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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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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盼儿猛地瞪大眼眸,控制不住地用力扣上锦甯的手,“甯儿!”
  姒琹赟才向前迈了两步又倏地停下,半晌极轻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再晚些时辰。”
  小厮不敢多言,只低声道是。
  方才禾锦华所言无一不是在暗贬赵盼儿,而锦甯这段话却生生将赵盼儿之过扯到了自己身上。
  赵盼儿玲珑心思,又如何不知锦甯此番意义。
  她鼻头倏地一涩,便要开口将话头圆了过来,锦甯却轻拍她的手,眉眼柔柔一弯,满是安抚。
  赵盼儿的眼眶情不自禁便红了,她瞪着双红红的眼活像只兔儿,正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卡在喉头,哽咽不已。
  甯儿已为她费心费神这般,她自是不能再辜负她。
  只是甯儿那般身份,从未这般低声下气道过歉,如今竟为她…。。。
  赵盼儿自责不已,又是气极自己说话总每个把门儿又是恨极了禾锦华。
  禾锦华却神色微冽,望向锦甯的目光深沉得令人瞧不清。
  这贱人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隐晦地环视了眼四周,果真瞧见方才还略有几分羞愧的众人如今早已是满目怜惜。
  锦甯置若罔闻她针芒般的视线,依旧是低眉侧眸的模样。
  她自然是有意的。
  盼儿虽说聪慧却心思单纯,加之如今既是自责又是感动,自是瞧不出她此番的二层用意。
  可在场的却没个傻子。
  她这番话一说,谁还瞧不出她是为盼儿才至此的。
  甯和郡主甘为挚友至斯,任谁不为之动容?
  既得了好名声又收了人心,还是妹妹自个儿递过来的把柄……
  锦甯倏尔抬眸对上禾锦华的眼,眉眼婉婉。
  她若不用,岂不可惜?
  禾锦华紧了紧手,胸口莫名涌起一种无力感,她笑了笑忙道,“姐姐可莫要这般说,妹妹哪里敢当。只是妹妹向来是心直口快之人,并无恶心,还望姐姐莫要误会才是。”
  “自不会。”锦甯温声,说着轻舒一口气,“你与盼儿皆是直爽的性子,本宫格外钦羡。”
  禾锦华心头才松了松,姒乐耘却又笑着开口,“甯和说得是。”
  她笑吟吟道,“再者忈王妃当日上元确实是惊鸿一舞,本宫险些都忘了,王妃那般厉害,当日剑舞也是自学成才,想必今日也定会教我等刮目相看罢!”
  禾锦华眼眸猛然一眯,不禁便流露出两分冷意。
  姒乐耘此言不可谓不毒。
  禾锦华当日上元剑舞那般绝色之姿,自然是早早便传了出去,连带着当日之事也尽数传了出去,而她那日的“欲擒故纵”一事自然也闹得人尽皆知。
  如今众人听她如是一说,自然会觉得禾锦华故技重施,纵是那字写得再惊为天人,三分好感也会先失了去。
  而这话禾锦华不可不应。
  若她不应,今日过后好不容易重塑的名声将尽毁;可她若是应了,若没能教众人“刮目相看”,岂不是会被说不自量力夜郎自大?
  无论如何,姒乐耘此番话可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禾锦华心头频频冷笑。
  好的很!当真是好的很!她的好姐姐先前故作那般模样为其一,这其二…原来早在她又牵出剑舞一事便布好了局,在这儿等她呢!
  锦甯望向姒乐耘,轻咬唇,“乐耘。”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为何……”她言之未尽,却是忧愁不已。
  姒乐耘尚未开口,禾锦华已然笑着应下,“懿尊公主既有心想看,那我自然不教诸位坏了兴致。”
  她执起笔,不急不缓地蘸上墨,“诸位,请。”
  禾锦华心中冷然地可怕,她熟练地落笔,描绘起早已练过千百遍的笔画。
  ——你禾锦甯不是想看吗?!
