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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喜欢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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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比自己考试还紧张。
离考试结束只有半小时的时候,季老师在讲台上挥挥手,示意纪译走过去和他交换位置。纪译从一排排的座位中间穿过,正好经过郑沛阳身边,下意识地偏头朝他桌面上的试卷扫了一眼。就这偏头的一瞬间,坐在郑沛阳前面座位的男生,突然身子一抖,跟着一个纸团就从他的桌洞里滚了下来,正好滚到纪译的脚边。
纪译:“……”
他弯下腰捡起纸团,看见那个男生的背影绷得笔直。展开纸团,上面写着一道物理解答题的公式和答案。
纪译心下一沉,走上一步,拿起男生手底下的试卷一看,理综试卷最后一道压轴大题上,正正好好一个字不也差的写着和纸条上一模一样的内容。
纪译低头去看座位上的人,男生握着笔的手抖得和筛糠似的。
老季在讲台上看见了这边的动静,问着“怎么回事儿?”走了下来,看到纪译手里的纸条和男生惨白的面色就明白了个大概,瞬间黑了脸色,厉声问:“这是什么东西?”
男生估计是吓蒙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季老师一把把人从座位里提溜了出来,然后把桌上的试卷翻到反面,盖在课桌上,回头对纪译说:“先带他去教务处,等这边监考结束了我马上过来处理。”
教务处里,南主任刚好不在,整个办公室里只有纪译和那个男生两个人。纪译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离这场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他让男生坐到沙发上去,问他:“你是哪个班的?纸条上的题目从哪里抄来的?”
“十二班。”男生吸了口气,放大了自己的声音说,“老师你也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已经都这样了,我没话好说。”
纪译被他呛得无语,第一次见到作弊作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而且还是个实验班的学生。他刚想树立一下自己作为小纪老师的威严,办公室门口突然一阵动静,接着门咚得一下被推开了。
一个暴发户打扮样的男人,手上揣着皮包,哐的撞开门就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男人好像瞬间来了气。他伸出手指点点纪译的方向,大着嗓门质问:“就你是吧?你凭什么把我儿子关在这儿啊。你们哪个人说他作弊的,哪个看到他作弊了?你们当老师的就能张口胡说啊,我儿子的成绩需要作弊么?不让他考试耽误了成绩你们能负责么,这可是期末考!“
气势汹汹的男人正是这个男生的家长,纪译再回头看眼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男生。装闷葫芦倒装的挺好,原来是背地里早已经偷偷搬好了救兵,才如此有底气。
“正是因为这是期末考,我们监考老师也是确认他的作弊行为之后才中断了他继续考试。您有什么意见可以和我提,但我得告诉您,您的儿子确确实实有作弊行为。“纪译昂起头,回答这位家长。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好像不相信他老师的身份,愈加嚣张地说:“你谁啊?你是他的监考老师么?你亲眼看到我儿子作弊了?”
纪译缓了缓自己的脾气,继续解释道:“我是高二的实习老师,也是他的监考老师,要说亲眼,确实是亲眼看见了您儿子作弊。所以我建议您,与其在这边质问我,不如先找你儿子了解一下情况。”
一听说面前的只是个实习老师,男人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然后对着他儿子喊道:”你给我继续回教室考试去。别人一拉你你就跟着来了,你自己有没有脑子啊?”
第一次当面碰见这种素质的家长,纪译觉得和他讲道理也是浪费口水。他站在门口与沙发之间,对男人正色说道:“您有您的要求,学校也有学校的规则,作弊了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我希望您不要自作主张,也不要把这儿当成您自己的会客厅。”
请你不要在学校里撒泼。
男人听懂了他这层意思,立刻骂了句脏话,上前一步来,伸出拳头扯住了纪译的领口:“你听不懂人话啊,那你会不会说人话啊?”
