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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妃温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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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温凉手里的山水墨色纸伞转了一圈,心绪千回百转之下幽幽地叫住了前头的人:“阿……阿徹。”
短短两个字,顾温凉叫得极为困难,她有些忐忑地停住了脚步,伞面上滴落下来的雨水滴在她发白的指尖。
沈徹原是怀疑自己听左了,转过身来才瞧见顾温凉离着自己两三步的距离,怯怯娇娇地望着自己,小小的鼻头冻得微红,清水般的眼瞳里湿漉漉的带着些雾气。
他止住了脚步,偏头压低了声音问身后跟着的小厮:“方才是谁叫本殿?”
那小厮战战兢兢,声音有些抖:“是……是顾小姐。”
沈徹浅皱了眉心,极不确定地问道:“她叫本殿什么?”
那小厮大着胆子朝顾温凉的方向瞥了一眼,不明白自家殿下是个什么意思,皇子名讳,他怎的叫得出口?
“阿……阿徹……”
这声儿如同粗粝的石子摩擦,听得沈徹身子一寒,手臂上直起小疙瘩。明明是几个相同的字儿,怎么差别那样大?
沈徹这回是知道顾温凉真叫了自己的名,且还颇为亲昵。
顾温凉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沈徹听到后停倒是停了下来,只是偏头去与身后的小厮说什么,理也不理她。
顾温凉浅浅皱眉,而后撑着伞慢慢朝沈徹走去,实则心里如同揣了一头小兔,颇不宁静。
下过雨的林间小道,头顶还有不知名的落花时不时飘落几片,顾温凉素手执着伞,清浅的眉心隐隐皱起,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
沈徹突然觉得自己好似发了某种病,身体里的血液朝心口位置涌去,稍一呼吸便直发甜。
“怎么了?”他好不容易错开眼神,又瞧见了顾温凉有若凝脂的脖颈,修长而幽美,沈徹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干哑。
“想与你说会子话。”顾温凉浑然未觉他的情态,想与他好好解释一番,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时之间颇为羡慕秦衣竹直爽的性子。
沈徹心里猛然警惕起来,黑亮的瞳孔如同住进了一团火。
难怪今日这般反常,还叫他阿徹,果然是有后招在这等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每天几点更新好呀?
☆、下马威(二更)
思及此处,沈徹默默地守住心神严阵以待,再不去瞧顾温凉了,免得被一个笑容迷惑住了。
两人心思各异,在长长的青石道上慢行,落后了前头的两人有些距离。
顾温凉挽了挽垂在耳侧的发丝,偏头看向身侧长身玉立的人。
“你想与本殿说些什么?”沈徹感觉到她幽幽的视线,心里如同被猫儿的爪子挠过一般,开口问道。
顾温凉理了下思绪,瞧他脸色不开口,开口就有些迟疑:“就是……赐婚的事儿。”
谁料才将说了这一句,便见到沈徹陡然停了步子,一双凤眸开阖间全是失望与委屈,瞧得她心直颤。
青石路上原就有些青苔,如今才下过了雨,路面上更是湿滑,一个不留神的功夫,顾温凉脚下一滑,膝盖骨着地,连着磕了三层石阶才停了下来。
“嘶!”顾温凉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膝盖位置,天上的蒙蒙细雨飘落在发丝上,沁人得很。
沈徹也顾不得手里的伞了,直接一个跨步到顾温凉面前,瞧她皱成一团满是泪痕的小脸,心揪得死紧。
