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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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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好的羊肉,怎会变成了牛肉。
  羊肉多是实膘的肥肉,而牛肉多是极佳的精肉。
  这原本的肥肉,怎就会变瘦了?
  待白嬷嬷离开,禾锦垣便握住锦甯的手,亲昵地摇了摇,“原本荷亭雅集我便是要去的,本可以早早见着阿姐。”
  锦甯眉心倏地微动,笑道,“阿姐原本以为,那日赵府雅集便能见着你呢。”
  禾锦垣轻哼一声,暗含轻蔑道,“区区赵氏,那日若无你特意去给他们撑场子,哪里会有人去?”
  锦甯皱了皱眉,“垣儿……”
  禾锦垣见她面色不虞便封了嘴,小声嘟囔道,“我道的本便是实话,你若不爱听便罢了。”
  锦甯轻叹,点了点他的额头,柔声,“你嘴向来没个把门儿,不说盼儿乃赵氏女,锦华乃赵氏女,便是你母亲…便是你也乃赵氏血亲,不可道这般无礼之语。”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将禾锦华与赵曼潆皆归于赵氏一族,却将禾锦垣与她二人划分开来,这话听起来三人便平白疏远了几分。
  禾锦垣未曾察觉不对,只觉赵氏血亲这四字听起来便是刺耳,他紧皱眉头,“我母亲乃禾安氏,与赵氏无甚关系。”
  他此话一说,锦甯却是反驳不出的。
  一则若论情,自幼抚养他们长大的,却是安常静不错;二则若论理,这顺文王府名正言顺王妃的位子上,如今安安稳稳坐着的,却也是安常静不错。
  因而禾锦垣此言,却是挑不出一句不对。
  只是安常静到底不是禾锦华生母,这话挑不出错,却也听起来不那么对味儿,若是禾锦华听了必当勃然大怒,怒骂他忘本负义不配为人。
  “你……”锦甯轻咬下唇,低低叹道,“垣儿,不许如此,若是教老太君知晓,定是难受的。”
  禾锦垣低不可闻哼了声,还是乖顺道是。
  锦甯拍了拍他的手,“昨儿个荷亭你没来,可是遇上了什么?”
  禾锦垣眸光一闪,笑嘻嘻四两拨千斤道,“突逢急事,未见成阿姐,倒是好生失落。”
  “急事?”锦甯将他的插科打诨置若罔闻,紧了紧他的手,“可有碍?”
  禾锦垣心头微暖,“哪有什么,阿姐不必担忧。”他飞快断了话头,“总是谈垣儿,还没说阿姐呢。”
  锦甯见他不欲多说也不再问,只莞尔道,“阿姐又有什么可谈的。”
  禾锦垣脱口而出,“自然有!”
  他正要一一问起,望进锦甯那双氤氲笑意的眸子,忽然脑中一空。
  只剩下,她好不好。
  “王爷待你,可好?”如今事过月余,他终究能面色如常,声色平稳地将这句话问出口,“阿姐你,可好?”
  锦甯敛下眉眼,浅笑道,“自然,自然皆是好的。”
  **
  便是亲兄弟如今也是外男了,拜访自是不难,可二人能独处的时辰却是不多,两人还没聊上多久,传话的丫头便小心翼翼进来了,道是时辰到了。
  禾锦垣走时很是低沉,便是连那豆腐还没尝上一口便急匆匆得被推搡着出去了,锦甯只得令白嬷嬷盛好了令禾锦垣捎回家去,又顺带教他带了几句体己话。
  一一嘱咐好后禾锦垣眼眶早已红了,他却是硬撑着,硬是满目模糊将那泪憋了回去,也没流下一滴。
  “殿下。”白嬷嬷轻手轻脚端来一碟糕点。
  宝念与珠忆去打点含甯阁了,内室便只剩了白嬷嬷。
  “嗯?”锦甯垂首把玩着玉雕茶盏,没说话。
  “殿下,这桃花酥莲叶糕是世子带来了,都是您爱吃的,殿下可要尝尝?”
  锦甯似有若无瞥了眼,淡笑了笑,“倒是有心,先放着罢。”
  她抬首望向白嬷嬷,轻声,“问出来了?”
