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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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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艺。
  “一点小问题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他望着前方的屏幕,电视里陈晨正在微笑着回答主持人的问题:“我答应你的条件,不会食言的。”
  冯安还是有些羞愧:“太麻烦你了。”
  季春深转过头来看他,忽然问:“你酒量怎么样?”
  这话题转换的太快,冯安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而季春深也不待他回答,直接笑着伸长手臂,像个老大哥似的揽住了他的肩膀:“我过几天可能会有个饭局,都是大老板,我一个人应付不来,你跟我一起去,帮忙挡挡酒吧。”
  
  小丁办事很快,甚至没有到第二天,晚上就给季春深打来了电话,表示手续全部办妥,已经在深市某职业学院登记注册了冯安的信息,明天冯安就可以来公司正式入职。第二天季春深有工作,需要去摄影棚拍一组杂志封面,冯安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自己坐电梯上了八楼人事部。小丁知道他有季春深的关系,哪里敢为难他,殷殷勤勤的帮忙办好了一切手续,又出门将他一直送到电梯门前。
  “公司电梯有门禁,记得先刷工牌。”小丁将工牌和饭卡一起交到冯安手里:“食堂在七层。”
  冯安向她道了谢,有点紧张又有点儿雀跃的问:“请问,摄影棚在哪一层啊?”
  小丁笑着帮他按亮了电梯按钮,善意的提醒他:“你想去找季老师?他在十六层。不过他们可能要拍很久才结束的,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可以先去吃饭。”
  她看出季春深对待冯安的态度和其他助理很不相同,格外关照上心,可能真是关系不错朋友,让对方来当助理,无非是帮忙挂个闲职而已。
  冯安很礼貌的又说了一声谢谢,然而走进电梯之后,还是按亮了十六层的按钮。他第一天进公司,一切都不熟悉,虽然的确是有点饿了,可也不敢真的一个人跑去食堂吃饭,觉得既然已经办完了入职手续,还是应该先去见季春深。
  风行娱乐作为一家颇具规模的演艺公司,旗下艺人很多,整个十六层总共有大大小小的十多个摄影棚,虽然现在已经将近午餐时间,可每一扇门后面都还有人在忙碌。冯安出了电梯踏进走廊,正巧看见有个头戴鸭舌帽的青年推着移动衣架往外走,便迎上去向他打听季春深的摄影棚是哪一间。
  青年一开始看他面生,怀疑他是混进公司里的狗仔,很警惕的不肯回答他,直到冯安拿出工牌,这才朝走廊后方的某处指了一下。
  冯安顺着青年的指向走到了五号摄影棚门口,里面季春深正对摄像机站在一块绿色的背景板前,正在服装师的帮助下换衣服,脸上表情不大好看,大概是觉得不耐烦。
  冯安看季春深和摄影师们还在工作,不敢贸然进去打搅,就安安静静的留在了门外等待。如此等了好一会儿,冯安感觉应该快有半个小时了,摄影棚里也没有收工的迹象,倒是电梯那边发出一声电子提示音,走出了一行西装革履的男女。
  蒋予安作为宏泰集团的总裁,本身对文化产业并不熟悉,倒是半年前曾受友人之托,以私人身份赞助了一部小成本电影——本来也只是为了还人情,却不料真等电影上映之后,收益竟然颇为可观。他是个嗅觉敏锐的人,有了那一次的试水,便立刻让部门负责人作出企划案来,计划引导公司调整方向,在今年正式投资几部影视作品。
  风行娱乐是这次项目的合作方之一,他这次受邀前来,正是来和风行的负责人封锦行商讨投资事宜。
  冯安刚从小县城来到深市,第一天入职,不知道封锦行,更不知道蒋予安。傻傻的站在五号摄影棚门口,他也不懂得回避,眼睁睁看着一位秘书打扮的年轻小姐引着两位西装男子走了过来。
  秘书小姐脸上挂着最标准的笑容,首先引路走到五号摄影棚门口,一边微笑着推开玻璃门,一边瞪了冯安一眼。
  冯安莫名其妙,也有点害怕,下意识的向墙边退了一步。
  封锦行作为东道主,很热络的招呼蒋予安进摄影棚参观,仿佛玻璃门旁除了蒋予安和自己的女秘书,就再无一人,胖大的身体站在门侧抬手作引,直接把冯安挡了住。
