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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妃温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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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目光一凛,原就深幽的瞳色更见暗沉,眼也不错一下地望进秦衣竹的杏眸里。
“温凉听了他伤重的消息便写了信,沈徹应下了。”
沈唯凤眸直冒火光,若不是还顾念着秦衣竹在身边,早便一脚踢翻案桌了。
他倒是有个好胞弟!自己一封封书信言辞恳切就差没求着他了,他理都不带理的,顾温凉轻轻巧巧一封信他便如此轻易应下!
沈唯被气得胸膛不断起伏,一双尊贵的凤眸死死地大睁着,秦衣竹暗道不妙,熟稔地捧了肚子娇娇喊疼。
他眉心一跳,一面好生哄着自己怀中不安生的皇后,一面恨恨咬牙。
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玩意儿!
秦衣竹却靠在沈唯的胸膛上,微微垂下眼睑,隔了片刻才低低地出声:“阿唯,待沈徹回来了,你便下旨叫顾温凉与卫彬和离,可好?”
沈唯身子一僵,显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剑眉一皱:“她可不愿意呢!忠国公夫人的名头多显赫!”
秦衣竹听他话里带刺,忍不住捂了他眼睛数落:“我说你这人,沈徹为何回京你不知晓?”
沈唯又是一哑,觉得自己这九五之尊做得十分不如意,被皇后日常欺负便不说了,还得不时被沈徹那混蛋气!
心里到底还是知晓沈徹的意思,心心念念这么多年,便是被伤得遍体鳞伤也还要因为一封信燃起希望,哪里肯瞧别的人半眼呢?
秦衣竹瞧他神色有所松动,不动声色放了个大招:“且你也知晓……当初那事,先皇也参与了的。”
沈唯闭目,内殿暖和无比,吸进鼻腔的却净是寒冽之气,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到时再说吧,这事别叫母后知晓,她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若是知晓了,只怕会对先皇失望到极点吧……
秦衣竹知晓他的担心,柔柔地应下了:“我自是知晓的。”
殿里陷入一片沉寂,秦衣竹抬眸,才发现沈唯已沉沉睡去,即使是睡梦里,都皱了眉心。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到里头的鲜活生命,不由柔和了眉眼,蜷缩在沈唯的怀中,低低呢喃道:“陛下,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儿的。”
殿内燃着的烛火摇曳不止,她目光深远,心底总隐隐有不安之感。
顾温凉会写信给沈徹,秦衣竹觉着颇为不可思议,也忘不了她离宫前的表情。
与其说是一种从容洒脱,倒更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而变得释然有余。
沈徹不日便要回京,所为什么,他们心里明镜似的。这次无人阻拦,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在一块儿,不要再折腾了。
殿里熏着的香袅袅弥漫至空中,秦衣竹虚虚打了个哈欠,困意一阵一阵袭来,枕着沈唯的手臂睡了过去。
梦中的京都,她与温凉站在廊桥上,沈唯与沈徹面带笑意指点山河,肆意潇洒,一如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不要再骂女主了!后面慢慢会有所改变的。
有人喜欢哥哥,哥哥前世今生都是幸福的,码了一章番外篇,这辈子和秦衣竹不在一起你们能接受吗?(顶锅盖遁走)
笔芯,评论我一个一个慢慢回,骂人的就算了……
☆、正妻体面
顾温凉被他圈入怀中; 听他心跳声如雷,慢慢红了脸,一双小手不知放在哪里才好。
沈徹却是不管不顾; 抱着她蹭了又蹭; 一双凤眸中满是璀璨的笑意。
真是不枉他涉千山万水而来; 终于得伊人如斯。
“你怎么来江南了?”
许久; 顾温凉才开口问道,男人清冽的淡香入了鼻腔,袅袅蜿蜒至心口处,又痒又酥。
京都多事; 她来了江南倒是情有可说; 沈徹随着她一并来; 宫里那几位还不知怎样想呢。
沈徹剑眉一挑; 墨黑的发丝用一根翠玉簪松松绾起; 瞧起来闲散温润,倒是与江南才子的装扮迥同。
“子悦闹着不听管教,本王寻思着怕是想你了。”
顾温凉瞧他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儿,清润的瞳孔沁出笑意,子悦还未满月; 哪里就记得人了?
