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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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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懿尊公。。。好女儿……”
锦甯闻言向陪宴的妃嫔中望了一眼,确实也只十人左右。
她正要移开目光,惠妃那张风韵犹存的脸蛋儿不偏不倚也望了过来,正对上锦甯。
锦甯浅笑,望向她颔首。
“惠妃娘娘果真是仙姿佚貌。”
姒乐耘淡淡笑了笑,“母妃一向保养得当。”她言此竟有了几分兴致,“母妃同我说养颜需先学会养肤,母妃便是在哪皮肤上下了不少功夫。”
锦甯轻轻笑出声,“娘娘所言极是。”
“我也寻思着有几分道理。”姒乐耘眼神微亮,“是以便询问了母妃保养的法子,母妃说是她自己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玉簪花露,我向母妃讨了几盒,改天赠你一盒,你也用来试试。”
锦甯抽出手绢拭了拭嘴角,眼尾轻轻挑了起来笑嗔她,“你倒是舍得。”
姒乐耘压低嗓音,调笑道,“为博美人一笑,有何舍不得的。”
锦甯失笑,轻搡她,“最是你精怪。”
这时恰巧又有宫人前来撤了桌上的四糖果与四酸果,终于上了四冷素,算作是小前菜了。
锦甯尝了一口素笋尖便不再动筷子了。
宫廷筵宴一向奢华,肴馔从来丰富,莫说小前菜了,便是后头便还有不下二十余菜组,若是单论菜品,那便是有百来份了。
锦甯胃口本便不大,若是此刻贪多了,那余下的菜肴便吃不下了。
若是旁人见到指不定要拿出去说些什么。
“你这宫人怎的这般慢?”姒乐耘皱眉。
锦甯闻言侧首望去,却见身旁的宫女尚还端着本该早已撤下的四糖果,正慢吞吞的不知整理着什么,听见姒乐耘的训斥吓得眼眸瞪大满是惊恐,忙道,“请两位殿下恕罪。”
锦甯莞尔,她回首对着姒乐耘安抚道,“你且安心,她也不碍本宫的事。”
“宫里的人不知何时做事竟这般温温吞吞的了。”
锦甯无奈,心知她先前忍着,可心里头还气着那几位宗妇的碎嘴之语。
这宫女恰恰运道不佳,如今姒乐耘在气头上,可不得找个人泄愤撒气。
锦甯宽慰道,“那些人便是听了流言蜚语,你何必在意那些。”她放柔了嗓音,“这舞姬舞艺甚是不错,你且看着玩儿,便当散心了。”
姒乐耘心中终是舒坦了些,她笑道,“若是论舞艺,何人又比得上你。”
锦甯摇着头浅浅一笑,“纵是你们恭维罢了。”
见姒乐耘专心赏舞她才又抿了口茶,对着身旁的宫女温声道,“起来吧。”
那宫女舒了一口气,“奴婢谢过殿下。”将将起身,却见那宫女趁机凑到锦甯身旁,低声说,“殿下,御花园。”
说完这句话便一屈膝才退下了。
仅仅三字,若是旁人怎会理会。
锦甯心下好笑。
这禾锦华倒是有趣,便是不怕她听不懂不会去了?
便那般笃定她定是下了手的?
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呀。
锦甯低低笑出声,杏眸微挪,不远处的禾锦华正垂首饮茶,面容是艳丽非常,却神色清幽,独有一番妙味。
模样倒甚是能唬人的。
只是甚是蠢笨。
这般蠢笨之人,依仗的是什么呢?
便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重生?
