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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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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监们转了笑脸,连声应承。能为皇上面前大红大紫的虞昭容做事,他们怎能不尽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一零一、选秀
灼华园中郁郁葱葱,盛夏的阳光劈头落下,烤得空气中没有一丝水份。宫里唯一天然凉快的地方就算眉池了,临水的辰欢阁外,十几个簪花宫装美人俏生生地伫立在阶下,忐忑又兴奋地等候圣驾。
由春入夏以来,整个后宫最大的事,就算这选秀了。
从八方四海来的妙龄少女汇聚一堂,初筛到终选历经两个月之久,千里挑一的美人们经过宫中姑姑的训练,今天将是她们第一次拜见皇上。人人都在打扮上花了不少心思,或清新脱俗,或明艳照人,各有千秋。
“臣妾栗月临,拜见皇上。”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娇滴滴的美人垂首万福。
“姐姐这样又太殷勤了些。”苏氏笑着评判道。栗月临已经练了好多遍,不是太过矫情就是规矩木讷。
“那要如何?”栗月临急了,眉峰一扬,雷厉风行地问道。
苏氏看她着急的样子,只管抿嘴儿笑着,悠悠然并不答话。旁边的那个小丫头都看不下去了,拉着她的衣袖,“玉芍姐姐,你就别打哑谜了,教教我们吧。”
“栗姐姐,宝锦。”苏玉芍终于开口,神色也随之凝重了些,“我若说了,你们可愿照做?”
“哎呀,不依你的是乌龟,快说。”栗月临急不可耐地催促着。
苏玉芍看了看左右,她的声音本就轻柔,此刻更放低了些,“今日不仅皇上会来,后宫的娘娘们也来。主持选秀的静妃自不必说,还有虞昭容和如美人,都是圣宠极隆的角色。”
宝锦听得出神,栗月临不明白她说这些做什么,皇上就要来了,有心让她快点,终于还是憋了回去。
“那日栗姐姐借机对如美人示好,大家都看在眼里。”苏玉芍道。栗月临不由面露得色,这不露痕迹拍马屁的本事,入宫以来她可是无师自通,早就向如美人表了忠心。
“姐姐妹妹以后若想得圣宠,待会儿便少说话,尤其不能说与如美人相好的话。”
“啊?”栗月临如当头挨了一棒,晕头转向搞不清楚,“这选秀事无巨细都是如美人盯着,不打点她,我们要等到猴年马月能见到皇上?”
“皇上驾到!”远远地,付如海响亮的通报传来,吓得亭里的人都是一愣。栗月临也无暇去问缘由了,与众人在原地跪倒。
伏地间只觉暗香袭人,脚步纷杂而轻悄,皇上与静妃等人一同来到。秀女们大气都不敢出,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使劲转着眼珠偷偷去瞧。只见暗紫描龙的袍摆掠过,径自进入阁内。众嫔妃在宫人的服侍下窸窣落座。
“给虞昭容拿个天鹅绒的垫子。”皇上的声音响起,透着繁重政务之外的细心。众秀女不禁竖起耳朵听着,猜测着未来夫君的样子。皇上很懂得怜香惜玉,这样最好,只可惜他现在柔情以待的是另一个女人。
“谢皇上。”温婉的回答中带着笑,清冽而柔软。
“让她们进来吧。”皇上吩咐了一声,态度十分随意。
