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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太偏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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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孙太后有些不高兴起来:“住了一段日子?之前我怎么不知道?”
  “姑姑操心宫里的事已是劳累,况且乡野长大的女孩儿,没甚规矩,在家里调。教好了,再送进宫,姑姑也能少花些心思。”
  如今后宫孙太后一人独大,有什么事都是金钗金缕替她解决,前朝又有孙仁商把持,并没有什么她要操心的事。但孙名宵这样说,孙太后自然乐得接受。
  “也对,等学了规矩,再送进来罢。”孙太后点点头。
  等议定了这些,孙太后忽记起昨日,便讽笑着将赵陆与赵宜安的事讲了一遍,又道:“我在长乐宫也没什么有趣处,现在倒是这两只小猫打架,惹我发笑得紧。”
  一边的孙名宵但笑不语。
  孙太后又抱怨:“家里也常常遣人进来陪我才好,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什么意思。”
  “姑姑这样说,可不成了侄儿的错了?”
  “你忙,我自然是知道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心疼,孙太后道,“叫那李氏进来不行么?她又没什么要紧事,连儿子都不用养。闲在后院,真是白吃了咱们家的饭了。”
  孙名宵一顿,道:“是含玉将临盆了,秋儿帮忙照看,这些日子倒没什么空。等孩子满月了,侄儿叫秋儿抱进来,给姑姑看看,喜欢喜欢。”
  含玉是孙名宵纳的妾室,她有孕这事,孙太后也知道。
  “罢了罢了,”孙太后摆摆手,“你们呀,惯会哄我。”
  她又问:“我瞧你这国子监祭酒,当的时日也不短了,父亲何时再将你升迁呢?”
  孙名宵摇头:“这事侄儿便不知了。”
  孙太后宽慰他:“如今新帝已登基,按例,过段日子必会升一批人。咱们孙家的孩子定是在里面的。说起来,若照父亲的路,霄儿也该升一个六部侍郎了。”
  “祖父人中翘楚,侄儿怎么敢和祖父并论。”
  “霄儿自谦了,孙家这些子侄,我瞧着,也只有霄儿能担大任。”
  说到这里,孙太后忽皱眉:“近来事多,我倒是忘记问一问家里,三哥那事如何了?”
  孙名宵回道:“给了五百两银子,后事也料理妥了。原本要将地也还回去的,但不知怎么,对方知道了是孙家的人做的,弃了地,带着一家子人连夜回老家去了。”
  “这事父亲可知道?”
  孙名宵摇头:“侄儿瞒着叫人去解决的,祖父却不知道。”
  孙太后便道:“叫三哥也长长记性,都五十的人了,还是这么没头没脑,混说混做的。哪天叫人抓住把柄,连累的可是孙家。”
  “让姑姑忧心了,侄儿定多多在三叔耳边提醒。”
  孙太后放下一件心事,面上神情也轻松下来:“这么早入宫,可用了膳?一会儿陪着我用了午膳再走。”
  “是。”
  *
  “孙名宵进宫了?”
  倚在炕上看书的赵陆,抬起头,问了一句。
  金公公躬身:“是,一直用了午膳才离开。”
  赵陆点点头:“可听见说什么了?”
  “似乎是孙家选了四个女孩子,要送进宫来。”
  “女孩子?”
  赵陆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冷笑道:“孙家的手,伸得可够长的。”
  金公公垂下头,不敢接话。
  暖阁内一时静寂,有人却在此时忽然开了口:“女孩子……”
  赵陆转过头去,小桌对面的赵宜安,手里还留着未剥完的花生壳,一面看着他,目露疑惑。
  “剥好了吗?”赵陆放下书,问她。
  赵宜安连忙将小碟子推过去:“好了,我都吹干净了。”
  白白胖胖的花生肉,上面果然一丝红衣也没有。
  赵陆夸她:“剥得好。再剥几个桂圆给我吃。”
  有了事做,赵宜安开开心心拢了一手干桂圆到面前,低头开始剥壳,早忘了方才金公公说的什么女孩子了。
  赵陆便对金公公说:“先不必管,等有了动静再说。”
  金公公领命下去,才出了明间,就有小公公赶上来,喊住了他。
  “金公公!”