  白嬷嬷微微颔首,“夫人传了话,道是世子殿下…确实是前段日子绝了食。”
  “说是临时反悔,不愿娶赵氏那位了……”她压低嗓音,“当时闹的很大,是郡王关了他禁闭死死压下去的,到底都纳采了,哪里还容得他反悔?后来过了数日…直到昨日,世子殿下改口后才出来的。”
  “一解禁便出府了?”
  白嬷嬷一愣,惊道,“殿下知晓?!”
  锦甯眸光微动,轻言细语,“难怪瘦了……”
  昨日。
  想必禾锦华剽窃那事,便是他传出去的罢。
  禾锦垣虽说被关禁闭,消息却是灵通的,加之那事本便事关禾府,想必是得知雅集发生了何事焦急不已更心生怨怼,只得再同意婚约才得以解禁。
  解禁后便出府大肆宣扬那事,他友人众多又同为世家贵族,一传十十传百,又是这种丑事,可不就传得京城人人知晓了,谁又会想到是禾家人自己给自己面上抹黑呢?
  说抹黑也不尽然,自多年前禾锦华名声破败起,她的事早便被津津乐道了,这般的人,早便被众人与禾氏划分开来。
  这名贵想守的事,百姓自然全然不知;可名贵想传的事,百姓自是也万众皆知了,加之宫里头那两位推波助澜……
  锦甯扑哧轻笑出声。
  她原本未曾想过会是禾锦垣,只是他今日拜访着实有些怪,她便难免多想了些。
  没曾想后来她几句试探,他便自己露出马脚。
  锦甯不信禾锦垣不知雅集一事。
  然,她前言后语多次提及荷亭雅集,禾锦垣却皆是轻轻放下揭过了…要知晓只有心中有鬼之人才不愿提及那有鬼之事,便是怕被人发觉自己与那事有关系。
  禾锦垣举止本便不对,更遑论…遇上她的事,往日他早便义愤填膺恨恨不平,又怎会如此,轻拿轻放四两拨千斤。
  锦甯喟叹一声,摇了摇头。
  至于易笙…世子悔婚绝食这般大的事,奴才们自然躲不了,想必禾致远罚得不轻。
  旁人她不知,不过易笙随了垣儿十年,这般情分,想必这颗棋子不会白白毙了的,不过便是不死…如今下床许也是有些困难的。
  白嬷嬷见状轻声道,“殿下?殿下可是乏了?”
  “无碍。”锦甯端起茶盏,轻轻用玉盖拨动沉沉浮浮的茶梗,“只是想到,时辰得这般快,垣儿竟是都要议婚事了。”
  她有一下每一下拨动着茶梗,那不知是绿是黄的茶梗杂乱无章地四处漂浮着,混乱得令人心惶。
  “当真是…快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状态不好,全修了现在才发出来。
  是不是很粗长(〃'▽'〃)请夸我嘿嘿
  评论区的宝贝们一致鄙视二心的哈哈哈哈哈
  他不是男主呀,没有男主呀
  宝们不哭不哭别在意他昂


第96章 婚期
  近日太子婚期将至一事闹的沸沸扬扬; 世人无不唏嘘; 感慨世道变更。
  世事无常。
  不过几月,如今的京城早已白云苍狗云谲波谲,叱咤京城的才子才女; 竟也一一成了婚。
  谁曾想霁月清风的甯和郡主才又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惊才绝艳,便一道圣旨嫁做人妇,不知惹得多少少年郎顾影自怜。
  这甫一嫁人; 若是过得好便罢,到底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可偏生那忈王妃整日不消停; 这前有恶迹昭著——嚣张跋扈陷害刁难无一不少;后有剽窃一事,本便无才无德却还要偷窃人郡主殿下的心血,惹得众人无不唾骂。
  虽说早便知晓此人蛇蝎心肠; 可乐子总是不嫌多的,又是世家贵族的腌臜; 更是平添几分兴致; 津津乐道了许久。
  禾锦华名声一落千丈,原本才解了禁,姒琹赟早已厌倦不已又心头烦乱; 自是嫌恶得见她,硬是又多添了许些日子。
  此事原是差了汪管事去传,恰巧锦甯正与汪管事商讨府中用度一事,便顺道一同去了。
  前脚刚踏出栖月轩后头便传出瓷器碎裂的声响,接着便是女子尖利的嗓音。
  “。。。贱人…到我面前……王爷凭什么…那星河图非我…却也不是这贱人……”
