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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嫡女(小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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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粪土反而去冒生命危险?”老者煞有介事地说完,还不忘捋捋胡须。
“也对也对。”周围一群听着八卦的人们,纷纷附和。
舒安夏蹙眉,心头的疑问越来越甚,难道“秋夕”那晚,顾瑞辰那么神秘,是他想赢了‘月诗会’然后去闯关么?
这时,一道灼热的视线从头顶袭来,舒安夏扬头望过去,那是一双清澈的黑瞳,饱含着浓浓深情。
舒安夏蹙起眉,别过眼,不再看他。
燕离歌身体一颤,轻轻地咬住下唇,他真的没有机会了吗?究竟他错过了多少?
顾瑞辰眯起眼,凌厉地视线扫向燕离歌。
燕离歌回望他,轻轻地握起了拳头。
老者的题目已经出来了,让顾瑞辰和燕离歌猜测他刚刚在卷轴上写了什么。
顾瑞辰和燕离歌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
刚刚他们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舒安夏身上,谁还注意到到了老者的字。
稍微想了一下,顾瑞辰大笔写下了几个字,燕离歌也是抿了抿唇,落下几笔。
最后几个小厮上来,将写着字的卷轴展现在众人面前之时,燕离歌、顾瑞辰和老者三个人的卷轴上,竟然是同样的几个字——“月老庙闯关”。
众人唏嘘不已,老者觉得难分胜负,最后只好破例在一月后的满月,让燕离歌和顾瑞辰一同前往月老庙闯关!
舒安夏一直晕乎乎的,脑中纠结着《水调歌头》那首词之事,待顾瑞辰送她回到舒府,她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的时候,口中还轻哼着那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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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谢管家便带来二十个丫头、十个婆子来了“夏园”,让舒安夏选。舒浔易为了这个事儿,连早朝都没去,也跟着来了“夏园”。
舒安夏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去了“夏园”的前厅。当他看见舒浔易之时,脸上还是不由得出现了一抹诧异之色。
最近舒府的大家长们,个个都像吃错药了,都对她出奇的好,就连平日里恨她入骨的二夫人,也开始和颜悦色。下人们私下里纷纷开始议论,说她是舒府里最尊贵的小姐。
但是舒安夏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说,因为她跟顾瑞辰关系更近一层,让这些人改变了对她的态度,却说不通。顾府早早就表达了想跟舒府联姻之意,二夫人四姨娘也照样屡次使幺蛾子,如今……。
没时间想太多,舒安夏已经走到了舒浔易跟前,福了福身,“爹爹金安!”
舒浔易爽朗一笑,摆手叫她过去,舒安夏在舒浔易身边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下面的谢管家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给她行了个礼,“六姑娘,这些都是老奴刚买的丫头和婆子,您先看看,哪个瞧顺眼着,先送到‘夏园’去,剩下的人,老奴再往其他园子送。”
舒安夏冷笑一声,她可是记得这个谢管家,之前还帮着四姨娘对付她呢,如今看四姨娘残了没了靠头,反倒讨好起她来了。这种见风使舵的真小人……。
舒安夏唇瓣上扬,淡淡地扫了一眼下面的人,下面大部分丫头都低着头,绞着自己的帕子,唯有两个丫头,把脊背挺得直直的,虽然垂着眼帘,但是骨子里却有一种傲骨。
舒安夏瞧了一眼舒浔易,舒浔易也在打量那两个丫头,“夏儿是不是觉得那两个不错?”舒浔易用眼神瞄了一下前排的那两个丫头,轻声问道。
舒安夏轻点了一下头,莞尔,“其实夏儿园子里的人还够,爹爹不用这么费心。”
舒浔易赶忙摇头,一脸的不赞同,“先不说你园子人手本来就少,就单看照顾倪姨娘的人,我就觉得单薄。再加上等明年你的及笄礼一过,就要议亲嫁人了,到时候去了婆家,没有几个像样的大丫鬟在身边怎么行?今日这些,爹爹看了,姿色一般,等着让谢管家再继续找找。”
舒安夏一听舒浔易这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是不是以利益为重的大家长,都这么会未雨绸缪?她还没嫁过去,就帮她想好后路了?找几个姿色好的大丫鬟,不就是明摆着要当通房的么?