付如海出来召众人入内,栗月临一进去便偷眼瞄着,看天鹅绒的垫子究竟在谁背后。只见御案之后、皇上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美人,身量苗条,看样子比宝锦大不了几岁,堕马髻玳瑁簪,鬓边是一朵新摘的牡丹,却被她的容貌映得失去了颜色。
正是虞昭容,御案遮住了她隆起的腹部,若不是曾远远见过,真不敢相信这年纪轻轻的女子已笑傲后宫。
正想着,静妃已经开口了,“既得见圣驾,还不给皇上请安。”
“是。”莺声燕语齐齐响起,由左至右开始福身问安,自报家门。这请安是排了无数遍的,一字一句都几经斟酌,生怕皇上错过自己。
“尚青青。”皇上看着手上的名册,“你父亲驻守衡州,他身体可还好。”
“承蒙皇上记挂,”尚青青压着兴奋答道,她就是前几日和栗月临斗嘴的那个,“臣妾父亲一心报效朝廷,勇武不减当年。”
“很好。”皇上眼也未抬点了点头,“栗月临,朕还记得当年南巡,与你父彻夜下棋,不知东方之既白。”想起往事,他脸上有了笑意。
“父亲也常与臣妾说起,说皇上沉稳睿智,他一直盼着能与皇上再下几盘。”栗月临浑身紧绷,想要俏皮幽默,又想端庄优雅,一时没了主意,答得没甚内容,皇上也就不再问了。她恼得隔着裙子暗掐自己的腿。
几个高官之女问过了,皇上合上册子,一时没有哪个是极中意的。
“皇上,臣妾今晚想在岫云宫中请几位妹妹小聚,不知皇上可否赏光。”如织在旁说话了。
皇上不由看了看虞挚,今晚本来是要去她那用膳的。虞挚嘴角一弯,微微点头。皇上想起她劝他重用如美人的话,也觉得这正是个机会,“也好。”
“臣妾这几个月看了各位秀女的才艺,孙氏弹琴好,刘氏笛声妙,吴氏歌声悦耳,栗氏舞姿可人。”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点名的几个,“你们可愿来岫云宫?”
四个人心中一喜,今晚就能见到皇上,这个是天大的好机会。尤其是栗月临,正为刚刚的失利懊悔不已,如今却峰回路转了。正待随着众人一同答应,旁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咳嗽,一下子把她咳醒。
刚刚答应了苏玉芍,不和如美人结朋为友,不然就是大王八……然而,然而那可是皇上啊!机不可失,时不我待!
“栗氏,你还没有回答,怎么了?”如美人的询问落下。刚刚那三人已经欣喜若狂地答应了,就栗氏呆呆地站在那不说话。
“臣妾……”栗月临一鼓作气就要应承。
“回美人,姐姐昨天不小心扭了脚,恐怕近几日都不能跳舞了。”苏玉芍在她前面开口解释。
栗氏简直要七窍生烟,这小蹄子分明是要毁她前途,然而怪是怪,却反驳不得,毕竟一出口苏玉芍就是欺君之罪,末了只得垂头丧气应付道,“臣妾伤了脚,怕美人责怪,是故不敢犹豫了。”
“原来是这样。”如美人目光扫过,“回去千万好生养着。”
栗月临恹恹地应了,这时旁边一人上前,正是尚青青,“臣妾斗胆自荐,臣妾也会跳舞,不知今晚可否请美人指点一二。”
如美人转而看了看皇上,皇上没做甚主意,随她去定。如美人才点头,“指点不敢说,都是姐妹,哪个我都是欢迎的。”
栗月临只觉自己要气昏过去了。
恭送了皇上,她立刻就发作了,指着苏玉芍,“你可把我害惨了。什么不能和如美人好,现在真是拿了把扫帚自己把自己扫出门了。”
“下个月皇上便去泰山了,她们的宠幸不过短短一月而已。”
“真不晓得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放着那么好的靠山不要。我算明白了,都说什么虞昭容大红大紫,今日还不是一句话都没有,受宠是一回事,主事又是一回事,咱们现在要投靠的是真正管事儿的,尚方宝剑不敌九品公堂……“
