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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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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要问问峦映,她们好像是表姐妹!”被问到的那位姑娘答道。

坐在旁边桌上,有个声音不屑地插道:“也不是正经表姐妹,几年前那些传闻你们没听说过?”

“就是她啊?钟探花的长女?只听过她跟继母的八卦,没听说有什么才艺啊!”

那答话的声音才恢复平静,说:“就是!也没听映妹妹提过,她有何出众的地方。倒是其它事情让她出了名。”

旁边的庄青梅,见她们有贬低好友的趋势,出声维护道:“人家有才艺,也不会整日里,到处嚷嚷显摆,等着看不就得了,干嘛这么着急?”

“可是妹妹今日出门,没带特制的画笔来……”妙如涨红了脸,觉得有些不好下台。

众女见她不肯当场下笔,心里都有些猜测和想法,以为她是怯场了。

聂锦瑟是知道她本事和水平的,不以为然道:“让人回去取就是了……”

妙如看这架式,若不替她画出来,势必会被这帮高门贵女们看低。只得一咬牙,叫来织云,让等在外头跟车的莲生,骑马回钟府,找莲蕊取来自己的画具箱。

颇有种赶鸭子上架的阵势。

“钟姑娘作的是什么画,这般奇特?还要拿专门的画笔,才能作得出来?”一位闺秀斜睨着妙如,鼻子微皱,眸子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第一百二十一章惊座

本章节

语含讥讽,出言相激的,不是别人,正是跟妙如有几面之缘的沈嫣然——当红重臣沈尚书之女。

因坐在她的旁侧,见表妹的目光探寻过来,汪峦映跟着有几分不自在,不敢抬头望向那边。

朝沈嫣然这边施了一礼,妙如答道:“也算不得什么奇特,是聂姐姐抬爱妹妹。只是爱好写实风格,在作法有些改变。到时等画出来了,再请沈小姐指正……”

周围的众家闺秀,纷纷点认同,随着妙如的目光,一起望向了沈嫣然。

这位尚书千金本以为,自己质疑一出,起码能让对方惊惶失措。引得众人戳破她关于画笔的说辞。没想到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回答得又谦虚谨慎,倒把她噎得无话可说了。

从未听说,真正有才的画者,因没合用的笔,而作不出来的。明显是推托之词嘛!

这姑娘小小年纪,在众位多才多艺的闺秀面前,坦然接受聂锦瑟赞扬,也不怕人笑话。这让一直被人奉为才女的沈嫣然,心里颇为不爽。

本来,京中闺秀圈里,在才学上,一直是她跟聂锦瑟并名。

自上回锦乡侯府的秋宴上,被聂锦瑟胜过一筹后,她心里就此存下瑜亮情结,想找个机会扳回面子。可没料到,对方竟对个小丫头的画技推崇备至,还是个低阶文官之女,不入流的角色。聂锦瑟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这样一来,让沈嫣然的自尊心,难免有些接受不了。心里酸溜溜的,有被人抢了风头之感。

况且今日,还有她意中人的亲妹妹在场,听说他祖母也颇为欣赏那个莫明其妙的表妹。

一时没忍住,她这才出声言语相激的。谁知对方绵里藏针回了过来。倒让她接不了口。

见气氛不对,聂锦瑟挽过沈家千金的胳膊,解释道:“初见到她作品时,十分好奇到底是怎么画出来的,这才想要亲眼目睹绘画过程。”

又扭过头,朝钟家小姑娘眨了眨眼:“钟妹妹也别介意姐姐偷师哟!”

妙如扑哧一笑,向她微微侧身道:“聂姐姐要折杀小妹了……就这点水平,献丑都怕碍各位姐妹的眼,哪敢班门弄斧,妄自尊大啊!”