戒备地扫了一眼舒浔易,这到底是舒浔易的意思,还是老太太的意思,亦或是二夫人的意思?
看着舒安夏脸便了色,舒浔易赶忙笑了笑,“六丫头你别多想,其实你母亲说的对,姿色漂亮些的,自己看着也舒服,如果将来有个什么万一,可不至于让自己太被动,尤其是嫁到顾家那种顶级勋贵之家,保住正妻之位的牢固,才是最重要的。”
丫丫呸的!舒安夏在心里暗骂,你丫的怎么给人当父母的,一切都是臭屁的个人利益和自私的家族利益,怪不得他和二夫人都对她这么热络了,原来是要做好她心里准备,让她好好在顾家站稳脚跟。
二夫人也想借着这件事跟她沾光吗?想得倒美。忽然,舒安夏的脑中灵光一闪。
舒安夏心里骂完,脸上却扬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夏儿知道了,爹爹请放心!只是——”舒安夏顿了顿,脸上一副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夏儿有话尽管说。”舒浔易大掌一翻,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舒安夏眨眨眼,水眸中氤氲了一层雾气,“爹爹,你也知道,顾家家宅内的关系,比咱们舒府要复杂几倍,顾瑞辰虽然自己争气,但是本身他的生母也只是个姨娘,所以如果他真娶了女儿过去,即使有了顾老太君的照拂,我们俩在顾家,也是屡步为艰啊。”
舒浔易一听,狠狠地拧起眉,舒安夏的话句句在理,他也实在是左右为难,现如今,那边是冰琴和长公主的关系,这边是夏儿和顾家的关系……。
权衡一下,那是愈发的难决断。
看着舒浔易纠结的表情,舒安夏心里冷笑了三分,二夫人先仗着自己跟皇后沾亲带故,在府内作威作福,现在蔚家倒了,皇后对她不屑一顾,她又拿着长公主的什么把柄翻身。舒浔易就真的以为二夫人是打不死的小强吗?现在朝廷局势分庭抗礼,只要稍微有一方出现弱势,打破这个平衡,无论是皇后一脉还是长公主一脉,都不会放过二夫人!
这时,舒浔易仿佛也是做了什么决定般,大掌轻拍了一下舒安夏的肩头,只用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夏儿放心,爹爹保证会在你出嫁之前,给你一个正牌的嫡女身份!”
舒安夏满意地点了下头,舒浔易的话,虽然不能说是谎言,但是可信度也不高,想要让倪姨娘彻底上位,她必须要自己动手才行。
各怀心思的父女进行了一番交谈之后,注意力又回到了下面的丫头和婆子身上。
舒安夏最后从那两个“与众不同”的丫头中选了一个双眼始终注视着自己鞋尖的丫头。然后又选了一个衣服的料子虽然粗鄙,但是却依然干净的丫头。
舒浔易见舒安夏只选了两个,冷冽的目光直接就扫向了谢管家,谢管家冷汗涔涔,建议把“夏园”之前调出去的丫鬟都要回来。
舒浔易二话没说,直接点了头。
这其中,之前还算跟她亲近的流月就回到了“夏园”。
流月见到她,那是痛哭流涕,声泪俱下。舒安夏念在之前流月也帮她做过不少事的份上,恢复了她二等丫鬟的身份,主要负责照顾倪姨娘。倪姨娘身体开始好转,每天都能下地走动走动,气色也恢复了不少。舒浔易虽然日日来探望她,却不能抹去倪姨娘眉间的那抹浓浓的忧伤。
舒安夏知道,那是被伤害过后的心碎,即使弥补,他永远都会有裂痕。
倪姨娘性子较冷,但是跟她还算亲近,这与生俱来的血缘亲情,还是抹杀不掉的。
“啊——砰——”一声尖锐的叫声夹着瓷碗碰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舒安夏的思绪,舒安夏急忙转身,只见原本正在给倪姨娘喂药的流月猛地跳起来,身体颤抖着,小脸吓得惨白。
舒安夏蹙眉,视线落到了那个让流月如此大惊失色的根源——一条一米半的花蛇身上。
那条花蛇一边吐着信,一边昂然地往倪姨娘床上爬,流月颤抖着,嘴唇青紫,“怎么办,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倪姨娘看着流月的样子一脸茫然,“夏儿,怎么了?”
