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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妃温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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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小姐,牡丹与芍药花当时开得最好的时候,只是这连日的雨,怕是打落掉不少来。”
顾温凉心不在焉地放下手里的信起了身,青桃会意,吩咐外边的人去备马车准备出府。
坐在古朴的铜镜前,顾温凉伸手抚了抚额角上的那个疤,只剩下浅浅的一条痕,若是不凑近了仔细瞧,断是看不出来的。
“小姐,再过数日这疤便彻底消了。”青桃为顾温凉挽了一个分肖髻,垂落下几束的青丝如流水般附在肩头以及衣领处,雅淡之余更显一分娇俏。
顾温凉浅浅叹息一声,从妆奁盒里挑出了一串珊瑚手钏戴在了手腕间,珊瑚带着幽幽的凉意,她却越瞧越欢喜。
青桃瞧见了她的动作,偷偷笑了几声,也不戳穿。
果然,有了婚约的人,总是对未来夫婿有着不同之处的,小姐这都将禹王殿下送来的手钏戴在手上了,可见其心意。
上了马车,顾温凉坐在软垫上,随手拿起一本游记,瞧了半天,方才轻轻揉了揉眼角,将手里的书放了下来。
明明前几日还瞧得心痒痒的书,今日倒是怎么也瞧不进去一个字。
顾温凉摇了摇头,从干净的帕子将手中的湿濡一一拭去,清水般的眼眸罕见地掠过紧张之色。
若猜得不错,那封信不是秦衣竹写给自己的,起先一瞧倒还是有模有样,却经不起细细推敲。
先是那字迹,原是刚劲异常,却又偏偏刻意模仿女子,倒是显得有些别扭了,其次便是那信的内容,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要求她务必前往玫园。
秦衣竹向来温婉有度,断不会这样说话,而信中字里行间流露的丝丝霸道之意,倒是像极了那个男人。
而与此同时,一条小巷子里横亘着几辆大气舒适的马车,堵了这条巷子的出口,好在原本过路的人也不多。
为首的那辆马车之中,沈徹修长的手指掀开了车帘,瞧着空荡荡的巷子那头,面色隐有铁青之意。
“王爷,您莫急,信已经送到了温凉小姐手中,等会子应该便到了。”王福骑在一匹马上隔着车厢苦笑着劝。
沈徹稳稳端坐在马车里,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衣袖间隐见雅致的竹纹,黑发墨衣眸光深邃,如玉的面上却隐有焦灼之意。
“那信,她会瞧出端倪来吗?”沈徹剑眉紧锁,终于还是问出了心底所想。
顾温凉虽说瞧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可学识品鉴却不差,那封信他在书房里捏着笔临摹了半晌,大体瞧着是没问题了,可谁知她会不会细细斟酌?
王福默默地低了低头,这问题可叫他怎么答?
沈徹瞧了几次还未见巷子那头有动静,开始沉不住气了。
他掀起车帘,一阵衣袂翻飞后,人已骑在了一匹棕色的马背上,心底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总觉着在等的人不是他未来的王妃,而是战场上赫赫有名旗鼓相当的敌军将领。点星的阳光照进幽森的古道,映出点点金光,照在沈徹的面庞上,衬得他越发意气风发。
昨日午后他牵着几条外番狼狗去逮了卫彬好一顿咬,心里的郁气才算是消了一些。
可到了晚间,翻来覆去寝不安眠之际,每每都要咬牙切齿,心底的酸意一波更胜一波,才想要逮了顾温凉好生警告一番!
叫她知晓自己不是任何事都纵着她为所欲为的,至少在卫彬的事儿上,自己是绝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且……这么些日不见她,心里总和猫儿爪子挠着一般,还是见见的好。
只是以自己的名义是肯定不行的,顾温凉只怕是有多远能躲多远。
无奈之下,他只能截了秦衣竹的几份书信,抖着手模仿了大半夜的笔迹,报废了无数张上好的书纸,才总算找到一张还算满意的。
可顾温凉怎么还不来?!
