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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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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抬手一抬道:“紫云,你过来一下。”
江山双肩一扬,郭桐、紫云双双一惊。紫云道:“公主招婢子……”
蒙面紫衣少女道:“你过来就知道了。”
紫云转望郭桐,郭桐却望着江山。
江山目中威棱直威蒙面紫衣少女,道:“芳驾有什么事,何妨……”
蒙面紫衣少女道:“我已经答应不伤害他们了,你还不放心么?”
江山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跟芳驾缘仅今夜一面,对芳驾了解得太少。”
蒙面紫衣少女冷然地说道:“那只有看紫云自己了,她若是信得过我,就走过来,信不过我就不必过来。”
江山转眼望向紫云,紫云迟疑了一下,旋即神情一肃,松了郭桐毅然迈步走了过去。郭桐凝目前望,难掩紧张。
江山又转过睑去,以目中一双威棱逼视着蒙面紫衣少女,他决定了,只要蒙面紫衣少女伤了紫云,他要眼下这些“双凤门”的每一个人拿性命来偿还。
紫云很快地到了那张八宝软榻前,施了礼,垂手肃立。
蒙面紫衣少女道:“难得你这么相信我。”她抬手递过一个小盒子道:“这就算我给你们俩的贺礼吧!”
紫云先是一怔,继而流泪拜了下去:“公主……”
蒙面紫衣少女道:“拿去吧!不要再说什么了。”
紫云站起来双手接过,又跪了下去道:“婢子和郭恫永不忘公主的大恩。”
蒙面紫衣少女抬抬手道:“快过去吧,别让人家老这么虎视眈眈的瞧着我!”
江山有点哭笑不得,他敛去目中威棱道:“芳驾可真能损人!”
这时侯紫云已回到了郭桐身边。
郭桐也拜了下去:“谢公主大恩!”
蒙面紫衣少女道:“你不必谢了,我算是紫云的娘家人,我把紫云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待她,起来吧!”
郭桐应声站起,蒙面紫衣少女又道:“紫云,郭桐伤势初愈,不宜过累,你先扶他进去吧,我跟这位江大侠说几句话就走。”
紫云道:“婢子二人要跪送公主。”
蒙面紫衣少女道:“不用了,你们有这个心意就行了,听我的话,快进去。”
紫云扶着郭桐又拜下:“婢子愿公主玉体安康,与日月同寿,今生不能伺侯公主,来生愿效犬马。”
蒙面紫衣少女道:“谢谢你们,进去吧!”
紫云扶着郭桐衍了进去。
蒙面紫衣少女转望江山,道:“我成全他们是我的心意,你折我门人,辱我护法,这笔帐我要跟你算一算……”
江山一呆道:“芳驾……”
蒙面紫衣少女道:“这是两回事,我不愿让人以为“双凤门”无能,更不愿让人以为我怕了谁,你准备好,我要出手了:”江山道:“芳驾芳驾若是耿耿难释,我愿意当场赔罪。”
蒙面紫衣少女道:“为何前倨而后恭?”
江山道:“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愿意跟芳驾这么一位慈航人物言武。”
蒙面紫衣少女道:“变得可真快啊,刚刚还有点像罗刹呢,如今却成了慈航,但恐怕你非得跟我言武不可,你愿意给本门这位护法磕头赔罪么?”
江山道:“芳驾好厉害,这是逼我动武,既然这样,那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蒙面紫衣少如道:“这才是,我出手了,小心!”
她话落扬玉手,一点银光凌空疾射飞了过来。
江山只当她会下榻动手,没想到她是这么样的出手,不由为之一怔!
就在他一怔神问,那点银光已飞到面前,江山一时弄不清这点银光到底是什么,没敢伸手去接,就打算闪身躲避。
哪知那点银光像受遥控似的,就在飞到江山面前的时候,忽地往上一升,直往上飞去,江山看得不由又是一怔。
就在他这一怔神问,那点银光突然不见了。
按着他觉得一股劲风由身后袭到,他一惊侧身,“噗”地一声,衣袖近腋下处破了个洞,一点银光疾射飞去,又投入了蒙面紫衣少女手中。
只听蒙面紫衣少女道:“记住了,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走!”
