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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太偏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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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赵宜安身边,延月小声问道:“姑娘想折几枝花?”
  闻言,赵宜安伸出手,朝延月比了个“五”。
  她神态自然,似乎早就决定好要折五枝。
  延月心一凉,连忙同她打商量:“咱们只折一枝好不好?把最好看的折回去。”
  听见延月的话,边上陪着的金公公神色一僵。
  也罢,总比五枝好。
  一枝?
  赵宜安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好。”
  将人说服了,金公公便在边上帮着挑选,他指着其中一枝:“姑娘瞧这儿,这枝好,开得最多,也最完整。”
  赵宜安顺着他的话看过去,果然团团簇簇,姿态喜人。
  她点点头。
  金公公抬手叫人过来,又在枝头比划:“折这枝。”
  小公公正要上手折,赵宜安却从中拦住,对着小公公摇头:“不是。”
  金公公一愣,试探问道:“姑娘不喜欢了?”
  赵宜安回头看了一眼花枝,伸出手,放在底下的主枝上比了比:“从这里折。”
  这哪是折花?这是要砍树啊!
  金公公为难:“这……让奴婢去问问陛下。”
  “陛下说,可以。”
  “是,陛下是说了可以……”金公公斟酌一番,试图说服赵宜安,“但姑娘折这么许多,陛下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心疼的。”
  赵宜安似有些犹豫,低头将手往上挪了挪:“……从这里?”
  这里,总比那里好。
  金公公闭眼,对候在边上的小公公道:“去罢。”
  小公公应了一声,卷起衣袖,将赵宜安要的花,完完整整折了下来。
  赵宜安看了半天,满意了,回身往亭子里走。延月便让小公公托着那花,跟在后面。
  这一枝实在太大,赵陆远远就瞧见了。
  等赵宜安回到他身边,赵陆点点头:“嗯,真识货。”
  赵宜安也点头:“好看。”
  金公公在一旁听得肉疼。
  能不好看么?这可是素心梅,花香芳馥,瓣若荷花。原该冬末开的,司苑局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它现在就开得满满当当。
  一时间亭中遍撒幽香。
  只是赵宜安瞧着瞧着,又打了个喷嚏。
  她捂着脸,觉得头嗡嗡响。
  赵陆便道:“回去罢。”
  众人忙准备,方才来时,金公公已叫人备下软轿,等到回程,两人就坐了轿子回去。
  *
  延月和应秋,带着赵宜安回臻祥馆换衣服。金公公走到暖阁外瞧了瞧,对一个直殿监来洒扫的小公公道:“你进来,将暖阁里先扫扫。”
  小公公应是,跟在金公公身后进了暖阁。
  暖阁里已烧了炭盆,赵陆却不在。
  金公公道:“今儿你还是先去了长乐宫?”
  小公公一面扫着一面答话:“是,奴婢还恰好看见了新进宫的几个姑娘。”
  金公公笑问:“可是花容月貌?”
  小公公嘿嘿道:“再好看,也是比不过赵姑娘的。”
  听见这话,金公公朝紧闭的槅扇看了一眼,然后才斥他:“混说什么,当心陛下听见。”
  小公公连忙求情:“奴婢一时嘴巴没遮拦,金公公可别告诉陛下。”
  金公公又问:“你说你瞧见了长乐宫的姑娘,可听见她们说什么话不曾?”
  这回小公公却犹豫了:“有一个来问了奴婢话……”
  “问了什么?”
  “问了……”小公公朝四周一望,压低声音对金公公道,“问了赵姑娘。”
  “赵姑娘?”金公公一奇,“她们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长乐宫的人说的?”