  汪振听得不真切; 只隐约听见了“贱人”二字,当下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里头声音渐低,禾锦华似是被安抚了下来。
  锦甯淡淡矗着听了会,待没声响了才温声道,“汪管事请起罢。”
  “奴才多谢殿下。”汪振这才起身,头仍是低低垂着不敢抬起,心头叫苦不迭。
  锦甯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本宫今日恰巧与先生有约,便不留汪管事了,用度便照先前所言敷出便罢。”
  汪振忙道是,作揖,“恭送殿下。”
  “殿下。”珠忆小心瞄她,低声道,“方才王妃……”
  “无碍。”锦甯抿嘴一笑。
  左右禾锦华所言非虚。
  那星河图,确实非她所作。
  锦甯搭着宝念的手跨过高高的门槛,轻柔喃道,“不过这与本宫…又有何干系呢?”
  二人一时没听清,“殿下?”
  锦甯但笑不语,只道,“待会儿去拜访先生,你二人不必做小伏低,先生惯不喜那般做派,只切记尊重二字便可。”
  二人应是,“诺。”
  待锦甯走远了,汪振才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身后跟着的小厮不解,小声道,“管事,殿下虽说手段厉害,人却是再和善不过了,你如何这般惊慌?”
  汪振斜睨了他一眼,哼声道,“真是个傻的,人殿下再是和善也是咱们招惹不起的。”
  他左右瞄了两眼,旋即低声同他道,“那位说出那般粗言秽语,岂是咱们做奴才的可以听的?指不定明儿个…这儿便没了。”他说着点了点自己耳朵。
  小厮吓得打了个寒噤,连忙捂住耳朵,“可是汪管事…王妃到底是正妃,便是这般,殿下也能奈她何……”
  汪振忙捂住他的嘴,“嘘!这可是你能说的话?”
  “左右不是越不过王妃去……”
  “唷唷唷!还越过不王妃去!可长点儿心你!”汪振恨铁不成钢地扇了下他的脑袋,“且不说郡主殿下这般地位又有王爷撑腰呢,那位主儿……”
  汪振暗自挤了挤眼, “那位再如何也不过是王妃罢了,虽说地位尊崇万人之上,却无诰命加身。可郡主殿下岂非常人?人家可是正一品郡主!正一品!”
  “你可知正一品是何等尊贵?”汪振见他摇头,白了一眼压低嗓音,“当今位列正一品的贵人,十个手指都数的出来。”
  小厮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道,“这…这……”
  “再者,殿下是个和善人,可——”
  王爷可不是。
  汪振当即住了嘴,指了指天,这后头的便不是他可以说的了。
  那小厮似懂非懂,只咂舌道,“多谢管事提点。”
  汪振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走罢。”
  **
  到了李府,府上的小厮便来招呼,李府自是不比禾府或忈王府大,可因慕名而来的文士多,世家子、寒门子,或一心求学的,或前来拜访的,总归不好薄待人家。
  加之李芳围老先生虽说入门弟子如今加了锦甯才仅四人,可其门下门生却是不少的,这一来二去,院子也越修越大了,总归能容纳数人。
  锦甯先前来了几回与李老探讨学识,便也颇熟李府,小厮知她熟悉,便也不再领路任她去了。
  李府席厅唤作“晟堂”,晟,谓之兴盛。
  到了晟堂,便见一约四十男子长衫而立,面容清峻,两撇长须。
  此人便是李绂,字善则,乃李老宗室子弟,亦为其大弟子。
  “善则先生。”锦甯瞧见他,忙上前两步一拜,“先生久等,是甯和之过。”
  “不必如此。”李绂笑着扶她起身,“今日是我到的早了,与你何干。”
  锦甯摇了摇头,轻声道,“教长辈久等,再如何也是小辈不是。”
  李绂哈哈大笑,“李先生早便候着你来了,那我等可不能教先生久等才是。”说着便引锦甯进了席厅。
  座上坐着的正是李老先生,而下首端坐一女子,却是姒乐耘。
  锦甯俯身拜道,“见过先生。”
  李老唤二人坐下,“不必总如此多礼。”
  锦甯笑着望了眼姒乐耘,“也不知懿尊今日拜访,为的是先生还是甯和?”