思绪至此却见禾锦华竟敏锐地抬眸望了过来,清清冷冷的一眼,无甚情感。
锦甯勾唇笑起来,微微颔首示意。
恰在此时,禾锦华身旁一宫人竟不慎将茶水倒翻再她身上,便见禾锦华不再看她,皱起眉头,低声呵斥那宫女两句,转身离开。
宴席上离席的人不少,禾锦华此番倒也鲜少有人注意。
锦甯见她离开后又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片刻后也起身离开。
甯和郡主自然与禾锦华一个庶女不一样,只是离席的人确实不少,有带了两套衣裳前去替换的,有去宫房如厕的,更有结伴离席闲步闲聊的。
如是之多,众人又见宝念与另一不甚眼熟的丫鬟被留在保平殿便也不再多关注。
姒琹赟却隐隐皱起眉,他沉吟良久,终是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起身,直直奔着御花园去。
**
御花园
皇宫极大,御花园自然不会小。
锦甯自御花园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旁人。
今日乃皇家年宴,各个宫门把守得严谨,保平殿也守满了侍卫,是以御花园倒无人看守。
正又跨过一道门槛,映入眼帘的是泛着金色涟漪的太和湖,夕阳正红,映在那湖面上好不漂亮。
可美则美矣,艳红的阳竟有几分晃眼,锦甯伸手遮在额前,微微眯起杏眸,却见那湖边立着一道人影。
见有人前来,那人影竟直直奔着锦甯冲了过来,嘴中亲热唤道,“甯儿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依旧会有小修,亲们注意不是更新哦比哈特?
第一次小剧场嘻嘻:
如果锦甯有内心os,那大概就是敛眸,轻柔一笑:
想本宫也贵为极品绿茶。。。这招于我。。。怕是太老套了罢。
第55章 将计就计
“甯儿妹妹!”那人边大声唤道边倾身向锦甯扑来。
这人一身侍卫打扮; 面容清秀; 倒有几分时人所喜的雅士文气,只那眉宇间略含邪气; 不正,瞧着便是违和。
锦甯微微侧身; 蹙眉道; “你如何知晓本宫名讳?”
“甯儿妹妹,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人满面悲怆,说着又向锦甯迈了一步; “我是阿斌哥啊。”
锦甯见此稍稍退了两步; “本宫瞧你是个侍卫模样,宫里的人想来都是有规矩的; 虽说你逾距冒犯了本宫名讳,但本宫念你似有隐情,便不予责罚。”
她放缓嗓音,“你且说出难言之隐; 本宫不会怪罪于你的。”
“难言之隐?”自称阿斌的那人缓步又接近锦甯,“殿下果真是仁爱心善,冰清玉洁; 阿斌便是因此心悦与你。”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 “可殿下怎竟忘了阿斌呢。”他说着长叹一声; 神色似有悲痛,“你我情投意合,早便私定终身——甯儿!如今你怎竟不记得我了?”
锦甯紧紧咬住牙关; 贝齿微微打颤,“尔莫要胡言乱语。”
“甯儿妹妹!我如何又胡言乱语了呢!”阿斌捂住心口,“你曾说过你虽贵为郡主,但从不看重那身份地位!你说你不在乎我贫穷与否,只因我为人良善,待你真心,便值得你托付终身!”
“甯儿你瞧!”他说着从袖口取出一只香缨,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这便是你予我的定情信物!你说这香缨给了我了,那你这人便也给了我了!”
“本宫从未说过这般言语。”锦甯似是发觉不对,脚步有些凌乱地向后退,“你既知晓本宫身份,又何故放肆?”
那男子似是无意再与她逗趣,将香囊收回,长臂一伸便扣住锦甯手腕,“放肆?呵,我倒要看看,我便是放肆了,你堂堂一介郡主又奈我和了?”