“沈唯怕是又被你气着了。”她轻轻眨眼; 眼里流转着诸天星辰,说出的话却是再轻柔不过的。
沈徹闻言,摸了摸笔挺的鼻脊,满不在乎:“该做的事本王都已做了; 留在京城无味。”
你都不在了,那个泥潭谁爱收拾谁收拾去。
竹林里起了风,带着寒凉的温度,竹叶纷纷而下,飒飒作响,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又飘飘然落到松软的地面上。
顾温凉才要说话,便听沈徹开了口:“那几封信,本王瞧了。”
她心中一凛,虚虚捏着衣裙的指尖泛了白。
“下回再出了这等事,直接交给本王。”沈徹敛了神色,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心处,那里的疤痕早已消失。
顾温凉有些别扭地偏过头去,而后才低低道:“你这性子,若是与你一说,还不得拆了将军府啊?”
沈徹哑哑一笑,声音如雨珠自屋檐坠下:“还是温凉了解本王。”
顾温凉理了理裙摆,见他清减不少的脸庞,坐在石凳上浅浅皱眉:“你何日里来的?现住在何处?”
沈徹闻言,有些委屈地道:“前两日出发,昨儿个半夜里才到。”
顾温凉听了,又是气又是觉得窝心:“赶了这样久的路,为何不稍歇两日?”
说话间,天色慢慢阴沉下来,乌云一层层盖住了天幕,顾温凉对这样的场景已是见怪不怪,心道多半又是一场持续数天的细雨。
沈徹眼也不抬,委屈更甚:“本王忍不住。”
知晓你就在我身边不远处,哪里还忍得住再歇几日?
顾温凉一愣,才消下的红霞又慢慢染上了脸颊,斜斜瞥了他一眼,似嗔非嗔:“说什么呢?”
沈徹清朗一笑,清隽非常,一双摄人的凤目却暗沉了下去。
他了解顾温凉,这么多年,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上心,自从她撞了头醒过来,整个人就慢慢的变了一个样子。
虽然性子依旧孤傲冷清,却分得清很多事情,虽一直未曾与自己解释之前为何撞墙,却也在慢慢试着信任自己,有事也知告诉他们,而不是一股脑儿憋在心底。
这样就好,沈徹想,余生还那样长,七月大婚之后,一切尘埃落定,他做个闲散王爷,若她愿意,就陪她住在这烟雨江南。
顾温凉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抿了抿唇,到底还不适应这样旖旎的气氛,扯开了话题:“你准备如何?”
沈徹想起那信中歹毒的计划,心火直冒,出口的话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狠决:“听闻将军府里的姨娘怀了孩子,大将军不欲发落?”
顾温凉迟疑着点了点头,到底还是轻轻道:“你莫怪爹爹。”
沈徹凤眸暗得能滴出水来,转眼瞧她患得患失的小模样,轻叹一声握了她的手。
“沈唯说那个姨娘还有用,或与江王扯上干系。”
“温凉,下回无需顾忌那许多,你是本王的正妻,代表着本王的体面,下回谁惹了你,只管还回去。”
“可记住了?”
手中的玉手冰凉,叫他又疼又爱,出口的话也带了一丝疼惜。
瞧了那封信之后,夜里自然是睡不着的,他辗转反侧怒火难息,想不明白那样的场景之下,她都要选择息事宁人,究竟是在担忧些什么?!
顾温凉瞧他护短的样子,不由得从鼻间冲上一股酸意,呆呆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眸。
沈徹见状无奈,只能轻轻捏了捏她娇嫩的小手以做惩罚。
他知道她不会的,这个小傻子永远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外人皆说她高傲自恃,其实她不过是执拗罢了,心底比谁都要纯良。
外头那些女子,哪里及她分毫?