  一听见声,金公公蹙起眉:“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是怕陛下听不见么?”
  小公公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放轻了声音,却面露为难:“奴婢有事问公公。”
  金公公抬脚走下石阶:“出来说。”
  小公公跟上去,一面弯着腰道:“还是上回的温家,又托人来问了。奴婢身份卑微,只能讨金公公的话,该怎么做。”
  一听是温家,金公公停下脚步,看着小公公:“以后要是温家的事,不用再报上来。”
  小公公不解:“但温公子,好歹是未来驸马……”
  金公公便问他:“那是当初。现在他是么?”
  小公公摇头。
  “这就对了。”金公公继续朝前走,“若还有人来问,你客气些,别叫人面子上过不去就是了。”
  “那,奴婢就叫人推脱了?”
  金公公点头。
  小公公告退要往外走,金公公忽叫住他:“可收了好处?”
  他一问,瞧小公公涎皮笑脸的模样,金公公便说:“既没替人办成事,东西就还回去罢。”
  “是。”小公公丧着脸下去了。
  再说长乐宫。
  用完午膳,孙名宵请辞,孙太后问他:“可有跟着的人没有?”
  “有,在外面围房等着。”
  孙太后便叫金钗开了库房,取了一对翡翠手镯来:“把这个给含玉。告诉她,等她为咱们孙家生了儿子,哀家还有好的赏呢。”
  孙名宵拱手:“侄儿先替含玉谢过姑姑了。”
  “去罢。”
  长乐宫的宫人将孙名宵送至六宫外,把东西交到孙家仆人手上,便行礼退了。
  出了宫,孙名宵坐上马车,不多时就到了孙府。
  偏门上已有人等着,看见孙名宵下了马车,上前躬身道:“老爷在书房等着,让少爷前去问话。”
  孙名宵点点头,撩起衣袍,先朝前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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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这章本来应该昨天更新的,所以评论掉红包,以及晚上还有一更!


第13章 丹蔻
  待孙名宵到了书房,孙仁商已在书案后等他。
  “祖父。”孙名宵朝着背影拱手。
  背对着他的老者转过身来。
  孙仁商虽年过古稀,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
  见孙名宵进来,孙仁商点头,问:“可见过你姑姑了?”
  “见过了,孙儿还将分宜的事告诉了她,姑姑已知道了。”孙名宵又无奈道,“但姑姑有些抱怨,说家里不常去看她。”
  “她就是这样,从小宠坏了。”孙仁商掀起衣摆坐下,“等你那小妾生产了,就叫孙媳进宫,陪她说说话。”
  “是。”
  “那四个女孩子,若是教得差不多了,也早些送进宫去。”
  孙名宵都一一应下
  孙仁商抬手让他回去,孙名宵便躬身:“孙儿先走了。”
  后院里,李氏早听见说孙名宵回来,正在房里等他。
  “少爷回来了。”
  小厮在院外通报,李氏迎了出去,面上犹带忧色。
  “怎么了?”孙名宵张开手臂,丫鬟上来替他更衣。
  李氏接过他的外衣,道:“有一个女孩子,今早出了事。”
  孙名宵一顿:“何事?”
  丫鬟已为他换好衣裳,孙名宵摆摆手,叫她们下去。
  李氏叹气:“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将头跌破了。”
  “可叫胡太医看了?”
  “看了,血也止了,但额上留了口子。胡太医说,只怕以后会留下疤。”
  孙名宵皱眉:“竟在这时候出了意外。”他又问,“其他几个呢?”