  蒋予安略停一步,用一种恰到好处的礼貌语气对封锦行说:“封总先请吧。”
  封锦行陪笑着率先进了门,而他的身影一出现在摄影棚内,摄影棚里的空气立刻安静了一瞬,包括季春深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都自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冯安站在门外看见了这一幕,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撞见了公司里的大人物。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那名尚未进门的中年男人,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然而已经能够感觉得到,他是三人中身份最高的一位。
  他紧张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岂料到就在这时,对方竟也微微低头朝他看了过来。
  那是很平静的一眼,仅仅在冯安脸上停留了一秒钟的时间,然而与秘书和封锦行的目光都不相同,没有任何蔑视或漠视的成分。冯安感觉对方好像是微微颔了一下首,又好像没有,可未等他看清楚,男人已经与冯安擦肩而过,走进了摄影棚内。
  摄影棚里,封锦行将季春深叫到跟前,向蒋予安作介绍。冯安愣怔的站在门外,就见季春深一改方才那种没耐心的坏脾气,主动伸出手去与那个男人握手寒暄,脸上甚至挂起了得体的微笑。
  在冯安的头脑里,季春深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连大明星都要笑脸相迎,那这个人该有多厉害啊。
  冯安不敢再站在门口了,转身躲到了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里。
  季春深的拍摄任务逼近中午还没有完成,又正巧撞到大老板带着投资人来参观,不得不饿着肚子努力维持表情,周旋在老板和投资人之间,陪着双方寒暄谈笑。投资人他每年要见一百多个,所以初见面时他还有些漫不经心,直到听封锦行介绍面前这位就是宏泰集团的总裁,同时也是天之遥的投资方之一,这才猛然收敛心神,真正重视起来。
  十多分钟之后,他殷殷勤勤的将蒋予安和封锦行送出了摄影棚。化妆师拿着小刷子凑上给季春深补粉,带着点儿讨好的恭维季春深道:“公司里艺人这么多,老板还是最看重季老师。蒋先生这样的大人物,第一个就带到我们这里来了。”
  季春深听他话里的语气,好像很了解蒋予安,便忍不住问道:“宏泰……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不是传媒公司吧?”
  化妆师笑了,告诉他:“的确不是。季老师,你去过嘉购吗?还有金泰百货,这些都是宏泰的产业。”
  嘉购是整个华东南地区都知名的大型连锁商超,金泰更不用说,是遍布全国各大都市的高端消费场所。季春深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宏泰这个名字很耳熟——大概是在财经弹窗上瞥见过,但因为不是娱乐圈里的公司,所以没有机会接触,还未真正打过交道。
  冯安在消防通道里接到了季春深的电话,季春深问他手续办好了没有,不等冯安回答,又说让他去食堂打包四份猪排饭和一份蔬菜沙拉来十六楼,要快一点,他要饿死了。
  于是冯安匆匆忙忙又下到了七楼,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食堂里只坐着寥寥无几的几个人,窗口前面没人排队,倒是给他省了不少时间。将餐盒打包摞进塑料袋里,他回到十六层的五号摄影棚门口,发现刚才那个大人物已经走了。
  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季春深叉着双腿坐在一张折叠椅上,看见了门外的冯安,招手让他进来。
  “来,大家认识一下,这是我的新助理,冯安。”季春深给摄影棚里的其他人作介绍。
  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朝他这边看过来,摄影师首先笑了:“助理弟弟,你是来追星的吧?”