她这一声走,四名紫衣壮汉抬起了软榻,一行人转眼工夫已走出了老远。
江山又一次哭笑不得。
事情很明显,蒙面紫衣少女聪明绝顶,她取了巧,她抢先出了手,而且根本不给江山有还手的机会。不过他至今仍不知道是什么的一点银光,运用之灵巧快捷奇…书…网、令人难躲难防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江山望着那一行人远去,望着那一行人不见了,然后转身进了茅屋。
郭桐坐在床上,紫云站在床前,两个人都直直地瞪着他。
紫云道:“少侠,我们公主从没有对人这么客气过。”
江山暗暗一声苦笑道:“那是我的荣幸。”
紫云说道:“我在屋里看得很清楚,少侠上了我们公主的当了,她虽然一身所学仅次于门主,但绝伤不了您的,她用的是一只带着极细丝绳的银镖,不但在距离上占尽了便宜,而且……”
江山笑笑说道:“大嫂不要给我留面子了,这是没什么理由约,武林中是个杀人的世界,一日一你死在别人的手下,纵有千万理由又如何,那是不足以起死回生的。我的衣襟上让那泣“双凤门”的公主打了个洞,我就该是落败的一方,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从来不会当回事的,现在请大嫂告诉我,那把匕首是从哪儿得来的?”
紫云和郭桐对望了一眼。
郭桐道:“步侠问这把匕首来处用意是……”
江山道:“我认识这把匕首,据我所知,当世之中这种匕首只有这么一把,它的主人不是贤伉俪。”
郭桐点点头道:“少侠说得不错,我夫妇原本不是这把匕首的主人,关于这把匕首的来源,我夫妇本不愿告诉别人,但少侠是我夫妇的大恩人,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紫云,你告诉少侠吧!”
紫云当即说道:“是这样的,我夫妇自一年前逃离“双凤门”后,一直东奔西跑,这儿躲那儿藏,半年多以前,我夫妇无意中碰见一个残废老人,这把匕首原是那位残废老人的,他以为他龙碰见我夫妇,那该是跟我夫妇有缘,这把匕首带在身边没有用,于是他就把这把匕首送给了我夫妇。”
江山静听之馀脸色连连数变,而且神情至为激动,容得紫云把话说完,他急急问道:
“贤伉俪是在什么地方遇见那位残废老人的?”
紫云道:“在赤壁下一个古洞里。”
江山脸色又是一变,道:“赤壁下一个古洞里?”
紫云赧然笑道:“不是跟您说么?我夫妇一直东躲西藏,哪儿隐密躲哪儿,深山大泽、穷乡僻壤,我夫妇躲的地方多了。”
江山道:“当今世上有两个地方都叫“赤壁”,一在湖北“嘉鱼”东北,一在“黄冈”……”
郭桐道:“是在“嘉鱼”东北,也就是当年周公瑾大破曹兵处。”
江山的神情微微地震动了一下,急急地道:“贤伉俪是否可以把那残废老人的相貌说给我听听?”
郭桐道:“怎么,难道少梜……”
江山道:“不瞒贤伉俪,日下我正在找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个残废的老人,而我也认识这把匕首的主人。这把匕首的主人原是我一泣离奇失□多年的父挚,我不知道我要找的这个残废老人是不是就是我那泣离奇失□多年的父挚……”
郭桐轻轻地“哦”了一声。
顿了幁他又说道:“原来如此,我夫妇在赤壁下古洞碰见的那泣残废老人,以前似乎遭到什么人的毒手,两腿齐膝而断,浑身到处都是伤痕,几乎没有一处完肤,而手是好的,长眉凤目,人长得很清瘦,谈吐也非常的高雅,不知道他是不是少侠所要找的那位残废老人?”