雨绵绵地下,落在两人的发丝肩头以及袖口处,雨势并不大,带着润湿的气息,倒是使得气氛更为旖旎。
顾温凉玉白的手腕一动,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沈徹强硬裹得更紧,不由得咬唇望他,任他所为。
京都距离江南多远,她来时已清楚地感受到了,沈徹赶了两天两夜,再是强健的身子怕都撑不住了,好容易到了,连个觉都没睡好,眼底的乌青瞧得她心间一颤。
正在这时,青桃在远处背对着他们低低地道:“王爷,小姐,外边老太太遣了婆子来接小姐回去了。”
顾温凉脸上如火烧一样,顾不得沈徹陡然黑沉的脸,急急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出来有段时间了,外祖母心底忧心。”她垂了眼眸,声音娇软甜糯,沈徹听着,再大的火都消了。
青桃过了一会子,才缓缓踱步走到了顾温凉身侧,对着沈徹毕恭毕敬地行礼:“王爷金安。”
沈徹低低嗯了一声,目光黏在顾温凉精致白嫩的侧脸上移也移不开。
青桃见了这样子,心底倒是庆幸不已,原以为王爷因了之前那事,怎么着也有过不去的心结,不免担忧自家小姐嫁进王府会否站得住脚跟。
如今一瞧,心底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去。禹王爷都跟着小姐来了江南,可不证明了对她的情深义重吗?
只是该说的事还是得说,青桃含笑开口:“小姐,老太太派的婆子在找您呢。”
顾温凉轻轻颔首,如玉的面庞雅致动人,触及身边灼灼的视线,她素手挽了挽耳边的发丝,露出白皙小巧的耳珠。
“我先回了,外祖母与舅母都等着呢。”顾温凉瞧进沈徹深幽的凤眸里,低低道。
沈徹微微皱了眉,也是无奈。
好不容易见了面,说了不到几句话,便要回了,禹王爷心底不满得很,又到底得顾忌着她的声名,只能作罢。
再等两月,将顾温凉尽快娶回王府才好,这样偷偷见面的滋味真是挠心挠肺。
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口:“若在林府受了委屈务必使人来告诉本王一声。”
青桃撑起了一柄描着素雅香荷的油纸伞,顾温凉在伞下轻笑,低低应了一声好,眉眼弯弯,露出两个娇软的小梨涡。
沈徹瞧着,也顾不得还有丫鬟在旁边,一把扼住顾温凉的手腕,将她拥入胸膛,下巴抵在她的青丝上,低低喟叹一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顾温凉的耳后:“温凉……”
顾温凉微微瑟缩了一下,脸上滚烫,不由得推了他一下,又急又羞道:“你干什么呀?有人瞧着呢!”
沈徹凌冽的目光淡淡扫向呆若木鸡的青桃,后者忍不住一个哆嗦,手里执着的伞掉在了竹叶覆盖的地面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顾温凉瞧了这一幕,更是羞恼交加,又被他死死扣在怀里,远处婆子的呼声隐隐传来,她急了,重重地踩上了沈徹的绣金线软靴。
沈徹吃痛,不恼反笑,觉得她这般羞恼着在他怀中的样子迷人得很,当即得寸进尺,声音里带了诱哄:“乖,叫阿徹。”
顾温凉狠狠瞪了他一眼,面色隐隐冷了下来,沈徹心中一个咯噔,只道自己太过心急了。
他有些遗憾,浅浅一笑就准备放开她,下一刻,便听到怀中的人颤着声音软软道:“阿徹……”
沈徹身子一僵,狠狠吸了一口凉气,一股灼热感从下腹传到脑子里,轰隆一声炸了开来。
顾温凉却借着这个机会脱身了去,嗔怒地望了他一眼,急急地走出了竹林。
她的背影袅袅婷婷,却又带了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慌乱,雨丝在她身后飘落,落成了一个朦胧的世界。
沈徹低低一笑,对着空旷无比的竹林道:“去查查林家。”
竹林里无人应声,只有簌簌的竹叶轻响合在这江南的雨幕中。
顾温凉直到进了林府,才恢复了面色,青桃紧紧跟在她身后,也是欲言又止:“小姐……禹王爷,怎么来了?”