  好啊!她便要让你好好看!让你瞧仔细了——她禾锦华是怎样,一步一步将你打入淤泥,坠落凡尘,永世不得超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爱你萌比心心


第91章 画
  待禾锦华提笔落字; 在场众人也大都不再顾暇其他; 也都各自寻了地方; 作画的作画书字的书字起来。
  唯有段琦波与郑馥二人一动不动; 生怕别人碍着禾锦华似的守在她身旁,目不转睛地瞧着。
  赵盼儿撇撇嘴; 嗤笑着朝几人嚼舌根; “瞧那二人那样儿; 果真便是小家子气。”
  “小祖宗哟; 小点声儿罢!”江映雪点点她的额角,“甯儿先前才给你收拾了烂摊子; 如今你可别又惹出事儿了。”
  赵盼儿抿了抿嘴,低声道,“我知晓了。”说着瞄了眼从容落座的锦甯; 扯了扯姒乐耘的衣袖; “甯儿可是生我气了?”
  姒乐耘笑睨她一眼,“甯儿那般的好性子哪里会气。”说着无奈道,“纵是气了; 也是气你个蹄子嘴没把门儿的; 怕会将来自己害了自己罢了。”
  她说着拍了拍赵盼儿的手,“莫要想那有的没的,下回可仔细些,可不许再那般冲动了。”
  赵盼儿低低道是,蘸上石青,心不在焉地描起画来; “那禾锦华当真是令人生厌……”
  阮矝言瞥她一眼,执笔自如地挑起一划勾,“那人城府不浅,你可莫要再赶着上去了,免得反被将了一军。”
  “矝言说的是。”江映雪也无不迎合,低声道,“再者如今甯儿不愿和她牵扯,你也莫寻那晦气。”
  赵盼儿闻言不禁望向锦甯,便见她微微垂首,半掩着温静的面容,执笔落字间仿若行云流水,瞧着便是赏心悦目。
  赵盼儿依稀瞧得见那宣纸上的清隽小楷,端看那字,便知人是何等仙姿佚貌。
  她目光一移瞥了眼禾锦华,一瞧竟见她游刃有余地大笔落字,心头微骇,“那人果真……”不简单。
  赵盼儿没将那话说出口,她不再多语,只又沾了沾水调石青,染上叶的色。
  锦甯落下最后一笔,起身将那宣纸轻轻捻起,下头垫着的毛毡满是墨色点点,想来是墨水浸透了,只那墨点儿有深有浅且似是有形,看起来倒煞是好看。
  一旁的珠忆忙撤下那毛毡,又换上块儿干的新毛毡,锦甯这才将纸放下,轻轻抚平皱褶。
  “殿下可要润润嗓子?”宝念轻声,又扶着她坐下。
  锦甯微微抬眼,低嗯了声。
  乍一看去,作画与题字的皆是五五分。
  锦甯粗略望了眼,便见在场女子所书,八成皆是簪花小楷。
  簪花小楷以隽秀清丽著称,深得世家贵女青睐,锦甯书的便是此字。
  可若说锦甯之书为簪花小楷也不尽然,便是因相较于其之细长风流,她的字却更为圆滑温润,便是因此之独特而传出了名声。
  宝念端来茶壶侍茶,一面低声道,“奴婢瞧着,王妃今日这画可是有些名堂。”
  锦甯掀开眼睑,接过茶盏抿了口,“她惯是喜爱弄些新奇玩意儿。”
  宝念心头一惊,将头垂得越发低。
  玩意儿……
  殿下这般意思,分明就是完全没拿王妃正眼瞧过……
  宝念不禁打了个寒颤,余光瞥见珠忆凑近了,不敢再开口。
  阮矝言与姒乐耘也陆续收笔,锦甯望了便探首去看,笑着道,“你二人这笔力画工真真是愈发精进了。”
  她说着便取来了姒乐耘的画,正是一幅荷图,偌大的池塘中唯有一支白荷,荷叶是浓重的墨绿,衬得那纤细而立的荷花愈加孤傲。
  塘中孤荷,茕茕孑立而孤芳自赏。
  “当真是绝妙。”锦甯连连赞叹,“此番意境,当真是妙极,妙极。”
  阮矝言也啧啧颔首,小声低语,“甯儿夸的不错,你的画工当真是精进许多。”
  “你二人再夸本宫可没地儿藏脸咯!”姒乐耘笑吟吟掩唇,“不过此幅荷图,纵是我自个儿也甚是得意的。”
  “自是好的。”锦甯被她逗得轻笑一声,柔柔道,“此图画工、配色、留白皆是恰到好处,极极好的。”
  “更遑论此图贵在意境……”锦甯不禁感叹一声,“当真是无一不美的。”
  姒乐耘眼眸一亮,欣喜极了,“你可是甚少这般称赞人的,我今儿个得了你一句无一不美,纵是不得魁首也万般知足了。”
  “正是。”阮矝言也笑了起来,“我瞧着乐耘今日可是开怀了,没准儿这笑还能挂在脸上直到明儿呢!”