栗月临犹自滔滔不绝,冷不防被苏玉芍一把挽住了手臂,“来日方长,姐姐且慢作打算,当前最紧要的,是赶紧离开这地方。”她笑嘻嘻的既不生气,也不解释,暗中拽着栗月临便走。
栗月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尚青青趾高气昂地过来了,如同得胜的将军。她也顾不得置气了,转身迈大步便溜。败就败了,傻瓜才留在这等着被耻笑。
回香彻宫的路上,红萼闷闷不乐。不知是她想多了还是怎的,今天随虞昭容去辰欢阁,她真真觉得受气。如织不过是个美人,也操办起宫中小聚来了,还把皇上请过去,东道架子十足。
“瞧你,又哭丧着脸,好像别人欠你钱。”虞挚瞥见她的模样,不禁怪道。
“欠钱倒也罢了。”红萼大着胆子嘟囔了一句,抬头瞧虞挚的脸色,似乎也不怎么生气,娘娘回宫之后,脾气可是越来越好了呢。
“下个月皇上就去泰山了,做好你分内的事。”虞挚吩咐道,不由她抱怨,又转头问如寄,“到时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娘娘放心。”
“这颗心,本宫如何放下。”虞挚叹了口气,如寄做事她自然信得过,然而,“手心手背,如何也躲不过这一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零二、连环
大铭佛教盛行,善男信女们最怕十八层地狱。宫里的人虽不是善男信女,却对地狱坚信不疑,因为内侍省就是人间炼狱,是六道轮回中的鬼畜道。
老鼠嗖地窜过,隐入黑暗露出两只泛着绿光的眼。死一般寂静中,隐约有沙沙响动,若掀开潮湿的稻草,骤然见光的蟑螂会没头没脑地到处乱爬,掩盖了石灰地原本的颜色。
比蟑螂更令人发指的是蛆虫,蟑螂吃死人,蛆连活人也不放过,灰白圆滚的几条在腐肉上蠕动蚕食。陈泉安静地爬在地上,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任蛆虫噬咬着腿上模糊化脓的血肉。
“美人,可不能再往前走了,你还是请移玉步吧。”司刑狱的老太监颤颤巍巍地劝道,不知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如美人为何会来这种地方。
“太后懿旨。”如织目不转睛地端详着陈泉,一字一句道。老太监吓得腿一软便跪下,他这辈子做梦也想不到会听到懿旨。
“如美人奉哀家之命秘密前往内侍省,所有人不得泄露半个字。”如织毫无感情地背完,摆手命老太监退下,目光始终未从陈泉身上离开。
“报仇的时候到了。”不知这句话是对他说,还是对她自己。
铁窗外阳光明媚刺眼,投入狱中,显得光辉愈发清明,阴影愈发黑暗。
“你终于肯信我了。”陈泉眼也未抬,声音冰冷而讽刺。
“你也莫要抱怨,她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我不能冒险。”说罢顿了顿,如织似乎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绝情,转而道,“你吃了这么大的苦,我已禀报太后,事成之后她不会亏待你。”
她又笑了笑,“当然你也并不是为了这些。”再没有人比她更懂,这世上敢于出卖别人的很多,很多也都是为了功名地位,但能出卖自己的,多少都是因为恨吧。
陈泉垂下眼帘,瘦削塌陷的两颊铺上了一层阴影,看不出是笑是倦,“不需费心安排,时候到了,我自会上路。”