  小公公摇头:“不是,似乎是去长乐宫的路上,碰见陛下和赵姑娘了。”
  这倒有可能。金公公点头。
  小公公便继续说下去:“打听了陪王伴驾的人是谁,还问她怎么头上缠了一圈纱布。”
  金公公冷笑:“她倒是看得仔细。”
  “奴婢不敢乱说,只道不知。但那姑娘却是机灵,问奴婢是不是撞破了头,所以才缠了一圈白。”
  金公公沉下脸来:“机灵?我看倒未必。”
  小公公附和他:“是呢。奴婢不说话,那姑娘就自言自语,说什么撞破了头,不就和孙什么菡一样,居然还能留在陛下身边……”
  眼见金公公的脸色比墨还黑了,小公公急忙住了嘴,不敢再说。
  金公公便挥手:“扫完了就出去罢。”
  “是。”
  等小公公走了,赵陆才从槅扇里走出。
  他在宝座里落座,想了一会儿,说:“打听清楚,问这话的人是谁。”
  金公公垂下头:“是。”
  赵陆又说:“第四个人为何不进来,也问明白了。”
  金公公通通应下。
  又等了一阵,果然等来了赵宜安。
  她的花还在这里。
  赵陆拿了册书,坐到了通炕上看。赵宜安则跪坐在他脚边的绒毯上,一枝一枝,叫人将那小半棵梅树,按她的意思,又分成了几份。
  不多不少,正好五枝。
  延月、应秋,还有边上的金公公,皆一副看呆了的表情。
  赵宜安却浑然不觉,她半坐着,把五枝素心梅插进了高高低低各个瓶中。
  “好了。”
  赵陆从书页后露出脸:“放哪儿?”
  赵宜安便捧着一只双耳扁瓶起身,一直走到宝座旁的香几边,回头对赵陆说:“这儿。”
  金公公忙上前,将上面的香炉拿了下来。
  赵陆点头:“放罢。”
  接着,赵宜安又把剩下的一一摆了地方,暖阁便处处皆有梅香。
  伏在通炕的小桌上,赵宜安慢慢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
  她今日没有午歇,现在暖意阵阵,又卷着花香,困了也是正常。
  得了赵陆的同意,延月和应秋,替她在通炕上铺了被褥,赵宜安便枕着枕头,闭上了眼睛。
  只闭了一会儿,赵宜安忽睁眼对赵陆说:“等谢了,还去。”
  赵陆正看着书,闻言随口应道:“去。”
  赵宜安这才放下心,转过身,渐渐睡熟了。
  屋内伺候的三人低着头,安安静静,只等皇帝陛下开金口,叫他们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延月:姑娘,咱们只折一枝好吗?
  赵宜安(思索一番):那就折主枝吧。
  延月:原地昏迷。jpg
  这里的灵感是87红楼,宝哥哥去折梅花,结果折了好大一枝,弹幕笑死了,说砍了人家半棵树哈哈哈哈哈
  不过宜安并没有折很多啦,大家想象一下五枝那么个数量。


第16章 碰壁
  酉时,尚膳监遣人送了晚膳来,被派来照顾孙语兰三人的小宫女出去接了,又回到耳房,各自将食盒里的菜肴摆了出来。
  屋里静悄悄的,宫女们井然有序做着手头的事,等摆完了晚膳,向三人行礼告退。
  孙语兰先坐了上首,执筷用膳。孙妙竹跟在她后面,在左手边坐下。
  “柳月,你也来呀。”孙妙竹笑眯眯对着一边的孙柳月道。
  孙语兰瞪了孙妙竹一眼:“叫她做什么?不过是寄住在我家的一个孤女,竟妄想和我平起平坐么?”
  孙妙竹脸色为难,劝她:“咱们既进了宫,自然要互帮互助。人家还没做什么,我们就先起了争执,倒被人笑话。”
  “被人笑话?我看她才是个笑话。”
  但孙妙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孙语兰轻嗤一声,低下头开始用食。
  见她如此,孙妙竹连忙向孙柳月招手。
  孙柳月一袭牙色袄裙,从窗前走到桌边下首落座,她抿唇,对孙妙竹道:“多谢。”
  孙妙竹忙道:“应该的。”
  孙语兰在旁冷哼,倒是没再拿话刺两人。
  等用完膳,天色已黑,小宫女们又进来收拾。
  孙语兰忍不住拉住其中一个,问:“这位姐姐,可知太后什么时候才召见我们呢?”