  此言一出,剩下的几个人都笑了。冯安年纪小,脸又嫩,穿着棒球衫和牛仔裤,简直就是个辍学追星的高中生,没人觉得冯安是来正经工作的。
  季春深也在笑,然而目光冷静,并无笑意。从冯安手里接过袋子,他先把自己的那份蔬菜沙拉挑了出来:“追星怎么了?不许调戏我粉丝。”
  冯安看了他一眼,好像明白了季春深的意思,于是也没有多说解释,只把袋子里剩下的餐盒一份一份取出来,递给其他工作人员。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不傻,哪有毫无背景的辍学生能够跑来娱乐公司当助理的?而且季春深平时那么爱耍大牌的人,现在居然还特意出言回护,说不定是哪个高官富豪家的小公子呢?大家都是在圈子里混的,见过的多了,宁可小心一点,也不想得罪贵人,于是个个装聋作哑,客客气气的接过饭盒,不敢再随便拿冯安开玩笑。
  
  第四章
  冯安终于正式开始了他的助理工作。
  季春深其实并不是真的缺助理,小张是风行的老员工,会给他安排工作上的所有事宜,剩下能交给冯安的,似乎也就只有一些杂事。冯安跟着季春深去上班,白天给季春深订饭买水拿衣服;等季春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再和季春深一同回家,切水果煮鸡胸肉,打扫公寓。上了一个礼拜的班,他和季春深走遍了深市的片场,然而并没有认识几个人。除了第一天去公司报道,季春深向自己的摄影团队做了个简短的介绍,其他在外面的时候,季春深从来不主动向别人提起他,只说“这是我的助理”。而且冯安现在也不能随便叫季春深春生哥了,在外面的时候,他要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称呼季春深为季老师。
  不过今天有一点特别,季春深在外面拍完了一条短广告,接到电话,要去赴一个饭局,居然把冯安也带上了车。
  季春深仿佛很疲惫,一上保姆车就调低座椅半躺下来:“去见几个老板,到时候你就坐在我旁边,别乱说话,听着就好了。”
  冯安有点紧张,想起了之前季春深对自己说过的话,轻声问他:“要喝酒吗?”
  季春深偏过脑袋看他,今天冯安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帽衫,布料是很有质感的绒面棉,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看起来乖巧极了。
  “要的。”他抬手拨了一下冯安的头发:“一会儿到了那,就不用再叫我季老师了,别紧张。”
  
  保姆车将他们带去了一家高级粤菜馆。一进门,就有训练有素的服务生迎上来,将季春深领上了二楼。冯安跟着季春深走到一间包厢门口,服务生为他们推开了门,包厢里光线有些昏暗,有男有女,已经坐了一桌。
  季春深人一出现在包厢门口,导演郑则立刻举高胳膊朝外面招手,很热情的招呼他:“哎呀,小季来了!”
  季春深应声进了包厢,笑着和众人寒暄:“郑导请客,我放下电话就上车了,谁知道路上这么堵,还是来晚了。”
  郑则是个三十多岁的圆脸男人,笑眯眯的样子有点像笑面虎。
  “也不算晚嘛!”他朝桌子对面看过去:“菜刚上齐,吴总和张总也才坐下没多久。”
  在包厢的另一端,吴成粱饶有兴味的看了季春深一眼,然后把视线投向他身后:“春深,你带了人来,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此言一出,冯安感觉自己被人在背后推了一下,然后季春深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吴总,这是我弟弟,还在念书呢,特别喜欢看电影,听说我要出来和导演吃饭,非得一起跟来。”
  季春深声音好像很苦恼似的,看着冯安直摇头:“小孩子一个,真烦人。”
  冯安强自镇定的回望过去,想要让自己尽量表现的自然一点,可眼神中还是不自觉的透出茫然。季春深在车上的时候没有和他对过词,他完全没想到季春深竟然会这样介绍他。
  吴成粱像是被季春深的这番说词逗乐了,将手里抽到一半的香烟拧灭在烟灰缸里,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小孩子都是有梦想的,我女儿小时候还想当公主呢——春深,过来坐。”
  这间包厢是按人数定的,郑则不知道季春深会带人来,桌旁准备的椅子就少了一把。季春深把冯安推了过去,说:“让我弟弟先坐吧,我叫人再送张椅子进来”
  没人提出异议,季春深就这么把冯安一个人留在吴成粱身边,又转身出了包厢。
  
  冯安眼睁睁看着季春深出了门,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包厢里有导演,有女演员,有大老板,可他一个都不认识;大家随意自然的讨论着剧本、演员、票房,这些内容他也都听不懂。他束手束脚的坐在座位上,甚至连筷子也不敢拿,因为自己只是个小助理,季春深又还没回来,他怕自己乱吃东西会被桌子上的这些人嫌弃,给季春深惹麻烦。
  就在这时,坐在他旁边,一直在和另一个女演员说话的吴成粱忽然转过头来问他:“怎么不吃东西?这里的菜不合口味吗?”
  冯安吓了一跳,愣了有两三秒钟,才结结巴巴的回答他:“我……我等春生哥回来再吃。”
  吴成粱笑了,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商人,大概是从不节制欲望,所以早早就谢了顶,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眼尾那些皱纹就清晰的好像刀刻一般,一直延伸到下垂的眼袋上。像是在品评一件商品,他转头对那个女演员点点头说:“季家家教不错。”
  女演员也往冯安这边看了一眼,笑容妩媚:“弟弟很可爱。”
  吴成粱又问冯安:“你喜欢电影?”
