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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难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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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喜欢吗?”
陆琼九还在往嘴里塞,腮帮子鼓起来,娇憨可人。
她大幅度的点了点头。
“那都拿回仁寿宫慢慢吃。”
陆琼九眼里迸发出得逞的精光,她谢恩,让音容提着食盒匆匆出了乾清宫。
音容提着食盒步履匆匆的跟着陆琼九,“郡主怎么这么着急走了,奴婢看陛下的意思,是打算留您用过晚膳。”
陆琼九笑而不语,只是嘱咐她将食盒挎在右胳膊上。
音容虽然不解,但也照做了。
刚一踏出乾清宫,就看到在宫门口徘徊的皇后身边的婢女白然。
皇后身边得脸的婢女换了又换,陆琼九记住这个白然着实废了一番功夫。
这个白然,刚刚得脸,仗着主子的地位盛气凌人的很,她还是想不明白,处处小心谨慎的皇后,怎么就用了这么一个人。
果不其然,这食盒一出现在白然眼前的时候,她就不顾礼仪尊卑,硬是扒着音容的胳膊,要打开食盒。
音容哪里肯,护住食盒朝她吼:“你作甚,我家郡主的东西,你个小小奴婢这是做什么!”
白然力气越来越大,陆琼九看着纠打在一起的两人,她冷然一笑,吩咐音容,“扔了。”
音容愣了一下,到底还是听了陆琼九的话,在白然又一波大力的推搡下,手臂一松,食盒坠地,还未吃完的点心滚了一地。
白然瞧见那再熟悉不过的点心,心里一惊又不甘怨。
“我家娘娘亲手给圣上做的点心,怎么在郡主手里。”
陆琼九扶了扶额,越发搞不明白,皇后是如何瞧上她的呢。
她笑了两声,眼角眉梢带着细微的幸灾乐祸,面上还装作一副无辜表情,“本郡主刚从乾清宫出来,还能是偷的不成。”
“圣上怎么会……”
“本郡主尝着好吃,皇帝舅舅就送了,怎么,你这般,是在质疑谁?”
白然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过脖颈,黏腻得她心慌了起来。
陆琼九继续说,“本郡主还在这儿看着呢,你就上手辱打我婢女,这故意做给本郡主看呢呀,下马威是娘娘吩咐你给本郡主的吗?”
她往前探了一步,离她更近了,声音压得低低的,“皇后娘娘欺负人,也得有个度啊。”
她指了指地上滚了,散了一地的点心,对音容吩咐,“去乾清宫替我跟皇帝舅舅请罪吧。”
白然瞬间打了个寒战,“郡主!”
谁都明白,说是请罪,不过也就是跟皇帝“打小报告”。
这事儿闹到皇帝那里,丢脸的是皇后,对,简直是丢死脸了。
本来皇帝就对皇后心生嫌隙,现在再来这么一遭,为着一盒点心跟小辈闹的不愉快,这么着也能让皇帝厌恶一段时日了。
这国母做的,小家子成这样。
陆琼九憋不住笑了,她活了两辈子了,又怎么会摸不透皇后的脾气秉性。
一早,她就猜到了,皇后在皇帝那里碰了壁,自然还会留下个心腹守在外面看看情况。
所以她就故意表现的爱吃这盘着实没什么滋味的点心,果不其然,皇帝心疼她,也就让她带回去了,这一出,她牵起了引燃线,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却没想到这个白然一点就炸。
先前,她对于皇后耍的手段不放在心上,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如今,却发现,这样只是在纵容她们母女俩。
她在后宫有了太后倚仗,便只觉得没有必要再忍下去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白然,“你不跪郡主,难道只跪公主吗?”
