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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休了臣妾-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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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嫣第一次到军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强壮男儿站在一起。

放眼看去,只怕有数万人之多,简易的小帐篷一个接着一个,往前连绵,根本看不到尽头。

旌旗飘飘,上面并非写了骁字,而是画着一匹飞奔的黑色俊马。

营中人虽多,却有条不紊,秩序井然。不时有将士骑着俊马从眼前飞驰而过,而且,并未因为马车上坐的是御璃骁而停下。

事实上,在军营里,只要主帅不下令,所有的人都会按着之前的命令行事,绝不会出现跑来下跪相迎,献媚争谄之事。

马车在墨色的大帐前停下,几位将军大步上前来,抱拳行礼。

御璃骁下了马车,却让聂双城驾着马车继续往前。渔嫣往后看,他已经带着人进了大帐。

小马车又走了一小会儿才停下,聂双城打开马车门,小心地扶渔嫣下来,笑着指眼前的大帐说:

“那是议事之地,无令,不得擅入,这是王爷休息的地方,娘娘在这里稍事歇息。”

渔嫣点点头,自己走了进去。

里面很简单,木板搭成的榻,桌椅,搁刀,挂衣的两个木架而已。她在桌边坐下,拎着桌上茶壶,倒了碗茶喝了,趴到榻上睡觉。

马车颠簸,最痛的是屁|股,而且在马车上行乐,虽然当时过程刺激,可现在渔嫣却一身难受,尤其是腰和大腿,腰是快断了,大腿却酸痛得无法形容。

睡是睡不着的,反正躺着比坐着舒服,迷迷糊糊了一会儿,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扭头看去,只见晨瑶抱着一只偌大的四层食盒进来了,看到她躺在这里,脚步猛地顿住。

“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渔嫣小声说:“你和王爷一同来的?”

“哦。”渔嫣坐起来,拢了拢长发,起身给她行了个礼。

晨瑶很快就镇定下来,看了她一眼,把食盒放到桌上,轻声说:“我刚到,想不到姐姐也来了,若知道姐姐来,一定多做一份。”

“我不吃。”渔嫣笑笑,看向桌上摆好的碗碟。

四层那么有大的食盒,当然带来了好多好东西。又有侍卫拿了一个小碳炉进来搁在桌上,晨瑶把陶罐放到炉子上,将一碗猪脚放进去煮着,小声说:

“过来会凉,所以要用碳炉炖着。”

“真香。”渔嫣随口应了一句,抬手挽好了长发,准备出去。她可能是来和御璃骁过寿辰的,她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刚走几步,又听晨瑶说:“姐姐陪王爷吃吧,我还要去给受伤的将士换药。”

“那怎么好意思,是夫人精心给王爷准备的。”渔嫣还是笑笑,淡淡说了一句,快步出去。

晨瑶跌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身影远了,才喃喃地说:“居然带这里来了……”

说着,眼中冷光一闪,又冷冷地说:“更好!”

渔嫣此时扭头看了回去,只见晨瑶匆匆别开脸,知道她刚才一直盯着她呢!想必是恨她入骨的吧?

这里的人都不认得她,她一路走过去,不少人好奇地看她一眼,可也只一眼,便继续自己的事。

渔嫣快走近议事大帐了,才被侍卫拦下来,恭敬礼貌地请她走远一点,不要靠近。

渔嫣左右瞄瞄,倒真是无处可去,便在一边的木墩上坐下,扯了木墩边的几根狗尾巴草编蝈蝈笼子。

御璃骁议完事,一出来就瞧到了她,笨拙地摆弄狗尾巴草,膝上还放着一个没有形状的东西。

他才走了几步,只见一名侍卫靠近了渔嫣,把一只锦盒递给了渔嫣……有点眼熟!他脸一黑,立刻大步过去。

可已经晚了,渔嫣已经打开了盒子,拿出了其中一个瓷瓶,拔开塞子闻了一下,随即倒了几滴在手背上,轻轻地抹开,又凑到鼻下闻了几下,可能凑得太近,那药沾在了嫣红的唇瓣上……

“该死。”他暗咒一声,大步过去,从她手里夺过了瓶子,盯着她的脸看着。

“你的?我以为你给我的。”渔嫣见他气势汹汹,不明就里,微微一恼,淡然说了句,起身就想走开。

“过来,不知是什么东西,你也敢往身上抹,往嘴边凑。”他拉住她,掏出手帕就往她的嘴上,手上用力抹了几下。

“是毒?”渔嫣的心头一紧,不会这样倒霉吧?难道是想毒死他,她当了替死年鬼?

