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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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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确实出自于《孟子》,大概意思是:山的树木曾经很繁茂,因为它处在大都市的郊外,常用刀斧砍伐它,还能保持繁茂吗?
那山上日夜生长,受雨露滋润的树木,不是没有嫩芽新枝长出来,但牛羊接着又放牧到这里,因此成了那样光秃秃的了。人们见它光秃秃的,就以为这山不曾长过成材的大树,这难道是牛山的本性么?就说在人的身上,难道会没有仁义之心吗?
苏木点了点头,随口回答说:“正是。”
吴世奇反问:“那么,老夫且问你,如何破题。”
苏木想都没有想,又答道:“今夫山,草木之所聚也。”
“是不是简约了些。”
“关键是后面的承题。”
“讲来。”
“而其所以观美于人者,恃有此也。”
“起讲又如何?”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竟不给苏木任何思索的时间。
苏木也顺口道:“乃若牛山,则有不然者矣。斧斤者往焉,既不能保其美于始;牛羊者往焉,又不能养其美于终。此其郊于大国,而求牧与刍之所便故也。”
吴世奇:“倒有些意思,想不到你的八股时文的水准已经高到这等程度,这次春闱大可去的。”微微颔首,表示很满意苏木的应答。
任何人都喜欢听到别人的赞美,苏木也不能免俗,心中不觉有些得意。正要谦虚,突然心中一震:我得意什么呀,这不过是剽窃而已,我拿人家的范文来现,也没什么意思。
原来,这篇文章正是明朝前七子青年后进康海参加今年春闱的反范文,也因为之次考试他中了头名,后来又当了状元。这种一流大家的文章若是不能得到吴世奇的赞扬,那才是咄咄怪事。
不对,这篇文章竟然是今年会试的题目。不,应该是真实历史上弘治十六年春闱的题目。只不过,现在这一片时空因为苏木的穿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弘治十六年的春闱并未如期举行,而是顺延一年,变成了正德一年的恩科。
当年苏木帮导师编辑那本历代状元八股文时,导师觉得康还的文章质量很高,索性也一并收录进集子里。作为他的助手,这篇文章苏木自然记得。刚才被吴老先生一问,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想到这里,苏木差一点给了自己额头一巴掌:我这是在费什么劲啊,反正真实历史上的弘治十六年春闱已经不存在了,干脆将那一期会试的题目抄给老先生好了。
如果在这么磨蹭下去,弄不好还真让吴老先生起疑。
老先生今天的心情大起大落,再不能受刺激了。
苏木也不愿意再多想,闭上嘴巴,将第二题写到纸上。
“《孟子曰无伤也》,孟子曰:无伤也,士憎兹多口。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孔子也。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文王也。”吴老先生又开始背诵原文。
背完这一段之后,又要开始阐述。
苏木早被他的紧箍咒给烦透了,只想早一些将这个该死的差事给做完,好回家去睡觉。
当下,也不等吴世奇在废话下去,又开始写第三题。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这个题目,也实在太简单了。”老先生不住摆头。
苏木也暗自点头,修、齐、治、平乃是儒家思想的精髓。大概意思是,正人先必正己。要想开天下太平,有所作为。读书人应该先从端正自己的思想态度,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着手。从而影响到一家,一地,最后一国,到全天下。
以这个思想核心引申下去,又可以引申道“吾无日不三省其身”上面。
老实说,真实历史上的弘治十六年的会试第一场的三道《四书》题难度都低,并不想用生僻的题目来难到考生。
可就因为这样的大路货考试题目人人都会,所以,在考场之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比如会元头衔就落到陕西武功人康海头上,在此之前,谁知道这人是谁呀?
不像正德七年的会试会元、殿试状元杨慎,还没进考场,大家都知道此人是稳拿第一的。其他人也只能去争第二名。
三道《四书》题写完之后,苏木正打算去抄《五经》题。
吴老先生却道:“不用写了,就这样吧!”
苏木:“怎么了,老先生,后面还有好多道题目呢?”
吴世奇哼了一声:“老夫说就这样了,难道你没听到。”
第585章 药不能断
他脸色很不好看,竟带着凛然之色。
苏木没想到前头自己刚和老岳父谈书论道,切磋制艺。后头,老先生就翻了脸。他心头微微一怔,不觉想:难不成吴老先生意识到这考题不对?