“摔着哪了?”他急着想瞧她的伤口,却又无从下手,只能连声急问。
顾温凉雪白的银牙上下打颤,钻心的痛意从左边的膝盖与小腿上传来,叫她连说话都不能。
青桃此刻也急出了眼泪,连声道:“腿,小姐摔着腿了。”
顾温凉在青石台阶上滚了一圈,身上的衣服都沾上了浑浊的泥水,沈徹小心地圈住她的身体,却再也生不出一份旖旎的心思。
咬了咬牙,他缓慢地掀开了覆在顾温凉左腿上的裙边,这处也是破得最厉害的地方,甚至已经撕裂了一道口。
这样一掀开来,沈徹瞧着眼前的场景,眼里缓缓现出了沉沉的血丝。
雪白的小腿上,并未破皮流血,可一大片的皮肤已然变得青紫,表面的皮肤光滑无比,与周边白皙的肤色相衬,显得尤为可怖。
沈徹托着顾温凉的手有些细微的颤抖。
顾温凉吸着冷气,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好容易挤出一个笑容,却不负往日的清浅,显得有些苍白。
“我没事儿。”
话才刚说完,泛凉的脸上就贴上一个温热的手掌来,将她娇嫩脸颊上划过的泪痕一一拭去。
“温凉,别哭。”沈徹手上染了她湿濡的泪,灼得他四肢百骸都发疼。
顾温凉抽着鼻尖,痛意开始慢慢地减弱,倒觉得有些害羞起来。
起先并未觉得什么,此刻倒是挣扎着伸手将暴露在空气中的左腿重又用裙摆覆盖住,而后,便被沈徹轻巧地横抱了起来。
顾温凉听得他沉稳的心跳声,抽了抽鼻尖,颇有些羞涩,原本苍白的脸涌上了几缕羞红。
前世顾温凉也是成过亲的人,却从未与卫彬有过如此接触。
不过是相看两厌罢了。
顾温凉闭着眼睛,双手轻轻揪着沈徹的衣袍,原就娇小的身子更是缩成了一小团。
沈徹将她抱在手里,轻得如纸一般的重量压得他心口发闷,脸色沉沉地抿了抿嘴。
成亲之后,定要将她喂得胖一些,现在这样风一吹指不定就要飘走了。
顾温凉睁开了眼睛,这样朝上看,只能望见他坚毅的面庞,有若传神的石刻。
柔柔地弯了眉眼,顾温凉声音如同雨打过青石路,清脆又带了朦胧:“赐婚之事,可是真的?”
心里更想问的是,赐婚圣旨是你去向圣上求取的吗?
沈徹沉默半晌,而后轻轻落下一字,似有千钧之力:“是!”
顾温凉左腿上的痛意渐渐地远去,天上丝丝缕缕的细雨飘到脸颊上,又是酥麻又是寒幽。
她轻咬了咬嘴唇,试探着问:“那……你愿不愿意啊?”
沈徹深吸一口气,面色有些扭曲。
除了细碎沉稳的脚步声,跟在后头的丫鬟小厮也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动静来。
这是一道不好回答的题。
若回自己愿意,岂不显得太过扭捏?日后也更随得她无法无天了。可……若说不愿意,岂不就叫她找了借口好拒了自己?
临到最后,沈徹也没敢去看怀中人的眼睛,只沉沉地道:“莫乱想些旁的东西,先送你回府找大夫看伤。”
明明身体隔着这样近,一低头,便可覆上她的唇,心却似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顾温凉原本想着柔柔回他一句我也愿意,熟不知他竟这样回了她,顿时又羞又恼,索性不再说话了。
一路寂静。
待他们走到后山头,只有两辆马车侯着,顾温凉心中正疑惑,沈徹就开了口:“四皇子和秦衣竹呢?”
那守在此地的小厮才抬头望了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道:“回殿下,四皇子说他还有事便先回府了,秦小姐也一起走了。”
沈徹皱眉,很快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无外乎是叫两人多多相处。
只是眼下这样的场景,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
他低头问怀中紧闭着双眼睫毛微颤的人:“皇子府的马车宽敞舒适一些,我抱你进去?”
顾温凉微微颔首,沈徹这才抱着她小心地登上了那辆尊贵宽敞的马车。
由于伤着了腿,顾温凉被沈徹放在垫了厚厚一层皮软垫的坐垫上,沈徹则坐在一旁,忍了忍还是问:“还很疼吗?”