聂钟二女相视一笑。将刚才的尴尬场面揭了过去。

已至仲秋,承平侯府的后花园里,菊桂兰齐齐盛开。聂锦瑟随后就领了众姐妹,到后院去游园赏花。

众人一边赏花,一边谈论着京中有名的秋景来。不知谁向锦乡侯府三小姐邱馨悦问起了她家的秋宴何时开。

听到锦乡侯府的秋宴,妙如突然想起,聂锦瑟那幅名声在外的《秋趣图》来。

于是,她走到聂锦瑟跟前,央求道:“……姐姐誉满京城的秋趣图,妹妹还从未见识过呢!不知可否取出来。让咱们没见过的开开眼界?!”

旁边也有只闻其名,未见其画的闺秀,一道帮着腔:“就是啊!聂姐姐,我也想看,让咱们长长见识呗!”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地起了哄。

聂锦瑟忙叫来贴身丫鬟,去取她那幅成名作。

当婢女们帮着展开画轴时,众人都聚拢过来。跟妙如一起欣赏起了那幅名声在外的佳作。

只见上面的主题,呈现的是花园一角的情景:葡萄架下几名小童在嬉戏,旁边有只小猫儿,正惊恐万状地盯着,面前快掉到地上的落叶,像是被这从天而降的什物吓着了。

那猫儿的神情憨态可掬。让人见之则喜,惹人怜爱。

作品线条流畅,几乎是一气呵成。动作神态用各种线形,随心所欲地表现得淋漓尽致。可以看出,画者有多年笔墨浸染的功底。笔法娴熟,韵味十足。让人看了不禁莞尔一笑,拍手叫好!

望着这幅画,妙如由衷叹服。眼中不觉冒出激动的光芒来。心中却像打翻五味瓶似的,有惊喜,有欣赏,有自惭形秽,有苦涩。还有一点点失落……

眼前这位,才算得上真正的才女,她想到。

从小跟着父亲钟澄启蒙学国画,后又跟在二伯母身边耳濡目染,对传统作品的境界,有了不低的鉴赏水平。

眼前这少女在国画上的造诣,显然超过自己许多。是那种被名师从小带在跟前言传身教,天赋不错,自己又肯刻苦用功,凝聚成的底蕴和大气。有着让人忌妒的艺术培养环境和功底。才会年纪轻轻,就创作出此等水准的作品。

难得的是她画艺超群,为人还十分谦虚低调。

妙如心中不禁感叹万千……

听到众人夸赞不止,聂锦瑟有些羞怯地笑了笑,命丫鬟把画作收了起来。

望着石化成呆头鹅的妙如,旁边的沈嫣然,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笑容,朝着汪峦映猛使眼色。后者脸上无动于衷……

直到她的小友薛菁在旁摇醒她:“妙姐姐,你的丫鬟将画笔拿来了……”

妙如这才回过神来,见到了织云和她手里的画具箱。

接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在花园角落亭子里的石桌上,妙如铺开白纸,开始作画。

旁边的众人,起初还觉得有些新鲜,在一旁观看。后来发现她的笔法和步骤,跟以往熟悉的那套确实不尽不同,也就懒得再盯着看了。除了聂锦瑟和庄青梅,其余的人散了开来,找伙伴各得其乐去了。

妙如也没让聂锦瑟当多久的模特,草描了脸部轮廓后,就埋头细绘起来。她的画法是改良版的,实中有虚,虚中偏实。当模特的倒也不用太辛苦。凭着记忆她又添了些吸引人的表情。

最后聂锦瑟也丢下她,招呼其他客人去了。而庄青梅则凑到桌边盯着画纸,凝神静气地陪着她作画。

快到日落的时候,这幅人物画妙如才终于完成。图上的女子,巧笑倩兮,明眸善睐。在画纸上好似能立了起来似的,把围过鉴赏的一众贵女,惊得合不拢嘴。

大伙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像真人一样,怎么可以画得这般像?”

“若此画传出去,聂妹妹走在大街上,人人都能认出她了……”

“难得的不是画得逼真,看那表情惟妙惟肖。只是偶尔在锦瑟脸上见到过……钟家妹妹画的肯定不是此时此刻……”

听到这话,聂锦瑟也低下头来,重新又细细地品味了一番,惊喜地抬头望向妙如。

“妙妹妹,聂姐姐最美的表情都被你画出来。”庄青梅忍不住出声,问出心中的疑惑,“可是从前曾偷偷观察过她?”