想来是的,前两题还好。后面一题的《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谁没在这句经义上下过十多年功夫。同题作文,也不知道做过多少遍。
就苏木自己所知道的,当初他在韶先生座下读书的时候,老先生刚开始教授制艺的时候,就让大家以这句话,正正反反的写过好几篇同题作文。
同样的,如“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样的句子,也是烂大街了。
就好象是现代社会小学生作文中的《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我爱我的家乡》,这种题目若是放在高考考场上,简直不敢想象。
可问题是,真实历史上,弘治十六年的会试就出了这个题目啊,我苏木能有什么法子?
正胡思乱想着,吴世奇却缓缓道:“苏木,考完之后,你就会派媒人上门提亲。老夫只一个女儿,儿子又不争气。这个家,将来还真得靠你撑起来。在老夫的心目中,早就将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你所说的话,老夫自然完全相信。科举虽说是三场,可后面两场也就是凑数的。关键是头一场,而头一场的关键则是《四书》文四题。只要这四题过了,基本就能稳中。过三道,也有八就分把握。所谓月盈则缺,做事不可太满,你下去吧!”
苏木这才恍然大悟性,通过这一年多的接触,老先生对他苏木是信到了十成,又知道他和皇帝的特殊交情,自然不会怀疑他所写的题目有假。
正如老先生所说,科举场上,后两场根本就是凑数的,在总分数中所占的比例极低,只不过起个参考作用。
只要你第一场的五道八股文过了,如果不出大的意外,金榜上肯定会有你的名字。这也是古人为什么会在八股文上,穷尽一生的精力。科举考试,说穿了,就是考八股文。
而第一场的八股文考试中,四道《四书》题是必考科目,自然是重中之重。另外一道自选的《五经》题,就不那么重要了。
如今,老先生已经提前知道了三道四书题,以他的本事,自然会做得花团锦簇,中个进士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如果知道所有的题目,固然是稳中的。但老先生是一个传统的文人,心中却还有一丝廉耻之心,在看了三道题目之后,早就羞不自胜。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就强忍着自己心头的欲望,制止了苏木。
苏木在一刹那把握住老先生微妙的心理,心中好笑:老先生你已经湿了脚,还做什么姿态啊?要么不做,要做就把事情做绝,又何必扭捏作态?
当然,他是长辈,苏木也不好再说什么。
更何况,这些题目本就是假的。整个历史都因为他的穿越而发生改变,这一期的题目自然也会发生变化。他不让写,苏木还懒得费神呢。
于是,苏木一一施礼:“老先生,时辰已经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晚辈告辞。”
等苏木离开,吴世奇在那里做了半天,面上的红潮越发地鲜艳起来。
他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已经发白。
满屋都是他粗重的喘息声,显然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
良久,吴老先生突然抬起右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吴世奇,你这个伪君,你这个小人。为了你的功名利禄,竟然犯下舞弊大罪,你还是人吗?”
“可是,中进士却是我一生的理想啊!有了题目,只需要这三道题,以吴某的本事,虽然拿不到好名次,但中一个赐同进士出身,却是稳拿。难不成,你要就此放弃吗?”
“不!”一阵低沉的悲鸣从他喉咙里响起。
“吴世奇啊吴世奇,难道你忘记了,这一年多来别人对你的羞辱吗?难道,你就不想争回这一口气吗?想想吧,一旦你中了进士,有了正经出身,别人还会拿你当佞进小人看待?”
“不会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看人只看表象,看你什么出身,又是什么名次。官场之上,大家见了面,首先就要论辈排序。你是进士,你是庶吉士,你是翰林编修。”
“吴世奇,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人,你跟同僚们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连个座位也没有,你甘心吗?”
“不,不甘心啊!”
“我要中进士,我要中进士。”
“可是,先师说过,君子者,宁可直中取,莫向曲中求。吴世奇,你竟然去问人要考题,你就是个小人。做下这种事,你就算将来富贵了,能安心吗?”
“不会的,不会安心的!”