过了半晌,马车车轮的轱辘声由远及近,沈徹抓着马儿缰绳的手微不可见一抖,轻咳一声,努力掩住上翘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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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啾咪!
☆、过来叫我抱一下
顾温凉才要伸了手去掀车帘瞧瞧外头的光景,便感到车身陡然一震,前头还有惊马的嘶鸣之声,惹得她一个踉跄,险些稳不住身形颠了出去。
青桃沉下了脸,急急地扶住顾温凉,而后掀了车帘,探出身沉喝道:“怎么回事?”
将军府的护卫面色犹疑,对着车厢里的顾温凉抱拳道:“小姐,前头有人将我们拦下了。”
顾温凉眼底光芒明明灭灭,随后缓缓沁出一丝笑意出来,青桃柳眉一皱,刚要探出身去,便被顾温凉给拉住了。
外边的声响变得十分安静,既无吵闹声,也无碰撞声,只有马蹄敲击地面的轻响声儿,听着声儿有人骑着马已经行到了她们车厢外的位置。
顾温凉素手微抬,在青桃担忧不已的目光下将车帘掀开了一道缝儿,一眼便瞧见了骑在马上姿态清雅的男人。
只是那脸色,真算不上好看。
沈徹瞧见了顾温凉娇俏的面容,面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却忍不住紧了紧手里的缰绳,惹得身下的马儿不舒坦地叫唤了几声。
些微的阳光撒在他的墨发上,顾温凉眼底都带了光亮。
“下来!”
冰冷强硬的声音自沈徹的唇齿间吐出,他翻身一跃便下了马,站在车厢前冷冷地望着顾温凉。
青桃不明所以地瞧着自家小姐,却见顾温凉微微颔首,旋即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边,慢条斯理地下了马车。
顾温凉朝沈徹微微福了福身,有些不解地问:“可有什么事?”
竟这样着急,不惜模仿秦衣竹的字迹也要将她骗出来,且脸色也是不好看。
谁料沈徹听了这话,幽深如古井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气。
怎的他没事便不能找她了?那卫彬没事不也去大将军府逛了一大圈?!
一想起卫彬,沈徹更是恼火不已,他一挥衣袖,淡漠地吩咐道:“都退下。”
顾温凉瞧他反常的模样,也浅浅地皱了眉,不知这样兴师动众是要做些什么,也未说什么,只是叫自己身边的人也退了去。
古旧的小巷就更是空旷,两头都有着王府的侍卫守着,顾温凉粗粗一看,视线便停到了沈徹硬朗分明的脸上。
地面上有些坑洼,仍带着雨后初晴的湿意,古道两旁是尚算高大的灌木,有些枝叶蜿蜒到空中,滴落下几滴雨水来。
沈徹近十日为此见着她,如今她娇娇小小站在他身前,乖顺得不得了,只能强自压着心底的一股子气,扣了她如玉般白皙的手腕,往自己身侧一带。
顾温凉脚下一个不稳,人已被他强硬地扣在怀里,她的脑袋被沈徹的下巴死死抵住,鼻尖缭绕的都是一股凛冽的冷香味儿。
她楞楞地反应不过来,灵透的猫眼瞳睁得大大的,瞧不出一丝方才的淡雅娴静。
沈徹……这是在做什么?
沈徹现在也有些发懵,怀中软软娇娇的一团,叫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最是冷硬阴鸷的禹王爷悄悄的红了脸,颇为恼羞成怒地放开了怀中僵硬的人儿。
顾温凉头低低地垂着,面上红红的涨得火热一片,再是波澜不惊的心境如今也变得紊乱起来,她盯着脚尖,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大庭广众之下,这人怎的这般胡来?!