  锦甯抿嘴一笑,“若是得了本宫一句夸便这般欣喜,那过会儿众人皆是连连赞叹,你待如何是好?”
  “旁人是旁人,甯儿可不一样。”姒乐耘笑道,“你贵为大珝第一才女,所言之重自是不言而喻。”
  锦甯面颊微红,嗔道,“你也拿这打趣我不是。”
  姒乐耘咯咯笑出声,“不说了,不说了。”
  “罢罢,不说便罢。”阮矝言也掩唇轻轻笑了起来,“我先前瞧着你换了毛毡?怎的?难不成墨水蘸多了?字可有碍?”
  “无碍的。”锦甯敛下眉眼,轻柔道,“只是闲来无事想出个新鲜点子,一会儿给你们瞧瞧。”
  “哦?”姒乐耘起了兴致,自是连连道好。
  交谈间众人也已然陆陆续续收笔了,围着姒乐耘的画赞叹起来。
  吴洛妤才放下笔便凑了过来,瞧见姒乐耘的荷图倒吸一口凉气,满目惊羡,“好画!当真是好画!”
  她口中啧啧称赞,指尖也小心翼翼地抚上半干的荷图,满面痴迷,“此番意境,却是教我想起了甯儿的那首‘青玉案·元夕’……”
  众人闻言大惊,低低地传出吸气声。
  《青玉案·元夕》为绝代佳作,单论此代,还无人敢与此词并驾齐驱。
  虽说诗词与书画不同源,但吴洛妤此番形容,可是将姒乐耘这幅画捧得不可谓不高。
  众人不禁暗自咂摸着,皆是愈加仔细地赏起画来,这般一瞧,竟当真觉得有几番意境。
  不知是何人长叹一声,有感诵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还未道完,便被不远处传来的一阵骚动打断,惊呼声与夸赞声此起彼伏。
  “太妙了!”
  “当真为…此世一绝……”
  “。。。这般…绝世之作……”
  “忈王妃果真不凡,我等万般不及!”
  围着荷图的众人向那处望去,便见那正是禾锦华的几案,里里外外围满了人,依稀瞧得见那幅印着娟秀小楷的宣纸。
  有人皱着眉道,“不便是普通的小楷?我瞧着不过尔尔。”
  外头围着的人听到了,忙道,“兄台此言差异,此字非同一般。”
  “哦?”众人被引了兴味。
  那人故弄玄虚道,“这字虽说仅为中上,可那背面儿便不一般了。”
  众人忙挤了去看,便见那宣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虽说不算绝佳,可那书字之人即为禾锦华,便平白令人高看了几分。
  便见那纸被缓缓翻了过来,其上满是墨色的小点儿,有深有浅,有大有小,定睛一瞧,竟是一幅活灵活现的星河图!
  这同一张纸上,竟一面儿是字,一面儿是画,当真是绝妙!
  她竟将每个字都巧妙地运用了起来,在那每一勾,每一点都下足了功夫。
  在那点儿上一用力背面便能落下一个黑点,而力度轻便能落下一个浅的点儿,若是再轻些,便了无痕迹了。
  此图瞧着平平常常却是灵气十足,贵在十分精妙。
  要知道想出这个奇特的点子本便是不易,要将每个小点儿,每个字都细细算好,更是难上加难!