见她脸色大变,御璃骁又不好解释,渔嫣此时夺过了锦盒想看个究竟,他正分神,被她夺了个正着,她眼尖,发现锦盒盒盖上也有字,定晴细瞧,上面写着:“阴阳双修露,红瓶为雄,白瓶为雌,雌雄双修,三滴便可,多则三日不泄。”

“呸,原来你用这个!”渔嫣脸一拉,把盒子丢回给他,匆匆找水去洗手,她刚抹在手上的,何止三滴?

御璃骁把盒子打开一看,明白又被锦程、安鸿给耍了!纸是写给他看的,盒子是写给渔嫣看的,那兄弟二人太了解他,知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动作……

御璃骁绿着脸,把两只瓶子摔了,叫过聂双城吩咐,“双城,你让人去把阿朗找来,他闭门思过已经够了。”

“是,还有,晨瑶夫人来了。”聂双城赶紧应声。

“嗯。”御璃骁点头,快步去找渔嫣,千万别在将士们面前失了态才是。

晨瑶帮着军中大夫给将士们治伤,神医谷医术能为骁勇军效劳,他并不反对。而且之前他也常常用重金招来天下名医,为将士们治伤,延续性命,别的东西可以精减,药材一定要好,饭一定要管饱,在这两件事上犯错,受的惩罚最严厉。在御璃骁看来,若连自己的手下也不疼爱,骁勇军的威风永远打不出来。

远远的,只见他的大帐前多站了一个男人,他拧拧眉,低声说:“赛弥来了?”

赛弥已看到他,大步过来给他行礼,低眉垂目,恭敬地说:“见过王爷,小人奉谷主之命,前来助小姐一臂之力。”

“嗯,谷主可好?”御璃骁点头,沉声问。

“很好,谷主问王爷好,让王爷不要太操劳,还为王爷开了几个新开的方子,助王爷强身健体,小人已经交给了小姐。”

“别叫小姐了,如果我们都是王爷的人。”

晨瑶笑吟吟的声音传出来,御璃骁抬眼看去,她一身男装,一头青丝都盘进了小青帽中。

“晨瑶着男子之装,倒也像模像样。”御璃骁打量了一眼,又指指赛弥说:“他既来了,还是要守军中规矩,不得乱跑,乱问,乱听,出了错,一样军法处置。”

“是。”晨瑶和赛弥赶紧一起行礼。

“渔嫣在这里,你去给她也拿套男装过来。”御璃骁交待完,大步往前寻去。

“王爷,我准备了午膳……”晨瑶紧追几步,大声说。

“我带渔嫣回来,等等吧。”他头也不回,渐渐走远。

晨瑶的脸色难看了些,转身往大帐中走。

“小姐……”赛弥担忧地看着她,小声说:“不然,晚上我就……”

“好了,不要多嘴。”晨瑶扫他一眼,声音有些尖细,看得出是强行压抑着愤怒情绪。

赛弥退到一边,又低垂下了头,站在那里,稳稳的,就像一截木桩。

御璃骁找到渔嫣时,她正在一眼小|井边洗手洗脸。

昨儿在马车上过了一晚,实在也没清洗,用帕子浸了水,细细地擦拭过了脸和脖子,猛地想到他用帕子擦她身子的一幕,脸上又烧了起来,小声骂道:“原来用种东西,还以为真的有那般勇猛……”

御璃骁长眉紧拧,冷冷地说:“胡说什么?”

渔嫣吓得一抖,扭过头来,美眸圆睁,帕子掩在嘴上,忿忿地说:“你怎么能给我用那个!”