沈徹也觉出一丝不妥来,瞧着顾温凉低低垂着头也不说话,低低地咳了一声。
顾温凉这才抬起头来,眼里如同住进了六月底的漫天星子,一张小巧的桃花面含羞带怯,沈徹喉头一紧,凤眸里火光乍现。
“本王今日,是有事想问你。”沈徹不自然地别开了眼,说出了心头的正事。
顾温凉默默地点了点头,含着水雾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沈徹绷得笔直的下颚,乖巧得不得了,瞧得沈徹心里如同被猫儿的爪子挠过一般。
还想再抱抱她怎么办?
也只能强忍心头的念想,声音带了点点危险的暗哑之意:“本王听得昨日,你与卫彬见了面?”
顾温凉哑然,再瞧着沈徹满脸不满还带着点点委屈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
他便是为了这件事儿专程将她堵在这儿的?
甚至专程学了秦衣竹的字迹煞费苦心将自己约出来,便是因为自己与卫彬见了面叫他放不下心来?
顾温凉原本的羞涩之意渐渐沉入心底,又有点星的苦涩之感涌了上来,惹得她鼻尖发酸。
顾温凉眨了眨眼睛,柔柔地回道:“昨日爹爹不在府上,我便去正厅见了。”
沈徹听得她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得胸膛止不住起伏。被赐了婚的闺中贵女怎好去见旁的外男?且还是最不老实的卫彬。
明明……明明有心人都能瞧出那卫彬的心思,就她不避嫌还主动凑上去!
顾温凉见他眼眶里的缕缕红丝,料想他气得狠了,不由得绞了绞手中的丝帕,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
沈徹心中所想,她大约也能猜到,可真要细细解释起来,她又不知该如何说。
顾温凉前世今生皆是不善言辞,素日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从不主动生事,也不喜多话。
但沈徹这样子,显然就是误会了。顾温凉垂下了眼睑,理了理思绪准备开口,却听得沈徹发狠的声音。
“你既接了圣旨,就该安心待嫁,旁的外男,皆数不可理会!”
顾温凉讶然抬眸,见他逆光而立,身形如同一杆修竹,朗朗似清风,言语间的酸意不加掩饰,眼里的灼热光亮比正空中的阳光还要惹眼。
她淡淡地点头,而后浅浅一笑,露出两侧娇俏的小梨涡:“自当如此的。”
沈徹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斥着怒意:“那你昨日为何还与你那什么表哥见面?”
这个表哥,自然是指的那个不知所谓的卫彬。
顾温凉沉默片刻,并不言语。昨日出去见他不过是为了叫卫彬停止这一出出自导自演的戏码,可沈徹明显不这样认为。
日头越发的大了,照得人眼花,顾温凉眯了眯眼睛,却见沈徹不动声色将那面的光线挡了下来。
顾温凉到底还是浅浅弯了弯眉眼。
沈徹却越发狂躁:“本王问你话呢!哑巴了?!”
顾温凉细细地瞧他高大的身影以及分明的轮廓,浅浅蹙眉,想起前世种种,心头便酸胀得不像话。
“你过来!”
“过来叫我抱一下。”
软软糯糯的话语刚落下,沈徹脸上的怒气戛然而止,他有些茫然地顿了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顾温凉莞尔一笑,朝他走了几步,面若桃李亭亭而立。
沈徹呼吸一窒,随后脸慢慢的红了,已到了喉间的怒吼声在舌尖打了几个转儿,又不争气地咽了回去。他一把将顾温凉带入自己的怀中箍得死紧,满足地喟叹,一边忍不住蹭了蹭顾温凉如玉小巧的耳垂。
惹得顾温凉微微瑟缩一下,而后被他摁得更紧。
沈徹闻到她身上香香甜甜的味儿,心里美得咕噜咕噜冒泡儿,一边不忘初衷反反复复念叨:“莫以为这样本王便不气了,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一边儿将这甜滋滋的味儿记下,回头叫王福去调香馆里多拿些放在后院里头。
一边儿却哼哼唧唧紧紧抱着怎么也不想撒手。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我满脸姨母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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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
半晌后,顾温凉才堪堪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面上早已布满红晕,素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物,低着头也不说话,白玉般的耳垂涨得通红。
沈徹站在一侧,偏头望着她,脸上的弧度止也止不住,一脸意气风发一改之前阴鸷的模样。
“那封信是你写的?”顾温凉半晌恢复过来,依旧是清清浅浅的模样,低声问沈徹道。
沈徹有些尴尬地瞥了瞥两头的空巷,不情不愿地嘟囔:“若不用这等法子,你也不会出来。”
顾温凉哭笑不得,倒是从未想过沈徹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儿。
“被瞧见像什么样儿?”