白然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跪伏在陆琼九脚下。
“告诉你们家五公主,那一推,推的本郡主现在肩膀还疼的很。让她放心,本郡主不会忘记的。”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白然磕头,只觉得解气。
秦桠思的事,她不急,得多让她惶恐几日。
她裙摆微扬,信步朝仁寿宫的方向走去,她难得穿一身枣红色襦裙,如今脸上带着笑,更是光彩照人。
一路上,已有不少人偷瞄她。
她抬了抬袖子,看着枣红色袖子上的石榴花绣样,喃喃道:“难怪绍一记得那般清楚,原来,本郡主穿红色,煞是好看啊。”
以后,要多穿红色啊。
第39章 39。九妹
常嬷嬷将荔枝红紫外壳细致剥下,一个个莹润白嫩的荔枝果肉被放到盘盏上,她轻轻的将盘盏往太后那边送了送。
太后挑了一个放到口中,果肉溢了满嘴,有些过分甜了,她用帕子按按嘴角,吩咐道:“别剥了,这些都给九儿剩着。”
常嬷嬷应了声,将剩下的荔枝收好,又添了些冰块,她悄悄看了眼跪在太后面前的东华门当值侍卫。
“太后娘娘,当日,太子殿下也亲眼所见。”
太后擦拭嘴角的手一顿,她抬起眼,将身子斜靠在贵妃塌上,面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朝常嬷嬷招了招手,道:“哀家知道了。先下去吧。”
常嬷嬷掀起帘子,亲自带着他走到殿外,从袖子中掏出些银子。
侍卫连连行礼道谢,常嬷嬷皱了皱眉,草草打发了他去。
她匆匆回到殿内,看着太后已经由着宫女服侍换上寝衣,欲言又止。
太后见她进来,将手里的佛珠放到了她的手心,扭过头淡声道:“让九儿来一趟吧。”
常嬷嬷留有细纹的眼角慢慢堆叠起来,她笑着应声,刚走了没几步,就又被叫住。
“跟她说,哀家不急,等她用完晚膳再过来。”
常嬷嬷这下子心里更明白了,太后娘娘看起来不是直接反对的模样,既然这样,郡主也可多给自己争辩争辩。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后惯常睡得很早,每每晚膳时间都与陆琼九错开很多,太后也叫陆琼九不要拘着,晚膳分开吃就好。
她老了,九儿还年幼,可不能陪着她这个老婆子晚起早睡的。
少年人啊,得有少年人的精神气。
殿内点了烛火,太后端坐在床榻上,烛火黄黄昏昏的光给她镀上了一圈柔和光晕,褪去了白日里太后娘娘的威仪凌厉,此时的她,就是个满目慈爱的老人。
而这个老人,迎合烛台的光,眯着眼,颇为费力的捧着一卷书看着。
陆琼九进来时脚步轻轻,从常嬷嬷那里取了剪刀,她斜着身子,将剪刀伸到火中,轻轻拨弄剪去有些过长的蜡杆,瞬时,室内亮了些许。
“皇祖母看书,该叫他们多点些烛台的。”她还是白日里那身枣红色襦裙,纵然室内已经昏暗几许,却丝毫没有清减她半分娇丽灼华。
太后放下手里捧着的书卷,缓了缓有些酸胀的眼睛,才将视线投放到她身上。
她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盘碟,“这个时令,得些荔枝不容易,你去尝尝鲜。”
陆琼九展颜一笑,说着讨乖的话,“皇祖母这里的东西就是比常乐宫那边的好”,她不推脱,自己动手,剥下一颗颗荔枝硬壳,往嘴里塞满了果肉。
这吃的着实没有贵女的端庄,却叫太后
和常嬷嬷看的心满意足。
她吃的开心,却也没忘偷偷摸摸瞧着皇祖母那边的动静。
本已是皇祖母入眠的时间,却唤她来,自然是有事要询问的。
