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宠妾灭妻-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禾氏?”皇帝似笑非笑,“你不是想要…禾氏大姐儿吗?”
“好。”他哼笑了一声,沉沉道,“那朕,便赐禾氏大小姐为你侧妃,如何?”
太子惊喜地抬眼,不可置信,“父皇?!”
皇后也惊异地望向皇帝,不知是喜是忧。
却见皇帝面无表情,只居高临下地望着太子,高声,“来人!”
“传朕旨意,禾学者嫡长女锦琴恭良敦厚、品性大方、德容出众,皇后与朕闻之甚悦。今,特此恩典,为太子侧妃!”
“父皇!?”太子瞳孔猛然放大,嘶吼出声,“你明知我要的不是她!”
皇帝缓缓一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命,钦天监择一吉日……”皇帝的声音隐约传来。
“——即日大婚!”
轰的一声,太子被这句话炸得满心冰凉,脑子里唯余那句“即日大婚”不停回荡,与女子熟悉的嗓音夹杂着,头痛欲裂。
甫惪…不是你呀……
你…那么好……
姒乐奣眼皮一翻,突地晕厥了过去。
皇后惊得忙去扶他,“来人!来人!快传太医!”
“儿啊…你这是…糊涂啊!”
禾府是势大,但你身为太子,便不能娶孤臣之女。加之你本便地位稳固,哪里需要大氏族扶持?
如今你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清臣之女…稳固民心啊!
“你父皇的一片苦心…你怎的…竟看不明白呢……”
**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安常静手执一把晶莹剔透的碧玉梳,轻柔地梳着锦甯的发,“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她手一顿,望着铜镜里清绝若仙的女子,便倏地念不出口那最后一句。
她喉头哽咽,说出话来竟都是呜咽的,“娘的甯儿,不知不觉,也已然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大姑娘了……”
“娘的女儿哟…娘的珍宝哟……”她潸然落下泪来,却是笑着替锦甯缓缓梳下那最后一次的发,“有头又有尾……”
“不求共富贵,只求安宁一生一世。”
安常静将那最后一句改了。
锦甯蓦地抬眸,抿嘴温柔而笑,“愿娘亲,安宁,永生永世。”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她满身浓妆艳抹,却依旧抵不住那眉宇间的半分清华。
安常静替锦甯盖上红盖头,紧攥她着的手,将她交予喜娘手中。
“甯儿。”
锦甯微微回首,朦胧间见安常静似是笑了,那般绝代风华的女人。
她盈盈福身作揖,“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锦甯微怔,眉目漫起笑意,搭着喜娘的手缓缓转身离开。
门外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围观的众人见锦甯出来了,竟是高呼出声。
“郡主殿下!郡主殿下!”
“殿下千岁千千岁!”
……
禾府众人也都守在门外,极为壮观的排场。
锦甯不紧不慢地迈着碎步,被喜娘搀扶着走向花轿。
蓦地,眼角余光似是划过了什么,锦甯脚步微顿。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模糊的嫣红下竟格外醒目,再眨眼,却又消失不见。