  冯安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吴成粱拿起红酒瓶,往冯安面前的杯子里倒酒:“喜欢姚琳的片子?”
  冯安盯着面前快要溢出来的酒杯,根本不知道姚琳是谁,但也只能继续回答:“喜欢。”
  “最喜欢哪一部?”
  这回冯安怎么也回答不上来了。
  吴成粱放下酒瓶,盯着冯安的脸看。冯安又紧张又窘迫又尴尬,脸都涨红了。斜对面的女演员则是很遗憾似的叹了一口气,说:“看来弟弟不是我的粉丝。”
  吴成粱在桌下将手放到了姚琳的大腿上,笑着打趣:“你演的太差了,人家看不上你。”
  姚琳嗔怪的哼了一声,扭腰去推吴成粱的手。
  吴成粱脸上笑容不变,转向冯安说:“你看,琳琳不高兴了。”
  
  在季春深返回包厢之前,冯安被吴成粱灌下了五六杯酒。吴成粱有意为之,故意把红酒倒成满杯,真等季春深坐下来的时候,冯安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季春深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什么不知道?他马上就明白了吴成粱的心意,然而不动声色,泰然自若的坐到冯安与吴成粱中间,一边和导演投资人谈笑风生,又时不时给冯安夹上几筷子菜,俨然一副好哥哥的做派。
  冯安能喝酒,但谈不上什么酒量,好容易熬到饭局结束,他摇摇晃晃的被季春深先扶进了保姆车,坐下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而季春深安顿好了冯安,又折返下车,在路边与吴成粱窃窃私语的谈了十多分钟,然后才回到车上。保姆车朝季春深的公寓驶去,开了三十分钟不到,冯安被晃醒了,按着车门说想要吐。季春深立刻叫司机停车,又亲自扶冯安走去绿化带边上。
  一场饭局,冯安没吃多少东西,吐了一会儿就什么也吐不出来了。他用矿泉水漱了漱口,稍微清醒了一点,声音虚弱的问季春深:“春生哥,你不在的时候那个吴老板让我喝了好多酒,后来的事情我就有点记不清了,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季春深神色复杂,目光闪躲:“没有,你喝醉以后挺安静的……不说这个了,咱们先回去吧。今天你喝成这个样子,明天就在公寓好好休息,不用上班了。”
  
  冯安一夜宿醉,翌日将近中午才从床上醒来。这个时候季春深已经在外面参加了一场试镜,角色正是天之遥的第二男主。和他一同去试镜的还有陈晨和钱珝,不过导演和制片人当场拍板,一致选择季春深出演。试镜结束之后,经纪人刘斌在酒店订了一桌饭,一方面是给季春深庆祝,另一方面也是向投资人道谢。
  季春深给冯安打了电话,让冯安一起去。冯安坐在床上,听说是请那个吴老板的饭局,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推脱说头还在痛,不想去。季春深当时没有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只是在十五分钟之后突然推开了公寓的门。
  坐在客房的小床旁边,季春深一脸诚恳的望着冯安,劝说他:“去吧,多好的机会?吴总对你印象很不错,你今天去敬他几杯酒,人家要是愿意提拔你,说不定你就可以去演电影了。”
  冯安一脸迷茫的看着季春深:“可是我没想演电影啊?”
  季春深循循善诱:“你现在当助理,每个月只是几千块钱,可是演电影的话,片酬能拿好几百万呢。”
  冯安没有被他这句话动摇心智,他想了想,很认真的对季春深说:“春生哥,谢谢你,可是我不能去演电影的。要是我上了电视,冯家广肯定会找过来——我现在虽然只能赚几千块,可是足够应付他了,倒是我突然赚了大钱,反而拿他没办法。他赌瘾那么重,我赚的越多,他只会赌的越大。”
  季春深那些还未出口的引诱之言全被冯安堵了回去,他当然知道冯家广是怎样不可救药的一个人,法律上又没有任何一条律例是支持解除亲生父子关系的,冯家广始终是冯安的爸爸,想赖着吸血也没办法。冯安这番考虑完全有道理。
  他很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燃。冯安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于是掀开被子下床,径自去卫生间里洗漱。然而未等他把脸洗完,季春深忽然跟了进来,反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冯安。”季春深将未吸完的香烟丢到洗脸池里,盯着冯安的眼睛说话,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诚恳,声音也放低了:“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冯安没听明白:“什么?”