  李氏和他一同走入内室:“另几个倒还好。教导的嬷嬷说,该教的都已经教了。我想着,什么时候有空了,请爷亲去瞧瞧,看这些女孩子行不行。”
  “我一个大男人,去瞧她们不合礼数。这事还是交给夫人。”
  在桌边坐下,孙名宵提醒她:“若过得去,年前就将人送进去罢。”
  李氏点头。
  孙名宵又道:“太后娘娘送了对玉镯给含玉,晚上你叫人送去。”
  “是。”
  两人正说话,门外的丫鬟掀帘:“少爷,少夫人。小少爷来了。”
  只见一个七八岁着绿衣戴玉冠的男童进了门,拱手朝着孙名宵二人下拜:“父亲,母亲。”
  李氏一喜:“君池,快过来。”
  她并无所出,所以孙太后才不喜欢她。孙君池也是孙名宵的妾室生下之后,李氏再抱过来养的。
  孙君池行至跟前,孙名宵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开始慢慢问他读了什么书。
  *
  养心殿里,替赵陆连着剥了几天花生桂圆松子核桃仁,赵宜安的指甲,终于剥坏了。
  应秋在地上半蹲着,用剪子小心将赵宜安弄断的指甲剪下来,又为她细细磨平边缘。
  十根如玉似的手指又恢复原样,只是上面浅浅的丹蔻已快褪没了。
  应秋便问她:“姑娘要涂丹蔻么?”
  赵宜安望着她,略略歪头:“丹蔻?”
  “涂罢。”一边静静看书的赵陆,忽然出了声。
  虽然是冬天,但养心殿的人要凤仙花,打理暖房的公公连忙遣人送来好几盆。
  粉红,大红,粉紫,紫色……在地上满满摆了一排。
  应秋扶着赵宜安下了通炕,带她走到几盆花跟前,语气欢欣,问:“姑娘喜欢哪种颜色?奴婢好采下来。”
  她以前没伺候过宫里的公主后妃,自然也没在冬日里见过凤仙花。
  这花虽然并不多金贵,但放在万物萧肃的冬天,也就变得金贵起来。
  赵宜安绕着花盆走了一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指,最后又走回通炕边。
  “不喜欢?”赵陆见她如此,便对金公公道,“再叫人送几盆别的颜色。”
  凤仙花统共就这几种颜色,金公公有些为难,但还是答道:“是。奴婢马上叫人去办。”
  “不是。”
  赵宜安一开口,几人的注意霎时都到了她身上。在通炕边坐下,赵宜安先对着赵陆声音娇软:“不是,喜欢的。”
  又转过头,她抬手指着其中一盆:“要这个。”
  金公公和应秋,都暗暗松了口气。
  有了结果,赵陆低下头,继续看未看完的书。
  应秋手脚利索采了凤仙花的花叶,又告诉了延月,让她领着小宫女去玉禧殿找找,将染指甲要的用具都取来。
  等花汁都捣出来了,延月拿了腕枕垫在赵宜安手臂下,和应秋一起,一人一边开始替她染。
  两个人动作很快,一刻钟后,赵宜安举着用叶子分别绑住的十根手指,眼睛里满是新奇。
  “你瞧。”
  将手指张得开开的,赵宜安炫耀一般,伸出手,在赵陆眼皮底下挥了挥。
  她似乎很是高兴,就像是头一次知道,还能这样做。
  可是对现在的赵宜安来说,这确实是她第一次染指甲。
  赵陆抬起眼眸看她,赵宜安神色认真举着手指,还等着他的夸赞。
  他于是点了点头:“小猪蹄。”
  “小猪……”赵宜安跟着喃喃,忽地背过身,把手藏进了怀里。
  赵陆在另一边,观察她憋气的模样。虽看不到正脸,但赵宜安的侧颜还露着,只瞧见美人脸颊微微鼓起,还能听见她在不停嘀咕“小猪”。
  “恼了?”
  赵陆放下书,朝她问了一句。
  而赵宜安垂着头,还在看她的“小猪蹄”。
  赵陆又问:“真恼了?”