“那是锦程的玩笑而已,我何时给你用那个……”御璃骁只觉得头顶一大群乌鸦飞过,脸黑得像她脚边堆的那几根烧过的木头。

“那只有王爷自己知道了。”渔嫣怎么会信?她瞪着他,不满地讽刺道。

御璃骁眼角抽抽,唇角抿紧了——得给锦程赐婚才对,谁家的女儿最凶悍?沈将军家的那会双枪的,还是吴将军前那力大能举牛的?

【109】是高手啊

“王爷,今日王爷生辰,大家都等着王爷呢!”范毅将军大步过来,乐呵呵地一抱拳,声音大得能震痛人的耳朵。

站得不远的侍卫们听了,纷纷就地行礼磕头,一时间道贺声不绝于耳。

御璃骁其实并不想让大家知晓今日生辰的事,不过久跟在他身边的将士们都还记得。盛情难却,索性让渔嫣先回去。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喝起来难免会放肆,她在场也不自在。

独自回到大帐前,只见大帐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脸庞黝黑,双眼明亮,鹰钩鼻,耳上还戴了一双银环,大手扶着腰上的双剑,冷漠地看她一眼,随即看向前方。

新增了侍卫?是来看着她的?她多看了这人一眼,慢步走进去畛。

桌上的小炉的火烧得正旺,炖的菜香喷喷的,晨瑶独自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碗茶在喝。

见她回来,晨瑶便笑吟吟地起身,柔声说:“正等你呢,王爷要和范将军他们庆贺生辰,就我们两个吃吧。”

渔嫣其实饿了,但又担心晨瑶动手脚,不过她只犹豫一会,便大方地落座,拿起筷子在桌上敲齐了,笑着说:“恭敬不如从命,夫人的手艺一看就很好,色香味俱全。钚”

“嗯,王爷也挺喜欢。”晨瑶也坐下来,十分自然地说。

渔嫣知道,御璃骁的衣食住行都是晨瑶打理,这些极亲近的事必须要由心腹来做。晨瑶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御璃骁之间的亲密了,渔嫣只笑笑,夹了筷子菜,放进嘴里嚼了嚼,轻轻点头,赞道:“果然美味。”

晨瑶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轻挽了袖子,亲手给渔嫣夹了另两样菜,柔柔地说:“姐姐多吃点,姐姐身子一向弱,晚些我给姐姐开个补身的方子,好好调理。”

“夫人对我这么好,怎么感谢夫人呢?”渔嫣抬眸看她,唇角微微扬着,听着客套,又带着几分冷漠,她一点都不想和晨瑶走得太近。

“说什么谢,大家都是姐妹。”晨瑶笑容依然浓,执起酒壶,给她斟了一杯清酒,“这酒是明月酿的,她很会酿酒,王爷常夸她。”

把白瓷杯推过来时,略带了些淡|黄|色的美酒在杯子里轻轻地荡漾。渔嫣和晨瑶对望了片刻,笑了笑,轻声说:“昨儿喝多了,现在还头痛,我就喝茶吧。”

“也好。”晨瑶并不劝,把酒杯收回去,自己端着抿了一口。

饭吃得极闷,好在菜肴味道还真是不错,晨瑶也懒得装文雅,吃了满满两碗,把消耗的力气给补了回来。

晨瑶是统管军中大夫的,吃了饭便去办事。

渔嫣再睡不着,也无书可看,便出来看看。大帐外还是那几个侍卫,不见鹰勾鼻。难道是晨瑶的人?

她随意在大帐附近走了走,侍卫们几乎对她视而不见,任她东游西逛,此时也不知御璃骁在何处喝酒,是否有美姬相伴?

远远的,只见晨瑶被军士们围着,正在请她治伤开药。有人从渔嫣身边走时,小声赞晨瑶医术高超,人又温柔美貌,真是王爷的好贤妻。

好贤妻?渔嫣轻念着这三个字,渐渐往大营远处走去。

心中颇有些积闷,若说妻,她才是元配,可她这元配一没在众人面前亮过相,二没得到过他的承认,反把自己捧上去让他好好享受完了,而且还是在那种下三滥的药的作用下——

炊烟在前面袅袅地燃着,快走到伙房处了。用石砖搭成的临时灶台一个接着一个地排着,全是偌大的铁锅支在灶上,全是男人们在劳作,看不到女子的身影。

骁勇军分三等六支,军、幢、卫三等,下又各分战车兵、骑兵、箭弩兵,火药兵,工事兵、伙房、亲卫队六支。

人太多,所以炊火不歇,午饭一完,就得加紧准备晚饭。

她拎拎眉,一个转身,只听身后一声大叫,手臂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那人一面大叫,一面飞快地扑向飞出去的竹箩,灰白粉末猛地泼洒出来,被风一吹,迷得人睁不开眼睛,洒得到处都是。

渔嫣一抹脸,掌心一片灰白色。是荞麦粉!