舒安夏笑着扯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没事,就是碗碎了。”舒安夏一边说着,一边剜了流月一眼,自己则是轻轻地向倪姨娘床边靠近。
倪姨娘了然地点点头,苍白的脸上勾出一抹笑意,虽然她已经尽力让这抹笑意变得慈祥,然而倪姨娘那张颧骨凸出的脸,骨瘦如柴的身子,真的只有让人心疼的份儿。
流月屏住呼吸,看着舒安夏一点一点靠近的身子,直摇头。
舒安夏努起嘴,让她不要叫,流月死死地咬住下唇,呼吸越来越急促。
“啊——”
就在流月憋不出再次叫出声的当下,舒安夏眼疾手快地提步上前,将那条一窜而起的花蛇捏在手中。
花蛇吃痛,愈发吐着信子。
舒安夏眯起眼,手一用力,狠狠地一甩,花蛇飞出了数米远,便不再动。
“把它拿出去。”见倪姨娘已经向这边望着,舒安夏冷声吩咐道。
抓过花蛇的手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舒安夏移到鼻尖,轻轻地拧起秀眉。
流月颤颤巍巍地走到花蛇跟前踢了几脚,再次确认花蛇已经死了,她才拿出帕子,包起花蛇的头部下面,拎了起来。
看着流月的动作,舒安夏的脸更沉了。
一直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花蛇身上的流月,并没有注意到舒安夏异样的目光。
又是两天平安无事,“夏园”内出现花蛇一事,就犹如一个小小小插曲,没激起任何波澜,外面园子也没接到任何风声,流月继续若无其事地照顾倪姨娘,但是原本见好转的倪姨娘,忽然从那日花蛇一事之后,几日下不了床。
一时间,其他园子纷纷出现各种对倪姨娘病症的猜测,但最多的言论就是“琴瑟园”的陷害。
轻轻地缀了一口清茶,弥漫的雾气喷洒上来,氤氲了舒安夏的睫毛。
舒安夏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这时,碧云匆匆跑进来,“六姑娘,不好了,流月被抓了。”
舒安夏扬扬眉,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瓷杯,“哦?”
“您快去看看啊,在‘福康园’,据说是给老太太放蛇,侯爷和二夫人都过去了,看那架势,好像要打死流月!”碧云焦急地说着,满脸细密的汗珠。
舒安夏扬了扬唇,“敢给老太太放蛇,她真是不想活了。”
碧云一怔,摇着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六姑娘,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
“冷漠?”舒安夏斜睨她。
“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流月是被陷害的,你想想,她一个弱女子,去哪儿能弄到蛇?还有,就算弄到了,她也不敢抓啊!”