锦甯垂下眼睑,瞥了眼身旁缓步而行的禾锦华,轻轻笑了笑。
那喜娘小心翼翼瞥了眼锦甯,卑顺小声道,“殿下,您。。。可是瞧见了什么?”锦甯虽只顿了一瞬,那喜娘却是一路搀扶的,自是一点动静也逃不过她。
锦甯嘴角弯了弯,温声道,“无事。”
那喜娘一时间竟挪不开眼,嫣红的纱盖头下,女子额间的一点朱砂竟被衬得愈发清艳,霎时间连那盖头都失了颜色。
眼前隐约出现了轿夫窸窸窣窣的黑色影子与大红缎子长褂的衣摆,锦甯放缓脚步,在嘈杂的呼喊声中搭着喜娘的手踩上花轿。
她看见,垣儿似是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怎么就不会加更了嗯哼哼~
这可是大肥章好嘛~以及明日可能修哦
爱你们mua
第83章 花烛夜
骄子摇摇晃晃地腾起; 却迟迟不动。
锦甯隔着层盖头又隔着轿帘子; 纵是想看清外头发生了何事也看不大真切,她微微凝神去听,便听见夹杂在人声鼎沸中的杂乱争执声; 似是发生了口角。
“不……体统……”
“王爷…这…万万不可……”
“……求…三思……”
……
锦甯微微摩挲着腰间玉佩,静等了等,骄子终是又一晃,稳稳地移动了起来。
“起——”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那“噼里啪啦”的声响甚至掩盖住了锣鼓号角与人群的语笑欢阗; 映衬在一块儿; 热闹极了。
锦甯微微眯了眯眼; 隐约在晃动中从骄帘子的缝隙里头瞥见了什么; 莞尔抿起笑来。
二妹妹的骄子竟跟在她后头…倒是可怜了这正妻堂堂正正的身份儿。
鞭炮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鸣奏声便喜庆地响了起来,夹杂着清脆的马蹄声。
锦甯眉心倏地一动; 便听那马蹄声愈加清晰; 竟似是向她靠近了来。
“阿姐……”微微带着喘息声的少年音。
锦甯顿了顿; 轻声道,“垣儿。”
她声音分明小得近乎融进了风里头; 禾锦垣却听清了,他涩然地咽了口唾沫,发出来的嗓音却依旧干巴巴的,“阿姐……”
“我本以为,你今日不会来送骄了。”锦甯淡笑了声; 嗓音倏尔轻柔了下去,“不过阿姐的垣儿,从来不会那般狠下心来。”
“阿姐大婚,垣儿又岂敢不送。”禾锦垣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手上却不敢下大力,小心跟着锦甯的骄子。抬着花轿的几个轿夫悄悄瞥了眼他,又忙垂首专心抬轿,不敢冒犯贵人。
鞭炮声若隐若现,由远及近了起来。
“阿姐。”禾锦垣望了眼远处的熙熙攘攘,眼眶酸涩着苦笑道,“差不多是时候了,垣儿…也该回了……”
送骄是有讲究的,女家兄弟随骄行谓之“送骄”,可这送却不得送全,待送到中途即需回。
“好。”锦甯默了默,半晌只道,“顾好自己。”
“阿姐还当垣儿是孩提呢!”禾锦垣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睛灼烧的滚烫,泪又不禁流下,“垣儿自会顾好自己的,倒是阿姐……”
“阿姐才是要,好好顾好自己才是。”他喉头哽咽着,泣声笑着道,“可不许再贪雪景醉人而不顾身子,不许再为那不值当的人而伤了自己,不许再一心想着旁人的好而看不清那人的歹毒心思,不许再——”
禾锦垣戛然而止。
他再多嘱咐又有何用呢?他已然不是那个可以每日每夜陪着她,笑她哄她抱她的…那个人了啊。
“阿姐会的。”
禾锦垣被那柔柔一声安抚突地拉回了神来,又是胸口一闷,泪水便止不住地落下,染湿了朱红的衣襟。
他还未开口,便听锦甯又温声笑着道了句,“垣儿又哭了?”