如织眯起眼看着他,也无心假意表示劝解,只淡淡道,“一击能否毙命,就看你了。但愿你莫辜负我和太后的信任。”
“虞昭容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陈泉似乎没有力气多话,他从来都是言简意赅。
终于,一直神态自若的如织不由眉峰一扬,袖起手来。只这一句,便足够她安心,足够除掉虞挚。
陈泉艰难转过头来,短短七天他已瘦得不成人形,犹如披着人皮的骷髅,唯有一双眼睛清亮,里面的光芒生生不息,“那男人是谁我却不知,但我知道,这次皇上前往泰山祭天,虞昭容筹谋已久与那人见面。”
“臣妾恭送皇上。”虞挚与后宫众人遥望龙辇远去,扶住红萼的手,清澈温婉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虞昭容不知道我已察觉,所以你尽可放心。六月初六,宫中众人会到潜心阁晒经,晚上在长宁宫礼佛,这一向是太后的规矩。”陈泉平稳道,睁眼望着长满青苔的石墙,好像能看到不久以后宫中的一片忙碌。
潜心阁中人来人往,清静之地许久没有如此热闹。宫人们小心翼翼地搬着经书,井然有序摆在院中的桌案上。六月初六是翻经节,太后礼佛至诚,从来不会怠慢这些日子。今天她亲自坐在阁外,看着一本本经书被翻开曝露于阳光之下,墨香满园。太后拨弄着盏中茶香,啜了一口难得悠闲,今晚的故事还长,她要慢慢欣赏好戏。
“皇上离宫,太后设宴,到时宫中其他地方守卫松懈,虞昭容与那人约定在小雅别院私会。”陈泉说完,额上已沁出虚汗。如织心里已逐渐有了主意,面上不由浮起一丝笑,再聪明的人,也免不了自乱阵脚。
六月初六的晚上,天边悬着半弦缺月,云疏风细。
小雅别院在冷屏山脚,离香彻宫并不算远。橙黄的灯光从窗纱中透出,映亮了虞挚的侧影。
“快入更了吧。”虞挚坐在桌边,亲自去剪了剪灯花,火光跳跃了一下,她的手很稳。
“还有一刻。”立在一边的如寄答道。屋内只有她们两人,平时如影随形的红萼没有跟来,东临也被留在香彻宫中。
虞挚转头看向窗外,隔着纱看不清朦胧的天色,但她还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有些失神,“就该来了吧。”
“娘娘,”如寄不由开口,话涌到嘴边也觉得苍白,“别太难过。”
“我如何不难过。”虞挚低头,怔然苦笑,“她毕竟是如织啊。”
“娘娘……”如寄眼中一阵滚烫,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我只盼着是自己多虑了,只盼着,这一番折腾都是徒劳。陈泉伤了还可以医治,这两月来的心思付诸东流也没什么可惜。可人心还是变了。”虞挚以手撑额,疲倦得抬不起头来。她不愿面对,然而不得不防,不得不小心试探。回宫之后与如织相逢,真亦真假亦假,她心里清楚只是不想承认。陈泉和如寄也分别劝过她,最后定了这出连环计。
步步紧扣,只等如织动心。
“三年了,我把如织丫头丢了。”虞挚唇角紧闭,再无力说下去。当初亦步亦趋紧跟的人,蓦然回首已变作前尘飞烟。
走了,一个个地都走了。她留在原地,与神明厉鬼厮杀,不知何时魂飞魄散。
江潮平从香彻宫出来,眉头微锁。
虞昭容不在宫里,但听说她早就从长宁宫告退回来了,他前来请脉却走了个空。以往她总会派人知会他一声,近来彼此生疏了许多。虽然过去每次见面说的话也不多,但如今的沉默是真真正正的无话可说。
“江御医!”一个纤细的人影从不远处匆匆跑来,连灯笼也没提,“江御医!”
