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陛下太偏心-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应秋无法,只能让她同行。
才走出明间,金公公却领着人来了。
看见臻祥馆里人都在一处,金公公瞬时便明白了。他笑道:“二位跟我来罢,赵姑娘正在暖阁,同陛下待在一处。”
延月和应秋松了口气。
果然往前殿去了。只是不知道是赵姑娘去找的陛下,还是陛下的人发现了她。
等跟着金公公到了暖阁,延月应秋忙跪下请罪。
“奴婢失职,没看顾好姑娘,让姑娘受惊了。”
赵陆扬了扬下巴:“起来罢。”
他仍坐在通炕上,见二人起身,问:“说你们在煮药,煮什么药?”
应秋福身:“回陛下,不是药,是姜汤。昨儿夜里,奴婢听见姑娘咳了几声,所以想着煮一碗姜汤,先让姑娘服下,再看情况。”
“煮好了?”
“好了,正放在炉子上温着。”
赵陆便点头:“那就端过来,喝了罢。”
“是。”
姜汤是应秋叫煮的,况且延月行动不便,最后还是应秋去拿。
走出明间,经过穿堂时,应秋脚步微顿。
穿堂里,一个穿水红袄裙的女子,正跪在墙边。
虽然有些诧异,但心里记挂着赵宜安的姜汤,应秋只慢了几步就又行色匆匆,朝着臻祥馆前去。
*
喝完姜汤,赵宜安皱着脸缓了许久。
美人皱眉也是美人,赵陆看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金公公:“什么时辰了?”
金公公回:“已过了酉时了。陛下可要传膳?”
原来已经这么迟了。
赵陆的目光落在赵宜安身上,原本想问她在臻祥馆用了晚膳没有,但一转念,方才都哭得这么伤心了,她自然也没工夫吃东西。
他便对金公公道:“传膳罢。”
只是赵宜安被姜汤辣辣的味道激得不行,并没用多少东西就放下了筷子。
赵陆一顿,问:“吃饱了?”
赵宜安并未饱腹,但姜汤在肚子里,就觉得胀得很。
她摇摇头:“肚子胀。”
赵陆便道:“那就一会儿再吃。”
进了晚膳,伺候的宫女将点着的灯,一支支剪了灯芯,暖阁里又明亮了不少。
赵宜安半趴在通炕的小桌上,拿出荷包,把里面的香饼倒出来,一颗一颗捏在手里细细摩挲,珍而重之。
延月小声对她道:“姑娘少摸这个,倒是将手弄脏了。”
赵宜安于是又把香饼放回去。
赵陆漱完口走出槅扇,听见赵宜安正在问小宫女:“刚刚的梅花香饼呢?”
小宫女连忙拿来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正是赵宜安从方才一堆熏香里分出来的梅花香。
“你不要玫瑰了?”
赵宜安忽转头,赵陆一面走过来,一面在问她。
自然不是。
赵宜安捧着木匣:“这个也是梅花的味道,点这个,就不用再去折梅了。”
想得倒巧。
赵陆在通炕上落座:“那就收着。”
其实他并不惯用香,但赵宜安这样说了,赵陆也就顺势应下。
在暖阁里又坐了一会儿,赵陆传了点心,等赵宜安吃完,就让她回去。
路上经过穿堂,想起傍晚的事,应秋便留心看了看,却发现先前跪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没穿宫女的衣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
等派去送赵宜安的小公公回来,金公公将他叫到暖阁外,问:“孙家的那个,可是已经带走了?”
“是。赵姑娘过去的时候,已没人了。”
金公公松了口气:“这就好,你下去罢。”
小公公便行礼走了。
之前陛下让他将人带走,也没说带去哪里。金公公一时没考虑周全,直接让孙语兰去穿堂跪着。
等到赵宜安要回臻祥馆时,金公公才忽然记起还有这一件事,连忙叫人把孙语兰带去围房,和其他二人放在一处。
差点就让人撞上了。
金公公抬手擦擦额头,撩起帘子,走入了暖阁。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你不要玫瑰了?
宜安:我全都要!
第19章 赵陆
过了戌时,养心殿里便渐渐安静下来。西围房里,孙语兰坐在床上,咬唇正揉着膝盖,忽听见有人敲门。
她吓了一跳,连忙问:“是谁?”
“是我,妙竹。”
孙语兰霎时恼火起来:“我已经睡了,你来做什么?”