  她这话说得巧,李老一听便笑了,“懿尊今日前来,本为的是与老夫切磋棋艺二三,只听闻你将来了,便特意留了下来。”
  “先生此言差矣。”姒乐耘笑吟吟道,“懿尊方才还同您探讨此局如何破解,如何便是为的甯和留下了?”
  锦甯闻言扑哧一笑,掩唇道,“甯和瞧着也是这般,毕竟若论棋艺,甯和却是不通几分的。”
  李老摇着头大笑,轻抚长须,“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夫还瞧不出来吗?”
  姒乐耘与锦甯相视一笑,才道,“果真是什么也瞒不住先生。”
  李老摆了摆手,笑道,“罢,罢,你二人许久未见那便好好聊聊罢,善则,走罢。”
  锦甯起身,盈盈一拜,“多谢先生。”
  见李绂扶了李老进屋歇息,锦甯才坐到姒乐耘身旁,拉过她的手,“若是想见我来忈王府便是,你何必大费周章?”
  姒乐耘拍了拍她的手,“哪里是大费周章?只是这事总归不好开口,加之忈王府我总觉着不舒坦,怕是隔墙有耳。”
  锦甯无奈蹙起眉,笑着摇摇头,“你不愿见她?无碍的,如今她被禁了足,也碍不着你。”
  姒乐耘给她斟上茶,笑意淡了几分,“只是觉着有她在的地方便是晦气。”
  锦甯点了点她的额头,柔声,“罢,罢,你若不愿见她,下回我去找你便好。”
  姒乐耘这才又笑了,“哪来的那般麻烦?只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加害于你,我便想着能少见便少见才是。”
  “你啊。”锦甯摇了摇头,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梗,“方才你道有事要同我说?可是趣事儿?”
  “却是有一趣事儿。”姒乐耘轻笑,复而道,“你不知?”
  锦甯抿了口茶,猜道,“可是大事?”
  姒乐耘摇着头笑,“这可不是大事,是天大的事。”
  锦甯微怔,放下茶盏,颇有几分迟疑道,“你所谓…甫惪那事?”
  “是也。”姒乐耘道,“钦天监卜出七月初八乃良辰吉日,父皇今日下的旨,七月初八大婚。”
  她眨了眨眼,低声道,“这可是宫里头的消息,外头如今还不知呢。”
  锦甯不禁拢起眉心,良久,开口道,“乐耘,如今我已嫁做人妇,总归不好议论外男的,此事便罢了。”
  姒乐耘抿了抿嘴,“可皇兄与你……”
  “乐耘。”锦甯轻声打断,“我与甫惪只为好友,再无其他干系,此事便休要再提了。”
  姒乐耘望她一眼,叹了口气,“不提皇兄,可矝言与我二人莫逆之交,总归是要提的罢。”
  “罢。”锦甯无奈,轻叹道,“日后嫁作太子妃,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只是我总归是疑惑,为何此事便如此唐突。”
  确实是唐突的,婚假乃大事,便是锦甯与姒琹赟,自皇帝赐婚到大婚之日,也足足有三月。
  可太子与阮矝言…自定下婚事到七月初八,也不过一月余罢了。
  “还不是那事闹的……”姒乐耘低低道,“原本也不是这般仓促的,皇兄一开始…闹得厉害,父皇便忙着将此事定下。”
  锦甯闻言默了默,不语。
  她自是知晓姒乐耘那停顿所谓何意。
  “不过到底是嫁人天家。”姒乐耘转而笑道,“你且安心,纵使仓促了些,也不会教矝言有半分委屈的。”
  锦甯点点头,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
  半晌,她睁开眼,抿嘴淡笑道,“你先前说的那趣事儿,到底是何事?”