顾温凉咬住下唇道:“许是来处理一些事吧。”
话才落,丫鬟挑了门帘,一股佛香味扑面而来,随之落入耳中的,还有老太太的追问声:“可来了?早晓得就不该叫她出了去,外边又落了雨,还不知着凉了没?”
金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柔声安抚:“母亲莫担心,温凉人也不小了,且您方才也派了人去找,算来应该已到了。”
老太太这才低低叹了一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我这老婆子怎么不担心?就怕她随了她母亲的前路!”
顾温凉的步子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加更,按爪吧。笔芯~
☆、颠倒黑白
可里头的人已听了动静; 顾温凉听见老太太拐杖落地的声音,急忙加快了步子迎了上去。
“外祖母快坐着。”她虚虚扶了老太太的手,老太太年事已高; 就怕哪里磕着碰着。
“温凉可有着了寒?快!将先前吩咐熬下的姜汤端上来。”
屋里暖和; 青桃替顾温凉解下了披风; 拿在手里候在了身后。
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红枣亲自端了一小碗汤羹过来; 放在顾温凉的椅案上,上头还袅袅冒着热气,一股浓姜汁的味道霎时传遍了屋里。
“小姐快趁热喝了吧,老太太老早就叫厨房备好了。”
顾温凉抬眸; 透过面前一层蒙蒙的热气; 执起玉勺喝了几口; 心里却想着之前老太太与金氏所说的话; 怎么也理不出一个章程来。
看来当年娘亲的死; 另有说法。
她不动声色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翻飞,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绪,安安静静坐在那显得格外纯良温顺。
老太太瞧着,不知想到了什么; 一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点点晶莹; 又偷偷地用手背擦了,再抬头时,又是一脸慈爱的笑意。
金氏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也说不得什么。
用了午膳,顾温凉回了自己的那间厢房,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听久了便如夏日的蝉鸣一般,恼人得很。
出来时老太太让拿了些洗净的樱桃,面上还泛着水光,个大汁多咬在嘴里香甜无比。
“老太太真是疼小姐呢,奴婢瞧着这样的好东西,便是林胥少爷也是没有的。”
青桃边说边笑,倒是打心底替顾温凉开心。
虽没了娘亲,但还有这样和蔼的一大家子关心着,总能叫顾温凉心底好受一些。
顾温凉从软榻上起了身,点了点她的眉心,佯怒道:“净瞎说,表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吃的用的自然是顶顶好的。”
“只不过是老太太和表哥都疼着我罢了。”
说完,她自己也掩唇轻轻笑了开来。
也不知怎的,许是因为见着了沈徹,她心里欢欣,面上的笑意也跟着娇软不少。
顾温凉懒懒卧回软榻之上,因为外头连绵的细雨,屋里昏暗了些,青桃便燃了几盏烛火,照得屋里柔和不少。
“将那盒子拿过来。”顾温凉玉手托腮,露出若凝脂的皓腕和虚虚扣在手头的玉镯子。
青桃神色变得肃穆起来,拿了妆奁盒里的乌木盒出来,递到顾温凉的手心里。
入手冰凉,顾温凉手指一动,那小巧的金锁便落了下来,掉落在被褥上。
屋里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一下,顾温凉却仍是看清里里头放得整整齐齐的地契,足足有数十张,而最下边压着的银票数额极大,足保顾温凉十世无忧。
饶是以她的定性,也不由得瞳孔一缩,更遑论在一旁低低惊呼的青桃了。
顾温凉眼底慢慢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知晓,便是林府再是家大业大,要拿出这样多的家业给一个无甚干系的表小姐,也是极为叫人难以接受的。
可老太太与三房里的人,一个也没吭声,就这样默默地将小半的心血交给了她!