“天啦,你是什么人?没长眼睛吗?”系着青布围裙的小士兵急得涨红脸,骂了一句,飞快地跪到地上,双手小心地把荞麦粉捧起来,放回大箩里。

“对不住。”渔嫣赶紧也蹲下来,帮着他一起把面粉往箩里放。

“你知不知道粮食很紧,糟践粮食是要挨板子的?”小士兵看上去都要哭了,两只瘦瘦的手在地上飞快的拔拉,可面粉掉到土里,脏就是脏了,不可能全部捧起来。

“你怎么搞的?”粗声大吼从二人头顶炸响,看上去是个小统领,此时没穿盔甲,一身灰色衣裤,腰上扎着宽宽厚厚的腰带,手里拿着一把大刀。

小士兵猛地一抖,捧面粉的速度更快了,“我马上就弄好。”

“对不住,是我撞到他的。”渔嫣赶紧向那小统领解释。

“他是男人,抱不稳就是他的错,一筐粮食都抱不住,怎么打仗?怎么杀敌?”小统领大声喝斥。

那小伙夫看了一眼渔嫣,愁眉苦脸地说:“是,属下知错,请户长责罚。”

“有你好受的!你毁的可是一百人的晚饭!我也不让你一百天不吃饭,你们听好了,三天不许他吃东西,活给我照干,晚上干完活再去领二十九鞭。”他怒气冲冲指责完,又看渔嫣,“你是哪个营里的chang|ji,谁许你乱跑?”

“嗯?”渔嫣正为他这不合情理的处罚生怒,见他称自己为军ji,便站起来,刚想报出身份,便见在御璃骁帐前看到的男子正转身往回走。她把到唇边的话收回去,笑笑,淡定地说:“我是晨瑶夫人身边的丫头。”

小统领听到晨瑶这名字,神色立刻恭敬起来,退了一步,双手抱拳,认认真真给她行了个礼,大声说:“原来是夫人身边的姑娘。”

渔嫣嘴角一抽,晨瑶在军中威信如此之大!身边的丫头也能得到他们一声尊称!

“这小哥确实是我撞到的,我会向晨瑶夫人和王爷请罪,你也不要罚他三天不吃东西了,军中是用人之际,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作用。不如就罚他今晚上不吃,再罚他勤加练习武功,别再这么瘦了。”渔嫣赔着笑脸,为小士兵求情。

小统领有些犹豫,沉吟了一会儿说:“原本是不能同意的,在军中,浪费粮食是大罪,轻则罚二十九鞭,重则上百,我对他也只是略施惩罚而已。”

“我知道,不过,这浪费粮食的人确实是我。”渔嫣蹲下去,双手在地上拔动着,轻轻地说:“你且让我先把这些弄起来,莫被风吹得太散了。”

“好吧,看在晨瑶夫人的面子上,你赶紧和这位姑娘一起收拾好,再敢如此大意,我不客气。”小统领又吼了小士兵一句,大步走开。

小士兵长舒一口气,埋怨地看了一眼渔嫣,小声说:“姐姐,你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居然撞得我双臂都发麻了,难道你是在神医谷里吃了大力丸吗?”

渔嫣心念一动,看着他的手臂说:“让我看看你的手。”

小士兵抬眼看看她,脸一红,含糊地说:“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亲,我还娶媳妇呢!”

渔嫣差点被自己的一口气憋死!她干咳一声,小声问:“你多大了?”