顾温凉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怎样疼了,不碰就不疼。”
两句话下来,马车里便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沈徹一点一点地蹭到她身边,狭长的凤眸微闪:“温凉,你这样偏着身子累吗?”
顾温凉不明所以,抬眸只望见他低垂的瞳孔,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里头,竟是比山间的泉水还要清幽。
“若是觉得累了,本殿肩膀给你靠一会。”
才说完,又皱着眉心补充道:“此处距大将军府还有些距离,怕你受不住。”
顾温凉倏尔一笑,沈徹便将半边身子凑了过去。
车内偶有颠簸,顾温凉眸子开阖间眼前之物渐渐模糊起来,腿上的疼痛隐隐传来,并不剧烈却从未停过。
沈徹听着身旁之人均匀的呼吸声,抬眸望了望马车上晃动的流苏挂件,心弦绷得死死的。
临到头来,也还是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肩头上的小脑袋动了一下,沈徹沉沉笑了一声,将她娇软的身子半揽在怀里。
香甜的气息萦绕在鼻间,沈徹修长的手指轻敲身下的软垫,目光幽深如古井,半晌方才轻蔑一笑。
左不过是个无所作为的世子,胆子倒不是一般的大。
顾温凉是被脚上的阵痛刺醒,幽幽地睁开眼眸,第一眼便瞧到床榻前慈眉善目的老者,见她醒了,抚掌朗笑:“殿下、将军不必担忧,小姐并未伤筋动骨,只是肉里头有了淤块,好生养几日便好了。”
顾奕怀闻言,大睁的虎目才缓缓闭了一下,大松了一口气:“如此,便麻烦大夫了,青松,领大夫下去拿赏钱。”
顾温凉嗓子有些干哑,嘴唇也干裂得有些不舒服:“爹爹。”
沈徹负着手站在床幔之外,只能隐约瞧见一个轮廓,顾温凉还是一眼便瞧了出来。
“温凉你先莫说话,好好歇着。爹爹去送殿下出府。”顾奕怀伸出大掌抚了抚她发烫的额心同她说。
顾温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到了垂落的层层床幔之外,即使瞧不清脸也能感受到那灼灼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待得顾奕怀起身,沈徹便缓缓踱步出了去。
顾温凉眨了眨眼,朝着他的背影莞尔一笑,眼角的一滴泪随之滚落。
原来这个年纪的沈徹,是这样的性格啊。
这么些年,自己倒像是从未了解过他,又像是处处受他恩泽,直至今日,才好好瞧过他一眼。
=
三日的时光过得飞快,这日一早,顾温凉便有些思绪不宁,拿着瓷杵的手漫不经心地将白玉碗里的花瓣捣碎,直到碗里的花瓣都成了花汁,手下的动作还是未停。
青桃这时候走进了屋里,才一进屋便道:“小姐快回塌里躺着吧,外边儿又下了雨,怪是阴冷的。”
顾温凉这才恍若惊醒,低头瞧着碗里的花汁已被碾得变了色,而自己手间也溅了一两滴的花汁。
细密的睫毛缓缓垂下,拿了桌上的帕子细细地拭净了,才有些思绪不宁地问青桃:“府里可曾来了人?”
青桃听了这话,细细地思索了一番道:“府中并未有客人前来,小姐是与衣竹小姐约好了吗?”
顾温凉从凳子上起身,望着被毁了颜色的花汁,不由得有些可惜:“无事,你将这碗花汁倒了去吧。”
青桃这才又披着雨蓑端着玉碗出了去。
顾温凉走到半开的窗子底下,眼中不解之色颇浓。窗外风雨凄凄,白色的雨幕如同一道道水帘倾倒而下,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了雨里,飞出了老远。
今日是前世赐婚圣旨下达将军府之日。
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圣旨还没有来?
莫不是哪里出了差错?今世所发生之事不尽然与前世相符?
=
与此同时,望着这满天雨幕出神不已的,除了顾温凉,还有端着一杯温酒的沈徹。
“这样说来,父皇准备下旨,将顾温凉许你为正妃,工部侍郎之嫡长女为侧妃,同日进府?”