  赵宜安还是不答。
  过了一会儿,发觉赵陆不再问她,赵宜安才慢慢转过脸来。
  她还将手拢在怀里,没有露出来。
  从书后探出半张脸,赵陆抬了抬下巴:“不恼了?”
  赵宜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却伸出了两根被包起来的手指,想去夹碟中的核桃吃。
  核桃仁太小,夹了几次没成功。
  赵陆看完全程,放了书,拍拍手,把整个碟子拿起来,凑到赵宜安唇边:“吃罢。”
  赵宜安张开嘴,将碟子里攒的核桃仁,一口气全吃完了。
  她舔舔唇,从没有这样满足过。
  赵陆放下碟子,又让人替她倒茶漱口。
  之后两个人一个看书,一个伏在桌上小睡,皆没有再同对方说话。
  等到了时间,延月进来,将赵宜安手上的叶子花汁弄干净,擦完手后,便只剩下指甲上剔透的浅粉色。
  瞧着露出的淡淡粉色,赵宜安更高兴了,对着窗户看个不停。
  “开心了?”赵陆忽然开口。
  赵宜安转过头去,又对着他执书的手盯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瞧她这样,赵陆自然明白过来她的坏心思。
  *
  捣好的花汁摆在小桌上,旁边是几张足够包裹住指甲的叶子和一小捆棉线。赵宜安迎着点起的烛火,低着头,用银签子小心翼翼地,将混了白矾的花汁挑到赵陆的小指上。
  “好了。”
  染完一个,赵宜安松了口气,像是做成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一样。
  她拿了一张叶子,把赵陆的小指包了几圈,最后用线仔细绑好。
  还要再染下一个的时候,赵陆空着的右手压上了她的手背:“好了。”
  赵宜安脸上还带着不舍的神情,不过她也知道,能让赵陆染指甲,她已经很厉害了,所以并未再强求,倒是万分小心,开始护着赵陆的左手。
  进晚膳时,赵宜安担起了替赵陆布菜的重任,最后等到戌时,赵宜安又亲自解开了赵陆小指上的棉线。
  比她长出许多的手指,骨节分明,瘦而有力。修剪得宜的指甲中,只有小指泛出微微的红色。
  赵宜安原本跪坐在通炕上,忽然直起身,将自己的手也凑了过去,和赵陆的挨在一处。
  “看,”她轻声说,“一样的。”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赵陆鼻尖,他抬头,目光落在对面的赵宜安身上。
  她今日穿了水蓝的一套袄裙,身前和袖口都绣了飞蝶扑花,将她衬得端庄又温柔。
  微微跳动的烛火映在她眼中,犹如天边星辰,又似烟火初放。
  好一幅灯下美人图。
  赵陆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好看。”
  赵宜安还以为他是夸他俩的指甲,便愈发神气:“你之前,还说是小猪蹄呢。”
  “小猪蹄……”赵陆若有所思,末了吐出一句,“也好看。”
  赵宜安倒不气了,反正现在赵陆也染上了,他说“小猪蹄”,就是将自己也说了进去。
  迎着烛光,赵宜安喜滋滋欣赏着自己的新指甲。
  赵陆也陪她看了一会儿,最后靠回去,继续看书。
  暖阁里渐渐静下来,只有侍立在门口的金公公和应秋,双双放空,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陛下都开始看书了,应该马上就要赶人了吧?
  金公公和应秋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了目光。
  “下去罢。”赵陆的声音终于响起。
  两人连忙跪下行礼,又悄声退出暖阁。
  等到出了暖阁,应秋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又望向金公公。
  金公公也不遑多让,冲她摆摆手,指着殿外,轻声说:“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  金公公:走吧走吧,就不要再当电灯泡。
  感谢2222的营养液!


第14章 入宫
  孙家与孙太后通了气后,又过了十来天,遣人要将三个女孩子领进宫。
  “三个?”孙太后坐在梳妆镜前,将一个深绿的翠玉耳环拿在耳垂边比着,一面问,“之前霄儿不是说四个么?”