纪译比眼前的男人还高了半个头,看着近在眼前油腻的发顶,终于不耐烦地推开他,掰开攥住自己领口的手,心一横开口说道:“我说过了你他么…”
办公室的门突然嘭的一下打开了,徐杳然喘着粗气,发型凌乱的出现在门口。好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看清门口突然出现的人是谁,纪译刚刚想骂出口的脏话,半句卡在了喉咙里。
还好反应敏捷收的快,乖巧懂事有礼貌的小纪老师在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第16章
男人好像认识徐老师,上一秒还嚣张得眉毛飞上头顶,见到他进来,立马松开了纪译的衣领,转身去拉扯这个新来的:“你们学校怎么回事啊?这么多老师来看我儿子会不会逃跑还是怎么的?有这个时间他老早把卷子都写完了。我再告诉你们最后一次,快让他回去考试。”
徐杳然蹙起眉头,看着胡搅蛮缠的男人,没说话,只是从对方手里拉回了自己的衣袖。他扫了一眼沙发上的男生之后,视线又在纪译身上停了几秒,看见他衬衫领口上被大力攥紧留下的褶痕。
徐杳然转回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家长,眼神像刀子一样。他开口质问道:“您有什么理由和我们的老师动手?”
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徐杳然开口第一句话是这个。不顾对方沉到地下的语气,他依旧嚷嚷道:“我说的就是他,一个实习老师,凭什么不让我儿子回去考试?”
“是我在问您,”徐杳然伸手捋了下自己袖子上的褶皱,才用更慢的语速重复了一遍,“您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老师动手?”
男人像是被徐杳然突然摄人的气场吓到了,久久没接话。
纪译惊讶地看着徐杳然的身影挺拔地站在面前,第一次从素来平易近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徐老师的语气里,听出昭然的怒意。
瞧着徐老师像不好惹的,男人有些怂了,转回头打算把炮火集中回比较好捏的纪译身上,又往这儿走了一步,想过来再次动手。但这次还没等他向前跨出一步,身后的徐杳然突然伸出手,果断地擒住了他的手腕。
他用力拗着对方的手腕,手背因为骤然发力青筋凸起。
“嘶——”男人手腕上吃痛,又挣脱不动,只好在嘴上发泄气愤:“你算老几啊,轮得到你在这里问我吗?我想动手就动手了,一个实习老师算什么东西?还敢污蔑我儿子作弊。“
徐杳然冷声道:“我算不上什么,这里也轮不到我说话。但纪老师看到的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感觉到面前的空气都凝固了一度,男人这才醒悟过来眼前的这只柿子不是只软柿子,至少他完全捏不动。他用尽全力才把胳膊从徐杳然手里拔出来,悻悻改口道:“那你们先让他回去考试行吧?其他的考完我们再说。”
徐杳然冷冷看着他没说话。
办公室里的气氛僵持不下。男人见徐杳然不会退让,随即一扬胳膊,转过身点了点纪译的方向,恶狠狠地说:“你给我等着。”砰地一下摔门而去。
这场监考时候的小风波,在考试结束之后愈演愈烈,给本来平静的高二豁开一个波澜的口子。
会议室里,十二班的班主任和老南坐在会议桌的一边,季老师和徐杳然坐在他们对面,纪译被夹在中间。十二班班主任是个过了半百的地中海老头,平时看着就很难相处,纪译也没有和他有过交集。
地中海直接开口说:“我认为季老师对于这次作弊学生的处理有失妥当。吴塬确实有错,但也不能这么一棍子敲死。”
季老师听了,啪的把茶杯往桌面上一摔:“那李老师说说,我哪个地方处理的不妥当?作弊的学生就是没有资格继续待在考场里!哪个班的学生都一样!”
“道理是这个道理,”地中海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但季老师没有多想想么,为什么吴塬可以提前拿到了这次压轴题的题目,还准备好了答案?更巧的是,偏偏是他在你们四班老师监考的考场里被发现了作弊。据我所知,坐他后面座位的是四班的郑沛阳吧。季老师,是你负责出的这次物理题,你不觉得这一切不合常理么?”
季老师被他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说要按常理,这还是我们班同学联合你们班上的人一起作弊咯?题目还是从我这儿泄漏出去的?”
一旁的徐杳然冷声插话道:“李老师,您与其在这儿没有根据的怀疑季老师,不如直接去找你们班上那个作弊的同学,听一下他的解释吧来得更快吧?”
地中海冷哼:“吴塬和我说了,题目就是从你们四班的学生那儿传过来的。即然徐老师你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就带吴塬去你们班上认一认,看看是哪个同学偷来的题目!”
一直保持沉默没说话的南主任,终于在这时候开口打断这场争执:“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把四班和吴塬那个考场的卷子,全部拎出来给我,我一张一张地看!”