沈徹黑如井底的眸光紧紧黏在她的身上,听了这话不由得轻嗤一声:“本王与未来的王妃见面,谁敢嚼舌根?”
这话一说出来,顾温凉不免有些慌乱,她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如麝鹿般清透的水眸极不自然:“我先回去了,青桃她们还等着呢。”
沈徹眸光一暗,哑哑一笑:“本王叫人送你回去。”
到底还是得顾及着她的名声,不能亲自送她回大将军府。
沈徹锐利的视线扫过她若凝脂的手腕上戴着的珊瑚手钏,衬得她越发明眸皓齿,不由得问:“这手钏你喜欢?”
顾温凉抚了抚那串手钏,诚实地点了点头。沈徹眼神微微柔和下来:“本王再叫人送些给你,喜欢便一天换一样儿戴着。”
顾温凉轻轻颔首,踏过一个浅浅的小土坑,却猝不及防被沈徹抬起了下巴,被迫与那双幽深如墨的瞳孔对视。
“温凉,乖乖在府里等我娶你,别再想些不该想的事了。”
这话虽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顾温凉却仍差点溺死在那犀利的凤眸中。
那双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有警告,又有一种深执的爱恋,诡异又矛盾。
只能下意识地浅浅点头。
聪慧如顾温凉,自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终究他还是信不过自己。
顾温凉登上了大将军府的马车驶出了数百米距离,她忍不住将车帘勾起一道缝儿,远远地瞧见沈徹站立在原地,目光深邃而火热。
一旁伺候的青桃战战兢兢现在都还回不过神来:“小姐,您早便知晓了那信不是衣竹小姐所写?”
顾温凉不置可否,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而后拿起软垫上的书卷,心思却全不在这上头。
面对沈徹时,她总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不知是因着前世的记忆,还是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顾温凉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阴霾,揉了揉泛疼的眉心,而后浅浅叹了一口气。
这些事儿,慢慢来吧,总归以后还有那样多的时间。
回到府中,顾温凉才进了温凉阁的门,便听琴心跑过来小声禀报道:“小姐,将军在屋里等你。”
顾温凉默了默,示意自己知晓了。
才进了里屋,便见着顾奕怀坐得笔直,手旁是一动也未动过的茶水,听了动静才睁开了眼睛。
顾温凉将披风取下交给一旁的青桃,才吩咐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下。
“爹爹。”
顾奕怀从喉间轻轻地嗯了一声,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颇为沉闷,顾温凉等着他开口,是以也并未发出什么声响。
“温凉刚从外边回来?”