她伸出的手指有些发颤,再次将这乌木盒落了锁。
屋里便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最后还是青桃抖着声音开口:“小姐,这……这是?怎么会有这样多的地契?”
顾温凉浅浅吸了一口凉气,手里的乌木盒似比一块巨石还要沉重,叫她不知该如何处置。
原以为就是一些银票,她虽受之有愧,但想着日后林胥表哥进了京,有诸多为难之处,便用这银票打点一二,倒也就生受了下来。
可真要看了里头的东西,心里就真真不好受了!
府里众人对她的好,她本就什么可以回报的,如今还接了这个盒子,更加叫她如猫爪挠心。
且这些庄子和店铺,都是置办在京都,这份心思细腻至极,处处都在为她着想。
顾温凉将乌木盒递给青桃,言语间有些疲累:“好生收起来。”
青桃到现在才回过神来,动作有些僵直,也不敢再明晃晃摆在桌案上头了,而是放在了箱拢里头。
顾温凉则是轻轻按揉着隐隐作疼的眉心,起身下了床。
琴心这时从屋外捧了新鲜的月季进来,上头还带着晶莹的雨珠,瞧起来娇艳无比,屋里都似乎亮堂了不少。
“这是哪儿来的?”青桃面色如常,指着那花问道。
琴心不知方才发生的事,面上冻得有些发红,却仍是满面的笑意道:“老太太瞧着小姐对园子里的花草感兴趣,便又叫了婆子特意摘了这些回来,叫小姐放在屋里瞧着开心些。”
顾温凉莞尔,将壁橱上的小巧花瓶拿了下来,吩咐道:“便装在这里头吧。”
而后净了手,又自己系了披风,才对着两个丫鬟道:“我去大舅母那坐坐,你们二人先将花弄好了,再叫厨房熬碗莲子羹,我等会子便回了。”
青桃原是不放心,触及她清冷的眸子,又不得不应了下来。
顾温凉这才执起门口的那柄素色的油纸伞,踱步出了去。
大房离着有些远,天色又越见暗沉,顾温凉走在蜿蜒曲折的水上曲道上,瞧着两面的水纹因为雨珠的滴落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偶尔几条浑身金黄的锦鲤越出水面吐了几个泡泡又沉了下去。
顾温凉撑着伞,越走心底的惶惶之感便越发的浓重起来。
前头突然出现了个长得珠圆玉润的娃娃,身后跟着成队的丫鬟婢子,他走得有些急,就有些不稳,身后的丫鬟顿时就急了。
眼瞧着他快要磕到,顾温凉伸出手虚虚扶了一把,那男童就入了她怀里,一股子奶香味萦绕在顾温凉的鼻尖,叫她一愣。
那个奶团子从她怀里跳开,奶声奶气叫了一声然后捂住了脸,他身后的丫鬟见状急忙奔过来,见了顾温凉又拿不准她的身份,一时间倒是犯了难。
“少爷,您没事吧?”一梳着双髻头的大丫鬟往那奶娃娃身上四处瞥了一圈,才正眼瞧了顾温凉。
“你这丫鬟怎么这么没眼力见?!我家少爷若是磕着了你可担待得起?”
尖锐的声音响起,顾温凉浅浅皱了眉头,心底莫名闪过一丝不喜。
那奶娃娃眨巴着眼睛,长得倒是冰雪可爱,此时开了口:“你是谁?”
顾温凉不欲和小孩计较,只清浅一笑道:“下回注意些脚下,雨天路有些滑。”
那奶娃娃扑闪着眼睛,模样可爱至极,倒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娘亲也是这样和我说的,你可是这府里的丫鬟?”
他歪着头,学着大人的口吻,稚声稚气道:“不若你跟我走吧,管你日后衣食无忧。”
顾温凉哭笑不得,转而望着自己的一身衣饰,才知晓为何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这府里的丫鬟。
她今日穿得素淡,天色又暗,瞧着连普通大丫鬟的服饰都不如,也不怨他们辨不出来。
不过这是哪家里来的小公子?林府里可未有这般年岁的哥儿。
这样想着,顾温凉也就释然,笑而不语,撑起手中的伞准备走了。
那娇蛮的大丫鬟却将她拦了下来,言辞间更见蛮横粗鄙:“撞了我家少爷便想跑了?你这个丫鬟倒是好胆!”