江潮平转头,认得是虞挚手下的颂月,她却不是从香彻宫方向来的,而是沿着小路从冷屏山西山那边绕来,气喘吁吁。
“你且慢说,怎么了?”江潮平站定了,免得她着急。
“娘娘,娘娘突然不舒服,在小雅别院走不了了,命奴婢来找御医。”颂月一路跑得急,脸色憋得通红。
江潮平眉头皱起,“走。”短短一个字的余音还未落,便一阵风似的径自往小雅别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节快乐~晚上还有一章
☆、一零三、捉奸
如寄扶着门从缝中细看,悄然走回来,“人已走了,想必是去长宁宫报信。”
虞挚点了点头,对站在一旁的微胖面黑的男人道,“瞧你这副样子,快把脸擦擦吧。”
如寄递上块帕子,男人接过胡乱抹了抹,擦出一张圆圆的白脸来,却是哭丧着脸的东临。扑通跪在地上请罪,“小的冲撞了娘娘,小的该死,但也真真冤枉。这袖子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黑色的也看不大出来,小的给娘娘送鞋走得急,一擦汗就蹭得满脸都是。”
“你平时太过粗枝大叶,以后小心。”虞挚淡淡地责了一句。
东临又由白脸转为红脸,连连磕头说不出话来。如寄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今天晚上临来前,她偷偷在东临的袖上抹了炭,就是因为知道他有随手擦汗的习惯。虞昭容借口鞋不合脚让东临送来,他自然不敢怠慢,小胖子一跑便容易出汗,一会儿脸上便青黑交错,看上去好像故意化了妆不想别人看到真容似的。
东临检讨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连忙捧出鞋,跪在地上服侍虞挚穿上,“娘娘觉得这双可还舒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兔子左右跑,新鞋没有旧鞋合脚。”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虞挚耐心道。在此等着也是徒增紧张,有憨头憨脑的东临说话时间过得快些。
“对了对了,娘娘知道的就是多。”东临嘿嘿笑着,起身立到一边。
虞挚没有笑,而是微微出神。人不如故,她的故人如今又在哪。远在天涯的人若知道她已经变成这样子,该是惊愕,还是悲伤。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思绪,东临麻利地上前开门,不禁咦了一声,“江大人?”
江潮平?!
虞挚扶着腰慢慢起身,江潮平已经匆匆走了进来,连通报都略了。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怔。
“娘娘没事?”他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一双眼只顾打量她,忘记了礼节。
“江御医怎么会来?”虞挚觉得不妙。这个节骨眼若太后的人来,她就真是自掘坟墓,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颂月说娘娘突发疾病。”
“颂月呢。”虞挚看向他的身后,江潮平不由也回头。
一个人都没有。
江潮平心思一动,也察觉到不对。虞挚刚要说话,忽听外面脚步声纷杂,眨眼的功夫似是四面八方都来了人,缩小包围向小雅别苑逼近了。
她和如寄对视一眼,如寄的额上也沁出细汗。连环计,背后原来还有这一环。
长宁宫中,后宫众妃嫔陪坐,太后执小匙慢条斯理地吃着解暑羹,“你们陪哀家一整天,辛苦了。”
“侍奉太后,侍奉佛祖,是臣妾们分内的事。”静妃颔首答道,妃嫔中她的位份最大,理应由她回话。
“皇上不在宫中,你们如此孝心表里如一,哀家深感欣慰。”太后幽幽抿了口茶,“不像有些人,阳奉阴违。”
所有人都不说话,但心知肚明。静妃在宫中久经风雨,此时还能面色和悦,“虞昭容过去小产身体不好,如今不免要小心些。”
太后冷哼了一声,“是么,当初裴婕妤被她惊吓致使早产,还不是足了月便出来走动请安了。如美人晨昏定省,哪有一天错过。”
座下的如美人颔首不语,裴婕妤面露辛酸,她和虞昭容差不多年纪,在宫中的境遇却大不相同。她当年因为亲眼目睹虞昭容受剑伤而心惊,产女的时候皇上正寸步不离地守在虞昭容床边,从此便一直耽误下去。小公主生下来,皇上在虞昭容醒转之后才有心情看上一眼,等到赐名,皇上的旨意更是比惯例晚了一个多月,因为那时候虞昭容有喜了。
静妃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不再接那话茬,挚儿在宫中树敌颇多,如织已很令人伤心,她不想再多一个了。
对付如美人的计划,静妃也知晓一二。虞挚瞒着她的事并不多,过去那几件未同她讲的,静妃便一直搁在心里不再问,她知道有些东西虞挚不是故意埋着,只是难以启齿罢了。
不堪回首的事,她又何必追究。
陪于末位的栗月临却趁机戳了戳苏玉芍,小嘴一努,意思是你瞧瞧这风向,当初可算是站错了队。
苏玉芍却分明对眼前的点心更感兴趣,看也不看她一眼,徒留她在那哀叹。
暗流涌动间,已有太监快步走到太后身边,耳语了几句。太后心满意足地笑了,一向沉得住气的她也不由飘然,因为守小雅别苑的人已经看到那奸夫进去了。
“是哪个?”太后等不及亲自去看了。
“天黑离得又远,看不清楚。但守宫门的人没见动静,小的们已带人将小雅别苑围住了,只等太后决断。”
“哦?”太后沉吟,看来是大内的人了。这倒让她愈发好奇,也更添意外之喜,这么说虞昭容可能早就有奸情,真相大白之后,看她如何逃出生天!