门外的孙妙竹顿时哑然,她小意道:“方才有姐姐送晚膳过来,我想起你,便问了一句,但是姐姐没应我。你回来得迟,可用了饭没有?若没有,我特意留了,一会儿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她说起这个,孙语兰才记起自己连晚饭都没吃。她何曾这样被人对待过?
鼻子一酸,孙语兰胡乱擦了擦眼睛,却扬声道:“我自然用过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吃罢。”
听到孙语兰的话,房外的孙妙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暗自思忖。
她和孙柳月两个人,连天子龙颜都未见就被送出来了,但孙语兰却直到酉时之后才离开。宫女来送膳的时辰也是酉时,要是陛下青睐她,留下用膳未必不可能。
若真是这样,恐怕现在孙语兰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可她却又没有张扬,更没有来奚落她和孙柳月,难道孙语兰忽然间也懂得木秀风摧的道理了么?
一时间猜不准,孙妙竹便决定先顺着孙语兰的话。
她柔声道:“那我回去了,你早些睡下罢。”
门外脚步声渐远,孙语兰强撑着的一口气终于一松,她皱着眉狠狠揉了一把膝盖,下一瞬又被疼得龇牙咧嘴。
这个孙妙竹,哪有这么好心!一定是来看她笑话的,她才不能让这种人看笑话!
孙语兰咬着牙,继续揉着冻得僵硬的膝盖。
*
第二日是个晴天,赵陆换了常服回来,没有去养心殿,却抬腿往长乐宫走。
长乐宫里,孙太后正在生气。
“才进去就让人出来了?”
金缕回道:“不是还剩了一个么?他也不敢给娘娘脸色看的。”
孙太后却说:“这一个也并没有留,后来还不是赶到围房住去了?”
金缕正要开口,金钗恰好掀帘进来,躬身对孙太后道:“陛下来了。”
“这会儿来做什么?”孙太后皱眉,“没得来惹我心烦。”
但她仍是叫金钗请赵陆进来。
跟着金钗进来的赵陆,微微喘着气,见到孙太后就要下拜:“拜见母后。”
孙太后伸出手,虚扶他一把,面上关心道:“怎么这么汗水淋漓的?”
赵陆接过金缕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笑道:“一心想着见母后,下朝就往这里赶了。”
“那也不必如此着急,”孙太后嗔道,“我难道还会跑了不成?”
赵陆跟着她走到桌边坐下,面色赧然:“儿臣是有事问母后的话。”
“何事叫你这么心急?”
“是昨日……”赵陆似乎有些踟躇,像是怕孙太后不喜,“昨日那三个姑娘。我虽见了,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敢随意处置,或是将人退回。所以就让她们在围房住下了。今日特地赶来问问母后,可要怎么安排。”
孙太后一听,回过味儿来。
长乐宫送了几个女孩子到赵陆身边,虽然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毕竟那三个人还没有名分,若赵陆昨天就碰了她们,反倒让人觉得孙家的姑娘不尊重了。可要是将人退回来,就又打了孙太后的脸了。
这样看起来,倒是赵陆的做法十分稳妥。既保住姑娘家的清誉,又全了孙太后的面子。
再看赵陆此时神情,又慌张又不安,显是惶恐。孙太后之前的气立时便消完了。
她笑道:“如今你登基了,后宫空虚,正等着充盈。这三个女孩儿,都是孙家精心挑选的,若有中意的,留下便是。若不喜欢,来年再选也可以。”
“母后家的人,我自然放心。”赵陆略想了想,又道:“那就都留下罢。请母后赐个吉日,封了位份,以后就名正言顺在宫里住下了。”
孙太后说:“既然都留下了,不拘哪个日子,这事儿你自己决定就好。”又说,“母后家的人自然也是陛下的人,一家人,不必分什么你我。”
赵陆垂头,眼中暗光忽现,嘴上却笑道:“是儿臣失言了,还请母后勿怪。”
“做母亲的怎么会怪孩子呢?”孙太后转头,让金钗去取一只人参,“这是前几日,你外祖父拿给我,让我补补身子的。今日你来了,我就拿给你。陛下身体康健,就是社稷之幸了。”
“多谢母后。”
从长乐宫出来,步撵已经在外等着了,赵陆坐上步撵,金公公跟着走回养心殿。
一进暖阁,赵陆就说:“更衣。”
金公公连忙招手让几个小公公进来,等换好衣裳,赵陆坐在宝座上,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把东西拿过来。”
金公公应下,取了孙太后给的人参进来。
打开木匣,只见锦盒中的参呈“人”字,根须细长,保存完整,还能闻见极明显的香气。
倒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收起来罢。”赵陆语气平淡,“竟比上贡的还要好。朕这母后也真是割爱了。”
又嗤道:“‘精挑细选’?果然‘精挑细选’。”
金公公不敢作答,只弓着身,将木匣阖上,又退了出去。
等再进来时,赵宜安也跟着来了。
她穿着一条杏色归鹤裙,小小的白鹤缀在裙摆上,略一走动,就被带着一同翻飞。
手上还拿着东西,赵宜安脚步略显匆忙,一路走到赵陆跟前蹲下。
赵陆问她:“走这么急做什么?”