顾温凉不喜地退后了几步,与那丫鬟拉开了距离,神色隐隐冷了下来。
“你见着我撞了你家少爷?”
她的声音清冷婉转,却没有丝毫的慌乱,那丫鬟见状更是得寸进尺地大声嚷嚷:“这样多的人都瞧见了,你莫不是还不承认?”
那奶娃娃在一旁咬着胖嘟嘟的手指,有些不明白自己的丫鬟怎么会这样说,但瞧着那个漂亮的丫鬟姐姐并未哭着求饶,便也没有说话。
这样大的声音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远处便有十数人匆匆赶来,灯笼的幽光照在回廊上显得有些阴森。
不多时,一妇人便寻了来,见了这样的情况,先是抱住了地上的那名男童,这才厉声问那名丫鬟:“吵吵嚷嚷的所为何事?!”
顾温凉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那妇人,只见她目光如刀,穿着有些上好的云锦裙,手腕上几个明晃晃的云纹金镯更显得富贵逼人。
那丫鬟声音瞬间小了下去,指着顾温凉狠狠道:“回夫人话,奴婢等带着少爷出来玩,才到这儿少爷便被这丫鬟撞了一下险些跌倒,偏这丫鬟态度差得很死不承认,奴婢这才失态。”
顾温凉面色冷淡,望着那丫鬟颠倒黑白,眼里泛着寒气,险些被气笑。
那妇人这才将目光停留在顾温凉身上,随即不屑地冷笑一声:“林府竟教出了这么个好丫鬟,今日我儿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且等着抵命吧!”
那奶娃娃被妇人抱在怀里努力蹬着腿,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当即就扯了他娘亲的衣袖说:“娘,是孩儿自己不当心,不关这丫鬟的事。”
那妇人却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目光带着火气,对着身后的丫鬟道:“去,把林府的老太太和大夫人请过来,今日这事,务必要给我张府一个交代!”
顾温凉目光一闪,这才知晓这对黑白不分以势压人的主仆是张府的人。
不过是一从六品的小官,哪里来的胆子来叫她抵命?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么~
突然想开一本兄弟系列的,写沈唯和秦衣竹,我怕是疯了(??ㄑ_???)卑微
☆、打脸
外头的雨下得越发的大了; 顾温凉眉眼淡淡,望着屋檐上滴落下的雨滴,耐性越来越少。
那妇人坐在亭子里; 怀中的奶团子一点不安分; 解释的话根本就没人听; 顾温凉突然觉着有些惋惜。
这样的奶团子; 本性不坏,怎的身边尽是些没脑子的?岂不教坏了孩子?
不仅没脑子,还没眼力!
自己站在这里许久,未向任何人见过礼; 明眼人一瞧便知怎么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 偏他们不管不顾; 硬要扣了她在这; 等老太太和金氏来了给个说法。
又等了好半晌; 远处才有灯笼的光亮传来,那妇人这才将手里的奶娃娃递给奶娘,踱步走到了顾温凉的跟前。
她居高临下地凉凉瞥着顾温凉,一脸的鄙夷不屑,借着微弱的光亮瞧清了顾温凉的正脸; 尖着声音道:“小蹄子倒是生得一幅风流模样; 却不知想勾引了谁去?”
顾温凉狠狠皱眉,眸光里的冰寒有若实质,两辈子加起来也未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夫人自重!”她到底还顾念着一些林府,怕叫他们难做; 毕竟府里众人都待她极好,但饶是这样,顾温凉也出言警告,语气冷得有如寒冬腊月里的落雪。
那妇人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一丫鬟有这样的胆子还敢出言顶撞,反应过来后更是暴怒,一双不大的眼睛都瞪大了许多。
“放肆!林府就是这样教的丫鬟?!等你主子来了,非要把你发买了出去活活打死!”