……
可是,吴世奇的手依旧不受控制地伸向苏木留下的那三道题目。
拿起来,贪婪地又看了一遍,然后凑到烛光上,点着了。
屋中一阵大亮,然后就暗淡下去。
灰烬飘落在地,一如吴世奇乱七八糟的心绪。
这一夜,竟是无眠。
如果苏木知道吴老先生因为此事,而拷问了一夜的良心,肯定会笑掉大牙:不过是胡乱写的三道题目而已,你又纠结什么呢?
等到上了考场,老先生你一看题目不对,却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二日一大早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小蝶在服侍苏木的时候,一脸的忧虑:“老爷,老先生可好了?”
苏木:“不是跟你说过吗,他昨天晚上已经恢复正常了。”
小蝶:“不对啊,我看吴大老爷的院子里,灯火亮了一个通宵。”
苏木突然想起一旦吴老先生进考场发现题目不是自己所写的那样,搞不好就会情绪失控,忙对小蝶说:“小蝶,晚间你还是请个郎中回来给老先生下点定惊镇定的药物,吃他个十八就副的好。”
这药要一直吃到老先生进考场为止,不能断啊!
如今,苏木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最好能够让吴老先生成天陷在浑浑噩噩之中。
反正老先生最近情绪不稳,吃些镇静剂也没什么坏处。
第586章 经历厅微妙的人心
吃过饭,自然要去通政司上班。
苏木和吴老先生早就定了轿子,每天一大早就会来府上接。
一个月下来,怎么也得花上六百文钱。而经历厅的官员们一个月也不过二三两银子的俸禄,其中还有一半是实物。说起来,这笔开销对穷官员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但是,人活一张脸,经历厅的知事们却不肯跌了这个份儿。
吴世奇没多少钱,可苏木如今在京城中也算是豪富人家。老先生自然老实不客气地叫自己未来女婿付钱,而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今日也乔,出了府门,就看到吴世奇正好出来。
苏木定睛看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吴老先生满眼都是红丝,额头上也第一次出现了几道深刻的皱纹。
老先生竟在一夜之间,老了三分。
苏木正要上前见礼,吴世奇却像是在躲什么似的,以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敏捷跃上轿子,一道烟走得没有了影子。
苏木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就有这么可怕吗,哪里有老丈人怕女婿的呀?”
到了经历司,一切如同往常,依旧是清闲得令人发指,尤其是大家都一条心温习功课,想在科举场上大展手脚的要紧关头。一切政务,都被他们押到下个月。
据苏木观察,吴老先生整整一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也不见,什么事也不做,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苏木心中担忧,毕竟老先生昨天一日之内疯了两回,千万不能再有好歹。
中午的时候,他借了一个机会去见吴世奇。
就看到吴老先生正伏案奋笔疾书,一张脸又是激动又是兴奋,还带着淡淡的红晕,额头上甚至还有一层汗水的光泽。
他手上全是墨汁,脚下已经扔了一地的纸团,上面淋漓地都写着字。
一刹那,苏木突然有种恶趣味的想法:宅女费电,宅男费纸,这个老先生究竟在干什么啊?
阿弥陀佛,他可是我的老丈人,不可乱想,不可乱想。
强忍着面上的笑意,苏木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
吴世奇突然光速地用手捂住自己的稿子,因为用力过猛,官袍的袖子还落进砚台中去了。
他警惕地看了苏木一眼,不客气地喝道:“你想干什么?”
目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苏木也没想到一个老宅男,一个文弱书生,目光会如此凶横。
倒是一惊。
就在这一刹那,苏木看清楚吴世奇纸上所写的内容,题目竟然是《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原来,他正在作八股文,为十几天后就要开始的会试做准备。
至于地上的纸团,想必是他所写的费稿。
苏木心中哀叹一声:看来,老先生还真以为我胡乱所写的那三道题是真的,这才题目做好文章,然后熟记在心。算了,一动不如一静,就让他在这事上先忙乎着吧,总比他成天胡思乱想的好。
苏木只得将手中的一篇公文递过去:“回老大人的话,这是理藩院转过来的宗卷。”
“放那里,下去吧!”吴老先生点了点头。
等苏木退到门口,老先生又喝了一声:“把门带上,没什么要紧事情别来打搅本官。”
回到大厅堂之后,苏木就看到牛知事、李知事三人正聚在一起,一脸神秘地在讨论着什么。而段知事着一脸冷笑地坐在旁边,一脸的不屑。
见苏木进来,牛知事等人突然闭上了嘴巴散开,看苏木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诡异。
然后,大厅堂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苏木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间,李知事微微一笑,低声问道:“子乔,你刚才去吴经历吴大人哪里,究竟说了什么?”