“九儿,你归宫那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她也不隐瞒,点点头。
陆琼九手心动作不停,又将一颗硕大圆润的荔枝塞到嘴里,香甜果汁一路润到喉咙。
她在婢女的伺候下净了手,才朝着太后的床榻走去。
她不着急回答,褪了鞋袜,小猫儿般的钻到床榻上,缩着肩膀凑上太后的耳朵,密友一般的俏皮耳语。
像是告诉亲密姐妹心上的儿郎那样,窃窃私语,诉诉钟情。她不藏着,也不掖着,他的好,她着实一早就想告诉皇祖母了。
“他呀,待我极好。”
她说完,便乖巧坐回原地,垂下乌睫遮挡着的璀然眼瞳里满是羞涩。她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珉住要高高翘起的嘴角。
太后良久的打量她,连着那句直白的不知羞的话,一齐升腾的热度,将她的脸熏的红了又红。
她佯装有底气的撑了一句,“他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太后轻嗤了一声,“最好?九儿说这话,真是叫哀家与你舅舅寒心呐。”
“皇祖母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声音低了下来,手指绞着帕子,噘着嘴,委屈又带些埋怨。
黑白分明的眼瞬间盈上了水意,她眨巴两下,那透明的晶莹好似就要脱落而出。
太后被她这模样逗乐了,她一贯知道怎么充分利用自己这身好皮囊。
“行了行了,收收你那不要钱的泪珠子,哀家做皇后时,每每看到嫔妃们哭哭啼啼,都恨不得撕了她们的脸。”
太后话语里带了些似假半真的阴狠,陆琼九嘎然止了她那既不要钱也不费感情的眼泪儿。
“皇祖母,您恐吓九儿”虽是假哭,但到底还是红了眼眶,抽搭鼻子,还是怪可怜见儿的。
太后侧过脸,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才刚亲近几天,这丫头就满脑子想着嫁人了?
她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发展到哪里了?”
陆琼九眼睛一亮,看着太后的水眸里流露了异样,她煞有其事的捂住了嘴巴,“皇祖母真是的,羞死人了。”
常嬷嬷帮她们放好帷幔,紫檀木所制的长寿床,陆琼九娇小的身子就占了一个边角,眸子亮的不可思议。
常嬷嬷清了清嗓子,瞥到了太后脸上的惊疑,讪讪道:“老奴先出去,一会儿还劳烦郡主服侍太后娘娘用些助眠的药。”
常嬷嬷带着服侍的宫女如鱼贯出,陆琼九看着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挪着屁股,抱着膝盖凑近了太后,她面上更加红,“那……抱了……也亲了……”
太后满眼震惊,原本闲散的身子立刻直起来。
陆琼九揉了揉发烫的脸,“哦,对了,是我先亲的他,皇祖母,他啊,刚开始还不愿意来着。”
“啧啧啧,我都气哭了,他还是不说喜欢我。”
“总之,占便宜的是我,吃亏的是他,皇祖母……”她还打算喋喋不休下去,猛然间瞧见太后阴沉下来的脸色,她手里快速转着佛珠,佛珠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脆作响,太后脸上辩不出什么阴晴。
但大抵不会有多愉快。
空气中一时静谧的可怕,陆琼九有些心虚的赤着脚从桌子上捧过安神的药,站在床榻前不敢说话,她犹犹豫豫的将药递到太后跟前,“药凉了,您喝吗?”