舒安夏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神情恹恹的。
这时惠人也从外面匆匆赶进来,“六姑娘,老太太请您过去。”
077 谁是黄雀
更新时间:2012…11…21 14:19:35 本章字数:10984
“福康园”内格外热闹,等着舒安夏到的时候,舒浔易、舒正易、二夫人、六房的李氏和红川,全部都在,就连一直鲜少出现的五姨娘也来了。。
舒安夏先给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请过安之后,纷纷给长辈们问安。
问到五姨娘这里,五姨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巴张了几次,却也最终没说出什么。舒安夏礼貌性地行了个礼,便略过去。
请安之后,老太太便开始进入正题,老太太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响指一打,两个小厮便押着流月气哼哼地进来了,流月的头发散乱,嘴角和颧骨周围乌青,带着一抹血丝。
流月先是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当她的目光触碰到舒安夏的那一刻,双眸中忽然燃起了希望,慌忙向舒安夏投去求救的目光。
舒安夏的表情淡淡的,长长的睫毛垂着,让人看不清表情。众人一看流月的神情,各种试探和复杂的目光一齐向舒安夏袭来。
舒安夏低着头,半响,缓声道:“请祖母、父亲明察,夏儿觉得此事应该与流月无关。”
“呦呦,自己的丫鬟自己当然要维护咯,说不定啊,就是主人指使的呢!”坐在李氏旁边的红川挑了挑眉,趾高气扬地开口。
李氏斜睨了红川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二夫人听着红川的话,笑着看她一眼,目光掠过李氏,没有开口。
老太太皱着眉,先是为难地看了一眼舒浔易,又轻咳嗽了一声,“付管事,到底怎么回事给侯爷说说。”
被老太太点名的付管事,大步上前,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悉悉索索地开始汇报,从发现流月鬼鬼祟祟在“福康园”出现,到她去了老太太的房间,然后如何从篮子中将花蛇放出来等等,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流月一听冷汗涔涔,她万万没想到,从她进“福康园”的那一刻便已经被人盯上了。忽然身体一个激灵,流月手臂颤抖着,求救似地看舒安夏。
舒安夏依旧表情淡淡的,不语。
舒浔易目光沉了,最近舒府一点都不消停,先是“琴瑟园”出事、再是“夏园”出事,现在竟然轮到了“福康园”,这些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当他是死的么?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胆敢给老太太放蛇的婢女,杀鸡儆猴!
想到这里,一股肃杀之气从舒浔易身上爆发出来。
流月一愣,原本就颤抖的身体紧紧地抽搐了几下,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
“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舒浔易听着付管事说完,咬牙切齿。
流月的双手颤抖地更厉害,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角滑下。
舒安夏淡淡地看着她,通过她刚刚观察流月,流月抬头看了二夫人七次,不经意地瞄了五姨娘五次。照常理说,一个人在最危机的时刻,就会看向最信任的人,而流月的表现,却让舒安夏犯了难。
“这——”流月死死地咬着下唇,脸上的乌青因为她额角的抽搐变得更加狰狞。
“快说!”舒浔易的声音又冷了三分,仿佛她再犹豫一秒,他就会冲上来将他食吞果腹一般。
流月吸了吸鼻子,为难地朝舒安夏这边看了看,刚要开口。
舒安夏快步上前,挡在流月身前,“爹爹,夏儿觉得付管事所说之话有太多的可疑之处,单单‘福康园’之内的人,并不能作为唯一指正流月之人,不是吗?”
站在舒安夏旁边的春梅连连点头,她今天就觉得这个阵势不好,好像都是冲着她们六姑娘来的,果不其然,虽然那些人口口声声都说是流月放蛇,但是流月是她们“夏园”的人,这不明摆着,说是六姑娘指使的吗?
舒浔易眼神一暗,凌厉地看向流月,流月本想顺着舒安夏的话,反悔说自己没做过,但是左边那一道压迫的目光袭来,让流月…。
流月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回侯爷的话,是奴婢做的!”
舒浔易“腾”地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流月抱歉地看了一眼舒安夏,“是六姑娘让奴婢这么做的!”
舒安夏表情淡淡的,没有接话,一时间,厅内,落针可闻。
忽地,舒浔易将手边的瓷杯一摔,发出清脆的响声,流月一个激灵,惊恐地看着舒浔易,“放肆,敢污蔑六姑娘,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五十,卖出府!”