苏木:“没说什么,就是转一份宗卷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
沉默片刻,牛知事道:“子乔,吴大人一大早来衙门,就埋头做文章,看情形,应该是为即将开始的春闱做准备。听人说,子乔你和吴大人关系密切,亦师亦友。你们两人做了文章,都会互相交流切磋。却不知道这次吴大人和你交流的究竟是什么题目,大家同事一场,今日闲着无事,何不一并探讨探讨?”
苏木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牛知事话中的意思,他如何听不出来。
昨天苏木为了让陷如痴狂的吴老先生第一时间情形过来,下了猛药,说是自己知道会试的考试题目。当时,所有的人都在场。
难道,他们和吴世奇一样当了真?
苏木忙道:“以前苏木确实是和吴大人有过切磋,不过,现在不是忙着备考吗?时间紧迫,温习都来不及,哪里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切磋文章,交流心得。”
“哦,原来是这样啊。”牛知事故意一笑:“子乔和吴大人定然是作出好文章来,敝帚自珍,藏私。”
其他人也跟着笑道:“子乔你果然在藏私啊!”
苏木看得明白,众人的笑容都显得很牵强,就两那段知事,也对自己暗自留了神。
他呆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一天,整个经历厅的气氛都显得很不正常。众人在见了苏木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互相对视,目光中好象正交流着什么。
可等苏木一离开,大家都开始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只是不想叫苏木知道而已。
苏木感觉这一天的日子过得有些憋屈,浑身也非常不自在。
好不容易挨到后世界北京时间下午四点,正要起身回家。
牛知事突然站起来,笑道:“春暖花开时节,咱们整日埋首案牍,又辛苦备考,确实辜负了春光。现在时辰虽然已经有些晚,可下官却知道城中有个叫《数红阁》的地方很有些意思,不如去吃几盏酒,整理一下心情。”
李知事笑问:“可是一家青楼?”
其他人也跟着笑。
牛知事正色道:“却不是,咱们乃是朝廷官员,按制,是不能出入青楼于歌女狭戏的。这家数红阁乃是一家酒楼,也不甚出名。只不过,楼前道边种着一丛桃花,开得灿烂。下官每年都会去看的,这阵子大家读书也累,如果过去聚聚,子乔也一道去。”
众人都说好,苏木本待拒绝,无奈切不过大家的热情,只得随他们一道去了。
宴无好宴,苏木也感觉到今日的情形有些不对劲。
刚才牛知事明摆着是想从自己口中打听本期会试的考试题目,问题是,苏木根本不知道啊,又怎么敢乱说。
他心中想: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反正等下无论大家怎么说,只一味装糊涂就是了。
众人换上便装,坐了轿子,行不了半个时辰,就到了西边的一个小巷子,在巷子的拐角处,有一道酒幌,上面写着数红阁三个大字,字写得很不错。
酒楼显得档次不高,就一排平房,但门口路边的桃花开得灿烂,再加上这里僻静,显得很是雅致。
再看酒楼中的食客,大多是宽衣大袍的书生,显然,这里却是京城士人的一处聚会场所。
大家看了这里的光景,都赞了一声:“甚是不错啊,牛知事寻得好去处!”
第587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说句实在话,这地方档次不算太高,却非常干净,有一种古雅之美,很对苏木的胃口,也跟着道:“牛知事,这么僻静的地方,亏你也能找得到。”
牛知事有点得意:“也是在下前年进京参加会试时,经同年邀约来过此地,这才知道有这么好的好地方。子乔乃是大名士一个,普通的去处,即便再豪华奢靡,也未必入得了你的眼,反显得俗气。想来,这地方定然对你的胃口,只要你满意就成。”
李知事也插嘴道:“是啊,只要子乔你满意就好。”
苏木道:“地方是非常的不错,就是这名字起得实在不怎么样。数红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家青楼。”
牛知事道:“子乔大才,要不等下同店东家说一声,你重新给他们起个名字好了。若是有诗文留下,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呢!”