“衣竹姐姐约女儿出去了一趟儿。”顾温凉乖顺地坐在另一边,低低地回着话,手里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香茶。
“早间是爹爹有失偏颇,你别往心底去。”顾奕怀虎目微垂,瞧着自己唯有的嫡女,话语间带了一丝罕见的愧疚。
顾温凉手里的动作一顿,她知晓这份愧疚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她死去的娘亲。
这份愧疚,顾奕怀不该对着自己说出来。
真要说起来,心怀愧疚倒是自己。上辈子少不更事,听信谗言,不仅害了自己更是拖累了大将军府。
顾奕怀瞧她略带冷淡的脸色,战场上的一员猛将也微红了眼眶,他猛的一昂头声音粗嘎:“茉莉姨娘已被爹爹关了禁闭,冻伤膏亦带了过来。”
顾温凉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徐徐开了口:“温凉就替青桃谢过爹爹了。”
两辈子,她的印象里都未有娘亲的影子,从来都是形单影只清清冷冷,顾奕怀忙着行军打仗顾不上她,久而久之,她对亲情就更是麻木。
只是挂在顾奕怀书房里的那副画像,她瞧过不止一次。
画中的人儿有着雅致的面容,笑起来又是温和又是亲切,还有如出一辙的小梨涡。
顾奕怀眼底闪过一丝伤怀,而后道:“是我对不起你娘。”
“你娘亲在世时爹爹觉得她所做的所有事全是理所应当的,直到她死在我的怀里,粘稠的血液滴到脸上,我才好似醒了。”
“可我也未能做成一个好的父亲,你娘亲不在身边,你小时性子孤僻不爱与人亲近,爹爹却时刻忙着行军打仗……”
顾奕怀深吸了一口气,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顾温凉一直默默地听着,第一次见着硬朗异常的顾奕怀露出这幅情态,不由得有些茫然。
徐徐的凉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吹散了茶盏上方袅袅升腾的热气,也吹得人心里发疼。
“爹爹,我并未怪过你什么。”顾温凉视线细细地扫过他眼角的细纹和放在膝上的干枯大掌,认真地道。
至少顾奕怀心底是挂念着她的,无论是将军府久未出现当家主母,还是前世替她扛下了抗旨的罪。
“你娘也时常这般宽慰我,可我知晓,她对我总归是怨的。”
“便是你,也怕是怨我不叫你接近那卫彬的罢?”
顾温凉哑然,许久才浅淡一笑:“爹爹,卫世子与我不过几面之缘,怎谈的上亲近?”
顾奕怀拍了拍她细嫩的掌心,而后站起身来,显然是不想再谈这许多事了。
“总有一天,你会知晓爹爹为何偏向禹王殿下的。”
顾奕怀很快恢复了常态,朗朗一笑便出了门,只有顾温凉闻着空气中的酒味儿,心底如同堵了一块巨石。
爹爹既然那样记挂着娘,为何连忌日都忘了呢?
所谓情之一字,当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恰在这时,青桃面带喜意进了来,见了她便笑着道:“小姐,宫里边传来了消息,皇后娘娘邀诸家贵女三日后往宫里赏花,小姐您也在此列。”
顾温凉一听,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原还挂着浅笑的面上彻底僵硬下来。
皇后娘娘所出两子便是沈徹与沈唯,顾温凉上辈子有幸见过一两面儿,被奚弱得有些惨……
不因为旁的,只因为皇后娘娘护短的性子与当今圣上如出一辙,甚至更过。
顾温凉顿时有些慌了神,若是前世便算了,可如今,她想和沈徹好好儿过着,可怎么过了皇后这一关儿?
青桃见她这样,只当是有些紧张,急忙宽慰道:“小姐不必担心,衣竹小姐那日也会去,小姐也好有个伴儿。”
她咬了咬下唇,问青桃:“王爷届时会去吗?”