江山静听之馀,神情连连震动,满面惊诧神色,及至郭桐把话说完,他很快的又趋于平静,但脸上仍带着鷩訒与困惑神色。
他吁了一口气,道:“谢谢郭兄,他不是我所要找的残废老人,但却有点像我那位离奇失琮多年的父挚,只是他怎么会跑到赤壁下那个古洞里去?他不该……”
目光一凝,话锋忽转,道:“贤伉俪可知道那位残废老人的姓名,他是被谁所伤落得残废,又怎么会跑到赤壁下那个古洞里去的?”
郭桐摇了摇头说道:“这些话我夫妇都曾问过他,无奈他似乎有很大的隐衷,只字都不肯透露。”
江山沉默了一道,道:“谢谢贤伉俪,我该告辞了……”
郭桐忙道:“少侠怎么现在要走?天这么晚了……”
江山道:“我辈武林中人还怕天晚么?三更半夜在路上的不多得是?”
郭桐道:“话是不错,可是……不管怎么说,少侠得在这儿歇息一宿再走,再说少侠也还没吃饭……”
江山含笑说道:“二位的盛情好意我心领了,那位“双凤门”的公主已答应从此不再来打扰二位了,二位可以在这儿安定下来,以后还怕我没机会来叨扰么?
时候不早了,二位赶快弄饭吃,早点歇息吧!就此告别,异口再谋后会!”
他说走就走,不容郭桐和紫云说话,闪身掠了出去。
“少侠!”“江少侠!”
茅屋里响起了紫云和郭桐约雨声叫喊,而且紫云还追出了屋,奈何夜色寂寂,她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第 六 章 落难黄塘
从汉阳到嘉鱼,最近的路是沿着长江走,水旱两条路都能走。
可是从汉阳到嘉鱼不是顺流而下,而是溯江而上,水路要比旱踤慢些,戺卜江山舍水路而走旱路。
人在江岸,望着江上风帆来往,也别有一番情趣。
江山的脚程何等快,天亮之后他已到了“黄塘湖”,顾名思义“黄塘湖”是个湖泊。
“云梦”一带古为大泽,虽经千百年来的变迁,有不少的沼泽已成良田,但湖泊仍然是星罗棋布,数目之多冠天下。
这“黄塘湖”在“云梦”一带虽然算不得是个大湖泊,但水色涓潸,厜房闳佳,昼舫游艇常见湖心。
江山迎着晨风正走着,忽听一阵呻吟声随风瓢送了过来,这呻吟声就好像一个生大病的人躺在床上哼哼似的。
江山一怔停步下来。他静静凝神一听,马上听出了这呻吟声是从前面不远处一座临湖的朱栏碧瓦的小楼上传来的。
这座小楼紧临湖畔,在高处视野极佳,想必是个供人眺望处。
江山本不愿意耽误自己的行程,可是碰到了这种事,他不能不看个究竟,他略一迟疑,飞身掠了过去。
到了楼下,那呻吟声更为清晰,不错!这呻吟声正是从楼上传下来。的,江山迈步登上了楼梯。
上得楼头一看,他不由为之一怔。楼上是个很宽敞的地方,什么摆设都没有,四面都有窗户,临窗眺望,辽阔的湖面尽收眼底。
而如今,在对着楼梯口那个角落里却躺卧着一个人,一个穿着一身华服的胖汉,赫然竟是“百花城”外见过的那个华服胖汉。
此刻只见他躺在角落里闭着眼,皱着眉,脸色发自,满头是汗,嘴里不住地哼着,看样子正受着莫大痛苦的折磨,而且似乎还不知道楼上又来了人。
江山走了定神走过去,道:“朋友,你怎么啦?”
呻吟声立止。
那华服胖汉睁开了眼,一怔,旋即苦笑道:“人要是倒了楣的时候,喝口凉水也会塞牙的,刚走了他,又来了你,怎么,你嫌害我还不够苦?”