流月大声惊呼求饶,最后还是被小厮拽了出去。
其他人各坏心思,老太太揉了揉发痛的额际,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舒安夏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带着春梅离开了“福康园”。
舒安夏和春梅一路无语,终于快走到|“夏园”之时,春梅憋不住了,直接开口,“六姑娘,今天这出戏,是不是你安排的?”
舒安夏扬扬眉,投过去一记赞赏的目光,轻点了一下春梅的额头,转身便入了“夏园”。
这件事的背后之人很聪明,她知道花蛇的习性,受到危险之后会认主,所以,她把花蛇寄养在流月的地方,至少十日。那日她故意将花蛇摔晕,让流月拿走,流月用手帕包花蛇头部,已然泄露了她对这条花蛇并不陌生,而且懂得控制住花蛇最强攻击力的地方,以免花蛇突然转醒攻击人。再者,她当时摔晕的花蛇,三个时辰左右便恢复攻击力,而流月拿走之后,花蛇并未跑出来,就说明花蛇对那个环境恨熟悉。其三,要想找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只能除掉流月,如果没了流月这个窝,花蛇自然会认最初的主人。
舒安夏的眸中精光一片,她已经喂了花蛇‘珠光粉’,只要花蛇的“真正主人”再喂她,花蛇便会反噬,花蛇本身虽然毒性并不强,但是却会让人四肢腐烂。到时候,谁的四肢腐烂了,便知真相。
舒安夏淡淡一笑,脑中忽然闪过五姨娘那么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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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花蛇一事儿好像翻了一个篇章。
今日是个黄道吉日,大清早,老太太便带着舒正易、舒若香和舒安夏一起去了宁安伯府。
宁安伯一脉,本是侯伯中较为没落的一派,尤其外界传言宁安伯赵奕然贪酒好色,只图享受,家中除了宁安伯世袭的俸禄,并无其他生财之道。然而近一年,宁安伯忽然成了九皇子幕僚,九皇子不但事事征求他意见,还将京郊守城军的军饷交给他管理,一时间,那些押宝押着九皇子当太子的人们,开始频频走访宁安伯府,宁安伯府门庭若市。
只是,舒安夏越来越不安。皇后和长公主之间的较量越来越白热化,从朝廷上官员的竞争,到后宫妃嫔们用度和侍寝的竞争,长公主和九皇子的生母安贵妃拧成一条绳,对抗皇后,昔日风光的皇后,现在也是步履艰难。
因为舒家之前的站队,再加上二夫人和长公主微妙的关系,现在舒家俨然有两面派的趋势,然而此时此刻,老太太却又向长公主一派迈了一大步,这……
虽然她不知道老太太为何选她和舒若香一起前来,但是既然能来拜访,有些东西其实也是多说无益了。
宁安伯夫人亲自到府门前迎接。
舒安夏跟着老太太刚一下马车,便看见穿着一身大红夹里的袖袄的宁安伯夫人,梳着一个堕马髻,插了三支拇指粗的金钗,厚厚的浓妆打着底,浓眉略翘,一对丹凤眼透着一股极浓的妖娆之感。
宁安伯夫人嘴角扬起,轻轻弯腰,象征性地给老太太施了一个礼。老太太也不以为意,而是热络地拉起宁安伯夫人的小手。
两人仿佛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舒安夏和舒若香静静地跟在后面,舒若香的脸色有些苍白,可能由于长时间坐马车之顾,眼尾挂着淡淡的倦意,相较于宁安伯夫人的浓妆,舒若香的妆容就显得淡雅很多,虽然胭脂的厚度也可以掩盖得住舒若香难看的脸色,但也无法遮得住她阴霾的心情。
那日舒冬烟的定亲,彻底毁了舒若香的念想,她不敢去打听她所谓的名声,也不敢去求证什么,然而今日老太太忽然说要带着她来宁安伯府,她原本是欣喜交加,然而老太太的下一句话,却将她从天堂打到地狱。
老太太说,听说宁安伯的嫡子还未娶妻,虽然是个瘸子,不能继承伯位,但怎么说,跟了他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
舒若香登时就傻了眼,她一直以为以她侯府正牌嫡女的身份,就算嫁不到顾瑞辰那样绝代风华的男子,但是配礼部尚书的公子这种男子,还是绰绰有余,哪想到,她一直梦想顾瑞辰,竟然会看上那个原本丑陋不堪、胆小怯懦的舒安夏!再加上礼部尚书的二公子,竟然不要她,而选择了那个毫无用处的庶女!她好恨,好恨,她的好梦竟然就这么被舒安夏破坏了!她不甘,绝对不甘!