才刚问出口,便轻轻扶额。为诸贵女所设的赏花宴,自是不会叫上男宾的。
岂料青桃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回道:“奴婢听说几位王爷和世子也是会出席的。”
顾温凉斟酌了一番,想起这阵子的赐婚风波,才明白了这赏花宴的意义所在。
意在皇室的正侧妃以及侍妾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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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后才是白月光》
晚安哟~
☆、礼物
因着茉莉姨娘被关了禁闭,府里的下人对温凉阁的人越发恭敬起来。
这唯一的姨娘都因为惹了小姐而被关了禁闭,加之顾温凉越发贵重的身份,自然都是百般献媚,这日子倒也过得安宁。
才将将放晴了一天,便又下起雨来。顾温凉身子倦懒,叫力气大的婆子搬了一张罗汉床到了窗边,上头垫了几层的软垫,又铺了一层锦被。
青桃一遍忙活一边嘟囔道:“小姐,外边儿下着雨,虽把窗子支了起来,仍是有风灌进来的,若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顾温凉放下手头的书卷,而后望了一眼窗子外头的光景,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倒是腼腆地笑了笑:“不知怎的,这几日偏想瞧瞧外头的雨。”
于是这日午间,顾温凉斜斜卧在软榻之上,腰上搭了一条薄薄的绣云纹锦被,窈窕的曲线勾人无比,素白的小手之中拿着一卷古旧的书,清润的瞳孔却瞥向了窗外。
从屋里望出去,便是一片片茫茫雨幕,还有在风中摇曳生姿的花草,是去年顾温凉随手在院门口撒下的花籽,不想却真的长成了模样。
顾温凉又瞧到青桃与琴心打了一把小小的伞从南边闯过过道,朝着这边走过来。
琴心活跃些,便是在雨里,也不时比划着什么,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笼子,被一层黑幕蒙着,瞧起来倒是有些重量的样子。
顾温凉挑了挑眉,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以手托腮,不错眼地盯着她们瞧。
青桃与琴心一走进来,便在门口处跺了跺脚,抖落了一身的寒气,才提着那黑笼子到了顾温凉面前。
“小姐,猜猜这里头是什么?”琴心性子灵动,声音清脆,惹得顾温凉莞尔一笑。
青桃走过来,点了点琴心有些微红的鼻尖道:“越来越放肆了,亏得小姐性子温软,不然叫你好受的。”
琴心低低呜咽一声,捂着鼻尖躲到了顾温凉的身后。
“可莫要再寻我开心了,这里头是什么?”顾温凉倒也随着她们闹,而后指了指笼子里的东西。
青桃用手揭了半面黑幕,露出一个小小的铁笼,笼子里关着白白小小的两个团儿,许是突然见了光亮,两个小家伙拱了拱身子,拿着毛茸茸的尾巴对准了顾温凉。
“这……这是什么?”顾温凉温润的眼中放出光亮来,她站起身来,搭在腰间的锦被顺势滑到榻上。
青桃与琴心对视一眼,面上皆是笑容,而后还是青桃掀了另一面儿的黑幕道:“这是禹王殿下使人送到府上来的,说是要姑娘挑一只儿养着。”
“听送来的小厮说,这是两只还未断奶的小雪狐,十分有灵性,小姐快瞧瞧吧。”
顾温凉再是清冷,也受不住这样的诱惑,当下就走到笼子跟前,踌躇片刻,试探着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戳了戳其中一只白团子的尾巴。
软软绒绒的,如同上好的丝绸!
顾温凉面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明眸皓齿灼灼光华,而后仰起头来问:“能否将笼子打开?”
青桃见她开心,自然是含笑将那铁笼打开了半道口。
里头有一只小家伙听了动静,下意识地朝着顾温凉这边晃脑袋,眼睛还只睁开了一条细小的缝儿,嘴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娇娇弱弱的叫人想捧在手心里。
顾温凉小心翼翼地伸出白嫩的手心,那只白团子用粉嫩的鼻尖蹭了蹭她温热的掌心,而后将小脑袋靠在上头,尾巴卷住半个身体,不动了。
“殿下叫我选一只?”顾温凉心都化成了一滩水,眼睛一直黏在那白团子上边,一边问青桃。
“送来的小厮是这样交代的,人还在外头候着,小姐可要传进来?”
因是小厮,所以不好贸然进女子闺房,只得在外头候着。
顾温凉忍不住低低嘀咕一句:“怎的就不派个丫鬟过来?”