  “我这次的角色是凭着吴总的支持才拿下来的。吴总很喜欢你,想要去陪一陪他,你要是不去,我怎么跟他交代呢?”
  冯安愕然看着他,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季春深也觉得难堪,可是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就只有这一次,明天早上我亲自接你回来,好不好?安安。”
  冯安身体都僵硬了,一只手抠住洗脸池的边沿,想说不好。他长到这么大,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简直无法想象和一个五十岁的男人过夜会是什么情形;他的确是很需要钱,可从来没动过不劳而获的念头,他可以自己去赚的,打工浇水泥也好,跑腿当助理也好……他不愿理的理由有很多,然而看着面前季春深期待恳求的面孔,却又始终没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他本来就不是个会拒绝别人的人,而且他一直记得,小的时候全村人都风言风语,只有季妈妈会招呼他去家里吃饭;家里没钱,他参加不了班级活动,从小学到中学,都没有同学愿意和他做朋友,也只有季春深不排斥他。
  他已经麻烦季家很多了,就连这次来深市,都是靠季春深帮的忙……季春深有名气有身份,又不缺钱,以他的能力,如果这次不答应季春深的请求,好像以后也没有可能在别的地方对季春深做出报答了。
  
  七点半,冯安坐在季春深的车抵达了市区的一家高级酒店。这次是私人饭局,包厢里只有冯安,季春深,和吴成粱。吴成粱大概是觉得冯安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没有像昨天那样在饭桌上故意为难冯安,反而像个长辈似的给冯安夹菜,又问他生活上的状况,缺不缺钱,需不需要帮助。冯安不想说自己的事情,回答的有一搭没一搭,对于碗里的食物也是难以下咽,只勉强吃了几口。季春深看他笨嘴拙舌,又是一脸强颜欢笑的难看表情,生怕吴成粱不高兴,便接过话头,陪笑着对吴成粱解释:“吴总,我弟弟年纪小,害羞呢。”
  幸好吴成粱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握住了冯安的一只手,他慈眉善目的打趣说:“也不算小了,怎么还害羞呢?长得这么漂亮,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
  季春深点头称是:“家里管得严,不让读书的时候交女朋友。”
  话音落下,吴成粱明显是更高兴了。
  
  九点不到的时候,吴成粱带冯安回了楼上房间。季春深一个人在包厢坐了片刻,终究是不太放心,咬牙联系客房经理在吴成粱隔壁另开了一间房。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操控的,甚至连经纪人刘斌也不知道。吴成粱这个人他调查过,有家有室,不喜欢玩长期包养的游戏,潜规则艺人多是一夜情。也正是因此,刘斌当初才会暗示他去争取这个机会——比起长期包养,一夜情风险小,收益高,只要当事人足够保密,几乎不可能被人抓到尾巴。他自己不愿意去陪吴成粱睡觉,又信不过外人。那种专业卖身的鸭子,有什么职业道德可言?他今天付了封口费,难保哪天不会再被别人收买,想来想去只有冯安合适。
  冯安,幼时相识的交情,受过季家的恩惠,在深市又举目无亲,没有人脉门路,除了依靠自己,还能怎么样呢?
  躲在吴成粱隔壁的房间里,季春深心神不宁的走来走去。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当然不会再临时心软变卦,不过冯安好歹是他发小,又是第一次……他只能祈祷吴成粱这老头子性功能障碍,别把冯安折腾的太厉害。
  
  第五章
  十点一刻,季春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取出手机,在看清来电显示的那一刹那,几乎是心虚的一哆嗦。然而哆嗦完毕,他又觉出了不对劲——电话是冯安打来的,吴成粱就算体力再差,也不至于一个小时就放过冯安走了吧?
  他狐疑的接听了电话:“喂?冯安?”