  众人目瞪口呆,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吸气声惊呼声不绝于耳。
  “这是…这是忈王妃所作?!”
  “荒唐!荒唐!甚么草包美人!分明是惊世才女!”
  “怎么可能?!忈王妃她那般粗鄙之人…怎么…怎么可能……”
  “笑话!”郑馥听到此言,眼眸一凛,高高地昂起下巴,“怎么便不可能了?!这事实不就是真真摆在你们面前?”
  “锦华根本不是传言中的那等人。”段琦波冷冷接话,“她分明才德不输任何人!”
  众人忽地屏息凝神,不敢开口,一时间荷亭鸦默雀静。
  才德不输任何人。
  甯和郡主还在场呢,这忈王妃此画再如何惊世绝伦,公然同郡主殿下叫板,也过于自大了罢……
  寂静的荷亭倏地响起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便听有人似是走进亭子,笑着出声,“王妃这般心思这般技艺,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若不是甯和在场,你今日这一幅画,定能拔得头筹。”
  禾锦华猛地咬紧牙,嘴中苦涩得可怕。
  众人作揖,“拜见忈王爷!王爷万岁!”
  “不必多礼。”姒琹赟淡笑了笑,走到锦甯身旁牵起她,随意坐下。
  他忽地一蹙眉,手不禁紧了紧,手心纤柔的指尖冰冰凉的,凉得惊人。
  姒琹赟望向锦甯,竟见她面色苍白,双眸惶惶竟空洞无神,宛若受了大惊。
  他心头一刺,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低柔道,“怎么了?”
  锦甯却依旧不言不语,神色怔怔然的,脆弱仿徨的模样楚楚极了。
  姒琹赟却无暇顾忌那些,他面色微变,嘴唇紧抿,“甯儿?”
  “丞烜……”锦甯嗓音极轻,僵硬地扯出一抹苦笑,“我…我的画……”
  作者有话要说:  盗文网依旧兢兢业业地盗了文qaq
  我再试最后一次,如果还不行那就。。算了。
  这次开了72小时,出现问题了宝宝们评论我哦。


第92章 陷害
  画?
  姒琹赟微怔。
  他自诩了解锦甯甚多; 自是知晓她擅诗词绣舞,擅书。
  可若谈画工,甯和郡主可从未传出擅画的名声。
  要知晓甯和郡主精通后四艺; 这本便是天大的才名了; 又有谁还会再顾那前四艺?
  他正愣忪,姒乐耘却倏地想起什么; 她忙踱步走向锦甯的几案,小心捻起其上的宣纸。
  一旁的丫鬟微惊,低低道,“殿下……”
  姒乐耘置若罔闻,她将宣纸展开; 那隽秀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各个好看; 一面赏心悦目的诗图便映入眼帘。
  众人自是心悦诚服; 无不赞叹地连连点头叫好。
  有人一字一句读出那诗; “拥红妆; 翻翠盖,花影暗南浦……”读到后来,众人的神色却愈来愈古怪了起来。
  “……遥想芳脸轻颦; 凌波微步; 镇输与、沙边鸥鹭。”
  此乃前朝诗人杜云桐之大作《观荷花》。
  甯和郡主爱诗无人不知,而郡主殿下最钦慕的诗人当属大名鼎鼎的杜解颐先生,此事也人人皆知。
  原本甯和郡主临撰杜先生之诗自然是千万般好的,可怪就怪在; 方才禾锦华所作的那一面图上,也是一首杜先生的诗。
  虽说两首诗不一样,可一为赫赫盛名的《观荷花》,一却只为一首平平之诗;一为颜筋柳骨的清丽簪花,一为技艺泛泛的平常小楷……
  这孰好孰坏,孰上孰下,众人不必说出口,落差便出来了。
  禾锦华紧了紧牙冠。
  她敛下眼帘,心头却嘲讽冷笑。
  禾锦甯这字写得再如何好,有她的星河图在前头,就别妄想其他了……
  她嘴角不住微微翘了翘。
  这星河图在前世便得举世瞩目,引得人人争相模仿。
  此乃五年后一大才子的成名之作,如何受吹捧便不必多说了,更妙的是,这图动摇了禾锦甯第一才的地位。
  所谓大珝第一才女,才女只是叫得好听罢了,若真要说,其实为大珝“第一才”。
  这“第一才”便不止为女子了,自然是也将男子皆比了下去。
  而禾锦甯稳坐第一才这位子近十年,也仅仅被这星河图一个动摇过。
  若不是那贱人随后便一曲惊世醉仙舞狠狠扇了那大才子的脸……想必这第一才的位子,便会被抢了去。
  禾锦华不禁咬了咬下唇,不甘而怨恨。
  若不是那醉仙舞着实难跳,她习了数年也学不会半分,如今还岂容得这贱人放肆?!