“今晚月色不错,你们陪哀家出去走走。”太后发话。
众人满腹狐疑地起身,看了看檐外那钩子似的残月,不知太后发的哪门子雅兴。
从长宁宫到小雅别苑走得也算曲折,一行娇弱无力的美人们走得有些气喘。
“天上的月亮在哪看不一样,太后走这么远干什么。”栗月临小声抱怨,一双脚走得生疼。
突然前头的人就停了,栗月临和苏玉芍悄然往前挤了挤,抬头只见小雅别苑的牌匾。心里不禁哀怨,待会要从东宫走回西宫,那可不算近。
“哀家带你们来,并非意在赏月。”太后威严转身审视众人,“只因哀家近日接到消息,宫中有人欲行不轨之事。哀家从来都是公正赏罚,不错怪一个好人,但坏人也休想在哀家眼皮底下苟安!你们之中,有不少新进宫的秀女,今日之事望你们引以为戒,切不可重蹈覆辙。”
她说得凌厉,精明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让人心中发寒,却又不禁好奇太后说的到底是谁。
该不会是,虞昭容吧……
太后拂袖转身,吩咐包围小雅别苑的宫人,“开门。”
宫人上前将锁啪地打开,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瞧着,不知虞昭容这样的人物,会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一道道守卫撤去,房门被嘭地推开,如一声惊雷炸过,众人魂魄出窍般的专注屏息。昏黄的灯光倾泻洒落,映着一个颀长英挺的身影稳步走出。
果然有奸夫。
待他脱离了身后的光晕,大家迫不及待地定睛细瞧,这才看清那紧拧在一处的眉宇和不解的苦笑。
“皇祖母,你这是何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给大家拜年~
☆、一零四、夜审
太后的神色变了几变,就算是先皇从皇陵中爬出来,她恐怕也不会如此惊诧。
“瀚景王怎么在这里。”平静些许,她审视着质问。
原来是瀚景王?后面年纪轻些的秀女们忍不住私语起来,栗月临和苏玉芍也面面相觑,太后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是抓奸来的么?怎么抓出一个瀚景王?那么里面的□□想必不是虞昭容了?
谁知下一刻,虞昭容就托着腰,由东临搀扶踱了出来,面色无澜款款下拜,“臣妾拜见太后。”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太后指着两人,又回头瞪着如织,几乎要语无伦次了。
夜幕下,如织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紧咬的牙关让颈间筋脉突起。
“儿臣与王妃在宫中走散,看到一向无人居住的小雅别苑似乎亮灯,便过来寻找。”瀚景王恭敬地对太后回禀完毕,旋即收起苦笑,余光淡淡扫过虞挚,“而后儿臣便被皇祖母锁在这里,但儿臣对虞昭容的事一概不知。”
太后眉峰一动,不愧是莲妃的儿子,懂得先撇清了自保,话里话外又暗藏锋芒。
虞挚垂下眼帘,柔弱的样子看上去善良可欺,“王爷误会了,臣妾从长宁宫回来的路上觉得步履艰难,一边命人找东临过来伺候,一边就停在小雅别苑等着。”
她说着正过身来,清澈的眸子望向太后,“太后前来,臣妾惶恐,但不知所为何事。”
太后饶是见惯风波,脸上也已经是红一阵白一阵阴晴不定。刚才对后宫众妃嫔的那番陈词本十分慷慨,此刻却如一座大山压在她自己身上,压得她二十几年的太后威严无处安置。她黑着脸气沉不语,一把摔开宫人搀扶的手,径自走过虞挚,气势汹汹地闯进小雅别苑每间屋子都查了个遍。
原本守在这里的侍卫们目瞪口呆,他们明明看见……怎么就没了……看太后的脸色便知道事情办砸了,他们不敢上前阻拦,只得小心翼翼地跟着,生怕冲出什么刺客伤了凤体。
此时此刻,太后倒希望真的能冲出一个刺客。偏偏虞昭容一副纯良的模样,乖巧地站在那,任人宰割。
她却找不到理由宰了她。
无数双眼睛盯着,看惯了长宁宫与香彻宫较量的妃嫔、新来的秀女、满苑的侍卫宫人!她心里就是再恨,也不能不讲理法。
“侍卫,今晚可看见有人出入小雅别苑?”