太后看着碗中冒着苦味的黑黢黢药汁,又看看自己这一身白皙细腻肌肤的外孙女。
不由得,怒呵了声:
“害不害臊啊,姑娘家的。”
虽是呵斥,但却没什么力度。
陆琼九是个机灵的,自然听出了话里的纵容,她蹲下身,将药往上递了递,“皇祖母,我都知道,我与他,若不得贵人相助,根本不可能。纵然皇帝舅舅娇纵我,也不愿坏了规矩。”
“哼,你也知道,皇帝宠了这么久的敦乐郡主嫁给荣国公庶子,你被别人腹诽不说,就连皇帝也会被人编排非议。”
太后接过药汁,皱着眉头饮尽,陆琼九眼疾手快剥了一颗荔枝。
皇祖母看着那颗荔枝果肉色泽与她莹白的手指交相辉映,终是无奈叹了叹气。
“所以你故意在东华门演上这么一出,就是故意让你太子表哥看,让哀家看,好让我们不得不去帮你跟皇帝说情。”
陆琼九连连摇头,“九儿哪里能想的这么长远。太子表哥对我们婚事是否支持还不好说,就是您这里,我进宫前,还一直以为您是厌弃我的。”
她喉间发涩,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东华门那一抱,只是想要叫他放心,告诉他,我定然不会负他。他那样好,我须得好好爱他。”
她容貌在灯火的掩衬下,虚恍起来,侧着脸低语的模样,有了六分昭华长公主的神韵,太后心里一紧,手也不受控制的触上了陆琼九柔软的发丝。
“你当真如此喜欢他?他哪里得你青睐了”
太后眼角眉梢携着一抹愁戚,耐心的等着她开口。
陆琼九想了很多,他哪里都好,哪里都得她欢喜,但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旁人转达。
最后只是扬起了脸,将头放在太后的膝盖之上,“他曾把命给了我。”
“除却父母,又有谁可以舍命救我,亦或是,陪着我去死。”
陆琼九对于前世的事总是痛苦多于欢喜,今日逼着自己彻头彻尾的回忆,品出来的,却是满口甘甜。
从心窝触底反弹而来的甘甜清列,如同一杯陈年佳酿,穿喉下肚,烘暖了胃,涌上的后劲,晕晕乎乎的,直叫她沉沦。
“若真这么喜欢,哀家就帮你一把。”
陆琼九一惊,没想到太后会这么轻易许诺她。
“你母亲的婚事,哀家一直亏欠,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想来想去也就想明白了,若当初让她嫁了喜欢的侯爷,又怎么会如此潦草一生,不得圆满。”
陆琼九摇了摇头,“皇祖母,其实母亲或许没您想的那般难挨,父亲他……待母亲极好。”
太后只当是陆琼九在安慰她了,并未放在心上,“九儿不是公主,倒也卸了份责任。只是这淮绍一,哀家从未接触过。”
她从太后的腿上抬起头,嘴唇刚启,就被制止,“你尽挑好的说,哀家得自己派人去打探一番。不然……”太后眼里流露出浓浓不舍“哀家的九儿嫁过去,没得富贵享,受了委屈要怎么办。”
陆琼九撑着脑袋,朝太后嫣然一笑,“您定会喜欢他的。说到底,我还怕自己配不上他。”
第40章 40。九妹
太子妃有了身子,这几日一直不大舒坦,太子心里记挂,请了太医一直守着。
临近傍晚,太子妃突然将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补药吐了个干净,太子急急从前朝往东宫赶,陪了两个时辰了。
小满子站在廊子下,傍晚的闷热一股一股袭来,他体型又偏胖,出汗甚多,不一会儿汗便濡湿了外袍领子。
他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迎上了侍奉太子妃的大宫女,“殿下今日要歇在太子妃这处,劳烦公公久等了。”
小满子露出几丝谄媚笑意,正要撩帘进去服侍太子爷的时候,被一只横伸过来的手挡了去路。
大宫女面上的笑意盈盈,与这阻拦的动作着实不一样,她福了福身子,语气越发不客气起来,“公公,近日您这忙进忙出的,着实辛苦了,今夜,就歇歇吧。”
小满子面上一僵,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太子就一个劲儿的将他往外推,先前的亲近信任模样荡然无存。
他也只愣了片刻,便恢复如常,甚至还乐呵呵的朝对着他满脸不恭敬的宫女点了点头。
他在心中嗤笑,为这一时意气,犯不着。
他抖了抖衣服,灌进些凉风来,闷汗被风意带走去些,他将翻折起来的袖口弄平,朝那宫女说,“那咱家找个地方喝个小酒儿。”
他哼着小曲儿大跨步朝外走去,径直走到人流稀少处,轻车熟路的转了弯儿。
有人已经等在哪里,拂尘被那人搭在臂弯处,麈尾掠过涨势甚好的草叶尖端,绿灰色的衣袍衬着那人浓重如墨的脸色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柔气。
小满子压低了腰身,匆匆迎了过去。
他还没站定,就被一只手狠厉的揪住了领子,“知道等了你多久吗?”