众知事也是同时道:“没错的,子乔你今日定然要留下诗赋。还别说,咱们久闻你的诗词才情,又在一起当差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无缘见识,今日断断不能放过。”
五人在外面这一阵喧哗,又都是便装,看起来跟进京赶考的举人们也没什么区别,立即就惊动了店中的小二。
就有一个伙计笑眯眯地迎出来,一施礼:“小的见过各位相公,还请吩咐。”
牛知事:“去,寻个僻静没人打搅的地儿也好说话,有三年酿的上好黄酒,温上三五斤。各色果子、凉菜上些儿。”
小二笑道:“各位相公大约还不知道,咱们店今日正好宰了几腔绵羊,乃是鞑靼那边贩来的,爽嫩可口,正好置办一桌。这天渐渐的热起来,再不吃,却要等到秋后。各位相公要不试试?”
牛知事略一犹豫:“你倒是会做生意,就这么着吧。”
“好的,各位相公随小人来。”小二唱了个诺,正要引苏木等人进去。
牛知事点点头:“小二你先去安排,我等先说两句话再进来。”
苏木心中奇怪,有什么话不能边吃边说吗,为什么又要在外头商议?
等酒店伙计进去安排,牛知事转身看着众人,伸出手,坦然道:“本打算随意吃些薄酒,不过刚才这伙计说得对,鞑靼那边的绵羊来之不易。这天眼见着又热起来,天一热,再吃羊容易上火。但今日好不容易将子乔请出来,却不能让他扫兴。小生囊中羞涩,没办法,大家凑份子吧!”
苏木这才明白,吃羊已经超出大家的预算了。而且,通政司众人出去吃酒,都有凑份子的习惯,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于是,众人都一笑:“正该如此。”
纷纷掏钱,将手头的碎银子和铜钱递给牛知事,叫他统一安排。
苏木一愣,看到穿便装的同事们衣衫都甚是破旧,有的人领口和袖口都打着补丁,心中突然有些难过。说起来,通政司知事都是八品官,如果放到现代社会,至少是县常务一级的官员,身家不过千万就算是失败的人生。
但他们却因为要吃点好的而凑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得不说,明朝的文官,特别是正经读书人出身的低级官员,有的时候虽然非常操蛋,可个人道德品行还是非常不错的。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乃是贫寒出身,对于吏治看得非常重。明朝官员的清廉正直,也算是一项传统。
苏木心中本有些难受,可以看到众人都大大方方地凑钱吃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丢面子。
有看到同事们面上的笑容,心中也跟着一笑:我还是拿现代人的思维去看古人了!
就掏出一枚大约二两的碎银子递过去:“算了,各位同仁也别凑份子了,都算到苏木的份上吧。”
牛知事伸手拦住苏木:“子乔,今日来这里吃酒,本是我们几个以前商量好的。临时叫上你,如果再让你出钱,却是没得道理,这次就算我们几个请客,你能来,我们已经很高兴了。”
李知事等人也道:“是啊,怎么可能叫子乔出钱,我们请客吧!”
说着话,都相互交换着眼色。
他们今日请苏木来这么的目的,苏木也是知道,不外是想从苏木口中打听这次会试的题目。有求于人,怎么可能还让客人出钱?
不过,苏木还是看得明白,段炅段知事却一脸的不情愿,嘀咕道:“苏知事要趁钱,那是他的一份心意,咱们若是不答应,岂不驳了他的美意?”