  禾锦华眸中划过一抹阴鸷。
  不过如今醉仙舞赏未出世,这禾锦甯再如何厉害,也定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她早早便将星河图作了出来,还不信那大珝第一才的名头,她摘不掉!
  禾锦华思绪才至此,便听一声细细的惊叫,随后便是低低的吸气声跌宕起伏,再然后,便是诡异的寂静。
  她猛地一回神,便见姒乐耘竟将那宣纸翻了个面儿,那背面的图上星星点点,似有形有规律地奇妙地晕开,银汉、星河,缱绻地铺展在纸上。
  禾锦华只觉脑中嗡鸣,眼中似有云雾缭绕。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图。
  这每个点儿,每颗星,每片银汉,与她所作,无一…不同。
  荷亭沉寂地可怕。
  姒琹赟望向那展精妙绝伦的星河图,眉心一蹙。
  手心的柔荑愈发冰凉,他不禁又紧了紧她的手,安抚道,“无碍,有本王在。”
  锦甯紧紧咬着唇,勉强扯了扯嘴角,“多谢王爷。”她微微抽出被他紧握的手,低垂下首,不再开口。
  姒琹赟张了张口,伸手想再去拉她,却被她微微瑟缩着躲开。
  他指尖微动,抬眼望向锦甯,便见她散落的发丝掩住了面庞,依稀只瞧见微微颤动的皙白下颚,脆弱极了。
  姒琹赟心头一恸,隐约有几分悔意。
  他不该的。
  她那般聪慧,怎会听不出他那句“无碍”之意。
  他原本想的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底如今是他家事,出了事自然是他忈王府脸面不好看,他自然是想息事宁人。
  姒琹赟喉头微涩,干干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甯儿向来温婉善良,她从来懂事,一向只想着他,想着旁人,却从来不顾自己。
  而他竟然忘了,忘了她也不过是个年方十四的孩子。
  他竟然在她一次次的包容温柔下越发沉溺,竟然习惯了她的温顺,她的忍让,甚至觉得…这本该如此。
  便如这次,他原本便想着甯儿一向乖巧,忍让了这次也不会如何……
  锦甯微微抬首,她深深望进他的眸中,眼角倏地滑下一滴泪,晶莹地滚落下颚,滴在地上。
  “丞烜。”她轻道,“那是…我的画……”
  姒琹赟只觉那滴泪刺眼得可怕。
  他耳边猛然一阵巨响,脑中一片空白。
  他甚至忘了…忘了他的甯儿是如何清高出尘的女子。她的骄傲,怎容得旁人毫无愧疚地玷污?!嚣张跋扈地鸠占鹊巢?!!
  姒琹赟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甯儿……”
  锦甯动了动睫羽,侧首不再看他。
  宝念心头微骇,不敢开口说话,只将头垂得愈发低,怕接踵而来的便是王爷的不耐与怒火。
  “忈王妃。”姒乐耘笑着出声,“你说巧是不巧。”
  她将星河图小心翼翼地放下,又满眼笑意地望向禾锦华,“甯和早先便同本宫说了,她今儿个想出了个新点子要给我等瞧瞧,你瞧,这可不就是个新点子嘛……”
  她话锋猛地一转,嗓音微冷,“可本宫却不知了,甯和这点子,怎的竟也出现在你的画上了?!”
  禾锦华眸光一厉,轻喝道,“大胆!你莫要血口喷人!”