  “当真是有趣的。”姒乐耘笑盈盈问,“你可知你家那二房长姐?”
  锦甯愣了下,疑道,“可是琴姐姐?”
  “正是。”姒乐耘眼珠意有所指一转,“你可知,这琴姐儿被赐给皇兄为侧妃?”
  这到底为禾家事,锦甯自是消息灵通,于是温言道,“前几日家弟捎来家书,倒是有提及此事。”
  姒乐耘捂着嘴吃吃笑,“我同你讲,这琴姐儿不知是修了什么福气,竟是父皇亲自赐下的侧妃……”
  口中说是福气,可于锦甯与姒乐耘这等天之骄女而言,这侧妃便是与妾无异,便是太子侧妃,也是妾。
  除非如姒乐耘生母惠妃那般,乃皇帝妃嫔;亦或是锦甯这般皇帝亲自宣了旨意道是平妻与正妃等同的,便是私底下再如何说,名头上也挑不出什么。
  因而这话一出口,却硬是含了几分轻蔑之意。
  “如今婚期将至,母后便私下宣了矝言同禾锦琴进宫一看,命我一旁陪同,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姒乐耘止不住地笑,颇有些幸灾乐祸道,“母后见矝言时是千夸万夸,连连道好,面上都瞧得出得极为满意,然瞧你那位琴姐姐时……”
  “当时如何便不说了,待二人退下后,你可知她同我嘟囔了句什么?”姒乐耘说着竟不禁噗嗤一笑,“她说,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便是不一样,幸亏只是个侧妃,待大婚三月后一顶小轿抬入东宫便罢了……”
  锦甯闻言莞尔,她摇了摇头,轻拍姒乐耘,“这话可不许再说了,若是旁人听到……”
  “好好好,我自是知晓。”姒乐耘笑着摇了摇她的手,“只是同你讲,无碍的。”
  锦甯笑着嗔她,“如今我们几人中,最是你快活了。”
  姒乐耘笑了声,轻道,“但愿如此罢。”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深深长叹。
  风骤然起了,便见院子里的枫树摇晃得厉害,飘下几片翠绿的叶,其上隐约红纹蔓延。
  锦甯咦了声,柔柔道了句,“如今尚是初夏,这枫叶怎便…见红了?”


第97章 高山流水
  “甯和郡主到——忈王妃到——”
  门口传唱的太监尖声传报; 声音却依旧被淹没在了锣鼓喧嚣中。
  东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的人,乌压压的一片;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或是窃窃私语,或是高声大喊; 交谈高呼比比皆是。
  “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来了!”
  “哦!哦!新郎官儿来了!”
  禾锦华不禁向后看了看,隐约瞥见大门儿口似是有大红喜服晃动,她微微晃神,似是忆起几月前她的大婚之日。
  “若是你想落个不知规矩的名头再被关上个几日; 那便再看下去。”
  耳边传来细细柔柔的女声; 熟悉得令人作呕。
  禾锦华猛地寻声转头; 便见锦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 半侧着首,抬眸浅笑的模样。
  她手便不由得一紧; 似笑非笑; “不牢姐姐费心了。”
  禾锦华瞥了眼远隔着数丈立着的宝念珠忆; 嗤笑; “你也只会在此番时候才露出这副嘴脸。”
  “妹妹说的哪里话。”锦甯望向一旁战战兢兢的李嬷嬷,对上她的眼微微一笑; “本宫自然是为你好。”
  见李嬷嬷小心翼翼向前一步护着禾锦华; 那模样活像怕她吃人似的,锦甯也不恼,笑着转身迈步,“那姐姐便先行一步了。”
  筵席在东宫正堂布置; 锦甯到时已然不早了,一处坐着的还有姒乐耘与几位皇子公主,她笑着同几人互相颔首示意,便同姒乐耘低声闲谈了起来。
  “你二人不是一同来的?”姒乐耘轻拍她,下颚向门口点了点。
  锦甯闻言向后望去,便见她前脚坐下后脚禾锦华便来了,旋即起身招呼她,“妹妹。”一边同姒乐耘轻声道,“先前是一同到的,只是我先来罢了。”
  姒乐耘便不多话,只笑道,“难为你了。”
  待禾锦华落座,外头沿路传来的敲锣打鼓声便愈来愈近。
  “跨马奔腾!纵横天下!□□定国——”引路的太监喜气洋洋地高呼,“——跨马鞍!跨火盆!”