“瞧。”
赵宜安却没答他的话,只将手上的物件举起来给他看。
“应秋找出来的。”
赵陆低头看去,原来是一副九九消寒图。上书“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九字,赵宜安已描画了前两个字,第二个字还差两笔。
“你知道这是什么?”
赵宜安看着宣纸上自己描完的笔划:“当然知道。”
她将这句话念了一遍,又小声嘀咕:“我只是忘记了一些事,又不是傻了。”
神色难得低落。
头顶忽然一热。
赵宜安抬起眼睛,赵陆却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他慢慢搓着手心:“嗯。”
一时间有些沉默。
赵宜安收起画卷,问:“你要画么?还有一笔,留着给你画。”
赵陆顿了顿:“只有一笔?”
赵宜安的脸上飞起一抹红云,她糯糯道:“昨天画得太出神了……”
其实是她画得太高兴,差点连一笔都没留下。
赵陆便站起身:“我也有,叫金公公拿来,咱们一起画。”
他的东西自然比应秋找出来的好上百倍,一副九九消寒图,金公公呈上来十几样,有画圈的,描字的,还有点梅花的,样样做工精细。
赵宜安目不暇接,最后选了一副点花瓣的。
选了这个,就要用红色。
伺候笔墨的小公公研了朱墨,赵宜安跪坐在通炕上,执笔饱蘸墨水,然后轻轻落笔,在树枝上慢慢点出一朵九瓣的梅花。
从冬至开始,画完一副消寒图,冬天就刚好过去。
她以前也画过这个。昭帝在时,赵宜安常常画完一副送给他,以此换一件新年贺礼。
譬如一条大蓝宝和大珍珠穿的坠子,柿子红的玛瑙镯子,或是上贡了只两小盒的香料。
虽然拿一副图来换实在不值,但昭帝疼她,赵宜安想要什么,他从不吝啬。
比起人人捧在手心里的湖阳公主,当时还是七皇子的赵陆,哪怕他画了几百张的消寒图,也换不来昭帝的垂怜。
所以那时,他就天然地厌恶湖阳这个姐姐。
走了一会儿神,赵宜安忽然道:“该你了。”
赵陆一怔,赵宜安已经将笔递到他跟前。
他接了笔,小桌上的图也换了个方向,变作朝着他。
赵宜安伏在桌上,盯着笔尖一动不动:“好好画。”
赵陆的声音带了笑意:“好。”
落笔有神,不多时,另一朵梅花也在纸上呈现,就挨着赵宜安画的那朵。
见画完了,赵宜安伸出手指,在剩下的七朵上一一拂过。
赵陆抬头,金公公便过来收拾笔墨。
有娇软的声音忽然响起。
“赵陆。”
暖阁中的人皆一惊,金公公僵在原地,小桌上的东西都不敢收了。
赵陆微顿,目光转到出声叫他的赵宜安身上。
赵宜安浑然不觉自己做下什么大事,她描着那些空着的梅花花瓣,兴致勃勃:“等画完这个,我用它跟你换贺礼好么?”
而赵陆却神色复杂盯着她。
没有得到回答,赵宜安疑惑地抬起眼睛。
只一息就将心思藏起,赵陆略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大噶可以明早来看。
今天太伤心了,还以为中午就可以回家,结果还是留到了晚上,呜呜呜我永远讨厌去上班。
评论掉落红包叭,感谢大家等我这么迟
第20章 不去
才画完的消寒图被晾在窗下,赵宜安半坐着,用手小心托起,嘴里仍在喃喃,等画完了,要用这个换什么。
赵陆坐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一直过了许久才离开。
抬头,金公公忙躬身,赵陆便道:“沏壶茶。”
金公公应是,低头去了。
赵宜安欣赏完了她和赵陆一同作的画,回过头来,看见赵陆将手垂在膝盖坐着,似在走神。
她俯身过去,拉了拉赵陆的袖子:“你怎么了?”