锦甯身子微颤,美目含惊,努力稳住声线,“你可知你如今做的事乃是犯了死罪的。”
那人手一用力,锦甯无力抵抗便向他那便被拉扯了过去,“拿人钱财替人做事,我从来干的便是刀尖上的行当,殿下这小小的威胁,草民还真是不怕了。”
此刻便觉得出不对了,此人说话流里流气,总有几分怪异。
“放肆!”锦甯不住轻呼。
她用尽全力想将手腕从那人手中抽出,可惜那人力气实在极大,任她如何使力都是无用功。
那人见她妄图反抗嗤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你到底是堂堂郡主,我一介草民,如何也是不敢弄出人命的。”
他眉目阴狠,“殿下放心,您只需好好配合我就行了。”他说着便将锦甯向湖畔那边拖过去,脚步加快,想来是要速战速决了。
锦甯望着那波光盈盈的太和湖眉心一动。
他想做什么她自然知晓。
只要把她拖进湖里,只需让她进了湖沾了水。
只要他二人一同进了湖里,浑身湿透,那便是如何也说不清的了。
怎么。
到时候许是还有她那可人儿的二妹妹无意撞见,打着担忧其有损家德的好心名头,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捉个现行罢。
锦甯唇角轻牵,那人还未从那静美极了的笑中反应过来,便见那清婉少女竟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登时一阵刺骨的痛。
那人不住放开了钳制锦甯手腕的力气,手臂刺疼刺疼,他挥开锦甯的手腕,动作之大连袖管中的香囊都掉了出来。
男子眉宇间多了几分狠辣,恨恨骂道,“死丫头!”
锦甯被那挥开的一下推得重心不稳,身子向后倒去便要摔在地上。
她心思转的飞快,只来得及算好落地的身姿,闭上眼,娇柔的身子便如一只翩翩蝶儿,反应过来时已经重重砸在了地上。
只听那人惊呼,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锦甯心中算着如今倒地的模样,她是习舞的,自是知晓如何落下才最是我见犹怜。
动了动左手,锦甯不着痕迹地将手背翻过去,狠狠在那粗糙的石地面上一磨,刺辣辣的痛感令泪水不由自主地浸出眸子,纤细的睫羽间粘着点点水光。
“你个死丫头!”那人扯着锦甯的发丝拎起她的头,锦甯吃痛,泪水终于溢出,羸弱苍白的面颊上滑下两道泪痕,动人极了。
那人冷笑一声,抬手正要扇在她脸上,却被人一脚踹倒在地。
——“滚!”
那声音冷得可怕。
时机算得一分不差,姒琹赟正巧赶到,三步并两步奔向那人,抬脚便用力踩在那人肚子上。
脚下使劲,缓缓地又捻了捻,“竟不知你这歹人是如何混进宫里来的。”
那人嘴唇泛白,痛苦地申吟出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呵。”姒琹赟敛下眼帘,抬脚将他踹开,正看到一旁的香缨。
他神色微动,将地上那香囊捡起来收入袖中,弯下腰身轻轻将锦甯抱起,不住放轻嗓音,“你可还好。”
“多谢王爷。”锦甯侧眸,“甯和无碍。”
她说着却不禁拢起眉心,朱唇微抿,痛吟卡在喉头,神色痛苦。
“你如何了?”姒琹赟抱着她的手一紧,顺着她垂眸的方向望去,正望见那血肉狰狞的手背,不禁眼眸微张。
她身上无一处不是美的,便是手也是极好看的。
可此刻那原本皙白的手背却满是已经几乎要看不出的刮痕,边缘已有了青紫色,一片血色弥漫。
姒琹赟紧紧抱着她的手忍不住放轻,他将锦甯放下,半拥着她,动了动喉头,目光投向别处,“你……”
话音未落,不远处熙熙攘攘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姒琹赟眯起眸子,拥着锦甯迅速转身。
刚动脚却戛然停住,他从袖管中不知甩出了什么东西到那瘫在地上的人身旁,便转身带着她藏于几棵大树之后。
“你放心,本王那里有上好的膏药,绝不会教你手上…留有疤痕的。”
锦甯勉强勾起唇,“多谢…你了。”
她这般亲近他,若是平常,姒琹赟定是会欢喜非常,只是如今望着她娇弱的模样,心中只是愈加疼惜。
他抬手,本想抚摸她发丝的动作一顿,终是收回了手。
若是那般便太过孟浪了。
姒琹赟心中一叹。
他知她最重礼节不过。
回过神,便听那吵吵闹闹的声音已逼近,姒琹赟将锦甯护在身后,微微探头望去。
便见禾锦华正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人们满面不可置信,却又暗含兴奋,一步步逼近湖畔,似是早有目标。
锦甯眼瞳微微放大,不住喃喃,“二妹妹……”
姒琹赟一顿,没回头,垂首轻声道,“……你既已知晓…那日后,便防着点她罢。”
见身后人不语,姒琹赟眸色淡淡望向人群。
这禾二小姐倒是有趣。
往日频频针对便罢,如今竟意图毁坏人家的清白名声。
姑娘家被坏了清白名声,那不等着去寻死吗。
更莫说是名声赫赫的甯和郡主。
姒琹赟思绪至此不禁望了一眼那倚在树边的少女,唇畔笑意微苦,眉目温然却含着些许痛楚,说不出的沁人心脾。
他回首又望去,众人已行至湖畔。
这禾二小姐妄图暗害无辜,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气运。
姒琹赟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腰间挂着的暖红色玉佩。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他轻啧。
只可惜,这禾二小姐再毒,甯和,他护着。
**
“禾二小姐。”姒乐耘嘲弄地瞥了禾锦华一眼,“你不是说,望见甯和与一男子在此处…周旋吗?”