小满子也不敢反抗,领口处的那只手力气越来越大,他的脸也涨得越来越红。
连带着胃气也一股股往上反,他喉间声音嘶哑,“干爹……消消气……殿下……”
李威值捕捉到自己想要知晓的消息,鼻翼耸动两下,将拂尘一扬,霎时松了手,背过身去,“让你放的东西可放好了?”
开口的声音里带着太监固有的尖细,此刻听起来,起伏的音调与这渐浓的夜色一齐染上了怪异惊渗。
惹得小满子身上汗毛倒立,瑟缩着身子,热汗褪下,冷汗密密麻麻爬满他的额头。
他连连点头,“放到了,但是……”他咬紧牙关,还是将异常禀明。
“殿下对我起了疑心,近身之事都不肯让我伺候。”
李威值指腹磨蹭着腰带上的绣样,闻言,手指微顿。
“秦裕这个没脑子的,竟也能对你起了疑心。”
他漫不经心往前踱了几步,小满子赶紧跟上,“我与殿下自幼一齐长大,又按照干爹所说的法子对太子言听计从,顺其心意,阿谀奉承的,如今,这些法子倒都是不好使了。
”
“太子出生起就占着嫡出大义,因着皇后母家的原因,早早占上储君位子,上无兄长,下午年纪相近的幼弟,”他一眼扫过跪在地上的小满子,“本以为会养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昏庸迂腐的玩闹性子,却没想到,到底是天家骨肉,生来就带着杀伐决断之势。”
他冷哼一声,“前几日,竟真的带人查到了我那里。不过,倒也是蠢了这么多年,开窍来的这么晚,又有什么用。真以为那茶叶子能查出些什么。”
小满子挪着膝盖近了几步,“干爹有东厂作为倚仗,只要圣上不开口,就是太子也动摇不了您分毫。”
“你倒是会说话,”李威值压低了身子,比女人还要嫩白的手指摸上了小满子的脖子,“那些东西只要你丢在太子那边,我就能叫他永远翻不了身。”
小满子吞咽了一下口水,陡然间看到了李威值眼里的杀意,他赶紧开口,“干爹,我知道为什么太子会查到您那里去了,是淮绍一,淮绍一怂恿的啊。”
他跟了李威值这么多年,素来知晓他只杀无用之人,刚刚杀气毕露,他不得不担心是不是自己也会遭他祸手。
慌乱之中,只想着交换情报,将他的怒气引到他人身上。
“淮绍一……”李威值念叨着这个名字,嘴上显出一丝玩味,“荣国公孙子辈儿的出这一号人物,可真不容易。”
脖子上已经被勒出红痕,李威值蓄长的指甲触上,火辣辣的,小满子珉紧唇不敢出声。
他手指如毒蛇般阴冷,极重极深的寒意慢慢的浇了小满子满身。
“青年才俊要是英年早逝了,才更有意思。”李威值抬起的眼睛里一片平静,眼底却藏着疯癫嗜血。
“弄疼了吧。”
小满子对这个干爹又爱又惧,只得摇了摇头,又冒出泪花。
“你三岁时,我从你嗜赌老爹那里将你带进宫,一晃都十多年了,你这条命啊,是我给的,自然也是我的。”
他掀起嘴角,颇有耐心的解释着,“两日后,若殿下出了事,我想着,就殿下的脾气,肯定先怀疑到你身上。”他若有若无的将气息喷吐在小满子脸上,“干爹啊,心里着实不忍。”
“不如,”他声音突然提高,突然想到什么好办法似的惊喜,他缓慢的眨了一下眼。
眼皮一抬一闭的瞬间,小满子从满脸惊愕也就到了了无生息。
李威值瞧着已经歪过头去的小满子,语气平淡的说完了那句话,“不如干爹先帮你一把,这死啊,着实简单,怕的就是生不如死,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记着干爹的名字。厉鬼何惧,哪有活人开口说话可怕。”
他嘴角依旧含笑,将手上染上的血污蹭到了刚刚才出现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颔首,抱拳,“请厂公吩咐。”