“15。”小士兵的头埋得更深了,捧了一把荞麦粉,小心地凑在嘴边轻轻一吹,想把泥给吹开。

15岁,很小,还没弱冠呢!渔嫣探指过来,帮着他把粉子上的一点灰拈开,小士兵又看她一眼,脸更红了。

“你叫什么?”渔嫣看着好笑,又问他。

小士兵却是一抖,紧张地看着她说:“姑娘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是向夫人告状。”渔嫣赶紧安慰他。

小士兵嘴角扁扁,小的嘟囔,“我才不怕姑娘告状,不过是挨鞭子不吃饭而已,我还受得住,在骁勇军里,哪个男人没本事撑过四五天饿的?我也能!我只是不想被你看中了。”

渔嫣才捧到手里的粉末又洒了下去,赶紧退了几步,怕再让这小士兵嫌弃。她难道就丑成这样,让小士兵都看不上眼?

“晨瑶夫人最美了。”小士兵又补了一句,抬头看她,小声问:“晨瑶夫人喜欢吃什么?我很会烙饼,不然我烙几张饼,你帮我带给晨瑶夫人,感谢她前些日子帮我治好了脚伤。”

“你的脚怎么了?”渔嫣轻声问。

“哦,摔了一下,脚脖子摔断了,晨瑶夫人真是神医,不过三帖药,就让断骨接好。”

小士兵又絮叨了好些晨瑶的好处,听得渔嫣真想赶紧走开。

她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把这小士兵的筐子撞出那么远,一定和那个鹰勾鼻脱不了关系!

蹲在地上许久,脚也麻了,酸痛的腿更痛了,面粉才捧了大半起来。小士兵虽然叨叨,但从他这里听了不少营中的事,也甚是有趣,比一个人坐在大帐中有趣多了,而且若今后还能写,这些有趣的事全能和许娘子一起再著本杂书。

这小士兵是办事极细心的人,捧起来的面粉非要拈得干净了才放进筐里,一面放,一面惋惜弄脏不能吃的那些,又抱怨渔嫣不应该太大力,应当像晨瑶那般温柔美丽。

“别罗嗦了,我赔。”渔嫣抚额轻叹,左手摸到右手,却没有戒指手镯可赔他,顿时心中一阵酸意,她这正妻元配窝囊成这般,还真难得!

“在干什么?”御璃骁低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渔嫣扭头看,只见御璃骁和几名高大的将军们就站在几步之外,盯着她看着。而此时的她正趴在地上,脸上和脖子上都沾了灰白的荞麦粉。

“王爷……”渔嫣赶紧起身行礼,眼角的光却斜斜看向一边,阿朗来了!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笑,想必念恩念安也来了吧?

“王爷,各位将军。”小士兵磕了头,继续趴在地上捧面粉。

这就是规矩,不必随时向将领们请安,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就是为何他们过来了,而渔嫣不知道的原因。也因为如此,这里没人敢分心做别的事。

“怎么回事?”范毅将军已知渔嫣身份,见她和小士兵面对面跪在地上,赶紧叫来那位小统领。

“回王爷的话,这位姑娘刚刚不小心撞到了小骡子,属下已经严厉地责罚了小骡子。”小统领赶紧大声回话。

“放肆,这是王妃娘娘。”范毅脸色一沉,低斥一声。

御璃骁不仅亲自带渔嫣进大营,还亲自带阿朗来见渔嫣,明眼人都看得出渔嫣在御璃骁心里的位置,居然还有人敢让她和小士兵一起在这里干活。

“军中有规矩,不管是谁,糟蹋了粮食就得罚,是你撞了他,也要一样领罚。罚了他什么?”御璃骁转头看小统领,沉声问。

“晚饭,还有29鞭,再加每天多练一个时辰的武功。”小统领猛冒冷汗,幸亏没罚三天不吃饭……把王妃饿死了,谁担待得起,不过,29鞭怎么办?