段炅在一众知事中学问最深,文章写得最好,这一点,苏木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凭真本事去考,包括自己在,所有人也只有五六分把握考中进士。可这个段知事,却有七八分把握,就算是放在几千考生中,他也算是中上水准。
也因为如此,段炅平日里显得清高,也不怎么合群。
再加上他又穷得紧,像这种凑份子吃酒的事情,他一般都会以各种理由推脱。请得几次之后,大家也都不带他玩儿。
今天说来也怪,大家说要请苏木吃酒,他却默默地跟了上来。
不过,刚才凑份子的时候,还是显得很迟疑,一脸的肉疼。
苏木说要请客,他好象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飞快地将捏出水儿来的铜钱收回袖子里去。
牛知事在一众人知事中性子最急,一把从段炅袖子里抢出那串钱来,笑道:“段兄,如果是咱们经历厅谁最有把握中式,大约也只有你和子乔兄了。等做了朝廷命官,你还缺钱吗?来来来,大气一点,别这么摸摸索索的。”
大家都笑起来,一同开起了段知事的玩笑。
苏木也笑起来,看到段知事面上的尴尬,心中大乐。也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对这个段炅好象也不那么反感了。
正闹着,突然间就听到有人讽刺地大笑起来:“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道是谁,原来是梅巡检。”
苏木回过头一看,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沧州时的老熟人,当今的驸马爷顾润顾一雨。
第588章 怎么可能是苏子乔
这一回头,苏木顿时吃了一惊。
他吃惊的倒不是因为顾润喝破自己当初在沧州是冒名顶替的身份,而是因为相比起沧州时,如今的顾驸马已经大变样了。
只见,顾花少浑身锦绣,头上的帽子上还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身上的腰带上挂了不少珍玩。什么和田玉的荷叶坠子,装着麝香的香囊,用黄金雕成的乌龟,一走起路来,晃得人眼花,一派富贵之气逼人而来。
通政司的知事都是有见识的人,立即抽了一口冷气,大约估算,这个青年公子一身装饰,怎么也值几千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吃用几十年了,也不知道是那家王公贵族家的子弟?
都用眼睛看着苏木,心想:这个苏子乔又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纨绔子弟的?
顾润看模样已经喝了许多酒,面皮通红,一只手搂着一个歌女。他帽子上还插了一朵桃花,面上敷了白粉,一股浓重的脂粉气扑面而来,熏得苏木不绝退了一步。
顾花少身后还跟着几个青年书生,也不知道是驸马府里的帮闲,还是顾三公子的文朋诗友。
同顾驸马一样,这几个书生也都各自挽着一个女子,看起来兴致颇高。
苏木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顾润,自从回到京城之后,他就没同太康公主见过面了。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而苏木现在又忙着参加进士科考试,正是敏感时间,自然不愿同天家有过多牵涉。发展银行那边的事情,他也没怎么理睬,只每月让赵葫芦去银行设在京城的会馆跑一趟,问问自己这个月有多少收入,然后存进银行里了事。
按照日子来推算,想必顾润已经同太康公主完婚,成为光荣的皇家驸马了。
一想到那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太康殿下竟然便宜了顾润,苏木心中难免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他退后一步之后,愣了愣,一拱手:“见过驸马。”
“啊,驸马?”通政司的几个知事同时吃了一惊。
连刚才被牛知事弄得一脸尴尬的段知事也忍不住问:“苏知事,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驸马的。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驸马?”
听到众人问,顾驸马身后的一个书生就喝道:“什么又是什么驸马,我大明朝还有几个驸马。这位自然是当今正德天子的御妹,太康殿下的驸马,顾驸马。”
顾润有些得意,看着苏木,满面的讽刺:“梅巡检梅师爷,咱们当日在沧州一别,已经有小半年了,想不到今日却在京城相逢。我更没想到的时候,你丢了职位之后,竟然潦倒沦落至吃一顿饭也要凑份子的地步,想想你当日的得意劲,真真叫人恍若隔世啊!”
说着话,他又故意用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挂件,好像是在说,你看看我身上的东西,只随意摘下一件来,就够你吃一辈子的了。
顾润一口一个“梅巡检”“梅师爷”地叫,让苏木的同事们如坠五里雾中,死活也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顾三公子身边的两个歌女听顾润说苏木凑钱吃饭,也都小声地笑起来。
苏木却不放在心上,实际上,以他现在的身家,说出去绝对会吓死人,只不过不愿意同这驸马爷一般见识而已。
只淡淡一笑:“人说,太康殿下乃是天下第一豪富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顾兄确实同以前在沧州时,大不一样了。”
说着话,他有转头对同事笑道:“忘记介绍了,这为顾公子乃是沧州顾家的三公子,也是个读书人出身,诗词文章甚是了得,乃是沧州青年士林的才俊。不过,却来京城做皇家驸马,真真叫人可惜。”
他这话一说,牛知事等人都是一脸的鄙夷。
明朝读书人都有骨气,虽穷,却不丢了志气。这个姓顾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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