  她暗暗压下心头的惊惧恐慌,微微扬起下颚,清冷的面容平白腾出几分气势来,“公主殿下可莫要将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还疑惑呢,这郡主姐姐的画作,怎的竟与我的一模一样呢?!”
  她面上毫无异样,心头却跳得厉害。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般?!!
  这星河图原本便该是在五年后出现的,禾锦甯…禾锦甯怎么会作出五年后的东西?!
  难不成…她也同她一般?!!
  禾锦华只觉心跳停了一拍,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背后满是冷汗。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重生的,只会有她一个!
  众人皆是眼神微变,皱起眉来。
  “且不论如今这事实是如何,忈王妃这般粗鄙的言语,着实是……”
  有人低声议论了起来。
  “我看啊,这便是剽窃了郡主殿下的画作……”
  “…就是啊…但看仪态德性,这禾锦华哪里能及得上郡主殿下……”
  “原本便是一介草包,哪里能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
  旁边围着的几人忙连连嘘声,神色惊惧不已。
  也不知这几人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如何,这忈王妃再如何也是忈王正妃,哪里是他们敢议论得起的?更遑论直讳大名又大喇喇地讽刺鄙夷……
  纵使有,他们也都会暗暗埋在心里头,哪里敢当面儿说出话来。
  话虽这般说,可听这几人之言,众人也不禁听信了几分,暗暗点起头来。
  “王妃这话说的好笑。”阮矝言蹙眉出声,她斜瞥禾锦华一眼,“且不论这点子是谁的,便看这笔力画工,诸位也都瞧得分明孰上孰下罢。”
  众人这会儿心里皆有定夺了。
  毕竟甯和郡主这画往大的说,虽说不能及当代大家,可若是单谈同辈…想必也是数一数二了。
  而忈王妃那画除却先前一时之惊艳,如今二作相较,只觉再无奇特之处,宛如萤火与日月,如何比得?
  禾锦华猛地攥紧拳头。
  她偏偏哑口无言,辩解不出一句话。
  毕竟在场众人皆是有些才德的,自然能瞧出孰好孰坏。
  饶是她不擅这些也瞧得出,禾锦甯这一幅星河图当真为一绝,便是同那才子之作相较也不输分毫。
  ——可是怎么可能?!
  禾锦甯分明不擅画工,又怎会作出这般惊艳绝伦之作?!
  要知晓这星河图瞧着是重书,可真要懂行的便知,此图画工也分毫不可少。
  禾锦甯所做那氤氲清灵之意境,比之姒乐耘那荷图也分明是有过之而不及!
  禾锦华只觉那股无力而恐慌之感又涌上心头。
  “便是如此,阮小姐又怎知是否为郡主殿下剽窃了锦华之作?”郑馥冷笑一声,她挡在禾锦华面前,高高地昂起下巴。
  段琦波也向前一步,接口道,“毕竟这画是谁先作出来的,无人知晓。”
  禾锦华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她狠狠地攥着拳头,指甲用力掐着手心肉,强迫自己冷静。
  除却一直看着禾锦华作画的郑馥与段琦波二人,无人知晓禾锦华是何时完成的画,而锦甯身边更是无人瞧着,这事若真论却是论不出来的。
  见禾锦华沉默不语,锦甯唇角挑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又极快敛下。
  倒是学聪明了。
  可惜,这画是谁先谁后,她还真能令人知晓。
  锦甯先前让珠忆撤下毛毡换了新的,为的便是将那毛毡先撤下去晾在一边,今儿个日头这般好,想必如今早便半干了罢。
  锦甯瞥了眼一旁晒在日光下的毛毡,眸光浅淡。
  先前众人择位子时,她挑了此处,为的便是如此。
  而二妹妹的毛毡,若是她猜的不错,墨水自然还是湿的。
  “好了。”姒琹赟淡淡笑了笑,道,“这般剑拔弩张,为的不过是一幅画。”
  他目光探向锦甯顿了两瞬,又缓缓移开,温声道,“虽说今日这画是谁先作出的不得而知,但本王倒是记得在几日前,甯和闲暇时作了如此画一般之作玩赏。”
  禾锦华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望向姒琹赟。
  凭什么?!