  “好!”众人皆起身,笑着股掌。
  姒乐耘悄悄瞥了眼锦甯,见她当真满面笑意心头不禁一松,“这般便好……”
  她不禁喃喃,声音随着欢呼雀跃的呼喊声鼓掌声湮灭其中,“这般…便是…最好不过了……”
  锦甯隐约似是听见了什么,余光划过姒乐耘,笑着望向步上红毡的两人。
  待二人走进了,姒乐奣不知为何脚步一顿,连带着牵着彩球红绸的阮矝言也停了下来。
  锦甯便见他侧首望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对上她的眼。
  他嘴唇蠕动了两下说了什么,恰逢此时乐声愈发高亢,夹杂着起哄的高呼声震耳欲聋,教人只觉满耳嘈杂,什么也听不真切。
  锦甯只读懂了“甯儿”二字似是在唤她,便再也看不清了。
  姒乐耘正站在她身旁,见姒乐奣望来便心头一跳,忙笑着高声道,“皇兄!矝言乃本宫莫逆!本宫便祝你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好!好!”众人忙一同大呼着贺颂了起来。
  姒乐奣便连连颔首向众人致意,时不时拱手道谢。
  二人一步步走进喜堂。
  赞礼者高喊,“形庙见礼!奏乐!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待三叩首毕,便唤二人起身,“升,平身,复位!跪!皆跪!升,拜!升,拜!升——拜!”
  “跪!皆跪!升,拜!升,拜!升,拜!礼——毕!”
  这便是所谓的“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待两人被闹着入了洞房,筵席便算是开始了。
  姒乐耘轻咦一声,“皇叔今日怎没来?”
  锦甯怔了怔,复而笑道,“许是有事罢,今早临走前才差人同我知会了声。”
  她夹了道红梅珠香尝,一面对姒乐耘道,“五皇子当真是天真心性。”
  姒乐耘闻言望去,便见阮矝言不知何时早已被送入了洞房中,如今众人正在闹太子,闹腾得最厉害的正是四皇子。
  “嘁。”姒乐耘嗤笑,眼一瞥,“天真?这宫里头的孩子哪有甚么天真的。”
  锦甯望她,不置可否,“我瞧着他却是不坏的性子。”
  “坏自然是谈不上。”姒乐耘眸光流转,“只是小四这性子,若是什么都任由他去,那岂不翻了天了。”
  锦甯掩唇扑哧一笑,“本便是千金万贵的身份儿,性子自然会乖张些,垣儿也是如此。”
  姒乐耘挑了挑眉,“我瞧着你阿弟倒是乖的。”
  “他呀,在人前总是讨喜的紧。”锦甯眉眼一弯,笑盈盈道。
  姒乐耘笑了笑,夹了一道芫爆仔鸽,“我记着他同皇兄关系向来亲近,今日怎未曾来?”
  锦甯无奈,拍拍她低声道,“太子大婚岂同常人一般?便是本宫今日来也不是因着王爷的名头?”
  姒乐耘却似是瞧见了什么,手肘捣了捣她,语带嘲讽,“你瞧,那不正是当今状元郎?”
  锦甯寻声望去,却见正是梁良,对方似有所感,也抬眼望来。
  锦甯笑着同他颔首,移开目光。
  月前殿试梁良高中状元,引得举世瞩目,一时间名声大噪。
  “乐耘。”锦甯蹙眉,轻叹道。
  “我知晓。”姒乐耘似是笑了下,低低自喃,“状元嘛,自然会得父皇看中,与旁人自是不一般……”
  锦甯见她神色恍恍,低叹一口气,柔声道,“说起温之,倒还有个趣事儿。”见姒乐耘回神望来,她便又笑道,“你可知那日状元游街?”