走出会议室,十二班的班主任瞥了眼一旁的纪译,说:“老季,以后话不要说太满。就算你能保证自己不泄题,你能保证身边的人都干净么。”
纪译一愣,下意识地第一反应抬头看了一眼徐杳然,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季老师今天气都吃饱了,正愁没处洒。他一下子贴到地中海的面前,对着他喷了一脸怨气:“关你屁事!”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外走,留下地中海一个人站在原地擦脸上的口水。
徐杳然一手拉过纪译的胳膊,跟着走了。出了行政楼,他摆了摆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纪译一个人回了办公室。
刚走上第二层楼梯,林喻从对面的方向急吼吼地跑了过来。等到了几步跟前,他又有点怂了,踌躇着不敢走过来,隔着几米和纪译说:“小纪老师,你们不用查了,题目是从我这儿泄露出去的。”
“你也来?你们两台词串过没有,交代起来一个字都不带差的。”纪译挑挑眉,看着林喻。跟着,郑沛阳从他身后的楼梯下走了上来。
林喻:“……”
他几步跨上来,一把扯过郑沛阳,拉到自己身边,瞬间气鼓鼓:“我就说我怎么在校门口找不到你人呢,你是不是脑子有水啊?有水你就晃晃,跑这儿来承认什么错误啊,有你事儿么?”
郑沛阳看着他没说话。
纪译把两人推进办公室,找了个座位坐下。他自己站在那儿,问林喻:“那就你和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件事性质很严重,你现在坦白从宽还来得及。”
林喻看了眼郑沛阳,又抬头看了眼纪译,丧着脸说:“小纪老师;您那天不是让我去季老师的电脑上拉实验室申请表嘛,我就去了。打表格的时候,要死不死的,正好有一封邮件跳出来。弹出来的WORD上就是那道物理题,题型是新的,还没有答案,我一眼扫过去题都没看懂。然后我就多看了几眼,把题目记住了,想着等下去找郑沛阳问这道题。”
脑袋里装着题目的林喻走出办公室,一路小跑,在操场上找到了和刚十二班打完球的郑沛阳,一溜小跑上去给学霸呈上了饮料。
学霸说,有事启奏,无事回家。
林喻把纸巾一并呈了上去,说:“我有题要问你啊,物理题,很难,非常难。我刚在季老师的电脑上看见的,好长倒一题。”
说这话的时候十二班几个男生也还没走。郑沛阳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鬓角低下来,他点点头,问:“嗯,题呢?”
林喻朝他晃晃脑袋:“刚走太急了,我把题给晃没了。”
郑沛阳一甩手腕,把剩下半瓶饮料扔回了林喻怀里,转身就走。
林喻追着跑上去,边跑边喊:“反正就是木板和滑轮摩擦来摩擦去嘛,要不你再和我去问问季老师嘛! 不是故意耍你,我真的没脑子记啊!”
交待完了,林喻看着小纪老师,瞪大了眼睛:“所以从头到尾,这和郑沛阳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知道十二班是怎么拿到题目的,但我们班看见过题目的真的就我一个人。出了考场,听他们说我才想起来,这两道题好像是长得一摸一样。”
要是别人说这话,纪译绝对不会立马相信,但说这话的是林喻,平时抄了郑沛阳填空答案还能抄错单位的林喻。
纪译只是奇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学了?”
林喻又看了一眼边上的郑沛阳,然后诺诺道:“这道题长成这副样子,我还以为是道竞赛题。不是马上就要物理竞赛了嘛,我就想,我不会做没关系,但郑沛阳一定得会做啊。”
他话锋一转,慷慨就义般抬头说:“小纪老师,你把我带去教务处吧,我虚心接受所有惩罚,肉`体上的也可以。”
纪译摆摆手打住了刚想开口的郑沛阳,转头对着林喻说:“肉你个头。你们两个现在快点给我回家了,明天还要上课,别又像上次一样不带教室钥匙,让整个班陪你站在门口早读。”
林喻懵懵地看着他,想问他“就这样么?”,纪译只是拍了拍这个脑袋,然后撇下这两个人,自己走出办公室。
“怎么你也来?!你们四班的老师怎么回事儿,抢着跟我这儿承认错误,作弊的学生又不是你们班上的,你们这么负责任干嘛?”南主任对着纪译咚咚咚地叩桌子,“先是老季在我这儿揽责任,徐老师又来和我说他负全责,现在你又来和我道歉,你们串通好了来找我麻烦的呢吧。”
“徐老师?徐老师负什么责任?”纪译诧异地问。
“徐老师过来和我说,这件事最主要的责任在他没有保管好题目,又没管好自己的学生。十二班那个学生听了你们班上的消息,放了学趁没人偷偷去登了季老师的电脑,把题目一个字不落地抄了下来。这是吴塬刚才自己和徐老师交待的,他承认答案是他爸给弄来的,小抄也是他自己写的,和郑沛阳和你们班的谁都没关系。所以这件事就这样吧,我已经定了,给吴塬一个警告处分,再有类似行为,立马开除吧。”
季老师都这么说了,今天考场里这件事确实是牵扯不到林喻头上。
但小纪老师仍然不放心他,追问道:“那卷子呢,您看完了么?如果答得特别好的,会被算作有舞弊嫌疑么?”