“她是女子,经不起29鞭,本王替她领了。”御璃骁扫了一眼渔嫣,淡淡一句,拔腿走向空地。

“骁王……万万不可,您岂能受这鞭打之刑?何况今日是你的生辰。”众将赶紧围过去,想劝住他。

“让属下来吧。”阿朗也大步过去,急急地说。

“对,属下来领鞭罚。”众将都急了,想阻止他。

“军规如山,本王不允许有任何人享受特|权,不管何人都不得逃避营规。但她今日才来,我未向她说清,理当我受罚。”御璃骁利落地解了外袍,丢给阿朗,双手抓住了面前的木杆,沉声道:“行刑。”

“属下来吧。”范毅满脸肃然,在这里能动这手的,当然只有他这老将军。

侍卫犹豫了一下,才捧上长鞭,范毅恭敬地道了声:“臣有一议,既然是都有责任,这鞭刑理当对半分,小骡子年纪小,就领14鞭,王爷15鞭。”

“打吧。”御璃骁淡淡地说了句。

渔嫣听着鞭子到肉的声音,心惊肉跳,军规森严,原来严厉至此。

若是打在她的身上……她扭头看向远处,晨瑶带着就鹰勾鼻站在那里,夜色已临,暮霭沉沉,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现在不管打不打在渔嫣身上,看上去都是晨瑶赢了,晨瑶在帮他,而她在给御璃骁添乱。但一细想,晨瑶又输了,因为是御璃骁在向众人诏告渔嫣的地位和份量。

渔嫣等御璃骁挨完了打,从阿朗手里接过了长袍,快步过去给他披上,又退了两步,给他福身行礼,脆声说:“妾身知罪,感激王爷怜惜,今后一定谨守营规,不敢再犯。”

“王妃是不知者不罪。”范毅将军打着圆场,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渔朝思的清廉之名,远播天下,虽不是御璃骁认为的合格的官,在百姓们心中却是个好人,一个不懂为官之道的好人。

渔嫣笑着向范毅将军点点头,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地问了好,扭头看向阿朗,“阿朗,我可能把小骡子的手撞伤了,你去给他看看。”

阿朗大步过去,撸起小骡子的衣袖,两个手臂都仔细看了看,转身回到渔嫣身边,抱拳说:“没什么大碍,娘娘放心。”

渔嫣点头,笑着对小骡子说:“对不住了,让你跟着挨打,好好练得强壮一些吧。”

小骡子呆呆地点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走了。”御璃骁已经束好了腰带,大步往前走。

渔嫣心疼他背上有伤,赶紧追上去,紧跟在身旁。

阿朗紧追了两步,在她身边轻声说:“是有人打到了他手臂上的穴位。”

渔嫣明白了,一定是鹰勾鼻干的!那人很有本事!能恰到好处的看准时机不说,还能不让人察觉。

晨瑶此时大步迎上来,扶住他的手,关切地说:“我给王爷上药吧。”

“不用了,让渔嫣来,还得给她说说规则。”御璃骁平静地说。

晨瑶有些失望,看了一眼渔嫣,退到一边。

“王爷,那晚上的……”范毅的脚步停在大帐外,低声发问。

“照旧。”御璃骁人已走到了榻边,转过身看向跟进来的渔嫣和阿朗。

“我去倒水。”阿朗一抱拳,拿起一边的铜盆快步出去。

渔嫣走过来,微露愁容,小声说:“是我的错,你不要紧吧。”

“范毅动手,不会太痛。”他淡淡地说了句,长指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抬到眼前看,她脸上尽是灰白的荞麦粉,鼻尖上也有,就这样,还淡定地站在那里和各位将军打招呼,还真能镇定!

“不过,我晚上真的不能吃饭吗?我觉得我会饿。”渔嫣犹豫一下,小声问。

“吃、吃、吃……我饿着你了,你跑那里去干什么?”御璃骁眸色一沉,食指在她的额上轻敲了一下。

渔嫣抿唇一笑,“开个玩笑,中午也吃多了,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我给你看看。”

这话还说得挺溜麻利,御璃骁长眉扬扬,张开了双臂,低声说:“要你来伺侯我,不是来指挥我。”

“哦……”渔嫣慢吞吞走过来,给他解开腰带,踮着脚尖,褪下长衫和亵衣,转到他身后去看鞭伤。

纵横交错,红肿起来,还微有血丝渗出。

“范将军还真会把握力道。”渔嫣伸手摸了一下。

御璃骁拧拧眉,不悦地说:“怎么,还得打重点你才高兴?”