“那是当然!”妙如答道,又补充,“聂姐姐那幅秋趣图,何尝不是如此?难道真有这般巧,正好那天碰上受惊的猫儿?功夫都是在平日里……”

抿着笑唇,聂锦瑟朝众人点头承认,望向妙如的目光中,颇有知已之感。

汪峦映有些吃惊,走过来对作画的人问道:“表妹,啥时候练得这门本事?记得你以前擅画花鸟的。”眼底也有掩饰不住意外和欣赏。

随后,又拉起妙如的手:“能画风景吗?祖母极爱湖边的景致,一直遗憾没人能画出来。什么时候上掇芳园去,她老人家指定会喜欢的……”

“哎呀,你邀错人了!画风景聂姐姐画功最好。妹妹差远了,只能算个画匠……”不敢得意忘形,妙如谦让道。

被人赞的聂锦瑟放下手中的画纸:“不同风格,焉能分出伯仲来?!看妹妹下笔时娴熟从容的姿态,分明就是个精通此道的。我也喜欢这种写实的……”

这个话题一开,众人七嘴八舌谈论起自己喜欢的画风来。

暗地里妙如松了口气:被人瞩目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几年前,经历过风口浪尖上的那件事,让她心里从此有了阴影。

没过一会儿,府里的晚宴开始了,聂锦瑟带着众人回到花厅入席。

古代闺阁女子的生辰,都过得甚为简单。除了及笄那一年,其余的生辰,相邀几个年纪相仿的闺中姐妹聚聚。用过晚膳,就到了掌灯时分,大伙向主人家告了辞,纷纷离去。

临走的时候,聂锦瑟派身边一位老嬷嬷,送妙如到承平侯府的大门口。

等她们主仆上了马车后,那位嬷嬷把她们先前送的贺礼,递了上来:“咱们家三姑娘说,钟家小姐送了幅最好的礼物给她。不能送重了,这份您且先收回去……”

双方客套礼让过程中,妙如发现,那婆子目光闪烁,那礼盒在她手中仿佛是个烫手山芋似的,表情中隐隐有难以出口的为难。既然如此,她也不能硬塞,命织云接了回来。

向对方致谢后,告辞起程就往北边回去了。

聂府的北面主屋的宣德堂,聂夫人顾氏正坐在黑漆镙钿罗汉床上。

她是个鹅蛋脸,气质亲和的中年美妇。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丰润,眼角爬了些细纹,精神奕奕的。笑起来弯弯的眉眼,显得更为温和可亲。

“客人都送走了?”啜了一口香茗,聂夫人对回来禀报的婆子问道,“那盒礼物送还给钟家丫头了?可有说过些什么?”

那婆子屈膝答道:“回夫人的话,三姑娘亲自送到垂花门,老奴替她送到了前门口。钟家小姐客气了几句,就收回了,别的也没再多说。”

“倒是个识趣的!大姑奶奶和三姑娘呢?”她问起两个女儿来。

“娘亲找女儿,可是有何事?”聂锦瑟清脆如黄莺的声音,从宣德堂偏厅的帘子后头传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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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聂锦瑟跟一个仪态万方的女子相携而来,正是她的姐姐,大皇子的正妃聂繁弦。

见两个女儿都来齐了,聂顾氏脸上的神情一肃,正色对小的那位埋怨道:“幸亏弦儿特意赶来替你过生,见到了那样东西。若是送礼之人别有用心,爹娘又不知晓,惹出祸事来,看你如何应对?”

一向得父母宠爱的聂锦瑟,何曾见过母亲这么严厉,扭糖似的扑到母亲怀里,撒娇道:“怎么会?!钟家妹妹才多大年纪?哪有那个心眼?况且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跟继母的关系……”

“你啊!在这方面就是缺根筋!”用中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聂夫人爱宠地嗔怨道:“世上最难得琢磨的,就是人心。此一时彼一时,若是杨家拿钟探花的前程逼迫,让她甘当马前卒呢?”