“看完了,十二班的卷子,和你们班那几个的,都没有作弊嫌疑。小纪老师可以放心,我眼睛尖的很。”老南靠回椅背,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你帮我给老季带句话。让他以后多管一管你们班上那个林喻。”
纪译瞬间紧张起来:“林喻怎么了?”
“你们四班这个班长,生物化学都答那么好,就这个物理,稀巴烂!”老南伸出手指,狠狠地点了一下空气,“他那道题第一小问受力分析,受力点都没给我写对!吴塬还说他作弊,作弊还作成这个样子我才要被气死!”
“……”纪译心想——小林同学,真是个被上帝偏爱的笨蛋。
徐老师在行政楼门口站着,见纪译出来,等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林喻和你交代过了?”
纪译看着他点点头。
“怎么这副表情,南主任骂你了么?”徐杳然有些担心纪译下午被那个家长的粗鲁行为吓到了。
纪译摇头:“没骂我,他骂林喻来着。”
徐杳然领着纪译往校门走,边走边说:“嗯,骂得好。你要是看见他的卷子,你也得骂他。”
“徐老师,”纪译问他,“你是怎么让吴塬说实话的啊?季老师和南主任问了他那么久他都咬着牙不肯承认,他爸还一直放狠话说要收拾我们。”
徐杳然答:“对待暴力就要回之以暴力,威胁虽然不是个好办法,但确实行之有效。”
纪译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体罚学生是犯法的。”
“我知道啊。”徐杳然对上他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说,“我和吴塬说,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揍他爸。”
第17章
景行的体育馆里,学生挤得满当当,是蒸笼里一个个排列整齐等着熟到心底的大白馒头。老南心疼学生,把高二的年纪大学挪到了体育馆里开,操场上火伞高张,晒不到五分钟,祖国水灵灵的花骨朵都能给晒干瘪了。室内也没有好多少,日光是直晒不到,但老师在台上讲的口干舌燥,同学们在台下昏昏欲睡。
纪译站在队伍最后面,背上已经出了一身汗,体恤汗涔涔地贴着后背。
台上南主任官方古板的发言一个字一个字蹦到燥热的空气里。终于,老南咳嗽了一声,做了结语:“下面有请高二四班的班主任徐杳然徐老师做这次年级大会的总结发言。”
本来稀稀拉拉的掌声突然盛大起来。几百个学生,熬了一个学期终于熬到头了,又熬了几个小时终于熬到了这个时刻,而且压轴登场的还是徐杳然。
徐老师的人气在整个年级都无人可匹及。按沈栎的说法,如果完全按照学生民意推举工作和职位,徐杳然绝对一帆风顺,仕途顺遂。
四班的崽子前一秒还蔫着,下一秒看见自己的班主任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上台,一下子齐刷刷地抬起脖子,唯恐其他班不知道徐杳然是他们四班的班主任。
台下的纪译一点点朝前挪,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更低更低再低一点儿。一点一点的,不动声色的,慢慢把自己挪到了队伍最前面的位置。
他坦然自若地站在领队的傅淼一边,视线定焦在空气里一个随便的空白点上,余光却一直牢牢箍着台上挺拔的身影。
其实靠这么近反而听不清音响放大之后的声音了,但纪译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满脑子想的却是要在徐杳然的余光里占据一席之地。
四班的学生平时看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算得上靠谱。徐老师的四班成绩依旧是理科平行班第一。
就算在整个年级面前发言,徐杳然也像平时上课一样,吐字温柔,不急不缓。纪译还听到旁边班级的队伍里两个女生,窸窸窣窣地在讨论台上这一米八的长腿。
台上话音刚落下,纪译急忙抬起爪子啪啪啪地鼓掌,像是个混进四班的粉丝头子。后面他们班上的粉丝代表们在小纪老师的带领下,不甘示弱地啪啪啪鼓掌,手掌心拍得通红,对着周围一圈觊觎他们班主任的隔壁班同学,雄赳赳气昂昂地昭彰着他们的的占有权。