她说着转了一圈,“可本宫怎么哪哪儿都转了,如何都未察觉…此处竟又甯和的痕迹啊。”
“呀。”姒乐耘状作惊讶地掩唇退后一步,才发觉似的指着近旁那瘫倒在地,早已被随行侍卫围住的男子,“倒只有这身份不明的男子一人,难不成禾二小姐是看错了?”
禾锦华眸色阴冷望她一眼。
“呵。”四皇子打开一面折扇,唯余一对儿勾人的眸子格外风流,“禾二小姐,你这一番大张旗鼓,除却父皇与太后,众人可都被你叫过来了。”
他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对皇后道,“母后,您说呢,这禾二小姐此番不给众人一个交代——”
“老四!”太子出声,沉声道,“儿臣也觉着甯和不似禾二小姐口中的那人,怕是一番误会。”
姒乐奣无心替禾锦华解围,只是老四的性子他知晓,最是纨绔好玩乐,他与甯和又不熟,此番话定不是为了甯和说话的,怕只是觉着好玩罢了。
若真是为甯和着想,又怎会紧紧抓着这事不放。
要知道,如今禾锦华所言不知真假,若是抓着不放再查下去,多一份危险的便是甯和。
皇后点点头,正要应下,却又听不知是哪位郡主亦或是县主出了声,尤其清晰道,“咦,那人身旁不是有个东西?我瞧着不似男子物件。”
皇后眸子沉了沉,回首望去,在场女眷诸多,倒分不出方才出声的是何人了。
怕又是一位妒忌甯和的。
她自然不能装作听不见,心中一叹,只得命人取来那物件。
锦甯闻声攥紧手中的丝绢,死死咬着下唇,眼眶微红。
姒琹赟心中一叹,出声道,“那香缨不是你的。”
锦甯讶异,一对儿水盈盈的眸子忙不迭望向他,“可那分明是……”
姒琹赟轻笑了一声,扬了扬下颚,“看好戏。”
**
禾锦华望着手捧那物件的宫人心尖一颤,激动不已。
——这便是禾锦甯的“定情信物”罢。
她抑制住心中叫嚣着的快意。
今日,便是那贱人名声尽毁的日子。
只是望着那愈发接近宫人,其手中捧着的香缨也越发清晰。
禾锦华望着那越看越熟悉的香囊心里一个咯噔。
不会的,不会有问题的。
前世禾锦甯便是找的此人污蔑她贞洁不再,如今她已先一步寻到此人,命他若是余后收到其他香缨皆需销毁。
这人是靠此生意吃饭的,若是他不按她说的做,那便是自毁名声,以后难有人寻其做事了。
他定不会忤逆她的命令的。
所以不可能的。
——那香缨……不可能是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真的很守信嗯(*^▽^*)
再来个小剧场嘻嘻:
锦甯低柔轻笑,二妹妹,你姐姐终究是你姐姐。
社会你甯姐,人美心机深。
第56章 波涛暗涌
禾锦华面色阴沉;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眼眸微眯,掩住杀意。
姒乐耘似笑非笑; “禾二小姐,你可否同本宫说说; 这香缨…是出自谁手?”