“垣儿是男子汉了,可不许再哭了。”
垣儿是男子汉……
——垣儿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好……”禾锦垣发出压抑地呜咽声,他勉强咬着牙尖,道,“垣儿发誓,这是…最后一回了。”
他从怀里不知道掏出了个什么东西,趁无人注意飞快从那挂满流苏缨穗的帘子中掷进骄里,锦甯被轻砸了一下,微怔地将那东西拾起,却是个锦囊。
“说好的,阿姐要顾好自己。”
锦甯听见那马蹄声有些远了。
“哒哒…哒哒哒……”
禾锦垣的声音也远了。
“这是阿弟,此生唯一的…夙愿。”
那马蹄声消失了。
锦甯敛眸,垂首将那锦囊解开瞥了两眼,里头塞满了银票,鼓鼓的一大包约莫手掌大小,不知塞了多少,她系上锦囊塞入衣袖。
倒是有心。
少顷,骄子停下了,缓缓落地。
随行的喜娘忙赶来搀扶锦甯下骄,两排开路的大红灯笼立于两侧,待禾锦华也下骄了,喜娘才搀着锦甯挪动脚步。
“且慢。”禾锦华出声,笑道,“姐姐,按理说,该是妹妹先一步罢。”
气氛倏地一静,连鸣奏也停下了。
锦甯微微侧首望向她,隔着两层嫣红的纱布,二人却分毫不差地对上目光。
锦甯眉眼轻轻一弯,却是但笑不语。
禾锦华见她不语哼笑一声,搭着喜娘的手正要抬脚,一旁却传来一道轻笑。
“长为先,禾二小姐想必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罢。”
姒琹赟翻身下马,缓缓走到锦甯身旁,望向禾锦华微微一笑,“二小姐为次,自是该尊长在先。”
禾锦华的眸光猛然一凛,森凉地射向姒琹赟。
这句话显然是在狠狠地扇她巴掌。
分明是今日大婚,姒琹赟却唤她“二小姐”,可偏生却因着还未拜堂,这句话也愣是挑不出错来。
禾锦华咬紧牙关,闭了闭眼不去对上男人的目光,心头莫名一冷。
良久,她睁开眼望向锦甯,低低笑了声,“姐姐…好手段……”那嗓音低不可闻,纵是连姒琹赟也未曾听得个十成全。
他眸光微凉瞥了眼禾锦华,淡声道,“乐起。”
奏乐又响起,锦甯适时搭着喜娘的手小心跨过火炭盆与马鞍子,踏上红毡。
才落脚,便发觉姒琹赟竟一路随行在一旁。
锦甯低眉侧眸,轻望他一眼。
这可不仅仅是当众扇二妹妹一个巴掌了。
她骤然开口,嗓音极轻地似是笑了声,“你如今,又是何必。”
姒琹赟脚步猛然一停,只顿了一瞬,又仿若毫无异样地缓步而行。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一瞬,他痛得甚至…迈不开那小小的半步。
好像那日。
姒琹赟忽觉头一晕,腿突然疲软得厉害,他强撑着又迈开一步,眼前似是又出现了叠影儿。
好像那日…他仿佛又尝到了那股腥甜。
他将指尖刺入大腿,脑袋的嗡嗡响终是好了些许,他狠狠地扣着大腿的血肉勉强稳住脚步,侧首望着那被盖头遮住的女人生生扯出一抹笑。
“本便该如是的,哪来的何必。”
姒琹赟知道她看不到,可他如今脑海中空空一片,心中确是满满欢喜。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好疼。
他只是想着,也许他笑一笑,她或许就也会笑一笑了。
指尖用力去掐,姒琹赟微微回神,嘴角想向上提一提,却是如何也上扬不了。
他怎么笑啊,他怎么笑得出来啊。
那是他自己造的孽,没有资格,乞求她的原谅。
**
天色微暗,锦甯的盖头早便被全幅妇人给掲下了,二女同嫁本便不尴不尬,自是行不成挑盖头的。
宝念与珠忆二人眼眶红红的,却是为自己殿下委屈万分。
“殿下不若如今便歇下罢。”珠忆小心翼翼,“今日折腾了大半天,殿下身子骨弱,该是累极了的。”
宝念出声道,“王爷未归,殿下又怎可歇下?”
珠忆张了张口似是不平,却终是按捺下来不再说话。
白嬷嬷轻叹,端来几块凉糕对锦甯道,“殿下,今日也不便进膳饮茶,委屈您了。”
锦甯抿起嘴角笑了笑,柔声,“无碍的。”
她才捻起一块赤豆凉糕咬了小口,门口便传来声响,锦甯将凉糕放回小蝶内便起身去迎。
门乍然被推开,姒琹赟身姿清朗,身上却是一丝酒气也无。
锦甯顿下脚步作揖,“王爷。”
姒琹赟侧身避开,低声道,“起来罢。”
锦甯起身又福了福,缓缓跟上他。
白嬷嬷将头埋得更深,轻拍了拍宝念珠忆,三人默默退下。
气氛沉寂,二人对坐却一语不发。
良久,锦甯起身,垂首走至他近前,福身,“妾身来侍候您安置罢。”
姒琹赟静默良久,锦甯正要作揖告罪,却被他猛地环上腰倾身压在床上。
姒琹赟没说话,他只盯着她看,仔仔细细地看。
那攒着百合花围的楠木拔步床大的可怕,怔怔然间,他只觉掌间的腰身竟细得似是一折就断了,她那洗净铅华的面容竟苍白得惊人,没了艳色加身,羸弱得令人心疼。
姒琹赟倏地起身,靠在床柱上,“抱歉。”他浅淡笑了笑,不知为何,面色竟异样地煞白了起来,“我…不会动你。”
锦甯抬眸去望他,竟见他不知从何处拿了把匕首划在手臂上,霎时间浸出一片血红,低落在那床榻正中的白喜帕上。
她惊得掩唇轻呼,“王爷?!”