青桃听了不免笑着道:“京都谁人不知禹王殿下洁身自好,近身伺候的全是清一色的小厮呢。”
顾温凉将手心里那颗小小的白团子拖起来,眼也不眨:“去问问那小厮,能否两只都留在这。”
青桃一听,不免讶异,也还是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顾温凉将另外一只也报到榻上,小小的两只不多时又靠在了一起,她坐在一旁,孩子气地摸了这个又戳一下那个。
她难得这样喜欢一样东西,脸上的笑意几乎没有停过。
过了不多时,青桃便走了进来道:“小姐,那人说这雪狐是一对儿,王爷特意吩咐了,叫小姐挑一只养着,另一只带回王府由王爷养着。”
顾温凉手下正摸着一只狐儿的尾巴,听了这话,脸慢慢地涨成了六月天边的云霞色。
心中又嗔又怒,当着这样多人的面,这样的话,沈徹也竟真的说得出口。
顾温凉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这两只白团儿,怎样瞧都欢喜到不行。
一只好动活泼些,一只却只知呼呼大睡,露出粉嫩粉嫩的小肚皮。
顾温凉最终选了那只趴在她手心里睡觉的那只,将它捧在手心里,一边道:“快将那只拿走,别叫我瞧见了。”
不然等会子说什么也要留了两只下来!
顾温凉这一日笑的比往日的一周都要多些,青桃少见她这般孩子气的时候,忙不迭忍着笑应了。
顾温凉将娇娇小小的一团儿捧在手心,动也不敢动乱动,与那幼狐大眼瞪小眼。
“还未取得名字吧?等会子我翻翻史籍再定。”顾温凉一边将压箱底的上好玉盆取出,准备用这个当它的窝。
青桃忍住笑:“小姐,王爷已赐了名。”
“小姐手中的这只出生早些,便叫大白……王爷那只,叫……叫小白。”
“……”
顾温凉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大白,细细瞧了片刻,才干巴巴地附和:“倒真是挺白的。”
==
禹王府。
沈徹瞧完手里最后一份折子,才问已候了许久的小厮:“东西可送过去了?”
“是,王爷。”
沈徹满意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似是想到什么,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她可有说什么?”
那小厮生得耿直,挠了挠脑袋,倒是一字不落地回了:“顾小姐抱怨了一句王爷身边伺候的怎都是小厮,还问能否两只都养了。”
沈徹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顾温凉打小就喜欢这样的小东西,既然喜欢,自己就陪着她养上一两只。
沈唯说得有道理,往后时间这么长,就不信她还要再眼瞎一次!
禹王爷颇为怨念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疯狂掉收模式,哭唧唧。
今天就不加更了,要明天加更的老规矩摁爪。
顶着锅盖推一波预收文儿~遁走
笔芯
☆、嫡次女
顾温凉养的那只白狐儿,到底还是没叫大白,而是取了子悦这个名。
这日午间,顾温凉刚用过午膳,便瞧见青桃拿了一个碗,碗里是拌着奶的米糊糊,不由得莞尔。
子悦还太小,吃不得什么硬的食物,只好泡了奶再加点肉末熬成糊糊小口小口地喂它,所幸这是只乖巧的,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倒也不需怎么担心。
真正恼人的却是沈徹养的那只。
禹王府的后院里,沈徹气急,一双凤眸眯成危险的弧度,瞧着自己身上一滩黄色的粘稠,气得胸腔不断起伏。
而小雪狐却浑然未知,懒懒地睁了一会眼睛,又闭了起来。
王福颤抖着手将它拎给后边的小厮,笑得比哭还难看:“王爷息怒,它还小呢,定不是故意冒犯王爷。”
沈徹脸色铁青,身上那滩澄黄色的尿液散发着阵阵腥味,使得他额上的青筋一跳,太阳穴隐隐作疼。
他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句都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将这只不识抬举的东西给本王丢出府去!”
活到这样大,从未有任何东西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今日好心将它放在膝头逗弄一下,它竟,竟敢直接在他身上撒尿!
传出去他堂堂王爷的脸往哪儿放!
那王福咽了咽口水,而后战战兢兢地问:“王爷……若,若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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