“不会的,钟妹妹是姐夫先认识的,品性不错女儿才跟她结交的。您不信问姐姐……”在绘画爱好上,好不容易遇到个跟自己如此投契的,不愿母亲对她有了偏见,聂锦瑟着急了,脸涨得通红,忙不迭地出声维护道。

顾氏把询问地目光投向大女儿。

“许是女儿多虑了!”见她无辜受到责备,聂繁弦想到之前,为大皇子拉拢重臣,妹妹在亲事上的付出,有些过意不去,忙出声替她解围,“那娃娃或许是巧合!殿下请那丫头帮忙作画,妹妹一时好奇,才去认识的。”

她敛了敛面容,接着道:“不过,娘亲教训的也不无道理。自古以来后宫贵戚,没少人在此事上栽过跟头,胜厌之术在前朝就掀起过轩然大波。成为后宫女人的禁忌。这些知识,钟家姑娘没听说过,也未曾可知。毕竟她来自乡间,家中又缺长辈……女儿也是防患于未然,担心小妹懵懵懂懂,随手乱扔,被人捡去了,借机生事。毕竟,咱们府里不比其他人家……”

听到是女婿那边介绍认识的,聂夫人收起了顾虑和担忧:“既然是殿下认同的人。咱们也就放心了。他办的事,娘最有信心,沉稳得滴水不漏。先前担心现下两派斗得激烈,怕拖累了他……”

接着,她仿佛沉溺在往事中,眼神有些空茫,喃喃自语道:“当年俞氏太子妃的教训……”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对着聂繁弦姐妹告诫道:“现在这种节骨眼上,咱们家里人都应该谨慎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小辈起身。肃容行礼应是。

聂夫人点了头,放下心中的大石头,把小女儿拉到身边说道:“生辰过完了,这下可得收心了!接下来老老实实呆在学女红!”

“是啊,你也该在家开始绣嫁妆了,当年姐姐可是花了两年时间备嫁……”聂繁弦乘机打趣妹妹道。

聂锦瑟的脸上“噔”地红了起来,跑过后佯装要追打姐姐。聂繁弦闪到母亲身后躲避。前者摇着母亲的袖臂,不依不饶道:“女儿都还没及笄。备什么嫁?娘亲您来评评理!”

顾氏哈哈一笑,摸了摸女儿的发顶道:“你姐姐说得没错,明年就及笄了!若不是你姐夫另有安排,聂沈两家联姻的事,早在半年前就该公开了。是得在家里学些针黹家计,别整天沉溺在你那绘画中了。沈公子在家中居嫡长。你嫁过去,上要侍奉翁姑,下要和睦妯娌小姑,今后还要主持中馈。有空多跟沈家小姐走动走动。”

“虽说你姐夫地位在那儿,沈尚书将来必定要封臣拜相的。文臣家中的媳妇,不见比咱们勋贵世家当得轻松。还有嫣然,虽说她也到说婆家出阁的年纪了,可你未来婆婆就她一个女儿。想来也是娇养出来的。历来若要好婆媳关系,先得哄好小姑,你要留个心眼。切不可因沈家祖上,比不得咱们聂家显贵,就轻视了她们……”聂夫人语重心长地提醒女儿。

一番训诫后。顾氏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你先跟文嬷嬷回房吧!为娘还有话要跟你姐姐商量……”说毕,就把小女儿打发走了。

当屋内只剩下母女俩,顾氏问起大女儿来:“那钟家小姑娘到底是咋回事儿?听瑟儿的意思,好似殿下特意让她结交的?”

“也不算特意吧!殿下悯其身世,又喜爱她的才华,想收罗进来帮着做点事儿。”聂繁弦解释道。

“收罗过来,是何意思?收为姬妾吗?”顾氏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不至于吧?!她才十二岁!”聂繁弦有些吃惊,不知母亲怎会想到那上面去的。

“若是殿下有此想法,为娘一点儿都不奇怪。她父亲虽说这几年不够体面,但她祖父的功德摆在那儿,这小丫头自己就是受害者。殿下若做出姿态,在杨家倒台,钟澄受牵连之时纳了她,以此收买旧臣和士子们的人心,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外公和舅舅们,在清流中的影响力也不低啊?”