“五年…不,三年。”姒琹赟视若罔闻地直直望着她,低低道,“你给我三年,好不好?”
他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宛如那夜上元,璨若星河的亮。
“只要三年,我还你三茶六礼,风光迎娶。”
“三年?”锦甯喃喃出声。
“三年……”她身子倏地一僵,猛然拽住姒琹赟地手,抬眸质问,“你要做什么?”
姒琹赟望进那一对云霭氤氲的眸子,那双婉婉的眉眼美得惊人。
他的眼眶突然有些酸涩。
自那日赐婚圣旨以来,她不知多久未曾这般望他了。
似乎是满身柔情,都尽数消散。
他好累。
他好怕。
他没日没夜地费心谋划,却又要兼顾着护她安好,本便心力交瘁,如今分身乏术更是殚精竭虑。
可如今望见那满腔急切紧张盯着他的眸子,他那些恐慌疲惫,都荡然无存。
姒琹赟再也抑制不住拥住她的**,他紧紧抱着她,潸然落下泪来,“甯儿……”
锦甯抿了抿唇,轻轻侧首。
姒琹赟身子一震,小心翼翼地放开手,苦笑了下,“抱歉。”
他双拳紧握,臂间的血红一时间流得愈加厉害,“我想用这三年,偿我…万死之罪。”
姒琹赟望进她眼底,眸中竟带着丝哀哀的乞求,“求你应下我这最后一回……”
“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可能修
抱歉 太累了最近
第84章 誓
可好?
姒琹赟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心跳得便飞快了起来; 耳边倏尔一片寂静,唯余胸膛中跳得不停的咚咚声,和蔓延开来的恐慌。
“不好。”
咚咚咚咚咚…咚。
心头的跳声停了; 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剧烈的痛从胸口发散,炸裂了开来。
姒琹赟猛地大口呼吸; 他紧攥着双拳,圆钝的指尖刺进手心的肉里; 却抵不上他的半分痛意。
“丞烜?!”锦甯踉跄地起身,她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双目顿然一红; 低低呜咽了起来; “你…你莫唬我……”
姒琹赟被她惊惶的轻泣带回一丝丝知觉,血低落在木板上的滴答声伴随着他大口的喘息回荡在沉静的内室里。
姒琹赟渐渐放缓呼吸; 狠狠吞了一口唾沫,背后已满是冷汗。
没有人知晓,方才那一刻; 他几乎都要以为; 自己……活不下去了。
“抱歉。”姒琹赟闭了闭眼。
“我知晓的。”他顿时心头又恸得厉害,干涩道; “我…没资格。”
锦甯指尖动了动,半晌,似是笑了声,“你有资格的啊。”
她深深望向他; 泪不知不觉又笑着笑着滑落,“你原本该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啊……”
阵痛还在胸口回荡,姒琹赟勉强笑了笑,双眼涩涩的酸,不禁也落下泪来,“抱歉……”
良久,锦甯坐在椅子上,轻声,“我方才想说好的。”
姒琹赟蓦地起身去望她,欣喜几乎是骤然浮现在眸中。
“可……”锦甯淡笑了下,嗓子眼儿仿佛被棉花堵住了,说出来的话也是哽咽的,“我怕了。”
“丞烜,”她半哭半笑地望着他,压抑着泣音,“我不敢了。”
姒琹赟张了张口,却发现他发不出声了。
他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露出一个根本瞧不出笑模样的哭脸儿,“我本该以死谢罪。”
姒琹赟抬手抚上她的面颊,轻柔地摩挲,“可我总想着若我去了,你这般纯善,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算计了,谁去救你?”