  小宫女只笑道:“奴婢不敢妄自猜测。但如今姑娘们既进了宫,就算不见太后,也早晚要见陛下的,安心等着就好。”
  她这话说的巧,一时间孙语兰高兴不少,又悄悄往她手里塞了银锭:“多谢姐姐,借姐姐吉言。”
  小宫女翻手收下,同其他人道:“收拾完了就走罢,别扰了姑娘清梦。”
  又对孙语兰说:“一会儿混堂司的人会送东西来,姑娘沐浴了,便早些睡,养养精神。”
  等宫女们都走了,孙语兰在床边坐下,同二人道:“你们都听见了?那宫女说,早晚咱们也能见到皇帝陛下呢。”
  孙妙竹在一旁捧着她:“语兰你生得最美,陛下必定一见倾心。到时候还要你多多提携我们两个才是。”
  “这是自然。”孙语兰轻哼,又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样貌明艳,比眼前清汤寡水的孙妙竹和孙柳月,可易得男人喜欢多了。
  “是呀,况且你嘴巴也甜,人又聪明。以后这宫里,谁不喜欢你?方才那宫女姐姐,不也同你说了许多关心的话么?”
  孙语兰嘴角高高扬起:“那是我爹教的我,有钱可使鬼,何况是人?要不是我给了她几两银钱,她哪会同我说这些?”
  原来是这样。
  孙妙竹一时讪讪。
  “对了,”孙语兰记起宫女同她说的事,“一会儿什么混堂司的东西送来了,我可得先洗。”
  她皱眉敲着腿:“从小到大,我还没走过这么多路呢!也没人给我敲敲。”
  抬起头,孙妙竹明白了她的意思,忙赔笑道:“我倒是有心,可惜我手笨,没得把你敲疼了。”
  三个人都是分宜来的,互相知道对方的根底。孙妙竹家里是做灯笼的,日日与竹条篾片打交道。孙语兰一听,也嫌弃起她来。
  “孙柳月。”没了这个,还有另一个,孙语兰倚在床头,趾高气扬道,“你过来,替我敲敲腿。”
  一时耳房内没了声音,也不知道孙柳月去了没有。
  房外,金缕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跟她回去。
  等到了东南角的井亭,金缕才叹道:“这柳月姑娘,倒是可怜。”
  自幼失持失怙,寄人篱下,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却还被人如此刁难。
  底下的宫女应道:“是呀,正经还没有名分呢,就这么颐气指使的。”
  金缕看了一眼那开口的宫女:“你也可怜,巴巴儿地赔了好意提醒她,人家却把你比作鬼呢。”
  答话的就是方才被孙语兰拉住的那个小宫女。
  只见她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将银锭从袖子里拿出来:“谁想着她的钱了?我这就还给她去!”
  “糊涂。你这一去,可不是告诉人家,咱们在听她们的墙角么?”
  这话一说,小宫女一时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金缕扬了扬下巴:“收着罢,都这么说你了,这钱,就当她偿你的。”
  小宫女嗫喏:“多谢姑姑。”
  “走罢,该回娘娘房里去了。”
  几个人便跟在金缕身后,依次离开。
  这么一折腾,剩下没跟孙语兰说过话的,也思量着要避开她。
  毕竟人家可是当面好话一箩筐,背后却很会骂人呢。
  等金缕回了孙太后身边,将这事一说,原先对几人还无感的孙太后,也是直皱眉。
  “这人是怎么选的?虽说要找几个好拿捏的,但这样又蠢又莽撞的,连哀家都看不下去了。”
  忽记起这事是孙名宵去办的,孙太后又怒道:“倒是蒙了霄儿的眼了。”