李威值“哎呦”了一声,“还用吩咐什么,这我干儿子。”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番,瞬间明了,行了礼,弯腰背上萎缩在地上的人。
小满子已经浑身僵硬,明明还带着热乎气,却僵硬如石块。
李威值不在意的扣着指甲缝里的东西,□□模样的东西从他指缝间落下,他脚下的那片草地,瞬间枯萎。
他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赶什么时候,这新药也让陛下试试吧,这不效果蛮好的。”
拂尘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在已经辨不出人影的夜色里诡异若幽灵虚缈。
……
已然深夜,齐将军府邸灯火通明,伺候的下人一步一顿,统统被自家将军的大嗓门吓得一惊一跳。
齐盎往门缝那里缩了缩,尽量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手指扒拉着门缝,刚要悄不作声闪出去,就被人点名呵住。
“齐盎,你给老子滚回来,你师兄今个儿再说一句拒绝的话,我就抽你一鞭子。”
齐将军腰间的鞭子被抽出,大力地甩了一下,瓷器花瓶,应声粉碎。
齐将军指着淮绍一高挺的鼻梁,眼里的火气快要喷发出来,“我问你,大西南去不去?”
回京之后,齐将军有诸多事要处理,如今一得空,就将淮绍一招了过来。
一招过来,开口闭口就是这件事。偏偏这徒弟就是软硬不吃,跟西南那些顽石一样,那样大,那样烈的风都吹不倒。
齐盎觉得自己着实惨,他就是个传话看热闹的来着。
他在心里狂爆粗口,这这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像是感受到了齐盎的质疑,齐老将军一口将碗里的烈酒饮尽,“你师兄不怕打,我就打你,我看他心疼不心疼你!”
齐盎脸色一青,扒着门缝,“师父,师兄他不会心疼我的,真的,不会的。”
“费话少说!”齐将军鞭子甩过来,鞭带风刃,丝毫不留情。齐盎无处可躲,只能认命,心里咒骂师兄和那敦乐郡主一千遍。
等了许久,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他睁开一只眼,瞧了瞧。
淮绍一修长身形挡在他面前,抬起的手硬生生接住了这道鞭子。
皮开肉绽,血顺着鞭子流了下来。
齐将军本来也没想真打,就是吓唬吓唬这俩人,他可看准了,这鞭子朝着门框抽去,齐盎不动的话,打不到他的。
齐将军上次弄伤了心爱的徒弟,他已然检讨数日,今日叫淮绍一来时,也一再默念,“憋住气,沉住火,不打人。”
这次,竟然又弄伤了!
“你你……没长眼啊,这根本达不到他,你替他挡什么挡”齐将军话都说不利索了,鞭子也不要了,丢在地上,着急忙慌的背过身去。
心疼的那叫一个呲牙咧嘴,好像刚刚被打的是他似的。
上次那一剑,其实他刹着闸呢,皮外伤罢了,这次,他可没收着劲儿,齐将军心疼的无以复加,但打都打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齐盎抱着头,扯了扯师兄袖子,“师兄,疼吗”
齐将军也束起耳朵可劲儿听,等了良久,也没听到答复。
淮绍一沉着气没吭声。
“昨个儿太后找我打听你,我看着,大有将那个女人嫁给你的意思。”
淮绍一黑瞳陡然一亮,幽深的雾气散了个干净,他顾不得手里的疼痛,难得沉不住气的迫切开口,“师父如何回复的?”
第41章 41。九妹
“还能怎么说,”齐将军煞是不乐意的撇撇嘴,“是什么样,就说什么!”