沈唯凤眸一挑,将手中温热的清酒一饮而尽:“是件好事,皇弟可享齐人之福啊。”
沈徹眸色森冷,带着幽幽地寒冽之气:“皇兄。”
沈唯见他真要恼了,才无谓地耸耸肩:“工部侍郎之嫡长女是府中的掌上明珠,大方秀灵之名传遍京都,莫说是侧妃,便是皇子正妃也是做得的。”
“奈何你偏偏中意那顾温凉,父皇此举,便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
“蔑视皇子,冒犯天威,还能有正妃之位都是父皇瞧在你相求的份上,你且叫顾温凉生受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人如其名
这日一早,顾温凉还在用早膳,厨房里端来一碗莲子羹,熬得浓稠香甜,竟用了小半碗的量。
侍候在顾温凉左侧的小丫鬟长得可人,瞧起来俏生生的,见状不由得欢喜:“这厨子倒乖觉,难得小姐肯用羹汤呢。”
顾温凉笑了笑,前世太过瘦弱,年纪轻轻便病痛缠身,便是有心想要吃些什么,也是吃了便吐,糟心得很。
青桃挑了门帘走进来,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喜意,见了顾温凉便道:“小姐,外头好是热闹呢。”
顾温凉放下手中的汤勺,偏头淡淡地问:“大清早的发生了何事?”
青桃今日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小袄,再加之脸上的笑意,当真如五六月挂在枝头的桃儿一般。
“小姐,听外头人说,几位皇子殿下同时封王了呢!”
顾温凉手里的汤勺随之而落,发出铿锵的轻响声,她似是没有听明白,重复着问了一遍:“圣旨下来了?”
青桃不料顾温凉有这样大的反应,当即重重地点头补充道:“四殿下封了宸王,七殿下封了禹王,九殿下封为江王。”
大津朝的成年皇子只有三个,至于年纪尚小的十皇子,十二皇子,暂还养在宫里贵人身边。
顾温凉眼睑微垂,心却放下来了一大半,至少这一步与前世相符合。
心头正稍感宽慰,便听得外头一小丫鬟急急撩了帘子道:“小姐,外头都在传,皇上将你许给禹王为正妃。”
咽了咽口水,接着气息不稳地道:“还……还将工部侍郎家的嫡长女许给禹王为侧妃。”
顾温凉听了这话,唇边的笑意渐渐隐没,如青葱的指尖泛出月牙的青白之色,将那两个字细细咀嚼:“侧妃?”
怎么会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侧妃?
前世沈徹至死都是孑然一身,与那工部侍郎之女无半分瓜葛纠缠。
她生得聪慧,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圣上此举的用意。大津朝这么多年来正妃从来都是比侧妃先过门,这样安排不过是当众给了自己难堪。
顾温凉嘴里一股子苦涩的味道,谁也怨不了,圣上护短之心更是人之常情,沈唯都尚且那样对自己横眉冷对,更遑论金銮殿上的那一位。
浅浅皱眉,顾温凉声音有些干哑:“都且下去吧。”
原伺候在侧的小丫鬟低着头鱼贯而出,房里除了步子轻轻落下的声音,连一句窃窃私语也听不着,安静得有些可怕。
最后一个小丫鬟将帘子轻轻放下,偌大的屋里便只有坐在食桌前的顾温凉和站立着的青桃。
“小姐,可是不喜禹王殿下?”青桃走到顾温凉的身边,熟练地替她轻轻揉捏肩臂的位置,同时问道。
顾温凉表面上仍是一副带着仙气儿的面孔,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不喜?怎是不喜?
前世卫彬往后院抬了一个又一个姨娘,每一个都风情万种,各有韵味,顾温凉瞧见了也只是淡漠一笑,不置一词。
如今到了沈徹这里,怎么就觉得心里各种别扭,又觉着憋了一团火?
好生奇怪。
青桃瞧见自家小姐的表情,心思一动,试探着缓缓道:“小姐可是不能接受那侧妃与你同日进府?”