江山呆了一呆,讶然地说道:“朋友,你这个话……你我素昧平生,互不相识,你怎么说我……”
华服胖汉道:“你不懂是么?我不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佯!”
江山道:“我没有必要装什么,我是真不知道你何指。”
华服胖汉吁了一口气,道:“这么说你是赶巧了,你是无心的,姓江的朋友,你无心一句话不要紧,害得我差点把命丢掉了,如今躺在这儿忍受这椎心刺骨的痛苦,比死也好受不到哪儿去:”江山道:“朋友,你这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华服胖汉道:“你认识时速那老儿么?”
江山心头一跳,立即猜到了几分,道:“不能说认识,见过。”
华服胖汉道:“你有没有告诉他,我摸了他的东西。”
果然是这么回事,江山心头又一连跳了好几跳。
他微微点头,说道:“不错,这话我说过,其实我只是告诉他他不算当世“扯旗儿”道儿的头一把好手……”
华服胖汉苦笑道:“只这一句话就够了,那老儿比猴儿还精,他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么?你这一句话可害苦了我。”
“昨天夜里他在这儿追上了我,不但把东西要了回去,还好好的整了我一顿,他可真够损的,临走还在我的“气海穴”上点了一指。害得我从昨天夜里一直疼到如今,他可真不讲理,他能摸人家的东西,却不许人家摸他的东西。”
说着,开了闭眼又哼哼了雨声。
这是实情,江山知道不假!
偷儿打架,为的只是别人的东西,他心里没有什縻歉疚,可是这件事既让他遇上了,又是由他而起,他总不能转身而去,袖手不管!
他笑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容易,祸由我起,这“气海穴”上的一指,我给你解了就是。”
华服胖汉两眼一睁,道:“真的么?”
江山道:“还有什么假的,不过是举手之劳,把你的手挪开吧!”华服胖汉一双手本来是捂着肚皮的,闻言忙把两手挪开。
江山上前一步,俯身弯腰,伸出一指向华服胖汉的“气海穴”点了下去。
这一指点是点了,也确实点在华服胖汉的“气海穴”上,但他却觉得像点在针尖上,那根指头扎也似的猛地一疼,他一惊忙收回了手。
就在这时候,华服胖汉完全变了个人,笑嘻嘻地站了起来,道:“姓江的朋友,谢谢你这一指头了。”
江山再看看自己的手指,指尖上居然见了血,他抬起眼道:“怎么回事,你“气海穴”
上有针么?”
华服胖汉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哦”了一声,道:“我忘了告诉你,我在“气海穴”部位藏了一根针,一根淬过剧毒的针,这种剧毒是我自己秘制的,也就是说只有我才有解药的。”
江山双眉陡扬,但旋即他笑了,道:“现在我才算真正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这年头儿好人做不得,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话也真不错!”
华服胖汉道:“你现在是真明白了,这年头好人也的确做不得,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俗话也真不错,奈何……”一咧嘴接道:“迟了。”
江山微微摇头道:“我不这么想……”
华服胖汉阴阴她笑道:“八成儿你是想夺解药,是不是?你打错算盘了,我根本就末把解药带在身上。”
江山道:“那也不要紧,我临死找个伴儿,做鬼也不会太孤单。”
“迟了。”华服胖汉道:“这主意虽不错,可惜迟了,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你何不运气试试看,现在还能言武?”
江山暗暗运气一试,心头狂震,不禁骇然,他震惊于所中之毒运行之快,也震惊于自己右半身酸麻难以施力。
只听华服胖汉阴阴笑道:“怎么样,姓江的朋友,你还能拉垫背的么?”
江山心神震骇,但是他有着过人的镇定。
当即一定神,道:“你知道我姓江?”
华服胖汉阴阴地道:““百花城”的人说的,他们说天下第一刀的荣衔已为你所得,而且…”
江山“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你惦记的是那一页三招的‘轩辕刀法’?这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华服胖汉道:“我到“百花城”去的目的,就是那一页三招的“轩辕刀法”,别的我一屑不顾,我怎么能让它落到别人的手里去?”
