即死的难,比慕家还要难。长歌若是跟了他,这辈子就注定要过上波云诡谲的日子,说不定,连安生觉都再难睡一个。
  他的妹妹,自小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里,要星星要月亮都有人替她摘,若是嫁给这个最不受宠的归国质子,未来的日子里又要受尽多少白眼委屈?
  白眼委屈也便罢了,可恨他还是一个皇子!他这一辈子生来就注定了,要博的东西实在太大,是要拿命去博的。
  若是失败了,长歌就要去陪他,前太子妃杜若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若是成功了……若是真的成功,他又愿意要长歌再陪着他吗?尘世间多的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慕云青很少犹豫不决,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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