徐杳然在台上不变神色,但看着底下四班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勾起了一边的嘴角。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以为日子过不完,数不尽。等我过完了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的那段时间,才发现总有一天,生活会过得比时间还快。当你不再执着于以数字划分时间,生活自然地会把你的时间分出好坏,好的被收藏,坏的被浪费。而梦想二字,在时间之上,毋论好坏。”
纪译抬头看去,视线里的徐杳然正在闪闪发光,成为他此时眼里唯一的光源。台上这个人,这么好,天天放在心上想一百遍都不够的好。
“我相信大家都怀抱着面对之后一年挑战的决心和勇气,远远胜过在场的每一个老师。所以不必管我们,不必管时间,只要你们都在朝未来奔去,而未来可期。”
徐杳然发言完,放下话筒,隔着大半个讲台,远远的,把目光停在纪译身上。纪译恰好抬起头头,对着台上的双眼,透过温柔的视线看尽了他的眼底。
纪译突然想起一篇课文里提到的,岳麓上广渺的星空,浩繁璀璨,绚烂的像一个奇迹。
恰如此时此刻,偶然出现的那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他生命里的奇迹。
散会之后,刚才还人挤人的体院馆片刻空了大半。蒸笼里待久了,一个个头顶冒着气,蹿的比兔子还快。
等同学们都相继走光了,留下来的几个老师也稀稀拉拉地离开,只有纪译还戳在体育馆门口的花坛边上。他想等徐杳然出来一起走,又不想等得太明显。只好握着手机,打开消消乐,一戳一戳地排列组合打发时间,装做自己在干正事,等人只是顺便。
徐杳然果然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纪译看着他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插着裤袋慢悠悠地走下台阶。徐老师很少会在人前露出这种松散随意的姿态,有也只是偶尔的一个瞬间,仿佛只有他注意到。
刚才来来往往那么多老师,没一个人留意到暗戳戳站在花坛边当布景的纪译,但徐杳然却径直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他停在纪译面前:“你怎么还没走?”
“刚接了一个电话,忙完抬头才发现大家都走光了。”纪译放在身侧的手指按住手机的侧边建,把一堆花花绿绿的方块缩进了屏幕里,抬起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咧开嘴说,“暑假快乐呀,徐老师。”
“就七天半的暑假,你还这么开心。”徐杳然笑了笑,还是说道,“暑假快乐。”
纪译心里想,够了够了,见不到徐老师的日子,七天足够了。
到了下班时间,他一步一步地磨蹭到办公室门口。好想再回头看一眼啊,就一眼。
“纪译,等一下。”身后的徐杳然突然喊住他。
他拉开抽屉里翻找东西:“你等我一下,之前问朋友要了点考研资料,放在抽屉里差点忘记,还好现在想起来了。”
纪译抱着厚厚一沓真题试卷,像抱了罐蜜糖。他说话都泛着甜味:“徐老师,开学见?”
“好,开学见。”
“小纪老师,你到哪了呀?“林喻兴冲冲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轰炸。
“应该到山脚下了,吧。”
纪译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上一次来黄龙溪公园还是初中春游。原本开来的公车上乘客座无虚席,纪译心想,那就跟着人群走总没错。结果一到站,人群一下散开了,里面大多都是去植物园看花博会,在这种天气还里去爬黄龙溪的闲人寥寥。从车站到黄龙溪溪口窄窄的一条步道,纪译走着走着,人群越来越稀稀拉拉,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站在岳麓山的入口,周围苍苍郁郁的侧柏倚道而立,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步道。方圆几百米,就他一个会说话的。
前一天。
林喻打电话过来:“小纪老师!郑沛阳跟着天文社去黄龙沟拍星星去了。我查了下天气预报,后天正好是能见度最高的一天,我们一起去他们营地隔壁扎帐篷看星星好不好?”
纪译说:“看星星?你四十六张卷子写完了吗?”