江山道:“你想要我用那三招的“轩辕刀法”来换解药?”
华服胖汉摇头阴笑道:“你现在为我所制,我不会跟你谈条件的,我要的东西举手可得,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条件?”
江山道:“你我并没有别的仇怨……”
华服胖汉道:“我知道,可是我要是让你活着,将来你会找我,我不能为自己留下这个祸患,在“百花城”只有你看出我摸了时逸的东西,你对付“胡刀”冷厉的情形Qī。shū。ωǎng。,我冷眼旁观也看得很清楚,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要不然我也不会用这办法对付你了。”
江山道:“我看走眼了,在“百花城”的时候,只当你在扒窃方面是个高手华服胖汉咧嘴笑道:“你的确是看走了眼,不过你栽在南宫家的手下并不算太过于冤枉。”
江山目光一凝,道:“南宫家?武林豪富,世代盗中之最的南宫家?”
华服胖汉点点头道:“不错,怎么样,不窝冤吧!”
江山道:“你是南宫家的哪一个?”
华服胖汉道:“南宫海天,知道我么?”
江山轻轻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强盗世家的南宫少主,那我真是太过于走眼了。”
华服胖汉南宫海天道:“你错了,我们老爷子已经把衣钵传给我了,南宫家、现在我当家,不能再称我少生了。”
江山的目光忽然往南宫海天身后一凝,叫道:“老人家,使不得。”
南宫海天一惊侧身后望,江山立刻闪身扑向那扇临湖的窗户。
后头没人,南宫海天恍悟上当,回身再看,江山已扑近窗户,他沉哼一声闪身追了过去,别看他胖,他动起来还真快。
这时侯江山人已腾起,上半身已出了窗户,他探掌就抓,可是他只抓着了江山的衣衫下襬,“嘶”地一声,江山的衣衫下襬被他扯掉一块。
而江山这时整个身躯已窜出了窗外,殒石般往下落去,一转眼工夫砰然一声落进了湖里,水花四溅,涟漪疾扩,再看时已没了影。
南宫海天一扔手中破衣裳,狠狠跺了一揤,道:“我不信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黄塘湖”正湖心有一片不大大的沙洲,其实是泥土淤积而成的。
这片沙洲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还有些小矮树,长得都很茂盛,不知道谁在沙子巳盖了一座朱阑碧瓦的八角小亭,这座小亭坐落在花木丛中,吸引不少游客。
如今,这片少洲隐忽在水面的晨雾中,花木、小亭像披上了一层的轻纱,更有一种迷蒙的美。
沙洲边上,系着一艘昼舫,不太大,但很精美,而且很雅致。
这当儿这一带静静的,除了拍拍的水声轻响外,别的什么也听不见,完全是那种“野波无人舟自横”的宁静美。突然一个声音划破了这份宁静美。这个声音虽然划破了宁静,并没有破坏了这份美感,相反地使这幅图画更美,更醉人。
那是一个甜美、轻柔、悦耳的女子话声。
这话声超自沙洲上花木丛中:“翠吟,雾要散了,咱们回船去吧!”
另一个女子话声响起,虽然较先前话声略为逊色,但也是难得几回闻的仙乐一样:“再待会儿嘛,姑娘,瞧这儿多美!”
先前那个甜美的话声道:“从半夜待到天亮还不够么?衣裳都快让露水沾湿了,要让人家看见那还像话,走吧!”
这句话声落后不久,那片如茵的细草上的露珠一颗颗地碎了,踩碎这难以数计的露珠的是一双顶着绣球、衬饰不绝的绣花鞋,銈面上飘动着雪白的裙炓。
按着,薄雾中出现了个人儿,一个白衣女子,雪白的衣裙,她,云髻高挽,环佩低垂,人间绝色,美艳无双。
此时此地让人几疑是广寒宫中人,可是她那艳丽的娇靥上罩着一层薄薄寒霜,眉宇间也自然流露着一股子冷意,她一路所经,雾似乎部凝成了一颗颗的小水珠。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儿,也是一个女子,穿一身青衣,年纪略为小些,也青衣女子一边走,一边嘟着小嘴儿直嚷着:“姑娘,你也真是,这是什么时堪称人间绝色。候,什么地方?天刚亮没多久,离岸那么老远,谁看得见咱们么?”