  金缕赔笑道:“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瞧着这样顺眼,哪里知道背地里的心思呢?名宵少爷到底心善,不深究,看不出来也是有的。”
  孙太后嗤笑:“顺眼?你倒叫她过来,让哀家瞧瞧。”
  于是尚未洗漱的孙语兰,被人火急火燎叫到了孙太后的寝房里。
  孙语兰并不知孙太后为何忽然叫她过来,但想起这是三人中的独一份,她就有些飘飘然起来。
  “民女孙语兰,拜见太后娘娘。”
  孙太后坐在锦凳上,看着孙语兰行礼的模样,先嫌了几分:“笨手笨脚。”
  虽不知孙太后叫她来的原因,但听见孙太后这口吻,孙语兰连忙又磕了个头:“民女知罪,求太后娘娘指点。”
  孙太后转回身去:“下去罢。”
  指点什么?一副狐媚样子。
  糊里糊涂又被赶了出去,孙语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连忙拦住一个要往回走的宫女:“姐姐,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宫女将自己的手抽出,冷硬道:“不知道。”
  孙语兰又小意笑道:“姐姐,这可是我的错了,瞧。”她从荷包里摸出几粒碎银,“还请姐姐告知……”
  那宫女却连看也没看,转身就走了。
  “姐姐——”孙语兰正要喊,又想起孙太后在里面,她急忙闭紧嘴巴,却在心里不平。
  嚣张什么?不过一个为奴为婢的。
  *
  暖阁里赵宜安折的梅花,放了三四天,仍是清香扑鼻。
  赵宜安住在臻祥馆里,每日来此,都要凑近去摸摸,闻闻。
  这日,她正站在香几前轻嗅,金公公忽进来禀报。
  “陛下,长乐宫派人,将三个姑娘送来了。”
  通炕上的赵陆,停下笔,问:“到哪儿了?”
  金公公躬身:“正在抱厦等着。”
  赵陆便点头:“叫进来罢。”
  等说完这句,他才想起赵宜安仍在暖阁里。
  赵陆放了笔,转头对赵宜安道:“这会儿先这样。你回臻祥馆,等明日再来。”
  赵宜安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赵陆开口就是让她走,她一时懵了,立在原地没有动。
  “叫人进来,带她回去。”
  金公公应是,转身出了暖阁,等再回来,身后就跟了延月和应秋。
  二人行了礼,上前来扶赵宜安:“姑娘跟奴婢走罢。”
  赵宜安忽蹙眉,明白过来是什么事。她抬眸,望了一眼背过身去写字的赵陆,最后收回目光,咬唇跟着两人走了。
  等赵宜安离开,赵陆先问:“孙语兰是哪个?”
  上回让金公公问的事已问明白了,赵陆自然知道是谁说,赵宜安跟孙家那个磕破头留下的孙碧菡一样。
  金公公回:“是其中穿红的那个。”
  赵陆便放下笔,活动着手腕:“叫进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收拾人之前先做点准备活动。
  大噶圣诞节快乐呀!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


第17章 香饼
  臻祥馆里,延月和应秋已将人带回。她们二人并不知暖阁里出了什么事,也有些奇怪,今日赵宜安这么早就回了。
  赵宜安一回来就躺到了次间的床上,里面有应秋照看,延月便在外吩咐小宫女:“姑娘还未进膳,一会儿尚膳监的人若将膳食送到臻祥馆了,你就去拿进来。若没有,就去外面问问。”
  小宫女应了是退下。
  进了次间,应秋执着银著,正将炭盆里的玫瑰香饼小心翼翼夹出来。
  “你动这个做什么?”延月轻撞她,又朝床上躺着的赵宜安比了个眼色,“姑娘喜欢这味道。”
  应秋压低了嗓子:“昨夜听见姑娘咳了几声,倒是先别熏这个了。一会儿我再去煎碗姜汤,给姑娘喝了。这几日越发冷了,可要小心受冻。”