“您现在怎么和季老师一样的冷酷?除了卷子我也得写作文啊,不出门我怎么有灵感,没有灵感我怎么写出感动徐老师的作文。您不能看不起语文啊,语文分比物理还多五十分呢。”
“我挂了。”
“诶别别别。现在郑沛阳正和不知道和谁看星星呢!我哪还有心情写卷子!”这句大实话脱口而出,说完林喻才意识到太过直白,赶忙解释就是掩饰地说,“郑姨让我一直盯着他,那我怎么能把郑沛阳一个人留在深山老林里呢!”
“你拉着我去凑什么热闹,想数星星你自己去参加天文社不就好了么?”
林喻有些幽怨:“我去考了,没考上,天文太难了。小纪老师,您要是实在不想来的话就算了。您只要记得我走之后多看看新闻,有什么高中生在山里失踪的消息…”
纪译无语地打断他:“好吧,我陪你去,什么时候。”
“后天早上八点半,黄龙溪公园门口见!“
到了看星星的这天。
电话对面的林喻也懵了:“山脚?我们就在山脚啊。小纪老师你那边有什么标志物没有啊?”
“有块木板,有两条路,还有很多树。”
林喻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阵他拿开手机和人说话的嘈嘈声,片刻之后,对面又贴上手机:“小纪老师!别怕,我找人去救你了!”
四周只有蝉鸣,盛夏里的聒噪。十几分钟过去,纪译张望了许久,两个方向都没有冒出熟悉的身影。等得累了,他拿鞋底蹭着路边焦色的新泥。
要是徐杳然在就好了,照他那个爬山的熟练程度,肯定来过这种山沟沟。
“纪译。”突然有人在远处喊他。
抬起头,纪译看见心里念叨着的那个人,就站在几步路之外,高高地杵在侧柏树之间。像是松椽落地,孑然玉立。
最近的徐杳然,好像有种随念随到的超能力。
纪译小跑到他身边,藏不住语气里的惊喜:“徐老师,你怎么来了?”
“林喻喊我来救你。”徐杳然接过他手里的登山包。
“不是说天文社的活动么,你怎么和天文社的人在一起?”
徐杳然挑眉看他,问:“语文老师就不能进天文社么?
纪译小声答:“我以为只有物理老师懂这些呢。”
“嗯,但是物理老师会迷路。”
沿着前山那条路一直走上去,十几分钟之后,就到了慈光寺,路上人烟逐渐熙攘。
“我下来之前让他们从前山上山了,那边路宽但是要绕一些,我们从这儿爬上去时间刚好差不多。”徐杳然说
纪译已经气喘吁吁了,他在春游的时候就领略过徐杳然敏捷的长手长脚,现在到了野外,这种优势只增不减。
他在后面小声哔哔:“早知道你在,我就不来了。”
隔着十几米,徐杳然跟背后长了耳朵似的,在上坡尽头停下来转身等着他。纪译走到身前,他马上伸出手一把拉过胳膊,把人半拉半抱得带上了更高的平台。
“林喻说小纪老师负责来带着他。”徐杳然回头,双眼装着他,说,“那我就负责来带着你。”
第18章
“纪译,起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搔着耳廓,纪译在睡袋里睁开眼睛,两眼惺忪,懵懵懂懂地以为自己还躺在家里的床上。
帐篷里光线昏暗,只有营地上露营灯的光线,从缝隙里隐隐绰绰地射进来。徐杳然在帐篷外,弯腰站着,双手撑在膝盖上,耐心地等里面的人完全清醒起来。
纪译钻出帐篷,接过徐杳然递过来的夹棉冲锋衣,套在身上,问:“现在看得见星星了么?”
林喻的天气预报查的真好,昨天晚上,按他的说话该是最晴朗的时候,事实却毫不留情地打了脸。傍晚时分,夕阳刚散去,风云骤变,从东南边飘来的巨大云霭,罩在整片岳麓之上。云层遮蔽的夜幕上,一颗星星也瞧不见。
于是天文社的人,连着林喻和纪译,只好围着露营灯,大眼瞪小眼地对着瞪了一会儿,就失望地各自去睡觉了。
徐杳然把纪译拉到营地灯边上,替他拉上兜帽的拉链,然后朝上指了指夜空,低声说:“晚上起了风,现在云层散的差不多了。但天也快亮了,星星大概是看不见了。但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去看下日出。”
四下安静,只有徐杳然和他两个人站在夜风里,纪译问:“就我们两个人去么,其他人呢?“
徐杳然把手插进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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