“回公主殿下; 这香缨确实出自民女之手。”禾锦华咬牙,望着那香缨上绣着的“华”字任是如何也扯不出谎来。
“只这怕是有奸人妄图陷害民女。民女前些日子刚巧丢失一只香缨,早已报备家中长辈; 若是殿下不信; 民女可求家中长辈为民女作证。”
家中长辈?
禾府的老辈,除了禾老夫人又有何人呢?
锦甯静静听着禾锦华解释; 不禁想笑。
老夫人与禾锦华是一条船上的,哪怕不知真假,也定会将禾锦华护了去。
眼波微转,就见禾老夫人忙从人群中走出; 跪下叩首,“还请公主殿下信了老身,二姑娘前些日子确实丢失一香缨; 老身万万不敢欺瞒。”
锦甯唇角轻嘲; 不知在同谁说话; 声音温然,极淡,“幼时…祖母一向最是疼爱本宫的……”
姒琹赟只觉心尖微疼; 不知名的意味丝丝蔓延开来。
他没说话,只望着她,良久,抬起手背抵在额上,微微仰头,轻声叹了一口气。
树丛外的人群静了静。
“老夫人请起,这可万万使不得。”姒乐耘虚扶一把,望向禾锦华道,“本宫从未说过一句不信你,只是忍不住询问两句罢了,禾二小姐可千万莫要误会。”
她叹气,“毕竟甯和为本宫挚友,禾二小姐兴师动众,将我等领来此处,却并不似你话中所说那般……若是教甯和平白无故被污蔑了去,本宫这心里自然不踏实。”
如是一来,这场面又向姒乐耘倒了去。
姒琹赟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腰间玉佩,“懿尊这丫头倒向着你。”
锦甯牵了牵唇角,几分苦涩,“嗯。”
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良久,微瞌眼眸,软声道,“此事…多谢王爷倾囊相助…不然……”
她顿了顿,嗓音微哑,“甯和无以为报。”
“无碍。”姒琹赟轻描淡写,“举手之劳罢了。”
他不愿她总这般与他划开界限。
男人纤长的指尖弹着玉佩坠下的流苏,“此次也算是买了个教训,能换得你对那位心有防备,这买卖倒也不亏。”
锦甯抬首,漾着水色的眸光投向远方,“二妹妹幼时…不似这般的。”
姒琹赟笑,“知人知面,又如何知得心呢。”
锦甯不语。
便听禾锦华道,“是民女之罪,民女罪该万死。”
呵。
如今倒是学精了。
到底姒乐耘话放哪儿了,二妹妹再如何也越不过去。
“哦?”姒乐耘佯讶,“二小姐何罪之有啊?”
禾锦华冷冷瞥她一眼,恭谨模样道,“之前民女些许是看差了,大姐姐一向乃贵女典范,民女未曾看清便妄下定论,实乃大罪。”
姒乐耘心下气闷。
禾锦华这暗含挑拨之言分明是想激起他人不满。
“看差了?”姒乐耘冷笑,面上蹙起秀眉,“绝代伊人色,甯兮婉兮姿。”
“甯和之姿容我大珝谁人不知…没成想…竟是能叫人看差了去的吗?”