想到这里,舒若香盈盈水眸中氤氲了浓浓的雾气,她握紧双拳,在背后狠狠地剜了舒安夏一眼,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将舒安夏千刀万剐。
感受到后背的凉气,舒安夏淡然地转过头,正好对上舒若香那满是恨意的水眸,舒若香一怔,没想到舒安夏的感觉会如此敏锐,忽地,舒若香愤恨地脸上被一抹淡淡的笑容所取代。
舒安夏轻笑了一声,朝着舒若香点了点头,转过头的瞬间,舒安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如果不是事先见识过数次舒若香的伪装,她还有可能被舒若香骗到。现在的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第一次跟舒若香见面之时,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思忖间,宁安伯夫人已经带着老太太、舒正易、舒若香和她来到了戏园子。
宁安伯的戏园子虽然比不上舒府的规模,但是从搭台的角度、里面构造的晚膳以及风水五行上,都比舒府的戏园子要好很多。
老太太选了正中央的位置,和宁安伯夫人听起了戏。戏唱得是前朝末年,赋税严重,百姓怨声载道,最后揭竿而起的故事。
宁安伯夫人和老太太,两人一边听,一边嬉笑着,彼此在耳边耳语。
舒安夏虽然耳力比常人要好很多,可是在如此吵闹的响鼓、锣歘的陪衬下,她只能断断续续地听清几个字——“舒正易——三小姐——六姑娘——”
听到“六姑娘”三个字,舒安夏心里咯噔一下,今日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打听宁安府的情况,其实,比照历代朝廷,想要站队或者表明心意,最好的一个方式便是联姻。
以今日老太太这个架势,如果说是给舒若香寻亲,又为何要带着她和舒正易?如果说舒正易正妻亡故,想在宁安伯府选个庶女做填房,那又为何带着她和舒天香。再如果,老太太的目的是既让舒正易娶个填房,又要把舒若香嫁过去——
忽然想到这里,舒安夏灵光一闪——“huan妻!”老太太的目的是huan妻?
很快舒安夏又自己否定了,如果老太太真想huan妻,那带她来又是何意?
舒若香盯着舒安夏一波三折的表情,眼底的阴狠更甚。如果没有她,她哪里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时,老太太和宁安伯夫人的话忽然停下来,老太太给舒正易使了个眼色,舒正易走到宁安伯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舒安夏怔住,嘴角狠狠地抽搐,舒正易这个户部左侍郎,无论从品阶还是官位上都比这个宁安伯夫人大,他又怎么能不顾规矩,直接乱了章法,给这个宁安伯夫人行礼?
诧异间,舒正易连鞠了几个躬,都是感谢之词,因为舒正易嗓音醇厚,舒安夏能稍微听得清他所说的话,“谢谢伯爷夫人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效力。”
舒安夏登时明白了,舒正易这是借着宁安伯夫人,向长公主一派的九皇子和安贵妃表明心迹呢,只是——
宁安伯夫人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戏台子上的调子这时也唱到了**,声音愈发的尖锐,舒安夏一头雾水地听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追随上了舒正易的脚步。
旁边的舒若香一直用余光打量她,但是老太太和舒正易又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权衡之下,舒安夏缓缓起身,笑意盈盈地跟舒若香打了招呼,自己便顺着小径,跟上了舒正易的脚步。
一直将注意力放到舒正易身上的舒安夏,却未注意到,她的座位身下,那个写着她名字的刺眼的腰牌。
舒若香身子一颤,一股浓浓的兴奋感袭来,这么久了,她和母亲还有嫡妹,一直都被舒安夏算计着,真是让她郁闷无比,如今,这次她终于有机会能扳回一局了!