  延月不懂这些,但应秋比她通晓医理,况且听见说赵宜安咳嗽了,她忙点头:“你知道这个,你去做罢。”
  两人轻声说了几句,见床上的赵宜安背身朝里,像是睡熟了的样子,便轻手轻脚,退出了次间。
  一时间四周皆静了下来,原本侧身躺着的赵宜安,忽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她听见金公公说的话,有三个姑娘到养心殿来了。
  金公公喊她赵姑娘,喊其他人也是姑娘。
  头顶的素色帐子一动不动,赵宜安也躺着一动不动。
  只是才过了一阵工夫,赵宜安就觉得眼前的帐子模糊了许多。
  她抬起手揉揉眼睛,却把一串泪珠揉了下来。
  奇怪。
  赵宜安呆呆看着手背上的水痕,似乎并未想到会这样。
  放下手,赵宜安干脆坐了起来。她撩起帐子,穿鞋下了床,一直走到烧得旺旺的炭盆跟前。
  香饼没了。
  银著摆在窗前的高几上,赵宜安拿过来,用它在炭火里拨了拨。
  果然没了。
  屋子里的玫瑰香气也散尽了。
  赵宜安只沮丧了一瞬,就放了银著,跑去架子上挂的衣服里,翻自己的荷包。
  那时为了哄她,莲平在她的荷包里塞了好几块玫瑰香饼。赵宜安先拿着荷包晃了晃,又拉开抽绳往外倒。
  但这里也没了。
  手指在荷包里勾了勾,赵宜安觉得委屈极了。
  指尖上染了一点花香,她举到面前嗅了嗅,又把空了的荷包仍系在裙间。
  站起身,赵宜安拿了一件大红的半袖穿上,趁着应秋和延月在西次间煮姜汤,偷偷推开门,朝着前殿的暖阁去了。
  *
  养心殿外。
  孙语兰三人立在抱厦,等着金公公传唤。养心殿禁卫森严,三人并不敢随意窥探,自然也就没有见到在她们之前离开的赵宜安。
  只等了一会儿,金公公就笑眯眯出来,对她们说:“陛下已知道了,请三位姑娘随我来罢。”
  孙语兰忙福身:“谢公公传话。”
  其他两人也各自道谢。
  金公公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先进了明间。
  在这里,孙语兰可不敢有抱怨,见金公公走了,她提起裙子,抢在头一个入内。
  先前住在孙家准备的宅子里,孙语兰还嫌弃,觉得不如自家宽阔。后来进了宫,和其他二人住在长乐宫的耳房,小小的一间,孙语兰更不高兴。
  直到前几日,夜里孙太后传她去,到了孙太后的寝宫,她才得见皇宫的奢靡。
  但长乐宫毕竟是妃嫔住的地方,养心殿与之一比,更叫人深觉天子威严,高高在上。
  孙语兰垂首走在团花绒毯上,扑面是红色与金色交织成的锦纹,让她只觉得目眩神迷,整个人都要昏过去。
  这可是皇宫,是皇帝住的养心殿。
  她竟然——竟然走进了养心殿!
  “陛下,人已到了。”
  金公公躬身,恭恭敬敬向宝座上的人开口。
  孙语兰一激灵,忙回过神来,跟着孙妙竹等人跪拜。
  “叩见陛下。”
  她可不能露怯,她要好好表现,在陛下面前留个好印象。
  陛下才登基,后宫中一个女人都没有,若自己能拔得头筹,定能叫家里扬眉吐气,再不让人看不起!
  金公公回禀完话,过了一会儿,才有少年淡淡的声音响起。
  “哦?都叫什么?”
  他的语气虽平淡,却天生带了矜贵的味道。
  孙语兰的心又是一颤,记起来之前教导嬷嬷教她们的规矩,连忙将额头贴在地上,不敢乱动。
  只听见金公公说:“陛下问姑娘们呢,姑娘们自己答话便可。”
  这回孙语兰不抢头一份了,安心等着其余二人先出声,自己再稳压她们一头。
  孙语兰自有主张,但她不开口,孙妙竹也有些惴惴。最后是孙柳月先回的话。
  “民女孙柳月。”
  宝座上的人忽起了好奇心,问:“是哪两个字?”