众人闻言各个神色莫名。
二妹妹此刻算是孤立无援了。
锦甯垂下睫羽,鸦色一片,氤氲柔软地弥漫。
且不说当下首要乃驳回乐耘之言,次要乃洗清自己罪名,更是需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禾锦华咬碎一口银牙,美目怒火滔天,却只得垂首压下,“当时民女也只是不慎一瞥,那人服饰与郡主殿下的却是分外相似。”
她紧握着拳,指甲陷进了手心,丝丝血痕,“民女望见只觉心中惊恐,未曾仔细辨认,便慌忙回了保平殿,慌不择言实乃民女之过,民女认罪。”
禾锦华说着跪下,道,“若是殿下非要说是民女刻意之为,民女无言可驳,只是望殿下莫要迁怒于民女祖母,任是何罪,民女也认。”
禾锦华再如何也不过是一捏造之过,加之今日乃皇家年宴,皇帝是不会将此事闹大的。
更莫说姒乐耘并未手握证据。
再追究下去,皇帝也会以家事之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命顺文郡王自行定夺如何处置。
而禾锦华至多只会落了个禁足荣华阁。
锦甯悠然望去。
现下又搬出了祖母。
众人任是如何想法,如今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锦甯余光一瞥,不着痕迹又收回。
搬出祖母洗清罪名,不卑不亢压低姿态堵得众人无话可说。
只是……
乐耘毕竟乃一品公主,她虽理解二妹妹心急驳回乐耘所言,可…这暗踩懿尊公主的几脚…不知妹妹承担得起与否啊。
惠妃唇畔笑意淡了下来。
只是惠妃到底是个聪明女人,什么话也没说,仅不偏不躲地对上皇后瞥来的一眼微微一笑,盈盈福了福身。
一切全凭皇后做主。
皇后自然读得懂惠妃的意思。
她与惠妃称不上对付,只是这禾二小姐无论今日是如何逃得出去的,懿尊公主被人当面打的巴掌,皇帝自然不会这般轻易算了的。
皇后笑了笑,模棱两可道,“禾二小姐请起,既然乃家事,本宫也不好做主,加之此事确是虚惊一场,诸位便同本宫回保平殿罢。”
众人忙道是。
禾锦华闻言起身,作揖,恭谨跟着众人回程。
四皇子回首望她一眼,恰好撞进那极美的眸里冷意森森一闪而过,他扬了扬眉,摇了摇头打着扇子小跑跟上前头的太子。
“皇兄,你猜我见着什么了?”
太子面色不虞地两步迈开,“老四,性子该收收了。”
四皇子急急追了上去,扇子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手掌,“诶诶诶,你还没问我呢。”
太子脚步顿了顿,旋即大步离开。
**
姒琹赟探首出去望了望,眼眸掠过锦甯泛紫的手背,“众人皆已离去。”
锦甯颔首,从袖口捏出手绢扶着树干缓缓直起身,低低道,“多谢。”
“无碍。”
姒琹赟脚步微挪,动了动手指,“你的手…这般若是……”
锦甯闻言望向自己垂下的手,伤口青紫一片,她却眉目淡笑,“倒也只是看着可怖罢了,并无大碍的。”
姒琹赟若有若无地蹙了蹙眉。
锦甯抿了抿唇,“那…本宫便先行去清理一下。”
姒琹赟避开她望来的眸子,“我帮你。”见锦甯颇有婉拒的模样,他若无其事道,“便算是还了本王上回欠你的人情。”
锦甯微微蹙眉,“那日王爷饶了琴姐姐一回…人情便已还了。”
姒琹赟笑意淡淡,“那日本王是不想搅了太子的生辰宴,与你无干。”
锦甯稍稍怔松,终是点了点头,温声道,“多谢你。”
姒琹赟眉宇微软,小心扶着她到太和湖边,“你礼数总是这般多。”
锦甯端正跪坐下,抿唇笑,“甯和贵为从一品郡主之身,自当以身作则,以理服人,如此方不愧圣上信任及天下百姓爱戴。”
姒琹赟含糊地应了声,没再开口,只是卷起锦甯宽大的海棠红袖管,轻轻握住她纤细的皓腕。
锦甯手臂一颤,侧眸望去,“甯和不敢劳烦王爷……”
姒琹赟紧了紧她的手腕,指尖细腻的触感让他又不禁放轻手上的力气,微微勾起唇,“本王早已说了,便算做是本王欠你的人情。”
“可……”
“你自小生在闺阁,如何懂得清理伤口。”姒琹赟自顾自地握着她的手腕浸入湖里,锦甯只觉轻微刺痛,她眉尖蹙起,柔柔地倒吸一口气。
姒琹赟皱起眉头,带起她的手腕,“疼…怎的也不说?”