这妇人平日了横行惯了,因张家在当地显赫,她又有一个争气的大儿子张子佑,自然是日日被吹捧着的,就是林府的大夫人金氏,往日里也是陪着笑的。
这就是商户与官员之家的差距。
这次大儿子张子佑来找林胥商讨学术上的事,乔氏便带了小儿子过了来,心里也打了小算盘。
盖因这几日林府风头大盛,乔氏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林府里来了个不得了的金凤凰!
乔氏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九九,她还生了个体弱多病的嫡小姐,生得貌美,模样一等一的好,若是能随了未来的王妃去了京都,随便许个公子哥儿也不知比这好上多少。
光是想想,乔氏心里便激动不已,今日索性借着由头来探探风,谁知才一提这事,金氏便变了脸色,只说是来了一位表小姐,旁的便再也不肯说。
眼瞧着竹篮打水一场空,乔氏哪里还欢喜得起来?儿子有了出息,女儿却也是心头肉啊,怎么能不为她以后筹谋一番?
再加之小儿子出了这等子事,她自然是紧揪着不放,越想越是来气。
往日里她来这府里的丫鬟婆子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这如今那表小姐一来,全变了个样,随便一个小蹄子就敢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天色越发的暗沉,间或夹杂着几声闷雷的声响,顾温凉站在亭子外延,被雨打湿了长发。
再是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了了,更何况顾温凉向来未受过这样的恶言恶语,她彻底冷了脸,面若冰霜。
“我再说一遍,贵公子摔倒与我无关,你休要再胡搅蛮缠!”
眼瞧着一大波的人提着灯笼过了来,乔氏心想正好给这府上的人一个下马威,当下就尖声怒喝:“还敢狡辩!我今日就要替你主子好生教训你一番!”
话才说完,她就高高扬起了手,带着一股子狠劲,重重打了下去。
顾温凉后退几步,那押着她的丫鬟便生生受下了这带着掌风的一巴掌!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那丫鬟原先姣好的面容上现出一个赤红的巴掌印,可见乔氏下手之重。
而此时,老太太和金氏才相携而来走到近前,瞧着这一幕,吓得目眦欲裂。
“住手!乔氏你想做什么?”老太太急了,拄着拐杖的手都颤巍巍地抖了起来,被金氏扶着到了顾温凉身旁,上下看看才稍微放了心。
乔氏这时也意识到这个一身素淡的丫头不是这府里的丫鬟了,不免有些讪讪,旋即又理直气壮地指着那个傻掉了的奶团子道:“老太太,我家庭哥儿被这么个丫头推倒,我自然是心急,偏她还借口狡辩。”
末了也不看林府众人黑下去的脸色,道:“老太太可得好生教上一教,别再顶撞了贵人。”
言下之意,竟把自己当贵人来看了。
老太太气得仰倒,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指着乔氏厉声道:“往日里我还给你几分颜面,今儿个这事别想善了!”
“我林家与你张家,没完!!”
那乔氏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原本不过是寻思着挑个软柿子捏,且这女子穿得还不如她府里的大丫鬟呢,怎么就叫林家人发了疯一样。
金氏冷冷瞥了她一眼,也是气恼,转而抚了顾温凉冰凉的玉手。
顾温凉一向清润的眸子里泛着冰冷的怒焰,一双樱唇紧紧抿起,显然是动了真怒。
天上闷雷滚滚,天色再也不留一点光亮,竟如同夜里一般,暴风雨滚滚而至,倾盆而下。
张子佑和林胥赶来的时候,见着的便是两府的人对峙而立的情形,不由得头大。
而乔氏见了张子佑,宛若瞧见了救星一般,急忙走到他身侧,指着顾温凉低低落泪:“佑哥儿,咱们回了府去吧,没得在林府受这等子气,你弟弟都差点叫人给害了啊!”
张子佑面色极冷,转而去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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