顾温凉眸光一寒,旋即有些委屈,听闻那工部侍郎之女钟敏灵秀,直率大气,长久的相处之下,沈徹哪就能不动心?
“就是觉着心里难受得慌。”顾温凉向来清清冷冷,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浑身都带着仙气,哪里能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青桃眼角含笑,心中吊着的巨石才算是落了地。
不想着再撞墙做傻事就好。
青桃瞧着顾温凉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劝慰道:“小姐不必忧心,外间那些传言净数是以讹传讹,圣旨还未下来便要揣测圣心了。”
“不肖放在心上。”
顾温凉揉了揉眉心处位置,而后有些疲惫地道:“哪有什么空穴来风啊?”
青桃原想说些什么,还是闭了嘴。
窗外的花叶从早春的嫩黄色成了如今的浓绿色,越发的生机勃勃,风一过,沙沙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七皇子府,已摘下了门口的牌匾,换上了更为气派的带着禹王府字样的牌匾上去。
而府里的藏书阁内,沈徹单手握着一卷兵书看得正入神,便听得府里管家步履轻轻地走了进来,眼皮都未抬,只是声音淡漠:“何事?”
禹王府管事王福闻言,不由得讪讪一笑:“王爷,下边儿的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将军府的小姐听得了侧妃的消息,脸色十分不好看。”
沈徹一听,将手中看了一半的兵书扣在陈旧的书柜上,一股沧夷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谁将消息传出去的?”沈徹眼底泛出浓郁的煞气,面带深重的愠色发问。
那王福身子抖了一抖,抹了把额头上的细小汗珠道:“这……奴才也不知晓何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顾姑娘面前胡说八道了去。”
沈徹心底的惶惶之感越来越重,在古旧的藏书阁里踱步,暗淡的光线照进来,越见黑沉。
“查。”沈徹眼底沉沉如一口古老而幽深的井,里面还藏着赫赫的风雷,面色沉冷如石雕。
尚不确认她是否会乖顺地接了这婚事,如今又来了这一遭,存了心叫顾温凉与自己分道扬镳吗?
沈徹从未觉得如此踟蹰不决,且是在儿女之事上,便是连最艰难的战役,都未让他如此愁眉不展。
当真是步步维艰。
只是这侧妃,是立不得的。
王福躬身回道:“是,奴才这就去查。”
沈徹摆了摆宽大的袖袍,放下的书卷再也没拿起来,好看的眉宇间满是阴霾:“王福,以后记住了,我禹王府没有侧妃。”
王福脚下的步子一顿,忌讳莫深,却也不敢说话,默默地退出了这方藏书阁。
沈徹再拿起半卷的书卷,密密麻麻的自己工整而传神,自己却再看不进半分。
外头终于不再落细细密密的小雨,临街的路子上全是湿濡,行人撑起几把油纸伞,伞面上画着江南的烟雨人家。
沈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清浅如江南细雨的女子,似站在雨中,娇娇俏俏,袅袅而行。
“温凉……”
想起那个女人,沈徹苦苦一笑,性子真真应了她的名字,清浅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晚上十二点更新好不好?
笔芯~每天看见你们的评论特别开心。
放心,侧妃什么的不存在的。
☆、圣旨
京都的流言往往传得飞快,哪怕圣旨并没有下来,也一夜之间在京都贵圈里变得人尽皆知。
顾温凉心里如同横亘了一方巨石,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不自在,不自在之余还剩得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苦恼得很。
又过了一日,顾温凉所住的温凉阁院外,开了一种不知名的花儿,花瓣呈嫩黄色,小小的一朵,每朵花蕊里都含了一口晶莹的露珠,圣洁非常。
天气终于放了晴,暖暖的光线照在散落着花瓣儿的石道上、亭阁中,倒是与细雨蒙蒙的场景不同,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顾温凉在里屋透过窗子往外敲,见了这样的场景,清浅的眉终于微微舒展了片刻,如同水晶的指甲轻轻搭放在窗边上,失神不已。
青桃瞧她这样,掀了帘子走出去,再进来时手里捧着一大捧嫩黄色的花来。
屋里子顿时有了一股清新的香味,又似乎还带着点点药草的味儿。
顾温凉偏头,目光落在青桃手里的花上,红唇轻启:“这是什么花?怎的好似有股子药味?”