语气含着担忧。
赵陆霎时清醒,摇头道:“无事。”又问,“你想要什么贺礼?”
赵宜安也摇头:“我还没想好呢。”
况且新年还早,也不急这一时。
不过她记起一件事,忽然问:“我方才——”
赵陆的心一紧,面色却还平静:“方才什么?”
“方才听到你让金公公沏茶,我也想喝。”
赵陆轻轻松了口气:“好。”
得到他的同意,赵宜安又坐回原先的位置,伸手从果盘里抓了一把花生开始剥。
金公公很快就领着伺候茶水的小公公回来,等小公公替二人上了茶,又带人下去。
暖阁里静悄悄的,偶尔从烧着的炭盆里传来哔啵两声。
先前赵宜安忽然间喊的名字,她自己似乎也已经忘记了。
*
早晨赵陆去拜见了长乐宫,中午时,金缕就亲来嘱咐养心殿里的三人。
看到金缕来了,三人一时就如找见主心骨一般,忙忙上前将她围住。
金缕皱眉斥退:“都受了教导进了宫,怎么还是一副小家子气?这样火急火燎的,旁人一见,还以为养心殿亏待了你们似的。”
走在最前头的孙语兰,急忙退下来。其余二人,也跟着退后。
“是我们失礼了,还请姑姑莫怪。”
金缕点头:“太后娘娘已经知道昨日的事了。陛下看上去对你们冷淡,实则是为了护住你们的名声。否则没名没分的,却叫人瞧不起了,你们可明白?”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回道:“明白。”
见如此,金缕又道:“你们也放宽心,今儿一早,陛下就亲自到长乐宫,求了太后娘娘的恩典,不出几日,就要将你们晋封了。到时候飞上枝头,可别忘了是谁将你们领进宫的。”
孙妙竹连忙笑道:“姑姑辛苦,我们自然不会忘记姑姑提携之恩。”
金缕看了她一眼,正色道:“是孙家提拔的你们,我不过带人进来。但你记着我,也是好的。”
听到金缕说了前一句话,孙妙竹便在心里一惊,她原本想着拍马,没成想金缕并不是这个意思。正想着如何描补,金缕的后一句话就救了她。
她垂下眼睛,小声道:“多谢姑姑。”
果然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金缕点点头,问:“昨儿又是谁单留在东暖阁里的?”
闻言,孙语兰朝前走了一小步:“是我。”
“留了多久?”
孙语兰低着头,耳朵烧得通红:“约有一个半时辰。”
金缕便说:“同报上来的倒一样。”
三人皆一怔,金缕的意思,明摆着说养心殿有长乐宫的人在看着。一时间,三个姑娘心里各自想了不同的事,却都明白了一点,以后行为举止必定要小心,绝不能行差踏错。
金缕又问:“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孙语兰的脸烧得越发红了,她在养心殿里留了多久,就跪了多久,哪还能和陛下说话做事?
可她又不甘心,只故作娇羞道:“并没什么,陛下问了我一些家乡的事……”
她是绝不敢将孙碧菡的事牵连出来的。
金缕听了,若有所思道:“家乡之事么?倒也合理。”
“是。”
“可还有其他?”
孙语兰犹豫了一会儿,道:“金缕姑姑,我昨日不知做了什么,到最后陛下似乎有些生气,就叫我出来了。我实在不知该做什么,还请姑姑帮帮我。”
“哦?”金缕似笑非笑,“问了家乡的事,陛下就生气了?”
“不……”孙语兰绞尽脑汁,想将事情说轻些,“或许是我的礼仪出错。见了天子龙颜,我便有些忘形……”
金缕看着她扯东扯西,脸上只是笑着,最后等孙语兰说完,柔声安慰她:“不必着急。陛下是少年人,性子燥,一时不知道触了哪片逆鳞也是有的。一会儿我带你们过去,正经再见一面,我也好在陛下面前替你们说说话。”
孙语兰面色露了喜色,忙低下头:“多谢姑姑。”
“也不必谢我。”金缕意有所指,“如今早进了冬天,再等上两三个月,一开春,宫里就要忙选秀的事了。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进养心殿的,你们只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三人又是行礼道谢。
“行了,再准备准备,一刻钟后,我带你们过去。”
“是。”
金缕一出门,孙语兰就连忙跑向自己的房间,孙妙竹有心想问问她,却没拉住人。
看着孙语兰奔出门外,孙妙竹有些懊恼。
她昨夜思前想后,觉得孙语兰的反应必定不是得宠,兴许是在哪里惹恼了陛下,正害怕,却还在人前强撑。
方才听孙语兰的话,果然应验。只是孙妙竹还来不及高兴,金缕就忽然说,再带她们去觐见天子。
金缕说得很对,少年人性子燥,一时恼,一时好,昨日他对孙语兰恼火,今天再见到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难保不会又转性。爱上她。
孙语兰的那张脸!