他是哭着的,可那一瞬,眸中却柔软得一塌糊涂,“所以我想,我总该护着你,至少等你安宁一世了,再以死谢罪。”
锦甯侧首掩唇,她闭上眼,泪水猛然汹涌地倾落。
姒琹赟轻拭她眼角不停落下的泪水,缓缓放下手,膝盖下弯,重重跪在她面前,“丞烜今日对天盟誓,若我负你,当,世不为人。”
皇家的男儿,宁死不弯膝。
姒琹赟放柔嗓音,“所以求你,应下我这最后一回,可好?”
可她一哭,他就忘了。
“好……”
锦甯破涕而笑,轻轻沙哑着泣道,“嘉昱,信你。”
**
暮色沉沉,屋里倒还颇为亮堂,许是白嬷嬷临了换了新蜡烛,依旧火红火红的,倒还有几分喜庆。
姒琹赟轻手轻脚起身,命人端来冰水亲自为锦甯敷了敷眼。
见婢女将银盆撤下,他替她掖了掖被角也正要离开去清理伤口,身后却传来女子无助的的呜咽,“。。。我…怕……”
姒琹赟手一顿,望向她苍白的面颊神色微紧,便听锦甯又不安地喃喃出声,“别…骗我……”
“丞…烜……”
姒琹赟心头一揪,伸手轻轻抚平她紧蹙的眉心,指尖点在那颗朱红的小痣上,惊觉那竟是冰冰凉的。
他垂首,嘴唇轻贴在那颗小小的朱砂上,低道,“不骗你……”
“丞烜此生,再不会骗你。”
不知是听没听见,锦甯却神色微安,不再开口说胡话了。
姒琹赟见状才心下微安,轻轻起身离开,对门口守着的白嬷嬷与宝念道,“小心守着你们殿下。”
二人福身,“诺。”
眼见姒琹赟不见踪影了,二人才悄悄舒了口气,进门守着。
宝念才走到锦甯床边,一抬眸竟见她不知何时坐起身,那双清绝的眉眼微垂着,婉婉带笑。
“殿下?!”宝念轻呼。
锦甯望她一眼,低柔道,“珠忆呢?”
宝念福了福身,“奴婢与嬷嬷想着今夜还需稳妥为上,便先让珠忆歇息去了。”
白嬷嬷斟上温热的茶水端给锦甯,“王府如今还未分配大红袍下来,殿下只得将就了。”
锦甯笑着摇了摇头,“无碍。”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来时未曾捎上几包?”
白嬷嬷轻声道,“捎上了,只是如今不方便,委屈殿下了。”
锦甯微微颔首,将茶盏递回去,“本宫今日也累了,便先歇下了。”
白嬷嬷接过茶盏忙应是,“欸,那殿下好生歇息,老奴便去外头守着了。”临了她微微掀开眼睑,小心瞥了眼床上的白喜帕。
锦甯望见不禁好笑,“嬷嬷且安下心罢。”
白嬷嬷瞥见了红心头安了,只笑道,“王爷今日来了殿下屋内却没去王妃那儿,真真是为殿下做脸了。”
宝念闻言面色一红,“嬷嬷!您还是快些出去罢。”
白嬷嬷轻瞪她,“小蹄子没大没小。”
宝念掩唇笑盈盈道,“是是是,宝念错了,给嬷嬷赔不是。”
白嬷嬷又嗔怒着瞪她一眼,“殿下今日累着了,你好好守着。”语罢便轻轻退下。
宝念应是便扶着锦甯躺下,“奴婢在边儿上守着,殿下有事便唤奴婢。”
锦甯轻点头,“有你与嬷嬷在,本宫总归是心里头踏实的。”