“无碍的。”锦甯轻柔开口。
姒琹赟心中暗叹,将锦甯紧紧攥在另一只手心的丝绢扯出来,“疼便同本王说,莫要自己受着了。”
锦甯低垂着首,轻轻嗯了一声。
姒琹赟闻言将那丝绢浸湿,细细拭擦那血色狰狞突起的一条条疤痕,却见擦净的伤口愈发显得可怖,完全看不出那柔荑原本的皙白,他的眼眸渐渐凉了下来。
“王爷,甯和无事的。”
姒琹赟抬首,撞进锦甯淡笑的眸子,他心中不住泛暖。
名满天下的甯和郡主,也不过是个纯善的小姑娘。
姒琹赟笑了笑,“顺文郡王将你教的很好。”
锦甯眉目蓦地柔软了下来,“爹爹他,从来都是纵着我由着我任性的。”
姒琹赟眸光闪了闪。
良久,才失笑道,“谁同你讲的?你又如何是任性的性子。”他不由得笑着摇头,将丝绢敷在锦甯手背上,放开握住她的手,“好了,快回去吧,若是晚了,怕是又要惹来事端了。”
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若是有人询问,你便道是头脑发晕,跌倒在御花园便是。”
“这……”锦甯轻轻咬唇。
“你便当先前之事从未发生过。”姒琹赟柔声道,“莫要心里想那有的没的。”
他笑意略淡,“毕竟,这本便是有心人刻意陷害。”
“丞烜。”
姒琹赟微怔。
你不是想谢我吗……
那便唤一声本王的字……
锦甯清浅一笑,“多谢你。”
**
锦甯回到保平殿的时候意料之中地收到了皇后与太后的关怀,就连皇帝也道了句无事便好。
她似是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温声回了太后的后脚接踵而至的询问,“回太后娘娘,甯和先前离宴本想随意走走,只是不知为何才经过御花园便忽觉眩晕,且双目不清,便不慎跌倒在地。”
“这伤口看着严重,实则无碍的。”
头脑眩晕,双目不清?
众人心里都有些计较,时不时望向禾锦华的目光意味深长。
皇帝眸子沉了沉,道,“此事,朕知晓了。”他言罢挥手让锦甯退下,又赐了盏燕窝盅安抚。
锦甯笑着回到席位上,对上姒乐耘担忧的眼神,宽慰地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赐下的汤忠很快便被送来,锦甯舀起一勺轻抿一口,闲适极了。
有此恩典,还要多谢二妹妹了。
毕竟…她全部做的,只是吩咐了一声。
余下的,珠忆和锦华妹妹可都替她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怕有些亲亲没看到文案,这里再说一下,宠妾6月17号周日,也就是后天会入(倒)V,倒v章节从29章到56章,看过的宝贝们请勿重复购买哦。入V将三更奉上(pps虽然现在只码了一章多。。心碎)。谢谢亲亲小天使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禾子感恩感谢。
一直以来,我的宝贝们总要接受宠妾比许多文文慢上很多的更新,途中禾子还有过一次放弃,而如今,你们一直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真的是非常感谢!禾子的感触很大很大,你们的帮助,赞赏,加油打劲,都是我千言万语无法形容的,唯有感恩,感谢!
可能有很多小天使们会离开啦哈哈~依旧感谢呀,你们真的很棒很好!对我而言更是超级重要的一部分!无论如何!感恩你们的陪伴以及将来的支持!
禾子比哈特奉上!爱你们!真的很爱很爱!是真爱哦哈哈O(∩_∩)O
**
最近有大考嘤嘤嘤~
勉强赶上月更了w
给小天使们心心~要不要~
第57章 守岁
供堂离保平殿的距离不近不远。
大珝如今才不过历经三代; 从供堂祭祖出来也耗不了多久; 只不过天色昏暗,几日前又才降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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