孙妙竹暗自咬牙,却又不能阻了这事。只好也出了门,往自己房里去打扮。
*
暖阁里,赵宜安正在喝茶,赵陆斜靠在她对面的迎枕上,执着一册书细读。
之前摘的梅花谢尽了,金公公就按赵宜安的嘱咐,让人燃了梅花香的香饼,因此现在还是一股淡淡的梅香。
金公公掀帘进来,悄声行至赵陆跟前,回道:“金缕来了,还带了孙家的三个姑娘。”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暖阁里只有赵陆和赵宜安二人,所以这句话便分外明显。
赵宜安的手一顿,捧着茶杯看向赵陆。
赵陆也微怔,但他很快就开口:“请进来罢。”又转头对着赵宜安,“你先去槅扇里……”
“不去。”
金公公躬着身,听见两人对话,实在不敢就这样领命出去,请人进来。
赵陆也没想到,他还歪在迎枕上,而赵宜安紧紧握着手里的杯子,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又小声重复了一遍。
“不去。”
瞧上去似乎十分坚定。
赵陆便问:“只这四人?”
金公公忙回:“只有这四个。”
“那就叫进来罢。”
他在通炕上坐直,将书放在小桌上,也没有再提让赵宜安去槅扇里的话。
只一会儿,金公公就领着人进来了。
金缕在前,其余三人垂首跟在后头。
一进来,金缕就拜道:“叩见陛下。”
赵陆已从通炕上站起,见状上前虚扶一把,笑道:“哪里的风将姑姑吹来了?”
金缕顺着他的手势起身,道:“早上陛下为了这三个人,巴巴儿的跑了一趟长乐宫,这会儿,我倒是带着她们来谢恩来了。”
赵陆道:“姑姑操心了。”
正说着,金缕忽问:“怎么赵姑娘也在这里?”
她这一句话,在场几个孙家的人,霎时就将注意全放到了赵宜安身上。
孙语兰自不必说,她早问到陛下身边有个女子。剩下的孙妙竹,更是眼红艳羡,侧目想要偷觑一眼。孙柳月倒是神态自若,只立在原地不动。
听见金缕的话,赵陆并未作答,却盯了金缕一眼。
金缕忙赔笑道:“是奴婢失言,陛下勿怪。”
“无妨。”
赵陆转身,又坐回了通炕。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你去——
宜安:不去。
小陆:?
我来迟了,评论掉落红包呀qwq,明天跨年,给大家拜个早年
第21章 美貌无双
赵陆落了座,金缕便在下首说了些客套话,又道三位姑娘腼腆,若有什么小错处,还请陛下包涵。
“哪有什么错处?”赵陆一一扫过行完礼后垂首立着的三人,嘴角带笑,“孙家选人的目光,朕自然信得过。”
金缕就笑说:“如此甚好,太后娘娘定能安心。奴婢也不便多留,这就回去复命了。”
她躬身行礼,却忍不住偷偷将眼神放到了通炕上和赵陆一同坐着的赵宜安身上。
金缕和其他三人进来时,赵宜安就坐在那里,低头安安静静不知做什么。现在倒是看清了,原来在剥花生。
觉得奇怪,金缕还想再看一眼,猛然间察觉,赵宜安身边的赵陆正盯着自己。
他的神情并无变化,脸色似乎也是正常,却无端端地叫人后背发冷。
金缕打了个颤,忙道:“奴婢告退。”
赵陆点头:“金公公送金缕姑姑出去罢。”
“是。”金公公笑着转过去,“请姑姑随我来。”
金缕只觉脚步发虚,跟在金公公身后出去。
一迈过暖阁的门槛,金缕便立刻止住了金公公,将他拉到后头的穿堂。
“这是怎么说?怎么陛下忽然和湖阳这么好了?”
金公公叹道:“你没跟在陛下身边,要是跟几日,就知道陛下对赵姑娘,哪止这点好呢。”
金缕压低声音:“你可别同我玩笑,快些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明摆着的?”金公公一摊手,“你没瞧见陛下对赵姑娘态度如何?”