“如今不比郡王府,只剩奴婢与白嬷嬷了。”宝念眼眶微红,替她压上被角,“不过殿下且宽心,哪怕只剩奴婢二人,也定当服侍得殿下分毫不差。”
“本宫自然知晓。”锦甯轻拍了拍她的手,抿唇淡笑,“你与白嬷嬷,一向乃本宫心腹。”
**
天色蒙蒙亮,锦甯便被服侍着起身梳洗打扮。
从禾府带来的东西早便被安置好了,除了那些大件摆设,其余的皆被安置好了,乍一看倒真有些含甯阁的味道。
锦甯的嫁妆若说是十里红妆是当真不为过。
禾致远几乎是掏空了禾府的大半儿,安常静还偷偷贴上了许些,再加上赵曼潆那嫁妆,甚至禾锦垣也悄悄贴补了,当时的场景是格外骇人,甚至有人传着说这分明是“千里红妆”。
这般大的手笔,更不会少了含甯阁那些东西摆件,几乎是八成都搬来了,像也自然是像的。
锦甯望着面前熟悉的桌椅铜镜与台上的妆奁玉罐,也不禁有几分恍然之感。
“殿下可是还觉着困倦?”宝念熟稔地替她梳妆。
锦甯敛眸笑了笑,“是有些许的,无碍。”
按理说洞房夜次日便需“谒舅姑”,便是所谓的晨拜公婆。可先皇与辰贵妃皆已故去,便省了此礼,改为成婚三月后于家庙参拜,谓之“庙见”。
虽说今日是无需谒舅姑的,可此乃初日入府,有好些事务要交接,早起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宝念为锦甯佩上点翠羊脂玉步摇,正要再插上几支簪花,锦甯却抬了抬手,“这般便足矣。”
宝念应是,便从桌上拿了个小瓷罐儿,掀开盖子取出个拇指小的花钿,轻贴在锦甯额间。
那花钿薄而轻,剪成了花瓣儿的样式,透明的色泽间却隐约露出几分翠绿,纹上还描了细细的金线,与锦甯眉心的朱砂痣一衬,霎是好看。
锦甯轻抚了抚额间的花钿,几分惊奇道,“咦?这不是蜻蜓翅儿?”
“正是。”宝念笑着搀她起身,“殿下前些日子不还说腻了那些花钿,想要一只蜻蜓翅儿做的?今早王爷便送来了,殿下且说巧是不巧?”
锦甯抿嘴笑了笑,“是有些巧的。”
一旁的珠忆夸赞道,“殿下贴上这花钿真是好看,本便是仙子一般的人,如今更像了。”
“哟,你这小嘴今日莫不是抹了蜜?”白嬷嬷说着望向锦甯,笑吟吟道,“不过珠忆那么一说,奴婢瞧着竟还真是。”
锦甯无奈地拢起眉心,“你们一个两个,倒是学会那些恭维言辞了。”
她摇着头笑道,“今日还有要务,嬷嬷便留在院儿里,宝念与珠忆陪同便足矣。”
几人福身,“诺。”
**
姒琹赟的后院当真称得上一句干净,无侧妃,无小妾,无外室,唯有几个通房丫头,还是数年前早早便留下的。
如是这般倒为锦甯省下了好些麻烦,加之她贵为平妻名头上倒也不比禾锦华低,甚至连拜见正妃也不需要,只等与管事交接好事务便罢。
锦甯才踏进管事房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眸中嫣红一晃,禾锦华便正巧与她对上眼。
她低眉敛眸,柔声道,“妹妹。”
禾锦华似笑非笑,“姐姐也来了?”