  金缕回:“送信的人说,有一个撞破了脸,因此留下了。”
  “撞破脸?”孙太后望着镜中自己的面容,嗤道,“那几个人难道不知道自己要进宫见皇帝?居然还能把一张脸给弄破么?”
  金缕垂下头,不敢接话。
  孙太后倒也没有多议论,只道:“叫人带来,安排住在耳房罢。”
  正要领命下去,金缕忽听见孙太后又抱怨起来:“之前先帝驾崩,为皇位一事乱得不行。我才要搬出坤宁宫,还是父亲说的,叫我先挑个离养心殿近的地方住着,好时时监管着那小猫崽子,所以我才挑了这里。现在家里送了人进宫,自然马上要封嫔封妃的,哀家难道还要再和她们一起,住在西六宫么?”
  说及此处,孙太后嫌弃地皱起眉:“这会儿又塞进来三个人,这么个小地方,真叫哀家眼烦。”
  边上伺候的宫女们,闻言忙跪了下去。
  金缕一瞧这模样,便小心顺着孙太后的意思说下去:“不如等下次名宵少爷来了,请他叫人上书,让娘娘搬去咸熙宫罢。论正经,那里才是皇太后住的地方。”
  听见金缕的话,孙太后的面色霎时柔了三分:“正是呢,你帮哀家记在心上,等霄儿再来。”
  “是。”
  养心殿里。
  赵陆拿右手托着腮,歪在宝座里,闲闲道:“我还嫌她住得太近,她倒自己先急着搬出去了。”
  金公公在下首应和:“既起了这个心思,恐怕不多时就该搬走了。”
  孙太后一贯如此,因是孙仁商的小女儿,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昭帝在时,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和孙家僵持了几年,到底也被她坐上去了。
  赵陆点头,又问:“孙家的人已定下了?”
  “是,但比原先说的少了一个。”
  “哦?”
  金公公回:“不知出了什么事,让留在孙家了。”
  赵陆顿了一下,便讥笑道:“难道又是孙旭尘?上回为了一块地,竟将主人打死。都这样了,孙名宵还不管管他么?”
  金公公只道:“奴婢不敢猜测。”
  “罢了,”赵陆收起表情,“爬得越高,跌得越恨,他到底猖狂不了几年。”
  暖阁里一时静默,门外侍立的小公公忽报:“赵姑娘来了。”
  金公公一听,忙说:“奴婢去引人进来。”
  赵陆却被一噎。
  他有说让赵宜安进来么?真是自作主张!
  门帘一掀,先露出了赵宜安兴高采烈的脸。她还穿着斗篷,像只出笼的小鸟一样,一路提着裙子,一直跑到赵陆身边蹲下。
  她先捧了赵陆的手,看见他指甲上的粉色还在,满意点头,然后才松手道:“我早上睡过去了,她们没能喊醒我。”
  头上的凤钗嘴里衔着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赵宜安轻轻皱着鼻子,向他解释为何今日来迟了。
  赵陆已经坐直了,听见她这么说,便道:“嗯,伺候的人该打。”
  跟着的延月和应秋瑟瑟发抖。
  赵陆又说:“搬张凳子。”
  小公公搬了凳子,赵宜安先脱了斗篷,然后才坐下。
  一落座,赵宜安就迫不及待问他:“今日还出去么?”
  之前遇上休沐,赵陆见她一直在养心殿里待着,便带她出去走了一走。
  皇宫何其大,赵宜安看了半天,才将乾清宫走完。只因最后赵陆对她说,外面比这还大,赵宜安回来后就心心念念,盼着赵陆再带她去逛逛。
  赵陆看着她,微微倾身靠近,他的语气忽然冷淡了不少,问:“这么喜欢去外面么?”