  孙柳月答道:“‘月上柳梢头。’民女的名字就出自此处。”
  赵陆忽一笑:“倒是有趣。”
  “谢陛下夸赞。”
  一听完孙柳月的话,孙语兰只觉得心里的火蹭蹭往上窜。
  什么“月上柳梢头”,你叫柳月,又不是月柳。呸!不要脸。
  孙妙竹跟在后面,也答了。只剩下孙语兰。
  只见她盈盈一拜,娇声道:“民女孙语兰,叩见陛下,恭请陛下万福金安。”
  跪下时腰臀的弧度,她可是精心练了许久。孙语兰屏气凝神,等着宝座上的人说话。
  果然,赵陆道:“'婀娜花姿碧叶长'。倒比柳月高洁。”
  孙语兰并不懂皇帝说了什么,但听到比“柳月”更高洁,她便猜,这是在夸她。
  于是也忙拜谢:“多谢陛下。”
  赵陆又道:“抬头让朕瞧瞧。”
  孙语兰难掩欣喜,面上却还压抑着,只垂着眼睛,缓缓将脸露出。
  能被孙家选进来,三人在容貌上自然比寻常更出众。而孙语兰又和余下二人不同,她长得明艳媚丽,便自信少年皇帝必拜倒在她裙下。
  暖阁中静了一瞬。
  赵陆抬起头,对金公公道:“只留下这个,其他的,你看着办。”
  金公公明白了他的意思,应道:“是。”
  又领着孙妙竹孙柳月二人离开。
  只剩下了自己,孙语兰仍垂着眼,却不是为了假作娇羞,而是不让皇帝瞧见自己狂喜的神情。
  她真的留下来了。
  暖阁内还有淡淡的梅花香气,孙语兰被喜悦之情冲得晕头晕脑,恍惚记起第一次遇见皇帝,他就是往御花园里去。
  大着胆子,孙语兰微微抬起眼睛,问:“陛下,那日去御花园,可是前去折梅么?”
  她不敢直视天子,便只盯着黄袍上的五爪金龙。
  赵陆倒回了她:“是。”
  只有一个字,但孙语兰也满足了。
  她还想再说话,赵陆却开口:“朕也有一问。”
  孙语兰一愣,连忙回道:“不知陛下想问什么?民女决不隐瞒。”
  只见赵陆靠在宝座上,眼色睥睨:“孙碧菡。”
  *
  从臻祥馆到暖阁并不远,赵宜安走在路上,偶尔有宫人碰见她,皆垂手行礼,道:“赵姑娘。”
  每逢此时,赵宜安便朝他们点点头。
  她一路点着头过来,最后终于瞧见了暖阁的影子。
  明间并无人,原本守着的小公公得了金公公的令,都退了下去。所以赵宜安一直走到暖阁前,也无人进去通禀。
  她看了一会儿垂着的门帘,伸出手,慢慢撩了起来。
  宝座上的赵陆一惊,抬头正要斥退,却看见是赵宜安。
  “怎么来了这里?”
  他蹙眉,再一望,赵宜安独自一人,身后谁也没跟。
  “延月和应秋呢?”
  赵宜安已走到门槛内,她看着地上跪着的孙语兰,只不作声。
  赵陆对她说:“过来。”
  听见他的话,赵宜安才一动,朝着赵陆走了过去。
  僵着身子跪着的孙语兰,后背上全是惊吓出来的汗,已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概不察。只有赵宜安路过她的时候,她才转了转眼珠,恰好看见赵宜安一身红衣青裙,缓缓走过。
  穿的和自己一个颜色。
  孙语兰有些迟钝,只因方才赵陆的问话让她心悸不已。
  陛下、陛下怎么会知道呢?
  不对,就算陛下知道,那也不是她的错,她只是将孙碧菡的家信丢出窗外而已,谁叫孙碧菡自己穷酸没钱还孤高,同孙柳月说些她听不懂的话笑话她。
  没错,是孙碧菡运气不好,跌倒在雪地里撞破头,绝不能怪到她身上!
  这边孙语兰还在拼命安慰自己,另一边,赵宜安立在赵陆跟前,正看着他默默垂泪。
  “哭什么?”赵陆问,“是延月欺负你了?”
  赵宜安摇头,只这一霎,泪珠又掉了两三颗。
  赵陆又问:“难道是臻祥馆的宫女伺候得不好?”