白衣女子没理她,迳自停在岸边那艘昼舫付去。
青衣女子快跑了两步,到了白衣女子的身边说道:“姑娘啊,人家跟你说话听见了没有嘛?”
白衣女子突然停了步,她那一双清澈而冷漠的目光凝在船尾,船尾水面上有一个自白的东西。那是个穿着白衣裳的人。
青衣女子訒然道:“你在看什么?”
她循白衣女子所望望去,娇榕陡然变了色,一声冷叱:“好大胆的东西,不想活了是么?”她随话扬起了皓腕。
白衣女子忙抬手一栏道:“别这么冒失。”她拦住了青衣女子,快步走向船尾。青衣女子忙跟着走了过去。
两个人到了岸边一看,那的确是个人,穿件白发黄的衣衫,年纪不大,顶多二十来岁,长得很英挺,很俊。
这当儿他脸向上漂在水面上,紧闭着两眼,一只手抓着船橹,抓得很紧。
青衣女子脱口道:“姑娘,看样子是个失足落水的人。”
白衣女于没说话,半天才道:“翠吟,把他弄到船上去。”
青衣女子一怔皱了眉,若着脸儿道:“姑娘,我,我,我一个人怎么拘传动他嘛!”
白衣女子轻叱道:“就会跟我施小心眼儿,害怕就说害怕,怕弄湿了衣裳就说怕弄湿了衣裳,过来帮我的忙。”
她走前两步探身过去伸手先在那人左肩上拍了一掌,那人抓着橹手一震松开了,她一翻腕又抓住了那人的衣领,轻轻一提就把那人提上了岸,她道:“你抬他的腿!”
青衣女子眨动了一下美目道:“姑娘,你真要把他弄上咱们的船?”
白衣女子道:“怎么,这还有假么?”
青衣女子道:“你不是最讨厌……”
白衣女子道:“这不同,这是救人,快点儿吧:”青衣女子没再说话,弯腰抓住了那人的一双小腿。
江山醒过来了,头一个感觉是全身湿淋淋的、冰凉凉的,按着他闻到了一缕淡淡地幽香。
他忙睁开了眼,他看见了,他半躺半坐地靠在一张靠椅上,置身处像是个小客厅,很雅致的一个小客厅,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冷艳的白衣少女,一个娇美的青衣少女。
他一怔就想站起来,可是他全身酸麻施不上一点劲儿。
只听青衣少女道:“你不要动,躺着多歇会儿。”
江山忙道:“姑娘,这、这是什么地方……”
青衣少女道:“这是我们船上。”
江山听得两字“船上”,这才发现置身处的这个小客厅是个布置精致的船舱,他道:
“是二位姑娘救了我?”
青衣少女道:“问得好,你是自己飞上我们的船。”
白衣少女轻叱道:“不许瞎说,快倒一杯热水来。”
青衣少女道:“本来嘛,你瞧他问的,他人泡在水里都快半死了,不是咱们救他还能自己上船不成?”
一拧身倒茶去了。
白衣少女一双目光在江山脸上扫过,这时侯她的目光已不见冷漠,只有轻柔:“她是我的侍婢,叫翠吟,自小跟着我,都让我惯坏了。”
江山忙道:“好说,是我说话欠斟酌,多蒙贤主仆搭救,我……”
白衣少女道:“你别客气,我也是碰巧了,我总不能见危不拯,见死不救,我还没有请教……”
江山道:“不敢,在下江山。”
青衣少女翠吟端着热茶走了过来,道:“江山?这个名字好怪。”
白衣少女白了翠吟一眼!翠吟道:“我这么说又没有恶意!”