  电话里一开始没有声音,季春深又问了好几声,那边才断断续续传出冯安带着哭腔的慌乱声音。季春深听了一会儿,脸色大变,猛然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冯安砸破了吴成粱的脑袋。
  他是真心想要报答季春深,也自认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真等吴成粱洗完澡出来,将那根狰狞丑陋的器官凑到他嘴边时,饶是他做了再多的自我安慰,也实在是无法保持冷静了。
  冯安反悔了,想要走,被吴成粱直接甩了一耳光,按到床上。他吓坏了,又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抵抗吴成粱的压迫,于是奋力挣扎之际,随手摸到了床头的一只装饰花瓶,胡乱朝吴成粱头上砸了下去。
  季春深赶到的时候,冯安只穿了一件酒店的浴袍,袍襟松松垮垮的敞着,左半边脸浮着清晰的掌印,嘴角也破了,不过季春深此刻已经无心去理会他。一把搡开冯安,他冲进卧室,就见吴成粱倒在床上昏迷不醒,已然头破血流。
  季春深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他一开始想打120,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万万不能曝光的,于是只得走去卫生间给刘斌打电话。刘斌在弄清楚事情缘由之后,立刻情绪失控,在电话里就骂了起来:“季春深!你没有脑子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季春深这个时候再无别处可以求助,只能依靠刘斌,攒着满肚子的怨气,他忍耐着没有由着性子发作。及至刘斌终于带着一名私人医生匆匆赶来,这才稍稍缓过一口气。这个时候吴成粱还没有醒,医生只能先给吴成粱简单处理了头上的伤口,然后再带他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刘斌一边要联系医院,一边又要处理季春深的问题,忙的焦头烂额,万幸不久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吴成粱只是轻微脑震荡,并无生命危险,而且现在已经苏醒,正在病房里精神十足的大发脾气。
  刘斌挂掉电话,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告诉季春深:“现在吴先生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发脾气,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此刻他们已经回到了季春深的公寓。季春深神色烦躁的坐在沙发上抽烟,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命似的咬着牙低声说:“我去给他道歉。”
  刘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觉得吴成粱会接受你的道歉?”
  冯安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刚刚用冷毛巾敷过了脸,然而效果不大,左边面孔已经很明显的肿了起来。他在卫生间里听到了刘斌与季春深的谈话,这时就低着脑袋站在门口,鼓起起勇气说:“我去向吴先生道歉。”
  季春深现在看见他就来气,简直想要揍他,然而又不能真揍。神情烦躁的一挥手,他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你他妈给我闭嘴!”
  刘斌也朝冯安看了一眼。他对冯安并不熟悉,只知道冯安是季春深老家的一个朋友,不过就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对方大概是毫不知情,彻底被季春深算计了,而且事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刘斌自认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都快忍不住想叹气,觉得冯安涉世未深,未免有些太过单纯可怜,不过站在经纪人的立场上,他首先还是得考虑艺人的利益,季春深的阴谋诡计,他是不会主动拆穿的。
  “吴先生那边我会尽力周旋,先静观其变吧。”他神情疲惫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公文包准备告辞:“春深,你明天早点来公司,这件事可能会很严重,应该尽早向上头报备。”
  临走之前,他忍不住又看了冯安一眼:“小冯……明天就不用来公司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翌日上午,刘斌,季春深,和风行娱乐的几位中层干部聚在一起,开了一个秘密会议,想要商讨出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来。然而未等办法出炉,剧组那边先打来了电话,声称有个投资人忽然提出要撤资,剧组没有办法,宣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其他演员也已经签了合同,总不能说不拍就不拍,为了整个剧组的利益考虑,只能把季春深的角色换掉了。
  虽然人家没有在电话里明说,可大家心知肚明,那个撤资的投资方必定就是吴成粱。
  季春深“啪”的甩了手机,强撑面子说:“不演就不演,一个男二号而已,以后多的是机会。”
  然而他这句话撂下没过两个小时,公司就接二连三接到电话,那些本来已经预定了季春深的代言和通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统统都要解约。不过半天的功夫,公司损失就达到了数百万,这下连高层都惊动了。封锦行本来在外面陪老婆吃饭,为了这件事,特意跑回公司来,把季春深叫到办公室里痛骂了一个多钟头。
  封锦行是大老板,可不会像刘斌那样忍耐脾气,说起话来难听极了:“季春深!公司花这样多的钱和精力栽培你,不是让你去拉皮条的!你有本事,就凭本事去争去抢,没本事,就他妈老老实实的给老子去吃剩饭!你要是觉得公司对不起你,公司不强人所难,你也可以滚!”
  季春深一张俊脸涨成通红,终于忍无可忍,抬高嗓门怒骂回去:“我拉皮条?当初刘斌让我给吴成粱打电话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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