  他竟愿意,为了她说谎?!!
  为了那个贱人毫无顾忌地扇她的巴掌甚至不在乎把此事闹大?!不在乎自己的脸面难看?!!
  凭什么?!你禾锦甯又凭什么?!!
  “想必是耳濡目染,今日王妃才作出了此画罢。”姒琹赟不缓不慢道,抬眸对上禾锦华的眼,“王妃不过是钦慕甯和画作罢了,诸位多疑了。”
  禾锦华胸口闷得厉害。
  “耳濡目染?”她一字一顿地出声,眼眶微微泛红。
  好一个耳濡目染?!——那分明是她的画作!
  禾锦华狠狠咬牙,正要开口,目光触及姒琹赟深沉的眼底,竟一个寒噤,嗓子竟发不出声。
  妹妹还是莽撞了些。
  锦甯眼眸微转,不着痕迹划过姒琹赟。
  更何况,她做了两手准备。
  姒琹赟此话一说众人自是笑着忙道不敢,慌忙你一句我一句换了话头,论起吴洛妤的荷叶图与魏黎的字,可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却不得而知。
  魏黎做东,遇到此事自是尴尬不已,待时候差不多了便仓促散了雅集。
  **
  待回了忈王府锦甯便径自回院,禾锦华一路跟在她后头,二人不同路,锦甯见她不言不语,自是也没开口。
  正要进院门,禾锦华却一把拽住她,冷笑着俯在她耳边低语,“那星河图,分明不是你作的。”
  锦甯脚步一停,轻柔拂开她拽着袖子的手,微微一笑,“妹妹何出此言?”
  禾锦华眸色微变,阴凉得令人发指,“果真不是你。”
  锦甯婉婉笑了笑,温声道,“纵使不是本宫,却也不是妹妹之作。”
  “你休得胡说!”禾锦华脸色倏地巨变,她背脊发凉,“分明是你剽窃!”
  “剽窃?”锦甯月眉轻颦,低柔笑了下,“剽窃的,分明是妹妹罢。”
  她望进禾锦华猛然变得惊恐的眼底,缓缓向前迈步,嗓音低不可闻,“妹妹想必不知晓,我,不是她……”
  锦甯用力压上禾锦华僵硬的肩,抑制住她不断后退的脚步,轻言细语地在她耳边道,“这图不是本宫之作,却也和妹妹,分毫无干,至于妹妹是剽窃何人的…你自己心里知晓。”
  她倏地放开压制禾锦华的手,对上她恐慌而战栗的面庞,嘴角微弯,“本宫同妹妹玩笑呢。”
  锦甯轻笑一声,同禾锦华微微颔首,转身踏入院门。
  她自然不知这星河图的原作是何人所为,但禾锦华知晓先机,想必不是如今之作。
  毕竟妹妹那般的蠢货,稍稍一吓都不禁得,怎可能想出星河图这精妙的点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很肥,夸我~
  昨天电脑键盘坏了没法更文,所以在简介放了个公告请假,不知道宝们有没有看到?
  以后若出现这种意外都会在简介放的,亲亲们注意一下哦么么
  明早还要上学现在一点多了就不说了 晚安安qaq
  pps最近各家大佬圣诞限量都放出来了,我必须要为nars说句话,太!划!算!了!
  爱你萌?


第93章 卫家兵法
  锦甯一早便知禾锦华有意借星河图立身扬名。
  府中的用度一向是她管着,府里头若是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丝毫。
  禾锦华从月前便开始讨要笔墨纸砚; 她当时便发觉不对。
  妹妹那般粗俗之人; 从不屑那些女儿家的东西; 此事必当有异。
  随后倒是学聪明了; 怕被她察觉出,不再多要纸笔,只是竟清减了用度; 开始掩人耳目了起来。
  锦甯自是派了人去查,不想禾锦华刻意减了的那些俸禄竟又是全花在了文房四宝上。
  原本以为只是小诡小计; 如今见她这般重视,锦甯自是也起了兴致。
  可惜这府中的大事在她股掌之中,禾锦华若进了门关上窗使人牢牢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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