“不是,王爷英雄,打成这样也不哼痛。”渔嫣拍了句马|屁。

明知她是假话,御璃骁也懒得和她计较生气了,渔嫣看他挨打的时候,左顾右盼,媚眼乱瞄,压根就没有半分心疼的神情!此时还能听几句假话,已是不错了。

阿朗进来了,把铜盆放到桌上,渔嫣走过去,浸了帕子,拧干,过来给他小心地擦拭掉血渍。

“那个鹰勾鼻子是什么人?”她小声问他。

“鹰勾鼻子?”御璃骁微微拧眉,侧脸看她。

“跟着晨瑶的那个。”渔嫣提醒他,又让阿朗把金创药拿来,倒在掌心里捂热了,给他抹在背上。

“哦,那是神医谷主郝海的大徒弟,派来照顾晨瑶的,叫赛弥。”御璃骁淡淡地说,享受着渔嫣温柔的小手抚过背上的感觉。

“武功一定很高吧?和阿朗比呢?”渔嫣笑着问。

“渔嫣,你不必和她比。”御璃骁握住她正滑到他腰上的手,轻轻捏了捏。

“晚上要干什么?”渔嫣抽回了手,走到桌边搓洗沾了血的帕子,轻声问。

御璃骁笑笑,穿上了衣服,沉声道:“去一个不让你饿肚子的地方。”

“不是罚我不吃晚饭?”渔嫣好奇地问。

御璃骁还是笑,却不肯透露。

【110】繁华落尽,与君行

御璃骁的镇定自若,勾起了渔嫣的好奇心。

在这之前,他带她去过月亮岛,去过公主府后的空地练剑,每一次都让她意外。不知这一回又是哪里?

“换上。”他拿来一套小士卒的衣服,青蓝颜色,袖口和领上绣着骁字纹。又丢来一圈青色锦布。

“那你转过去,不许偷看。”她抱着衣服,有些羞涩地说。

他二话不说,还真转过去了,在桌边坐着,端着茶碗轻抿畛。

“真不许看,不然我生气。”渔嫣飞快瞟他一眼,背过身去。

御璃骁听着她的话,无声地笑笑,慢慢转头看她。她还真敢信他不看,衣衫褪尽,玲珑身段,纤腰圆|臀,实在是美。

“你看!”她突然转头钚。

御璃骁却比她快了一步,佯装喝茶,慢吞吞地说:“我要看,会走到你前面去看,谁看你的背?”

渔嫣哪知他已偷看光了,还以为真冤枉了他。转回头,先用布缠了胸,再套上了外衫,对着铜盆里的水梳了个高发束,用布包上,立马成了个假小子。只是因为刘海梳上去后,额角的胎记就打眼多了。

“有没有面具?”渔嫣打扮停当,转过身捂着额角小声问他。

他转过头来,双瞳一亮,慢步走到她的面前,长指轻抬着她的下颌,左右看看,低声道:“不用面具,很好。”

“真的。”她指自己的胎记,小声说:“这个,不吓人吗?”

“男人当然要有些特殊的记号,才显得威武。”

御璃骁本意是安抚,不料渔嫣一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男人得要有这个,可她明明是女人,难不成她长得像个男人?

她摸出帕子,在额上捆了一圈,抬眸扫他,“这样好了吧?”

御璃骁眉梢抬抬,慢声说:“你这是坐月子?”

渔嫣扯下帕子,沮丧地说:“你还知道女人坐月子要捆这个呢?”

“我还知道,女人和男人在一起了,才能生孩子。”他走到一边的柜子前,翻了片刻,拿出一只小铁盒。

“王爷博学,居然还知道这个!”渔嫣讽刺几句,走到他身边,好奇地往他手里看。

这是一个白银的半颜面具,他拿起来,往渔嫣的半脸上扣去,严丝合缝的,恰恰遮去了半脸。一边颜如玉,一边隐于这寒光闪闪的白银之中,明眸薄唇,清瘦窈窕,完胜最负盛名的青倌。

“怎么这样看着我?”渔嫣指尖落在银面具上,秀眉轻蹙,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他黑亮的眼睛上下打量完了她,一笑,“好看。”

渔嫣突然就被一种叫喜悦的东西击中了,抿唇一笑,走到铜盆前去对着水左右照个不停。

“真好看?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准备送给谁的?”

渔嫣难得多话,她自己没发觉,自打他站在那么多人面前替她挨了鞭子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像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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