“回,回太后,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来过,一直没有出去。”侍卫头上已开始出汗。
虞挚不愠不火,淡然回头看了看东临,东临见火烧到自己身上,早就哆嗦得站不住,不消吩咐便跪下了,“太监模样的那人,就是小的,小的不折不扣就是个太监,贱名东临,在香彻宫侍候……”
“那太监比他黑。”侍卫忙道。
东临要哭了。说自己脸上抹了灰,谁信?真是几百张嘴都说不清了。早知道个人卫生这么重要,他死也要出门之前洗把脸。
“天黑,有可能看得不真切罢。”索性虞昭容开口了,淡淡地替他把过错带了过去。东临立刻感恩戴德如获新生,赶紧闭了嘴生怕再惹出麻烦。
“还有一个男人进来。”侍卫使出杀手锏,言之凿凿,“是御医江潮平。”
太后双眼一亮,精神为之振奋。而一直沉默的静妃也忽然开了口,“那么人呢?”
“这……”侍卫汗如雨下,太后刚刚每个房间都看过了,分明没有别人。
“不会是又看错了吧。”静妃冷冷问道,神色间已有了怒意,“事关后宫清誉,你这样不负责任信口开河,可知道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小的不敢。”侍卫跪伏在地,连声请罪。
“皇上离宫,严加防范也是应该,娘娘不必动怒。”虞挚站在台阶上发话了,“不如命人去太医院,一看便知。”
静妃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转向太后,恭顺温柔里说不出的冷淡,“臣妾应该避嫌,请太后派长宁宫的人前往吧。”
太后本来还想揪住江潮平这条线追查到底,听她们一唱一和,知道这方面也早就被料理好了,只怕要无功而返。她不甚关心地派了个人,心下盘算着其他。
“臣妾拜见太后。”这时一个端静的声音传来,人群闻声闪开,只见是宫素鸾寻了过来。她抬眼就看到了瀚景王,走到他近前行礼,“臣妾拜见王爷。”
“你去哪了,叫本王好找。”瀚景王平时饶是怜香惜玉,此刻也带着一丝不耐,明显是觉得惹麻烦上身十分晦气。
“臣妾一不留神,没跟上王爷。”宫素鸾如实答道,此刻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剑拔弩张,看见虞昭容也在,她不由关切,“出事了么?”
“本王没事。”瀚景王气度悠然,不忘落井下石,“倒是虞昭容,不知为何会深夜出现在小雅别苑,连皇祖母都惊动了。”
宫素鸾不知发生了什么,然而看瀚景王怡然自得置身事外的样子,知道虞昭容必定有了麻烦。她不由拉了拉瀚景王的衣袖,求他不要再添油加醋。
虞挚反而冷哼,“小雅别苑本就在香彻宫附近,本宫在这里理所当然,见到王爷才真真是意料之外。”
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传入每个人耳中。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虞昭容和瀚景王面和心不和,今天终于明着打起来了。
“都别说了!”太后头痛不已,今晚的捉奸她本来胜券在握,侍卫也是眼睁睁看着人进去,不光一个奸夫,还有个半路杀出的御医江潮平双重保险,所以不论捉出个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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