  姒乐耘眼睛倏地一亮,也笑了,“知晓,知晓,此事如今何人不知。”她说着便捂嘴吃吃笑了起来,“那日探花郎闹得笑话可当真是有趣儿,滑天下之大稽了。”
  大珝有个不成文的规,便是历届中得探花郎之人才德另论,却需为进士中相貌一等一的郎君。
  然而此次探花照旧为一美男子,却不及当今状元郎。
  那日状元游街,榜眼与探花在后头随着,往年总有路边女子往探花身上丢手绢,而这年的手绢儿,却皆是丢到了状元郎身上了。
  而好笑便好笑在,这探花郎却是仔仔细细地打扮过了,面敷□□头戴彩冠,一幅俏郎君的模样,却不及那状元郎分毫。
  这便是闹了个大笑话了。
  锦甯见她笑了,便也轻舒一口气,同她继续又说笑了起来,待筵席过半便同先行回府了。
  本有心同禾锦华招呼一声,只远远瞧着她不知何时同四皇子谈天了起来,二人具是神色欢畅,便也无心再多加打扰。
  姒乐耘倒是疑惑她今日怎走得这般急,锦甯只道是累了,她便无奈嘱咐了两句放她去了。
  酒过半巡,太子微醺地举着小樽推了旁人递来的几盏酒,晃着脑袋朝四周瞧了瞧,却没瞧见想找的人,不禁心头一跳。
  他忙晕晕走了两步,拉着姒乐耘道,“她呢?”
  姒乐耘惊得手一颤,见四周无人望来,才拉紧姒乐奣低声道,“皇兄慎言,甯儿如今已嫁做人妇,你也已娶矝言为妻——”
  “甯儿…甯儿……”太子醉醺醺喃道,“本宫…本宫要找甯儿……”
  “皇兄!祸从口出!”姒乐耘忙掩住他的嘴,见周围已有人似有若无的望来,当下脆声道,“皇兄若是想见皇嫂,入了洞房便能见着了,懿尊可寻不着人。”
  旁人听了便哈哈大笑,你一句我一句贺颂起姒乐奣来。
  “太子殿下好福气啊!”
  ?“臣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鸿案相庄……”
  “太子妃乃难得一见的大才女,与太子殿下乃天作之合啊……”
  姒乐奣脑袋似是狠狠得被撞击了一下,倏地回过神来。
  天作之合……
  他神色恍惚。
  自幼,他们也是这般称呼他与…甯儿的。
  **
  锦甯回忈王府时便见门口泊了一辆陌生马车,她回了含甯阁小憩片刻便带着白嬷嬷去了书室,留宝念同珠忆歇息。
  “今日王府可来了客?”
  白嬷嬷轻声道,“是司寇大人,如今正同王爷在书室议事。”
  锦甯点了点头,笑着道,“本宫倒是不知。”
  白嬷嬷垂首,“诺。”
  待到了书室,门口守着的侍卫也不好拦她,只说是通报一声王爷,锦甯便应了。
  眼见那侍卫进了内室,锦甯便也带着白嬷嬷缓缓走近,隐约听得清里头的声响。
  “…皇帝…此举着实…荒……”
  “便…这般……”
  白嬷嬷当下背脊浸出冷汗,听了不该听的,她吓得双腿软得厉害。
  锦甯余光瞥见便伸手撑住她,手指用力。
  接着便是片刻的静默。
  锦甯便听那侍卫传了话进去,姒琹赟应了声,便唤司寇延休先行离开。
  见白嬷嬷好了些许,锦甯便向后两步退于一旁,白嬷嬷也便跟着向后退了退。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那侍卫甫一推开门便见锦甯立于门前,当下惊得心头一跳,却不敢多说半句,只低声道,“殿下,王爷请您进去。”
  锦甯点点头,不语,又待了片刻,才抬脚推门而入。
  入眼便是一张宛若女子般妖媚极了的面庞,那人见了她便眉眼轻轻一弯,作揖道,“见过郡主殿下,殿下万安。”
  锦甯低眉敛眸,温声道,“司寇督主请起。”
  “甯和。”姒琹赟轻柔笑了笑,望向司寇延休道,“那本王便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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