“那都是老黄历了!你外公之后,就是钟御史所代表的江南势力,在朝中占上风……后来又出了死谏之事。若不是后来娶了杨阁老之女,钟探花父女俩,说不定比现在的沈家更风光。可惜了……”聂夫人叹道,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神色来。

“谁说不是呢!殿下就是感念她祖父,当年对父皇的赤胆忠心,对这小姑娘颇为照顾,还救过她的性命。不过,她本人也是个不俗的,小小年纪,竟得作一手好画。暗地里帮过殿下做成了好几件事。是个有主见的……”

“文嬷嬷回来禀报,她暗中观察,那姑娘年纪虽小,行事作派一点都不输京中名宦世家出身的小姐,比沈家那丫头沉稳多了。长公主的眼光,果然毒辣……”

“不是说长公主后来答应跟沈家结亲了吗?”聂繁弦愕然,显然对母亲的话有些意外。

“那也是没办法的权宜之计!你父亲跟我都说了,是请出当年的明静郡主,荣福长公主的堂妹做说客。钟探花拒了汪家提亲后,才答应下来的。依娘看,若杨家提前倒了,这门亲事,你妹妹未来公公沈尚书,未必肯再跟汪家结亲,这事还有得变……”聂夫人一脸讳莫如深,低声跟女儿透露。

她们此时谈论的当事人之一沈嫣然,正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听着贴身丫鬟坠儿。在她耳边小声汇报。

“奴婢好不容易,跟峦映小姐身边的鸽儿妹妹搭上了话,套出了一些情况。”那婢女迫不及待地跑上马车,坐在她主子的身边禀报道。

沈嫣然心头一喜,急道:“打听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听说,嵘曦公子在上个月生了场病。”说到此处,那个叫坠儿的丫鬟停了下来,偷偷打量着自家姑娘的神色。

少女果然惊诧地睁大眼睛,连声问道:“接着呢?后来怎么样了?病养好没?”

“说是淋了雨。后来……钟探花上门看望了两次。过后,他就闭户谢客,开始发奋……听说,是在送他表妹回去时,遇上了大雨……就今天咱们遇见的那位钟家姑娘。”

“又是她!是被长公主邀到掇芳园的吗?”听她提起妙如,沈嫣然气不打一处来,但同时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遂强压下酸意。接着问道。

“听鸽儿说,好像是访友时,无意间碰上的。自他姨父探过病后,公子的身子慢慢养好了。脸上也多了些神采……开始用功苦读,一天到晚都不出院门……”

“他那便宜表妹没上门探病?”相比意中人的现状,沈嫣然更关心钟家父女的态度。

“听说没有!之前传出汪老爷亲自上门提亲的事。可能是真的。不然,也不用避嫌连探病也不去了,那未免太失礼了!”坠儿说出自己的见解。

“长公主对此事是何看法?”也顾不得在丫鬟面前装矜持了,沈嫣然问起个关键问题。

“正准备问起这个,峦映小姐突然派人来叫她的丫鬟,奴婢只得放开她。不过听鸽儿提起,汪夫人得知此事后,脸色不怎么好看。”想着自家小姐。去年从掇芳园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坠儿不忍心见她失落,杜馔了最后一句。

看来蓝妈妈打探来的消息是真的,汪叔叔向钟府提亲后。汪夫人就开始不待见钟家姑娘了。难怪峦映妹妹,对她这表妹,起初也是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想到这里,沈嫣然心中窃喜,唇边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

“小姐,要不要你邀峦映小姐,来家里玩几次?礼尚往来,到时她必定会邀您上掇芳园去住上一段时日的。”坠儿绞尽脑汁,想出这个主意。

“嵘曦公子进秋闱考场之前,是决无可能的……”沈嫣然一脸肯定,不过,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

想来也好理解,自古以来,男女亲事都是结两姓之好。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被钟家推了,汪夫人本来心里就不乐意,加之自己如此优秀的儿子,被人驳了面子。先前再怎么喜欢那丫头,心里难免也会有疙瘩的,说不定长公主也是此种心情。

自己只需静静等待就成了!