他心里憋着气,太后特意招他进宫,拐着弯儿的问着淮绍一的事,他小心应对着,也猜了个七八成,如今敦乐公主搬到了仁寿宫,那自然婚事太后也会费心。
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自然不差,他哼了一声,就是配公主,自然也配得上。但是,毕竟出身摆在那里……他忆起当时情形,只觉得太后的意思,十有八九是允了。
想到这里,齐将军胸口发闷,他朝着淮绍一走过去,抬眼上下打量他一番,看他处惊不变的清俊模样,心里又疼又酸。
“她,大庭广众之下……”齐将军顿了顿,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望向别地,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抱你了?”
淮绍一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流着血的手被他背到身后,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摩挲着腰际,当日她横冲直撞就是紧紧箍住了这里。
现在想来,恍若还带着酥麻。
他垂下眼睫,黑亮的瞳被遮挡大半,他极其短促的“嗯”了一声当做作答。
齐将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我说呢,我说太后怎么愿意将敦乐郡主下嫁到荣国公府,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这小姑娘,不声不响耍手段。那么多人都瞅见了,不娶也不行了。”
齐盎满脸惊愕,他忍不住高声提问,“那……这是成了?”
“想得美,陛下没开口,太后娘娘就是在考察。”齐将军满脸不耐,“你这小兔崽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去找大夫啊,你师兄血都要流干净了。”
齐盎抱着脑袋,将门缝扒着大了些,连连点头,看师父这满脸怒气的模样,也没敢开太大,就侧着身子从门缝钻过去。
待到屋子里就剩这俩人了,齐将军才堪堪将怒气压了压了,“疼不疼?”
他粗鲁惯了,别别扭扭的去看淮绍一的手。
淮绍一露了丝浅淡的笑,向后退了一步,“从师父这得了个好消息,哪里还顾得手疼不疼。”
他嘴角含笑,眼底却还是一片深沉。
齐将军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了一大口,“太后既然有了这个心,兴许就真能叫你们如愿了。”
淮绍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但愿如此”。
齐将军踌躇些许,将茶叶子吹到一边,状似无意般的解释:“你与郡主已然两情相悦,我本不该阻挠,但你为了她留守京城,却是千错万错。”
他顿了顿喝水的动作,看淮绍一一身玄衣长身玉立,咬了咬牙,还是说了:“你可曾想过,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若真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护住她?”
他本以为可以点醒淮绍一,却没成想,闻言,淮绍一只是微微偏过头看向他,眼眸平和,烛火暖光笼罩在他周身,连带着他幽深的黑瞳也绽放出和煦的暖意。
他忽的一笑,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高耸的眉骨衬着深邃的眸,潋滟着恣意流光。
“若护不住,那便一起死吧。若真出了事,留她自己在人世,我也不安。”
他想了又想,偷来的这辈子何为生,何为死,在她身边,不问生死。便是生死相随,永伴她左右。
齐将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一次觉得眼前这人变化着实大,与之前那个倔强要强的梗着脖子不认输的乖徒弟差了好多。
他口里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只听得外面有人通报。
“东宫出事了。”
淮绍一与齐将军惧是一怔。
齐将军能有今日之功完全仰仗于皇后母家杨氏的栽培与举荐。早年,他也不过与淮绍一一般,小门小户家里的大房庶子,一身本事无处施展,被杨氏相中,这才得以报效朝廷。
于齐将军来说,这自然算是大恩,他飞黄腾达之后,哪怕戍守西南边地也未曾断了与杨氏一族的联系,或者说,大恩未报,何敢先忘恩公。
杨氏与齐氏这许多年,情同手足,是京城贵勋世家公认的交情深厚。
早年间,太子身边一直没有得力聪慧的人陪着,齐将军亲自举荐了淮绍一,在皇帝眼中,齐家与杨家休戚相关,自然也祸福相依。
淮绍一稳了稳心神,示意密探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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