锦甯轻柔颔首,缓缓走近道,“未曾想妹妹也在。”
禾锦华淡淡瞥她一眼,轻笑道,“我贵为王妃,自然是要与管事交接事务的,该是我说未曾想姐姐也在才是。”
“妹妹惯会玩笑。”锦甯微微蹙起眉,温声道,“本宫一向知妹妹不喜这些事务,也从未协娘亲打理过,又怎会知晓如何……”
“不劳姐姐费心了。”禾锦华笑着打断,眸中闪过一抹冷嘲,“妹妹乃王府正妃,纵使从前未曾接触这些,也该是学着打理了,姐姐不必忧心。”
锦甯微微咬唇,轻叹道,“妹妹既决心如此,那本宫也不便多加阻扰。”
“只是届时妹妹若是需姐姐相助,但说无妨,姐姐定全力相帮。”
禾锦华笑着应声,心头却冷嗤一声。
她禾锦华也不是傻子,这后院的权利自然会牢牢把持在手中,不会叫你禾锦甯碰到一分一毫。
她转身望向管事,笑道,“汪管事,还请与我详说府内事务罢。”
汪管事抹了抹额间汗渍,笑着赔不是,“对不住了王妃,王爷特意吩咐了,您金枝玉叶又不擅这些,说是这后院事务还是交予郡主殿下为好。”
禾锦华攥紧拳头,眉眼猛然挑起,冰冷得惊人,“王爷,特意吩咐的?”
汪管事赔笑道,“王妃…这确实是王爷特意吩咐的,奴才也不敢妄传旨意……”
禾锦华猛地闭了闭眼,告诫自己不得冲动,良久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开口道,“无事,既是王爷的吩咐,那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她望向锦甯,嘴角勾起一抹笑,隐约显出几分阴鸷,“姐姐,王爷既然这般看重,你且替妹妹好好掌管后院才是。”
“妹妹说的哪里话。”锦甯温言细语,“这本便是本宫的分内之事。”
禾锦华眯起眼笑了笑,缓缓挪动脚步,“那妹妹便先行一步了。”
她脚步放得极慢,路过锦甯顿了一顿,低声道,“徐怀堂,是不是你动的手?”她嗓音压得极低,带着丝凉凉的杀意,仿佛是暗地蛰伏的猛兽,令人心头一寒。
锦甯却面色无异,柔柔笑望她,“妹妹在说什么?姐姐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禾锦华冷冷盯着她,半晌哼笑一声。
“最好,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修
以及。。我想开新坑嘤嘤嘤
现代的w
有没有宝贝想看呀~评论吱我哦。
第85章 一箭三雕
新婚三日需回门。
锦甯一早便携着宝念珠忆到了禾府; 未同姒琹赟与禾锦华一道。
即是早到了; 安常静便先拉了锦甯进院说些体己话。
“你们先出去。”安常静看了几人一眼; 宝念与珠忆小心瞥着锦甯的眼色,待主子颔首后才应是,同婳心婳义一同退下。
“娘。”锦甯柔声; “坐下罢。”
“欸; 欸。”安常静握着她的手坐下,眼眶又红了,“甯儿; 怎的才三日你便瘦了?”
“娘亲怕是看差了。”锦甯笑着摇头,“王府哪哪儿都好; 甯儿哪里会瘦。”
安常静轻抹眼角; 泣笑道,“是娘亲看差了。”她不舍地紧握着锦甯的手,松了松又握上; “你在王府待得可好?那小蹄子可欺负了你?”
锦甯安抚道,“娘亲放宽心; 甯儿先前不是说了; 王府哪哪儿都是好的。”
安常静张了张口; 神色微愁; “王爷待你也可还好?”
锦甯轻轻点头,“自是好的。”
“那…”安常静四处看了看,低声道,“那他今日; 怎未同你一道来?”
锦甯笑了笑,温声道,“王爷待会儿同二妹妹一道来。”
安常静眸色一变,“那小蹄子硬是堵着王爷?!”
“娘亲说的哪里话。”锦甯轻拍她的手,“若三人一同回门,皆时岂不是不尴不尬,平白教百姓们瞧了笑话?”
“可……”安常静猛地止住话头,顿了顿笑着道,“我儿说的是,若三人一同回门,确实是不大好看的。”
如今是甯儿识大体,特意不叫王府与郡王府难看,这份心谁不看在眼里?
安常静心中的大石缓缓放下。
凭甯儿的城府,将禾锦华那小蹄子玩弄于鼓掌岂不是绰绰有余?她何必庸人自扰。
锦甯微微掀开眼睑望了眼安常静,见她终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