青桃抚了抚手里的花,沾了一手的露水,止不住浅笑着回道:“这是将军从边疆之地带回来的药花,这花碾碎了有疗伤的功效,今儿个才开了第一次花呢。”
顾温凉澄澈的眼眸里波光流转,听青桃这样一说,免不了来了兴趣:“竟这样神异?拿来我瞧瞧。”
青桃本意便是叫她转移注意力,不再愁眉不展,此刻自然是快步上前将手中的花交到顾温凉白嫩的掌心中。
嫩绿的花叶微微抖动,顾温凉见花蕊间都含着一滴硕大的露珠,不由得弯了眉眼补充道:“此花名为药水仙,不止是这花瓣碾碎了可疗伤,便是这花里的露水,喝了都可滋补身体。”
青桃听得目瞪口呆:“竟……竟有这样神?”
顾温凉但笑不语,将手中的一捧花轻轻放在桌上道:“等会子找个合适的花瓶,插起来放在屋里吧。”
青桃刚要点头,便听着外头急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一小丫鬟掀了帘子喘着气进了来。
“这是作甚?成何体统?”青桃不由得低低呵斥,清秀的脸庞满是认真。
顾温凉挑了挑眉,淡淡地发问:“且起来吧,何事这样急?”
那小丫鬟才从地上起了,努力平息着呼吸,平淡无奇的脸上满是焦急,说出口的话却炸得屋里人皆数回不过神来。
“小姐,宫里有圣旨来了!老爷要您换了衣服前往正厅接旨呢!”
顾温凉目光陡然严肃起来,她藏在袖口里的手变得有些素白,而后挥了挥手,出口的声音带了一丝极细微的颤抖:“你且下去吧,我马上便去。”
青桃这时才猛的回过神来,直直打了个激灵,清秀的脸上满是兴奋:“小姐,奴婢替您更衣吧?”
顾温凉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配合着坐在了铜镜前,仍觉着是做梦一般。
重生十多日以来,终于迎来了这桩事,可这次,她将做出一个全新的选择。
沈徹……这两个字光是在嘴边咀嚼,都是光一样的温暖呢。
顾温凉瞧着铜镜前明眸皓齿的芙蓉面,悄悄弯了眉眼。
青桃许是瞧出了她的情绪,边手脚利索地忙活,边笑着道:“奴婢这边先恭喜小姐了。”
顾温凉闻言,再是波澜不惊的心境,都缓缓红了脸,还是嗔怪道:“在我跟前胡说什么浑话呢。”
谁料青桃十分认真地回道:“可不是奴婢瞎说,王爷对小姐的心思,大家都瞧在眼里呢。”
顾温凉听了这样清脆的声音,一时之间有些感伤。
前世的青桃,也曾这样劝过她,是她自己一意孤行,奉行着什么仁义之道,生生跳了火坑。
临到头,不止将沈徹伤得体无完肤,便是连忠心耿耿的青桃,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来。
沈徹对她的好,所有人都知晓,偏偏她不当一回事。
顾温凉突然生出些沮丧来,她不知错过了沈徹多少个温情的瞬间。
半柱香之后,顾温凉一身盛装,姿态端庄优雅,行走间步步生莲,便是那宫里来宣旨的太监,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传言顾家姑娘清清冷冷,姿态无双,不成想竟真的如同仙人一般,身上都带着一股儿广寒宫里的寒气呢。
也怨不得素来清心寡欲的禹王殿下偏偏非卿不可,闹出了那样大的阵仗。
想归想,那太监还是一脸肃穆恭敬地取出了怀里的明黄圣旨,尖利的声音随之响彻在这正厅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府嫡女顾温凉,生而温婉,秀毓名门,钟敏灵秀,克娴内则,今特封为禹王正妃,择日而册,钦此!”