白衣少女道:“没有人说你有恶意,还不把茶端过来。”
翠吟小嘴儿一嘟,把茶递给江山。
江山苦笑道:“抱歉,姑娘,我不能接。”
翠吟一怔道:“不能接?为什么?”
江山道:“不瞒二位,我受人暗算中了毒,如今全身酸软一点力道也没有,左手勉强可以抬起来,可是我怕抓不住摔了杯子。”
翠吟轻叫道:“我们还当你是失足落水呢,原来你是……”
只听白衣少女道:“翠吟不知道,我清楚,刚才我拍你几处穴道救醒你的时候,我发现你有一身很精纯的内功,因此,我知道你是个武林中不常见的高手,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你有中毒的迹象。”
江山道:“那也许我中的这种毒太玄妙了,事实上我如今除了觉得全身酸软没有一点力道之外,也别无不适之感。”
白衣少女面泛诧异之色,道:“有这种事?你中的是什么毒?谁下的毒?”
江山道:“姑娘能拍开我受制穴道活血畅气,当也是武林中人,姑娘应该知道南宫家的南宫海天。”
白衣少女脸色一变,翠吟脱口叫道:“原来是他啊!”
这一句话工夫,白衣少女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她道:“原来是南宫海天,我知道他,这一代南宫家的主人。”
翠吟道:“你是怎么中了他的毒的?”
江山没隐瞒什么,当即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翠吟道:“原来是这样的啊……”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这是南宫世家一贯的作风,永远也改不了的,能抢的就抢,不能抢的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中了别家的毒我也许救不了你,你中了南宫家这种毒我却有药可解,翠吟,把茶放下到后头去把解药拿来。”
翠吟答应一声,把茶放下拧身往后走去。
江山心头一阵跳动,道:“姑娘有这种解药?”
白衣少女道:“不信是么?”
江山忙道:“那倒不是,只听南宫海天说这种毒是他南宫家秘制的,因之也只有他南宫家才有解药。”
白衣少女道:“他错了,我家也有这种解药,我家不但有这种解药,凡是他南宫家秘制的毒,我家都有解药。”说话间,翠吟拿着一个小白玉瓶走了过来。
白衣少女接过小白玉瓶倒出了一颗豆般大小的淡黄药丸,道:“这就是解药,你张开嘴吧!”
江山暗暗好生纳闷,他不明白这位白衣少女何来南宫家秘制之毒的解药,甚至南宫家每一种秘制之毒的解药她都有,听她的语气,看她的神色,并不像跟南宫家有什么深厚的渊源,他想问,却又不便问,只有忍着纳闷张开了嘴。
白衣少女两根玉一般的手指捏着那颗淡黄的药丸放进了他嘴里,道:“嚼碎它再咽,药力运行得快一点。”
江山说了一声,依言嚼碎了那颗药丸咽了下去。
白衣少女抬手又把小白玉瓶递给了翠吟,道:“得整整一个对时才能把毒驱除,我这儿也没有能换的衣裳,只有委屈你了……”
白衣少女浅浅她笑道:“你歇会儿吧,我跟翠吟到船尾去,要什么你叫一声江山忙道:
“谢谢姑娘,能保住这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
就行了。”她转身要走,忽又回过身来道:“我姓萧叫栖悟。”
江山轻“哦”了一声,道:“好名字,凤凄梧,姑娘应当之无愧。白衣少女萧栖悟微微一怔,旋即深深看了江山一眼,道:“谢谢你。”
二次转身要走。
江山两眼忽闪异采,萧栖悟霍地转身向外,抬手弹出一缕指风,只听舱外响起一声闷哼,随即似有什么重物落水。
“噗”地一声,画舫为之一阵摇晃。
翠吟双眉一扬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这么不知死活?”
她闪身就要扑出去,忽听一个冰冷的话声遥遥传了过来:“那条船上缩的是哪个捂着照子的武林朋友,露露面看看爷们的字号。”
翠吟一怔,旋即脸色一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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