“我自然瞧见了。”金缕纳闷,“只是想不通,才特意来问你。”
金公公劝她:“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又问她,“孙太后那里如何了?”
金缕便道:“之前陛下登基,将原先伺候过的人升迁了一番,咱们不是趁这机会,除了几个暗桩么?那时太后虽未起疑,却很是不高兴。我料想,后来应该又插了人进来,只是现下金钗管这个,我虽能知道养心殿的情况,但并不知是何人禀报。”
金公公宽慰她:“你也辛苦了。”
“对了,前几日孙家送人进来时,太后抱怨了一次,后来又说了一两回。想来再过几日,孙少爷就必定进宫,提太后移居咸熙宫的事了。”
金公公点头:“我记着了。”
见金缕一直蹙眉,金公公便叹息:“你这几日,夜里还犯头疼么?前些天我问了李太医,他倒是给了我一副药方。”
语毕,金公公从怀内掏出一张叠好的纸:“你且试试。”
金缕苦笑:“我这是旧疾,你也不必操心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金缕仍接了金公公递来的方子,她摩挲了一会儿,慢慢道:“陛下登基之后,不知怎的,我常常记起姐姐。以前熬得久了,还以为这辈子,我都不能替她报仇。却没想到,现在这天,竟真的要亮了。”
听及此处,金公公又是一叹。
金缕眨了眨眼,压下鼻尖酸涩:“我该走了,耽搁太久,时辰对不上。”
她转过身:“你不必送我,回去罢。”
金公公跟着走了几步,最后在暖阁门前停下,调整了吐息,掀帘进去伺候。
*
暖阁里,金公公和金缕离开后,剩下五人,但却不闻一点人声。
赵宜安慢慢吞吞剥着花生,手指间“咔咔”响个不停。赵陆已经拾起书,听见动静之后,便评价:
“吵。”
立着的三人皆是一惊,忙跪了下去。
她们一直垂着头,没有赵陆的吩咐,绝不敢窥看龙颜。因此只能凭他的言语,来判断他的所思所想。
现在赵陆说“吵”,三人自然心悸。
但心悸之后,便是另一副想法。
孙语兰心里得意,这个什么赵姑娘,还不是一样触怒天子?她只等着看她痛哭求饶。而孙妙竹虽然没有似孙语兰这般,却也忍不住幸灾乐祸。对于她们,少一个人争斗,便多一分飞上枝头的希望。
而孙柳月,一样垂着头,心里是想,不知这位得宠的赵姑娘会如何应对。好歹是陛下身边唯一的女子,没有一点手段,恐怕也不能跟在身边。
三人心思各异,但都等着赵宜安的反应。
忽然间承载了三人莫名其妙的希望的赵宜安,听见赵陆的话后,放下花生,掸了掸手心,转而拿了一颗核桃,开始认认真真夹核桃。
竟比方才剥花生的响儿还要大。
这赵姑娘难道不怕死不成!
这会儿,三人已经不是优哉游哉静待下文,而是个个忧心陛下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她们可连陛下的脸都未看见过哪!
剥核桃的声音响了几声,忽听见赵陆道:“饶了我罢。”
他说话带着无奈的笑意,却有些闷闷的,像隔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就是赵陆先前拿在手里的书。
原本坐着的赵陆,现在正半躺在迎枕上,翻开书页盖住脸,说了方才那一句话。
赵宜安又夹了一个核桃。
赵陆忽起身,抓住她的手:“我让延月来替你剥。”
他的手显然比赵宜安的有力,这样一握,赵宜安立刻就不能动了。
她挣了一下,赵陆便松开,但仍说:“别剥了,仔细明日喊手疼。”
赵宜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赵陆,道:“我不剥了。”
将先前攒的花生核桃仁推至赵陆跟前:“赔罪。”
赵陆便道:“倒杯茶。”
闻言,赵宜安擦了擦手,执起茶壶替他倒茶。
“好了。”赵宜安拍拍手,“你看书罢。”
一时间暖阁内又静了下来。
金公公之前为赵宜安也找了几本游记做消遣,这会儿正好和赵陆一同坐在通炕上看。
只是赵陆身姿端正,赵宜安却懒懒散散趴在炕上,偶尔才翻一页书。
而地上跪着的三人,从头至尾都没得到过赵陆的一个字。
金公公回来时便是这副景象,他走至赵陆跟前。赵陆这时才发觉,地上三人不知何时竟都跪下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