那太监扫视了一遍圣旨上的内容,这才笑着将圣旨拖在手中道:“顾小姐,接旨吧。”
顾温凉听着这与前世如出一辙的圣旨,心思百转千回,竟没有第一时间去接那圣旨。
见此一幕,跪在地上的顾奕怀虎目大睁,露出明晃晃的紧张之色,生怕自己这个清傲的嫡女真敢不接圣旨。
顾温凉隔了一会缓过了神,地面的凉意隔着衣裙传到了膝盖,她莞尔一笑,耀眼的猫眼瞳里闪出盈盈亮光,叫那宫里的太监都微微愣神。
这未来禹王妃,可真真是个标志的人儿!
“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温凉声音婉转如同栖在树枝的黄鹂,带着一丝欢欣的意味,回响在将军府的正厅之中。
那太监才将明晃晃的圣旨放在了她轻柔的掌心,而后带着笑意看向她与顾奕怀:“恭喜大将军,恭喜顾小姐了。”
“哦,瞧杂家这嘴,现在该改口为禹王妃了。”
那太监尖着声音,一声禹王妃叫得顾温凉心头微甜,这才察觉到自己手心里满是濡湿。
“公公说的哪里话,顾某特备上了清茶几盏,还望公公赏脸。”顾奕怀松了一口气,而后也是朗笑连连。
那公公接了小厮递过来的白银,掂了掂分量,而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重:“这茶杂家就不喝了,还得赶着走下一家呢。”
顾温凉表情一滞,与同样肃然的顾奕怀对视一眼,后者这才抚着胡须问:“下一家?”
那公公眯了眯眼睛,指了指身后小太监手里捧着的另一卷圣旨,这才道:“顾大人难道不知?”
“杂家还得去为工部侍郎家的嫡女宣旨。”
顾温凉微微垂下眼眸,心底那股子莫名的情绪作祟,清冷的声音略有不稳:“舒家小姐?”
那公公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舒家小姐被许给江王殿下做正妃。”
一语既毕,所有人皆是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顾温凉讶然之余,心底又生出些许欢喜,她向着厅外的光亮处悄然一笑,露出两个娇甜的小梨涡。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尽量存稿来个大爆发,啾咪~
笔芯!!
☆、卫世子登门
四月十八日的两份圣旨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响京都贵圈诸人的心中,无论怀揣着怎样的心情,都且还是纷纷上门道喜。
三位王爷中两位都已有了正妃,倒是剩下一个宸王,可声望极高,正妃的门槛只怕更高。
一时之间,倒好是热闹了一番。
第二日,顾温凉才用了早膳,便瞧得青桃脸色铁青,一张小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意,她随口笑问:“这是谁将我们小青桃惹得如此气恼了?”
谁知青桃倒是微微一跺脚,才犹疑着咬了下唇道:“小姐,忠国公府卫世子来了,正在正厅等着呢。”
“小姐……可要奴婢打发了去?”
顾温凉唇边的清浅笑意渐渐变凉,而后理了理自己顺滑冰凉的裙摆,眼瞳里闪烁着点点寒光。
“爹爹呢?”顾温凉站起身来,清柔的身形宛若夜里凄清的皎皎月光,令青桃都晃了一下神。
再次被人提及卫彬,顾温凉心中不耐颇多,于此同时更是疑惑颇多。
顾奕怀向来是不喜卫彬的,如今圣旨一下,更是怕出什么乱子,断断不会放由卫彬自由出入大将军府。
“将军今儿个一早便去了平南王府上,还未回来。”
果不其然,青桃的话令顾温凉眼睑微垂,过了半晌,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抚了抚眼角的位置,才淡淡地开口:“不必了,去瞧瞧吧。”
青桃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之意,望着顾温凉欲言又止:“小姐……这般见面,是否不太……妥当?”
顾温凉知晓她的未尽之意,她现在身上担着未来禹王妃的名头,更要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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