想到这里,舒若香弯腰,小心翼翼将舒安夏的腰牌放入袖中,她精明地扫了一眼四周,见未有人注意她,她便赶忙起身,也顺着舒安夏所走的方向走去。舒安夏顺着小径走过去,宁安伯府虽然较小,但府内的园子并不整齐,东西前后错落排列着,从而导致宁安伯府的小径尤为的多。
舒安夏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三岔路口,她是太高估她的脚力,所以,一边赏着风景和宁安伯府的摆设,一边去跟舒正易,哪想到,竟然一条原本规则的小径,竟然出了三条路,虽然说如果按照原路返回找个下人问问,便知这三条小径分别通向什么园子,但是毕竟她并没有听清老太太和舒正易所说的话。
正在为难之际,一个梳着丫鬟髻的小姑娘端着一个托盘的水果,从左侧的小径上走出来。
“小姑娘,这三条路都是分别通向哪个园子的?”舒安夏尽量用着和善的语气,眼带笑意地问着。
那个梳着丫鬟髻的小姑娘站住,上下打量舒安夏一番,一扬眉,满脸的不屑,“小姑娘?你又是来伯府议亲的吧?在伯府,谁不知道我秀景?”
舒安夏淡淡一笑,看来又是一个得志的丫头,她今天的穿着虽然较为朴素,但怎么看也都是个小姐样儿,伯府怎么说都低侯府一等,竟然连个丫鬟都调教不好。
轻轻地摇了摇头,从一个下人,她已经大致能猜出伯府一家主子的人品了。
想到这里,舒安夏懒得废话,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锭银子,“秀景姑娘可否告知一下,这三条小径分别通往哪里?”
秀景一看银子,绷着的脸色有了缓和,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意,眼中的轻蔑依旧不减,秀景扬起脖子,手一抬,将银子收入怀中,幽幽的声音响起,“左边这条直接去往大少爷的园子,右边那条通往二少爷的园子,中间那条整条路上都是小姐们的啦!”秀景说完,斜瞄了她一眼,便跃过她往前走,边走还边用不屑的口气说,“这各家小姐呢,都以各种理由去接近大少爷,什么狗屁的闺秀风范啊,什么矜持啊,在大少爷面前都变成一副浪荡的模样,我瞧姑娘出手还算大方,就劝姑娘,少装什么清高,大少爷更喜欢坦坦荡荡够骚够味儿的女人。”
舒安夏听着她的话,眼神一沉,秀美蹙起。
“哦,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别去二少爷那晦气,那个瘸子喜怒无常,小心你去了头破血流。”说完,秀景冷笑了一声,便消失在舒安夏的眼前。
舒安夏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毋庸多说,宁安伯夫人应该是给舒正易承诺了哪个小姐,所以舒正易应该是去了小姐们的园子了。
想到这里,舒安夏直接选择了中间的那条路走了过去。
当舒安夏的身影隐没,刚刚那个自称为秀景的姑娘从她身后的小径走出来,脸上带着坏笑,中间这条路可是她自己选的,头破血流,可不关她的事儿!
中间的那条路很细很长,路两边杂草丛生,还有些许少量腐烂的食物。
舒安夏拧起眉,就是是重男轻女,但是小姐毕竟也有嫡庶,所有小姐住在一起的路上,怎么会如此的脏?
这时,一阵压抑的箫声传来,舒安夏一怔,怎么会有箫声?舒安夏的脚不自觉地继续往前走,箫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悲伤。
舒安夏的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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