“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又不答应了呢?”坠儿不禁替小姐操心起来。

沈嫣然没有接话,心里也满是疑惑:爹爹好像也没不答应,似在等什么!

她们提到的嵘曦公子——汪峭旭,此时正在闭门苦读。

自从上回姨父再次上门探病后,让他精神大振。

这位少年想清楚了,别的没什么,若此次名落孙山,势必会给钟家表妹带来麻烦。

见到她递来的信,里面的方子和祝福的话语,想来她是希望自己取好成绩的吧!

为了这个,他也得尽最大努力搏一下。

在进贡院下场的头天晚上,钟澄特意上门,为外甥讲解了一些民生、朝堂上的事例。以此来开拓他的视野。又跟他一起研究了顺天府此次主考阅卷官们的偏好。

临走前,钟澄给他打气道:“你早该中了!三年前是事出有因,博然兄突然醒来,让你有些心浮气躁了,况且当时年纪小。这次正常发挥,肯定不会落榜了,相信姨父……”

少年用力地点了点头,眸子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坚定,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拍了拍他的肩头,钟澄就告辞离开了。

八月初九,天下士子都汇进当地省城的科场考棚,为搏得前程,纷纷朝着有登天阶梯之称的两榜努力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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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九月。

在京城城东的一条长长的街道,因离国子监较近,这里遍布了不少书坊。

街上,车来马往,穿织如梭。行驶在道上的车轮,掠过地面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喀嚓声。

这时,从一辆简朴的马车上,先钻出位十七、八岁的丫鬟。她跳来后,从底下取出一个木质小凳,对车厢里头的人说道:“姑娘,成贤街到了,让奴婢扶您先下来吧!”

接着,从里面传来个清脆软糯女子的应声。

随后,从车厢里出来了个身量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着缠枝桃花夹绸裳和暗银刺绣的湖青月华裙。头上围着女子遮脸用的白色面幕。

扶了丫鬟的手,踩着踏脚凳下来,她又转身朝赶马的车夫交待了几句后,就带着使女,朝街边的书坊那里走去。

此女正是钟府出来找书的大小姐妙如。今日,她特意出门,来这条书坊较多的成贤街,搜罗有关民俗传统的书籍。

这个时代,没有对外开放的图书馆,更没有随时可查阅资料档案的互联网。要收集一些知识,得到书坊里来翻阅许多书籍。这就是她今日上街的原因。

要问妙如找这些,是何用途。这话还得从上个月,从承平侯府做客回来后说起。

那日,从聂家派来送客的老嬷嬷手中,钟家主仆接过还回来的礼物后,妙如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拿出那天女娃娃,左看右看,也没找到症结所在。两人一脸困惑地回了府,将此事也就搁下了。

谁知此事还没完!

天女娃娃被推出市场后,反响并不如以前新品上市时那般好。货品销不动,有些顾客看见了。好奇地拿起来把玩后,又重新放了回去。

让得到反馈信息的妙如,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在聂锦瑟生辰宴上,那帮大家闺秀众口称赞,上市出街后,怎会是大相径庭的情况呢?

远没有其他花鸟虫鱼、飞禽走兽的玩偶好卖,让她有些郁闷。

为此,她悄悄私底下问过好友庄青梅。对方想了半天,只告诉她两个字——魇镇。

“原来如此!”妙如恍然大悟,脑袋随后就耷拉下来。

这还真不是创作设计水平上的问题。古代民俗知识缺乏,使她大意失了荆州。可前世她是个学西洋画的,以前甚少关注这些方面。

就像以前听过的,老外为某电视台设计大裤衩建筑,和某以富裕著称的城市,要建形似孔方兄的地标,都是犯了当地文化传统中的忌讳,注定会受到非议了。

妙如虽然觉得此乃非战之罪,但还是有些心不甘。

怎么之前,就没想到这个呢?