  赵宜安纠正他:“喜欢和你去外面。”
  乾清宫里遇到的那些金银器皿,山水字画,赵宜安并不怎么感兴趣,但她很愿意听赵陆同她讲这些。
  没想到赵宜安怀的是这样的心思。
  赵陆直起腰,不知想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传膳。”
  一醒就过来暖阁,赵宜安自然没有进膳,听见赵陆的话,忙道:“要蒸鸡。”
  赵陆便重复:“要蒸鸡。”
  金公公躬身:“是。”
  进了午膳,赵陆带着她,去了御花园。
  一同来了御花园的,还有孙家送来的三个女孩子。
  *
  孙语兰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孙家的人将她们送进来,她便和其他二人一起,跟在长乐宫来接她们的宫女身后,埋头朝长乐宫走去。
  道上偶尔有人遇见她们,都恭恭敬敬停下来,喊领路的宫女一声“金缕姑姑”。
  孙语兰心中纳罕,三人中她的家境最好,一早就看出金缕身上穿的戴的不是凡物。才一个宫女就能这样体面,孙语兰记起入宫前,教导嬷嬷跟她们说的话,一时间便得意起来。
  往后她可是要封后封妃的呢,岂不比这更尊贵?
  又走了几步,金缕忽然停下来,对身后的小宫女道:“去看看前头是谁。”
  小宫女领命下去,回来时道:“是陛下,正要往御花园去。”
  其他人倒还不怎么样,孙语兰却激动了。
  ——那可是皇帝,君临天下的皇帝!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人了!
  金缕听了,略一思索:“等陛下先过去罢,咱们一会儿再走。”
  小宫女应是,又回了原位。
  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孙语兰满心以为能见到天子,却这样被掐了苗头。她便抬起眼睛,偷偷朝小宫女回来的方向死命盯着。
  倒真被她看到几个残影。
  只见人群里,明黄色最为显眼,身后跟了一帮公公宫女,在后围着他。
  果然天威隆重,隔了这么些距离,她都能感受到天子的与众不同。
  但还有一个着粉衣的女子,头上一圈白色,不知为何,也跟在人群中。
  孙语兰不解,只作疑惑的样子,俏生生问道:“金缕姑姑,方才我恍惚瞧见,陛下身边竟跟了与旁人皆不同的一个女子,那就是宫里的女官么?好生厉害。”
  金缕转头,淡淡瞥她一眼:“不该问的,别乱问。”
  语气冰冷,隐隐藏了危险在里头。
  孙语兰一惊,忙赔笑道:“只是奇怪……”
  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心也虚了,只是因为金缕一直在盯着她。
  孙语兰咬唇,垂下头,再没作声。
  “姑姑,陛下已过去了。”
  金缕收回目光:“走罢。”
  孙太后并没见她们,金缕将人安置在耳房,嘱咐了几句,也走了。
  人一走,孙语兰立刻对三人中的一人生起气来:“孙妙竹,你方才是哑巴了么?竟不帮我!”
  着绿衣的女子忙安慰她:“方才那样子,我心都跳出来了,哪有你稳重,还能同金缕姑姑讲话。要是我,连第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呢。”
  被她这么一说,孙语兰自觉好受许多,又讥笑道:“我与你自然不同。但只要你好生效忠我,我也会分你一点好处。”
  孙妙竹脸上堆笑:“这是当然的。”
  “对了,我得知道,陛下身边那个女的是谁,总不会是宫女……”孙语兰嘀咕几句,忽道,“孙妙竹,你去打听打听。”
  孙妙竹却有些为难:“才来这里,我还一个人都不认识呢,况且我口角笨,又不如你会说话,叫人听了心里直欢喜的。”
  孙语兰嗤道:“罢了罢了,你这蠢货,还是我亲自去问个明白。”
  没多久,就有直殿监的小公公来洒扫各处,孙语兰一见,连忙偷着出去问了。
  看她走了,孙妙竹才面露恨色,又瞥了一眼房内从头至尾没出过声的另外一人,轻骂道:“装模作样!”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用孙语兰的视角来写,但她确实是个炮灰。以及大噶可以猜一猜她为啥game over的~


第15章 梅花
  御花园里的早梅已盛开,白的粉的黄的,热热闹闹绽了满树。
  赵宜安走在花石子甬路上,一时间眼花缭乱。她还没见过这么多的花,也没来过有这么多花的地方。
  赵陆带着人去了锦芳亭,留下赵宜安在花丛里流连。
  延月和应秋陪着她,赵宜安原本一直安安分分,忽然间伸出手,踮着脚轻轻拢住枝头上开得最旺的一簇。
  姑娘该不会想摘下来吧?