  赵宜安还是摇头。
  赵陆竟不知该做什么,发觉赵宜安还站着,转头要叫人搬锦凳。
  孙语兰却还跪在此处。
  赵陆一顿,喊金公公进来。
  金公公带着两个小公公忙忙进了暖阁,看见赵宜安也在,金公公面色讶异。
  “把人带走,再搬张凳子。”赵陆开口。
  领了命,金公公先叫人把吓傻了的孙语兰拖走,又指挥人搬来锦凳放在宝座跟前,最后躬身退出。
  “坐。”
  赵宜安轻轻抽噎,在凳子上坐下。
  赵陆问:“到底何事?”
  赵宜安低头,将裙腰上系着的荷包拿下来,泪眼朦胧举起来给赵陆看:“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宜安宝贝:太委屈。


第18章 姜汤
  暖阁里梅香隐约,原先在宝座上的赵陆,已经转坐到了通炕上。
  他一手倚在小桌,另一只手将小桌上各式各样的香饼拨了拨,小小的香饼立刻顺着他的力道滚了几圈。
  赵宜安盘腿坐在另一侧,朝前微微倾身。她神情专注,将那些香饼拿起来,一个一个放在鼻尖轻嗅。
  这里有好几种味道,除了玫瑰,还有茉莉,留兰,梅花……
  每回找到梅花的时候,赵宜安就把它分出来,单独放在一处。
  赵陆问:“这是什么味儿?”
  “梅花。”赵宜安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荷包收紧,里面装满了玫瑰香饼。
  见她低头把荷包往裙腰上系,赵陆又问:“够了?”
  赵宜安点头。
  目光相对,赵宜安的眼底还泛着深粉色,面上也犹带泪痕。
  赵陆这时才想起来,道:“怎么一个人来的?伺候的宫女呢?”
  听见他的话,赵宜安忽然间变得心虚,只小声嗫嚅:“在煮药。”
  “煮药?”
  赵陆心生疑惑,赵宜安的药中午就吃了,现在吃的又是哪门子的药?
  他便让金公公去将延月应秋二人带来,又吩咐几个宫女,替赵宜安擦脸擦手。
  这厢金公公领了命下去,另一边,臻祥馆里,几乎要翻了天。
  延月半瘫在椅子里,满头的冷汗。去找寻的小宫女一进门,就被她急忙拽住手问:“可找着了?”
  小宫女摇摇头。
  看见这个举动,延月松了力气,脸上霎时神采尽失,边上的应秋也垂下头去。
  “不是不是。”小宫女忙摆手,“虽然我未曾找到姑娘,但却问到姑娘往何处去了。”
  二人立刻来了精神,延月一下就直起身:“姑娘去哪里了?”
  应秋也问:“问的是谁?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瞧见姑娘的?”
  小宫女一个个回话:“我问了两个前面伺候的姐姐。她们说,轮值的时候在穿堂看见姑娘了。姑娘还是一个人朝前面走的。”
  朝前面走,又经过穿堂。
  延月从椅子里站起来:“想来是往前殿去了。”
  应秋忙扶住她:“你小心些,脚还未好呢。我先带人去前面问问。”
  发觉赵宜安不见的时候,两人一时间如天塌了一般,延月还情急之下,扭伤了脚。她们两个,是既想禀报到赵陆那里去,又实在不敢让他知道。
  虽然仍不明白赵陆对赵宜安的打算,但他行为举止,却是处处由着赵宜安的心意。要是他知道赵宜安不见了,她们这些人的下场,不用说也知道。
  延月不由得想起了尽雪,而应秋,则记起之前的事。
  陛下连指甲都让赵姑娘随意染了,明眼人还看不来赵姑娘现在的地位么?
  两人存了侥幸,遣了小宫女们去寻了一遍,希望不用惊动陛下,就能将赵宜安找回来。
  既然有了线索,应秋将延月仍旧按回椅子里:“你先坐着,才崴了脚,不可多走。”
  延月摇头:“还是让我跟着罢,好歹见到姑娘了,才让我安心。”
  应秋无法,只能让她同行。
  才走出明间,金公公却领着人来了。
  看见臻祥馆里人都在一处,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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