难怪聂府的老嬷嬷。把礼物还回来时,眼中的神色讳莫如深,让她摸不着头脑。若是大皇子被立为太子,聂府今后有可能是皇后娘家。这个人形玩偶,对她家来说,确实有些不妥!

难怪如此!她有些汗颜。

上个月,她跟傅红绡表姐妹合开的童趣坊,首次遭遇了入不敷出的窘境。

其实这东西。在民间贫穷的家庭,倒没太多忌讳。他们的孩子一般都缺少玩具,长辈平常给孩子们雕个木头人,烧个泥人来玩,也时有发生。是以当初她拿出样品时,那两位合伙的倒没提出反对意见。

但她们的童趣坊。光顾的主要客人,恰恰大都是高门大户家里的女眷。为了避嫌,喜欢归喜欢,当母亲的很少有给子女买下的。

这让妙如有些沮丧,这是她来古代后,首次遇到了投资失败。

对民风民俗的不了解,还真容易犯错。不过,此次教训让她反思良久。决定以后的构想。定稿拿出去之前,定要多问问身边年纪大、阅历丰富的长辈,例如秦妈妈,教她们姐妹们礼仪的姜嬷嬷。

为了补这个短板,变成合格的古人。一个月以来。妙如没少往这边跑,淘来不少该方面的书籍。想以此来解决,她第一项事业——布偶造型设计,上面遇到的瓶颈。

功夫不负有心人,倒真让她收罗了不少,长了不少见识。有总结历朝历代民俗禁忌的,也有大楚朝的野史传说的……总之,共同特点都是能让她更好了解这个时代背景的。

日头偏西的时候,妙如主仆手里,都拿了厚厚的一摞,还散发着墨香的书册。

突然,从街道另一边,冲出来个人。妙如避闪不及,被撞得七荤八素,连连后退,险些要跌倒。

旁边的织云抢救不及,在她前面尖声惊叫起来:“姑娘,后面……后面不能退了……”

妙如心道不好,难道后面是什么水洼、沼泽不成。

还没回过神来,身后有人伸出胳膊,把她顺势扶了一把。让她差一点跟地面上亲密接触的臀部,幸免遇难。那手臂特别有劲,把妙如安安稳稳地定住了。

妙如回过头来,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垂下眼睑,屈膝盈盈下拜道:“多谢侠士相助!”

“怎么又是你?不呆在家里练琴棋书画,到大街上又瞎跑什么?”少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乎有些耳熟。

妙如抬头看去,原来又是罗擎云,他黑着脸,一副好像别人欠他银子没还的表情。

经过几次接触时的了解,此君现下心情正不爽。不知在何处受了气,还是少惹为妙。

她敛声细语答道:“原来是罗哥哥!今日先生家中有事,小女特意来此地找些书籍。罗哥哥怎么也来这里了?”

从堂妹那儿,最近罗擎云听说,在承平侯府靠现场作画,让她名声大振的事。知道对方平日在家中,也是个勤学苦练之人。就没再装长者,出声继续教训她了。

罗擎云不情愿地答道:“我来找找兵法书的!天快黑了,赶紧回去,不然你爹爹又该找出来了!”

妙如谢过对方,用眼睛示意旁边的织云,赶紧过来把地上的书捡起来,赶紧走人。

丫鬟收到她的眼神后,蹲下来拾书。

罗擎云也不知怎地,也弯下腰来,伸着长长的臂膀,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下的书籍帮着捡了起来,递到织云手中。

见到他此番动作,妙如心里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

上车后,她特意让丫鬟,把罗擎云请到车厢旁边,隔着车帘,轻声问道:“请问罗哥哥,几个月前,是否向咱们府里,还过一匹马?”

少年见她提起此事,脸上“噔”地一下,涨成绛红。神情有些扭捏,最后还是答道:“弄丢了你家的马,不好意思!那匹‘惊雷’就当赔给你家的。”

“惊雷?!那岂不是一匹良驹,送到咱们家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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