  延月心一紧,又偷偷瞥向坐在亭中的皇帝陛下。
  赵陆正端着茶碗喝茶,并未发觉这里的情况。
  “姑娘……”延月拉了拉赵宜安衣摆,“这是陛下的东西,不可乱动。”
  赵宜安便转过来看她,表情还有些遗憾。
  延月松了口气:“咱们就只是观赏观赏,不可乱摘的。”
  应秋连忙将先前赵宜安放下的手炉递上来:“姑娘捧着这个,别冻着了。”也别多出手去采摘。
  延月与她对视,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对对方的夸赞之意。
  两人抓耳挠腮阻止赵宜安摘花的时候,角落里有个小公公,匆匆忙忙跑进锦芳亭,附耳同金公公说了几句话。
  赵陆自然也看到了,放下茶碗:“打听清楚了?”
  金公公躬身回道:“是,就是孙家送进来的女孩子。”
  赵陆点点头,又说:“叫她回来。”
  赵宜安被带进了亭中,她才坐下,忽然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
  延月和应秋皆是一惊,连忙替她擦手擦脸,又倒了热茶。
  “头……”赵宜安小声喃喃。
  延月忙问:“姑娘又头疼了?”
  应秋作势要往回跑:“奴婢去拿药。”
  连赵陆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了,只见赵宜安皱着眉,嘀咕完了下半句:“头冷。”
  来时的路上摘了帽子,怪不得现在喊冷。
  延月便替她小心将帽子再戴上,又退到一边。
  赵陆问:“看得开心么?”
  赵宜安点点头。
  亭外有风刮过,石阶下霎时多了薄薄一层花瓣。
  赵宜安转头去看,风已经不吹了,但她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涌出几个字。
  “砌下落梅……”
  后面是什么?
  赵宜安捧着手炉,面前的热茶冒着白气,将她的唇颊皆熏得湿润,竟比初放的桃花还要娇嫩妩媚。
  想了一会儿,还是记不起来,赵宜安便十分干脆地放弃了。
  她转回来,才发觉赵陆正盯着她。
  忖度了片刻,赵陆道:“你刚才不是想折梅花?去罢。”
  旁边的金公公心一颤。
  这里的梅树是昭帝在时,亲自挑选叫人栽下的,每一株都是昭帝所爱,从不让折。就算是昭帝最偏疼的赵宜安,向昭帝撒娇了好几回,也从没有折到过这里的梅花。
  正想着,赵陆抬眸对他说:“你跟着去。”
  金公公连忙应下:“是。”
  看来皇帝还是有分寸,叫他跟着去,必是让他在边上拦一拦。
  赵陆又说:“别让她自己折,小心弄脏了手。”
  原来是为了这个。
  金公公无语凝噎:“……是。”
  得了赵陆的同意,赵宜安霎时就把方才心里的几个字忘到脑后,捧着手炉走在甬路上,神情认真,开始仔细挑选。
  金公公趁她和亭中的赵陆不注意,侧身对延月轻声道:“不是老身煞赵姑娘的兴,这到底是先帝栽培的,折一枝也就罢了,若折多了,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儿子动老子的东西,自然不好听。
  延月一震,只觉得皇帝的名声忽然就肩负在她身上,重若千斤,她忙道:“多谢金公公指点,奴婢晓得了。”
  走到赵宜安身边,延月小声问道:“姑娘想折几枝花?”
  闻言,赵宜安伸出手,朝延月比了个“五”。
  她神态自然,似乎早就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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